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这位是馨然公主,她可是皇上最为得宠的公主,难道连你一件衣裳银子还付不起?更何况这件衣裳是原侧妃送给馨然公主的礼物,她绝不会短了你一两银子的,原嫂子,你说是吧?”杨宇辰此刻已经看出点眉目了,邪邪一笑,赶忙催促刘管事,“所以啊,要赚银子,就赶紧把那件流云苏拿出来吧。不然惹恼了馨然公主和原侧妃,你一个小小的彩蝶轩可承受不起。”
“原来是公主殿下,还有侧妃娘娘,是老身小气了。来人,快将流云苏呈上来。”刘管事忙一脸惶恐地招呼伙计上流云苏。
只见四个清丽的丫鬟抬出一具蒙着红布的物体,却见那物体约有一人之高,红纱遮盖下,依旧显出玲珑有致的身躯。
到彩蝶轩买过衣裳的人都知道,这个东西叫做“模特”,是彩蝶轩特有的招牌,至于为什么叫模特,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馨然公主在刘管事的示意下,上前一扯红纱……看着眼前的流云苏,馨然公主目光中饱含惊喜!
只见眼前的流云苏通体淡粉,看似轻柔如风,渺渺如轻烟,裙摆如团雾轻拢……
“这就是流云苏吗?”她轻轻用手触碰了一下,薄纱轻透,触手柔软,光滑细腻,靠近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回公主,这就是流云苏。公主别小看这小小一件,它可是最为珍贵的云丝棉精纺而成,集彩蝶轩最为优秀的坊工经过一道道的工序,历经一年而制成的。不要说音国,就连整个幻化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件来。公主乃皇家贵胄,本身就带有一股无形的贵气,这件流云苏也只有公主您才能穿出它的韵味来。”刘管事不愧是打理彩蝶轩多年,一张口说得小公主满脸的兴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流云苏,小手更是一直摩挲着薄纱,简直爱不释手。
“刘管事,不知这件流云苏需要多少银子?”被刘管事吹嘘得这样天上少有地上仅有的珍贵,原纪香心中不安的阴影更加浓重了。
“这件流云苏它的价钱可不低啊。”刘管事瞥了宋骅影一眼,见自家主人正低头呷了一口茶,但是眼底却浮着一抹顽色,心中暗自好笑。
“刘管事,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原侧妃乃堂堂的宁王侧妃,她说了要买送给公主做礼物了,你这吞吞吐吐的算什么意思?原侧妃娘家你也是知道的,堂堂的尚书府,还有原大小姐现在可是贵为太子妃,以后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尊,难道还能欺你不成?再说就算不提家人,原侧妃自己的嫁妆可也是十里红妆,折合成现银,没有十万两也有八万两的,难道买你一件流云苏还买不起吗?原二嫂,小弟说的对吧?”
原纪香被迫点了下头,心中不安的阴影越加浓厚了。
“对嘛对嘛,原二嫂说要送我的。刘管事,你快说多少银子,我原二嫂立马派人回去取。”馨然公主急急地催促刘管事。她现在对这件流云苏满意的不得了,绝对是志在必得。
刘管事略微为难了,才对着馨然公主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是多少?”馨然公主茫然了一会儿,低头去问原纪香。
原纪香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她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咽了下口水,对着刘管事的视线,“刘管事,这一根手指头是指……一万两?”
一万两,虽然比预定的贵了些,虽然肉痛,但是她还是支付的起的。
“嗯,是一万两。”刘管事见原纪香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继而嘴角微微一扯,“是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那岂不就相当于十万两白银?!
原纪香顿时面如死灰,圆睁着一双美丽的瞳眸,死死瞪着刘管事!她右手下意识地摁住胸口,胸口剧烈起伏,全身冷汗淋漓,如果不是李嬷嬷扶得快,只怕一下子就会瘫倒在地下。
“一……万……两……黄金?”原纪香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纤细的手指颤颤地指着那件薄如轻烟的流云苏,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
这样小小的一块布就抵得过自己耀人的千亩良田,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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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三雕
这样小小的一块布就抵得过自己耀人的千亩良田,十里红妆?
馨然公主也注意到了原纪香的反常,嘟着小嘴,张着无辜的大眼,在她的脸上溜来溜去……
刘管事余光瞥到宋骅影的暗示,忙朝着馨然公主笑道,“小公主也觉得这件流云苏有些贵了是不是?其实真要说起来,一万两黄金也不止呢。小公主可曾听说过笑傲江湖几多时却绝迹江湖一瞬间的秋华双月?其实这件流云苏就是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亲自设计,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你是说这件流云苏是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亲自设计的?!”馨然公主瞪大眼睛,白嫩的面容因激动而显得红扑扑的。
秋华双月不仅是当世奇侠,更是江湖中盛传的一对神仙眷侣。秋少侠一袭白衣胜雪,华仙子也是一身红衣似血。他们路见不平,持强扶弱,劫富济贫,受万人景仰。当世之中,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听说过。他们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自前年岁末之日,黄昏之后,秋华双月最后现身于苍茫山上与了尘大师煮茶论禅,下了三天三夜的围棋后飘然远去,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不止是华仙子亲自设计,而且制成当日,华仙子身穿流云苏,在苍茫山顶迎着落日余晖,随风而舞,飘若云霞,渺若轻烟,竟似要化蝶而去一般……”
馨然公主听得很认真,眼睛睁得大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刘管事。
馨然公主素来景仰秋华双月的大名,更是将这对神仙眷侣当作毕生膜拜的对象。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秋华双月行踪飘忽不定,终究也是难以见上一面,此前,听说这件衣裳乃是秋华双月之一华仙子亲自设计,心中早已兴奋万分了,此刻听说这件流云苏竟是华仙子穿过的,更是激动难耐。
“刘管事怎么知道?难道刘管事亲眼见过?”原纪香此时已经慢慢镇定下来,脸色也微微恢复了些血色。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消公主对这件流云苏的念头,不然以她之前的承诺,只怕将全部的嫁妆当掉也不够支付的。
“老身哪有这样的福气可以亲眼见到华仙子翩然起舞?说实话老身连华仙子长得是何模样都没见过。只不是老身的主人与秋华双月有几分情分,这些事也是老身的主人说的,如果公主不爱听……”刘管事故意看了原纪香一眼,顿了一顿,便停口了。
“爱听爱听,本公主最爱听秋华双月的事迹了。刘管事,还有吗?那日华仙子翩然起舞的时候跳的是哪一支?还有谁看到?秋少侠当日也在场吗?”馨然公主激动地揪住刘管事的衣袖,满眼的渴望。
“华仙子当日舞的是一支‘羽化蝶’,据说当日在场的便是老身的主人和秋少侠。据老身的主人所言,秋少侠当日还夸了华仙子一句‘蝶中飞仙’呢。小公主舞技卓然,整个音国有谁人不知?只怕比之华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公主穿上这件流云苏……”
“华仙子真的跳‘羽化蝶’?”馨然公主有些娇羞地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她原本就想舞一曲“羽化蝶”呢。不知道如果秋少侠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夸自己一句“蝶中飞仙”呢……
“这件流云苏虽然价钱贵了点……”刘管事估摸着馨然公主脸上的神色,慢吞吞地说道。
“不贵不贵……既然是华仙子亲自设计,还由她亲自穿过的衣裳,这个价钱一点都不贵,是不是,原二嫂?”馨然公主满脸期待地望着原纪香。
她只知道,这件流云苏是她最崇拜秋华双月之一的华仙子曾经拥有过的,不管如何,她志在必得。
说来也是原纪香运气不好。她讨好谁不好,偏偏要讨好这个白目又单纯的馨然公主。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么贵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让别人花这么多银子。
但是馨然公主不同。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一出生就应有尽有,长到现在,还从未亲自付过银子,所以对金银基本没有概念。在她心目中,一万两黄金跟一块玉佩、一支金钗的价值差不了多少。
宋骅影早就着人打听过馨然公主的喜好,知道她最为崇拜的是秋华双月,所以便教刘管事演了这一出。宁王与原剑昀是朋友,原剑昀初时介绍自己与宁王认识时,势必说过落华影的幕后主人与颖华她们的关系。既然如此,她便顺水推舟,由刘管事口中吐出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七分真中带着三分假,聪明如宁王也未必会看的出来。
“然儿,不许无礼。这一万两黄金不是说拿出来就拿的出来的,还是明日禀明了父皇……”宁王看了宋骅影一眼,对馨然公主说道。
“可是人家现在就想要嘛,原二嫂说过要送给然儿的……”馨然公主委屈地噘着小嘴,泪眼汪汪地望着原纪香,“原二嫂……你不是说过要买给然儿的吗?”
原纪香脸上原本就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被白目的馨然公主这么□裸地一问,不由地满脸通红,张嘴想说,又欲言又止,急得绝美的面容扭曲地竟乎狰狞。要她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黄金,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宋骅影见宁王有意替原纪香开脱,便抢在他面前对着馨然公主笑道,“小公主,王爷说的对,这一万两黄金可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你原嫂子毕竟是侧妃,就算要送东西给公主也是我这二嫂呀,不过既然你原嫂子之前发过话了,我也不好再抢在她面前,免得驳了她的面子。”
原纪香怨毒地瞪着宋骅影,发出一阵牙龈咬碎的声音……坑了自己还在馨然公主面前装大度,这宋骅影果然不容小觑!
“李管事,这件流云苏虽然价值连城,但是馨然公主和两位王爷亲自过来,也是彩蝶轩的荣耀。要不这样吧,这流云苏就以八千两黄金成交。宁王,邪王和本王妃各出一千两,原侧妃出五千两,这样可好?”
三殿下不是爱看戏吗?总得出点金子买戏票吧;宁王想帮原纪香推脱,也该罚。各自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宋骅影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们一眼。
“几位都是皇室贵胄,能来彩蝶轩是我们的荣幸,况又是公主这样天姿国色的美人穿,又岂是金银能衡量的?王妃怎么说便怎么样吧。”李管事一副很好商量的口气,配合着宋骅影演戏。
“你……会这么好心?”馨然公主有些不信地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崇拜地望着宋骅影。
“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下来,拿去典当一下应该是够的。与其去求皇上用皇家的银库,倒不如我们这些受皇恩浩荡的人尽尽孝心不是?这不看小公主您真喜欢这件流云苏吗?况且秋华双月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华仙子亲自设计的衣裳可只此一件呢。”
“嗯!”原来二嫂也喜欢秋华双月呢。
馨然公主擦擦眼泪,朝宋骅影甜甜一笑,完全无视气得咬牙切齿的原纪香。
原纪香这银子也花的真冤枉。平白无故用了五千两黄金,非但没有讨到馨然公主开心,还反而让她对宋骅影心存感激。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掐死宋骅影。
宋骅影眼见宁王有意让老狐狸出这笔钱,但是以老狐狸的精明和对她的了解,只怕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计策,到时候叫她白送衣裳给他最为宝贝的小女儿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必须趁现在将这可能性掐灭在摇篮里。
整个落华影都是她的,她所承诺的一人出一千两黄金也不过是虚应而已。自己不花一分钱,既能赢得馨然公主的好感,又能花掉原纪香接近一半的财产,还让原纪香讨好馨然公主的计划全部泡汤……虽然少赚了一点,但是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况且那件所谓的流云苏……其实是当初落儿亲自给颖华设计的,独特是独特,好看也是好看,但偏好红色的颖华嫌与自己性格不符,便将其丢弃在一边了。直到宋骅影昨日书信送到,刘管事才在箱底将这件罗裙找了出来……能卖到五万两,简直是天价。
这二皇嫂搞得是什么把戏?杨宇辰玩味地看着宋骅影演戏。一千两黄金他并不在意,就当……花钱买了张戏票吧。
“二皇嫂,其实这件罗裙也很好看的,要不你去试试?”馨然公主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流云苏花了大家很多银子,于是近乎讨好地拉着宋骅影走到一件罗裙面前。
很简单素雅的花色,宋骅影自己是喜欢的,但是别人眼中的宋骅影是绝对不会喜欢的。宋骅影正要装模作样地将其推开时,身后突然传来宁王淡淡的话语,“然儿,陪你二皇嫂进去换上,对了顺便将她脸上的浓脂俗粉给洗了。”
宋骅影脚步一软,一回身,对上宁王深邃的眸瞳……见他眼中浮着一抹戏谑,心中一紧。
“王爷,您也知道,这些罗裙不是臣妾喜欢的类型,臣妾才不要这样素雅的颜色,一点也不鲜亮,只有那些故作清高的人才会喜欢。”宋骅影听到宁王要她将脸上的浓妆给洗掉,心突然颤了一下。当初烧烤的时候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不过那时候满脸黑尘,过于狼狈,所以反差不会太大,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馨然公主无缘无故讨好她是要干吗?还给她介绍衣裳……这态度转的也太快了吧?善恶感还真弱。
“二皇嫂……”馨然公主拉着她的衣袖,噘着无辜的小嘴,无辜的大眼朝着她一眨一眨的。
“本王妃才不要穿这么病怏怏的衣服,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净脸!”宋骅影故作不悦地甩开馨然公主的手,气呼呼地转身——
正在这时,却与端着热茶上来人差点撞着,幸好馨然公主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所以只是虚惊一场。
“你是……”但是端着热茶的人却愣愣地站着,直直地盯着宋骅影。
当宋骅影站稳后,转身去看眼前人的时候,不由心中跳了一下。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好巧不巧便是当日在宋骅影的鼓励下到彩蝶轩做绣工谋生的刘大婶!
她之前了解过刘大婶是在绣坊里做一等工的,但是怎么会突然跑到前厅来?看她这样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看的模样,莫非……
“看什么看?!本王妃是你一个下人能随便盯着看的吗?不懂规矩!哼!”反正在别人眼中她粗俗凶悍的很,被下人这样盯着瞧,不发脾气那才叫不正常。
宋骅影狠狠地瞪了刘大婶一眼,转身回坐的时候给了刘管事一抹暗示的目光。
“王妃请恕罪,只因民妇见王妃有几分面熟,似乎与民妇的恩公有些相似,所以民妇才会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刘大婶有些惶恐地给宋骅影跪下。
“噢?与王妃相似的恩公莫非是王妃的兄弟?你且说说看是什么恩情让你对那恩公念念不忘?”宁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宋骅影一眼,朝刘大婶淡淡一笑,眼中说不出的温和,望之亲切。
“这要从去年十二月十五开始讲……”刘大婶对宋骅影的知遇之恩非常感激,逢人便讲恩公当时如何如何,可惜不知恩公的姓名,不能将他的美名远播。
去年十二月十五……
一听到这个时间,宁王淡笑的面容不由的僵硬了一下……
就是在这一天,他得知自己将要迎娶恶名远播的女子为妻;就是在这一天,生平从未打过败战的宁王被人下毒,奄奄一息;就是在这一天,他遇见了暖水袋姑娘,从此苦苦追寻……
这个刘大婶,什么不好提,偏偏提这个十二月十五……如果被宁王追问下去,虽然不至于会牵连出暖水袋姑娘,但是自己是落华影的幕后主人这件事就有些悬了……
“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妃家中那几个兄弟。好吃懒做恃强凌弱倒有他们的份,要说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王爷竟也能联系到他们身上?不觉得很可笑吗?”宋骅影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这位大婶的故事还真是乏味得很,听得本王妃直打哈欠。这银子也花了,衣裳也买了,是时候回府了吧?”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了宋骅影一眼,朝李管事笑道,“在本王离开前,能否请贵宝号的主人出来一见?”
李管事哈哈一笑,“王爷,不是老身故意为难,实在是老身的主人不在音国,早在两日前,她便动身去了奕国,近期是不会赶回来了。所以如果王爷一定要见老身主人的话,只怕至少得月余之后了……”
“奕国?”两天前他托人带信给剑昀兄的时候,难道就起身去奕国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叨扰了。”宁王看了刘大婶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衣服事件终于完结了,但是衣服事件引出滴问题……才刚刚开始噢~~
(*^__^*) 嘻嘻……
ps:是不是虐原MM虐滴不够爽唉?
真相大白?
宁王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眼前的黑影身上,温和的面容上却有着凌厉的霸气,“查不到是什么意思?!”
人,他明明昨日就见过。宁王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游荡的浮云,眉宇微蹙。
“回主人,小人们已经尽力追查,但是刘氏与她儿子似乎从未在彩蝶轩出现过一样,一点蛛丝马迹也找寻不到。”
不愧的落华影,下手还真迅速。宁王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不过……小人们追寻这件事的时候,查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黑影冰冷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在等待宁王发话。
“嗯?”宁王转过身,身后的阳光在他身前印出一抹淡淡的身影。
“小人们发现……小舞姑娘与落华影有书信往来。不过落华影幕后的力量实在不弱,小人们没能拿到那封信。”
小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舞是宋骅影身边叽叽喳喳的那个丫头。也就是说……宋骅影与落华影有着密切的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宁王薄唇一弯,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自己费尽心机也没能见到落华影的幕后主人,她宋骅影却与落华影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叫他这个传说中的相公情何以堪?
“昨日。”
昨日?果然是一出好戏。为了看这出好戏,他还平白无故搭上了一千两黄金,不过,这一千两黄金花的还真值,终究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先是设局让原纪香上当,然后引自己与三皇弟作证,利用馨然的单纯,狠狠宰了原纪香一大笔银子。这样既灭了原纪香的锐气,又为她自己出了口气,还让馨然对她心存感激,最后还让彩蝶轩赚了一大笔银子……这女人心机和手段,实在不容小觑。怪不得父皇和三皇弟要对她如此另眼相待了。
“暂停调查落华影的幕后首脑,全力追查宋骅影的一切过往,越详细越好。”宁王面容严峻地扬手,黑影一躬身,转身便自窗中掠去,瞬间便消失不见。
宁王负手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书案边,打开其中的一个抽屉,抽出一叠纸张,细细翻查起来。
而此刻的宋骅影正窝在软塌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她的手中此刻也正拿着一张薄纸,纸上字迹工整,还盖着赤红的盖印。
“小姐,现在整个宋府的房契都在您手中了,那些姨娘小姐少爷们要是知道了,只怕下巴也要掉下来了。”小蝶笑得一脸的开心。
“嗯,看她们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小姐。如果现在她们要敢再说一句不敬的话,小姐,您就将她们全部赶出宋府。”小舞挥了挥她的小拳头,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忽而,她奸诈一笑,“小姐,要不咱们再回一趟宋府,拿着房契在她们面前扬上一扬?”
“小人得志。”宋骅影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笑骂道。
这张地契是今早从落华影的钱庄里送来的。
宋府,果然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宋府本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而宋翰林一介书生,不善经营,府中进项少,主要是靠着朝中俸禄和祖上田产过日子,原本日子还算富庶,但是谁知这抬进来的妾室一个比一个会花钱,而且还有财大势大的落华影从中作梗,宋府能撑到今时今日已是不易,此刻库中早已经是一片空虚了,不然宋翰林也不会逼不得已,将祖宅抵押给了钱庄。
宁王手段高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朝中诸臣虽然心中略有不服,却还是不得不掏出银子还了积欠,眼见还银子的日子一天天到了,宋翰林心里着急啊。嫁出去的女儿又不得宠,在府中说不上话;宁王看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还劝着带头还款,哪里有半分情面可讲?家中田产已经被那些女人卖得差不多了,变卖祖宅又舍不得,于是便只有学别的京官那样,以祖宅做抵押,去钱庄借钱了。
诚如小蝶小舞所言,现在,她确实有能力可以将那些曾经加害过她和君儿的人一个个赶走。但是这样,岂不便宜了她们?
宋骅影看着手中的薄纸,眸中含笑,眉角飞扬。
而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宁王手中,也正拿着一张薄纸,相同的是,他紧蹙的眉角,也微微地漾开了……
宁王此刻手中拿着的,正是此前他吩咐人暗中调查宋骅影的资料。
宋骅影果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自己当初只顾着怨恨父皇,倒是被蒙蔽了双眼。
资料中记载,宋骅影下嫁宁王府后,她所居住的景园变成了鬼园,得意洋洋搬进去住了几天的七夫人竟变得疯疯癫癫。
景园原本的奴仆在一天之内被遣散的干干净净,却全部消失无踪。她最为宝贝的弟弟也在这一天神秘消失,甚至连宋府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年来,宋府的生意处处碰壁,倒闭得极有规律,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
如果不是落华影相助,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如何能做的到?这样一来,她故意浓妆艳抹扮粗俗就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之前他还没把宋骅影与落华影联系在一起,但是方才听了黑鹰的汇报后,他才蓦然醒悟……
宁王长身玉立,负手站在窗前,目光眺望着东北方秋疏斋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似乎,去秋疏斋走一趟,是个不错的决定。
而此刻的宋骅影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心中闪过一抹不安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宁王其实也不笨吧~~~~~~
狡猾滴狐狸
秋疏斋是一座很精致的院子,在宁王府东北方向。
出了东角门,绕过一座假山,经过两座院落,宁王很快便看到秋疏斋的檐角。
“王……爷……”守门的河伯见宁王信步朝秋疏斋走来,朝她略一颔首,便踏过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王爷来了?出去给宋骅影倒茶的小舞在厅门口听到河伯略略提高的叫声,手中端着的茶盘咯吱作响,一脸的惊吓,急忙冲进内室,“小姐!王爷……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她家小姐现在可是一脸的素面朝天,身上还套着一件松软无比的宽大衣袍,慵懒无比地蜷在贵妃软塌上翻着账簿……
宁王现在来这里?宋骅影一个激灵,手中的账簿啪一下掉在地上。
宁王听着小舞高亢的嗓音,眉峰微挑,也没有径直进入内室,只是负手站在大厅中,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四周俗艳的装扮。
“小姐,怎么办?”宋骅影身边的小蝶蹙着眉,担忧地看着宋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