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在一旁瞧着,不由得上前打个圆场,“莫说王妃许久未见她,我这当娘的也是经常看不到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我想见一见,也得寻机会、找时间了”
话语听起来是带几分埋怨,可胡氏脸上挂着疼爱,倒让林夕落借机撒娇道:“娘又在外人面前排揎我,如今就盼着天诩长大,娶了媳妇儿生了孙子,那时您就顾不上我了”
“都疼,都是娘的心头肉”胡氏一直对林夕落和林天诩姐弟二人不偏不向,这确是让齐献王妃没了刚刚的好心情,似是心有所感,嘀咕道:“羡慕五夫人,有如此好的爹娘疼爱,还有魏大人疼着。”
“王妃今儿却是独自一人?倒是稀奇。”林夕落不接她的话,更是提了心中之疑,旁日里她都会带着林绮兰同行,今儿却只她一个,这倒甚是稀奇。
秦素云自知她在问林绮兰,则是道:
“绮兰本是欲与本妃同行,可临出门时忽然崴了脚,便留在府里了。”
崴了脚?说不准又有什么花花肠子想等着秦素云离去时再用…林夕落对林绮兰这位姐姐丝毫无感,提起林绮兰,她不免想起了林芳懿,而秦素云又是与宫中相熟,问上一句也并不碍事。
“王妃疼爱姐姐,倒是让我格外感激,林家总共就我们姐妹几人,绮兰姐姐如今成了侧王妃,倒是欣慰,还有一位芳懿姐姐,如今却不知如何了。”林夕落随意提起,也不过是想看秦素云怎么接这话。
秦素云倒没隐瞒,直接道:
“太子身子一直都在调养,皇上不允外人常去打扰,但也曾前去为皇后和太后请安之时见过太子妃,倒是偶遇过一次你那位姐姐,倒是个俊美的人,也乖巧得很,很得太子妃赏识。”
“虽说她乃我的姐姐,可终究才比我大几个月…”林夕落没接后话,反而感叹道:“早先在一个府里头争抢吵嘴,如今分开了,倒还真是挂念着。”
“你放心,她会有个好姻缘的。”秦素云说到此也不再接话,反而与林夕落讨论起雕字、绣字。
林夕落心里头忌讳,则只说雕物,至于字也都是大个儿的木牌亦或印章,胡氏见她如此说,不免在一旁插话:“说到这雕章印,天诩这些时日整日将你为他雕玩的大萝卜印章挂在嘴边,可又见不到你,便欲自个儿拿刀刻一个,歪歪扭扭,被你父亲好一通斥骂。”
胡氏边说边笑,“家里已有你这一个爱玩的,如若他也爱上把玩这些物件,你父亲定要来找你算账”
“今儿怎么没将天诩带来?许久看不到他,还甚是想他。”林夕落话语转至家人身上,刻意将雕字之事回避掉。
秦素云也没再开口问及此事,三人说及了天气、养身子,倒是其乐融融。
胡氏也知她不走,秦素云恐怕不会离去,故而也不多停留,准备率先离去,“时辰也不早了,家里头放不下,你父亲如今忙的不着家,就天诩一个我甚是不放心。”
“才呆这么会儿功夫就要走了。”林夕落知胡氏之意,可真要分开,她的确发自内心的舍不得。
“改日再来看你还不成?”胡氏瞧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惦念着,林夕落露了笑,可这时候她也不能说过几日便与魏青岩回去,只得赖着胡氏搂搂抱抱:“下次来记得把天诩一同带来,免得还得惦记他,你早早赶回去。”
胡氏点头答应了,林夕落才算露了几分会心笑意,随即吩咐冬荷去送她,“送母亲到门外…”
冬荷即刻应下,也知林夕落派她送胡氏,是为了传上几句话。
胡氏也没推托,与秦素云互相见了礼,便率先离去。
秦素云倒没有离开之意,陪着林夕落将胡氏送走,她则站在原处,看着胡氏的轿辇离去,口中轻轻的道:“这屋子里闷的慌,五夫人带本妃到院子里坐一坐?”
这话明摆着是想与她私谈,更是离开侯夫人这里…
林夕落没有拒绝,则引着她往侯府的园子里去。
小桥、流水、树荫、凉亭…微风吹起,传来淡淡草叶清香,让人不由得心中舒然畅怀。
林夕落也许久没在园子里游走,此时倒也长舒了几口气,缓一缓心中压抑。
丫鬟们在凉亭中摆好了茶盘点心,又在四周围上了纱帘。
林夕落让秋翠在一旁守着,其余的丫鬟都撵了远处,明摆着示意秦素云有话不妨直说…
秦素云看着她,口中忽然道:
“你想知道侯府的大爷是怎么死的么?”
秦素云这话让林夕落豁然一惊,看看身边的秋翠,她已经率先离去,行至这凉亭之外,守着不允有人靠近。
林夕落看着她,她却没有回避,就这般与其对视。
“你想做交易?”林夕落半晌才开了口,秦素云就是一把软刀子,她想做事绝对不会毫无目的,就怕这个目的是她承受不起
第一百九十一章惊愕
秦素云听到林夕落的话,脸上不免荡出几分笑意。
她的确心中对林夕落颇为欣赏,这种欣赏来自于她的直率、果敢,来自于她的不遮掩、不做作。
而她?对此只有向往,容不得她流露半点儿的真情实意来。
秦素云看着她,缓缓开了口:
“夕落,私下就你与本妃二人,本妃也不瞒你,你的那位姐姐如今成了王爷眼中的红人,连带着你大伯父也已晋升为正四品盐运司同知,正是你们侯府二夫人父亲的麾下,这私下的动作你就不害怕吗?”
“王妃这话我确是不懂了。”林夕落看着她笑,“大伯父晋升,这对我娘家来说也是好事,更能得侯府二夫人娘家的照应,向亲不向理,这事儿我怎么觉得是好事呢?”
林夕落嘴上这般说,心中也知秦素云让她对付的就是林绮兰。
她心中的确是厌恶林绮兰,可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纵使见了面撕扯打骂她一顿,她也不会帮着秦素云来对付她。
“照应?”秦素云冷笑,“你不知当初让林竖贤来信与你见面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吧?”
“证据呢?”林夕落心底震惊,脸上依旧淡然无色。
秦素云摇了摇头,“你骨子里还真拗,就不想知道大爷的死是谁做的?”
“这与五爷和我无关,是否知晓又有何用?连你都能无可奈何的拿来与我说事,恐怕这个人我是得罪不起的。”
林夕落说罢,为她亲自斟了一杯茶,“王妃慢用。”
秦素云端起来,脸上苦笑,“合着今儿是来错了,却没搞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无欲无求,所以你说的这些事,我即便知道也不过左耳听、右耳冒,亦或与五爷嘀咕两句便罢了。”林夕落看她面色上挂满忧色,“你何必来寻我?自个儿不动手呢?”
“你可自得自乐,魏大人的性子也是如此,而本妃…”秦素云道出两句实言:“本妃从会说话、会动手开始就在学规矩、读女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许了亲,便听王爷的吩咐,遮掩了多年,纵使向往着随心所欲,却也没这胆量了。”
秦素云话毕,看向林夕落,“你跟了五爷,是福气,他娶了你,也是福气。”
林夕落未等再回话,秦素云已经起了身,端庄淡言:“虽说你不愿与本妃走的更近,可本妃乃真心愿与你相交,也不妨提醒你几句,无论是姐妹亦或是同盟,没有人能永远的不在背后动手脚,你直爽的性子乃为人所喜,可在某些人眼中也是为人所厌,多多保重。”
林夕落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辞,即刻行了谢礼,秦素云不再开口,而是离开凉亭,迈上轿辇,带着她的人离去。
送至门口,林夕落的脚步驻停半晌,冬荷与秋翠都在一旁守着,直至天色沉了下来,才上前催促:“五夫人,天色暗了,还是回去吧。”
林夕落点了头,可心中依旧在想,她会如何对付林绮兰呢?
回了院子,林夕落简单的用了几口饭菜,冬荷瞧得出她心不在焉,就在一旁不停的往她碗中夹菜。
冬荷夹多少、林夕落就往嘴里填多少,这接连半晌,她才觉出腹胃鼓鼓的,苦着脸道:“这一走神,你可险些撑死我”
冬荷在一旁笑道:
“奴婢心中自然有数。”
林夕落撂下碗筷,则随意与冬荷道:
“你说这齐献王妃来此寻我,到底为何呢?”
林夕落一直对这件事纳罕不明,她与自己提起林绮兰,就不怕她传了信儿?让林绮兰对她有所防备?
虽说她没告诉林夕落是谁弄死的魏青石,可林夕落故作随意说起那人她得罪不起,秦素云也根本没有否认,更是默认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冬荷想了半晌,“齐献王妃不一直都听王爷的?她能来找您的确奇怪。”
林夕落听她这般说,好似心中的一个结被就此解开她这般做不会是齐献王的吩咐吧?林夕落想着她刚刚的那些话,倾诉的苦楚,不妨都有这些因素所在,她能成为齐献王妃、更得齐献王多年不弃,绝非那单纯之人。
秦素云啊秦素云,你绕的我好苦
林夕落不愿再多想,只等魏青岩归来再与她商议。
她嫁入侯府之后,便一直都在这几房夫人和侯夫人之间应对,对外倒是鲜少了解,如今已有人把手往她这方伸来,恐怕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一想应对之策了。
而这一会儿,秋红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见林夕落在此,则即刻凑上前回禀道:“五夫人,刚刚外面传回的消息,被打了板子送去大夫人那里的丫鬟,被她直接杖毙了。”
直接就给打死了…林夕落苦涩的摇了摇头,这府里的人,哪里有什么情义二字了?
“她把那丫鬟打死了,咱们正好也借机会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重新编排一遍。”林夕落不愿对那事多想,而是吩咐着秋红,“上一次没出来斥常妈**丫鬟婆子,你可还有记着都是哪几个?”
秋红听她如此问,当即点头道:
“奴婢都有记在纸上的。”
“今儿点出来的丫鬟婆子虽说也不少,但仍有几个是没掺和进去的,两厢对照一下,把这些踏踏实实做事的都找出来。”林夕落这般吩咐,秋红立即便去比对。
秋翠在一旁道:
“…奴婢的哥哥去了侍卫所打杂,那方传消息格外便利,但还有二个弟弟闲着,其中那最小的弟弟年岁不大,倒是个机灵的,前儿个春桃姐姐又来说二门缺个扫地的,奴婢想请夫人应允,让他去那方当个跑腿儿的,也能帮衬着得些消息。”
“明儿让你这哥哥和弟弟都过来一趟,让春桃也跟着来。”林夕落倒觉这事儿不错,“本是有心早见一见的,可一直没倒出空来。”
“早就该来给夫人请安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告诉他们一声,明儿一早就来候着。”秋翠说完,则即刻离开了院子。
林夕落瞧着她这副急模样,也多少明白秋翠的心思,好歹都是陪房的人,光是闲着也的确不妥。
而这一会儿,秋红已经对好了名单,苦着脸来道:“夫人,一共就两个丫鬟和三个婆子,这院子里,还真没几个省油的灯”
林夕落心里倒觉得不错:
“五个人已是不易了,倒是比我想的要多些。”
她上一次与常妈**事,并没有马上提点那些不动声色的丫鬟婆子也是谨慎。
如今这再闹一件事,如若依旧闷声不参与的,她挑选到身边来端详一阵子,能得用的自是要用,如若发现心思隐藏够深的,当即就寻由子撵出去。
秦素云今儿来见她,倒是让林夕落心里更有感触,她最怕的便是闷声不语、毫无存在感的刀了让秋红将这五个人叫进了门,林夕落也没说话,而是端详半晌。
就这般低头站着,闷声不语,两个小丫鬟的脸上多几分纳罕,而那三个婆子好似老练些许,脸上没什么表情。
“说起来一个院子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林夕落指着那两个小丫鬟,“上前说一说,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何人?”
“奴婢杏红,家里没有亲人在府上了,就奴婢一个。”
“奴婢青叶,是府上的家生子,娘是园子里干活儿的。”
林夕落听了后,又看向那三个婆子,她也没再让上前问话,而是吩咐道:“这府里头的差事倒是要换一换了,瞧着你们的衣裳之前都是做杂活儿的,可如今干活儿的我瞧不上,你们说怎么办?”
林夕落瞧着几人神色,其中一个婆子露出几分惊诧,另外之人都纳罕不明。
“老奴不知该怎么办,都听五夫人的安排。”其中一个婆子如此回,另外两个便是跟着点头。
林夕落脸上挂了笑,看向冬荷道:
“那就出去传话吧,杏红和青叶两个提成二等,把今儿犯事的赶去当洒扫,做杂活,如若做不好就给我撵出去,另外这三位妈妈仍旧做原来的活计,但月例银子每个月多给上半吊钱,例菜里也添上一道。”
林夕落这般吩咐却是让几人惊愕不已,连连磕头道谢,那杏红倒是掉了泪,秋红带几分纳闷的问:“你哭什么?”
杏红满脸通红,“奴婢…奴婢高兴的。”
林夕落也没再多说,让秋红挨个赏了一个香囊包,便让人带着她们下去重新置办衣裳。
二等丫鬟自是有定例,而那三位婆子的衣裳也要与粗使婆子不同。
这话一传出,却是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惊了五夫人这是要作何?提点了两个丫鬟,又让这三个粗使婆子的衣裳、例菜和月例银子都有变动?这五个人压根儿是在院子里不起眼儿的啊唏嘘议论,挨了打的更是心中悔恨,合着这位五夫人不喜欢巴结,就喜欢这闷声不语的,那干脆都当哑巴不就得了?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来了个小丫鬟,匆匆回禀:“五夫人,常妈妈求着见您”
第一百九十二章撵走
林夕落没想到常妈妈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看向冬荷,冬荷点了头,小声道:
“奴婢已经把话都回了过去,想必是常妈妈想与您说的事与春萍有关。”
林夕落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她请我去作何?咬牙不肯说实话,我凭什么搭理她与春萍的事?你去她那里看一看,就说我在忙着,让她有什么事与你说便罢了。”
冬荷应下,随即便往外走,而她出门,正看到角落中窸窸窣窣有个人影,仔细探去,不正是那个夏兰?
她本是被塞到这个院子里的丫鬟,通房没当成,如今林夕落不搭理她,她便整日在院子里帮着做杂活,可也没什么人乐意理她。
这会儿来找五夫人是有何事?
冬荷看着她,夏兰却欲言又止,明摆着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夫人。”冬荷转身回去,在林夕落身边道:“那个夏兰一直在门口。”
林夕落也略有惊讶,如若不是冬荷说起,她恐是快将这个丫头给忘了。
“这些日子她也没少受苦,院子里的人挤兑着、打压着,时而连她的饭食都抢,吃的用的不如个粗使丫头,不过也没见她吭过半声。”冬荷是个心软的,不免为这夏兰说了两句好话。
林夕落看着她,“就卖你个人情,让她进来吧。”
冬荷即刻为林夕落行了礼,跑到门口朝着夏兰摆了摆手,“来吧,五夫人要见你。”
夏兰自知这是冬荷的提点,连忙上前给冬荷行了礼,冬荷扶住她,只是道:“进去吧。”
冬荷赶去找常妈妈,夏兰才迈步进了门。
一进到门口,正看到林夕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夏兰想起这两日发火的五夫人,不由得浑身上下一哆嗦,小碎步上前跪地道:“奴婢给五夫人请安了”
“起来吧,跪了地上作甚?”林夕落一指旁边的小凳子,“坐吧。”
夏兰往那方看了一眼,旁日里连冬荷都不去坐,她怎能逾越?
心下一想,左右都进了这屋子,腹中的话如若再不说出恐怕就没有机会,又是给林夕落磕了个头,夏兰直言道:“奴婢不敢,奴婢请五夫人分派个活计,即便是粗使丫鬟的活计,奴婢都愿意做。”
“这日子过的不挺好么,没有什么活计做,还能拿着月例银子。”林夕落看着她,虽说心里忌讳这夏兰是侯夫人送来的,可这些时日,侯夫人对她好似不闻不问了。
但这终归是一堆干草,说不上什么时候得了侯夫人的提点便会着了…
夏兰也瞧见林夕落对她的目光中带有几分不信任,忍不住道:“奴婢逾越,这日子奴婢不愿意过,旁日里没有活计还拿月例银子,奴婢口中嚼着饭菜都难以咽下,奴婢愿意伺候五夫人,毒誓的话语不出口,只请五夫人给个机会,让奴婢能在这院子里有口踏实饭吃就成了。”
话语说着,夏兰又是在不断的给林夕落磕头。
林夕落连忙阻拦,“起来吧,这动不动就磕头的,脑袋也是自个儿身上的…”她最厌恶的事便是这个磕头。
夏兰犹犹豫豫的起身,抹了抹眼睛,只等着林夕落说话。
秋翠也知林夕落有心用这个夏兰,便是上前拽着她坐了一旁的小凳子上,口中道:“五夫人的吩咐你自当要听,坐下歇歇,然后再说。”
夏兰连忙谢过,也拗不过秋翠有劲儿的手,沾了小凳子的边儿,两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夕落:“奴婢是这府中的家生子,可爹已是瘸了,娘早就没了,还有个弟弟年幼,这次能被选中送了五夫人的院子,也是家里头使了银子给管事的妈妈,但如今奴婢的爹犯了错儿,被赶回了家中不再用他。”
夏兰说到此,不免哽咽几声,“奴婢虽说在夫人的院子里做事,月例银子都交给了家中,但奴婢不能总这般没个活计,这让奴婢的心里不够踏实,所以奴婢愿意给五夫人当个粗使丫鬟,只求能得一碗安稳饭吃。”
秋翠本是最不喜欢这个夏兰,可如今听她这般苦,心里也有些发软。
但林夕落不开口,她不敢率先说上半句,夏兰能得见林夕落的面儿,都是给了冬荷颜面,她若再出来说话,恐怕会引起夫人的反感。
何况,冬荷比她终归要更有身份一些…
秋翠看着夏兰手中那粗纱布擦着脸,不由得把自个儿的帕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