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悦羚测试了下,短信是发出去了,可是丁澈却没有收到,证明此时信号还是堵塞的。
靠着丁澈小口吮喝着瓶装水,秦悦羚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疲倦过。
她看不懂日文却能看到新闻上的画面,强烈地震、海啸…汽车、房屋、农田像玩具似地,被淹没推入垃圾一样的大面积的潮堆中,人的生命在大自然的袭击下那样的渺小。
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吗?
数不清楚已经是多少次,她在心里这样问。
唯一幸运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国度、灾难的环境,她还有他。
丁澈,她全心全意可依赖的人。
对于现在是丁澈伴在自己身边,她感觉比任何人都让她安全。比父母家人、比最重要的堂弟秦楚、比兄长般存在的肖亚更让她安心。
突然她领悟了一个事实,可能、好像、也许…
她爱上了丁澈。
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冲击到了的秦悦羚蓦然转身,头顶撞到了丁澈的下巴也几乎没感觉。有点呆呆的、愣愣的,不自觉地有点想哭,抿着唇又放松又轻抿,形成略微噘着嘴的样子看着他。
感觉到秦悦羚的神情怪异,以及她身体轻微地发抖,丁澈拥紧她。
“别担心,一会如果警报解除,我们回到酒店我就看看能否订到最快回国的机票。”他误会了她的颤抖是对环境的恐惧,吻着她的头顶发心安慰着她。
她是真的吓着了吧?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丁澈感觉秦悦羚是全心全意、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那样柔弱顺服而无害。婚前认识到婚后两人已经行尽亲密之事,但他一直对她的心没有把握。这个时候,似乎他已经能触碰到最真实的她,她不再逞强或伪装,也没有花心思去动脑筋,就这样静静地信任着他的安排。
丁澈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让她在这里有事的,一定不会。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时候任何想伤害她的人都必须跨过他的尸体才有可能。
包括…他自己。
秦悦羚并不知道此时丁澈心里的挣扎,她累了,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加重了身体的负担,让她软弱。
还有些纷乱与甜蜜,来自于发现自己再度有了爱人的能力。
多少年过去了,漫长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的可能。幸好爱上的是自己的丈夫,这个可以爱的身份。也幸好没有在灾难真的降临到他俩头上,到再也来不及的时候才发现,她爱他。
多少年过去了?秦悦羚很庆幸,她还能相信爱情。
仍然拥有爱人的能力,真好!
章21
“丁先生,别动,让我再靠一会…”她柔声对正在观察身边环境的丁澈耳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虽然后来他们买到了伞,雨也没下多久。可是开始时的小雨还是淋湿了外层的衣裳,越发地觉得冷。
丁澈身上的热度源源不绝像个天然的火炉,很舒适很让秦悦羚安心,靠在他的怀中她几乎想睡过去。他却不让她如愿,一直摇晃着她让她保持清醒。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这样睡着了会着凉。
幸好酒店方面终于出来劝慰旅客,今天应该安全了,大家都可以回房间休息。可能是东京受灾实际并不算严重,又或者日本人对待地震已经经历得很习惯,本地人都不太担心,显得很淡漠。
和他们一起开始时不愿意进入屋里呆着的,多半是来玩的游客。因为地面还是不时受到余震影响晃动,大家都牢记着以前学过的,地震时千万别呆在房子里的教诲。
回到酒店,丁澈抱着她简单地淋浴完毕,然后将她紧紧地裹在床上的被褥里。
像对待轻碰下就会碎的瓷娃娃一样小心。
秦悦羚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睛仅来得及嘟哝了几句:“你也睡一阵吧,养好精力…到时就算要逃跑也比较容易…”
丁澈看着她沉睡的面容,感觉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遇上灾难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张皇失措,还会掂着怎么才会更好更有利地面对形势。可惜就是这样,她仍然是没有经历过太多苦难的娇小姐。不知道他此时还不能睡,得收拾好应急的逃生包,以防一会情况恶劣了,他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带着她和急需的物资逃生。
秦悦羚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开始时还有点奇怪自己身边的丁澈,为什么是穿着外衣整齐睡的。过了大概几秒,才想起遭遇了什么,一时间恍若有种感觉真的身处末世来临前夕。
房间里没有开灯,可外面传来各种建筑物或灯箱广告崩溃似地吱哑声,也会有闪烁而过的车灯以及鸣笛声频繁地响起…
如果不是依靠着的身躯很温暖,她可能会突然萌生脆弱,甚至哭泣。
“醒了?”沉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脸贴着的胸膛也微微震动:“要不要吃点东西?”
仰起头皱起好看的眉,她问:“你不会一直没有睡吧?”
丁澈摇头,眼底一片清明,完全没有睡意:“有睡着一会,已经休息好了。”他看得到她的担心,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他完全沉睡他不放心,睡着的时候,他也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怎么还穿着这么多衣服?”她几乎是被他锁卷在被子中的,而他则穿得厚厚的,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面。
他笑了笑,亲吻她的额头。
没有告诉她这样是为了一旦出现情况,他是可以直接将她卷抱起跑的。当然,用被子隔着也有抑止冲动的作用,劫后余生本来应该急需欢爱一场,以证大家对仍然生存的喜悦。但现在不成,随时要逃跑的状态中不适合消耗大量的体力。
“饿不饿?”他仍然问同一个问题。
还是摇头,秦悦羚完全没有胃口。
丁澈知道她不想吃东西,可是距离上一次她只吃了少量食物时,已经是七、八小时前了。再不想吃,也得为储存体力和身体着想。于是他不再问,直接想翻身下床拿食物,让她多少吃点。
“别走!”秦悦羚感觉身边的人松开自己,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脸更深地贴埋在他的怀里。
他微微怔住,反手握住她圈在腰上的手。
“丁澈,有些很认真的话,我想告诉你。”她因为脸还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比平时略显低沉。
“嗯。”他轻应,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是她说,他就听。
“我本来对这段婚姻没有期待,所以婚后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意外收获。”轻微停顿思考了下,秦悦羚觉得丁澈一定懂她的意思,因为他的身体略微僵了僵。她等他放松下来,继续说:“我觉得对这段婚姻有心防的人,不仅是我。丁澈,我能感觉到你有事瞒我,如果你和我成为夫妻是打算一辈子的,那么我愿意先走出这一步。”
她柔柔地述说,心里已经决定,不管他是不是决定敞开心扉,她都愿意去尝试。
人不能一着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这是秦悦羚努力了很久的人生格言。
没有去等到丁澈反应才走下一步,她决心要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告诉他:“你是个很有魅力的陌生人,对我很好,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你爱我所以你向爷爷请求娶我。这番话很动听,可是我很了解我爷爷。
如果不是有足够重的利益,或对家族有损的事情作为交换,他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答应这件事。”
丁澈清了清嗓子,又轻微挪动了下身体。
秦悦羚继续:“你如果不想告诉我为什么,我可以等,但我希望你可以不用让我等太久。”
丁澈声音很沉:“你会等多久?”
“等到我没有力气再等下去的时候,或者,等到你终于决定不告诉我那天。”未来的事情,不仅她没有办法保障,相信他也没有。
“我是一个小女人,如果你爱我疼惜我,我可以为了你变得很勇敢。就像现在我愿意去尝试主动爱你,愿意坦诚一切,因为我发现和你一起的感觉很好,好到我不愿意失去。
这样的感觉,我认为是爱。
丁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上你了。”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又柔情万种地告诉他,她爱他。
丁澈感觉像是被电击中般,又酸又麻,除了心中涌现的大量酸楚外,还有很深的惶恐。而他曾经多次想象过的,一定要让她爱上他,等她爱上他后的狂喜,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的确因为她的爱感觉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既甜蜜又难以置信。
“丁澈?”感觉到他整个人僵住,她从他怀中抬头,用手轻抚上他的脸,有点担忧地唤他。
她的爱竟然将他吓住了,他的神情…是惊惧吧?
“我没事,宝贝…”他看到她眼中的疑虑,喃喃地回应,换了一个全新的、亲密的称呼。更紧地将她拥到怀里,下意识地躲着她的眼光,不想她看到此刻他的脆弱:“我只是…太高兴了…”
好吧,她很乖巧地窝在他怀中,有时候需要适当地装傻。
秦悦羚对这份爱情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她感觉丁澈虽然是被吓着了。但在她的想法中,他应该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欢喜,以及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打开心防才会这样。
她可以给他时间,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她笑得很甜蜜,没有看到丁澈此时的眼神里掺夹着的痛苦和复杂。
“放心吧,我不会逼你近期就完全接受,可是有些事情,我很想告诉你。”鼓起勇气,她决心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和最痛的伤痕完全向他坦白。
“有一件事…我不能瞒你。”咬着唇,真要说时发现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喉咙像被哽住般,有很深的恐惧感。她下意识地又去扯动项链上的粉水晶坠子,用力紧握。悄悄地深呼吸,给自己勇气。
“十年前我曾经、我曾经——”十年前的伤疤,将要亲手挖开仍然是那样的疼痛,痛到她轻微地发抖,语气艰涩。她未能完全说出口,就被一个炽热略显粗糙的大手捂住唇,还有他低沉的安慰:“别说了——”
秦悦羚眨巴眨巴眼睛,丁澈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如果不趁现在这么情绪波动又感动的时候告诉他,她怕以后不会再有勇气。
丁澈看到她的眼,里面充满了无畏,可是她的身体却在轻抖。于是心尖上有一个位置莫名地就抽疼起来,一下下地,很心痛。他大概能猜到部分她想说的话,可是他不想听也不能听,一旦她坦白,他怕自己的决心会被动摇。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根本用不着她来告诉他,十年前他曾参与过她的过去。
“不重要,小羚,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一切都不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我是你的丈夫,这个事实不会被改变。”
太晚了,从他们结婚开始…不,应该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一切就不能回头。
丁澈的心情秦悦羚并不知晓,她只是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给取悦了。支起身体笑得甜美,她用双手勾下他的脖子,献上与笑容同样甜蜜的吻。
章22
幸好东京受灾并不算太严重,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更大的来自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恐慌。一晚虽然余震不断,摇晃不断,但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因为周末两天旅行社都休息,第二天夫妻俩就直接到机场购买了全价机票,提前回国。
通讯已经恢复,他们在买到机票时,秦悦羚就已经电话通知了家人,让大家安心。
步出北京机场时,见到秦楚是不意外的,见到同样一脸紧张的秦冉,秦悦羚还是稍稍愣了下。
“二哥,你也来了?”
略嫌憔悴的秦冉点点头,没有说话。
秦楚笑嘻嘻地搂住堂姐的肩,以略嫌大声的耳语对她说:“老二闲了,他那牙医诊所多了好几个小妹妹整天缠着他,他干脆就关门躲到我那边去了。今天我说来接你,他没事干硬要跟着。”
秦楚的举动同时引来两个男人的不满,秦冉黑亮的眼睛如刀子般狠睨他一眼。本来在推行李的丁澈可没有这么文明,直接捏起在自己妻子肩上那讨他眼嫌的男人手。略微用了点力气,兼之笑里藏刀地冲秦楚说:
“小舅子,照顾你姐是我的责任,你就帮推行李吧。”这话说得很好听,实际上谁都能听出是有人犯小心眼了。
秦楚虽然身手不错,可也是皮光肉滑的俊秀大少爷一枚,哪经得住丁澈这一捏。
也幸好他在呼痛声出口前想到是公众场合,痛可以忍脸不能丢,微呲着嘴硬生生地以一副受了内伤的表情忍了下来。
秦悦羚看在眼里,有点心疼弟弟,可是这个时候她觉得她更应该注重的是妻子的身份。毕竟是秦楚故意地先撩拨起来的,这个弟弟常大咧咧地孩子气重,但如果丁澈介意,她就不该再助长他这种心性脾气。
于是她微笑着主动去搂着丈夫的胳膊,然后再回头微笑地对堂弟传达两人之间能懂的眼神,意思是以后尽可能的,这种玩笑少开。
秦楚和她多年的默契,自然是明白了以后不能再这样玩了。
其实本来他是想刺激老古董秦二的,倒忘了边上那个姐夫。
爱吃醋的男人,算了,他以后还是少惹好了。
秦冉的眼神除了刚才瞪秦楚外,一直黯然,他冲几人低声说:“我去拿车,先回爷爷家。”
秦悦羚知道长辈们一定都担心自己,的确得先到他们面前安安大家的心,好好聚一聚。她不想丁澈感觉秦家很专制,一回国就马上让她回娘家,低声和丈夫说:“这次去玩遇上这种事,长辈们一定很担心,如果你累了我们坐一会就走,好吗?”
丁澈眉头微微蹙起,秦悦羚的转变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从昨晚对他的告白后,她不再是以前藏得很深很礼貌很克制的模样,反而事事温婉以他为先。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幸运,可是她越这样,他越感觉心里怪怪的。
他摇头:“我不累,怕的是你昨晚没休息好。他们是你的长辈不也同样是我的长辈吗,和自己家人一起又怎么会不习惯。”
秦悦羚被这番话哄得十分开心,更是小鸟依人地搂紧他的手,冲他甜甜一笑。
看着她满足地笑得眼儿弯弯,露出猫儿一样的慵懒风情,丁澈才发现以前那种雾里看花似的,不能完全窥探到她的美丽。
这份风情和满足,他不是从未见过。
曾经在他和她欢爱到达极致的那一刻,她才会这样真实地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而现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让她露出真心的笑…
那种无所遁形的矛盾和狼狈感,又来了。丁澈闭了闭目,搂紧身边的人仿佛害怕失去一样,再张开眼时只有宠溺。
秦悦羚却在此时才迎上他的眼,于是错过了之前的狼狈。
我是分隔符
将礼物一一派发给家中的亲人后,秦悦羚笑着加上最重要的一句话:“这些都是丁澈坚持要买的礼物,说是出门一趟,就算再亲的家人也是需要掂记着的,你们可不能怪我乱花钱。”
在家人面前,她笑嘻嘻的一副娇俏小女儿态,这个娇撒得大家心里雪亮。
嫁出去的女儿,帮着姑爷讨好家人了。
于是女性长辈们大多都眉开眼笑的,都觉得这个婚事果然是安排得巧妙,连秦悦羚自己都表现得十分满意、满意十分的,果然老爷子的眼光就是独到。
杨舒看到女儿的确是从心底散发现喜悦和满足,终于放下了还有些许在意的心。
这个女婿,看来她是看走眼了。
只要女儿幸福和高兴,当妈的什么都能接受。
而丁澈自然在边上以一种满足而宠溺的眼光,追随着秦悦羚的一举一动。长辈们看在眼里,乐在心底,就连不苟言笑出了名的秦部长,也松下了皱起的眉头。
只有秦老爷子柱着他的拐杖,仍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饭后,他冲丁澈扬扬手:“会下棋吗?上来陪老头子下盘棋。”
丁澈知道老爷子肯定是有话要说,恭敬地点点头:“棋下得一般,不能和爷爷您比,正好当学习了。”
秦楚扬声:“我去观棋。”
秦老爷子眼都不抬:“谁都不许上来,人多闹得心烦,不如两人下得清静。”
秦楚吐舌,不再言语。
“爷爷,”秦悦羚静静地开口,笑得温婉却坚定:“丁澈他棋下得一般,可是棋品很好,您放心吧。”
老爷子看着最宠爱也是最懂事的孙女,似乎有点陷入沉思,过了好几秒后才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秦悦羚这一出声,连丁澈都有点意外。
他知道,这其实是她在为他担保。
这因为什么?因为她在东京那一夜所告诉他的,爱吗?
秦老爷子借意的私下谈话没有使丁澈慌乱,可是秦悦羚的维护,却让他心头漾起纷乱。他不习惯这样的她,但是却又不能说是完全陌生。在那个她步入青葱少艾的年华,他常常看到她走在落樱缤纷的校园小径中,长发飘飘面上不沾脂粉、不染纤尘,温柔清浅地笑着,眼神里漾满的是水般的柔情。
那时候,她和此时相比,少了三分明艳多了七分青涩清纯…
他曾经无数次怔怔地、远远地看着她走过,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如同此时一样,她温婉得像不入尘世的仙子,没有棱角只有柔情万种。
他心里清楚自己对这样的笑容缺少抵抗力,所以,他又渴望、又害怕看到秦悦羚这样对他。
“丁澈,爷爷在等你呢。”看着他望着自己发怔,以至于连秦老爷子已先行走上书房他都未动一下,秦悦羚在他复杂而炽热的眼光下羞粉了脸,轻声提醒。
丁澈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和秦重下棋,压力很大,不是因为棋艺跟不上,而是秦重在走每一步棋前,都会沉思很久才落子,而他的眼睛一直是看着丁澈而不是盯着棋盘。
他不说话,丁澈自然在这样的压力下不可能无话找话说。
于是秦重紧盯着他时,他就垂下眼观察棋盘,装不知道秦重的打量。
“小丁,介意我这样叫你吗?”秦重终于开口,丁澈稍稍松了口气,不管秦重是像以前那样管他叫全名,还是这个长辈式的叫法都不重要。
所以丁澈赶紧接口:“不介意,爷爷您怎么叫都可以。”
“嗯。”秦重用象吃掉了丁澈进犯的车,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你用四丫头那事作为筹码,来让我允了这桩婚事,我是完全可以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