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礼后退,楚云安却凉凉地说道:“等亦巧出来一起回去吧!你们该多聊聊,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互相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顾擎顿时就呆了,半天试探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这样说?”
楚云安似笑非笑:“你去蜀地人生地不熟,身体又不好,就让亦巧给你做妾吧!不但能帮你,还能照顾你!”
“可是洪将军说娶萧从容三年内不准纳妾啊!”顾擎挣扎着拒绝:“我们不能在这时候为了这事得罪他啊!”
楚云安撇撇嘴,讽刺道:“洪坤算什么,他这次回去有没有命活着还不知道,还管你娶妾啊!你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到蜀地我会派人将亦巧送过去,先和你说声,让你有个准备!”
楚云安站了起来,又添了一句:“对了,解药我会让亦巧给你带过去,她是你师姐,有事你还是多听听她的,别再给我玩什么小动作,刺客的手段弄一次就行了,再有一次…哼…你自己知道后果!”
楚云安走了,顾擎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
亦巧笑着走出来,来到他身边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娇滴滴地叫道:“小四,以后我是叫你夫君呢,还是依然叫你小四呢?”
顾擎厌恶地后退,下意识地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抬头对上亦巧的目光,那女人丝毫不觉难堪,笑得依然倾国倾城:“夫君,以后我就是你的侧妃了,我一定会好好和萧王妃相处的,决不会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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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擎回到王府,看见新房里还亮着灯,他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萧从容的声音:“请进!”
顾擎理了理重新换好的锦袍,推开了门,新房虽然很大,却一目了然,只有萧从容坐在灯前看书,楚轻狂没来。顾擎莫名地释然了,他就怕看到两人在一起恩恩爱爱。
虽然是自己同意他代替自己娶萧从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别扭,这本是他的王妃啊!虽然自己不喜欢女人,可是面子上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殿下,有事吗?”萧从容有些生疏的语气让顾擎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在怕什么?怕楚轻狂看到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吗?
囤“我有事想和你说。”顾擎关了门,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萧从容放下书,奇怪地看着他:“你有心事?很为难吗?”
顾擎有些焦躁地蹙眉:“轻狂没来吗?”这家伙一大早就悄悄出府了,让他想和他谈谈都找不到人。
亨“没!我都还想知道他去哪了!对了,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你允许他代你拜堂,你要是不愿意娶我,当时拒绝我就是了,弄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感觉非常对不起你,让你担了这样一个名声!”
萧从容有些内疚的语气让顾擎呆了呆,刚才的别扭突然就没了,她不是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吗?怎么还替他着想!这样的事情女人不是比男人损失更大吗?
“我今天考虑了一天,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好!这样吧,我们反正也要离开京城了,这几天就让轻狂别再来你府上了…等到了封地,我会另找一个宅院去住…王妃的位置我先帮你占着,等你遇到喜欢的女人,你再休了我,可好?”
萧从容边想边讲,最后试探地问话让顾擎心一软,苦笑道:“我不喜欢女人,如果你们不介意,王妃的位置你可以占一辈子!”
啊,萧从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顾擎顿觉失言,赶紧补救:“我…额,我不只不喜欢女人,我对所有人都不会动心…轻狂也知道…我…因为我中了一种毒,这种毒让我失去了喜欢人的资格…”
他说不下去了,有些悲哀地看着萧从容:“这就是我府上没有侍妾,我不愿意娶王妃的主要原因!”
萧从容怔住了,难以相信地挑眉:“谁给你下的毒?有没有解药?”
顾擎惨然笑道:“这毒是一个我视为父亲、恩师的人给我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我,你想有没有解药呢?”
“你是皇子啊!谁这么大胆?”萧从容震惊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顾擎挑唇一笑:“想不到吧!你想不到的事还很多呢!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我轻狂,现在就是拴在一根命运绳子上的蚂蚱,损了谁其他两个都会受伤,我们要想活下去,只有互相坦诚团结…别再做无谓的试探了,这只会便宜别人!”
*****
萧从容看他讽刺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脸微微有些红了,坦然地说:“是兰儿告诉你我让人调查你的吧?我不否认是我让她做的,当时觉得你和轻狂的关系很怪异,所以才想了解一下,防患于未然。既然你说我们是一体的,我也不想瞒你,兰儿是冲着轻狂来的,她这人不简单,你小心点。”
“她告诉我了,她说她担心楚公子,问我知道不知道轻狂的下落…我估计她猜到了轻狂在我府上!”
顾擎有些忧虑地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萧从容也不隐瞒,将自己怎么帮向兰、六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连向兰走时的话也通通告诉了顾擎,最后无奈地说道:“这都是楚轻狂招蜂引蝶引来的,让他自己处理吧,我才不管呢!”
一个声音就低低笑起来:“我哪里招蜂引蝶了,我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她会喜欢我啊!”
萧从容和顾擎回头,看见楚轻狂懒懒地靠在床头,一脸无辜的笑,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两人都没有觉察。
萧从容瞪了他一眼,看他穿了黑色的锦服,墨发都挽在了发冠中,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原来黑色更显他的俊朗!
萧从容却脸色沉了沉,昨晚还在发烧的人,今天一天去哪了,他还要不要命!外面到处是武铭元的人…这人就这样招摇过市吗?
“娘子,我真没惹她啊!我帮她也是因为你啊!否则她哪有那么大面子让我出手…”楚轻狂看萧从容沉了脸,嬉笑着走过来,就蹲在她身边,抓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当了武铭钰的面,萧从容的脸顿时红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说:“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你不想她每天等在王府门口就去把她打发了,别弄得我和殿下出门还要防备着她!”
“蓉蓉说的对,你还是把她打发了吧!我今天出门她就一直跟着我,害我都不能好好办事!”顾擎也抱怨道。
楚轻狂眼里的笑意就冷了,冷冷笑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容儿这样帮他们,不知道感激还背叛她,亏我还念在容儿的面上帮他们…难道她都算成她的功劳了吗?哼…容儿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什么破总管,咱们不稀罕,你要玩,我把影子楼给你,玩死他们!”
萧从容眼角抽了抽,她当然听向兰八卦过江湖上的事,也知道影子楼的声名赫赫,更知道它和六道的对立,只是没想到楚轻狂竟然是影子楼的楼主!
所以尽管楚轻狂的语气很狂妄,萧从容却知道也不是大话,他真想和六道对着干,还真能玩死他们…
“这是你和她的事,别牵连其他人!”萧从容觉得苗栗和宋闽昆町他们都很无辜,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
“那你想不想拿回银月令牌?”楚轻狂抓住她的手,宠溺霸道地说:“只要你想,我就帮你拿回来,算是送你的新婚礼物!”
“你别胡闹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不想再趟这摊浑水!”萧从容是心灰意冷了,自己本来雄心壮志地想为六道做点事,被向兰这样一弄就冷了心。管什么江湖上的事啊,她的腿离复原还遥遥无期,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那也是,沈天斌到处追杀六道的‘叛逆’,他手段狠辣,你又太过善良,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远离比较好!”
楚轻狂又被她瞪了一眼,赶紧讨好地说:“她把令牌拿回去正好啊,让她自己去和沈天斌较量一下,我们看热闹就行!呵呵…没准她还会来求你呢!”
萧从容斜了他一眼,没放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淡淡地说:“我说了让你别插手,你要是不听背着我乱来,我会翻脸不认人的…不信,我们就试试!”
楚轻狂只好妥协:“好,好,我不插手总行了吧!”
无奈地摇头,回头看见顾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嘲地一笑:“师兄,看我被容儿吃的死死的,是不是很高兴啊!”
顾擎耸耸肩:“我一直被你吃的死死的,难得看到你吃瘪,当然很高兴了!”
“你…”楚轻狂无语,半天想到来的目的,就问道:“你今晚到师父那里去了?情况怎么样?”
顾擎看了萧从容一眼,知道楚轻狂没瞒她的心了,就将经过讲了一遍,连亦巧的事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最后苦笑道:“这个妾纳不纳你做主吧!反正王妃你娶了,妾你也没理由推!”
楚轻狂无赖地笑:“我有容儿就够了,亦巧是冲着四皇子的名义嫁过来的,就你收着吧!等我们先弄到解药,再来处理她!”
顾擎不置可否,看萧从容听得一头雾水,就站起来说:“我只怕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还是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好!我先走了,你们两商量吧!明天告诉我结果…”
他退了出去,细心地关好了门,留给楚轻狂空间,他应该有许多事要和萧从容说清楚。
那么,过了今夜,他们的阵营里又多出了一个盟友,他相信,萧从容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只是,楚云安会让他们如意吗?顾擎突然有种预感,亦巧是他们前途路上的薄雾,而薄雾后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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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真正的四皇子…一个不被皇家知晓的四皇子!”
楚轻狂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垂头看怀中听傻了的萧从容,低笑道:“像不像戏曲里的故事?”
萧从容半天才从他说的故事中回过神,终于理清了他,顾擎,楚云安,武铭元之间的关系,用复杂的目光看看他,摇头说:“真的很纠结!闹来闹去,原来你是武铭元的亲兄弟啊!真没劲!”
楚轻狂一想,担心地说道:“你别把我看成武家的人,真的,对你家人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我不会怪你恨他们…如果你想报仇,我也不会拦你…”
囤萧从容打断他:“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报仇吗?他们这样对你,你就没任何想法吗?”
“我…”楚轻狂痛苦地拥紧她:“我想报仇!可是我不想被楚云安利用…我不愿意成为他手中屠杀自己人的利器!你理解这种矛盾的心情吗?”
“我理解…”萧从容回抱他:“我们不用靠他也能报仇!以后去封地,给你和顾擎找到解药,我们就反了他…再也不受他的威胁!”
亨楚轻狂感动地说:“谢谢你,容儿,只要你和我们在一起,什么困难我都不怕!”
萧从容任他抱着,脑子里却急速地转动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推开楚轻狂问道:“你想不想做皇上?”
楚轻狂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萧从容笑道:“如果你想做,我会支持你!我觉得和武铭元相比,你会做的更好!”
楚轻狂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你想做皇后娘娘吧?”
萧从容轻蔑地说:“那位子我还没放在眼中!否则再嫁给武铭元不是更容易?”
楚轻狂就笑道:“自己都不想被束缚,怎么就忍心将我推到那位置呢!难道我三宫六院时,你就可以摆脱我,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萧从容微怔,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他要真做了皇上,还会只爱自己吗?
“这不是你们男人的理想吗?左拥右抱,夜夜新郎?别告诉我你不一样…这还没做皇上,就向兰亦巧水佩多少红颜了…别说你没美在心里!”
萧从容讽刺地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转来转去看,边自语道:“都说长了桃花眼的男人薄情,我看也是,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除了招蜂引蝶,也没什么作用!”
楚轻狂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说:“你这是损我啊!我长得好看不好吗?赏心悦目,看着也舒服啊!你放心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其他的女人再好也没放在我眼中,她们抢不走我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萧从容不屑地说:“我虽然不信命,也相信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楚轻狂似笑非笑地看她,语气有点酸酸的:“那当初怎么就愿给武铭元做侧妃了?”
萧从容一愣,有点尴尬,总不能说那不是她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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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就有些沉默了,以前萧从蓉喜欢武铭元,那是闹得京城皆知,楚轻狂自然是知道的,她要说没喜欢过武铭元,估计他也不会信!
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就因为那事,所以现在我看开了,再也不会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哎,你这是和我计较吗?认识我时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在乎的话你就别和我在一起,去找你的水佩啊,她可是一心一意只喜欢你了!”
她推他,自己也觉得这行为很小女儿,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泛滥的醋意,冷笑道:“我可还没忘记你的选择呢!关键的时候你还是会选她呢!”
楚轻狂被她推得差点掉下床,一把抱住她,轻笑道:“那个答案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要不要听听我现在的选择?”
“别甜言蜜语骗我了,直觉才是最能体现你真实思想的表达,过后的说辞都是粉饰,我不想听!”
萧从蓉淡淡地依在他怀中,没有热情地说:“我能想通的!我和你也就萍水相逢,要说什么感情,肯定不如和你一起长大的水佩,更何况她的家人对你还有救命之恩,我的确不能和她相比!你把药给了她我理解,你选择救她我也理解!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没有你,我哪还有命活着,所以,我不该要求更多的!”
楚轻狂听出了她话中没说出来的意思,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道:“你原谅我,是为了报恩?”
萧从容开玩笑:“知恩图报不是国人的美德吗?我为难你不但向兰看不过意,连巧燕都看不下去了,我要还不知道悔改,真是众叛亲离了!”
楚轻狂一颗心却直直落了下去,苦涩地看着萧从容,半天才问:“除了报恩,你对我就没有其他感情?”
萧从容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当然不是,我也是…我也是…”
喜欢你…几个字哽在了喉中,让她怎么也吐不出来,心下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自然地说出这几个字!她在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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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就有些微妙起来,两人都想说什么,可是都害怕说出来的话更伤对方的心,就这样僵在了一起。
时间一长,本是一点点裂隙就越来越大,彼此都开始猜疑起来。
楚轻狂头脑里乱成了一片,胡乱想的都是:原来她对我的感情根本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报恩才和我在一起…也不是报恩…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勉强她…是我强要了她…她不愿嫁我…是我瞒天过海地娶了她…都是我在为难她,她根本就没想和我在一起…
萧从容也意兴阑珊了,她想的却和楚轻狂不一样,她只是想,他们能在一起是因为水佩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出现,要是她出现了,楚轻狂会不会发现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时的负疚迷恋,而他真正喜欢的人还是水佩!
偷眼看楚轻狂一脸迷茫的样子,她的心更是沉沉地落了下去,现代这样的事看得很多,她拿什么信心来相信这份感情坚贞不渝呢!
“咳…咳…”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萧从容有些冷了,也无法忍受这样催心裂肺的沉默,拉了拉被褥不自然地笑道:“困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要给义父送行,答应了清波要去她父母坟前磕头,还要找几个能为自己所用的人…还要给顾擎准备送给武二帝的礼物…她努力想着这些杂事,才能忽略身边越来越安静的楚轻狂…
不知道什么时候,烛光跳动了几下,突然就熄灭了。萧从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觉得心也落到了黑暗中,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只猫恐怖的猫呜声,她吓得抖了抖。
所有的动物中,她最害怕的就是猫,小时候在军营里和小朋友捉迷藏,她就躲到了一个仓库中。许久没人来找她,她等得睡着了,再醒来时天都黑了,仓库被锁住,怎么叫也没人听见,她缩在角落里,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忘了。
仓库外面有两只野猫,一晚上在外面撕咬惨叫,她听了一晚…从此听见猫叫就会起鸡皮疙瘩,全身发冷。
此时听外面的猫叫,她毫无例外地冷了起来,下意识地裹紧被褥,咬着牙瞪着黑暗中沉静的楚轻狂,这就是说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嘿嘿…如果他某一天消失了,她连找人要休书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关系就和这黑暗一样,黯淡无光啊…一点点的小挫折都经受不起,让她怎么放心依靠他呢!
似乎感应到她的失落和颤抖,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手,不由分说将她搂进了怀中,楚轻狂热热的唇就贴到她耳边,似乎刚才的冷漠从没有发生过,他亲热地说:“傻丫头,冷也不知道靠过来…这么笨,也不知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你呢…哎…”
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叹息化为火烫的拥抱,瞬间又温暖了萧从容的心,让她眼眶潮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欲哭无泪,这男人怎么就让人又恨又爱呢?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范柳原和白流苏的倾城之恋,那么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和他的相遇,才有了她的穿越之旅…
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又是果呢?
不过是适当的时候遇到了适当的人,彼此需要才在一起取暖而已,她更愿意这样理解她和楚轻狂的关系!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那比中五百万还困难,所以,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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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坤一早就率兵出发,留了戚泽带了一队人马采购军需顺便护送萧从容他们上路。
洪坤以萧从容行动不便为由,拒绝了她相送到十里亭的建议,在萧府门前道别就骑上马洒脱而去。萧从容有些伤感,呆呆看着人马远去,直到看不见才被戚泽劝了回去。
进了萧府,看见东西都被搬了出来,戚泽解释说府祗已经卖了,他们清理一下就要移交给王大人。
萧从容就站在院中,心情复杂地看着士兵清理,这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家,却曾是她的栖身之所,更是萧老侯爷萧立德的心血凝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囤转念一想,与其留着像俞家大院一样衰败,倒不如将卖萧府的银子用在刀刃上…如果法正的预测是对的,三年的大旱,这些银子也够救很多人了!
这样想着,伤感就没了,只等戚泽吩咐完带她进去喝茶时,才将自己的来意和戚泽说了。她直言:“戚大哥,你在京城很久了,也认识很多人,我想让你给我推荐几个可以用的人带到蜀地去,可以吗?”
戚泽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你想找什么样的人?”
亨萧从容大喜,说:“我想找几个诚实一点,会做事的人!你知道现在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虽然嫁给了四皇子,可马上就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没人的话会被人欺负的!”
戚泽笑道:“是这理,倒是哥哥我疏忽了!这样的人我倒是认识几个,等我去帮你问问,愿不愿意跟你去蜀地!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问。”
“好,谢谢戚大哥!”萧从容高兴地说:“你告诉他们,跟我去我决不会亏待他们的,别人给多少工钱,我开三倍…”
戚泽笑着阻止她,说:“别忙着说这个,我先问了再说,你就在府上等我的好消息吧!”
戚泽走了,萧从容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看时辰还早,就和清波远山先去东郊拜祭他们的父母。
轿子抬到了山下,上不去了,萧从容下轿,看见山路有些崎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去,看清波姐弟两都不出声,心知他们是想看看自己的诚意,就不动声色地拿过拐杖,对远山说:“小弟,你在前面带路吧!”
曲远山轻声说了句“你小心点!”就挑了祭祀用品在前面带路。萧从容憋了一口气,不想让他们兄妹小看她,也跟着往上走。
山路开始还不算难走,后面只靠拐杖就上不去了,萧从容也顾不上难看,抓着路旁的小树杂草爬了上去,衣裙全弄脏了,她也毫不在意。最后是远山看不过意,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萧从容接过他递过来的拐杖,站直了一看,吓了一跳,坡上大大小小立了十几块墓碑,每个墓碑算一个人的话,这里葬了十多个人,如果家里人多,算一大家人了!
萧从容心里一动,想起被满门抄斩的萧家,难道这里葬的也是曲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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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远山姐弟两将带来的祭祀物品全摆放在中间最大的墓碑前,清波证实了萧从容的猜测,一向淡然的她红了眼,和萧从容解释道:“这里埋葬的是我们的家人,全部十六人,有我爹娘,还有我幼小的弟弟妹妹…”
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一颗颗掉了下来,拉着曲远山跪在了墓碑前。
萧从容注意到所有的墓碑都没有字,光秃秃地插了一块石碑就算了事,这让她有些狐疑,竟然生出了个怪想,这些坟墓不会根本没葬人吧,只是一些空坟?
看远山姐弟认真的样子,她赶紧摇去自己的胡思乱想,跪了下来,跟着清波磕头祭祀。
“爹,娘,二婶,三叔…清波远山来看你们了!请你们原谅我们还没有能力为你们报仇…等有朝一日手刃了仇人,我们再回来给你们修整墓碑…现在就暂时委屈你们了…”
清波边哭边烧纸,萧从容被她哭得心酸,接过纸钱也默默地帮她烧着。远山毕竟是男人,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见姐姐哭着,就在一旁给每个坟墓添土拔草,弄好了才过来静静坐在一旁。
清波烧完纸,抹了抹泪,拉过远山说:“天色不早了,给爹娘磕了头收拾东西我们下山吧!”
估计看到了萧从容的诚意,下山清波拿了她的拐杖,对远山说:“下山路滑,你二姐不方便,你把她背下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萧从容去抢拐杖,清波没还给她,指挥着远山背好萧从容先下去,自己走在了后面。
萧从容脸都红透了,第一次被个小男人背着,虽然他看上去很轻松,可是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二姐,听说你家人也全部没了,是吗?”
远山边走边和她聊天,提起的话题让萧从容一愣,心情复杂地点头:“是的,都没了…就剩我一人了!”
“听说你们家死了六十四人?”远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死了那么多人,还是想起自己家人的惨死,才让他如此失态。
萧从容伏在他背上,能看到他脖颈上细细的绒毛,她就心中一软,这还是个孩子啊,只要心地不坏,培养一下,也不是不能委以重任啊!
“是的,比你们家多四倍…”萧从容说着心都是疼的,想起楚轻狂说的,如果你要报仇,我也不会阻止你…哼哼!她能报仇吗?如果要报,是杀了武二帝,还是武家所有的人呢?
那可全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啊,她真的去报仇了,他真能不管不顾吗?
“你有没有想过报仇?”哪壶不开提哪壶,远山的问题戳到了萧从容的痛处,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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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现代人,萧从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为萧家报仇,作为一个特警,虽然情况紧急时会做出一些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遵纪守法的,现代的法制观念已经深入脑海。她无法想象自己去执行私刑,为了萧家的灭门去大开杀戒!
更何况,武二帝后面做的这些事…为萧家平反,放逐罪魁祸首大皇子等等事都让她找不到再为萧家报仇的理由。
古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萧家被冤被平反只能算是政治事件的牺牲品,武二帝已经高姿态地做出了弥补,她再提报仇的事那才是真正的逆臣,天下人的公敌了!
“我的仇人太强大…我暂时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萧从容羞愧地回答,远山看不起她也没办法了,这是实话。别说她不能走,就算能走,以她现在的能力,能和武二帝抗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