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莲只觉脸上凉嗖嗖的,一摸,竟然是泪,她想将它们擦去,却瞄到了南宫无伤一脸惨白。

“娘,他是谁?”用颤抖的声音,无法相信的眼神,南宫无伤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我,我?”南宫情的脑中凌乱的闪过很事画面,却又无法把它们抓住,然而她还没有理出个究竟,大脑却已替她作了回答,南宫情冲口而出:“他是我的丈夫,你的父亲。”

此话一出震住了所有的人,连带的也包括南宫情自己。

“不,不可能。”南宫无伤没有大声叫喊,只是看着南宫情:“娘,这怎么可能,他应该是祖婆婆口中的那个江湖魔头,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不是他不信娘,而是整个事情太夷所匪思了,如果说他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祖婆婆要把他关在禁地,还对自己说是什么江湖魔头?

“我,我不清楚。”南宫情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只是头为什么会这么的疼?她捂住头。

“情儿,你怎么了?”阴阳连忙抱紧她的身子。

就在这里,一声大喝使得风莲惊喜的回头,南宫情也下意识的抬头,却在看到那突如其来的人时回忆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头,她吐口而出:“兀儿。”

“莲儿?”一份思念杂着高兴的声音

风莲回头,当看到来人时,惊讶,不信涌上心头,她不信他会来找她,但他却真实的存在眼前,毫不迟疑,她抬脚便跑向了她日夜梦想着的怀抱。

“兀?”风莲抱着他又是叫又是跳,“你来找我了?真的来找我了?呜~~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想把我丢了呢?”

“怎么会?”阴兀的脸上已没有了桀骜,也没有冰冷,有的只是柔情,在路上他就想好了,他要把他的思念,他的爱意,他对她的情统统说给她听,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也不会再让她跟着他受苦,他要把以前的阴影全部忘掉,重新生活,有她,有孩子。

然而,所有的话语在抬头看到那美丽如神女的妇人时,都吞到了肚里,他抱着风莲的手开始僵硬,也就在一瞬间,仿佛他的身体被结冻了,与南宫情脸上的温情不同,阴兀的脸上此时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层。

“兀,怎么了?”风莲抬头看着阴兀,却在见到他的脸时心里‘咯瞪’了一下,那是她从未见到的表情,死寂般的冷漠与抗拒,他在抗拒什么?从他的眼神视线中,她找到了答案。

南宫无伤苦涩的看着风莲,在他那样对待她之后,她竟然还是如此执着于他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爱的不是自己?然而没让自己多想,他便用内力拾起地上的剑便刺向了阴兀,因为阴兀抽出了腰中的软剑竟然杀向自己的母亲。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南宫无伤便与阴兀对了二十来招,招招凶险,招招致命,然而,南宫无伤毕竟与阴兀相差了十年,内力远远的及不上他,三十招后,便分了胜负,当阴兀的剑直刺向南宫情的胸口时,没想到风莲却在这时挡在了南宫情的身边。

“莲儿,让开。”

“不,我不能让,他们是你的父母呀,你怎么能杀她?”

“他们不是,我父亲在二十年前便已死了,他们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不,你看仔细了,他们真的是你的父母,兀,别杀他们,好吗?”

阴兀对上风莲的眼神,心中一痛,握着剑的手有些软了下来,但一想到自己这二十年受的苦,他睁大了双眼,“不,我一定要杀他们。”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南宫无伤在一旁大声的喊着,或许在他一看到阴兀的脸时便明白了一切,但他还是想从他们其中一人中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兀儿,我是你的母亲呀,兀儿。”南宫情见到二十年不见的儿子,掩不住心中的激动,在她看到阴兀的一瞬间,她便断断续续的忆起了一些,只是为什么兀儿会持剑要杀了自己?

“无伤,快来见过你的哥哥,他是你二十年见曾谋面的哥哥呀。”欧阳情看着南宫无伤,兴奋的说道。

“我没有弟弟,我也没有父母。”阴兀冷冷的看着阴阳与南宫情,他重新拾起了剑,指向南宫情。

“兀儿,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阴阳可敢置信的看着儿子阴兀,脸上的欣喜之情已被讶异所取代。

“狠心?”阴兀冷笑一声,“我的狠心怎么比得上你?”

阴阳显然是忆起了什么,闭上了双眼,拥着南宫情的双手竟然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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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三章(下)]

“什么哥哥的?娘,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吗?”南宫无伤看着母亲,又看着阴兀,这个可能是亲哥哥的人,再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父亲,似乎他们都知道始未,只有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甚至连莲儿都是一副一知知解的表情,如果说他们是自己至亲的人,为何自己却一点都不晓得。

“伤儿,我?”南宫情看着南宫无伤,又看着满脸愧疚的丈夫以及阴狠之色易于表的阴兀,困域的摇摇头.“伤儿,他们真的是你的哥哥与父亲,二十年前,我?”南宫无情陷入了回忆,但却是断断续续的,“我中毒了,之后娘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现在。”

突然,南宫情抓着阴阳的手,“阳,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直觉告诉南宫情,在这二十年中,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在她仅存的记忆中,她是住在一间石室内的,只因她中了巨毒,每隔一天她便会发疯一次,因此住在石室里才是最安全的,她的记忆存留在她毒发之前,毒发之后,她就像睡了个觉,当她醒来时,呈现在她面前的便是现在这一切。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二人都已死了,不是吗?又怎么可能活过来?”阴兀的声音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传出来般,凄惨中带着些血腥,迷离中又透着杀意。

风莲心中一惊,虽然她心中透着些疑问,但阴兀此时给她的感觉令她的心慌恐了起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那间石室中,当阴兀看到那二具尸骨时脸上所表露出的孤单自责以及深深的恐惧,但没有这次来得如此令她害怕,因为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绝望以及一份同归于尽的疯狂,那是她认识阴兀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兀儿,我和你娘都没有死,我们都活着。”阴阳几乎是肯求的语气,他语气中的忏悔令南宫情有些不解,她看着儿子与丈夫,她无法看透阴兀眼中所代表的含义,她只觉得此时的阴兀就像是一个疯子,不是她的儿子。

“不许用剑指着我娘。”南宫无伤拾起剑挑开阴兀手中的剑,站在南宫情的面前,毫不迟疑的,他相信了母亲的话,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与阴兀是兄弟的关系,虽然他心中还是有著多的疑问,但不管如何,阴兀都不能用剑指着她,南宫无伤苦笑,自嘲的想:想不到自己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强,如果是他人的话,面对着这一群人,恐怕早就疯了吧。

“滚开。”阴兀疯狂的眼神中没有焦点。

“兀,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风莲轻轻的走近阴兀,抱住他,她很早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在石室时,她听到他亲口说杀了亲生父母时的意外,到现在当他知道他父母没死时想杀他们的决心,这是为什么?

“哼,莲儿,他本就是个无心的的人,杀人只为高兴,他才不管所杀之人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你又何必去问他。”从扬风得来的情报中,阴兀是个残忍至极,极喜杀戮之人,他杀人只为自己高兴,传说中,在他十岁那年,他杀了自己的亲身父母,虽然,父母亲还是活生生站在这里,但试想,一个十岁时已懂得杀人的男孩,长大后的恐怖可想而知,他不明白,为何风莲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兀,告诉我,好吗?”风莲几乎是肯求的语气,她没有理睬南宫无伤所说的话,只是专注着看着眼前这个深爱了几乎是一辈的男人。

阴兀缓缓的低头,当他迷乱的双眼对着风莲如秋水般的温柔时,先时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吻上了她的红唇,没有激情,只是轻轻的触摸着。

没有任何原因,风莲留下了眼泪,她懂他,明白他,阴兀会有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他伤得很重,很深,那不是时间能愈合的伤口,风莲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阴兀,只有在他受到伤害时,才会找她寻找慰藉,于是,她举起了左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无色无香无味无气,那是专让人沉睡的粉未,只有先让他沉睡,等他醒过再对待这些吧。

而此时,南宫无伤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或许在此刻,他明白了风莲爱那个男人的程度,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缝隙让他进入。

“风姑娘,你,你要带兀儿走了吗?”南宫情有些无措的看着风莲,她知道兀儿对他们似乎有着无比的敌意,尽管她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但她不想让久违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又消失了。

本想回堡的风莲在接触到南宫情忧郁的双眼时,有些不忍,心中也想:事情总要有个解决之道,他们毕竟是兀的亲生父母,如果迷糊的下去,兀一辈子都会担着这样的痛苦而活,因此风莲摇摇头:“我想让兀先休息会,其余的事等他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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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儿高照的夜晚,不知道是月亮的无私还是多情,它所散的银光总是很想人让人沉醉其中,仿佛能被深深的吸进去般,既让人惧怕,又让人向往。

幽幽的叹了口气,风莲仰视着头顶那轮弯月,又看着床上躺上的人儿,他不就向那高挂的月儿吗?沉睡的他脸上的原本僵硬的曲线放柔了,看上去多了几丝人味,其实她懂他,懂他对人世的厌恶,懂他对人性的惧怕,她懂他的任何事,唯独感情,她不懂他。

江湖儿女与官场相子,千金小姐们不同,江湖儿女大多独立,对于一夫多妻虽说不是反对,但也不是很赞成,而她属于后者,他来找她了,她的激动与开心是这二十年来的总和,甚至还多,但一想到江灵,风莲的心中便冒出着那无底的悲哀,如果说他爱着江灵,那为何又来招惹她呢?如果说他爱的是自己,那江灵怎么办?

或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想到这儿,风莲苦笑,他对感情的模棱两可,让自己受了很多的苦,他不懂情,如果懂情,在今天得知父母亲还活着的情况下,怎会举剑要杀了他们?换作是自己,恐怕是对老天感激涕零,磕头谢恩了,抬头,风莲望进了一双忧伤的眸子里。

“南宫无伤?”风莲一怔,她明明把门关紧了,他怎么会进来。

月光下,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柔弱,仿佛是月光仙子般,又如飘飘欲走的仙女,南宫无伤在心里暗泣,她的美丽不属于他,但他不甘心呀,他的恋情还未开始便妖折在空中,于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再探一次她的感情归属,在风莲的惊呼声中,在那个昏睡的阴兀面前,南宫无伤搂紧了风莲,欺上了那渴望已久的红唇。

唇上的生痛告诉自己该适而可止,但那血腥味,加上心中澎湃难以遏制的感情,在月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股鬼蜮的气息,使得南宫无伤硬是敲开了那坚固的防守,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个分不清是侵略还是爱恋的吻,南宫无伤想怔服,风莲极力的反抗,最终归于平静。

南宫无伤停了下来,只因风莲在他怀中的冰冷。

风莲悄悄的打量了床上的阴兀,见他还是睡着,心中稍微的喘了口气,她不希望这一幕被他看到。

南宫无伤苦笑,在这个时候,她顾到的还是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吗?

“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风莲冷冷的看着他,对于他刚才近似采花贼的形为她可以不追究,“离开这里,你打扰到别人休息了。”

“告诉我,在他那么残忍的对你之后,你为什么还如此执着于他?”南宫无伤紧拽着她的双肩,为了她口中所说的他,他可以压低声音,但今夜,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风莲冷然的别过头。

“不明白?五年前,他赶你出堡,五年后又让人把你抓了回来为他的夫人治病,他抢走你的儿子,只为他的妻子,当你被打下崖后,他根本就没派人来找过你,他根本就不爱你,这些,你不明白吗?”南宫无伤的每一字一句都仿如一把菜刀深深的打了肉板上,砰砰做响。

“你调查我?”风莲咬牙切齿,她最想不回忆的就是这个,最不想提起的也是这个,但这个禁忌却赤裸裸的被南宫无伤说了出来。

“哈。”南宫无伤脸上露出好笑的凄凉表情,“你既如此坚定的要跟着他,还怕别人说起这些吗?”

“你?”如果自己有功夫的话,风莲会毫不迟疑的把拳头打到他的脸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他那样对待你之后,你却还是如此痴心的对他?他就那么好吗?”他不甘心,不甘心呀。

“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他冷酷,他无情,他没心没肺。”风莲颤抖的道:“但我爱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在我每缝被恶梦纠缠里,是他在安慰我,我们相依相偎,在这世上过日子,是他陪我度过了这人生,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没有他,我不知道活在这世上的意义,这就是我的答案,不管他如何待我,我对他始终如一。”

“哪怕他已有妻子吗?”南宫无伤紧握拳头。

“妻子?”风莲冷哼:“那只是一个名份,如果我想要,我随时可以无声无息的除了那个被叫做妻子的人。”只不过,有些下不了手而已,最后一句,风莲只是在心里悄悄的说。

“是吗?”心冷,这是南宫无伤唯一的感觉:“你这样没有自尊的苦苦追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知不知道在世人眼中,你这样的爱是被人怎么说的吗?”

南宫无伤看着风莲逐渐苍白的脸,心中有些微的不忍,但他还是说了出来:“那是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女,连妓女都不如。”

咬的下唇出了血,但风莲毫无所觉,只是扶着窗台的那只紧崩的手暴露了她心中此时的脆弱

,她缓缓的抬头,直视着南宫无伤幽深而又显得悲哀的双眼,坚定并绝然的说道:“谁敢阻止我爱他,我便遇鬼杀鬼,遇佛弑佛。”

南宫无伤悚然了,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是悲?是喜?他转头看向床上依旧睡得熟然的阴兀,苦笑连翻,或许,这样的爱只有他能承受吧,颓废的,失败的,南宫无伤的脚步仿佛是迈在沙漠的沙子里。

当他跨出门槛时,南宫无伤转头,“风姑娘,江灵已死了,你可以安然的做你的堡主夫人了。”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南宫无伤淡漠的走了出去,剩下风莲苍然的立在月光下。

“江灵死了?怎么死的?”风莲喃喃自语,转头看着床上的阴兀,当看到床人的人满脸汗珠,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察觉不对,自己对他下的‘迷醉散’只有半个时辰的量,为何他足足睡了六个时辰还未醒来?这一想,风莲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想到他先前疯乱的举动,不安在她的心里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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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四章(下)]

黑暗,只要看一眼便即会陷进去的黑,在这无声无音的黑暗里,阴兀修长的身子显得微小与孤单,在如此空旷的空间,阴兀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自己与这里很适合,但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太真实的东西往往是梦里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梦这些?他可以梦到很多东西,但为何梦里偏偏是黑?

他可以梦到莲儿呀,那个风一样让他难以捕捉的女子?她变了很多,变得不再是他认识的她,但,他却越来越喜欢她了,江灵的死让他更确定他爱她的事实。

如果说以前有半点犹豫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爱,等到他失去了灵儿,他才知道他失去不了任何在他周围的人,他才认识到身边的人是何等的重要,他要去好好珍惜,想到这儿,他不禁开心的想大笑,一想到莲儿,他突然非常想见到她,很想很想。

于是,他开始寻找出口。

亮光?阴兀看着前面一处越来越亮的光芒,不禁有些奇怪,也只是一瞬间,那亮光就覆盖了整片黑暗。

阴兀的脸也在此时变得一片惨白,不,他不要看到这个,他不要,这是一间石室,就在他的面前,一个小男孩子举起了手中的小刀,刺向了手拿尖钗的妇人,鲜血在男孩的手上漫开。

“不。”阴兀大叫,那是沉睡在他记忆中最大的恐惧,他不想触及,也不想看到,他要走出这个梦,走出这里,但他的双脚却有自主似的,竟然向着那妇人迈进了一步。

也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一个男人举起男孩的手朝自己的额头一击,小男孩的手上已干的血渍又充满了鲜血。

“住手,住手。”阴兀无力的喊着,因为他知道那小男孩身上凝聚了那男人一身的内功,但他也知道他怎么喊也没用,挽不回局面。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狠心,为什么选择我,我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们,为什么?”阴兀伤痛的朝空中大喊,但没人回应他,甚至连回音都没,在这么大空旷的空间里,只是他孤单一人。

只见那小男孩木楞的将男人与女人的尸体整齐的放在床上,他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当他即将走出石室门时,转头,望着床上的一男一女,双眼中突然涌现出无限的恨意,紧接着,他便昏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阴兀会觉得天地要合在一起时,那石室的门突然打开,进来四个小孩,那四小孩一见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纷纷大叫:“少主,少主。”

“鼓电,金雷背起少主。”稍长的男孩果断的下令。

“齐风,快看,堡主与夫人。”四人中唯一的女孩指着床上的二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齐风皱了皱小眉,道:“你们先扶少主出去,弹雨,你跟我来。”

“好。”

阴兀笑了,疯狂的大笑,好久好久,他才喃喃自语:“这世上会有这样的父母吗?竟然迫使自己的亲身儿子杀了他们?哈哈~~~这是为什么?”是的,为什么?这是二十年来一直困着他的疑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全部的内力传给自己后用计让自己杀了他。

他快速的跑起来,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忘了这一切,他曾说过,要与莲儿一起重新过日子,以前的事就随风去吧,他相信只要有莲儿在,他会忘记这一切重新生活,因此他闭上双眼开始跑,疯狂的跑,他必须跑出这里。

“兀儿,我和你娘都没有死,我们都活着。”

“兀儿,我是你的母亲呀,兀儿。”

“无伤,快来见过你的哥哥,他是你二十年见曾谋面的哥哥呀。”

这声音,阴兀停下了步伐,艰涩的转头看着声音来处,一个披着银发枯瘦如柴的男人,一个美艳的少妇,一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男子,他们都专注看着自己,眼里写着重逢后的兴奋。

他虽瘦,虽憔悴,但他知道他是父亲——阴阳。

她的美丽依旧,慈爱依旧,他的母亲——柳幽情。

“爹,娘,你们没死?真的没死?”阴兀突然开心起来,思绪开始混乱,他突然转身看着身后,刚才他看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但现在,他们明明完好如初的站在这里,张开怀抱等着自己,那个肯定是梦,肯定是梦。

“他不是我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阴兀的想法,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一双带有敌意的眼,心开始往下沉,他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这人,这说是他弟弟的男人却活生生的证明了他与他们相隔二十年的事实。

“啊——”阴兀抱住头,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仿如一把利刺,刺着他全身,被淹没的恨意如潮水般涛涛而来。

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阴兀抱住头,他们竟然能用那满脸的慈爱,满脸的笑容来拥抱自己,难道他们忘了他杀了他们的事实吗?不,应该说,难道他们忘了逼使自己的儿子去自己父母亲的事实吗?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待他呀?那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又算什么呢?自己的内疚,自责,深深的无力感在他们的笑容里是如此的讽刺,阴兀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宁可不出去,他不想出去面对这一切,他好累,让他在这里吧,他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

不,阴兀突然抬头,他一定要出去,莲儿还在外面等着他,对,他一定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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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别怕。”风莲哭着抱住了依旧陷入昏睡中的阴兀,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许她该找他们好好谈谈了,从他断断续续的喊叫中,风莲的心不禁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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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情难掩心中的激动,低头看着床上的阴阳,紧握着他的手,二人的视线紧紧缠绕着,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对不起,阳,让你受苦了。”南宫情难过的道。

“这苦算什么,能让我再见到你已是老天的恩赐了。”阴阳虚弱的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当上了这魔域宫的宫主?”

南宫情苦笑道:“当年南宫秀骗我说你走了,丢下了我,我听后很痛苦,正想一死了之时,不料竟已怀了无伤,无奈之下只好接受她的提议,当上魔域宫的魔主,后来,我要去找兀儿,哪知,在此时南宫秀却强逼我吃了‘忘情丹’,我记得她最后对我说的话是,用二具尸首替代了我与你,放在那石室里,她要我一辈子都无法与亲人相聚,呵~~要不是你与兀儿的出现,恐怕我会一辈子都无法记起。”

“情儿。”阴阳深深的叹息,他此时已不恨南宫秀,还该感谢她才是,毕竟是她救活了自己与情儿,虽然她害他们二十年不见,害他生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世界里,但现在,他与情儿又聚在了一起,他已不怨了。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风莲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一见到她,床上的阴阳勉强的支起身子,他苦笑了几声,该来的总要来的。

“风姑娘。”南宫情对着她笑笑,“兀儿还好吗?”

风莲看了她一眼,此时的南宫情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的冷傲,全身上来都散发着温柔,跟自己先前见到的她简直叛若二人。

“我来就是想知道你们以前到底对兀做过什么?”风莲冷冷的看着这对刚刚重逢的夫妇,他们的儿子沉在昏睡里,他们却在这儿你情我侬的,风莲心里说不上的古怪,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彼此而已。

“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能对他做什么?”南宫情一脸的奇怪。

风莲将目光转向阴阳,从阴兀到魔域宫里开始,南宫情一脸的疑惑她看在眼里,知道南宫情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么只有阴阳。

“是我对不起兀儿。”阴阳闭上眼。

“阳?”

阴阳对着妻子摇摇头:“情儿,让我说,这事恍在我心头也二十年了,打从知道自己还活着开始,对兀儿,我每时每刻不在内疚中度过。”

“二十年前,我从外面赶回来时,你整个人都没了气息,胸口还插着把刀。”阴阳抚摸着妻子乌黑的发丝,二十年了,她还是当初那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兀儿的身上都是血,”闭上双眼,阴阳再度睁开时,深深吸了口气,“还记得当你毒发时会发疯的事吗?”

南宫情点点头。

“我没有在你毒发前赶回来,当时正好兀儿在旁边侍候你,当你毒发时,用头上的金钗伤了兀儿,兀儿为了自保,不小心将刀插进了你的胸口。”阴阳看着妻子,她已是满脸的泪痕了。风莲捂住嘴,兀,他肯定很自责吧,然而接下来阴阳的话,更是令风莲只觉头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