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差好远哦。”和美丽的学姐相比,这位不良少年哥哥就其貌不扬了。我故意要激怒对方,只要他出手我就能找到破绽。擒贼先擒王,制伏了他其余的人就好搞定了。我不动声色将宝宝护在身后。

“哥,这个丫头气死我了。”李雯燕跺脚撒娇。

“李大哥,她好嚣张的。”我的学姐们开始投诉我种种不敬“长辈”的罪状。我相当郁闷地反省自己的女人缘为何如此差劲。

“丫头,你真的需要好好教育。”阴沉脸动动手指,他的手下迅速将我和康宝宝包围。

“阿诺,怎么办?”宝宝紧张地猛眨眼,像是慌张的蝴蝶拼命扇动翅膀。她是我的朋友,我要保护她的安全。

“看到这个人了吗?我一脚踢翻他,你就马上躲到那扇门后面,把门锁上。”我指着左侧最靠近我俩的男生,趁所有的注意力都无意识集中到他的身上时,突然一个扫堂腿撩倒右手边的矮个男,将宝宝推进离我们最近的一扇门后。

其他人反应也不慢,一记手刀劈上我空门大露的后背。坏蛋,我是女生诶,用那么大力气干吗!我还没缓过气,就被人像老鹰捉小鸡那样抓住了校服领子。

“我不打女人,但是欺负我的宝贝妹妹,不能原谅。”阴沉脸在我耳边阴恻恻笑道,我毛骨悚然。

“老大,我哪有欺负学姐?”真是冤枉。

“凭什么凌亦翔对你那么好?我也喜欢他,他连一眼都不看我。”李雯燕恼怒地控诉,“哥,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

双手被阴沉脸反剪背后,我踢踢腿挣扎。他冰凉的手滑过我的颈项,我厌恶极了。该死,他不会是采花贼吧?

“丫头,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他猖狂地笑,旁边的人也跟着放肆大笑,宝宝拍着门哭叫“不要欺负阿诺。”

真是许久未见的热闹场面,我好激动。

“很可惜,疼爱她的机会我想留给自己。”段天翔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家伙,来得太慢了!眼见学校头号“霸王”出场,李雯燕那些跟班一个个吓得逃到门外。

“你,你不是,回去了?”李雯燕花容失色道。

“你还真学不乖。”天翔的眼神非常冷酷,“包括你哥。”

我明显感受到阴沉脸的气息不稳,就是现在!我用力踩住他的脚,在他被突如其来的痛感击中放松钳制我手臂的一刹那,转身用膝盖猛顶他的要害,最后在他痛的弯腰的同时,用手肘猛击他的后背,这个阴沉脸的家伙于是彻底趴下了。

我拍拍手,“怎么样,还有谁想跟我过招?”

你要是问我段天翔为什么会出现?答案十分简单:因为我在收到约我谈判的纸条后,第一时间发短讯告诉了他和凌亦翔。

凌亦翔推断约会我的人是李雯燕,顺便还提到她有一个横行霸道的哥哥。

于是,我早就做好了和对方周旋的心理准备。唯一的意外是陪伴我的宝宝,为了保护她我的后背挨了一掌。

这件事情以李家兄妹向我赔礼道歉保证不再骚扰我告终。康宝宝从厕所出来,鼻子都哭红了。

“阿诺,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一点忙都帮不上。”

“小意思。”我抵着她的额头,“我们是朋友啊。”把她拉到天翔面前,“康宝宝,段天翔。”

天翔面无表情地扫了扫宝宝伸出的手,漠然地转过身。

“段学长他,好可怕。”宝宝缩回手,直到看不见天翔的背影才敢说活。“他比李雯燕的哥哥更恐怖。”

恐怖?段天翔吗?在我面前的他,除了有时候挺让人讨厌,多数时间就像一个拽不拉叽的高中男生,一点都不可怕。

莫非,他对我也是特别的?

“宝宝,我有些话要问天翔,我先走了。”我要找他问清楚,那个送给我睨称的少年。我飞奔下楼,看到他正走下教学楼的台阶。

“天翔,等等我。”我大喊,他停下了。

还剩两级楼梯,我心里着急并作一步跳下,脚跟在接近地面之前先撞到了我不肯好好走下去的最后一级楼梯,哇,痛死了!

“你还真够小心。”天翔眼看我一跳一跳接近他,非但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反而出言讥讽。我收回前言,他那德行横看竖看都不可能是对我“特别”。

“受伤了,桑桑?”这一位就温柔多了,我转过去把手伸给刚走过来的凌亦翔。他接住了我的手,还把肩膀借给我倚靠。这一刻的幸福,让我想流眼泪。

“你哭了,他们欺负了你?”原来并非光线问题,而是我的眼睛果真湿润了,难怪会视线模糊。

“那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天翔恶狠狠地发誓,我能感觉到依靠着的凌亦翔突然绷紧了肌肉,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和人单挑。

我抱住亦翔的胳膊,又伸手将天翔拉到身边。这两个男孩对我的关心让我产生了不真实感,我害怕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如果他们再度回到当初的冷漠,我大概会心碎死掉。

“不是的,不是因为他们。”我紧紧拉住了他俩的手。上帝会惩罚我的贪心,可是我希望未来的日子都能像今天,有人牵挂着我的安危。

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三个人孤零零的影子,终于紧靠在一起。

我每天做三份便当带到学校。我们吃饭的地方因连续的阴雨天气转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第一次走进那个房间,我和凌亦翔打赌能猜出他的位子是哪一个。

“这么自信?”他微微一笑。

“是靠窗的位子。”音乐课也好,他自己的班级也好,他总是选择靠窗的角落。我注视他漂亮的眼睛,黑色的眼珠深邃如井,我还看不到最深的那一处。“学长喜欢看窗外的蓝天,这是整幢建筑中最接近自然的地方,第一缕吹进房间的风。”

他的脸上有奇怪的悲哀,他把手轻轻放上我的肩膀。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拥抱,但他只是让白皙的手静静搁在我的校服上。

“桑桑,你还是不肯放弃,真是固执。”凌亦翔叹气,“为什么要喜欢我?”

“因为你的样子很寂寞。”我又不是笨蛋,当然不会说“因为你很帅”这样花痴的话,要成为女主角,切记不能表现出被美色迷昏头的样子,尽管那是主因。为了增加感人效果,我特意让自己的语调带上压抑的不舍。

诸位,这个声调粉难学的!我温习了N多偶像剧外加研究老妈后才找到比较适合我声线的发音方法。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私下用Mail交流探讨。抓住美少年的心,这是每一个花季少女的美好憧憬,我很愿意把一点点经验和大家分享。呵呵,以上纯属广告时间。

那天我实战演练的结果是凌亦翔学长,非常非常伤感的继续叹气,然后给了我幻想中的温柔拥抱。

我估计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的心率超过每分钟两百跳。我被幸福的洪流冲击到神智不清的彼岸,以至于忽略了他在我耳边呢喃的话语。

他似乎说:“我不能,喜欢你。”

他的拥抱短到无法计算,我辨别不了他说了些什么。他离开我身边,若无其事走到窗前坐下。

“没错,我喜欢吹进房间的第一缕风。”

凌亦翔,另一个天翔,他究竟过着怎样的人生?

身后有一道视线,我回头,真正的天翔靠在门边。注意到我在看他,段天翔垂下眼帘避开了我。他的人生,也已经乱七八糟了吧。

九月的风吹进房间,带着入秋后未曾消退的暑气。前一阵连绵的雨过去后,天气反常地再度热起来。这个房间突然变成一座让人窒息的牢笼,困住了他俩。我是与此无关的旁观者,可我想解开束缚他们的枷锁,就像童话中解开魔法解救王子的公主。

“桑诺飞,你太天真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段天翔说话语气同白天一样让人不爽。

我有时候觉得他可爱,有时候又觉得他可怜,但大部分时间觉得他嘴巴坏讨人厌。我做梦都忘不了和他吵架。

“我不像某人,板着一张脸把扮酷当饭吃。”我吐吐舌头做鬼脸。

雾气升上来,天翔的脸变得朦朦胧胧,连声音也听不清了。“喜欢凌亦翔,不会……”

“什么,你说什么?”我向他站立的地方跑过去,可他消失了。我在雾中迷失方向,眼看白色的浓雾要将我完全吞噬,我直冒冷汗大叫救命。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这是教我弹钢琴的手。凌亦翔,他来救我了!

“亦翔,是你吗?”他的脸隐藏雾中我看不到,而我握着的手寒冷如冰。

闹钟把我吵醒,关掉闹钟后我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对凌亦翔的喜欢哪一天才能得到回应?他对我的温柔,到底是不是一种喜欢?

我才不要做在一旁看着男主角就感觉幸福的女人呢。喜欢那个人,就要努力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两个人都幸福才是功德圆满的幸福。

我冲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准备起床去刷牙。

幸福?对了,梦里没有听清的两个字就是“幸福”!

喜欢凌亦翔,不会幸福?

第八章

我急急忙忙下了公车,老天,要迟到了!

老窦对我很不满,在他眼中我正从一个品学兼优的乖女孩逐步向不良少女发展。原因就是我和学校头号差生段天翔走的很近,至于和我们常常“三人行”的凌亦翔,老窦忽略不谈了。

他有点刻意回避谈论凌亦翔,当我用亦翔和段天翔是好朋友但他的成绩并未退步作为强有力的事实论据时,窦倪孝老师立刻顾左右而言他,转而批评我上课不专心。

上帝作证,我可是班上开小差时间最少的学生了。

“桑诺飞,段天翔不是好学生,打架闹事样样皆通。这样下去,你会被他毁了。”老窦痛心疾首说道,“你好好想想老师的话,我不想现在就去找你的家长反映情况。”

找家长?老妈才没空管我呢!我在肚子里窃笑,表面上做虚心接受状。老窦看在我决心痛改前非的份上,总算放我过关不再疲劳轰炸了。

有鉴于此,我是绝对不能再让他抓住我迟到的把柄了。

一辆机车从旁边驶过,然后驶上人行道,潇洒地侧转停在我面前。“桑桑,要迟到了哦。”好整以暇说话的家伙,就是害我被老窦碎碎念的段天翔了。

我不睬他,加快脚步从机车前绕过去,手臂被后面的家伙扯住了。“干吗?”他把迟到当家常便饭,我可不想在老窦那里罪加一等。

“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说着段天翔就要动手抢我手上装便当的袋子。

“中午你就知道了。”我没时间跟他啰嗦,一手护着袋子,另一手在他钳制下挣扎。“放手啦,我来不及了。”

“不放。”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大早就和我杠上了。对喔,我晚出门的原因就是吃早餐时思考着梦里他说的话,想的太入神忘了时间。

说什么“喜欢凌亦翔,不会幸福”,危言耸听一派胡言,而我居然还当了真。

“你那什么表情。”他触电般放开手,“我只是想看一下,又不会把亦翔那份抢过来吃。”他无辜地耸耸肩,“好了,我载你一程。”

我马上自动自发地跑到机车后座,侧着身子坐好。我的校服是裙装,叉开腿坐的话太难看了,只能侧坐。不过这种坐姿安全系数不高,我不得不紧紧环抱住他。

车速并不快。我曾经抱怨天翔的速度太快,结果被他的兄弟取笑了一通。

“你没见过老大飙车时的速度,那简直像闪电。”绰号“小虎”的一脸崇拜神情,“载你的程度,小儿科啦。”

My god!我都以为在飞了,竟还是小儿科!

“圈子里的人都称呼老大‘闪电’。”小虎颇为惋惜道,“自从‘疾风’出道后,老大就很少飙车了。”

“疾风”是凌亦翔的绰号,那天看他飙车时我听到有人这么叫他。

我的脸贴在前面少年瘦削健美的后背,他开得这么慢是因为我坐在他身后吧。段天翔,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却默默为别人着想吗?就像他甘愿为凌亦翔舍弃一切荣耀?

“喂桑桑,到了。”他拍拍我环在他腰际的手,“别像八爪鱼那样死抱着我不放,花痴女。”

他的嘴巴呦,依然恶毒。

我跳下了车。本该冲向教学楼的我站在他面前,不介意老窦会不会罚我站到教室外思过。“天翔,你是为了亦翔才变成这样吧?”这个问题我问过凌亦翔,他没有回答我。也许在亦翔看来,让段天翔亲自解答会更好。

他刚摘下头盔,柔软的头发有些零乱。听了我的问话,他微微抬起眼斜睨我,眼神锐利。这一神情,有一股邪邪的帅气。哇,段学长,你不能如此残害少女心啊。

“十岁那年,亦翔的舅舅把他带到我家。我对他最初的印象是一个冷淡傲慢的小鬼,但是出奇的漂亮。”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和他都讨厌别人说‘漂亮’两个字,你别向他告密哦。”

“不会,当然不会。”我兴奋的只差没和天翔握手了,英雄所见略同,连他也觉得凌亦翔漂亮。

“妈妈不准我接近亦翔,天天吵着要把他送到孤儿院,爸爸不同意。我家从此就闹翻了天。”他笑了,那抹笑痕充满讥诮。“两个十岁的小孩,每天听着内容重复的争吵谩骂指责,你能了解那种感受?”

他说的话让气氛一下子沉重无比。十岁那一年,一切都变了。他曾经说过这句话。

“你恨亦翔吗?是他,搅乱了你的生活。”我没有切身体验,只能从书本里寻找相似的案例,应该会痛恨。

天翔看着我,眼神渐渐柔和。“凌亦翔每天晚上都拉小提琴,妈妈把他关在后面的下人房里。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去看他。”

他沉浸于往事,脸上有奇异的哀伤与不舍。“我站在门外听他的小提琴,调子充满伤感。他还比我小两个月,他的琴声里没有欢乐。”

我心疼不已。那个每晚孤独拉琴的少年,连哭泣的时候都无法得到拥抱吧?凌学长,以后由阿诺来爱你,我决定了。

“我走进去,看到和我一模一样的小提琴。我问他是不是爸爸买给他的,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谈话。”他靠着车头,悠悠诉说过去。“他回答那是他的妈妈送给他的礼物,我忘不了那时候见到的表情。”

“什么?”我听得完全入神,不知不觉问道。

“他微笑着,冰冷、绝望。”天翔凝视我,“这么多年我不断回忆起那天晚上,一次比一次更能明白他的痛苦。”

他是你的影子,对不对?我轻声说了天翔没有对我说的话。那晚的柔柔夜风中,凌亦翔的表情就像天翔形容的一样——冰冷、绝望。

“凌亦翔,另一个天翔,真是荒谬绝伦。”段天翔用力握住车把,我觉得他的样子好像想找人打架泄愤。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多么渺小都有存在的价值,这是平凡的我们让自己坚强起来的理由。可是凌亦翔,他是用什么心情接受自己的命运——成为另一个天翔!

“天翔……”我说不下去,既心疼亦翔的过去,也为他的自我放逐难过。十岁的少年,为了让另一个人得到解脱选了最笨的法子,真是笨到无可救药。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得?”他骂我的多愁善感,略微粗鲁的用手指抹我的泪眼。“上课铃响了,再磨蹭下去当心我踢你的屁股。”

我吸了吸鼻子,“讨厌!”吐吐舌头,我转身就跑。“对了,天翔。中午有你最喜欢的油淋鸡腿。”我边跑边回过身,向他举起了手中的袋子。

他笑了笑,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个善良到让人不舍的笨蛋,我决定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校园里常常能见到我们三个人的身影,我是他们的小跟班。每天放学凌亦翔都会把我抓到音乐教室练习弹琴。在他的严格训练下,我有了非常显著的进步——我能用单手弹奏《欢乐颂》了,Bingo!

我翻遍整本琴谱,发现贝多芬大人的《欢乐颂》好像是最简单的一首曲子,于是可怜兮兮地向亦翔哀求能不能循序渐进由简到难,肖邦大人对于我来说有如巨人的肩膀,我连巨人的脚背都还没跳上呢。

段天翔旁听过一次我的钢琴课,之后就拒绝出席。用他的话说,我是在亵渎美妙的音乐,他同时还揶揄凌亦翔的忍受力超乎常人。

我不服气,当即要这个光会说风凉话的家伙弹一首让我听听。

“如果我弹得比你好,怎么样呢?”他靠着钢琴,一脸吊儿郎当的笑容。

他学过小提琴,搞不好也会弹钢琴。我在心底盘算着,后悔赌气话说得太快。段天翔弹钢琴的样子,有一个声音说“我想看”。我挑衅地抬起下巴,让出位子给他。“我做一个星期的油淋鸡给你吃。”

天翔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桑桑,等一下我们去超市买鸡腿吧。”他坐上琴凳,双手放上了琴键。

“弹什么?”一直含笑看我们斗嘴的亦翔走上前,眼中闪着陌生的光彩。

“当然是《命运》。”嘴角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天翔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我退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跃,激昂澎湃的乐曲流淌在室内。贝多芬创作的《第五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在开头有一句话:“命运在敲门。”我恶补了很多音乐理论,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能冒充半个专家,反正只要别让我碰或者听任何乐器,我保证不会露馅。

凌亦翔坐到了天翔身边,哇靠,四手联弹!他俩真的好有默契,好厉害,画面好养眼!我不安地动动身子,我随时随地不忘“哈”帅哥的毛病,看来没得治了。可是的确非常漂亮嘛,我为自己的好色小小辩解后赶紧正襟危坐倾听他们的演奏。

扼住命运的咽喉!贝多芬在耳聋后创作了更伟大的乐章。那么此刻这两个弹琴的漂亮少年,他们扼住了自己命运的咽喉吗?往事悲伤的阴影,能不能不再遮住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在这一刻衷心地祝愿:未来的日子,所有的人都能够得到幸福。即使生活还要用伤痛磨练我们,也要努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对不起,天翔。”音乐停止,凌亦翔打破了沉默。高贵俊秀的脸转向身边,他看着段天翔。

“是我自己决定放弃的,你没有错。”天翔笑道,手指留恋地抚触琴键,“我不再弹琴了。”他淡然宣布,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笨蛋,段天翔你是个大傻瓜!”我冲动地追上拦住他,“你不想让凌亦翔活在你的阴影下,也没有必要放弃自己的人生啊。”

我说的话,是不是像文艺片对白?说的有道理,就借来用用先。“什么影子不影子的,干吗要去在意别人的愿望,自己快乐不就好了?这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不管优秀还是平凡,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们听懂了没有?”我一口气吼完,上气不接下气。

天翔还有他身后的亦翔望着我,眼中渐渐有了温暖的神采。“你和我们不一样,桑桑。”他揉揉我的头发,“谢谢你,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他毫不犹豫地走出去,没有回头。

“让他去吧,桑桑。”看到我要追出去,凌亦翔开口阻止了我。

我回头看他,嗫嚅着问为什么。他仍然坐在琴凳上,无意识的敲击面前的琴键。“十岁那年我见到了他,天生的贵公子,妈妈真正想要的小孩。”

他望着我,我的心头蔓延过一阵疼痛。凌亦翔手一挥,合上了钢琴盖。“桑桑,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用这句话作为结束语,温和却疏远的表情让我乖乖闭上了嘴。

那天以后段天翔不再来听我练琴了。从音乐教室的窗口望出去,他一个人在操场上打篮球。孤单的运球,孤单的投篮,夕阳笼罩下的身影漂亮炫目却寂寞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