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连素贞递过的茶水都顾不得接,就急急忙忙将取耳环的方法讲了一遍,原来这方法再简单不过,只需斋戒三日即可取下。素贞和胡美丽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秦瓜瓜倒是想讲话,却被胡美丽事先封住了声音,他只好抓了块肉馅的点心塞进嘴里,以此表达自己对此方法的抗议。
胡美丽很是明白秦瓜瓜的心思,转头问许仙:“我和秦瓜瓜并没有戴这耳环,怎么也有影响呢?”
许仙却反问:“有什么影响?”
胡美丽眼珠子转了一转,说:“也不过是使法术时有些拿捏不准罢了,比方我想打伤只老虎,却直接将它打死了。”
许仙的手在袖子里抖了一抖,忙笑道:“她那也不过是些小把戏,只不过你们摸了那耳环,所以才有这反应,只要耳环取下,这些影响也就自然消除了。”
胡美丽点了点头,再三向他道谢,让管家把他送了出去。
许仙一出门,胡美丽就掩上房门,解开了秦瓜瓜的法咒,秦瓜瓜吞下嘴里的点心,点了点头说:“他说不不假,那小青就是那样说的。”
素贞哼了一声,说:“是他让我们派人埋伏在窗下的,肯定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了情况,自然不敢撒谎。”
胡美丽想了想,那小青不管是真是假,实力都不可小觑,一时半会他们也不知去哪里寻她,就走到门外唤管家娘子:“去厨房吩咐她们,这几日我们吃素。”
秦瓜瓜一听,直接从椅子上跳向门口,可胡美丽早有准备,话音刚落就拉着素贞闪身不见,秦瓜瓜结结实实在门框上撞了一下,气得他躲进山中,凭素贞怎样劝解也不肯出来。
三日过后,素贞顺利取下耳环,看着门口的秦瓜瓜,哭笑不得:“这么巧,我刚嘱咐厨房开荤,你就气消了肯回来了?”
胡美丽敲了敲桌子,说:“看你以后见不到观音怎么办!”
秦瓜瓜蹭到胡美丽旁边,半跪到凳子上抱着她的胳膊摇着:“你们见到我不就见到了,何苦为难我?”
胡美丽见他为了吃口肉就肯低声下气,也拿他无法,正在想心思如何才能整一整他,素贞已经收拾到好行装准备出发。
胡美丽打量了素贞一番,问道:“你还真转性了?何时你见观音这样积极?”
素贞一边招呼他们出门,一边答道:“我有事要与观音说,快着点!”
第三卷报恩第四十八章观音也会有错
没有了碍事的耳环,这次素贞三人很顺利就呼唤出了观音菩萨。菩萨一路面就温柔地责怪素贞:“怎么这么些时日也不来见本座?”
素贞本来就满腹怨气,此时见她把“本座”都搬了出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拜都不拜,开口就问:“观音,当初你来点化我们下山,为何说我们有劫数?”
观音菩萨摸了摸手里的小瓶子,微微笑道:“情劫也是劫。”
素贞追问:“为何有情劫?”
观音又作高深莫测状,抬起下巴说:“难道你忘了千年之前的阿牛?”
“我当然记得!”素贞声音高了八度,“就算他救了我,那也不过是报恩,何来‘劫’字一说?”
观音听她的尾音十分干脆,开始左顾右盼,素贞在下面都等得不耐烦了,她才慢慢开口说:“本座掐指能算你的前世今生,你与青蛇结怨,也在我的算计之内…”
“许仙是许仙,小青是小青,等了解了这桩事,我自会去向小青告罪!”素贞越发断定观音是在忽悠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胡美丽见观音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不忍让她尴尬,忙拉了拉素贞,悄声劝她:“你见了观音不拜,已是不敬,怎能对她大呼大叫?”
素贞抹了把汗,看了看观音,见她微微闭目,双唇微动,那正是在与人隔空交谈的模样。
观音低估了素贞的听力,素贞使出绝技,竖起一只耳朵,观音的声音就清清楚楚飘入她的耳朵:“怎么办,这又是个难缠的,还不如不把上次的那个弄走呢,异世界的人都太精明了!”
说到这里,观音停了下来,似在聆听另一个声音说话。
胡美丽悄悄拉了拉素贞的衣角,问她观音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素贞却没有反应,满脑子都是“异世界”三个字,她的心里渐渐有些明了,以前她就怀疑这具身体里住过的灵魂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看来还真是如此,而捣鬼的人中肯定就有观音。
虽然还不知晓他们这样做到底似什么目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素贞心里将观音归入了坏人一类,见观音听着听着眉头有些皱起,就有些怕他们狗急跳墙,主动开口说道:“观音菩萨,你看这样可好,我去给许仙些银子,报了他前世的救命之恩,然后带着胡美丽和秦瓜瓜去向小青道歉,这事就这样了了。”
观音嘴唇微动了几下,又侧耳听了一回,这才出声道:“小青一事恐怕没有这样简单,你们损了她500年道行,至少得帮她补回去。”
“没问题!”素贞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胡美丽和秦瓜瓜却都来拉她。
“素贞,那可是500年哪,我们修500年可不容易。”
“素贞,要是少了500年道行,成仙可就难了。”
素贞推开他们的手,说:“这500年的道行,自然是我来给,反正我本来就比你们强些,少了点道行正好和你们一起升天。”
观音点了点头,不顾还在劝说的胡美丽的秦瓜瓜,对素贞说:“那本座寻到小青再来见你。”说完就驾驶着莲花宝座急急离去。
胡美丽对素贞的表现很是灰心,揪出幕后黑手的事情刚有些眉目,成仙路上却又多了道坎,虽说素贞要一力承担,但事情是他们惹下的,怎好意思让素贞损失道行。
胡美丽打定主意,到时一定要瞒着素贞,自己独自去见小青。
素贞一回到家就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都往乾坤袋里塞,胡美丽摸着那面她最爱的雕着双狐嬉戏图的屏风,劝素贞:“素贞,报恩就要送他最爱的东西呀,那许仙,不像是个爱财的。”
素贞放下手里的花瓶,若有所思:“他爱的是药方,不对,是毒药的方子和解药的方子。”
秦瓜瓜从门外蹦进来,奇怪问道:“那不是和我的爱好差不多?”
素贞装作惊讶的样子看了他一眼,说:“原来你的药还有解药的呀?”
秦瓜瓜羞红了脸,三下两下就窜了出去。素贞皱起眉头,对胡美丽说:“不是我不知道他的爱好,可是让他成为名医,那是和天下的生灵作对。”
胡美丽不解,素贞就将那天许仙挖药时对她讲的话复述了一遍。
胡美丽听后却是对素贞的担忧感到莫名其妙:“他下了毒有不是不解,有什么不好?”
“他只是为了成名!那些人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他就要白白痛苦一遭,他心术不正,不能教他些方子。”
胡美丽拉起素贞的手,苦口婆心劝道:“你管那么多作啥,只要这恩报了,我们自成我们的仙去,哪管人间那些疾苦,再说,我们也不是人,他们也不曾善意对待过我们啊!”
素贞愣住了,她现在虽然是一条蛇,但时时处处都是让自己站在人的一边,胡美丽确是地地道道的一条狐狸,如何同她讲那些道理?
素贞丢下乾坤袋子和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独自登上青城山,山上看起来和千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走了些妖精,自然就有其它妖精来,她白素贞也不过是这些劳劳碌碌的妖精大军中的一员,真的有必要为天下苍生尽那么一点子绵薄之力么,还是不管那么多,升到神仙的队伍里去瞧瞧不一样的风景?
她凝视着山下的许宅,脑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念头,却都被一个声音打乱——“素贞,原来你在这里,回来了也不去寻我!”
第三卷报恩第四十九章退亲
素贞回头过去,毫无意外的看见许仙那张永远在微笑的脸,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古铜色的脸上,泛出健康的光泽,素贞那一刹那微微有些失神,这人,怎么九生了副好皮相呢。
许仙见素贞瞧他瞧得入神,心中得意,故意不去唤素贞,摆着这个姿势足足三分钟。他却没有料到,素贞的失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是在考虑如何向他开口,推掉这门亲事。
思虑再三,素贞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需第三人去说,她打定主意,就擦过许仙身边,朝山下走去,许仙转身捉住她的手,柔声叫道:“素贞!”素贞轻轻抽出手来,低声对他说:“别闹,回头我遣媒婆去你家说。”许仙心中一喜,就松开素贞的手,放她去了。等素贞的背影消失在他眼中,他忽地反应过来,这聘礼也下了,日子也定了,还遣什么媒婆?
许仙拔腿就往山下奔,可哪里追得过千年的妖精,等他到了山下,素贞一家已是吃过了晚饭,吩咐管家紧闭大门了。
许仙在白府大门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还是放弃了敲门的念头,转身踏进自家的院门去寻许娇容。
许娇容正守在桌子边等他吃晚饭,见他进来,指着一桌子的山野味说:“你看看,连个新鲜菜都没有。”许仙坐到桌子边,将面前的碗推了推,说:“姐姐,别气恼,等白素贞进了门,还愁这些么,大不了让她给我换个面貌我们再搬回去。”
许娇容脸上浮上笑容,掰着指头算了算,对许仙说:“要不我们把成亲的日子朝前提一提?”
许仙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叹息道:“还不知人家嫁不嫁呢。”
许娇容将桌子拍了一拍,眉毛挑了一挑:“聘都下了,嫁不嫁的可由不得她!”
许仙心下稍定,将素贞方才的话按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素贞却果然遣了个婆子过来,自称是王媒婆,许娇容一见她脸色就沉了下来,原来那王媒婆手里拎了只活蹦乱跳的大肥雁。
许娇容把桌子一拍就要赶人,王媒婆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两步,将那大雁搁到地上,指着说:“李夫人,上次你家送的大雁太瘦了点,我们小姐特意养肥了,使我给你送过来。你瞧瞧,这都肥的飞不起来了哟!”
许娇容黑着脸问:“白家这是要悔婚?我们聘礼都下了,要么成亲,要么坐牢!”
王媒婆丝毫不怕,甩着帕子在堂内走来走去:“哎哟我的李夫人,你这是在说笑话吧?我们只看到了一只瘦不拉几的大雁,哪里有聘礼?倒是还贴上我们小姐的一尊家传玉蟾蜍。哦,对了,这大雁我给你们拎来了,那玉蟾蜍你们也得还回来。”
许娇容气得把茶杯扔到地上摔成几瓣,惹得王媒婆摇头叹气:“可惜了,这可是我们小姐特意给置办的官窑物件!”
许娇容瞪着她讲不出话来,挥手叫管家娘子唤许仙过来,家人回报说少爷一大早就被白家小姐约到山上采药去了,怕是晚间才能回家。
“这分明是诡计,诡计!”被女家退婚是天大的丢脸面的事情,许娇容受不了这个刺激,眼一翻,厥了过去。
许家人手忙脚乱,派人去山上找少爷,可青城山大得很,加上与素贞要好的小妖们瞎闹一气,他们哪里找得到许仙的踪影。
一直忙到点灯时分,许仙才满脸是笑的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许娇容的贴身丫鬟拉到许娇容的卧室,这时许娇容早已醒了过来,喝过了参汤,半躺在床上。
许仙一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问她怎么了。许娇容眼里滚下泪来,将白日里那可恶的王媒婆描述了一番。许仙想起昨天在山上听素贞讲的那些话,眉头皱成了一团,将许娇容的手捏了又捏。
“哎哟,汉文,你使劲捏我做什么?你去找那白素贞说个明白!”许娇容被捏得骨头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许仙被许娇容一激,满面通红,松开她的手顶着夜色奔了出去。
青城山的夜晚跟钱塘相比,别有一番滋味,山上树影婆娑,四处的蛙鸣虫吟此起彼伏,许仙被夜间的凉风一吹,清醒了许多,他停下脚步在白府站了许久,直到压下心里的情绪,才去拍门上的铜环。
唤出素贞,许仙握住她的手,柔柔问道:“素贞,我想你想得紧。”
素贞原以为他是兴师问罪来的,出来前就想好了对答的语言,没想到许仙却来这一招,立时让她乱了方寸。
素贞照着胡美丽教的方法朝他眼里瞧去,看到了他在许娇容窗前的情形,许仙并未在许娇容窗前讲什么,这让素贞有些迷糊,猜不出许仙的心思。
“算了,你装我也装吧。”素贞嘀咕了一句,先把手抽了出来,不能叫他占了便宜。
许仙见素贞抽出手去,问道:“素贞,可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素贞望了望天上的大月亮,心想,你还是忍不住了呀。
“你对我这样温柔,我哪里会嫌你不好。”素贞被自己的语气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是…只是我怕连累了你。我本想着自己会些岐黄之术,对你学医有些帮助,没想到前些日子遇到宿敌,损了功力,怕是再也帮不了你了。”
许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却被他生生压下,仍是面上带笑,对素贞说:“我娶你是因为爱慕你的人,和你会不会那些法术有什么关系,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放下,安心等着做我的夫人。我晓得,下聘一事的确是我姐姐做得有些不妥当,但她心是好的,将来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也没必要弄得那样麻烦,若你实在是想走这些过场,我明日就托媒婆将聘礼奉上。”
第三卷报恩第五十章成亲(上)
许仙一番话讲下来,素贞越发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只得胡乱应下。
素贞心中纷乱,一夜无眠,但这几日许家却十分安静,她将担忧的心稍稍放下,同胡美丽一起到青城山南边山脚下的小镇闲逛。没想到那小镇她们几年没去,如今却是一派繁华景象,素贞拉着胡美丽从挨得密密麻麻的摊铺前走过,发现她们最爱的那家茶摊已变成了有模有样的茶馆,二人对视一笑,相携上楼,素贞点了一杯紫背,胡美丽仍是一杯白背,说说笑笑,早把许仙那档子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素贞和胡美丽逛够玩好回到家中,已经是四天之后。管家刚把大门打开,素贞就见那一溜扎红花的木箱子自院门摆到了厅堂中。她诧异地摸了摸箱子扎的绸子,对胡美丽说:“居然是好料子,秦瓜瓜还真是败家!”
秦瓜瓜猛地从空中现出个大脑袋,坏笑道:“这可不是我能买的,这是你的聘礼!”
素贞顺着箱子一路数去,竟然足足三十六箱,她拍着箱子问秦瓜瓜:“许仙送来的?说了什么没?”
“不是他家管家抬来的,许仙没来。”秦瓜瓜从怀里摸出个红面描金的帖子,递给素贞,“这是他们给的,可是我们都不识字,所以不知写的是什么。”
素贞嘲笑了他一番,接过帖子一看,气得直接把那张纸揉成一团,碎成粉末。胡美丽忙问她怎么了,素贞说:“他们说聘礼送来得迟了,成亲日子改到五月初五!”
她话音刚落,连秦瓜瓜的脸色都变了,蛇类都怕端午,三岁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却无人会在这天嫁娶,许仙偏偏选这个日子成亲,怕是别有深意。
素贞将帖子撕了个粉碎,手中没东西可供发泄,就将秦瓜瓜的肩头捶了又捶。胡美丽担心秦瓜瓜的肩膀,劝素贞说:“别怕,你怕端午我可不怕,到时我替你去,而且我已经有了绝佳的主意,保他不再纠缠你,而且又遂了你报恩的心思。”
素贞见她说的很是肯定,倒有些相信,就丢下秦瓜瓜可怜的肩膀,说:“那我可不管了,反正明天我就进山躲着去,随你们怎么办。”
第二天胡美丽一起床,秦瓜瓜就过来嘀嘀咕咕:“素贞还真进山去了,我也要去。”胡美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还疼不,不怕疼你就去吧。”秦瓜瓜吓得一缩脖子,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去许家瞧瞧动静。”
这几天每日秦瓜瓜都有新消息报来,许娇容抱怨请不了宾客了,许仙买了雄黄兑了酒了,艾草已经挂起来了…胡美丽把牙咬得咯吱响,偏许家却不知趣,特特打发管家来送艾草与雄黄。
胡美丽拦住要打人的秦瓜瓜,吩咐管家娘子给了赏钱,指使着丫鬟们扫屋子,挂艾草,又将雄黄酒兑了又兑。
秦瓜瓜十分不解,一把扯下他房门上的艾草,丢到胡美丽跟前:“这是作什么,素贞不就怕这些吗?”
胡美丽瞧了他一眼,重新将艾草挂好:“做戏要做十分,这次演完咱们就跟他路是路,桥是桥。你去把你平日琢磨的那些药方多拿些给我,管它毒药还是解药,统统拿来。”
秦瓜瓜一听要他的方子,马上得意洋洋起来,献宝似的装了一箱子瓶瓶罐罐送到胡美丽房中。
胡美丽将鞭子柄在桌上敲了敲,说:“我要的是方子,不是成药!”秦瓜瓜离她远远地答道:“明晓得我不认识字,偏找我要方子,你想抽我就直说嘛!”
胡美丽笑了起来,将鞭子收起,说:“我倒忘了这个,偏偏我们这一屋子的妖精,再没一个识字的。”
秦瓜瓜见她收了鞭子,就凑了过来,摸着他的药瓶子说:“素贞不就识字?”
胡美丽摇了摇头:“我不想叫她晓得,她的主意一向变来变去,别把事情弄砸了。你去镇上抓个替人写信的先生回来,你把方子说给他听,叫他写下来。”
秦瓜瓜拍了拍手,连道这是个好主意,丢下手里的瓶子就飞了出去。
胡美丽很是细心,秦瓜瓜将写好的方子拿来后她并不急着收起,叫他又抓来一个识字的先生,一一念给秦瓜瓜听过才收了起来。
胡美丽对演戏十分热衷,颇具敬业精神,带领白府上上下下,使出浑身解数,充分利用青城山的自然资源,变出了十分可观的嫁妆,以至于清早许仙来迎亲,直到傍晚嫁妆箱子才抬完。
中午,变成素贞模样的胡美丽与许仙拜堂的时候,许家上上下下连带着李公甫许娇容都朝着白府伸长了脖子,不晓得那座和许家差不多大的宅子怎么能装得下这样多的嫁妆。
许仙可没有心思管那嫁妆多少,牵新娘进门时,他偷偷抬头看了看大门上挂的艾草,握着新娘的手微微渗出汗来,偏这时新娘好似脚下一绊,他感到手中一紧,连着心也紧缩了一下。
“不怕,在山中蛇见得多了,只盼她可别就在这里现出形来。”许仙心中默默祈祷,又是担心又是兴奋,李公甫不知底细,把头凑到许娇容跟前说:“瞧汉文,到底是第一次当新郎官,脸都兴奋红了。”许娇容虽然知道许仙要今天成亲是有深意,却也不知他的具体计划,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宾客,许仙拜过天地就直接把新娘子引进了新房,许娇容一早就受了许仙的嘱咐,把家人都带得远远的,连个闹新房的人都没有。
第三卷报恩第五十一章成亲(下)
胡美丽虽蒙着盖头,可许仙的一举一动她都瞧得清清楚楚,但许仙一个多余动作都没有,直径就来掀她的盖头。
“娘子!”许仙拉起胡美丽的手,情深款款,饶是胡美丽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也禁不住暗地里打了个哆嗦。
胡美丽稳了稳神,也报以含情脉脉的眼神,只等着许仙的下文。果不其然,许仙见胡美丽不吭声,就直接进入了正式环节——“娘子,春宵苦短,我们快喝了这交杯酒。”许仙牵着胡美丽走到床前的小圆桌前坐下,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胡美丽接过杯子,还未举到面前就闻见一股雄黄味,她在心里冷笑一声,一仰头喝了下去,喝完才反应过来,交杯酒是要缠着胳膊喝的,她望着对面的许仙,他却丝毫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只静静地瞧着她。胡美丽没有放过他眼中的一丝焦急,暗自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头好晕!”胡美丽按捺住心中的笑意,捧着头以慢动作朝地下倒去,边倒边自言自语:“看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还说把我那祖传的绝世药方子给官人瞧瞧的,怎么就醉了呢?”
话音未落,胡美丽的身子就落入了许仙的怀里,她微微抬眼,毫不意外的发现许仙眼中的焦急变作了兴奋。
“娘子,都是我不好,非让你喝什么交杯酒,你感觉怎样?”许仙小心翼翼地抱着胡美丽,生怕她还没交出药方子就现了原形。
胡美丽搂住许仙的脖子,故意问:“官人,不知你以前的那个相好小青,可曾与过你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