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瘦长,全身裹着斗篷的人进了岩洞。
按照徐初音的推论,现在已经明确和卡什和多娜有关系应该只有波斯坦和普瑞拉,可这个人的体型和他们非常不同。
这个人走到多娜和卡什之间,和他们围成一个小圈,低声耳语。徐初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忍不住把头往前伸,却看到他们的手中闪出了金光。
“啊!”徐初音在心底惊叫了一声。眼前的这道金光竟然分离出了七色,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砰砰”直跳。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亚根不是说“珍金”在晚上会散发出七色的光芒么?这个人给卡什和多娜看的,竟然是一块珍金!
那人把珍金收回口袋,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徐初音赶紧把身体缩回岩后。那个人沉着嗓子,用一种男女不分的声音对卡什和多娜说:“你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明天早上你们就离开!”
“唏…”徐初音一声惊叫已经滑到了口边,死命按嘴巴才把它堵回去。虽然这个人刻意地变换声音,但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天天跟在美妮丝身边的、长得像枯树皮一样的、手毒心也毒的亚芙!
亚芙缩着头潜入了夜色之中。徐初音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按照一贯的说法,珍金和埃及往王室的秘密相联系。换言之,某个人,尤其是埃及的某个人拿着珍金,就代表他在调查或者参与这个秘密。
没想到亚芙——准确地说应该是美妮丝皇太后竟然也和这个秘密有关系。原来在埃及的宫廷里,她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逮个正着
因为美妮丝做过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导演了多年前的那桩“冤案”,因此徐初音本能地想到了那件事。现在看来,那个案子可能还有很多亟待发掘的内幕,真相可能面目全非。徐初音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也许多年前的那桩案子,其实是一个围绕着珍金发生的大事件,杜伊尔和西娜公主姐妹所谓的“蒙冤”,也许只是某个大人物为了善后而作出的安排!
卡什和多娜送走那个人之后再度陷入了沉默,一直到天明都没有开口。他们很听亚芙的话,天亮之后立即离开。徐初音本来还想跟在他们后面一看究竟,但担心家里的局被人识破,还是踏上了回城的路。
徐初音离家已经很近了,心却悬得比任何时候都高。除了买通那个侍女设局外,她还买通了看守角门的杂役,叫他一定要给他留门。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她留着门。
门是虚掩着,大概没有异状。只是看门的人不见了。大概他有事离开了。徐初音鬼祟地摸到了寝室外面,发现寝室里面也是安静如初,心头大喜,一脚就跨了进去。这一跨之后,她就如遭雷击般僵住了。
屋里一左一右站了两排侍卫,假扮她的那个侍女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在她床上坐着的,赫然是眼圈青黑的赫提斯。
徐初音的感觉简直像在雪地里陷入了梦魇,浑身冰冷却又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去了?”赫提斯的目光和声音都犀利如锥。
“我…我只是觉得闷了,像出去玩玩…”徐初音感到自己的喉咙正一点点地破碎散落。
“开什么玩笑!”赫提斯暴怒地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拔腰间的剑。还好他在拔剑的前一刻冷静了下来,又回到床上坐着,声音依旧冰寒彻骨,“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我埃及王宫里一直存有一块珍金。就是你一直调查的那种金属。它昨天晚上失窃了。据重伤未死的看守人说,拿走它的是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动作像男人,但体形像女人。他似乎对王宫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从他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到密室的情形看,他在王宫里似乎还有广泛的人脉。”
搜身
赫提斯盯着徐初音,目光狠狠地磨着她的脸,几乎要磨出火花来,“你说这像谁?”
徐初音呆呆地看着他,那感觉就像陷入了无底的深渊。虽然拥有这些条件的人很多,但她知道赫提斯只会想到她。
糟了。她虽然知道偷珍金的人其实是亚芙,但不能为自己辩解。
一来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亚芙她还不确定,二来知道这件事的犹太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赫提斯对她的疑心已经重到了极点,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恐怕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信。
天哪,她该怎么办啊,难道就该一声不吭地背着不白之冤?
赫提斯静静地等着她回答,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他垂下眼帘深深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句石子一般硌人的话,“你过来,我要亲自搜你的身!”
虽然她也在赫提丝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身体,但这样面对面站着被搜还是第一次。徐初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搜她的身,是因为他不像让她在其他人手里蒙受这种屈辱,还是想亲自羞辱她?
她的心渐渐被冻成了冰块,和冻僵相伴随的,是一种崩裂的痛。她也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但就是无法抑制对赫提斯的恨。
他为什么不能担待她一点呢?爱人不应该相互担待吗?
赫提斯一直垂着眸子,使他紧绷如冰壁的脸显得更加冷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心也很乱。
“穿上吧。”确定徐初音的身上没有可疑物品后,赫提斯把衣服递还给她。
徐初音动作僵硬地把衣服套上,全身的骨节似乎都在麻麻地痛。
“说出来吧。”赫提斯的眼帘垂得更低,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说出来,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徐初音的动作停住了。她感到自己全身的骨节都在崩裂,用一种直低到地底的声音说:“你还认为我是犯人吗?你不是已经搜过我的身了吗?”
悬梁(1)
“你当然也有可能把东西藏在外面。这里毕竟是我给你安排的住处。”
赫提斯低低地说。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感到了一种钝钝的恐惧,就像在迷雾中来到了悬崖的边缘。
“哼,”徐初音冷笑了一下,嘴角似乎裂了个口子,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是犯人呢?满足这些条件的人还有很多啊。你今天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嫌疑才来这里的么?不确认我的嫌疑你今天就不能走是么?”她的眼泪冰珠一般砸了下来,每一颗都冰冷沉重,似乎能把地面砸出坑来。
赫提斯的喉结动了动,脸上现出一丝委屈和惭愧相混合的神色。
其实他今天是辗转听到了徐初音患病的传闻,怕她病重才来看看的。没想到一来就发现这里是那么的可疑,心也一下凉到了冰点。从一定程度上说,他也是受害者。
“当然不是。不过,请你记住,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赫提斯深深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里无法再呆下去,就像这里堆满了荆棘和毒蛇。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到了什么,尽快跟我说。你也知道,我对敌人一直没什么耐性。”
赫提斯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也许只是因为心里难过用词不当,才把徐初音说成了“敌人”。徐初音却觉得这个词像一柄钢针穿进了胸口,并把她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心头的剧痛渐渐蔓延开来,徐初音感到整个灵魂都发木了。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慢慢地离体。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也没有生趣了。
她已经无法再顾及她的使命,一心一意地想解脱。人的意志,历来都不是恒定的。
再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面对这接连而来的痛彻心扉的痛楚,徐初音实在无法承受了。
侍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却都远远地躲着,正好给了她机会。
悬梁(2)
徐初音把床单从床上扯下来,像撕扯自己的心一样用力把它撕成了条条,把最宽的两条扭在一起做了条绳子,然后把它抛上了房梁,结成了一个雪白的绳套。
徐初音凝视着绳套,仿佛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缘正有冷色的云朵在扭曲蒸腾。她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平静地把头伸进了绳套,然后从容不迫地踢开了踩着的凳子。
没想到她的死亡之旅出奇的祥和。刚刚踢开凳子她就失去了意识,回复意识时则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团温暖里。她这是到了天界么?是不是正躺在天界的云堆里?
徐初音疲惫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赫提斯的脸。要不是他满脸憔悴,眼下似乎还有浮肿,她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正在埃及的天界里瞻仰太阳神。
“你…”刚刚发现赫提斯时她还有些惊慌,茫然地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断了一样痛。
“干吗?”赫提斯冷笑了一下。徐初音发现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嘲和无奈,心忽然全都放下了。看来他不打算再找她麻烦了。因为他完全是一种被降服的无奈。他的眼下还浮肿着呢,难道曾经哭过?
赫提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脸上的自嘲和无奈越来越明显。真是服了她了,竟然拿死来吓他。
他清楚地记得,刚刚听说她悬梁的时候,他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满脑子都是“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可以拉倒”。现在她真的回来了,他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回来吧。”赫提斯从头发抚上她的脸颊。说这话的时候他怪异地撇了撇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亲吻她的额头还是该狠狠地瞪她一眼。
徐初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头也感到一阵狂喜,反应却只是淡淡的。
赫提斯口中的“回来”,当然是回埃及皇宫。鉴于现在她是西娜和娜罗特内共同的眼中钉,又因为身份低微宛如她们的俎上之肉,所以赫提斯又把她放在自己的寝宫里。
搬回皇宫的第一天晚上,徐初音一直为自己的心情而感到羞愧。
诡异的天象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赫提斯好好地爱抚,也一直偷偷地期盼着。没想到第一天晚上赫提斯根本没碰她。
想也不会碰她吧。徐初音心里很明白他这样做没什么奇怪,但就是忍不住胡乱猜疑。
对啊。上次进宫的时候看到娜罗特内坐在他的腿上呢。难道她…已经把她的宠给夺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徐初音简直要发狂。并仅仅因为吃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娜罗特内面前该扮演什么角色、能扮演什么角色。
老实说,一开始,她在心理上把娜罗特内当成夺走她一切的人,对她根本没什么善意。没想到后来她对男装的自己一往情深,徐初音又有种“难以消受她的恩情和美意”的感觉。
再后来她又因女性身份暴露而伤了娜罗特内的心,对她可以说是无比的愧疚。现在如果娜罗特内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徐初音疲惫地走到窗边,柔肠百结地看着夜晚的底比斯。古埃及的城邦无论再怎么豪华,都不能和现代化的都市相比,入了夜之后就像睡着了一样黑暗和安静。
然而这里并不全是黑暗。在如海的黑暗里,三三两两地散落着还未睡下的百姓的灯火,就像海面上漂游的浮游。
徐初音惘然地笑了一下,正想从窗口离开,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慌忙又朝天际看去。
天边正上演着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火红色的圆点,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天边沿一直线,慢慢地行动。这个圆点在徐初音看来有个绿豆那么大,但徐初音就是觉得它似乎是个扁扁的圆盘。
这个圆点不可能是太阳,却发着火红色的光。不可能是流星,却在缓慢地活动。徐初音忽然感到一种海洋般浩瀚的神秘气息直直地朝她冲来,几乎要把她击倒在地上。
“啊!”负责服侍她的宫女走过窗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又来了?”
“又来了?”徐初音诧异地朝她看去。
珍金之母
“是啊,又来了,”
宫女因为惊慌,已经忘记在徐初音面前忌口,“这阵子晚上它经常出现来着。它每次出现就会有人失踪。有人说它是‘珍金’之母,来寻找它失去的孩子的!”
“‘珍金之母’?”
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名词之后,徐初音也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是啊,‘珍金之母’…”
发现徐初音被她吸引了注意之后,宫女微微有些为难和犹豫,不过接着就出现了释然的神情,还下意识地瞄了瞄徐初音身上佩戴的首饰。
徐初音随着她的目光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这些人还记着她喜欢用好处买消息啊。
“其实…珍金被盗之后,”
这位宫女显然很单纯,竟然想先给信息再要钱,“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天哪,难以想象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们竟然一直不知道,还毫无忧虑地生活在这里…埃及的王宫里存放着一种神奇的金属,它有什么好处没人说,只有人说它会杀人,接触到它的人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不是说这种金属对埃及法老没用么?”徐初音的目光猛地一闪。
“是啊,是对埃及法老没用…只是对法老没用…据说这些珍金之前都被封存在一个地方,无法释放它的魔力…后来不知为什么,被从封存的地方拿了出来,之后就被盗了…”
宫女渐渐察觉到了什么,吓得不敢再说了。能在宫里生活的,没有一个不是机灵人。
徐初音尴尬地笑笑,脱下一枚小戒指给了她。看着宫女贪婪地戴上戒指,徐初音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套她的东西才特意编出这些话。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宫里已经出了不可测的谣言。
宫廷这东西,就是这么麻烦,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像一个有着无数小洞的筐,不管里面盛着多么重大的秘密,也不管泄漏秘密的代价多么巨大,都会不停地溢出信息来。
过期的信息
看来王室对关于珍金的事情一直秘而不宣,但昨天夜里的失窃事件让赫提斯不得不公开调查,因此关于珍金的千丝万缕的信息就爆发似地在宫里流传了开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什么认为了特别的秘密而特意传播这些谣言。这些事情她可以以后再考虑。她现在只为一件事情而高兴,就是她可以以此为借口去见赫提斯。
她可是一直怀疑赫提斯正和娜罗特内在一起的。虽然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娜罗特内,但就是想冲过去看一看。
出乎徐初音的意料,娜罗特内似乎不在赫提斯那里。
徐初音惘然地站住了,心头欢喜得乱跳,不敢再往帷帐里看——她可不想发现什么会打破她的好心情的人或物。
“你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赫提斯皱起了眉头。
“不…我只是发现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徐初音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借口非常牵强。
“什么事情?”
“宫里…关于珍金的谣言四起…没有关系么?”
“哼,”赫提斯冷笑一下,目光陡然变得无比复杂,“关于它的谣言不是最近才出现的。”
“什么?”
“这些谣言在失窃前三天就出现了。现在想来,应该是犯人打探珍金保存地点的间接手段。一个东西一旦被卷入话题,关于它的信息就会出奇地躲起来。这已经近乎真理了。”
赫提斯审视着徐初音。按理说,如果她是犯人,她绝不会跑到这里说这件事。
即使是为了假装自己不知道也显得太刻意了些。也许她真的不是犯人。
不过谁又能保证这是她更高明的骗术呢?
徐初音发现了赫提斯的目光有异,浑身顿时有些不自在。她这才省悟自己又把自己置于尴尬的位置上,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祭司之刃
她试探性地、同时也带着期待地看向赫提斯,眼睛水汪汪得似乎要融化,“既然…我带来的是过期的信息,我就走吧…您…没有什么事了么?”
“没有。”赫提斯把脸偏向一边,脸颊显然僵硬了。
徐初音一口气憋在胸口,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后忽然发现身后有诡异的影子跟着,回头一看才发现娜罗特内正像一只小兽一样踮着脚尖跟着她。
“你…你干什么…”
徐初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娜罗特内的眼睛里正闪着异样的光芒,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黄金短剑。这个黄金短剑非常轻薄,看来是祭祀时用的装饰品,但也足以伤人。
娜罗特内握剑的手不断地颤抖,比起怕她伤害她,徐初音更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又是珍金…你好像就知道珍金…”
娜罗特内一步步紧逼了过来,黄金匕首上镶着的火猫眼宝石不停地颤动,就像火苗一样映在她水晶般的眸子里。“你当初…就是为了珍金才接近我的是不是?欺骗我的感情…挖走我的心…”
徐初音苦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拿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娜罗特内总算有点脑子了,不再以为她是为了成为赫提斯的妻妾才接近她的。不过这样也好不了多少。娜罗特内的眼中依旧燃烧着熊熊的愤怒,一副恨不得用匕首把她剥皮拆骨的样子。
“你小心点…别伤到你自己…那匕首很软…杀不了人的…不过还是能划伤人的身体…”徐初音像要推着什么一样把手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了?你不是胆大得很吗?”娜罗特内沙哑着嗓子,低声地嘲笑着她。
徐初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娜罗特内现在活像个小疯妇。她轻轻地捻动着脚跟,慢慢地往后退,随时准备掉头就跑。
兜了一圈
娜罗特内笑够了之后,目光变得更加异样,忽然“嗖”地一下扑了过来。徐初音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公主竟然有着厉鬼一样的速度,不甚被她扑中了。
娜罗特内把匕首贴在她的身上,想要用目光挖出她的眼睛般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你想知道珍金的事…我就全告诉你…珍金是太阳之子化成的…在几十年前,太阳在白昼中分娩,生出了一个小太阳。这个小太阳没有母亲那么大、那么亮,也无法在空中逗留,便降临在离天最近的地方…它在那里摔成了碎块,人们就把它们收集起来,封存进了一个地方…这是个伟大的神迹…高级神官们一直知道…”
乍一听到这类似胡言乱语的真相,徐初音差点懵了。
她所有的智力立即启动,像要破译象形文字般从这些话里面找象征意义,忽然看到娜罗特内的眼中流出了眼泪,顿时呆住了。
“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些事情才接近我的吗?就是为了这种恶心的事情…”
娜罗特内忽然泣不成声。可能是想用手擦眼泪,她抓着徐初音衣服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徐初音趁机推开她的手,飞也似地逃了。
她一直跑到没有人的地方,看着巨柱之间的夜空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她有这么强烈的自我嫌恶感呢?
徐初音回到寝室后,惊讶地发现那个多嘴的宫女已经不见了。虽然管事的宫女说她是被“调走”了,但徐初音本能地觉得她应该没那么好运。
那个多嘴的宫女消失之后,宫女们待她更加小心翼翼了。赫提斯也一直没来找她。徐初音心里没着没落,便经常登上宫殿的屋顶看夜景。
王宫里的大小宫殿都是灯火通明,但都敌不过夜的黑。因此即便在什么地方有很小的灯火,也不会被其他灯光淹没。
有一天徐初音忽然发现了一圈很可疑的灯火,就像针尖戳出的一圈圆孔一样嵌在西娜公主的寝宫的黑暗中。
秘密仪式(1)
历来圆形的灯火都会让人想到仪式和法式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西娜公主曾经卷入过“巫蛊事件”,徐初音本能地觉得西娜公主的寝宫里正在进行魔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