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那没准是看乔航的面子,论远近,乔航是高旻的贴身助理,不比我亲近?”

路璐金摇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高总对你不一般,他这个人吧有点外热内冷,乍看对谁都挺和气,实际上距离远着呢,但他对你是真热情,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好吧,我就实力反驳一下你的直觉”,舒楝无奈,“你说的那个对我不一般的人特真诚地表示要跟我交朋友,你帮我参谋参谋,这个人什么意思?”

“朋友!?”,路璐金无语,“通常是女人打发男人的招数或者吊男人胃口的手段——你没戏,但并不妨碍我拿你当备胎的意思;如果一个男人说做朋友吧,那八成…”

“不是八成,是十成十没戏,意思是你别动歪脑筋,咱俩没戏!要一女的追一男的,又欠缺信心,说做个朋友吧,那有可能是迂回战术,企图和喜欢的男人混熟了再进一步,男人不一样,即使腼腆慢热到一定境界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姑娘照样会奋起直追,再不济也能找机会暗戳戳表明心迹,这是雄性本能决定的!”,舒楝摊手。

路璐金悻悻然地将烟头丢进烟灰缸,“我的直觉很少出错,可惜了,高总这么一孤品男人落谁手里都是拯救地球的节奏!”

“他有那么好吗?”,舒楝觉得路璐金夸张。

“我可是阅尽男色的时尚杂志主编,就拿高总的外形来说吧,和男模比毫不逊色,关键他有钱呀”

舒楝嘲弄地弯了弯嘴角,“结果还不是向脸看向钱看!再者他外形好吗?也就皮肤白一点个子高一点,现如今但凡衬点钱的男人只要长得平头整脸都被夸上天了,首富儿子成为国民老公也就不难理解了!”

路璐金惊呆了简直,“你什么审美?高总的五官多精致,气质多迷人,更别提品味修养了!”

修养?舒楝腹诽,撞车那会儿,高旻同志的修养估计忘家里了,说话特别有攻击性,时至今日她还记得高旻嘲讽她用脚丫子转方向盘,杀伤力那叫一个巨大,搞得围观群众真的以为她酒驾乱开车,想想就窝火!

“既然他那么好,你当初怎么不追他?”,关于这点舒楝也很好奇,在商业领袖颁奖晚宴上介绍高旻给路璐金认识时,明明她眼神一亮很感兴趣的模样,谁知她转头看上了乔航。

路璐金又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嫣红的嘴唇轻启,徐徐吐出白色烟雾,“男女之间来不来电,往往一眼定生死,当时你给我们做介绍,高总握了握我的指尖,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就转开了目光,而他全程只跟你聊天,对搭讪的女人毫不关心。至于乔航,我们握手时,他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我的手心,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两只耳朵都红了,况且他的长相是我的菜,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反正我觉得乔航比高旻帅,双眼皮大眼睛英气极了!再瞧高旻,单眼皮吊梢眼,看着就阴险狡诈,你得时刻提防着被他算计,累也累死了!”,这是舒楝的切身体会,虽说爱比邻项目被抄底不关他的事,但拿劳斯莱斯的理赔要挟她替时代精神打工的事总归实打实,到后来她也闹不清是因为担心爱比邻的未来答应了,还是在昂贵的维修费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选择了妥协。

路璐金不知舒楝心中的复杂感受,只觉得她审美观严重畸形,“人家高总那是丹凤眼,目如凤凰,懂吗?还有,别打乔航主意,他是我的人!”

舒楝一脸嫌弃,“开玩笑,君子不夺人所好!”

路璐金“啧”了一声,笑骂:“死脑筋,高总说要和你做朋友,你就老实地当个朋友?”

话题又转回来了,舒楝翻白眼,不得不重新解释,“以我的立场来看,和存在ss关系的人做朋友有点困难,高旻提议做朋友时我真挺为难的,交异性朋友距离不太好拿捏。我和你有业务上的往来,私下也能约饭喝酒聊天,同为女人,距离远近都好说,但和男人做朋友,距离远近怎么丈量,有没有安全地带避雷?显然没有!再者,朋友就是朋友,我不会做角色设定之外的事!”

“你想太多,在我眼里朋友不分男女!”

“好吧,现在换成乔航和我吃饭,你会认为是象征友谊的早餐吗?”

几乎不用想,路璐金拍桌子,“他敢!?”

“嘿,路主编,冷静!别太有代入感”

“你俩不许私下往来,除非知会我,那喝酒吃饭随便!”

舒楝往椅背一靠,闲闲地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高旻那边的活儿我差不多快辞了,想来也没什么机会跟乔特助把酒言欢了”

路璐金正色起来,“你跳槽了?”

“不算,我是彻底成为自由工作者了!”

“那太好了打算增刊,商业金融地产这三块我就交给你,没问题吧?”

“周末画报停刊,据传外滩画报也将停刊,包括很多老品牌纸媒都关张了,你居然还要增刊?”

谈起逐渐消失的纸媒,路璐金感慨良多,“虽然伤感,但市场还在背后的投资集团也报以乐观期待,目前我们正在大力开发全媒体渠道,当然要趁着危机逆流而上”

能让投资集团不撤资,说明迄今为止是盈利的,因此有底气增刊。

舒楝点点头,“你的想法对头,死守着一亩三分地不作为的纸媒基本上一个接一个倒闭,我以后也不坐班了,自然有什么活接什么活”

“行,这个事咱们抽空详谈,我的司机快过来了,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路璐金说着站起身穿回皮裘。

“不用了”,舒楝坐着不动,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一个朋友约了我逛街,我等会儿她,你忙去吧”

“好吧,我们回见”,向前走了几步,路璐金回头,“乔航无意中提起,他跟在高总身边这些年从来没见过高总和人胡搞或者有密切往来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像他这种严格自我管理的男人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孤品,你懂我的意思吧?好好把握!”

舒楝哭笑不得,大姐,那是因为你在声色犬马的圈子混太久了才会有错觉吧,照这么说,她舒楝也是大写的孤品呀,在感情上,既不撩男,也不撩女,清静无为了三十年,事实上像她这种人还不少,然而因为不出众就被无情忽视了,说到底还不是看人下菜碟?

来了条手机短信,王如燕说她在附近的商场等她,舒楝披上外套背起包走出酒店大门,冷空气袭来,拢紧衣领,迎着泠冽的寒风朝对面不远处的购物中心走去。

王如燕站在二楼的扶梯处,一眼看到武装严密的舒楝,向她招招手。

舒楝乘扶梯上楼,上下打量王如燕,“气色不错嘛!”,仔细看,貌似比原来胖了点,“瞧你容光焕发的样子,阿姨应该没事了吧?”

“我妈回家休养了,那段时间多谢你,帮了我们大忙,我爸一直叫我喊你去家里吃饭,说给你做一桌宴席!”

“伯父太客气了,咱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也常叫我去吃饭”

“说起来好怀念啊,咱们几个在老闫手下干活,钱给的少还老加班,加班费只够吃麦当劳,但很开心”

“开心也是穷开心,哪次咱们聚餐的开场白不是以控诉老闫开始的?还有,突然喊我出来逛街,有什么想买的?”

“最近家里事多,孟源的婚礼我没去,胡琳怀孕我也没问候,感到很抱歉,想买礼物修补下感情”

“说实话,是你自己想逛街了吧?”,舒楝揭露事实。

“还是你了解我”,王如燕噗哈哈地笑起来,眼角眉梢带着喜意。

舒楝越看越奇,忍不住问她,“有喜事吗你最近?”

“的确碰上了好事”,王如燕卖关子,“新的一年也许好事变喜事”

“不会吧,你是指…”,舒楝大吃一惊,这才多久没见,风云突变地也太快了。

王如燕用左手拨了拨头发,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钻石戒指,“日子还没定,估计不会超过3月份吧”

舒楝想问她确定吗,不会又被人忽悠了吧,可瞥到戒托上疑似3克拉闪闪发亮的钻石,又把话憋了回去,如果男人送女人钻戒不就代表了求婚吗,应该不会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

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明白舒楝欲言又止的意思,王如燕赶紧打消她的疑虑,“这次的人我爸妈都很满意,当然我也挺喜欢的,想想都三十多了,很难再碰上合意的男人,所以觉得结婚的时机到了!”

别人兴头上刨根问底有点讨厌,舒楝适时地打住身为新闻工作者的职业习惯,尽量欢欣鼓舞地祝福她,“遇到好人很幸运,恭喜你呀!”

“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不过你做过很多次了,我都不好意思拜托你”

“有什么呀,你结婚,让我做司仪都没问题!”

得到舒楝的保证,王如燕心满意足地开始扫店购物,孟源的礼物很快搞定了,为胡琳选礼物时多花了点工夫,一头扎进卖婴儿用品的店里,陷入可爱的迷你王国中无法自拔。

从购物中心走出来时,王如燕不仅给胡琳未来的小公主买了漂亮衣服自己也买了一大包婴儿枕婴儿抱被。

“现在准备是不是早了点,结婚后至少享受一两年的二人世界再考虑生孩子,现在的人不都这样吗?”,舒楝疑心病犯了,觉得说不过去,哪有人还没结婚就开买孕婴用品的,也太心急了吧。

“结婚的话想立刻要孩子,再拖就危险了”

舒楝知趣地闭上嘴巴,暗叹流光容易把人抛,以往谁要劝王如燕结婚生孩子她就光火,指责劝她的人思想直男癌,把女人当生育工具,结果把保媒的人得罪了个彻底。

王如燕没留意到舒楝的异样兀自说:“我换车了,是他送的,颜色特别扎眼,芭比粉,我都说不喜欢了,可他觉得没有女孩子不爱粉色,只好随他了!”

舒楝捧场,“是吗?那要去看看了”,跟着王如燕去了她停车的地方,一眼就看见粉红色的甲壳虫,“诶,你男朋友也太少女心了吧”

“是啊,心比我还软,看个电影根本没虐点,眼泪哗哗的,他啊——”

舒楝没听见王如燕的后半句话,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目标明确地冲向甲壳虫,抡起高尔夫球杆猛砸车窗,车窗玻璃应声而碎。

眼瞅着车前盖砸出几个坑,舒楝一个箭步窜过去,扯住口罩男的胳膊大声喝止,“干什么呢,快停下!”

口罩男斜眼瞪舒楝,“看见我手上的球杆没,铁的!识相的话躲远点!”

王如燕正要上前帮舒楝,被人拦住了去路。

“想不到你这种烂女人还有朋友为你出头”

“秦桑桑,是你找人来砸车的?”

“那是你的车吗,真不要脸,你就是个婊*子,婊*子!”,秦桑桑叫骂着扑过来,扬手扇了王如燕一巴掌,王如燕趔趄地倒退了一步,声音太响亮,舒楝分神的当儿被口罩男推搡开。

秦桑桑扇耳光犹不解恨,揪着王如燕的头发又踢又打,王如燕也不还手,蜷缩着身体护住腹部。

舒楝意识到什么,也不管砸不砸车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救王如燕。

好不容易把两人撕扯开,迎头被秦桑桑啐了一口唾沫,舒楝火冒三丈,“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呀,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好好说?”,秦桑桑冷笑,“好,我就给你说说这个贱女人做过的下作事,她抢了我闺蜜的未婚夫林天磊不算,还勾引我的男朋友,看到了吗,砸的那部车就是我男朋友送的,所以我爱砸就砸谁也管不着,她就一个小三知道吗,人人喊打,你不想跟着丢脸跌份儿就给我躲边儿上去!”

秦桑桑说完又去薅王如燕的头发,舒楝抓住她的手腕,“别乱来,打人能解决问题吗,小心我告你故意伤害罪!”

“打人能不能解决问题另说,至少能解气——好狗不当道,你给我滚开,王如燕别指望我今天放过你!”,秦桑桑挣扎了半天突破不了舒楝的防守,终于不耐烦地对砸车的口罩男大喊,“岑大伟你瞎了吗,快帮我把这个疯女人拉开!”

“不是你叫我先把车砸了吗”,口罩男扛着高尔夫球杆抬脚走过来。

舒楝趁空朝王如燕使眼色让她赶紧跑,王如燕本来也想撤的,但一听到岑大伟的名字站住脚,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失声喊道,“大伟,你为什么这么做?”

岑大伟嘿嘿笑着摘下口罩,“如燕,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街坊,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成这样我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可你抢谁的男人不行你抢桑桑的,桑桑比我亲妹子还亲,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还有你那车是桑桑男人买的,桑桑说砸那我必须给它砸个稀巴烂!”

王如燕辩解,“我没有抢她男人,是她先分手的!”

“你说什么?贱人,你撒谎,是你勾引曾雨,撺掇他甩了我!”

“秦桑桑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收拾小三怎么不叫上我!”

“不是发消息给你了吗”,秦桑桑面无表情地说。

看着缓步走来的长发女人王如燕白了脸,舒楝也暗暗叫苦,这种大敌当前的感觉真不妙!

第73章 一地鸡毛

王如燕机智地透露自己怀孕了,得到小片警的优待,坐在椅子上第一个做笔录,其余人等因为大呼小叫被罚顺墙根蹲着。

口罩男岑大伟第一个表示不服,呜哩哇啦地跟警察同志理论遭到无视,又呼天抢地地称自己的胳膊被舒楝扯脱臼了,有经验的老警察摸了摸他的肩关节丢下一句“瞎咋呼什么,老实呆着”,甩手走了。

舒楝忍笑对他说:“诶,胡闹也要看场合,这个时候安静如鸡比较好!”

岑大伟呲牙咧嘴地横了舒楝一眼,“你个死丫头下手还挺狠,下次可别叫我碰见,不把你收拾个服帖我不姓岑!”

“哎哟喂,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呗,瞧你的身手,谁揍谁还不一定呢!”,舒楝完全没把岑大伟的威胁放在眼里,虚张声势的家伙有什么好怕的。

秦桑桑在一旁猛翻白眼,“要不是你搅合,我们早就教训王如燕那个贱人了,都说人以群分,跟她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在拍电视剧吗,别动不动就婊啊贱啊的喊,多没气质呀,如燕做笔录都说了,你男朋友和你分手在先追她在后,这中间隔了一个多月,根本不存在三了你的可能!拜你所赐,如燕妈妈进了医院,我可是亲历者,她急都急死了,哪来的闲心去挖你的墙角,至于你的前男友怎么成了如燕的现男友,你去问他好了,砸车打人就不对了!”

舒楝的口才是经过认证的,堵得秦桑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闺蜜上线替她继续撕,“你说你插什么手,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对王如燕这种惯三就应该让她身败名裂,不然狗改不了吃*屎,抢男人抢上瘾了就!”

“你不能无理取闹呀”,秦桑桑和王如燕之间的恩怨舒楝无法断言谁对谁错,但秦桑桑闺蜜的男朋友林天磊一脚踏两船这事她可一清二楚,少不得说上两句,“现如今道德滑坡得厉害,男女关系也变得比较复杂,什么你三了我,我绿了你,男人劈腿,固然应该谴责第三者,但男人的问题更大,就拿你未婚夫说吧,明明有女朋友还装单身汉参加三分钟相亲大会,这真能怪到我朋友头上吗?你也别生气,叫我说是好事,趁早踹了渣男,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

秦桑桑冷笑,“你少对别人的事指手划脚,听着就像没爱谈的老处女言论,相爱多年的男人是那么容易放手的吗?王如燕做了什么她自己清楚,说她婊一点也不冤枉!要不是你横插一杠,我们早收拾她够够的了,还能跟派出所蹲墙根?总之都怪你!”

你咋不怪自己打人违反了治安条例被警察抓?舒楝转念一想她这个群架参与者还是闭嘴吧。

是啊,怎么进得派出所呢?过路的正义人士报了警,当时秦桑桑和她的闺蜜摁倒了王如燕,一个扒衣裳,一个录视频,舒楝被口罩男拦着无法脱身,一着急用学过的搏击对付口罩男,左贯拳右冲拳再来一记右踹腿,放倒了这位外强中干的汉子,为防生变,她用膝盖顶住口罩男的胸口,厉声警告秦桑桑,“你俩给我停手,不然,他这条胳膊就废了!”,说着重重地按住口罩男的肩膀,他惨叫一声,恰在此刻警察闻讯赶来,然后一个都不少得把他们抓入附近的派出所,鉴于舒楝打架的矫健身姿以及威胁人的流氓习气,警察对她声称的正当防卫存疑,说调查清楚前参与暴力活动的人一律蹲墙根。

舒楝存了个心眼,进派出所前偷偷给路璐金打了个电话,让她派杂志的法律顾问过来保自己,顺便解决麻烦,就怕有人借机碰瓷,防的就是个“万一”!

王如燕时不时地往门口瞄,大概也望眼欲穿地盼着什么人来,忽然她脸上春风十里,朝推门进来的人甜甜地笑了,舒楝旁边的秦桑桑猛地站起身,惊喜地问:“释文,你来接我了?”

经秦桑桑这么一声喊,舒楝记起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是谁,可不就是聚餐那回偶遇秦桑桑时陪在她身边的男友吗,秦桑桑和王如燕对吵他两边拉架来着,当时对他印象还不错。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叫释文的男人理也不理秦桑桑径直走向王如燕,一脸心疼地问:“你没事吧?”,王如燕笑了笑说:“宝宝也没事!”

只要眼没瞎,谁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温情脉脉的爱意,做笔录的小警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根据报案群众的讲述和询问你的笔录来看,这起斗殴与你和你朋友无关,其余三人涉嫌故意伤害罪兼破坏财物罪,视情节轻重作治安处罚及赔偿损失,当然,你们也可以私下协商!”

挽着王如燕的男人向她轻轻摇了摇头,王如燕沉默了半晌转头斜睨秦桑桑,轻蔑地挑挑嘴角,“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我都认识,说起来都是老街坊了,既然大家都认识,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像他们结伙殴打、伤害他人的恶劣行径,希望警察同志务必好好教育批评,以免他们一错再错!”

闻言,秦桑桑气得嘴唇直哆嗦,大吼,“王如燕,你个不要脸的,你从小就喜欢和我争,现在又抢我男人,童释文你放开这贱女人!”,她冲过去疯了一般去拽与王如燕十指相握的男人。

“你闹够了没有,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秦桑桑的前男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冷冷地说。

秦桑桑霎时泪如雨下,“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我整过容,肯定是王如燕告诉你的,自从吃饭那次碰见她我就知道没有好事,她打小就见不得我好,是她告诉你的对不对?”

童释文皱眉,“关如燕什么事,你整容瞒了我五年,我心里多少不舒服,这点我不否认,可这不是关键,知道因为你的莽撞我有累吗,我厌倦了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你和如燕别苗头,我劝过你没有?让你不要搞事,你偏偏不听,结果害长辈进了医院,病情危重,我叫你去探病去道歉,你理都不理”

秦桑桑止住啼哭,怔怔地问:“所以你替我去医院了?你们两个…”

“是的,向你提分手后,我去过医院探望伯母,之后发生的事顺其自然,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爱如燕,我会跟她结婚,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被你砸坏的车,我不会让你赔偿,但保留追究刑事责任的权利,但愿你以后三思而行!”

童释文话音刚落,秦桑桑嚎啕大哭,口罩男和闺蜜一左一右地安慰她。王如燕仰起胜利的笑脸,挽住童释文,“咱们走吧”,回头又招呼舒楝,“傻愣着干吗,一起走!”

看了场大戏的舒楝久久回不过神来,男人绝情起来真不是盖的,分分钟当你陌生人,对于秦桑桑,她不知该同情她还是恨她。

口罩男自打听说车不用赔,底气壮了,深感被女人揍丢脸,当着警察的面不过脑子地拦住舒楝,“诶,你打人了还没个说法,抬脚就想走啊?哪儿来的这么便宜的事,你看我的眼睛,再看我的胳膊,都青了,信不信我告你?”

舒楝挖挖耳朵,“最近耳背,你嗡嗡嗡的说什么了,我听不清!”

“装蒜是不是,我——”

“你什么?老实蹲着,待会儿审你”

“警察同志,一码归一码,我除了破坏私人财产,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动她,反倒是我给她打得鼻青脸肿,这事说不清,凭什么放她走,我不服!”

“想说理可以找她的律师谈”

“高旻!?”,舒楝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派出所内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不速之客身上,来人身着干练的毛呢大衣,裤线笔挺,皮鞋一尘不染,脸色苍白,神色冰冷,他摘下黑色羊皮手套,向警察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跟随在后的人听命递给口罩男一张烫金的名片。

口罩男抬头,不禁暗骂,操,以为带人来我怕你?小白脸!却又不得不承认“小白脸”凛冽的气场很唬人。

“你有任何诉求都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舒小姐的律师随时奉陪!”,高旻面无表情地说。

“有律师了不起啊,她打人是事实,等我验完伤咱们法庭上见,到时候她的律师就派上用场了”,输人不输阵,口罩男嘴硬。

所有人集体无视了口罩男的虚势,征得警察同意后,舒楝和王如燕他们离开派出所,在这个过程中,高旻沉着脸,一个眼神都欠奉。

王如燕把舒楝拉到一边,悄悄问:“来保你的这个人是谁呀?”

舒楝偷觑了一眼高旻和他随从的动静,扭脸小声说:“我的新老板,你瞧他的脸,黒的跟锅底似的!”

“可以理解,员工犯事犯到局子里,换哪个领导都不高兴啊,你自求多福吧!”

看王如燕笑眉笑眼,显然没把发生的事放在心上,舒楝望着远处正打电话叫修理厂拖车的童释文,忍了又忍还是问出口,“那个,秦桑桑…你们,你们两个…”

王如燕开心地笑了,“她害我妈进医院,你以为我会放过她吗?”

“所以你和童释文在一起是为了报复秦桑桑?”

“不全是,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我很难再碰到第二个了,老天给我的好机会,你不觉得我该牢牢把握住吗?”

王如燕唇边泛起狡黠的笑意,“嘘,不说了,他过来了,要不要我们捎你一程?”

“不用了,领导还在,我不得解释解释”

童释文揽住王如燕的肩膀,笑着对舒楝说:“我听如燕说了,你是她的好朋友,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我不敢想象如燕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找时间我做东招待你,你千万不要推辞”

“你们的邀请我能推吗,绝对欣然赴约!”,舒楝不知自己是不是双标,换个人如此行事,她很难保持微笑,尤其想到胡琳被第三者插足,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目送他们离开,回头吓了一跳,接受警察批评教育的三个人出来了,秦桑桑失魂落魄地望着前男友渐行渐远的车默默垂泪,她的好闺蜜白了舒楝一眼,“看到了吧,你的朋友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上高中时,她撬走了秦桑桑的初恋,现在又抢了她的男朋友”

所谓“初恋”应当打上引号,王如燕讲过这件往事,高二那年,班里有个男孩喜欢她,给她写纸条告白,她怕耽误学习就没答应,不过话也没说死,就说先做朋友,等考上大学再谈,谁知道秦桑桑一直暗恋这个男孩,青春期的孩子比较敏感,一点小事就记恨上了,反正据王如燕说,从那以后,秦桑桑对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虽然秦桑桑总是针对王如燕有点被害妄想,可闹到这一步,舒楝觉得她们之间的意气之争代价有点大。

口罩男见舒楝不还嘴又开始逞威风,“怎么不吱声了,怕了吧,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可是当地人,你欺负到我头上是活腻了?你等着,信不信我叫一帮兄弟教你重新做人?”

舒楝白眼翻上天了,夸张地笑了两声,“站在派出所门外你就别可劲嚷嚷了,生怕警察没把你列为重点管理对象?我劝你回家找个健身房花钱锻炼锻炼,别到时打人不成反被打!”

高旻那厢等着舒楝主动过来自我批评,没成想她又和人吵上了。

见老板眉头紧锁,保镖低声说:“高先生,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高旻沉吟,招招手,保镖上前一步,“去给我查查那个人的背景,必要时教教他谨言慎行!”

保镖领命而去,高旻让司机把车开走,一抬眼对上舒楝偷瞄的小眼神。

舒楝做贼似的目光躲闪,心里思量还是过去道个歉顺便表示下感谢,本来是私事,高旻作为领导过来交涉就变成公事了,即便她不乐意,也得过去认个错。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高旻那边挪,手机有来电,是乔航,“乔特助,有事吗?要是找你们老板的话,他就在我眼前!”

“呃,不——”,乔航忙阻止,话里透出点不好意思,“舒主编,抱歉啊,给你惹麻烦了!”

“此话怎讲啊,你咋就给我惹麻烦了?”

乔航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岂止啊,我撞他车那回都没见他拉长脸!不知道他气个什么劲儿!”,舒楝觉得很莫名,她是进了派出所,丢人也是丢她自己的,跟高老板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

舒楝“云深不知处”,乔航不得不提醒她,“舒主编,你进派出所这件事先不论对错,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宣扬出去,对于上市在即的时代精神非常不利,不管怎么说,爱比邻是楚总上市路演的重点推介项目,你又是爱比邻的负责人,有别于普通员工,所以…”

不用乔航把话说透,舒楝也意识到严重性了,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就给忘了,估计最近老想着离职,责任感就淡漠了。难怪高旻黑脸,是她理亏,待会儿端正态度,保证任骂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