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侍卫都被夜重华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不敢说话,夜重华大手一挥:“你们都走得远远的,都走得远远的!”
不要在这里扰了舞儿休息。
雪山被挖掘之后,周围仍旧是厚厚的积雪。
夜重华跪在地上,长指不停地挖着地上的积雪,做着与之前相同的事,却再也没有先前那般疯狂。
此时,他的脸上,安静而淡定,一张深深凹陷进去的脸,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正茂。他的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缱绻而温柔,仿佛他很快就要见到欧阳舞了。
夜重华安静而耐心地做着这件事情,神色向往。
他一直挖…
一直挖…
不顾冰冷的手指,不顾天空再度下起雪,雪花飘扬,落在他的头发上,眉毛上,身上…
等云殇过来的时候,发现夜重华挖了一个老大的坑,他还没出声叫他,便发现他自己跃入了坑里,他震动内力,周围的积雪都埋到这个坑里,仿佛又要来一次小型的雪崩。
他要殉情!
云殇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都消失无踪,他急急地跑来:“夜非白,你疯了!”
云殇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脸色安详如同平日里,发了疯一样地刨着雪想要把他挖出来,夜重华却毫无生机闭着眼,像一具尸体一般。
云殇不敢再说重话,大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夜二,夜二,你听我说,欧阳舞还活着。”
“你说什么?”夜重华先前毫无声息,可听到这句话之后,双眼睁开,没有焦距的眼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光,他整个人突然从冰雪之中飞跃起来,周围的冰雪都迸发开来,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他顺势抓住了云殇的衣服,“你说舞儿还活着?”
“是!”云殇大声地说道,唯恐夜重华听不见一般,“我说,你一直在寻找的欧阳舞可能还活着。”
云殇把之前从山上捡来的玉佩递给夜重华,又把之前自己所见所闻都说给夜重华听,夜重华听罢,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是舞儿,一定是舞儿,只有她才会做这样的事!”
夜重华丝毫都不顾及程锦怎么样了,他只知道,他的舞儿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很快地,他脸上的喜悦瞬间隐去,他的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手中温润的玉佩,有些失落地喃喃道:“既然舞儿活着,为什么不让我知晓?”
“她、恨、我!”夜重华一字一顿道,“她恨我,她对我失望透顶,她不想见到我!”
“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夜重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因为看不见东西,走得太快太急,地上太滑,他摔在地上好多次,云殇上前把他扶起来,“夜二,你小心些。”
“你马上召集所有的暗卫,把京城那批全都召集出来,无论如何都把舞儿找出来。”夜重华的脸上带着坚决,舞儿,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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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做了小修,今天更迟了不好意思~
077章渣女出丑
和煦的阳光下,微风阵阵袭过,紫色的花瓣纷纷掉落,轻轻的掉落在修长的指上。
“主子,最近我们别院周围多了许多眼线,似乎在查探什么。”卫林站在容随云旁边禀报道。
容随云将指尖的花瓣轻轻掸落,伸手取过一旁的茶水,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略略挑眉,道:“哦,是么?”
卫林抬头,迟疑道:“不过…不是那帮人。”
容随云这倒来了兴趣,问道:“哦?那是…”
“属下打探过,那是西陵宁王的人马,据说是来找寻下落不明的宁王妃的。”卫林神色似是有些不豫,这宁王怎么找王妃找到这里来了。
“宁王妃?”容随云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脑中闪过那机智绝美的女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欧阳舞见今日天气极好,便出了房门,却正好听见卫林禀报的这个消息,眼眸一闪,夜重华既派人来此处寻找她,难不成那日她袭击程锦被发现了?
他现在是准备找自己回去呢!欧阳舞心中冷笑,她既然打定注意断不会回去,可若是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放过她的!夜重华,你既然这样护着程锦,我便让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容随云稍一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房门前,长发迎风飞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轻声唤道:“小五。”
欧阳舞回过神来,冲着容随云浅浅一笑,施施然地走到容随云的旁边,微一俯身,道:“不知道容公子可否帮我一把。”
容随云看着眼前浅笑淡立的女子,亦是展颜一笑,温柔淡然,黑眸中带着一抹隐隐的担忧,欧阳舞恰好抬头,望进容随云的双眸,微微一怔,接着便见容随云轻启唇角,道:“乐意至极。”
欧阳舞快速的跑在前面,身后追着几个黑衣人,口中直喊:“欧阳舞,上次让你跑了,我们家小姐今日就要你的性命!”
欧阳舞不停地往前奔跑着,裙袂翻飞,她语气轻松而戏谑,眼中带着一抹冷酷的决绝:“我逃得了第一次,就逃得了第二次,现在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欧阳舞越跑越偏僻,直直的跑到江边,前面已无路,江水很急,浪很大,欧阳舞只好停住脚步,回身与黑衣人纠缠起来。
黑衣人看似凶猛,实则处处相让。欧阳舞微一瞥眼,看到往这边赶来的云殇,与黑衣人对视一眼,黑衣人将长剑往欧阳舞一刺,正中欧阳舞的左胸偏肩胛处,鲜血喷射而出,甚是恐怖,若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这血迹与往日里的不同。
欧阳舞捂着伤口,眉头紧紧蹙起,她的身子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凌风,你且告诉程锦,我欧阳舞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欧阳舞之前早就打听过,程锦的身边有一名懂幻术的家奴,名唤凌风,如今故意叫他的名字,倒是为了借刀杀人。
“去死吧!”又是凶猛的一剑,直直刺入欧阳舞的心脏,然后拔出,伤口鲜血入住,欧阳舞跌入身后的江水之中,江水极是凶猛,一个浪翻过,欧阳舞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云殇带着人刚刚赶到,就看着欧阳舞被人刺杀落入江中,一时之间脸色苍白,几乎挪不动脚步,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丫头!”
他边叫边冲向江边,纵身跳了下去,要是欧阳舞再有个什么意外,夜二便活不成了!
江边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扔下一个烟雾弹,早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云殇等人在江底捞了近半个时辰,始终没有捞到欧阳舞,其中一侍卫低声道:“云公子,这江水这样急,王妃又身受重伤,只怕是…”
“闭嘴!”云殇暴怒,他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落下水却不能救,他现在几乎不敢想象夜重华的反应!
等等,刚才欧阳舞说了什么,凌风,程锦?
云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对一众护卫道:“封锁城门,活捉凌风!”
上游的江水翻涌,不过欧阳舞视线做好了准备,一落入江中,底下便已有人接应。欧阳舞在那人的帮助下很快便上了岸,很快就被送回别院,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她就是要让夜重华知道,她死了,还是被程锦的这帮人杀死的!
容随云看着眼前湿淋淋的欧阳舞,双眉轻皱,将一条暖毯披在她的身上,拿起毛巾轻轻的帮她擦拭头发,口中道:“怎么要用这般凶险的法子?”“不对自己狠一些,怎么骗过别人。”欧阳舞的唇边带着一抹冷笑,笑容却是危险之极。容随云将手中的毛巾放下,欧阳舞将身上的毛毯拉紧,掩着自己朝里面走去,却听到容随云在身后淡淡的问道:“小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他已知道她并不叫杨五,却还是这般称呼她。欧阳舞脚步一滞,心里有丝丝的暖意,正要开口,却听到容随云继续道:“我要回南风国,小五可愿与我同去?”欧阳舞诧异的回身,看着容随云,他温和地笑着,脸上带着一片真挚,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欧阳舞低头,她是一定要离开夜重华的,南风国,听着是个不错的地方。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的犹豫不定,迟迟不应,心中竟有些微微的失落,他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呢,正待要开口让她不要勉强,却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好”。
“王爷,王妃她…”地上跪着的护卫正向夜重华禀报,却有些吞吐。夜重华一早便派人出去寻欧阳舞,这回听到地上跪着的护卫禀告欧阳舞的去向,脸上露出狂喜,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急切道:“舞儿在哪里?”
护卫将头低的更低了,道:“王妃,王妃没了。”
夜重华本来狂喜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苍白,整张脸上带着浓浓的阴戾:“什么叫做没了?”“王妃被人追杀,落入江水之中,云大人亲自下去找过…可江水很急,王妃可能…”
夜重华双手紧握,一拳砸在了茶几上,滚烫的茶水翻落一地,茶杯滚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是谁?是谁追杀舞儿?究竟是谁?”夜重华厉声道,胸口翻滚,只觉得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来。“我们抓住了一个人,是程锦小姐的旁边的凌风。”“把他带上来!”
凌风被押解着来到夜重华面前,他现在还是犹在梦中,虽然他一直都要追杀欧阳舞,可是还没追杀成功,便被云殇捉了过来。面前夜重华张狂阴戾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虽然不能视物,可带着浓浓的杀气,似乎能将他剐了一般,他的心顿时微凉!
夜重华拔剑挥向凌风,在脖颈边险险停住,声音冰冷:“是程锦派你杀的舞儿?”
长剑划破凌风的脖颈,凌风只觉脖子上丝丝刺痛:“是…”
面对夜重华的质问,凌风连自己都没想到会回得如此干脆。他是程家家奴中最没有心性的人,只听主子的话,却会将生命排在第一位,他很快改了口:“不过并没有追杀成功。”
却是没有追杀成功,只是落入湖中是吧?凌风的话听在夜重华的耳中便是这般一丝。
夜重华只觉气血攻心,收回剑,冷笑道:“带下去,传本王的命令,抽筋剥皮,五马分尸!”
说完便提剑冲了出去,留下凌风脸色苍白,神色恐惧。
“程锦,你给我滚出来!”夜重华手握长剑冲入程家,他再也不管什么救命之恩,什么程夫人待他如生子,他只知道程锦动了她的舞儿!程将军本是坐在家中下棋,听到夜重华的叫声,便急忙起身出来一看,待看清眼前景象,不由一惊。
只见看到夜重华手握长剑冲了进来,脸色暴戾,眼中似能喷出火来。程将军吓得忙扶住他,问道:“非白,你怎么了?”“要问问你的女儿做了什么事!”夜重华冷声道。
程将军不知何事,便问道:“锦儿怎么了?”
“她居然派人追杀舞儿,现在舞儿生死不明,本王今天就要她偿命!”夜重华眼神狠戾,对身后的护卫道,“给本王搜!”“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锦儿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将军也知事情严重,再不敢攀交情。夜重华冷冷一笑,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程将军继续道:“锦儿今日不在家中啊!”
夜重华丝毫不予理会,依旧冲着侍卫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护卫齐齐地涌入程将军的家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禀告王爷,没有找到程锦!”程将军心里着急,不由道:“哎哟,王爷啊,小女真的不在家中。”夜重华凉凉道:“她去哪儿了?”“治病,治病。”程将军虽不相信程锦会做出这等事来,可见夜重华的神色,而且都已经冲到家里了,便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程锦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又岂会把程锦的所在告知夜重华。“无论在哪里,本王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把她挖出来,给我的舞儿偿命!”程将军见夜重华已离去,脸色很是不好,微一思忖,便马上走到书房,提笔修书一封给程锦,表示夜重华已布下天罗地网要杀她,令她无论如何都要逃得远远,切不可落入夜重华的手中。写完便将信封好,绑在信鸽的脚上,放飞了出去。
程将军看着飞走的鸽子,不由的叹了口气,程锦要做宁王妃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她竟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儿,今日夜重华气势汹汹,若不是程锦今日不在家中,恐怕她早已经血溅当场了。
想到这儿,程将军的脸上都是虚汗,几乎站不住。
却说夜重华翻遍了地方都翻不到的程锦,正在鬼才神医这儿治疗。鬼才神医看着程锦满脸的红疙瘩,很是感兴趣,细细的研究起来:“哎呀,这还真是件佳作啊,你看脸上的疙瘩每个都不大不小,形状都是一样的。若没有流脓的话,还真是可爱呢。”
却说鬼才神医的住址十分偏僻,寻常人等根本寻不到他。
程锦之前与他有些交情,这才肯动手救治。
越是研究,他对程锦脸上的毒越是感兴趣:“这种药性还真是奇特,不知道程姑娘是在哪里中的毒?”程锦气得几乎吐血,她几乎毁容,这个神医居然还这般调侃,不由大怒:“你还治不治了,若是治好了本姑娘,自然有你的好处。”程锦此时脸被毁,双手也不能动,身上还有各种细小的伤口,整个人都处于暴躁的边缘,恨不得找什么来泄气。程锦之前因缘际会之下救过鬼才神医,又不时地给了鬼才神医许多此生都用不尽的银子,鬼才神医便不与她计较,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东西,又替她把双手上的伤口清理好,绑上纱布,这才治疗妥当。
程锦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不由的愤愤。
就在此时窗口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脚上绑着信笺。程锦双手并不方便,鬼才神医便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下,展开看了看,便抬头看向程锦,神色戏谑,道:“程姑娘这下有麻烦了。”
鬼才神医将信笺展开放到程锦眼前,程锦低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夜重华竟然真的恨她到如此地步,他竟然为了欧阳舞恨他到如此地步!
程锦虽然心里不忿,治脸却还是最重要的。在鬼才神医这儿躺了大半个月,所幸鬼才神医医术了得,倒真的将她治好了。如今程锦脸上的疙瘩都已经消失了,只是还有几点疤痕,不过用了鬼才神医的药很快就会消下去的,程锦对这样子很是满意。
鬼才神医见她已好的差不多,便不愿多留她,将她打发回去了。
程锦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是心情极好,却突然想起爹爹那封信的内容!她至今都不敢相信夜重华会真的这样做,他只不过是在吓唬她!
不过如今夜重华布下天罗地网要杀了她,想必是气极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别惹他。如此想着,程锦便不敢再走大路,转个弯拐上了一旁的小路。
程锦一路遮遮掩掩地走着,小路极是难走,两边杂草丛生,路上石子满地,程锦走的很是艰难,但这却不是最坏的。
才走到一半,程锦低头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两双草鞋。
程锦抬头,便见两个身体强壮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看着程锦一脸的口水:“哪儿来的标志姑娘,让小爷来尝尝鲜。”程锦看到面前的两个看着并不正经的人,心中大骇,莫非她是碰到强盗了?面前的两个男人长相猥琐,脸上带着嬉笑之意,很是下流。其中一个见程锦面露惊恐,便很是得意,直接上来就要抓程锦的手。
程锦这才反应过来,挥着手尖声大叫:“你走开,你给我走开!”“我是程将军的女儿,谁敢对我动手动脚,放肆!”程锦之前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双手虽已治好,却再也不能用剑了,她本对此也算是满意了,可如今她却根本使不上半点力。“你是程将军的女儿,哈哈,我还是程将军的儿子呢。程将军的女儿是北方第一美人,怎么会是你这个丑八怪。”虽说程锦脸上的疙瘩虽已治好,却还有些疤痕。
说话的那人说着他便一把扯住程锦的衣服,用力一撕,衣服应声而裂,程锦的上身只剩里面的红色肚兜,双肩尽展无疑。两人一看肚兜下的起伏,直咽口水,一时眼中的欲望更深了。
程锦心里恐惧至极,失声大喊:“放手,放手啊,救命救命啊!”
两人听见程锦大叫,便扯起先前撕下的衣物,塞到程锦的口中,尖叫声顿时叫声变成了呜咽。
“小娘子,别叫了,就从了我们哥俩吧,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较矮小的那人眼神猥琐的在程锦的身上打转。
“跟她客气什么,来,一起上!哈哈哈。”两个男人对程锦说了不少下流的话,程锦此时心中又惧又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锦剧烈的摇头,却抵不过两人的力气,被放倒在路旁的草丛里。
程锦突然觉得身上一凉,身上的两人眼神灼热,程锦低头一看,连身上最后的遮掩物也被撤下来,两人的笑声在耳边不住的徘徊,程锦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哥哥,你瞧这个女子细皮嫩肉的,想必值不少钱呢!”已经满足完的男子咯咯咯地笑着:“那便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得的银钱够我们兄弟吃好久了。”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又大笑起来,真是个运气好的日子。
浑身污浊的程锦微闭着眼睛,头发上身上都沾染上了地上的杂草和两个男人身上恶心的气息,欧阳舞,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现在的下场!时间过得极快,欧阳舞失踪好久未被寻到,可锦儿居然也失踪了!程家人先前并不愿让夜重华找到程锦,可如今自己也找寻不到程锦,这才开始紧张起来,莫不是已经被夜重华杀害了?
程家与夜重华均找不到程锦,只因他们都忽视了一个地方:青楼。
程家表哥程元最是喜欢逛烟花场所,没事便会约上几人去青楼坐坐,喝几杯花酒。
几人进了花满楼便被老鸨迎着上了二楼,听说今日是这楼中新近的头牌嫣儿姑娘的头场演出,很是精彩。
程元等人一边喝酒一边等着嫣儿姑娘出场,眼睛不时的瞟向舞台中央。坐在程元对面的一个清秀的男子看他这般模样,不由笑道:“程兄何必如此着急,若这嫣儿姑娘真是漂亮,你买了她便是,我们不与你抢。”
程元笑道:“哪里,有美色自然是同享的。”
几人哈哈大笑,程元附和其中,只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台上缓缓的出现几个女子,手中拿着几个瓷器轻轻的敲打。几声过后,一声琴音轻缓响起,与那清脆的声音融为一体,煞是好听。
坐在琴前的女子一身白裳,缓缓的弹奏着。程元看清女子的容貌时不由的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她失踪很久的表妹程锦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就是嫣儿姑娘?
程元几欲喊出声,却也知道现下不能喊,若是喊了,程锦的名声便是全坏了,更是会累及将军府。
与程元一起的几人看着台上的程锦啧啧出声,看着程元一脸紧张的神色便打趣道:“程兄,这嫣儿姑娘真是美貌至极,程兄今晚是有福了!”
几人本是奉承之意,却不想程元脸色极是不好,道:“什么嫣儿姑娘,她是…你们休要胡说!”
程元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没少玩弄良家女子,如今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几人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半晌:“少装什么清纯,我们还不知道你?哈哈。”
程元被气得半死,好不容易待到表演结束,摆脱这班人,找老鸨赎人。老鸨坐地起价,程元无法,最后只能花了整整五千两才将程锦赎了出来。
程锦看到程元时,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她的眼中绝望而无助,脸上带着浓浓的颓废之色:“我是被逼的!否则他们不给我饭吃,还要打我…呜呜呜呜…”
程元将程锦带回了将军府,程锦再见程将军只觉隔世,抱着程将军便是痛哭。待哭够了,才把事情一一告诉程将军。
程将军越听脸色越是苍白,特别是听到程锦被那两人侮辱时,直接拍案而起。程锦握紧双手,声音凄厉:“女儿一定要报仇!”
程将军与程锦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仇要报!那两个禽兽必要千刀万剐,只是…
他充满怜惜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所幸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不如爹爹替你趁早寻一门好婚事吧!”
“不!女儿非二哥不嫁!”程锦脸上闪过一抹决绝,“请爹爹不要干涉女儿。”
程将军望着自己女儿倔强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夜重华这段时间一边忙着找欧阳舞,一边追杀程锦,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更是郁郁寡欢,显得更是憔悴。
云殇看着这样的夜重华,不禁有些头疼。今早宫中又有旨意传来,若是夜重华再不回去。只怕…
这般想着云殇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夜重华劝回京城,微一思索,便上前道:“夜二,今早我听说在京城里出现了王妃的影子。”
“什么?”夜重华激动的站了起来,毫无光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激动,他知道云殇从来不会骗他,“我们马上回京。”
云殇的脸上闪现一抹喜意,心下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先把夜重华骗回去再说,再让他留下来,难保他再来个殉情什么,他可担当不起,且皇上那边已是拖不过去。
夜重华心里惦记着欧阳舞,本是三日的行程,硬是一日一夜便到,活活跑死了四匹良马。可一回到京城,他却并没有进宫复命,而是出动了宁王府内所有的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一定要找到欧阳舞。
皇上听闻夜重华已回来,便一道圣旨将他召进宫来。
夜重华神态憔悴,对着身前的皇上微一鞠躬,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本来对夜重华迟迟不回来很是愤怒,想要呵斥几句,却在看到夜重华此时的模样时,不由的惊住,唇角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非白,你这是…怎么了?”
“儿臣没事。”夜重华的神色淡淡。
“听说舞儿…”皇上欲言又止。
“儿臣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夜重华抬头看向皇上,语气坚定。
皇上看着这般固执的夜重华,不由的叹气摇头。只是淡淡的嘱咐几句,便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要说这段日子最高兴的便是皇后,她还在内院闭门思过,但还是从下人口中得知夜重华曾经双目失明,欧阳舞失踪,至今生死不明的消息。一张惊艳的脸上布满了笑意,眼中闪着激动之色,不由激动的抚掌道:“果然是老天有眼,欧阳舞这个贱人被老天给收走了呢。”
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没有欧阳舞,看你安妃还怎么翻出本宫的手掌心!”
她的笑声尖锐而得意。
这些日子,城中都在传着二皇子妃失踪的事情。夜重华派出了很多人手,却始终找不到欧阳舞的身影,直至皇上寿宴前夕,夜重华坐在空荡荡的床,仔细地摸索过每一处,这个地方充满欧阳舞的气息,只是她却再也不在她的身边。
夜重华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抽出着,整个人都闷得慌,舞儿,你在哪里?真的,不要我了么。
皇上的五十大寿来临,皇宫每个角落都挂着喜庆的灯笼,下方皆以流苏点缀,并配上一张菱形的红纸,上面都用金粉写着‘寿’,头顶上全是金色琉璃盖顶,映衬着烛光好不闪耀,红色的地毯则辅满皇宫的主要通道,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个侍卫站守。
正前方龙椅上空空,皇上还没有就座,左边稍下坐着一位,仪态端庄的女人,正是皇后娘娘。虽然她被下令禁足,今日是皇上的好日子,她也打扮一番坐在其中。她穿着皇后的服色,头上戴着九尾凤冠,一双美眸里藏着掩不住的喜色,十指芊芊,嘴唇殷红润泽,这几日她一直都心情很好呢。
只要夜重华的眼睛一直瞎下去,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大殿左侧坐着皇上的儿子与女儿,分别是二皇子夜重华,三皇子夜非离,四皇子夜非熙,五皇子夜非卿,六皇子夜非盛,右侧是几位公主,连被禁足的夜娆都来了。夜重华淡然地坐在一旁,手里执着茶杯,并没有什么反应。&160;&160;
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就座,公公的声音看准情况响彻大殿“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起身行礼“恭迎皇上!”
话音刚落,皇上一身金色龙袍现身大殿,加上今天这个喜庆日子,龙颜更显矍铄,挽着他手臂的正是得宠的上官宁韵,皇后看到安妃前来,心中冷笑,狐媚!“今日是朕的寿宴,君臣同乐,众位爱卿不必拘谨!”
“谢皇上!”
皇上对身边的公公示意点下头,公公向皇上微弓身,然后转向大家,“宴会开始!”
听到公公的令声,立于大殿一角的乐队立即演奏起来。
夜虞飞举起手中的杯子,起身对皇上道:“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夜虞飞放下手中的酒杯,继续道:“父皇,此次虞飞从西域回来,带了西域的圣果雪莲,特将它献给父皇。”
皇上脸上笑容愈甚,道:“好好,虞飞有心了。”
夜虞飞叫人将雪莲献上,众人只见一株白雪般晶莹剔透的雪莲躺在玉盘中,不由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