夏婉若和郭聪听这席话,心中一下阴云密布,但是他们显得很镇定:“那两位中邪的同学能被救吗?”“应该能,只是需要时间。”燕星海自信地答道。
“你去过四教了?”郭聪问。
“其实我没去过,是梦里看到的。”燕冰月道。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夏婉若道。
“多个人,多个帮手!”燕冰月道。
“其实,为了某种原因,四教的事我兄弟二人管定了,如果失败,我们就不能学高层道术了,这是师父对我们的考验。要知道,这件事绝非那么简单,四教整个建筑风格是某些带有特殊目的的人按照严格的风水建筑程序建成的,所以了解其历史至关重要。我们这次去了达州,了解到一些情况。”燕冰月道。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又是幽蓝的。
燕冰月拿出一个色子,一连掷了六次,并将每次结果记于纸上,可全是符号如“-”和“- -”是八卦符号。六次结果为一个卦象。他最后又掷了一次,道:“变第三驳!”随即将倒数第三的那个阴驳“- -”改为阳驳“-”。“震为雷,有惊无险,好!星海,我们兄弟俩现在马上去一趟四教,快!”
“好!如果有女士陪同我会更有勇气的!”燕星海深情地看着夏婉若。
“少废话,走!”燕冰月知道弟弟又犯好色病了。
“去干什么?”郭聪不解。
“今天先捉鬼!改天再化煞!”
“我也去!”夏婉若镇定地说。
“你不是开玩笑吧?”郭聪傻眼了。
“反正都……”夏婉若好像在这种时候激发出人的一种求生本能。
夏婉若的行为令燕星海大吃一惊,他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
“那我也去!”郭聪鼓足勇气道。
“这样也好,你们在外面把风就行了!”燕冰月斩钉截铁地说。
四教,今晚没有灯,最近出事太多。看看表,九点整。天,幽蓝。四教,一座古刹屹立在昏暗的树林中,映出幽蓝阴冷的光,冰冰的。大门关着。
燕星海他们走到四教楼前,燕星海说:“你们就在树林外面等,安全些,有人来就打手机提醒我们。”说完,兄弟俩就准备进门。
“门锁着呀!”郭聪推推门,发现门锁着。
“没关系!”燕星海笑笑,在门上轻敲三下,门竟自己向内打开了。
“没有灯!我看还是明天来好吗?”夏婉若拉着燕星海的手,很为他担心。
“傻瓜!就算有手电,撞了邪说不定又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莫名其妙地坏掉。别担心,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我还不甘心。我还要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燕星海轻抚着婉若的头。
“你们这样是不是太没有准备?”郭聪道。
“有啊,为了随时应对心血来潮时去四教的冲动,我随身带着法器!”燕冰月道。
“没灯怎么办?”郭聪很紧张。
“阴阳法眼还需要什么灯啊,有灯还碍事呢!”燕星海笑道。
燕星海兄弟二人当即进入四教,好似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二人小心翼翼地上着楼。在他们眼中看一切都很清楚,只是看到的景物颜色是以深蓝色为基本色。到阁楼门前,门新上了锁,燕星海做个奇怪的手势指锁,口念“应”,铁锁应声而落;又念“开”,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二人进门,燕冰月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在一个已废弃很多年的层高低得压抑的阁楼里,走在窄窄的木地板走廊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窄窄的木走廊两边暗暗的木壁,低而窄的木天花板,活像在一口暗暗的大棺材里徘徊。借着昏暗的幽幽的蓝光,看到走廊两边各有四间屋子,八扇木门,都上了锁……”
兄弟二人手中的法器已准备好多时了。正走向走廊另一端,突然,阴森怪异的歌声从走廊另一端最后一间屋子传来,“卖花姑娘,清早起床,拎着花篮……”幽幽地、寒寒地来自黑暗深处。歌声悠扬,在一个不该有人也被确定为无人的地方……
燕星海和燕冰月各自手腕上系的小铜铃这时开始“叮咚”作响。这铜铃是特制的,是空心的,平时不会响,只有在遇邪时才响。燕星海手中放出七个玻璃飞球,飞球顺着歌声缓缓飞去。二人离这女歌声越来越近,铜铃开始乱蹦乱跳了。燕冰月明白邪气的强大,而且邪中带凶气,他将法器紧紧握好,那是一捆长鞭。到了最后那扇门,歌声停了,而其他七道门中却传出阴阴的几十人的哭声,燕冰月和燕星海手腕系的铜铃这时断掉了,“当”一声落在地上……“退后列阵!”燕冰月大叫一声。
兄弟俩一回头,却看到后面是一条河,水流很急,再向四周看,前方是一个破旧的老屋,全是木结构,屋墙边长满野草苔藓,而且看上去摇摇曳曳,俨然是座无人危房,门却紧闭着。兄弟二人正在一个老院中,这个占地不到一亩的老院立于一片离河不到十丈的草地上,土墙破损不堪。院后是一大片茂密树林。
“是乡祀!是河渡村!”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大喊。
“妖孽休猖狂,快快现身,免得让你们魂飞魄散!”燕冰月怒喊。
这时,老屋里突然有了烛光,晃幽幽的。燕星海前方的飞珠自动直冲老屋,把门打得粉碎。燕冰月大喊:“我请九天雷轰得你们万劫不复!”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符纸,纸由薄锡箔制成,画有八卦之震符。
“慢!”燕星海急忙制止,说道,“不杀生,灵魂也是生灵,最好超度。先捉住它们!”“好!”燕冰月将鞭子往地上一甩,“啪”一声,溅起火花;再当空一扬,鞭子变长了数十倍,念道:“给我拿下!”鞭子径直飞入屋门。就这一刹那,两兄弟眼前一黑,场景又回到阁楼。借阴阳法眼,见最后一扇门已粉碎,碎块满地都是,燕冰月的鞭子也伸进了那房间。
二人小心谨慎地走进那房间,一看,窄窄的房间就像个卧室那么大,里面只有一面较大的方形木框镜子挂在墙上。鞭子末端正腾空指着镜子。兄弟俩走近看,镜面满布厚厚的灰,燕星海用手抹去一层灰,幽幽的镜子里竟然出现一个穿红色马褂的女子,头发长而凌乱,正领着一大群怪怪的白色衣服的“人”绕着个大圈子走路。它们低着头,一个牵着另一个,牵成一长串,有一百余人,动作单一而机械。这面镜子简直就是个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窗户外面。
突然,镜子里暗了下来,幽幽蓝光中镜子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色马褂头发长而凌乱的“人”的背面,她缓缓地转过身,结果还是背面,没有脸。“卖花姑娘,清早起床,拎着花篮……”怪异阴森的歌声从镜子里传出。
“今天我们占下风,你们‘人’多,我们走!”燕冰月对着镜子说。
“哥,杀它们不难,只是那样我们任务就失败了,升不了级了。但要捉住它们就难了,先回去商量商量?”
“嗯,好。”
兄弟俩收好法器,转身出门,却惊奇地发现他们又到了刚才那个老院,回头看身后河水汩汩急流。最让二人惊讶的是老院里多了两人,是郭聪和夏婉若!
“你们怎么来了?”燕星海大惊。
“看你们迟迟不出,打手机给你们俩,结果是‘用户已出服务区’。我急了,不管那么多,冲进四教大喊着你们的名字。郭聪也跟着我进来了。没有听见你们的回应,我们刚想出四教,结果身后成了一条大河,就……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在这里看到了你们。还好,还能看到你们。”夏婉若好像全无惧色,反倒高兴。
“我被你们害惨了,明天有课!”郭聪蔫气了。
“谁没有课?都有课!”夏婉若道。
“我这就冲开这个邪恶空间!”燕星海气得不行。
“慢,冷静,不要莽撞。你冲出去,又会被困,只会消耗灵力。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嘛!”燕冰月道。
燕星海望了他哥的眼睛一下,马上会意。虽然燕星海不会“读心术”,却是绝顶聪明,不然也不是一位社会上的大人物了。
“现在反而我们最安全。走,去找村长他们!”燕冰月道。
四人边走边聊了起来。
“我的眼睛和直觉告诉我,这里不是幻景,而是奇门遁甲里的地遁同门度。”燕星海自信地说。
“什么意思?”郭聪摸摸后脑勺问。
“你学文科,不好对你解释。嗯,就好比是传说中的时空隧道。你是中文系的,知道《三国演义》里描绘左慈的那段关于奇门遁甲的介绍吧?天遁可腾云驾雾;人遁可排兵布阵,降妖除魔;地遁可穿山越岭,瞬间游五湖四海。《山海经》和《搜神记》里多次提到。科学解释可能就是说在某种情况下,磁场,什么频率等一致或者改变,人和物可以超越距离。世界上不是有很多超时空事件吗?比如说百慕大三角洲……两个地点隔得再远,如果那一时辰两地都正处八门中的某门,而且九星,八神也一模一样,连两地方的核心风水布局也必须一模一样,在某种外力作用下,比如闪电,那就有可能在两地超时空往返。我想这老房里某处肯定和四教阁楼一样。”燕星海解释了半天,自己也觉得越说越复杂。
“科学在试图解释这超自然现象,《易经》也在解释,只是《易经》和其他科学理论一样,需要不断地完善和发展。”燕冰月左手拇指不断在四指与指根一圈掐算着,说道:“知道了。现在是9月19日晚上11点,这个地方肯定是死门,死门加太阴,恰恰与四教一致。现在死门处第六宫辛加庚,白虎出力,遇到庚辛两种金,阳阴二金齐克绝甲木,是奇门遁甲里最凶之时。”
“我们最好绕开那树林,林中阴木太多,恐藏怪异。”燕星海道。
走了一小时,终于到村落。
“到了!”燕星海道。
“先找村长!”燕冰月领着大家往村长家去。
到一房前,看到还有光,估计村长还没睡。燕冰月轻轻地敲门,少顷,门开了,一老者看到几人,又惊又喜,说道:“你们还没回成都?快快请进!”
进房入座后,燕星海作了介绍。老人为燕星海等倒水。
“你们还有两个朋友啊?怎么上次不来?吃饭没有?”老村长很热心。
“有点饿!能不能来点吃的,我给钱。”燕星海道。
“陌生人这里不怕被下毒?没头脑!”夏婉若担心起来,心里开始骂。
燕冰月倒不着急:“说来话长,上次来贵村几日,之后的确回了成都,但是,这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燕冰月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老村长听了。
“唉,今年4月5日晚上就这个时候,下着大雨。树林那边,就是那老院那个方向,我们听见有人大喊大叫,就像被鬼追了,我们村的人都不敢管。”老村长道。
燕星海掐指一算,惊道:“4月5日那天这个时候,是死门加白虎,仍然阴煞呈凶,那两人应该是失踪的两个读研究生的。怪不得警察发现四教里有泥泞的脚印,原来这里下雨。”
“我安排四个房间,四位可以好好休息。这里简陋,请不要嫌弃,就当自己家。”老村长吩咐老伴做菜,自己披上衣服走出门。
听着什么“四”个,“四”位,郭聪心里很毛椒火辣的:“怎么尽都和‘四’有关啊?四教,四楼,四个,四位!”
“不用麻烦,我们四个在一起,有事商量!”燕星海道。“也好,我家有一间空房,我儿子和媳妇在外打工,不在家。”老村长说。
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夏婉若倒觉得很安全踏实。燕星海取出一张黄纸,将几样菜饭各取点置于那张纸上观察,见没异样开始大口吃起来。
“还算细心,不愧是江湖中人!”夏婉若心喜。
看着燕星海吃起来特有食欲,大家开始动筷子。
“你们来过这里了,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啊?”郭聪边吃边问。
“这个小村叫河渡村,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还在四川省;坏消息是这里在离成都五六百公里的达州地区。”燕星海幽默地说,“村长伯伯,有没有酒啊?”“还开得出玩笑,还喝酒,哇,服你了!”郭聪道。
老村长拿来酒,燕冰月拿出五百元双手递给老村长,可老村长怎么也不收:“几位为我村驱魔,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哟!”
“老伯伯,请一定收下,你们挣钱不容易,如果你不收我们这就离开!”燕冰月将钱塞到老村长手里。
“年轻人都像你们就好了,唉!”老村长转身出门。
燕星海开始扭着哥哥划拳:“当阳桥头该谁喝,单刀赴会该谁喝呀,二士争功该谁喝呀,三顾茅庐……子龙下山……五虎上将……六出祁山……七擒孟获……八卦阵图……九伐中原……一统天下,该你喝!快喝,你输了!”
好个三国蜀汉酒拳!只有燕冰月心中明白,弟弟是在借酒加阳气,为应付今晚可能发生的战斗……
“说说你们上次都打听到了些什么。”二郭聪问道。
“其实这是个故事,一个恐怖的故事。四教是一个可怕的巫师设计修建的,四教阁楼像棺材,而且风水上极度可怕,招致鬼魂集在那里不能超度。阴冤的恶灵使进入过阁楼的人不断自杀,而自杀的人的灵魂又困在那里不得超度,固然阴怨之气越来越邪恶强大。那个巫师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而这样设计四教,巫师与这个村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燕冰月开始讲述起来,“在50年代,四川省达州地区相当落后。以前所谓‘巴蜀’的巴是巴山,在川东包括重庆和达州地区,多山地。蜀就是川西平原包括成都。达州地区处川东,道路不通,运输都靠河运,所以有很多船夫和纤夫。就是在现今,达州地区除宣汉县外,依然有很多地方道路不通,其中有的地方连电都没有。达州多山,特别是险山怪丘很多,总的说来那里是名副其实的穷乡僻野。河渡村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偏僻乡野,坐落于环山密林中,很落后,连电都没有。村民靠种田、打猎为生。村中有支船队,专门出乡到宣汉县去易货,就是用村里猎获的动物皮毛换一些村里大伙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