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抓下巴:“这个事儿我好像有点映象。”

“所以我很恐惧,”乔亦溪说,“这个郑语要是跟孤刀一样,把周明叙当那种你死我活的队手,到时候弄出点什么来,我还跟他相亲相爱地打过游戏,你说这个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孤刀对周明叙做的那码子事儿,都给乔亦溪弄出点阴影来了。

“你相信我吗?”舒然忽然问。

“还好吧,具体指什么?”

“…”

乔亦溪笑,没开玩笑:“相信啊,怎么。”

“我的人品就是我哥的人品,你要相信我哥,郑语是我哥认识有三年的好朋友,不会做那种事的。就算把周明叙当对手,那也是很正常的对手,就是竞争的时候全力以赴,以示尊重的那种――”舒然非常真挚地保证,“绝对不会让你觉得作心,这点我完全担保。”

乔亦溪还在犹豫呢,舒然一声大叫:“快快快点,他上线了,我哥也来了!啊啊啊乔亦溪江湖救急,上线!!”

顺水推舟到了这步田地,乔亦溪只好晃晃脑袋,上线了。

郑语的话确实比较少,但是和周明叙那种冷言不一样,郑语是偏腼腆和不太会讲的那种话少。

给人的感觉确实比孤刀的好多了,起码接触起来比较舒服。

舒然和她哥舒蔚真不愧是亲兄妹,上去过了十分钟就双双阵亡,留乔亦溪和不太熟的郑语俩人负隅顽抗。

不过好在舒然观战全程,经常说话,就算乔亦溪不说什么话,气氛也挺好。

乔亦溪这边正在打,周明叙回到寝室,也上线了。

刚上线,他发现自己好友里有几个在线的,点开一看,除了马期成和傅秋,还有乔亦溪,并且乔亦溪还开局了。

他就顺手点进去观战看了下。

一进去,他首先看的是左上角――看看乔亦溪在和谁打。

而乔亦溪id下方的名字正是某个他熟悉的姓名,郑语。

郑语的游戏名和真名一模一样,也方便直播,所以周明叙记住了。

由于舒然和舒蔚早就死了,头像灰扑扑没什么存在感,加上周明叙把队友栏透明度调的比较低,所以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乔亦溪和郑语。

这时候,少年的脑子里弹出重点――她在和男的打游戏。

她以前从来只和室友一起,没和男生打过。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爽,甚至有种自己被绿的感觉。

后来几局游戏周明叙打得特狠,就跟在发泄似的,整个人也不说话,就在战场横冲直撞,拿一把ak到处杀人。

就连不在他身边的马期成和傅秋都感觉到低气压。

“叙神今天咋了?不高兴的样子。”

“不知道,因为乔妹在和别人打游戏吗?”

一句话戳中某人痛点,周明叙终于开了麦,说出今日自己在游戏里的第一句话――

“自己死还是我炸你死,选一个。”

傅秋:“……”

我靠,好他妈可怕。

周明叙他们打了几局,第五把开始前组队的时候,乔亦溪申请加入了。

她刚和舒然他们打完,准备再打一局就下去吃饭。

但马期成要去直播,傅秋室友喊他,所以两个人都下了。

于是是乔亦溪和周明叙双排的。

乔亦溪看周明叙那边的麦一点声音都没有,以为是他懒得开麦,也没深究,跟着他跳伞,把自己的麦也闭了,免得打扰他。

周明叙这次带她跳的依然是豪宅,修罗场,一下去人就很多。

平时四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跳这里,和她一起,他一般都会选个刚刚好的地方,人不多也不少,搜一圈物资就可以开始战斗。

乔亦溪咬了咬唇,觉得周明叙可能是想锻炼她吧。

于是她做好准备,目光坚毅地捡抢,余光看到周明叙什么都没拿就跳出了窗户,还以为他是要去外面找什么。

结果下一秒,显示【我有猫】被淘汰。

乔亦溪整个人都惊愕失声了:“………”

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消极游戏吗?

肯定不是吧。

可是周明叙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淘汰了,这完全不是他的水准啊,跟送死似的。

怀着复杂纠结的心情,她觉得他可能只是点错键所以破窗而出,又没有武器,就刚好被人击杀了。

结果第二局一开始,“消极游戏”的某人又是一下去就被淘汰。

乔亦溪有点斯巴达。

…这怎么回事儿?

第三局、第四局…

终于,十分钟内的第五局,乔亦溪忍不住小声问他:“你…怎么啦?”

周明叙简单干脆地撂下一句,透过耳麦抵达乔亦溪耳边。

“我打游戏太菜了,你找郑语带你吧。”

……

………

气氛静寂许久许久。

乔亦溪完全被这句话砸懵了,好半天才找到一点自己的意识。

他…说自己打得菜,让她去找郑语?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思忖了好一会儿,乔亦溪偏头,小声地开口: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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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游戏里的背景音旋绕在耳机里。

乔亦溪见有段时间的沉默, 咽了咽喉咙, 又问:“是吗?因为我和郑语打, 你生气了?”

周明叙顿了会, 这会声音倒不疾不徐起来了, 循声问她:“你觉得呢?”

她哪知道。

就是觉得他今天晚上状态不太对, 一直跑出去送死实在太有违他击杀王的作风了,而他居然在她面前说自己打得很菜,让她去找郑语打…

实在是很反常。

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来说低自己。

郑语这个名字出现得莫名其妙, 唯一能往上追溯的就是她刚刚跟郑语打了几局游戏, 可能被周明叙看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但说一下总不影响什么,于是乔亦溪说。

“郑语是舒然她哥给她介绍的一个开黑队友,因为舒然有点害羞, 就加我进去一起玩, 免得气氛尴尬你懂吧。我为了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就牺牲自己玩了两局。”

周明叙那边的麦响了一下:“舒然是谁?”

“…”

“我室友。”

乔亦溪又继续道:“我也知道孤刀那个事影响很不好,一开始因为你我也不想去和郑语打的,毕竟你和郑语也是竞争关系。但是舒然好说歹说又给我保证, 说郑语品行端正,我拗不过她, 就只好…”

“虽然我才跟他打了几局,不知道他为人怎么样, 但是舒然以命担保,我觉得应该也还行吧。”

她说了两段话,周明叙听完,只记住了两句。

“因为你我不想和他打”还有“不知道他怎么样”。

够了,就这两句,已经足够取悦醋坛大翻的某人了。

既然她是因为朋友才和郑语打,和郑语也不认识,那就没什么了。

况且一开始还因为自己排斥郑语。

周明叙在她看不见的屏幕对面展了展眉,又没控制住,眼角一点点弯起来。

想想又收住,转念又发现自己此刻如何别人都不会发现,于是放任眼角和嘴角一同酿出一个愉悦的笑。

那个笑实在非常愉悦,可能连系统都感觉到,让他双喜临门,送了他一队敌人来杀。

乔亦溪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枪声,看到周明叙终于开始淘汰人了,也不知道他消气或是找到状态了没有,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周明叙忽而在底下唤她:“这里有三级甲。”

她下意识问:“然后呢?”

“我标点了,”他说,“给你捡。”

乔亦溪听他的语气,感觉应该是恢复了正常,而且主动还喊她去捡甲,那两个人应该是…和好了?

虽然乔亦溪也不太拿得准刚刚周明叙到底在别扭什么。

周明叙看她半天没动静,叹一声:“找不到地方?”

“算了,我穿好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不用不用,”回过神来她赶紧拒绝,“不用麻烦你,我找到了!”

周明叙看着地图,冷静道:“你和我标的点还差三百米。”

本意是不想麻烦别人的乔亦溪:“……”

其实周明叙标点的地方挺好找,乔亦溪跳下去刚要找到,人却已经穿着三级甲给她送过来了。

机械地穿好之后,乔亦溪叹一声,“你这样我很有负担。”

周明叙停了下:“怎么?”

乔亦溪:“我会感觉自己像个二十岁了还要人把饭喂到嘴里的巨婴。”

少年低声笑了笑,鼻音跟在音箱里煲过似的:“那不也挺好?”

乔亦溪:?

“一个愿意吃,一个愿意喂。”

这道理还真是深刻又言之凿凿呢。

一切恢复如常,周明叙在前面奋勇杀敌,乔亦溪在后面混吃等死,不,舔包做后勤。

打到比较安稳的休息时段时,周明叙问她:“你和你室友一般几个人打?”

“以前是我们寝室一起,或者我们俩双排,”乔亦溪分析,“不过从今往后应该就是她和她哥,再加一个郑语。”

“每次都能凑齐四个?”他问。

乔亦溪眨眨眼:“不一定吧,她哥比较忙,刚刚就提前走了。”

听到这里,少年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缺人可以喊我。”

乔亦溪怔忪,手指收了收:“真的啊?你想和郑语打?”

周明叙:“…”

乔亦溪:“可以啊,下次喊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沉吟半晌,周明叙似是而非道:“也不全是因为他吧。”

“那就是你和马期成打腻了,想换换新口味?”乔亦溪说,“也可以的,郑语话少,你可能喜欢。”

我喜欢个屁。他在心里想。

我他妈是为了去看着你。

别人把你哄跑了怎么办。

///

和周明叙打完游戏之后,乔亦溪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又和舒然旁敲侧击问了两句,感觉到了问题出在哪。

周明叙打游戏那么厉害,而她一贯都和他打,结果今天他上线看到自己和郑语在打,可能是觉得自己击杀王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大概类似于――你为什么要找别人带你,是因为觉得我不够牛逼?

所以才一气之下让她去找郑语。

男人么,在这种方面总是特别讲尊严的。

乔亦溪枕着手臂正想到这,来不及想更深,寝室就热火朝天讨论起选修课的事。

舒然:“这还不简单?什么好过我们选什么呗。”

“这个课吧,”向沐手指随机一点,“这是个手工课,每天课上打打中国结绣绣十字绣就行了,到时候交个作品就能高分通过,老师还不点名,可以翘课。”

乔亦溪取下耳机:“嚯,你这么了解?”

“是啊,我之前听一个学姐说的,”向沐势在必得,“怎么样,选不选?”

“我们来大学难道是为了安逸吗?我们选选修课难道是为了翘课吗?我们是想每天轻松快乐地在该努力的时候玩耍吗?”舒然摇着头敲桌子,“当然是!”

乔亦溪:“…”

舒然热情高涨:“就选这个!我同意!”

平时专业课已经够累,选修课谁不想轻松点,况且手工也挺有意思,锻炼脑子。

于是这个课得到了寝室全票通过。

“那明天我们七点就得起来选,”阮音书说,“你们起得来吗?”

“可以的,我要是起不来你们记得把我打醒。”舒然随口说道。

乔亦溪当了真,还有点跃跃欲试:“打脸的那种打吗?”

舒然:???

第二天一早,乔亦溪没想到自己是最先醒的,打开手机一看,六点五十五分。

整个寝室还处在大家均匀呼吸的状态。

她等到七点闹钟响过,关掉,凭着老到的经验,播放起了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这铿锵有力的歌词比闹钟奏效多了,没一分钟,大家纷纷转醒。

舒然抹一把脸:“我杀人了乔亦溪!我高三就是用这个当闹铃的,我他妈还以为我又要高考了!吓死我了!!”

“赶紧选课,”乔亦溪提醒,“选完再睡。”

点开群里的链接,登录学校官网后台,点击选课,点了两下,网页白了。

紧接着,提示弹出:【您好,您现在不配选课。】??

“什么意思啊,它说老子不配选课?”舒然和乔亦溪遇到了一样的问题,“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它说我不配选课?我上了个假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