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愔探了下自己滚烫的额头,更不想再和她在这里说废话,“外人的确是看错你了,你在我们家,不能算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只能算是个不要脸的保姆。”

“保姆?你说我是保姆?”古芩冷笑一声,大红色的嘴唇就像是刚饱食过的食人花,“当年是我豁出命去救了顾平川,要不是因为救他,我怎么可能顶着五个月的肚子撞到天台上,要不是为了救他,我就不会失去那个成型了的孩子,就不会失去生育的能力,就不会顶着骂名被婆家嫌弃,也就不会三更半夜无家可归,差点就被人杀了。”

“顾平川他自己说了这是欠我的,说了要补偿我,可我是为什么救他的?是因为爱啊!我爱他才豁出命去救的他,我爱他才帮他公开了当年的事,帮他和那个没有感情了的人离婚,我以为这样他就会娶我,就会和我在一起,可他却说他不爱我,在我死皮赖脸地要留在顾家之后,更是不再顾念着我的情分了…他忘了是谁救的他,也忘了是谁最爱他,都忘了…”

“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却把我当成了一个只冲着钱去的女人,我真心对顾瞻好,他却一心一意地怪我破坏了他的家,逼得他的姐姐和妈妈只能远走异国,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都不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却像是沉浸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里。

苏愔现在真是觉得自己会把她放进来是真的被烧傻了,看到了她再听到她说到基金,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想到了那盆措不及防下莫名其妙泼来的污水,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她现在就是烧得再厉害也该知道古芩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她的瞳孔有些不自觉地涣散,就像是失去该有的焦距。

而且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现在这个时间,现在这个时间?

苏愔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起上辈子的这个时间,古芩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她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

而且她应该不会知道她的住址,顾瞻也不可能告诉她,那就只能是她自己到了b市,偷偷地跟着顾瞻,找到了她家?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接触到了什么药品?

为什么她知道要用基金的事情来诱导她开门?

一堆的问题在她本就浑浊的脑海里翻滚,但她只记得上辈子在这个时候,她还一直和陆邕在商量着新片拍摄的事,直到后来追着他去了一个会所,推门看见了一个不该撞见的秘密。

后来她猜测自己猝然离世就是陆邕免得再让她有机会把那时看见的事情说出口,但其实那晚的灯光打得暗,再加上第一眼看见时的画面感冲击太强,她根本没看清几个人的脸。

苏愔正想得出神,好好坐在沙发上的古芩却突然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她扑过来,“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离间我和顾瞻,要不是你抢了该属于顾瞻的基金和宠爱,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你给我把一切都还回来!”

她扑过来的动作不是很快,中间还因为被膝上的包膈了下,膝盖磕在了茶几上重重的敲击了一声,让苏愔有时间躲开了她扑来的动作,反手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坐住了她还在挣扎着的腿。

古芩被压住了还在不断地叫嚣着,苏愔干脆利落地在她后脖子上来了一下,彻底还了自己一个清静。

她正想去房间里拿手机叫保安过来把人拖走,刚起身走了几步,之前在浴室里所出现过的无力感又一次地把她包围住,眼前的视线在天旋地转之后一片模糊,最终归于一片黑暗。

第六十九章

“好了,我们下面的观众都有些按捺不住热情了,那就进入到我们今天的下一个提问环节,有请后台的工作人员为我们在现场抽取三个幸运名额,获得对我们《傻子》剧组珍贵的提问机会…好的,果然第一个问的就是我们人气最高的安大影帝,那么就请安男神来回答一下吧?”

追光灯跟着主持人的目光停在了安坐在正中间的人说话,而被关注着的人却按住了右眼的眼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隔着一会才反应过来。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安大影帝对着激动得面色通红的粉丝展颜一笑,带了几分歉意,“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和男神对视了几秒的粉丝愈发激动,深呼吸了一下才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想问安影帝,你最喜欢的女生,是哪种类型的?”

安澍握着话筒,嘴角的笑多了些沉浸在爱河里的甜蜜气息,“我以为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微微思索了下,“其实这也不能概括为是一种类型,应该说,只要是她,我都喜欢。”

台下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噢——”

发布会结束回到后台,王浙瞥了眼还在用食指按着右眼皮的人,摇着头啧啧了两声,“我就知道不能没有女主角,一路被问就别说了,连男主角都心不在焉的,每分每秒都归心似箭。”

安澍懒得理他,按着频繁跳动的右眼皮,皱起了眉头,右眼是跳什么来着?

“你一直按在那里,是右眼皮在跳?”王浙对他的冷淡一点不在意,巴巴地又凑了上去,“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最近犯了什么事?”

安澍眉头越皱越紧,拿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正想给苏愔打了电话,又想到之前挂断电话时她声音里浓重的睡意,删了已经按到一半的号码,在通讯录里找了顾瞻的号码拨过去,直到歌唱了一遍,那边才被人接通。

“你在迟迟旁边吗?她在睡觉?”

顾瞻那边还有杂音,“我在录音棚里,刚才去她家看了,她没什么事,温度也退了。”那边的人显然是不想多说,没听到他还有什么问题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安澍握着手机沉吟了一会,迈着大步进了等在后门的车,“去机场。”

“啊?”一起跟着坐进来的王浙愣了下,“我记得机票买的不是这个时候啊,不是说先休息一晚上再去h市的吗?你就是再怎么工作狂也不要这么拼命吧,我还等着回去睡个美容觉…”

他还在说着话就被旁边的人鄙视地瞪了一眼,“我先回b市,明天直飞h市,你可以现在就会酒店睡觉。”

“哟哟,玩浪漫?”王浙朝着他挤挤眼,“可以啊,之前程文还和我说,你找他要追妹子的技巧呢,没想到这才谈了多久,连惊喜都会玩了?”

他闲适地靠在座椅上,看了眼旁边的人,“说起来,我也算是你们俩的红娘了,要不是我坚持让你家那个来拍这部电影,你们不知道还有耗到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作为红娘,我的要求也不多,就到时举行婚礼的时候,给我封个厚度不小于一厘米的红包就好了,我可是先说在前头,我要红色的。”

被他话里的用词愉悦到,心情颇好的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以。”

苏愔醒过来是因为喷在脸上的,带着浓重口臭的陌生呼吸,那气息的主人还在不断接近,急不可耐地就朝着她的脸上袭来,近得让她都能看见来人脸上凹凸不平的皮肤。

积攒起来的对危险的条件反射让她在还未完全清醒地时候就直觉地伸手扼住了眼前的人继续凑近的动作,一手以肘限制住来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就握拳直接袭击向最柔软的肚子。

只是她毕竟还在发烧,平时能重击的力道只发挥出了五六分,感觉到男人在痛呼过后想要反抗的动作,快了一步先放开了人,迅速抬脚在男人支起帐篷的某个位置上重重踩了一脚之后,拉开了所在的房间门,朝着玄关的方向跑去。

但她没想到客厅的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看见跑出来的是她时还震惊地瞪大了眸子,察觉到她是朝着门边跑时,更是直接抽了随手放在桌上的水果刀,笔直地朝着她冲过来。

再去开门显然是来不及,苏愔看向两步外摆着装饰用的花瓶,快速靠墙躲过男人凶猛的一击,折身去拿花瓶。

一击不成的男人很快就转过身来,看见她的动作,直接朝着她伸出去的手就划了一刀,苏愔往后避开,却还是被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浸透出来,而男人已经得意地握着刀朝着她走了过来,刚好把她挤在了墙脚之内,露出了得意的笑,直直地把刀对准了她的腹部。

苏愔拧腰侧身,感觉到刀刃划破腰际的皮肤时,正好也够到了花瓶,拿起就朝着男人的后脑重重一砸。

她看着软倒在地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房间里的动静已经是越来越大,之前的那个男人显然已经要走了出来。

苏愔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腹部不断涌血的伤口,摸了玄关柜子上的车钥匙,打开大门跑进了电梯,直接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电梯还在不断下降,她拉紧身上单薄的棉质外套,咬着牙先看了腰腹处的伤口,划得不是很深,因为她躲开的动作,也因为男人后继无力,没有再把水果刀往里用力,应该是没有伤及内脏,但还是有止不住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浸湿了她深灰色的睡裤。

苏愔靠在电梯壁上喘了几口气,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分散了注意力去想别的事。

古芩去了哪里?

刚才在房间里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找来的?

她住着的这个高档小区,平时进进出出的人车都管制得很严,陌生的人根本就不会放进来,那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她醒来时在房间里看见的那个正对着床的摄像机,要是她没有醒过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简直想都不用想。

发烧的乏力和失血的头晕同时把她包围,苏愔抬头看了眼感觉变化得尤其慢的楼层数字,突然眼睛就一酸,闭眼的时候差点掉了眼泪。

安澍,你现在在哪啊?

安大影帝到机场的时候,能干的小助理已经把刚好可以登机的飞往b市的机票拿了过来,边递给他还边在嘀咕,“到处有粉丝就是好,给张签名照就乐意和你换机票了。”

安澍接了机票上飞机,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想到王浙之前说的惊喜,关了机把手机放进了衣兜里。

两个小时之后,就可以看见她了。

他回来得仓促,连程文都没通知,出了机场就直接打了出租车,报了苏愔的小区地址。

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过四十的大叔,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才把人认了出来,“啊,你就是那个拿了好几次奖的叫安,安澍的那个影帝?”

大叔哈哈笑了声,“我家里有个上高中的女儿,就爱和她的同学说起你们这些明星,我之前还在报纸上看到,你好像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那个,叫苏什么的女明星在一起,嘿,不是我说,你们俩在一起一站,看着还真是很配的。”

“我女儿也天天在网上刷你们的新闻,还一直就盯着你们的微博看,没想到,今天还让我遇上真人了。”

大叔一路和他聊得很热情,安澍在下车时还拿了他随手放在车里的纸笔,给他签了名让他回家拿给女儿。

他进电梯的时候,右眼皮又疯狂地跳动了几下,他正要伸手去按,就闻见了电梯里因为环境密闭,还没有散尽的血腥味,转头就看见了电梯壁上沾着的血迹,底下还流了一小滩的血。

安澍的脸色瞬间煞白。

电梯“叮”了一声后,他等不及门全部打开就匆忙走了出去,按了密码开了房门,一眼就看见了玄关和客厅转角的地方,滴在浅灰色地毯上,格外显眼的血迹,还有带着血迹,碎在地上的花瓶碎片。

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还没等一片空白的大脑反应过来,他迈着步子就踏进了房间,客厅没人,厨房没人,主卧没人,浴室没人,阳台没人…

他一路走,一路推开房间,都不敢去看客厅里杂乱的痕迹,推开最后一间客房时的手竟然还是在颤抖的。

凌乱的床单,掉在地上的衣物,正对着床的摄像机。

苏愔——她甚至还在发烧。

安澍腿一软,差点就坐倒在地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就算她平时看着再能照顾自己,可她还是一个病人,而且之前还晕倒过。

脑海里简直不能继续思考。

安澍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稳住了手去拿衣兜里的手机,之前在出租车上只顾着说话,甚至忘了开机。

屏幕刚刚显示出来,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他手机里,安澍一把按掉,接着去按早就熟记在心的那几个数字,才按了几个,电话又响。

他按掉,电话接着打。

再按,再打。

等他终于打通了苏愔的电话,熟悉的铃声却响在了客厅了。

安澍挂了电话,打给顾瞻。

程文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他忍不可忍地接通,嘶哑的声音像是野兽的怒吼,“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啊给我打电话,我要找苏愔!”

程文的声音一顿,透出了手机那边裴域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可能,我女神怎么可能会伤成这样…”

“阿澍,阿澍,你先稳定一下情绪,你现在是不是在苏愔的公寓里?我马上就到楼下了,你下楼来,我…我带你去看她。”

程文想到微博里看见的那几张照片,竭力忍住了上涌的涩意,稳住了音调,“你不要担心…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路丹觉得自己今天的奇妙经历简直就是可以写成一本书。

上午上了两件课,正沮丧地被老师赶下楼去跑操时,脸色格外苍白的闺蜜突然就双眼一闭,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好不容易带着人到了医院,医生一查说是急性阑尾炎,得立刻动手术,老师忙得手忙脚乱,打发了她去停车场接闺蜜的爸妈,让她赶紧把人带来签字。

她才刚到停车场,旁边停着的车门就骤然被人打开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伸出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她正想尖叫一声把人甩开,电光火石之间低头一看,就发现那个半身是血,脸色苍白的人居然是她资深男神的老婆,她的新晋女神,苏愔。

好不容易叫来了人把女神送到了急诊室,她看着沾满了血的手欲哭无泪,才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就听见了隔壁的人在讨论着微博上的最新动态,用女神那张带着血的照片就联想出了一整出的狗血剧,还言之凿凿地说女神已经命不久矣。

她拿出文科生经天纬地,博古通今的词汇量和人大吵了一架,匆匆去看了闺蜜后又急忙忙回来守着女神,在亮着灯的手术室外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说是今天开出租时载了她的男神,还拿到了男神的签名。

她还没想到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刚刚她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人群里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脸色同样苍白的男神带着两个人从人群中走过来,那双让她捧心尖叫无数次,数次想着舔屏的眼眸就从亮着的指示灯上,移到了她蹭满了血迹的衣服上。

然后男神就冲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抖动的频率比她这个一天之内见了两次偶像的人都还有剧烈。

“苏愔她在里面?她伤得重不重?你身上的都是她的血?医生有说过什么?”

问题一个比一个问得急。

她很难用语言把男神那时的表情描绘出来,她只是从那时就确定了一件事,并且在之后一波接着一波的爆炸性新闻里,很坚定很坚定地相信着这件事。

她的男神和女神,绝对是彼此的真爱。

毕竟女神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无视了周围发出各种拍照声的手机,握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话。

“你等会记得告诉安澍,我没事。”

苏愔醒过来时,窗外的夕阳已经变成了一个诱人的圆橘子。

病房里安静得有点可怕,她正想撑起身子看一下,沙发上就传来了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都已经是什么样子了,还在那里动来动去。”

顾平川拄着拐杖站到了她床边,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英挺的眉毛皱得死紧,本就冰冷的五官更是千里冰封,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她正想说句话调整一下气氛,一双带着温暖的温度和沧桑的纹路的手已经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额头上,威严的声音被放柔,就像是她小时候时常能听见的那样。

“哪里痛告诉爸爸,不要忍着。”

苏愔鼻头一酸,上涌的涩意差点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她任由顾平川的手放在她额上,感受着久别又差点失去的父爱,微微地嘟了嘟嘴,“我哪里就那么虚弱了,你当我还是爱哭鼻子的三岁小姑娘啊。”

“我倒巴不得你回到三岁的时候。”顾平川收回手,拖了床边的椅子坐下,“那时候手上勾破了点油皮都要哭着来说委屈,现在又是发烧又是晕倒的,就从来不会想到给家里打个电话。”

苏愔心虚地别开了视线,她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就没让知道的人说出去,免得被家人知道了再为她担心,现在被指责了,也只能努力略过话题。

她的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发现还真只有她和顾平川两个人,在她被骂时连个帮腔的都没有。

按理说顾平川都在这了,而且又知道她晕倒的事了,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的啊。

“我哥和顾瞻呢?他们没一起过来?”她看着顾平川的脸色,很明智地少说了一个人。

顾平川拄着拐杖看了她一眼,之前的温情倒像是她眼花看见的错觉,“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信誓旦旦地说着会照顾着你,会保护着你,都把你照顾成这个样子了,还来看你做什么?”

苏愔眨了眨眼,决定先把罪责最轻的人摘出来,“出事的时候,顾垣还和你呆在s市呢,这又关他什么事了,而且我躺在床上这么无聊,难道就一直和你这个老头子说话啊。”

顾平川八风不动,凉凉地看了眼她,“你要说什么话?还不如多睡点好好养伤。什么时候医生说你好了能下床活动了,你再去找顾垣说话。”

指名道姓得不留一点余地。

苏愔咬牙使了杀手锏,“我这次受伤受得莫名其妙,我一定要好好和我哥说说。”

意思是不见她哥就不说了。

顾平川还是一点不受她的威胁,起身朝门外走,开门让进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工时才回了她一句,“这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你在伤好前什么都不要想。”

第七十一章

苏愔在病房里安静地躺了两天,顾平川请来的那个护工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除了她要手机和要见人的要求被拒绝,其他的事情倒是做得相当妥帖。

第二天的下午,她正躺在床上看着下载下来的电影,病房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被顾平川带来当了她的主治医生的宋清恒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戴着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着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相当的熟悉。

苏愔眨了下焦距有些对不上的眼睛,“安澍?”

她刚要坐起身,站在前面的宋清恒已经快人一步按住了她的动作,大手在她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摸了摸,温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难怪阿垣逼着我把人带进来,原来我们小迟迟眼里,还真是有了情郎就把别人都抛到脑后了。”

他的语气熟稔而自然地带着宠溺,“除了你小时候追在我屁股后面叫着清恒哥哥的时候,阿垣可是很久没举着拳头和我说话了。”

说话时还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苏愔的脸。

苏愔用余光看了下站在床尾的安大影帝,隔着口罩看不见,却还是可以猜到他现在的脸色,平时连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的醋都要吃的人,硬生生被挡了两天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见到了还看见别的男人对着她姿态亲密…

而且这个人还是让他们得以见面的“恩人”。

她都要有点可怜安大影帝了。

苏愔对着宋清恒笑了笑,完全一副善良无害的模样,“谢谢清恒哥哥,也帮我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