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是乔亦溪吗?”
“是,”乔亦溪稍抬眼睑,“你是…?”
“你的拍档,”男生眨了眨眼,碧蓝眼珠海洋似的,夸赞的话几乎是张口就来,“你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一些。”
周明叙:“…”
她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
乔亦溪腾出空观察了眼,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哥,连睫毛都是卷翘纤长的,有着非常浓的外国风格。
舒然还真没说错,真是个外国人。
小哥:“好了,游戏要开始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乔亦溪侧头看周明叙:“那你…”
周明叙垂眸:“我和你一起。”
包间里正在做游戏前的准备工作,由于周明叙没报名,所以只能拖个椅子在一旁观看,乔亦溪和外国小哥则是入了座,准备参与游戏。
大家玩了两局狼人杀,有个女生说自己会占卜,硬要现场测塔罗牌。
“就测你和周围人的缘分指数吧!大家先和另一位组员牵手感受一下!”
乔亦溪奇怪:“塔罗牌是这样玩的吗?”
“你先按照我说的来嘛,”那女生慌了一下,但很快道,“旧瓶装新酒,可以的。”
但乔亦溪和旁边外国小哥也不怎么认识,所以当小哥来握她手的时候,她只是意思一下,把手搭在了人家手腕上。
占卜的女生还没来得及开口,乔亦溪就听到身后一阵咳嗽。
咳嗽声是周明叙发出来的。
“咳咳咳、咳咳咳…”
她转头去看他,手下意识就滑落到自己身上。
“怎么了,你喉咙不舒服吗?”
周明叙看着她重新回到“原位”的手,抿了抿唇:“…不是。”
后来游戏玩到一半,有人进来送水,乔亦溪眼尖看到一杯冰糖雪梨,想到周明叙在后面好像时不时就在咳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要感冒了?
她眼明手快,拿了冰糖雪梨准备给周明叙,结果扫了一眼,发现周明叙不在。
她问旁边的人:“周明叙呢?”
“好像去休息室了。”
她点头,看大家还在选水,便端着水去了休息室。
他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房间内气压很低,他定着脑袋,面上没什么表情。
进去之后,她把门关好。
乔亦溪察觉到这不对劲的气氛,摸摸耳垂:“你不舒服吗?嗓子不好?还是想回去了?”
周明叙没说话。
她也不打算再打扰他,把水放到他身侧桌上:“这是雪梨水,我给你放这儿了啊。”
“嗯。”
放完之后,她往门口走了两步,正在想还能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催促声:“亦溪,出来玩游戏了!”
是那个外国小哥。
乔亦溪下意识仰了仰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周明叙打断。
“别去。”
就是这个人,一会握手一会跟她说悄悄话,一会还跟她自拍。
烦人得很。
乔亦溪对周明叙的话显出了一点茫然:“啊?”
可她回过头看周明叙,他仍是维持着那一个姿势,好像刚刚那句话是她幻听。
外面还在催,带着浓浓的外国口音:“亦溪,你怎么还不出来,差你一个,我玩不了了!”
这时候,乔亦溪手机震动一下,是收到了消息。
她低头正想从口袋里拿手机,从周明叙的角度看,像是准备开门。
…她还想出去见他?
忽然有无名的火从某处窜出升腾,裹挟着浓浓的、他也不能自控的占有欲吞噬掉理智,天平倏然倾斜,打翻潜藏在深处的欲.望。
他想,他大概是不能接受的。
不能接受有人靠她比自己近,不能接受有异性牵她的手,同她亲密,或者是…分享她更多的亲密时刻。
原来喜欢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背脊爆炸开丝丝缕缕的躁动,他有些失控地从沙发上起身,三两步走到乔亦溪身后。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要么就是快疯了。
这里信号不好,乔亦溪正想开门找找信号,谁料手指刚搭上门把,门却猛地被人转着锁了一道,她猝不及防被转了个身,背抵上门板――
然后周明叙温热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时间仿佛顷刻间凝滞,挂钟指针不再走动,窗帘被拉着裙裾定格,灰尘轻飘飘地降落。
伴随着眨眼,面前一切终于又从幻象中恢复正常,只是那张过分靠近的好看的脸,静止似的停在她面前。
乔亦溪整个人都懵了,手一松,手机掉到脚下,但是来不及捡了。
他的嘴唇贴合在她唇上,似乎有冰糖雪梨的气味从他唇齿间逸散,由于这个吻太急,两个人都没什么准备,似乎还有牙齿相互磕碰的声响。
唇上的触感还在加深。
他含着她下唇,压抑、克制,一点轻微的辗转,似乎还有轻咬的痛感,是一股很奇妙的、又有点羞耻的感觉。
她心如鼓擂。
模模糊糊的时候居然还在想,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然后呢,她该看哪呢。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做梦吗?还是真的?周明叙这是…什么意思???
像喝断了片,脑海里是一片纯色的空白,甚至还有短暂的强光闪现。
周明叙稍微退开一点,呼吸声不均匀,乔亦溪瞧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好像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鼻尖几乎相抵的亲密距离里,周明叙的手仍牢牢擒住她手腕,沙哑的声音带着电流,揉搓着人耳骨――
“你敢出去,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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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出去, 试试看。
这句话回荡在小小的休息室里, 也被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乔亦溪感觉自己耳边好像蒙了一层挡板, 他说的话都不怎么真切, 隔着挡板砰砰砰地敲击耳膜。
她可能是被亲晕了, 不然怎么好像还有点耳鸣。
乔亦溪晃了晃脑袋, 对着少年深潭似的黑眸, 刚整理出的一点头绪又烟消云散。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靠,这人发脾气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点帅。
这时候还在想这种事,她是不是没救了。
终于, 外面天绝地灭似的拍门声把两个人从双人小世界拉回了现实。
舒然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像开了电钻拆门:“乔亦溪, 你人呢!说句话啊倒是!!”
乔亦溪就那么看着门板在舒然手下晃动,飘忽了一会,居然回头问周明叙:“我要开门吗?”
周明叙:“………”
当然, 舒然才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 很快,无所不能的舒然搞到了钥匙,拧了两圈把门打开。
“乔亦溪你这个杀千刀的哑…”
话说一半,顿住了。
舒然僵在门口, 看着乔亦溪背后的周明叙,感觉有些哽咽。
“周、周明叙也在呢啊, ”舒然有那么点心虚,感受到里头的气氛有些特殊, 眯了眯眼,“你们两个,在里面一言不发的,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才…”
舒然目光又转向乔亦溪:“你们在里头干什么呢?”
乔亦溪空空如也的脑袋不明就里地转了转,然后机械地低了低头。
“啊,我手机掉地上了。”
舒然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捡起手机:“这手机是掉到十八层地狱了?”
乔亦溪:?
“你们俩人合起来捡了十分钟还没捡起来?”
“…”
三个人就站在这,舒然也被这种说不上来的气氛感染了,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俩得是在里面说了什么,才搞得二人耳根全红透了?
她是不是打扰他们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一声呼唤穿越而来。
郑和一个旋风猛子扎进休息室:“周明叙!老子找你找了五百年了!!”
周明叙喉结滚了滚,看到郑和,真实感才更明显了一点。
“…”
郑和:“快快快,找你有事呢!”
“什么事?”
“先跟我来!”郑和抓着他手臂就把他往外拖。
周明叙被郑和拉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乔亦溪,眼底暗流汹涌,掺杂的情绪很复杂。
乔亦溪也仰头目送他离开。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舒然用手臂捅她,“人走都走了,还看呢。”
人确实已经走了,三秒之前消失在拐角,
乔亦溪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拿着手机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陷在沙发里放空,手边还摆着周明叙喝了一半的冰糖雪梨。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没碎,还能开关机。
舒然站在旁边看着她:“怎么还坐下了?不去玩儿了?那小帅哥可是还在等你呢。”
乔亦溪想了会:“不去了吧。”
周明叙他刚刚很生气…好像是因为这个。
他大概不想她去和舒然那个朋友组队玩游戏。
第一次是僵硬地撂下“别去”两个字,第二次倒好,极有效率地压制她的身子,还堵了她的嘴…
乔亦溪手背抬起来,蹭了蹭自己的下唇。
刚刚那种有点酥麻的感觉似乎仍然残留,还带着点灼烧感。
舒然看她反复摸自己嘴唇,也抄着手啧了声:“你上火了?”
乔亦溪:?
舒然:“得唇炎了?”
乔亦溪:??
“那你一个劲摸自己下嘴唇干什么???”
………
“刚过完冬,”乔亦溪轻咳两声,说,“嘴唇有点干。”
“行吧,”舒然勉强接受了她这个理由,“话说回来,你跟周明叙刚刚到底在这里面干嘛啊?”
乔亦溪目光躲闪,不敢看舒然的眼睛:“就…说话呗。”
“胡说!我在外面听了一分钟,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跟没人似的!”舒然想到就奇怪,“怎么,你们俩用脑电波交流的??”
“…”
能听到声音就怪了。
那时候周明叙还在不遗余力地堵住她的嘴。
舒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对了,他有没有不高兴啊??”
这下换乔亦溪占据上风了,她反问舒然:“你感觉呢?”
“我感觉…有一点?”舒然推她肩膀,“我问你呢,你说啊!”
“那肯定有啊,而且还不是一点不高兴,真有点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乔亦溪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了:“这外国小哥是你故意安排的??”
“对啊,试探周明叙对你有没有感觉――要知道,试验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嫉妒,男人很爱吃醋的,”舒然挑眉,“不管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不自知,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吃醋的,醋完就发现自己的心思了。”
舒然满足地叹:“怎么样,我很聪明吧?这个计划我可酝酿了很久啊,差点没给我折腾死。”
乔亦溪撑着脸颊发呆。
怪不得她和那个人稍有点触碰的时候周明叙就开始咳嗽,她还以为是因为换季他感冒了…
“如果是明显吃醋了,那证明他在乎你,”舒然目色忽然暧昧,“那就是对你有意思。”
吻都接了…应该不至于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乔亦溪轻轻咬了咬唇,想到他松开她时的眼神,明明真是被刺激得不行,可是嘴唇相抵时,除了最开始状似凶猛的碰撞,他一直在温柔地克制着。
她的心忽然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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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春天的草坪里打了个滚,想蜷在樱花树下晒过了暖和的太阳。
舒然起身:“得,我先上个厕所去啊,你自己好好回味下。”
“好。”
舒然走后没过一会,又有人走近了休息室。
她抬头一看,是有一阵子没见的江雪。
江雪目光在屋子里梭巡了一圈,而后坐在乔亦溪旁边,问她:“周明叙呢?”
“被朋友拉去有事了,”乔亦溪抬头,“你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