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卓子喝多了!”他提醒,望着前面两个人,目光沉了沉。
几个人缓缓走到停车场,齐骥打开车门,将卓立灼塞进后座,转过身看向后边的人,“我先送卓子回去!”
“东少,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安倩扬起头,媚笑起来。
“好!”安少东点点头。
“林!林夏,你坐齐少的车!”安倩晃着手臂,指挥起来,生怕被坏了好事一样,“别!粘我呀!”
“没事,你们先走,我打车回去!”林夏心中暗叹,酒肉朋友真的靠不住,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喝醉,想要什么脑子一清二楚,从一而终也靠不住呀!
“不行,这么晚了!”齐骥摇头,“你跟我们一道吧!先把卓子送回家!”
“不用这么麻烦!”林夏推辞,“我打车就行!现在治安这么好,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吧!”齐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打开副驾室的门,拉起她,一把推了上去。
“再联系吧!”安少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扶起安倩,朝自己的车走去。
“嗯!”齐骥点头,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先行离开。
已经是凌晨时分,路上的车辆行人渐行渐少,一车三人,一个醉到在后座,一个开车,一个偏头看向车外,气氛怪异到了极点。林夏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却又不敢动,只能强忍着。路旁的灯柱不停倒退,路灯照得车厢忽明忽暗,齐骥心底溢满各种滋味,硬生生的憋着,不转头看她。
他从卓立灼身上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卧室,将肩上的人放到床上。
林夏也跟了进来,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拧着眉头。听很多人说,喝多了,其实特别难受。
有些心疼,低头帮他脱鞋,
齐骥的电话响起,他转身走进客厅,按下接通键。
“回来吧!继续!”安少东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悠悠的传来。
“你走的开?”齐骥轻笑一声。
“拉倒吧!我对太平公主兴趣不大!”沉吟的一下,“出来吧!我陪你!”
“好!”齐骥利落的挂断电话,转身回房。
见她立在床边,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水晶灯光洒了下来,一头亮丽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耳侧,白色长裙衬的她像光波下的清俏仙子,呼吸不由自主的一滞。
“红酒后劲上来了而已,睡一觉就好了!”轻声安慰,“临时有点事,你在这边帮我看下先,我去见个人立马过来,然后就送你回家!”只能这样了说,要不然,她应该会跟他一起走。
“好!”她点头,他的状态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让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着实不放心。
“那行!先这样!”齐骥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她的脸,退了出去。
客厅里传来关门的声音,屋里安静下来,林夏走的更近一些,弯腰拉起床上的被子,帮他慢慢掖好,看着他眉心的结还没有散放,微微叹了口气,记忆里这似乎是第二次见他喝醉吧!
毕业前全学院的谢师宴,饭店大厅里全是滨大经管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十几桌一起开,他跟他同专业的同学坐在一桌,她跟她同专业的同学坐在一桌。其实两桌人离的不太远,中间就隔了一桌老师,她低头慢慢吃,不时抬头看见他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片刻后,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继续吃。
气氛慢慢的热烈起来,敬老师酒的,同学间猜拳的,要喝声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她成了同学们的目标,都拉着她要一起喝一杯,有恭喜她的,有祝福她的。她平日里不喝酒,认识卓立灼后,知道她胃不好更不让她喝,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面前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桌上的杯子端了起来。
“我来替!”他对着她眨眨眼睛。
“哇!你俩真是郎情妾意!”
话音一落,顿时群情鼎沸,过来敬酒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是代酒,不能讨价还价,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接一杯,终于寡不敌众,醉倒在席上。她托他同学把他抬回了寝室,大学里男生宿舍进出还算自由,她不放心,跟了进去,结果他半夜就吐了。
她心疼的不行,一边帮他收拾一边帮观察他的反应。结果这家伙好像感觉到身边有人,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貌似认出是她,猛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再也不松开。她怎么也挣不开,只好和衣在他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满满的都是感动,她看的懂。
只是那个时候,他喝的很欢快,今晚,旁眼一看就知道他在喝闷酒,他难受什么呢?直起身子,刚要转身,手腕被用力的抓住,她猛的一怔,半晌才回过神看向自己的手腕。
“我去打热水!听话,先放开!”掰了两下,他握的太紧,没用,她只好又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哄道。
他像孩子一样扁扁嘴,迟疑了下,还是不松手,只是力道小了很多。
林夏赶忙趁机挣开他的手,朝浴室走去。
浴室很整洁,洗漱用品摆放整齐,没找到装水的东西,只能打开热水,拧了块热毛巾回到屋里。
拿起他的一双手,认真的擦了起来,他的手指干净纤长很漂亮。林夏无聊的伸出自己的手,正反看了看,对比起来,这么久了,还是没点变化。唉!妒忌,其实已经妒忌很久了,他第一次伸过手来牵她,柔柔的暖暖的,她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生了一双极漂亮的手。
嘴角微弯,回到浴室重新拧了毛巾,弯下腰,耐心的帮他擦脸。不喜欢他蹙眉的样子,她伸出食指中指在他眉心轻轻的抹,想抹开那一团结。
卓立躺在床上晕晕沉沉,头很痛,手心先是被温暖包裹起来。过了会,脸上也传来阵阵温热,紧接着眉心处被一下一下按压,力道不轻不重,很受用。人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么难受。
脸上脖子上不时有东西抚过,很痒很不舒服,他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到咫尺的脸,不可置信。难道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他用力的眨眨眼,那张脸还在眼前,并没有消失。
林夏见他突然睁开眼睛,愣的一下没来及收回手,只能直直的盯着他,不敢动。期望他能马上又睡过去,喝醉的人,不都是间或在睡睡醒醒之间吗?
原来是她的长发撩到自己,胳膊一伸,林夏惊呼声未落,他已经一个翻身,将人牢牢的压到身下。
“夏儿!”他艰难的开口,提醒自己,她真的在,不是做梦,伸手轻轻抚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
“卓立灼,你让开!”她一阵心慌,这姿势太暧昧了,他嘴中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夹带着浓浓的酒气。
“夏儿!”他不管不顾,低头重重吻了下来。
“不要!”条件反射的侧面避开,他的吻落到耳边。
“夏儿!”他边吻边轻声唤道,担心只要一分心,她就可能从他身边消失掉,吻细细碎碎落下,耳边,脸颊再辗转到下巴。
林夏浑身一阵颤栗,伸手用力,想把他推开,奈何他力气太大,根本推不动。
卓立灼见她伸手捣乱,也伸出手,十指相扣,将她的长臂牢牢固定在身体两边。
他的唇俯上她的唇,轻轻吮吸起来。
林夏用力的扭动身体,想摆脱束缚,可是他像贴在她身上一样,纹丝不动,怎么也挣不开。眼泪涌出眼眶,无声滑落,他的舌已经灵巧的探了进来,她感觉到涩涩的酒味,用力咬牙,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卓立灼闷哼一声,却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避开她的唇,一路向下,很快来到精致的锁骨边,缓缓啃噬起来,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停不下来。
林夏感觉到身体里像有千只虫子再细细的咬,麻麻的痛,盯住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瞳孔无限放大,喃喃道,“放开我,求你了,放开我!”
唇再向下,她穿着件薄薄的白色紧身短衬衣,大手一扯,衬衣便被轻松打开,他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身体在灯光下发出迷人的光,高耸的浑圆随着呼吸上下剧烈起伏。
“求你了,放开我!”她胸口一凉,面容瞬间扭曲,苍白难看的可怕,不再反抗,只是低低的哭,“救我,疼,放开我!!”
“不要碰我!!放开我!”
“卓立灼,救我!”
他猛的清醒过来,看着床上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发抖的人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该死!”他低吼一声,拉起被子将她遮了个严实,起身歪歪斜斜冲进浴室…
16
16、Chapter16 ...
卓立灼双手握着方向盘,直直盯着前方的路,努力什么也不想,稍一走神,昨晚的种种就会窜进他的脑海里。
在浴室里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他彻底清醒了。走进房间,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脸上满满的都是泪。她一声一声喊疼,到底谁弄疼了她?妈的!他低吼,谁弄疼了她,不管是谁,他都会千万倍以上的还回去。
他坐到床边,将人连带着被子,搂进怀里,她还在发抖,偎在他的怀里,哆嗦个不停。
“夏儿,我在,不怕!”他只能把她拥的更紧一些,轻轻的哄,慢慢的,她在他怀里昏昏的睡了过去。
趁她还没有醒过来,天微微亮他就蹑手蹑脚下楼取了车,一路朝滨城奔了来。是的,他在逃避,他怕她醒来,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从此两人陌路,他还要证实一些事情,一刻也不能拖。
“少董,董事长真不在!”秘书踩着高跟鞋,慌张的跟了上来。
卓立灼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蹙眉,“董事长今天来过吗?”
“没有!”秘书想了想,确定的摇摇头。
卓立灼点点头,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少董慢走!”秘书依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将人送进电梯,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没在公司会去哪?卓立灼摸出手机,翻出日历,又是月底了,眉心稍稍舒展,方向盘一打立马调转车头,沿着干净的马路加速行驶,半个小时后,绿色地带越来越开阔。
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在一条小径前停了下来,卓立灼开门下车。
小径是精心设计过的,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卵石用手工铺设而成的,看上去很舒服,走在上面还能做足底按摩,一举两得。小径的另一头,一座颇有岁月的四合院子呈现出来,推开院子大门,大大的香樟、桂花树枝叶并茂,郁郁葱葱。
“卓少爷好!”门口的保安眼尖,瞧见他的身影,扯着嗓子对着屋里喊道,“卓少爷回来了!”
“卓少回来了!”屋里走出来一个人,五十来岁,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刘管家!”卓立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董事长今天过来了吗?” 每逢月底,卓稼祥都会到这边修养几天。
“过来了,在书房练字!”
“我去找他!”说完就朝书房方向走去。
“爸!”
“回来了!”卓稼祥抬起头,朝门口看了看,手里的笔并没有停。
“嗯!”卓立灼走到书桌前,白色的宣纸上,大大的忍字,苍劲有力。他抬头看向父亲的脸,岁月的痕迹已经遮不住了,眼角的纹还有两鬓的白。
“刘泰,倒盆水来!”卓稼祥收住笔,拿起桌边的湿手巾,擦了擦手。
“好!”刘泰点头间迅速的退出门去。
“什么事?”知子莫若父,卓稼祥和蔼的问道。
“爸爸,林夏走之前,您见过她?”卓立灼努力克制,维护着基本的礼貌。
“嗯!”卓稼祥点点头,“就是你发疯的前一天上午!”
“您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没想到父亲这么坦诚,似乎马上就要触碰到什么似的,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见了她,当然要说话!”意味深长,“可是,我绝对没有说过一句反对你们在一起的话!”
“爸爸!”矛盾,将他的身世突然摆到她的面前,任何一个出生平常的女孩子都会联想很多,何况林夏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
“立灼,你不相信爸爸?”卓嫁祥眸光一转,直直的盯住眼前的儿子。
“爸爸!”卓立灼一时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您换个立场,假设您是林夏,男朋友的父亲突然在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接见您,您会作何感想?”
“我通知她第二天到卓氏上班,还一并告诉她,卓家不是古板的家庭,一切都要靠自己,要加油!你爸行事光明磊落,可不会去为难一个涉事未生的小女孩!”卓稼祥走到窗边,语气很淡,像是在描述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一般。
“爸爸!”卓立灼飞快的将父亲的话消化掉,“如果我做了伤害家族利益的事情,您会不会怪我!”
“你想继续发疯?”卓稼祥突然一个转身,眼神凌厉。
“不是继续,我根本就是没有清醒过!!!”微笑。
“去吧!人这一辈子,总要疯一两回!要不然,活的太没滋味了!”感叹,“你大了,想要什么,得自己把握!”
“谢谢,爸爸!”卓立灼走到父亲身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天很蓝,草很绿,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
“回来了就回去看看你妈!”卓稼祥提醒道。
“好,我一会过去陪她喝茶!”
“立灼哥!”
卓立灼下了车,刚站稳身子,一抹娇影就扑了过来。
“我好想你!”沈冰张开双臂,将车边的人圈住,
“沈冰!”卓立灼不近人情将怀里的人扯了出来,冷冷的问,“我妈呢?”
“阿姨在厨房!”沈冰脸有点烫,心底恼的很,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妈!”将沈冰晾到一边,他迈开步子朝屋里走去,“我在电话里说过了,只回来坐坐,不在家吃饭!”
“你这孩子!”沈文玉一脸笑意的从厨房走了出来,“总是不在家,真有那么忙吗?要不是冰冰没事的时候,陪陪我,我早闷死了!”说完,意味深长的朝沈冰看了看。
沈冰听完,娇羞的低下头。
“妈,您坐!”他径直走到沙发前,闷闷的坐下。
“冰冰,上次你带过来的芝士蛋糕很好吃!” 沈文玉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嘴角噙着笑意,慈爱的对着沈冰道。
“是吗?那家店的蛋糕都不错,阿姨,要不您先跟立灼哥说会话,我现在就出去跟您再买点蛋糕!”沈冰说完就拎起沙发上的包包,转身出门。
“你这孩子,立灼难得回来,你也一起陪着说说话呀!”沈文玉嗔怪道,装做作样的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没事没事,我跟立灼哥见面的机会多着咧!反正我是个闲人,无论立灼哥在哪,我都可以去找他呀!阿姨,你跟立灼哥聊,我买了蛋糕就回来!”未来婆婆突然提起几个月前的蛋糕,只不过是转个弯让她回避一下,母子有话要说,她外人一个,不适合听。
“行,路上小心呀!冰冰就是孝顺!” 沈文玉望着沈冰出门的背影,忍不住夸奖道,“立灼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把沈冰娶进门呀?”
“能不能不聊这些!”卓立灼郁闷的皱眉。
“你这孩子!” 沈文玉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不悦的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脚踏实地一点,早点让妈抱上孙子呀!”
“妈妈,林夏离开之前,您有没有见过她?”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父亲一直低调经营卓氏企业,平日里几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为人宽厚,处事待人气度不凡,在圈子里可谓口碑载道。在对自己的教育,也只是因材施教,不太强求,所以,齐骥和安少东大学时期都被送到国外,只有他如愿的留在国内。他认为,只要自己肯学,呆哪都一样,跑的太远,反而像脱了缰的马,没了束缚,会撒欢了一样的玩去了。
所以以父亲的为人,应该是不会对林夏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的。那么,除开父亲,还会有谁,能迅速直接伤害到林夏,让她可以不惜抛开所有承诺和情义,远走他乡。
“你…你怎么说话的!” 沈文玉腾的站起身,气的胸剧烈起伏,“你没发疯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号人存在!”
“妈妈,小心血压!”卓立灼不忍心看到母亲气愤难当的样子,是他急昏了头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去怀疑自己最亲的人。
“告诉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卓家的!”停了停,喘了口气,“我只认沈冰这一个媳妇!”
卓立灼抬头望着母亲扭曲的面容,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先走了!”他缓缓起身,很无力。
“留下来吃饭,沈冰还没回来!”
“不了!”他穿过门口的小花园,开门上车。
17
17、Chapter17 ...
车窗外霓虹闪烁,美丽妖娆的女子,不时从窗边掠过,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卓立灼闷闷的坐在车里,夜色再美也打动不了心绪烦乱的他。
手机一开机,便欢快的震动起来。
“在哪?我在zero门口!”伸出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嗯!马上进来!”推门下车。
“卓少,我帮您停车!安少他们已经到了!”门童殷勤的迎了上来。
卓立灼点点头,挂断电话,将钥匙递了过去。
“来了!”齐骥抬头看向门口。
“嗯!”
安少东对着身旁的美女略抬了下下巴,几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妖精,识相的撇撇嘴,退出门去。
“怎样?”安少东伸手勾起桌上的高脚杯,问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