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能嫁给魏仲良也无非是个好事,梁大人与她也不必再忐忑不安,担忧攀不上宣阳侯府的高枝了也并非梁大人想一棵树上吊死,而是他这几次曲意逢迎想投靠另外几位权臣,却都被一一婉拒,连齐献王用了几次梁大人办事,也都一脚踹开,不再搭理,他们还能有何选择?

而侯府之上,他们最想攀的当然是魏青岩,不然也不会得知林夕落的生辰宴,想法设法的在此露面,而得了宋氏的邀约后,也未多考虑就立即点头答应了。

可事儿想的太好便会出差错,梁琳霜就是个意外坏事若能变成好事,岂不是更合意?

梁夫人打定这个主意,便想赖定了这件事,将梁琳霜嫁给魏仲良,也算是能安一分心思吧宋氏自当也知梁夫人的打算,她如今想方设法也得促成这件事,否则梁家人她得罪了,侯夫人也饶不了她林夕落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算计,不免冷笑一句,“这事儿得侯爷与侯夫人拿主意了,他们若同意了,仲良要个妾也无妨…”

“妾?”梁夫人哽咽住,梁琳霜当即大嚷:“胡说我凭什么要给他当妾,我不嫁他,我根本与他什么都没做,我的衣裳不是他解的,不是他”

梁琳霜歇斯底里,声音尖锐无比,林夕落在一旁道:“不是大少爷?那是何人?”

“是别人”梁琳霜仨字出口,梁夫人恨不得掐死他,林夕落恍然:“哎哟,梁夫人,这事儿得好生说道说道了,不是我们侯府大少爷的事,却往这上泼污水,你们今儿是来给我庆生?还是另有目的,嗯?”

林夕落豁然冷下来脸,梁夫人也不知所措,一张脸臊的不得了,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来人,将她们给我驱出去”

林夕落豁然下令,齐呈这会儿也不得不上前了,“梁夫人请。”

梁夫人也知道此时今日无法了断,只得带着梁琳霜匆匆离去。

而梁长林早已被人撵出“福鼎楼”,看她母女二人匆匆出来,忍不住心中愤恼,上前就将梁琳霜好一通毒打,随即回府与梁夫人商议一晚,更是问梁琳霜那另外的男人是谁。

梁琳霜光顾着花痴风雅美男子,却不知那人何名、何姓,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梁长林气的七窍生烟,可心中却已笃定,这件事一定要赖定宣阳侯府外间发生的事虽乱七八糟,可在生辰宴上的其他人却仍旧把酒言欢,笑语不停,直至玄月高升、繁星璀璨,才尽兴离府,与林夕落一一告别。

魏仲良早就回了侯府去向侯爷与侯夫人告状,魏青焕与宋氏更是招呼未打一声便没了影儿。

魏青羽与姜氏二人只当做不知此事,免得沾惹上埋怨,林夕落则看魏青岩在一旁笑灿不宁,问起他梁琳霜口中的美男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本王了”

福陵王从外缓缓踱步进门,洋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好似这是多么伟大雅致的事情一般。

“怪不得,我本来还在纳闷五爷怎会这般安排,原来是王爷的主意,您的手段也都离不开风月之事…啧啧。”林夕落想起梁琳霜的娇羞模样,心里头更纳罕,她要是知道心中之人是福陵王,会是什么感想?

“哪里是本王的主意,都是他才能做出这等损事,本王也是迫不得已”福陵王指着魏青岩,魏青岩摊手,“我可没让你拽那女子的扣子。”

福陵王扇子捶手,“本王总不能白卖苦力吧?总得有点儿回报,可惜那小子来的太早…”

林夕落翻白眼,这位王爷还真是不挑嘴事已至此,就看侯爷与侯夫人怎么处置这件事,林夕落只等着看热闹。

魏青岩明日要出城陪皇上出巡,离他明日进宫之日已不足四个时辰了…

福陵王今日色没入口心中痒痒,没用魏青岩和林夕落撵她,便主动出门去寻花问柳,一解心渴。

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抛开杂事的烦扰,牵手出了门,上马出城,共度明月良宵…

第二百三十七章反常

空中的玄月淡去,朝阳初升,洒下一抹初阳映照在幽州城门之上,城内炊烟缕缕升起,鸟儿鸣蹄飞过,构成一幅和谐安宁的图画。

林夕落在城门处与魏青岩告别,他已是换上戎装,担任此次出巡之护卫长,贴身保护皇上。

“早些回来。”

林夕落只叮嘱这一句,魏青岩的话语则多了些:“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谨慎,梁家之事不会如此简单,但也不必太过担忧,福陵王为人古怪,但遇事你可对他开口,让他出面为你当个挡事,我已告诉李泊言,让他暂居侍卫营,对你随身护卫。”

林夕落认真的点了头,可心里却格外不舍。

“福陵王?算了,我信不得他。”林夕落想起那位王爷就撇嘴,可此时不愿对他多说,而是叮嘱道:“你也要多多注意。”

魏青岩点了头,远处已有队伍在等着他,再一次看他戎装上马,英傲锐气,腰中烈刀豁然抽出,青冷光芒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虽说这不是上一次出征,可林夕落的心里不知为何更多分担忧。

“人都走没了,五夫人还在这儿看?”

身后一男子声音,林夕落不用转头也听出此人是福陵王。

“给王爷请安。”林夕落福了福身,福陵王未等开口,李泊言便已率众侍卫前来护卫,“卑职给福陵王、五夫人请安。”

福陵王看了看李泊言,又看两眼林夕落,“这倒是巧了,可是就等着五爷走呢?”

“卑职得魏大人吩咐,随身护卫五夫人。”李泊言离林夕落五步之遥,若出现问题,他也能及时护卫。

福陵王翻了个白眼,“魏五还真宽心大度,这都行?”

“王爷,您不累?”林夕落话中带几分不耐,魏青岩离去她本就心情低沉,可不愿在此与他们说个没完。

“本王不累,不如与本王一同到福鼎楼用早饭可好?”福陵王又是贴近她,林夕落侧头道:“您不累,可我累了,先告辞了。”

林夕落说罢,则转身往一旁的马车处走,福陵王也不气恼,“本王护送你回府。”

李泊言心中不悦,可一位是他的义妹、一位是王爷,他能说什么?

林夕落也没再拒绝,任凭福陵王驾马随行,这一路上偶遇许多进宫的官轿,瞧见他也都当即停下,随即议论纷起,八卦传开。

送至宣阳侯府门口,福陵王也没再纠缠,独自离去,李泊言护送林夕落至二门处,忍不住开了口,“妹妹,你可要注意下这位王爷。”

“五爷已吩咐过了,如今也不能得罪了他。”林夕落这般说辞,李泊言更提起了心,“我不会让他太靠近妹妹,这位王爷的名声太差。”

林夕落没多说,李泊言虽任武职,可自幼走科举之路,这“规礼”二字已经深深刻入他的骨头里…

二人分开,李泊言则去侍卫营暂休,稍后便去“郁林阁”院外守候。

林夕落上了小轿,可还未等回院子,就听后方有人追着她道:“五弟妹”

“停轿。”

林夕落落轿撩起小帘子,却是姜氏在后面喊她。

“正要去你的院子里看你是否回来,路上便碰上了。”姜氏气喘吁吁,行至林夕落身边才嘘声道:“府里出了事了。”

“怎么了?”林夕落转而想起梁家来,“可是梁家人找上门了?”

姜氏连连点头,林夕落则挽着她,“回院子说。”

二人各自上轿回了“郁林阁”,陈妈妈端上粥菜,林夕落吃用着,姜氏则在一旁说起昨晚的事来。

“你与五弟离去,可我们刚回侯府,梁家人就找上了门,无论如何都要让仲良娶梁琳霜,让他负这个责任,侯夫人得了魏仲良和宋氏的回禀,气的将梁家人给撵了出去,而梁大人今日一早便堵上了门,偏要侯爷给个说法,如若不肯应,就要去寻皇上给个说法。”

“皇上都出去巡游狩猎了,哪有空闲搭理他?”林夕落对梁家人这副心思格外不屑,好歹也是通政司通政使,至于如此低三下四?

“也不知这梁家人如何个心思,按说也不是草野小官儿,却做出这样的事来。”姜氏满心不解,林夕落则道:“这有何想不通的?梁长林家中子嗣不多,又不是出身大族,身旁的兄弟即便是远房亲戚都寻不出一个能搭把手的,他心中不稳,当初就是攀着侯爷才接连高升,可前阵子五爷恼了他,他野心太大,孰料被人利用完给一脚踹了,如今更是心中没底。”

“前阵子听五爷说,他连续几次被皇上斥责,落井下石的多,伸手帮忙的少,他怎能不慌?恐怕再让皇上恼了,他这官儿也甭当了”

林夕落想着昨晚魏青岩与她说的梁家之事,除却不屑之外,更是感叹人心不足、终有大祸,梁长林不就是例子?

“今儿一早给侯夫人请了安,我就连忙来找你,如今二爷与二嫂惹了事,被侯爷好一通斥骂,我可不愿沾了太多,免得成了替罪羊。”姜氏在一旁抱怨着,林夕落则笑了,“三嫂精明了。”

“这府中不管事还能出错儿,若真出面管事,还不得错成蜂窝子?”姜氏也不再多说,院子里还有事等着她去处理,便又叮嘱几句离开了。

林夕落吃用过后,便打算带着魏仲恒去“麒麟楼”,躲了这事儿远远的,否则侯夫人恐怕会找上她。

昨日林夕落的生辰宴,魏仲恒没有露面,今日得见,当即跪地磕头,为林夕落补了礼。

林夕落顾不得这许多,则让人去寻李泊言,安置好马车,带着他匆匆离开侯府。

前脚出门,后脚就有花妈妈来院子里找,可林夕落已经出府,她也无可奈何。

回禀给侯夫人,侯夫人则气恼不已,“平时在府中无事,如今却没了影儿,这事儿她甭想脱开干系,早早的让仲良与罗家女定了亲,不就万事大吉?怎么会出现这种差错?岂有此理”

气恼之余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四处怪罪…花妈妈心中哀苦,却不敢再为林夕落说上半句话,之前侯夫人已是斥骂她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何况这件事是魏仲良的事,他可乃侯夫人的心头肉了。

“侯夫人,如今也得想个办法了,梁家人不依不饶的,这样久了,事情传出去,可都成了大少爷的错儿了,后果严重。”花妈妈委婉劝慰,侯夫人则拍了手,“作孽啊”

本以为梁长林会不依不饶,可侯府豁然空闲一日,倒让所有人惊愕不已。

事出反常,不会出乱子吧?

林夕落豁然想起魏青岩说起此事不会那般简单,豁然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筱福居”内。

“回禀侯夫人,侯爷传话来,梁长林已递帖子去都察院,要等皇上归来时为此事做主”

都察院?

侯夫人大惊,“皇上出巡,他递给了谁?”

“左都御史,林大人”

这不是林夕落的祖父林忠德?

侯夫人心思怔愣,“他这是疯了?”就觉得一日无影心不踏实,果真出事了花妈妈即刻道:“恐是想让侯府早些给此事个说法,皇上出巡,而他又去寻林家人,林大人会当即把此事压下。”

“还得去找老五家的丫头”侯夫人想起林夕落,当即道:“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夫人,硬来恐怕不成的,为了仲良少爷,您忍一忍吧。”花妈妈了解林夕落是吃软不吃硬的,可这话她不能当着侯夫人说,否则她还不得大恼?

花妈妈没明说,侯夫人自当明白她话中之意,脸上愤怒、气恼、不甘等色变换不宁,口中喃喃叹道:“只得如此了,侯爷告知我便是给我个机会,我忍、我忍了…去请那丫头回来”

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到“麒麟楼”,林竖贤教课空闲不免与她叙起昨日之事。

“这事儿你仍脱不开干系。”

林竖贤如此笃定之言倒让林夕落诧异,“与我何干?”

“因为事出在‘福鼎楼’,那里虽然是福陵王之地,可也是魏大人之地。”林竖贤叹口气,“而且还是你的生辰宴,所以你有责任。”

“歪理,我才不管。”林夕落被李泊言规礼唠叨两日,林竖贤又来骚扰她的耳朵…

“无论正理、歪理你都得管。”林竖贤顿了下,“此事怎么处置就看梁长林下得去多狠的手了。”

“仔细析解一番?”林夕落有意听一听林竖贤的意见。

“梁家人如今赖上侯府不松手,一为保其女之名节,二为保梁家之位,你也知梁长林就是墙头上的草,再来股风儿他官职就吹飞了,怎能善罢甘休?即便侯府执意不依,他宁肯豁出去这个女儿舍了命,也要换众人同情怜悯之心,而他与侯府如此决裂,侯府之政敌自会将他拉入阵营之中,当初不肯要他,是因为他野心太大,如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林竖贤说到此,不免补言道:

“我只知他的事,对于侯府之内的权位争夺就不知道了。”

林夕落仔细的寻思半晌,将林竖贤的话认真消化掉,可梁长林能舍得了梁琳霜的一条命吗?

若他这般狠,找了救命草、侯府也处于被动之地,魏仲良世子之位高悬,谁才是最高兴的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添乱

外事杂乱,“麒麟楼”这铺子仍在正常的进行着开张的准备。

雕匠们已开始动手开工,林夕落与福陵王二人商定正式开门的日子。

众人都在盯着“麒麟楼”,这事儿定当要大办一次,而且还办的格外场面。

福陵王有意十日后就开,林夕落却不同意:“终归还是要等五爷回来。”

“没有他,不是还有本王?五夫人信不过本王?”福陵王又往她身边凑,这一次倒没了浓重的熏香,倒是一股清淡的味道。

“不敢说。”林夕落道:“您是王爷,我怎敢随意胡言。”

“本王当你是至交好友,五夫人可任言,本王绝不怪罪”福陵王这幅模样,林夕落也实在对他敬不起来。

盯着福陵王那双勾人的眼,林夕落格外认真的道:“信不过您。”

福陵王一个大大的白眼翻来,“本王就不明白了,五夫人到底为何信不过本王?本王好似没做过对你无益之事,而且还帮你解围,好事做了却还被当成恶人,本王着实心中不平。”

“因为王爷实在是长的太好看了”林夕落这么一句,却让福陵王愣住,“长的好看也成了本王的错儿?这是什么道理?”

“您两句话就能让梁琳霜毁了名节,自当可怕。”林夕落看他感慨着,“男人,长这么好看作甚?”

这话又让福陵王连连叹气,“你在惋惜自己早早嫁人,没有跟随本王的机会。”

“没有。”林夕落一本正经,“嫁的是人心而不是人颜,王爷,您不觉得外人夸赞您美男格外讽刺?您是王爷”

福陵王一口茶喷出,连连呛咳,手连连点指林夕落…

本以为他会斥责,可孰料福陵王却是感慨:“赞颜保命、夸心丢命,还能有何选择?”

福陵王起身离去,林夕落沉口气,却不愿多想,继续对铺子的事动手筹备。

晚间带着魏仲恒回侯府,侯夫人却正在“郁林阁”等着林夕落…

魏仲恒给侯夫人请安行礼,便先回书房去写先生留的课业,林夕落却没料到这老婆子直接堵在院子里,心中思忖之间,口中则道:“不知母亲来此有何事?让人来传媳妇儿过去便是,您还亲自动身,可要多注意身体,莫过劳累。”

“不累身子就累心,不知你何时回来,索性来这里等一等。”侯夫人没有直接提梁家,而是把话题问至仲恒的身上,“他如今习学可用功?”

“很刻苦。”林夕落三个字回答,却并没有细说。

侯夫人轻咳几声,清了清嗓,看了花妈妈一眼,却也知这事儿最好她亲自开口:“梁家的事,不知你是否知道,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消了这心思?”

“这事儿都依侯爷与侯夫人拿主意,若是仲恒的事,媳妇儿自愿意管一管,可仲良是侯府的嫡长孙,何况大嫂还在,即便大嫂管不了,还有二哥、二嫂,怎么也轮不上儿媳多嘴。”林夕落当即把事儿往外推,可对侯夫人这么忍气吞声颇有惊诧。

提及魏青焕与宋氏,侯夫人当即脸上就冷下来,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这是魏青焕使的手段,可都是她的儿子,孙子,她能说什么?

侯爷如今把事儿交由她,其实也在埋怨她过往包庇纵容…

“绕弯子的话你就甭推辞了,如今梁长林已要去请皇上为梁家做主,写了上奏的折子,递交给你祖父林大人。”侯夫人说此顿了一下,看到林夕落眉头蹙紧一分,则继续道:“林家即是被牵扯进来,你出面更合适一些,这事儿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墙倒众人推,皇上不在,青岩也不在,如今是太子殿下执理朝事,这时候若出了错儿,可牵连出太多事来,朝堂之事自有侯爷撑着,可就怕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还是尽快把梁家事处置完才好。”

侯夫人话语格外深沉,声音都轻飘飘的,好似说完就咽气一般。

林夕落自不管侯夫人所谓的墙倒众人推,那是侯爷的事,轮不到她来管,可提及林府,她不免要多思忖一层。

梁长林昨儿没了动静儿,今却传出这话,更把林家牵扯进来,到底是何意?

脑子想漏了也无用,这却是要去寻林忠德谈一谈才知道,林夕落看侯夫人在盯着她,则是道:“这事儿我依旧不能出面,但可为母亲去问一问祖父梁长林是有何意,而后再请侯爷与侯夫人做主。母亲也莫怪我不懂事,仲良本就对五爷和我心存芥蒂,无论我怎么做,他恐怕都心存怨恨,何况当初梁家人并非是五爷与我请来的,而是二哥、二嫂请来的宾客,我对梁家人太苛刻了,他们二人也要怨我。”

“什么?不是你请来的?”侯夫人对此不知,林夕落点头,“侯爷的礼单上没梁家之名,而五爷更不会请了,二嫂说是为了热闹。”

侯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她早已做好林夕落拒绝的打算,可如今塞出两个她不能插手做主的理由,侯夫人还真没法驳了她无论魏仲良还是魏青焕,都是嫡出,何况林夕落已经摆出这样的局面,她总不能说此事都让她来定,那如若林夕落把大房、二房全给卖了,她就寻棵歪脖树吊死算了“这事儿由我再想一想,但你也快与林大人通个信儿。”侯夫人脑子有些乱,昨日魏仲良与魏青焕打了起来,众人回话却都没说是宋氏请的梁家人。

侯夫人心中本以为这是魏青岩与林夕落故意使的招子,可熟料却是她自己儿子天空霹雳一声乍响,一条刺眼的亮光划过夜空,大雨瞬下,却好似落在侯夫人的心中…

即便外面瓢泼大雨,侯夫人也执意要回“筱福居”,花妈妈没了辙,只得让众人将轿子抬了屋中来,而后冒雨送侯夫人回了院子。

林夕落看着那小轿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豁然对此事格外清晰,她如今除却要见林忠德以外,还要见一个人,那就是罗夫人那一日有罗涵雨在,即便福陵王派人将罗涵雨给带出屋子,将罗家抛离此事之外,可事还是要与罗夫人说清楚,免得被人搅和一番再给拽进这泥潭当中。

因为侯夫人有意让魏仲良娶罗涵雨,这事儿可不仅仅是侯府与罗家知道,外人恐怕也有耳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林夕落却因心中事沉而毫无睡意。

心中只想数着绵羊快些入睡,可不知怎么,数着数着,心中绵羊全成了魏青岩的模样,反而很快便睡了过去。

二日清早,林夕落把魏仲恒送去“麒麟楼”与林天诩上课,便让李泊言送了帖子到林府欲见林忠德。

等候回音之际,她则又与林竖贤说起梁长林将此事奏至都察院,正是林忠德管辖。

“他这是有意的吧?”林夕落说完后,不免提起梁长林的目的,“可这般做有何意义呢?是想让侯府退一步,吃了这个哑巴亏?逼着魏仲良娶梁琳霜而不是纳妾?”

若依着规矩,梁琳霜这番模样恐无正妻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