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塞进出租车后座之后,她还不安分,动来动去,还想扯司机的坐垫。
她乱动的时候碰到周明叙手臂,周明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粘粘的,仔细一看,是有酒沾到她手指上了。
“有纸吗?”他问她。
“干什么呀?没有。”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周明叙:“…”
他说:“把手擦一下。”
乔亦溪看了他一眼,当耳旁风似的,连纸都懒得抽。
“…”
为了避免等下黏糊糊的东西又沾到自己,周明叙无奈地扯出一张纸,然后捏住她的手腕。
正要给她擦拭的时候,乔亦溪蓦然挣扎了一下。
感觉到手腕处的禁锢,她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又盯着自己的手:“你别铐我。”
?
他莫名其妙:“铐你?我为什么要铐你?”
“我哪知道为什么。”她说,“反正你不能铐我。”
周明叙叹息一声:“我不铐你。”
乔亦溪还是很警惕:“也不能绑我。”
舒然喜欢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电影里,好像也有男主绑女主在床头的。
周明叙:“我不绑你。”
乔亦溪一双眸熠熠发亮:“那更不能用皮带抽我。”
周明叙:“……………”
不止是周明叙反应过来什么了,就连前面的司机都好奇地回身看了一眼。
这俩年轻人难道在讨论捆绑py吗?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哎,不得体啊不得体。
周明叙三下五除二擦好她的手,然后很严肃地问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用皮带抽你?”
她想了一会,说:“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吧。”
周明叙:?
她又试探地小声:“又或者是…乐趣?”
“好了。”
周明叙及时喊停,不想再在车上继续这种话题,车一停就拉着她走了下来。
少年一路把她带进电梯。
醉鬼真的很难处理,走路软趴趴,好像随时会化成一滩泥,和土地来个亲密接触。
他托住她的腰。
本还在迷迷糊糊的醉鬼又霎时清醒了:“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周明叙真是懒得跟她理论了,索性用最快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对。”
…
???
!!!
乔亦溪:“好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天总算是被小乔揭下了你的真实面目…”
“少说点吧,”他道,“你很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啊。”
她启唇,是标准的醉酒语录。
周明叙抬了抬眉:“刚不是还说自己没喝?”
乔亦溪:…?
就这样,乔亦溪被他给糊弄住了,一路都没再多说什么,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说法。
周明叙开了门。
家中一片漆黑,周母没回。
他把乔亦溪运到她房间内,看她一下就大字状摊开。
他就站在她窗口处,撑着手觑她:“乔亦溪,洗脸。”
乔亦溪迷蒙着眼看他:“啊?”
“洗了再睡,”他道,“你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小姑娘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当然是自己洗啦。”
她扶着床勉强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要跟他说什么,又踉踉跄跄往他那儿跑。
周明叙:“怎么?”
“我…”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乔亦溪虚晃了一下步子,腿一软,直直朝他扑去——
他想,可能那一瞬间,他有预感会发生什么的,也有机会躲开的。
可是他没有。
下一秒,她整个身子倾靠在他身上,头一点,一个软软的东西撞到他唇角。
她的嘴唇,贴在他唇角。
伴着一点点的,甜牛奶和玫瑰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叙神:这是我初吻
乔乔:谁又不是呢
哎,我对周明叙太好了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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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醺, 月影飘摇。
毫无知觉地亲完周明叙之后, 乔亦溪身子一软, 偏头, 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只剩周明叙一个人僵在那里。
他本来以为乔亦溪在害羞或是装死, 打算给她个台阶下,于是道:“…你先起来。”
没有动静。
周明叙:“乔亦溪?”
仍然没有回应。
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安静地响在他耳侧。
周明叙心情很是复杂了一瞬,不大敢置信地问:“…睡着了?”
这次有回应了。
乔亦溪吧唧了一下嘴, 换了个方向枕着睡。
“…”
他明白了。
在这个醉鬼主动招惹他、亲到他的情况下, 她居然还能坦然地被睡意征服, 头一偏,睡得比虾饺还要香甜——
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她睡着了?
她还能睡得着?
她怎么就睡着了?
心下复杂的感觉肆意翻涌,他甚至还来不及为自己可怜的初吻祭奠一下, 就不得不把全部的心思分到这个醉鬼身上。
他把乔亦溪从自己身上扶开, 把她放到床上,枕头压在她脑袋底下。
看了一会小姑娘熟睡的睡颜, 他认命地去打水,找毛巾, 给她擦脸。
他上辈子是欠她的吧?
毛巾沾过温热的水, 一整个直接摊开在乔亦溪的脸上。
她被蒙得“唔”了声,像溺水似的伸出手猛地划拉了几下。
“谁在我脸上摊煎饼果子?!”
“…”
周明叙提着毛巾一角,把毛巾揭开,看着她。
小姑娘在梦中松了口气:“好了,可以加鸡蛋了。”
周明叙默然:…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帮别人擦脸, 手上动作停了又顿,顿了又停,半晌只给她擦了个眉毛。
乔亦溪还在做煎饼果子的梦:“放脆片吧。”
毛巾滑过她的鼻梁,少女皮肤通透又滑嫩,像剥过壳的鸡蛋,浸润着饱满的胶原蛋白,在灯光下剔透莹然。
他手大,一只手横着,几乎能包下她的小半张脸。
大拇指带着毛巾,从她的左脸颊滑到右脸颊,顺道擦过了她的嘴唇。
乔亦溪舔了舔唇瓣,粉红色的唇上沾着晶莹:“火腿片、肉松,还有里脊肉。”
周明叙喉结滚了滚。
她梦中应该是接过了自己的煎饼果子:“谢谢。”
“别吃了。”他蹙眉,说。
她不听,嘴角吧嗒吧嗒,回味无穷。
只要一看着她,方才的片段就又涌上脑海,像羽毛下坠,落在他唇边和心脏,缓缓地挠。
空泛的痒和躁动难安。
周明叙按了按太阳穴。
不行,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出了乔亦溪房间,他站在阳台上吹风。
正巧碰到虾饺在阳台上用爪子扒拉谁的衣服,但他心不在此,所以也没有在意。
谁知道离开了她的房间,迎着夜风,方才的触感居然更加清晰起来。
那是独属于少女的温度和柔软,带着一点点湿润的呼吸,酒意翻涌蒸腾,扩开她发间香味。
她的呼吸中仿佛还带着一点伏特加的味道,缓缓渡入他唇齿间。
少女的唇瓣软得像春天的果冻,压在他唇角…
他不自知地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嘴角。
意识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手指一滞,赶忙把手放下。
见鬼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
周明叙取了衣服去洗澡,可袅娜雾气间,想忘的忘不掉,反而愈加清晰。
他上床,盖好被子,打开轻音乐,强迫自己摒除一切杂念,开始入睡。
结果很显然,当然是失眠了。
他一个小时都、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乔亦溪已经起床了,而且还在哼着歌倒牛奶。
是的,没错,哼着歌,倒牛奶。
蜜糖色的日光倾泻而下,少女逆着光,发丝被笼罩得细软,皮肤更显白皙,场景打光就像是韩剧开头的那种惬意生活。
抬头看到他起来了,她笑了笑:“你醒了?”
周明叙捏了捏眉心:“嗯。”
不是醒了,他压根就没睡。
“向沐她们跟我说了,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她抿抿唇,“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本来以为周明叙会象征性地客套回一句“没事不麻烦”,谁知他居然掀起眼睑,道:“哪里麻烦?”
乔亦溪被问懵了一下,这才不确定地小声道:“就、把我送回来,然后帮我脱鞋…这些?”
周明叙:“鞋是你自己脱的。”
她抓抓眉心:“噢。”
那她就不知道了。
刚刚那句就是随口一说的感谢词,谁知道周明叙还要盘问她这种事情。
“昨晚我喝醉了,确实记不清楚了,”她抱歉道,“如果有什么麻烦到你的,真的不好意思。”
周明叙沉吟了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按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会:“啊,还记得一点点。”
周明叙感觉喉咙口有些发干,问她:“什么?”
“我买了个煎饼果子是不是?”她粲然一笑,“还挺好吃的。”
周明叙:“………”
他讨厌煎饼果子。
眼见问了,问不出结果,她的确是把昨天喝醉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包括亲他的事。
这个昨夜害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始作俑者,一觉起来,居然全部都忘光了。
晨间新闻播报完毕,现在电视里正在放电视剧,一道女声哭着说:“他就是个渣男!睡过我就什么都不认账了!好像失忆一样,全部都忘光了!我好恨啊!!”
…
他的目光转向正在哼歌放早餐的某人。
怎么讲呢,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电视里那个女人,某种方面确实存在着共鸣。
他他妈的现在也有一种被渣男辜负的感觉。
问题是这种事也没法和她说,一是她有可能不信,二她还可能觉得是他先动的欲.念。
第三,他周明叙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你昨晚占我便宜”这种话,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尚且不太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