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山邪堂之中,紫萧然被乌琪黛烦得极为头大。
“你要不要跟得这么紧?”他倏然回头,冷睨着她。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当然要看牢你。”乌琪黛嘻嘻一笑,并不介意他恶劣的态度。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紫萧然怒瞪她一眼,“你是我的女人才对!女子应以夫为尊,你懂不懂?”
“不懂。”她摇头,想了想,又道,“以夫为尊?你又不是我的夫,顶多是情夫。”
紫萧然眼中忽闪的火焰不停跳动着,他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这个番蛮女子!总是挑战他耐性的底线!
“你的手攥得那么紧干嘛?”乌琪黛瞥向他的拳头,故作大惊,美眸瞠大,你该不是想杀我吧?
“乌琪黛!”咆哮声再也忍不住地吼出口,紫萧然俊美的脸上一片铁青。
乌琪黛哈哈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紫萧然暗自咬牙,这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她答应给他一只迷魂蛊虫,他现在就一掌掐死她!
“你的脑子里可别动歪念头,虽然你的蛊毒已经解了,但不表示我不会再下蛊哦!”她得意洋洋地仰起下巴。
“不知死活!”紫萧然低咒一声。等他把上官茗抢回来之后,他就不会再忍耐这个刁蛮女子!
乌琪黛依然开怀地嬉笑着,能看到一向优雅翩然的紫萧然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过瘾啊!
“你生气的样子,还是很俊朗很好看。”她犹在调戏他。
“乌琪黛,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他狠狠眯眼。
“是啊,我从出生开始就胆子很大!”她十分惬意地欣赏着他隐忍怒气的神情。
“好!很好!非常好!”他连说三声好,然后突兀地转身,大步前行,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他若不教训教训她,她倒要爬到他头上了!
入夜,乌琪黛唇角噙着一抹开心的笑容,走进紫龙居。想到白日里紫萧然那副吃瘪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书房里,传出悠扬乐音及女子的娇笑声。
乌琪黛嘴边的笑容一僵,猛地推开紫萧然的房门。
房中央,一个女子妩媚地轻旋跳舞,身上只罩薄纱,近乎全裸。紫萧然斜躺在软榻上,身边围绕着一群妖娆女子,争相服侍他。
“紫萧然!”乌琪黛大喊一声。这个混蛋!居然在这里寻欢作乐!
紫萧然从脂粉堆里抬起头看去,优雅地勾唇:“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可爱又美丽的小琪黛。”一边说着,他一边勾住一名女子的腰,手不规矩地游移,激起女子的媚笑声:“公子…”
乌琪黛望着他轻慢浪荡的举动,不由地怒火狂烧:“紫萧然!你背着我偷人!”
紫萧然放声大笑:“背着你?我可是光明正大,何须偷人。”他紫萧然岂会被一个女人绑住,她想要戏弄他,还需掂掂自己的分量!
“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乌琪黛抽出系在腰间的软鞭,凌空一扬,房内顿时响起凌厉彻响。
那些薄纱女子惊了一跳,面面相觑,而后低着头碎步离开。
紫萧然亦不留人,只是慵懒地道:“把人都赶走了,那只好由你来服侍我了。”
“服侍什么?”她的气还未消,火大地回道。
“如何服侍我,还需要我教你?”他的语气轻佻恣意。
乌琪黛还来不及接话,就见他冷不防地站起来,步步逼近她。下一瞬,他挺拔的身躯就把她罩住,将她逼向墙角。他俊脸上的神情邪肆,抬手轻抚她的脸。
夜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房里,她黑乌的秀发不时轻飘起,衬托出赛雪的秀颜,一双杏眼闪闪发光,交融着怒气和一丝惊慌,显得格外迷人。
“你…要做什么…走开!”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已有亲密关系,但他这般调情的靠近,还是令她的心怦怦乱跳。
他欺近她的脸,几乎碰到她的鼻尖:“不是吃醋吗?现在只剩你我两人了。”
“我…”不知为何,看着他幽深魅惑的眼眸,她竟忘记了发火。
紫萧然的眸子半眯,盯着她不点而红的小巧檀口,眼底有簇炽光在跳动着。
“别靠这么近…”她用手推他,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在他的桎梏下,她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
蓦地,她的唇瓣瞬间被攫获,他骤然吻住了她,霸道的舌尖长驱直入,占有她唇内的柔软。
乌琪黛一下子呆住了,脑中所有的意识好像都离她远去。
为什么他的吻总是如此令她迷醉…
良久,待他将唇抽离,她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已然忘记了刚才的一幕。
“不生气了?”但是他偏偏故意要提醒她,慢条斯理地道,“身为我紫萧然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不可善妒。”
她缓缓回神,仔细一想,火气又升腾上来,大声怒道:“你想要左拥右抱!休想!我乌琪黛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不可能。”他波澜不惊地悠然吐㊣(10)出这三个字。
“你要是敢碰别的女人,我就阉了你!”她的美眸中烈火熊熊,忿然地用力把他推开一步。
他站定,闲适地双手环胸,唇角微勾,毫不掩饰玩世不恭的神色。
“听到没有?不许碰别的女人!”她愤怒地冲他大喊。
“不可能。”他还是同样的回答,俊容上邪魅笑意不减。显然,她妒火中烧的反应取悦了他。
乌琪黛已经火到极点,手中软鞭一扬,突地甩向他!
他侧身一避,迅捷地闪开。
“你在这慢慢发火,我就不奉陪了。”不痛不痒地抛下一句话,紫萧然径自转身,扬长而去。
今日只是小惩,等他的大事完成之后,必不会留情!
还站在原地的乌琪黛,瞪着他优雅离去的俊逸背影,恨恨地跺脚。
紫萧然,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征服你的心!
上府寻仇
距离大婚之期,还有三日。冷府之中,已经四处高挂红绸缎大灯笼。轻纱罗帐,龙凤喜烛,都也备妥,只等吉日的来临。
而在紫山邪堂中,紫萧然亦已筹谋完毕,只差最后一样东西。如果他能得到乌琪黛的迷魂蛊虫,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可是…
“喂!你到底说不说呀?”乌琪黛不高兴地嘟嘴,她问他几百遍了,他还是不肯说出要迷魂蛊虫何用。
“男人的事,女人别管。”紫萧然懒懒地斜睨她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颀长身躯纹丝不动。
“什么男人女人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乌琪黛不爽地一掌拍在屏风上,嘭嘭作响。
这间厢房,位于紫龙居里,是这几日才整理修葺出来的,布置华丽而又不失雅致。
用以区隔外间的翠屏上,彤金飞龙环绕。一丈有余的翠屏后方,是一张足以并排躺五人的四柱床榻。床柱上雕刻着与翠屏上相同的飞龙,并缀以美丽的曼陀罗花纹。四幅绣云流苏幔帐,由床顶垂下三尺,衬里的淡蓝软纱层层叠叠,随风轻轻摇曳,飘逸的纱尾柔柔地垂至地面上。
“紫萧然!你说话啊!”乌琪黛烦躁地大喊。她在跟他说话,他聋了不成?
“这么清雅的厢房,就被你这大吼大叫给破坏了格调。”他的唇角微勾,干脆阖闭上眼睛,把她忽视得更加彻底。这间厢房是他特地为小茗儿所准备,乌琪黛这种南蛮女子是不会懂得欣赏的。
“好,你不说我就不给你!”乌琪黛轻哼一声,“你这么想要我的迷魂蛊虫,肯定是要做什么坏事了!”
“你真的很想知道?”他倏地睁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想!”她重重地点头,好奇地凑近他,殷切地问道,“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是为什么?”
“我要接小茗儿回来。”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上官茗本就是他的人。
“啊?”乌琪黛一愣,随即缓神,不由地大怒,“你见异思迁!”
“我见异思迁?”他线条优美的唇角又是一勾,掠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不懂就别乱用词。我的心可从来没有变过。”
“你的心是我的!”乌琪黛大声宣告,俏脸涨红,已分不清是被气坏了或是激动。
“总之,给不给蛊虫,随你。”他紫萧然又岂会求一个女人。没有蛊虫,他照样可以用别的办法。
他翻身下床,挺拔的身躯包裹在紫色锦缎长袍之下,乌黑的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肩上,浑身上下散发出优雅而邪肆的气质。
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乌琪黛一时间被他狷狂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半晌,她稍微回过神来,美眸一瞪,结结巴巴地开骂:“你、你干嘛?靠这么近找死啊!”
“琪黛,听话,给我吧。”他的话语暧昧不清,声音低柔得近似调情,忽地伸出手,曲起修长的食指,用指背摩挲着她雪白的颈项,触手所及的滑嫩肌肤让他唇边泛起满意的淡笑。
“你你…”每次只要他亲昵地靠近她,她的脑子似乎就会逐渐变成浆糊,很难清醒地思考。
他如醇酒般的慵懒嗓音继续蛊惑着:“琪黛,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让你永远待在我身边。”
“永远…”她心动地怔怔凝望着他。
“是的,永远。”他露出温柔地笑容,低低地道,“只要你乖乖的,等我娶了小茗儿,我就纳你为妾。”
“嗯?”她迷离的美眸眨了眨,眉头皱起,“啪”地一声挥开他的手,一点都不客气,“紫萧然!你混蛋!你居然想要三妻四妾!”
紫萧然慢悠悠地收回手,敛去脸上柔情蜜意的神情,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了。回疆域吧,走好,不送。”
“你——”她愤怒地瞠目,用手指着他,气急攻心竟骂不出话来。
紫萧然全然不理会她气得颤抖的手指,径自施施然地转身走出厢房。
乌琪黛怀着满腔怒火,瞪着他的背影,忿忿地也出了厢房。
她在偌大的紫龙居内走来走去,胸口憋闷得难受,边走边撕扯着周边花圃里的花朵,蹂躏得满地都是揉皱破碎的娇嫩花瓣。
沾染了满手花液及香气的乌琪黛,对自己残花的行为没有任何感觉,俏脸冷凝得似千年寒冰,而双眸怒得似要喷出火来。
该死的紫萧然!竟然叫她回疆域!根本就是一个冷血薄情下流的贱男人!
乌琪黛在心里不断骂着紫萧然,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放眼所及全是奢华美丽的景象,庭石流水,奇花异草,和精美楼阁,但她却毫无心思欣赏,只恨不得眼前的景致就是紫萧然,好让她狠狠咬上一口泄忿!
但其实在极度气愤的情绪之下,她心底最深处有一股寒气升起。
他对她,是否真的一丝感情都没有?他占有她的身,只是为了要她替他解除蛊毒吧?除了利用,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
无声无息的,一抹浓浓的哀伤,在她的眉宇间凝结,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黯然无光。
罢了,既然他要迷魂蛊虫,就给他吧!就当她离开前,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爱情,原来这样伤人。她来这一趟中原,竟是命中的劫数。
婚礼的前一日,冷府中来了一个客人。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负手而立,站在厅堂中央。姿态挺拔,但那笔直的背脊,却似乎隐隐透着几许孤寂冷意。
“莫大哥?是你?”上官茗踏入厅门,惊讶地唤道。
男子缓慢地转过身,凝望着上官茗,一言不发。
“啊!”上官茗心中一震,倒抽了口气。
“茗儿,吓到你了。”男子苦笑,声音低沉。
“莫大哥,你的脸…为何…”上官茗心痛地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断了右臂,为何连面容都毁了?
“茗儿,听说你要和冷胤天成亲了。”莫炫沉声问。
“嗯。”上官茗点头,继而再次问道,“莫大哥,是谁毁了你的脸?”
莫炫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随即放下手,冷声道:“就是你将嫁之人,冷胤天!”
“怎么会?”上官茗震惊,无法置信。
“茗儿,你似乎把所有往事都忘记了。”莫炫的语气沉痛而悲愤,“你不仅忘记了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也忘记了上官家如何被灭门,更忘记了主公死得有多凄惨!”
“我…”上官茗语塞。她确实是努力地去忘记,不想要让仇恨纠葛横亘在她和胤之间。这样是错了吗?非要一分一毫地把帐算清,才是对的吗?
“茗儿,当初上官家遭到灭门之劫,你被冷胤天掳走。而我,侥幸保住性命,却被冷胤天伤至废了九成武功。”莫炫的黑眸濯濯,闪着恨意的烈火,“如果不是我莫家有一本祖传秘籍,如今我已是废人。但是练那武功,代价却是极大。”
上官茗怔仲无语。江湖中的确有一种武功,可以令人恢复丧失了的内力,但却极易走火入魔。莫大哥的脸…肤色斑驳不匀,褐色皮肤凸起,黑色皮肤凹下,十分怪异骇人…
“茗儿,我自幼父母双亡,是主公将我抚养成人,我早就把主公当成了父亲。所以,不论私仇,还是家恨,我都不会淡忘分毫!”莫炫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神凌厉,“我已经不奢望你会和我联手报仇,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莫大哥,你这次来,是想要杀了胤?”上官茗轻声问。莫大哥肯把一切说得明明白白,很显然,他是豁出去了。他是来一决死战的,甚至,他想玉石俱焚。
“我要和他决斗。”莫炫冷冷地道,“如果他没有这个胆子,那他也不配做个男人!”
上官茗眉心紧锁,已知劝说无用。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是,即将决斗的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她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决斗?”冷不防的,一道淡然闲适的嗓音介入,“很好。”
“胤?”上官茗转头,见冷胤天正慢步走来。
“茗儿,别担心。”冷胤天走到她身边,揽住她㊣(7)的腰,温柔的语气里带着自信狂傲,“你要相信你的夫君,我不会输。”
莫炫冷哼一声,黑眸冷冽冰寒。
“莫大哥,我知道无法劝阻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上官茗看着莫炫,轻轻地出声。
“什么事?”莫炫接话。
“不管这次决斗的结果如何,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笔勾销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莫炫颔首,神色肃冷。这次决斗,不是他死,就是冷胤天亡。所有的恩怨自然也就随着他们其中一人毙命而结束。
冷胤天没有忽略莫炫眼中决绝的光芒,但却泰然自若地勾唇浅笑,开口道:“敝府太窄,不适合打斗,就在北面十里外的逐鹿坡吧。”
“好!”莫炫干脆地应声,率先跨步而行。
堂外,天空中乌云遮日,阵阵冷风刮起,寒气逼人。
为他而死
天色渐暗,逐鹿坡空旷清寂,而不远处有三道身影正缓缓走来。
空中,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本来想再次领教你的白羽箭,但看来今次你不打算用了。”冷胤天停住脚步,悠闲自若地环胸,淡淡道。
“何须白羽箭!单凭我一只左手,就可取你性命!”莫炫厉声回道。他的右臂已断,又如何再用白羽箭!冷胤天此话分明是存心嘲弄他!
“莫大哥,胤,你们点到即止可好?”上官茗轻轻出声,虽知劝告无用,但还是忍不住奢望。
莫炫不语,黑眸深沉。他这次来,已经豁出性命,又怎么可能点到即止!
“茗儿,你到一旁去。这是我和莫炫之间的恩怨,你别插手。”冷胤天转头对上官茗温声道。
“好。”上官茗不再多言,默默退开。罢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昏暗的暮色之下,两个高大的男子伫立相对,皆是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冷冽摄人的气息。
“动手吧!”莫炫低喝一声,率先出手,一掌运起强劲内力,向冷胤天袭去!
冷胤天一言不发,迅捷地纵身一跃,避开他凌厉的掌风。
莫炫见他有意让招,不禁大怒:“冷胤天!我不需要你相让!”话落,他的左手一扬,一支轻巧的薄刀猛地朝冷胤天射去!寒光一闪,小刀如凌空的一枚寒星,挟着浑悍内力,直面疾掠,在风中呼呼作啸。
“好样的!”冷胤天衣袖一震,劲风顿起,只见那小小刀片在半空旋转,竟被内力激荡地火花四溅!
两股大力对峙之下,刀片猛地弹飞,忽又转了个方向,向冷胤天冲来!
冷胤天心中一凛。莫炫没有了白羽箭,却依旧运用相同手法使起了小刀!
“王爷!接剑!”急赶而来的暗容大声一喊,将手中的利剑掷出。
冷胤天抬手一接,剑即在手,毫不停顿地挥剑如影,将全身护得水泄不通。只见又是两支小刀射来,迅猛如电,一前一后,射向冷胤天。冷胤天的周身剑气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小刀被猛烈剑气纷纷震飞。
“莫炫!刀剑无眼,休怪我无情!”冷胤天出声提醒,下一瞬颀长身躯飞腾而起,凌空倒折,剑光飞爆,如长虹贯日般直冲向莫炫。
“不用你假惺惺!”莫炫眼中戾气大增,手中数支小刀齐发!与此同时,左掌一旋,袭向冷胤天的前胸!
他已不顾自己的性命,宁可同归于尽,亦不肯退缩分毫。即使洞门大开,他也要拖冷胤天一起入鬼门关!
但是他这一掌却袭空,不由地感到背后一凉,冷胤天竟已飞身避开并侧身反攻!
“唔!”一声闷哼,他无法置信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利剑,那上面,还汨汨流动着殷红的鲜血。
可是,剑刺穿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及时扑身前来的暗容…
“啊——”他悲愤地怒喝一声,拼死运出最后掌力,向犹在空中飞舞的四支小刀猛地挥去,薄刀像是有生命似的,如火光般冲天而起,凛冽地向冷胤天飞去。
乍现呼腾之声,利剑仍插在暗容胸口,收剑不及,一提丹田之气,冷胤天身形倏地拨高,饶是如此,仍是慢了一步,躲开了其中三支,躲不开最后一支。
只听“嘶”地一声,小小刀片没入冷胤天的肩头,黑色的血迅速在衣衫上晕染开来。
冷胤天疾点住自己的穴道止血,脚下轻飘落地,胸口微微起伏。
偌大的逐鹿坡,一时间如死寂般安静下来,只剩倒地的暗容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