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心里一惊,秦奶奶更是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丁洋是谁?丁澈呢?你怀孕了他怎么不在?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找的什么医生?看的是不是权威?”秦奶奶心里那个疼啊,赶紧上去拽孙女,一连串的问题倒珠般蹦出。也没敢用大力气,拽了几次秦悦羚就是不起,她又冲秦楚嚷嚷:

“小五,你姐身子不利索你赶紧搀着点,也在这里发什么疯!”

“奶奶,”秦楚声音也是疼的,却没有听秦奶奶的话去劝秦悦羚,只是同样以一种恳请的声音说:“如果爷爷肯告诉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马上起来。”

“带你奶奶先去休息。”在秦家,秦重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再不愿意,秦奶奶和秦楚还是走出了书房。

秦重又对秦悦羚说:“起来坐着说话。”

声音中混合着无力、疼惜和温情,秦悦羚顺从地起身,暗自深呼吸,她知道,真相可能会很刺痛,很伤人。

所以,她已经做好面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秦楚一直在客厅里踱步,秦奶奶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肯说,也坐在一边生闷气,后来干脆就自己进房间休息去了。

反正,这个家里孩子大了,有事也不会去告诉她。

过了好久,秦楚才看到神情疲惫、脸上挂着恍惚和像是心事极重的神色的秦悦羚,虚弱地从书房里出来。身后的秦重脸色也是凝重的,见到秦楚只是问了一句:“你奶奶呢?”

秦楚应了声:“回房间了。”就赶紧迎上秦悦羚跟前,担心地低声喊了句:“姐?”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秦悦羚摇摇头表示无碍:“小楚,陪我去找二哥。”

满腹疑问,秦楚也只能吞在肚子里,点点头答应。

秦重似乎在书房里已经将该说的话说尽,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回房间去了。他知道今天这事有些人是不能再瞒了,可能以后,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

秘密是否仍然需要守,就看秦悦羚自己的意愿了。

丁澈连续两天打不通秦悦羚的电话了,手机不是转接就是关机。

打家里的电话,永远是无人接听。

他找过丁洋,那边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秦悦羚这人表里不一,在他走后就心怀怨怼,小心眼地将她和陈桂香赶了出门。现在,估计是闹小脾气了。

丁澈了解秦悦羚,如果事情闹到会让她将丁洋赶出去,那肯定不是小事。

他已经无力去问为什么阿香也搀和在里面,美国这边情况很复杂,韩蓄那个妖孽竟然没有在爆炸里炸死,只是肢离破碎了在美国的实验室里进行冶疗。

因为涉及陆舒同的基因实验,被当局查到了蛛丝马迹,需要在美国有正牌商人身份的他来来掩护。所以贺新勇把他叫回了美国,而且这一个月来每天都在应付那些来自各界居心叵测的人,疲于应对。

他很想回去,却一直不能走开。

一连几天还是找不到秦悦羚,他疯了一样地去将所有能找的人电话都打过,面对他的多次质问,终于丁沛那边松了口。

“哥,姐姐和嫂嫂关系已经破裂,嫂子那边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这周我会提前实施我们的计划。”

“阿沛,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羚会发现?上周你才说手里吸纳的股权还不能稳当地让公司易主,怎么突然要提前实施?”

“哥,”电话那头丁沛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别无选择,那几年没有姐姐,家毁了我也不会有现在。”

意思是,丁沛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当初的报复,是计划由丁澈出面娶秦悦羚,让她爱上他无心理会公司事务。而丁沛则抓紧将公司分拆上市,然后利用多年的人脉去吸纳股权,暗地里将公司大权在握。

然后他们会将当年的事情捅出,来制造秦悦羚的丑闻,让公司股价下跌,直接易主。

婚后丁澈基本已经打消了报复的念头,按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做出后半部分的行动的了。

他甚至已经承诺丁沛,他会尽快将美国这边所有的产业和公司卖掉,将资金调给丁沛光明正大的去收购股份。

当时他以为韩蓄已经死了,那部分产业已经无主。没想到美国一行,不仅发现韩蓄还活着,那些为韩蓄洗钱的公司能不能轻易易主不说,连秦悦羚那边也已经失控。

丁洋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秦悦羚查觉了。

而丁沛,竟然要提前进行收购的行动,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秦悦羚了?

说服不了丁沛,丁澈在电话结束后快步进入地下实验室,直截了当地走到那俊美阴柔坐在轮椅上的混血男人面前:“我要回国。”

这金发蓝眼身材瘦长,模样如天使般俊美,却带着撒旦般的邪佞感的男人,正是大难不死的韩蓄。他刚接受完第三次肢体移植,人还很虚弱,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阴桀狂放感:“可以,我说过最多三个月,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韩蓄的身型并不如丁澈壮硕,可是丁澈却知道这副柔软的躯体有着多么强韧的意志力和武术能力。每当面对他时,丁澈总会打心里发寒,这人内心可以是十足的魔鬼,只要一不小心,你就会被他吞噬得血肉模糊。

“不行,我现在就要走。”就算从背脊竖起寒毛,也挡不住丁澈现在归心似箭的急切。他坚定地看着韩蓄,沉声坚持。

韩蓄缓缓眨了几下眼睛,脸上笑容弧度更深。

他慢慢地说:“是因为爱情吗?你终于决定要放弃报复了?就算当年她耍了你一把?”

丁澈挺直了腰,呼吸的节奏变了变,却没有接话。

韩蓄似是赞叹又似是自语:“果然是爱情啊,连地狱之火都阻挡不了的爱情,区区报仇的念头又怎么能够阻挡。”

他手指轻微一动,就看到一个存储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被拿了出来。

“拿去,就当是我贺你们的新婚礼物。”小小的物体呈抛物线轻轻松松地落到丁澈面前,收于他伸出的手。

丁澈面带警惕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决定复仇,是他出狱前后的事,但真正实施,是在韩蓄出事他确定已经脱离了掌控的时候。可是听韩蓄这样说,似乎一切都没有躲过他的眼。

韩蓄反问:“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吗?”

是啊,这个权势非同一般的妖孽…丁澈这两年看多了他的手段和行径,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脱于他的掌握。

就连之前出事,据说也是他算计了陆舒同。

只有地震和之后的爆炸是他没能够猜到的,却仍然利用了陆舒同对他的情和不忍,逃过了一劫。

在他面前,落败的似乎永远是别人。

丁澈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让韩蓄心甘情愿败落的女孩,肖亚的妹妹肖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只有她,让韩蓄放开了他那似乎能翻云覆雨的手。

章61

整整一周,秦悦羚努力地吃好、休息好,让自己放松什么都不想,也没有再去公司上班。秦冉、秦楚两人轮流着想去陪她,都让她婉拒了。

她搬回了自己婚前的住所,安安静静地休养。

在秦重老爷子一力承担下,连她的父母也没来打扰过她。

这事,多多少少家里人都知道了。秦父早在她婚前,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可是秦母杨舒可不一样。秦悦羚对父母感觉愧疚,可是现阶段的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多生烦恼。

所以,她只是平静地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妈,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请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好地静下,谢谢。”

声音再平静,母女连心杨舒也能听到里面的无力,一时哽住心里有再多的话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挂断电话以后,杨舒在电话那头咬着丈夫的肩,失声痛哭。

这么个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如此命苦。

十年前发生的事,那样年轻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这让杨舒一想起,心就揪痛得难以自己。

在家里狂骂那时那个死了的男孩不干好事,糟塌自己的闺女,她当年真以为女儿入院,是因为初恋情人横死伤了心,谁想到会有这样的隐情。秦父看她一边掉泪一边咒骂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直沉默着的他,突然来了一句:“不管怎么说,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们的女儿总算活着,而他的父母却永远失去了儿子。”

杨舒一怔,心里又是一堵,眼泪噗哧噗哧地掉着,只是到了嘴边恨恨然的那句话,怎么也骂不出来了。

她想,这就是过于理智的不好。老爷子这样,所以让小羚嫁了丁澈报恩;丈夫是这样,所以在知道内情后不发一言地放任;女儿过于理智,所以在十年前明明受到了伤害,却一直内疚受伤到现在;而自己,明明很想像母狮一样狠狠地撕碎所有伤害女儿的人,却在一想到十年前那个男孩的父母已经永远失去了儿子,而丁澈虽然混账,可是也为了女儿白白坐了八年牢狱后,想骂也找不到方向。

好像谁都有错,也谁都可怜。

现在明明知道孩子躲着独自受苦,杨舒却无力地什么都做不了。

一周后,秦悦羚谁也没有通知,自己再去了医院做检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特别交待秦楚别告诉肖亚。因为肖亚正在筹办婚事,婚礼得在南方苹果的家乡弄,整天南北两地跑当空中飞人,喜得慌又累得慌。

她是过来人,知道一个婚礼有多熬人。

回想起当时待嫁的心情是何其平淡,而现在…

孕周已经七周多,还是没有胎心,医生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个胎儿应该已经停止发育,应该尽快中止妊娠。

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秦悦羚脑子里仍然有片刻出现没有办法思考的状态。

医生连喊了她几次,她才轻轻地“啊”了一声。

“丁太太,你已经怀孕53天,越晚做手术危险性越大,我觉得应该尽早挑一天进行手术。”医生的脸上带着点职业性的婉惜,声音里充满平静,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思想上早已麻木。

只是眼前的秦悦羚精致如水,才让她多了一些小心翼翼。

又缓了片刻,秦悦羚才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她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闪动着泪光。

这点自制,她必须有。

她好想问为什么,也好想问以后会不会影响,可是她都不能问。发生了的事无法更改,不能让自己陷入一直走不出去的景况。除了同情,现在没有人能给她任何实际性的帮助。

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和自己说,紧紧闭紧双唇,抿得发白生疼。

一般人做终止妊娠也就是人流手术,在门诊处也有小手术室可以做,观察半天就可以离开。可是因为秦悦羚做检查发现身体各项指数都不太好,血压偏低还发着低烧,所以必须先入院检查。

怀孕以来她的体温一直偏高,医生表示37.3正好处于低烧的点,不能掉以轻心。

又是谁也没有通知下入了院,住在豪华但孤单的单人病房中,两天做尽各种检查,被推进了手术室。做手术前需要家属签字,她自己签,还写了保证书。只是在进手术室时想了想,还是给秦楚发了条短信告诉了他。

秦楚一直被心神不宁的秦冉缠着,一收到消息哪里还顾得上让不让他知道,直接两人就往医院里赶。

赶来等在手术室外,秦悦羚已经进去好一会了,秦冉急得差点没撞开手术室的门。幸好被他举动惊到了的秦楚眼明手快地将他架住,俩人一起在手术室门外等着。

当秦悦羚麻醉未过,不醒人事脸色惨白着被送出手术室观察,连秦楚也被吓到了和秦冉一起拥上前去,架着医生急忙询问。

医生本来听说家属来了,一脸凝重地出来想告诉他们情况,见到两高大的男人突然围上来当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小步吞咽了好几口才说:“清宫出来的组织不见胚胎绒毛,已经是一些基化物质,之前已经确认了妊娠所以不确定是否已经清干净了,需要趁病人还没醒再次进行手术…”

“什么?”秦冉不管人家女医生一脸的惊恐,提着她胸前的医生袍就吼:“再次清宫,这对她身体伤害有多大你知道不?”

秦楚皱着眉,这次也不劝了,以一种同样让人胆颤的声音问:“怎么回事?你们把我姐怎么了?”

中年女医生愣是晃了好几下才稳住,结结巴巴地用手去敲打秦冉提拧住她外袍的手,不得不踮着脚尖去就那股力度。她几乎是尖叫了:“家属,冷静点,如果现在清出来的不是胚胎,那、那就代表病人子宫里还留着已经停止发育的组织,不清、清除对她身体伤害更大——”

秦冉死盯着她,不发一言似是努力想将她的话听到脑子里思考,秦楚听不太明白,直接看着秦冉的反应。

秦二学过医,看他的反应再做反应准没错,这是秦楚心里想的。

老半晌,秦冉才慢慢松开了手,指关节似乎已经僵硬发酸,难以自己。

医生松了一口气,赶紧唤醒秦悦羚简单地说了情况,她眼神完全没有聚焦,似是听明白了又像是仍然在麻醉剂里未醒。

刚才问她姓名和是否知道自己在哪,她都能勉强地回答上来,证明意识是清楚的。

本来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在手术室外观察了直接就再做手术,医生心里暗自感觉倒霉,不该听到病人家属赶来了,就出去交代下情况,差点没被拽拉得散架子。

于是耐着性子,又向迷迷糊糊中的秦悦羚说了一遍,终于,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

立刻松口气手一挥,指使着护士再次进行麻醉,准备清宫。

这是手术室关起门来里面的事,外头,秦楚赶紧询问秦冉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们发现小羚子宫里清除出来的不是正常死胎的组织,没法判断是不是胚胎,担心她子宫里还有别的东西,所以要再次检查清除…”秦冉黑沉着脸,明白、无奈和愤怒。

秦楚也怒了:“CAO,什么破医院,连动个人流手术都弄不好,那姐的身体会不会有事?”

闭上眼,这次秦冉没有回答。

怎么可能不伤,一次人流手术已经对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这等于是连续短时间内做两次人流手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有闭上眼,才能制止那股因为痛恨、担心和无能为力而产生的热流。

章62

丁澈开始觉得自己很可笑。

回国已经三天了,他发现不仅在国外时无法联系秦悦羚,连回了国也是一样。

他回到家发现人去楼空,她平时用的东西还在,家里只是少了一个女主人,显得十分的冷清。开始时还抱有希望,不停地打电话去她平时常去的地方,找她可能会联系的人,在家里守着、等着,希望能看到她推门而进。

随着时间的过去,和联系秦家时对方冷漠隐忍的态度,他开始觉得不妙。

出国前和秦冉已经撕破了脸,他没有费力气去联系,可是连原来并不知情的秦楚,也会挂他的电话不听,那肯定事情已经去到很糟糕的地步了。

丁洋虽然告诉他已经和秦悦羚翻了脸,可是也一口咬定并没有在秦悦羚面前透露些什么,丁澈相信这个时候丁洋并不会撒谎。

丁沛说秦悦羚在公司那边直接向总公司人事告了假,他也是接到通知才知道近期内她都不会回公司。

丁澈想,可能秦悦羚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他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之前想的什么复仇,利用,然后寻求原谅想了一路,到头来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脱了轨、失了控。

得不到她消息的日子简直是种能将人熬到疯狂的折磨,去猜测她现在心里想什么的念头更是将他弄得日夜不得安宁。哪怕她能出现将他痛斥一顿,或者反过来展开报复,也比现在石沉大海找不到边际,像是不停地坠落在一个虚空中不能落地的感觉要强。

虽然他内心深处同样害怕,她的出现带来的将是决裂。

开始的头两天,他大多在家里呆着、守着,第三天黄昏,他去了秦家大院门外,还有秦悦羚父母家来回开车巡找。

不停地来来回回,只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车子,或是深刻在心底的那抹倩影。

就这样他买了干粮和水守在车子里,家也不回地守了两天,终于被秦家的人发现。

大院的守卫婉转地转达了秦重的意思,就是请他离开不要再来干扰,丁澈不死心地来回徘徊,等到的是同样愤愤不平不甘心的杨舒。

红了眼眶有别于平时优雅、发丝凌乱的杨舒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冲到丁澈的车前,用拳头擂着车窗。

丁澈已经在车里呆了两天,形象只有更糟。

他僵愣了两秒,下意识地用手巴拉了几下头发,努力理顺,揉了揉眼睛,想试图弄得齐整些。下了车才开口喊了一句:“妈…”就被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扇了下来。

丁澈是可以躲过的,可是他硬生生地挨了下来。

“你别喊我妈!”杨舒几乎是尖叫了:“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要报复要寻仇的不会光明正大地来?你玩弄小羚的感情就算了,你连自己的孩子也用来当成复仇的工具,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这些话,不异于一道天雷劈下来,直接将丁澈的脑门炸得轰响。

远远地有人在跑,四周好像也有人在指点,丁澈却什么都像是看不到了,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吼到已经流泪的杨舒,声音哽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来,或许,是不敢问。

自己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有避孕的…应该是有避孕的…

杨舒连接着用手打在他的身上,像疯妇一样:“你明不明白一个当妈的心?你伤害我的孩子比用刀子捅我更让我痛,我的小羚她现在就在挨刀,你这畜牲,你怎么可以连自己的孩子也坑害!”

两天没有怎么休息的后遗症出来了,他的眼前一阵发黑。丁澈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听到自己咬紧牙关的声音,用力而且带着微颤:“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如果小羚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扬,去把你婶婶带回来。”

杨舒的尖叫和另一把年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丁澈感觉身上本来在乱捶打的压力一松,他睁开眼,看到秦重和秦家老三秦扬,还有秦重的小警卫员。

“婶婶,您冷静点…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动作轻柔地挡着杨舒,秦扬声音、眉眼尽是尴尬。刚才曾和丁澈眼神交会的那一刹那,却尽是痛恨和鄙夷。

丁澈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扬两人将杨舒扶走,然后面对柱着拐杖沉默不语的秦重。

他有一个错觉,自己的命运又被放上了任由别人操纵的天秤上去量称,而决定者,就是面前这位老人。

秦重的决定,将影响他和秦悦羚以后的一生。

他挺直了背,努力将心里面闪过的一丝想告饶的软弱挥去,事情已经这样了,哀求是没有用的。只要对方肯将秦悦羚的情况告诉他,接下来就算怎么样的惩罚,也无所谓。现在丁澈心底唯一的念想和渴求,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