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长叹一声,他每天不断忙着,尽量的让自己累到不行,可尽管如此,他对她的思念与疯长的藤蔓似的,带着尖锐的刺勾在心上,不断覆盖,每跳动一下遍体铭刻的疼。
他阖了眼帘,不一会有人进来在他身边,轻柔的手搭在他肩头,赫连卿猛然张开眼睛一把握住那纤细手腕,止不住笑意浮现脸颊,转身急切道:“宝宝。”
倏的,他笑吟吟的脸顿时微微变色!
错过彼此,再也回不去!文/雪芽
满满的失望他颓然的放开手掌,她如今恨着他的,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如何会来军营。.
来人同样眸子一暗,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她心中知晓,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属于她。
他甚至并不在乎她费心为他付出的一切,他可以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若说她有特别,只因为姐姐伺候过他吧。
她的手腕定定的悬在空中,上一刻肌肤还有他留下的触感,随着他的放手,飞快的消失殆尽。
“王爷。”她垂手而立,瞧着他慢慢转过身子。她的出现并没有让他在意丝毫,一句责怪都没有。方才那一声宝宝,她瞧见王爷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之后又陷入一片孤寂氯。
“这一次并不是小鸾私自出宫,是皇上命小鸾来见王爷。”
赫连卿身子微动,半晌道:“父皇身子如何?”
他曾经秘密入宫见过赫连御风一次,二十多年的父子,到了如今他们才真正的能坐下说上几句话僮。
“父皇唯一所求,死后能与你母妃同葬。”相对无言片刻,赫连御风说了第一句。
“母妃好容易才得安宁,父皇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他介怀这些年赫连御风对母妃的疏忽,甚至连母妃过世的死因,至今都还是一个谜团。
大抵料到他的反对,赫连御风并没有生气,“你怪父皇对你母妃薄情,如果有一天你站在父皇的位子,也许你会……”
“皇位与她,我早就有了抉择。”他记得春水说过,三皇叔你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所以你不会去在意更不会去珍惜。
如今他懂得在意与珍惜,赫连卿知道天下与所爱的人之间,他更想得到的是什么。
赫连御风眸光一暗,“卿儿,不后悔?”
“不后悔!”坚定的打断赫连御风的话,他长身巍然站立,“失去了她,要这天下有何用!父皇你得到天下,可惜同样保护不了母妃!”
他转身离去时,从赫连御风的眼中看到一丝异样的锋芒,甚至带着赞许……赫连卿没有仔细思量,大抵这一次见面是他们父子今生最后一次吧。
宝宝说赫连氏的男人都是混蛋,确实没错,他百般抵触赫连御风,可身体中的血液有一半、来源于他,所以骨子里他同样继承了他身为帝王的冷漠无情残忍。
“不太好,怕是……”小鸾没有再往下说,赫连御风的病并不是一朝一夕,她入宫这几年才逐渐得知,自从影贵妃过世后,皇上的健康一落千丈,在朝臣哪怕是子女面前他都是刻意撑着。
可以说,影贵妃的死也将他的生命力带走一半,余下的在之后的岁月一点一点被消磨干净。
他老了,时常在喝醉后或者午夜梦回间提起影贵妃,那种深深的眷恋与悔意,那时赫连御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痛失所爱的普通男子,深深陷入无尽的纠结。
那曾经西楚后宫传奇般的女子谢鸿影,死前都不肯再见他一面,将自己冰封在地陵多年,她可曾爱过这个男人?小鸾不会知道,她只看到赫连御风孤寂落寞皆是因为她而起。
“父皇让你出宫来见本王,是为了什么事情。”
“皇上说他身边已经不再需要人陪,让小鸾回到三殿下身边,还请三殿下记着他唯一的请求。”
他随即点头,却道:“原来父皇知道你是本王刻意留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父子,他识破了却从不说破,“这几年你为本王做了不少事,现在功成,本王给你自由,你想要什么,去和李申说,他会为你打点好。”
小鸾身子一颤,笑的凄楚,“小鸾什么都不需要,王爷您是知道的,我入宫乃是自愿,不需要你的赏赐。”
“除此之外,本王给不了你任何。”赫连卿声音寒凉。
“小鸾只想留在王爷身边效力。”她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她曾经嫉妒安紫薰,如今她自己的身份特殊,不再奢望任何,只想在他身边,哪怕是遥遥相望一眼就可以。
“不行!”
简单两个字打破了小鸾仅有的一丝希望,“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真的会感激王爷吗?与王爷敌对的元帅是安宗柏,那是她的爹爹。还有南海,太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令南海龙少答应与其合作,这样一来,将王爷你内外包围攻打的人,全是安紫薰在意要保护的家人,王爷还指望她能安稳的当着庆王妃,一心辅助王爷与你同心协力吗!”
“不需要你来告诉本王怎么做!”他冷厉的声音还是令小鸾后怕,“出去,再多说一个字,莫要怪本王不念及旧情!”
良久,再次有人靠近时,赫连卿厉声道,“滚出去,本王谁也不想见!”扬手挥去,抬眼间一抹紫色缭绕眼前,他硬生生的将手臂停在半空。
烛火猛的跳动一下,赫连卿只觉得眼眸前一下晃动,随即他原本周身所有的戾气化开。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恍然觉得在梦中,也许稍微触碰,这个梦就会破碎。他唯有出神的注视着,她脸颊那道伤口愈合,留下浅浅的粉色。
“我说完就走,不会耽误你多久。”她声音很轻,低垂星眸,并没有看着赫连卿。
靠的近了,赫连卿发觉她又清减了很多,抑制不住的想要抱她,却担心她厌恶的眼神。他喉头干涩吞咽几下才说得出话,“你说,我听着。”
慢慢抬起脸,她目光轻轻淡淡的落向他,不带任何感情。“我娘亲的身子好转了点,不过大夫说她郁结于胸,真的想她能康复,唯有解开这个郁结。她想念我爹爹,所有我想送她去爹爹身边。”
“如果这样对岳母康复有帮助,我同意。我会派人送岳母过去。”
“谢谢王爷,其实不用。我的意思的是,我打算亲自送娘亲过去。”她终于肯将目光移动过来注视他眸子时,却说出这句话。
赫连卿脸色一变,“你想离开我?!宝宝别闹了,这不可能。”
“我来告之王爷我的决定,并不是让你同意,而是我自己的决定。”她说的很平淡,仿佛不过一句非常平常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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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的笑起来,安紫薰注视他的笑容,那样霸道冷漠的男人,笑起来真的很孩子气,梨涡浅显,她第一眼瞧见时,心中微微一颤。.
赫连卿不怎么喜欢笑,很多时候笑起来时,必然是他心情恶劣到极点,她不以为然的冲着他同样扬起一丝笑容。
“我嫁给王爷快一年,这一年间发生很多事情,王爷对安紫薰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感情不能勉强,王爷为什么不肯给你我一个解脱?”
赫连卿冷笑,“感情不能勉强?给为你我一个解脱?宝宝,你我之间有勉强吗?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在村子里那几天,还有你生辰的时候,我们过的很快乐,你答应过做我的妻子!你要我给你什么解脱?!”
“那时我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所以……”
“可你还是爱上我了!不是吗?!”赫连卿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他步步紧逼着安紫薰。“那时你只记得我曾经对你的不好,你都可以原谅我留下,如今你什么都记得,却对我说要离开!”
“正是因为全部记得,我才这么打算。”安紫薰面对他来势汹汹的紧逼,她没有避让的余地。以前她不愿意去想,如今安宗柏带兵即刻要与赫连卿开战,方才她听见小鸾说起南海此番也不能避免的加入。
这一下,连表哥都要……
爹娘与表哥,他们任何一个出事,都是安紫薰不能接受。至于赫连卿,她用目光细细的琢磨他的面孔与那颠倒众生的五官。
不可否认,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甚至那感觉完全超出赫连卿所想的更是……
赫连卿,我们错过了最初的彼此,再也回不了头,回去不去了……
“我必须在爹娘的身边,他们是我最在意的家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而你,则是会伤害他们的人!所以三郎……”她顿了顿,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后面的话。“我们和离吧!”
和离,就此放手(一)文/雪芽
没有赌气、任性、委屈,安紫薰第三次说出这几个字,静静的她望着赫连卿骤然变化的脸。.
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想过千百次,却唯独没有想到赫连卿此番并没有暴跳如雷的对她说“那不可能!”或者“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他将她逼在角落,低着头赫连卿气息粗重,就那样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妖冶的瞳,渐渐笼上一抹邪气,他的手指重重的拂过她脸颊的伤口,指腹的薄茧一下一下刮的她脸颊生疼。
接着他吻上她脖颈,不,是咬,真的下口咬在她锁骨,一口一个浅浅齿痕。
“赫连卿,你弄疼我了!”她用力推着他离开自己的身体,他并没有再继续,只是将手掌覆在她心口氯。
“你说我无情冷血,确实如此!可最没心没肺的人是你!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不能离开你要保护他们,那我算什么?宝宝,你在我怀里说过你愿意做的我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最爱你的男人,你要弃我于不顾!我对你爱的,在你看来,简直一文不值是不是?!”
“我没有要你爱我。”她凝视赫连卿的眼睛,很淡很淡的笑着。
蓦的,他脸色发白,接着赫连卿一边笑着一边点头,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般。“对,你没有要我爱你,是我自己……”他笑完后长长的叹息,“可我爱了,你要我怎么办?”他捧着她的脸颊轻声细语的询问僮。
“赫连卿,不要逼我。”她对他始终笑着摇着头拒绝。
“我逼你?我逼你嫁给我,逼你跳海要离开我、我逼你再次回到我身边,我甚至逼着你承欢身下,逼着你怀孕给我生儿育女,是的!我是在逼着你做这些,我很坏,我没有得不到的,唯独你安紫薰,我只有用这样的办法留下你!”
他眼中一片灰败,原来他做的一切,她都认为那是逼迫她接受!
人生第一次的挫败,赫连卿定定的望着她轻笑的嘴角,忽然一阵狂风凶猛的吹进营帐,蜡烛刹那吹熄。
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加上空中乍然而起的春雷,安紫薰猛然闭起眼睛,她不喜欢黑暗,双手甚至想伸出抱着面前的赫连卿,流落村子里,那些冬雨绵绵的深夜,她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度过,而现在……
倏的,赫连卿下一刻却拥抱住她,如从前那般抱着她在怀。他记得他的宝宝不喜欢黑暗,还有雷声。
“别再对我那么好,我不需要。”她还是固执的将他推开。
黑夜里她只能看见赫连卿大致的轮廓,他的眼瞳闪着异样的光芒,“一定要和离?”听上去他的语气不再暴躁怒气,甚至非常的淡然。
“放我一条生路,对彼此都好。”
片刻她听见赫连卿的声音响起,“明天先将岳母送走,我会交代木棉将三生蛊血做好的药给她带着,虽然不能完全解除她中的毒,至少可以延长她的性命。等到正式开战那天,我会亲自迎战你爹爹。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他。”他见到安紫薰脸上的担忧,不是对他,而是对安宗柏的。“和离一事,到时我会给你交代。”
松开对她的禁锢,赫连卿离开她身体一段距离。
“谢谢王爷成全。”她低头下,即使黑暗中,安紫薰还是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一眼。
“宝宝。”在她转身要离开时,赫连卿喊着她。
“王爷还有别的交代吗?”她并没有转身。听见身后赫连卿靠近的脚步,接着肩头一热,是他的外袍替她披在肩头。
“季节交替,你的寒症容易复发,小心身体。”他细细的看着她的背影嘱咐着。
他异常平静的态度与之前她所了解的赫连卿截然不同,安紫薰差点忍不住想转身再看他一眼,最后还是硬着心肠只是淡淡一句,“谢谢王爷关心。”匆忙的离去。
纤细身影匆匆在夜色里消失,若是安紫薰当时回头看一眼,就会发觉,赫连卿那时的眼里死一般的沉寂,眸子却晶亮的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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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金筱瞳走之前,她大概讲述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却没有提起自己与赫连卿和离一事。
金筱瞳听完一把拉住她,“你送娘亲离开,你留在这里,一旦开战,你的处境堪忧!”
“王爷不会为难我,娘亲先去爹爹那里,你的话爹爹多少能听一些,如果能避免战事扩大,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劝说金筱瞳安心的离开。
“恐怕很难。”金筱瞳摇着头,“你爹爹之前曾经说过,很想卸甲归田过平淡的日子,如果没有这场仗,说不定早就……”
“娘亲,王爷答应我,不会伤及爹爹。”
“这点我放心,娘亲担心你的身子……”
安紫薰勉强笑笑,“没事,木棉会照顾我,你到爹爹身边,帮我对说一声对不起,辜负他的期望。”
起初安宗柏不肯放赫连卿,却又将他放置在安全之地不交出,她当时劝说未果,如今仔细想想,依照安宗柏的个性,应该早将赫连卿交给刑部大牢,他却冒险保护。现在他虽然是西楚元帅,在太子掌控下,这番出来应战的只会是安家的军队。爹爹不想伤赫连卿,却又不能违抗皇命,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他能放过赫连卿,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保护,却不会帮助他登基为帝,至于西楚的帝位最后是谁夺得,安紫薰从不在乎。
她只想此番后,安宗柏可以卸甲归田,和金筱瞳过归隐的日子。
“这些是解药,可以压制娘亲中的毒。”她拿过药瓶嘱咐金筱瞳贴身放好。
“替我谢过王爷。”
“我会的。”
“薰儿。”临行一刻,她拍着安紫薰的手背,“娘亲看的出王爷对你有心,这婚事是你爹爹定下,娘亲知晓你是不乐意的。如今王爷待你不错,你又有了身孕,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凡事不要固执,也不要为了我和你爹爹的事情,委屈你自己放弃什么。娘亲半生已过,没有什么好再害怕的,不舍得唯独你,只有你过的幸福,娘亲才会高兴!”
“娘亲,我知道的。”她笑了笑,紧紧握住金筱瞳的手,依旧微凉,却给予过她可依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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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却舍弃不掉金筱瞳对她的万般好。.
“保重。”她挥手,目送金筱瞳身影渐渐离去不见。
等她转身时,发觉身后不远处是赫连卿随行,还有久未见到的赫连孝,他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却很开心的对笑着,她听木棉说起赫连孝也中过海铁蛎的毒。
“王爷、七爷。”她从他们身边走过,赫连卿没有出声,陪同她回到住处后,他转身离开,而赫连孝独自留下。
“三嫂,我听说你恢复记忆了。”他原本就比女子生的美貌,如今病恹恹的模样还真的满惹人怜惜的。他走过来递给她一样东西。
“是什么?”安紫薰说着打开。
小盒匣中药丸发出浓郁的苦涩味道,她闻了直想扔掉,幸亏赫连孝护住。
“解药,三嫂曾经中了海铁蛎毒,毒素涌在脑中,虽然你现在恢复记忆,可三哥怕余毒未清,特意命人做了这药丸。”他笑呵呵的说道。
“不用了,我不敢乱吃药。”她婉谢道,想到这里,赫连卿那一味药耍的她团团转,还连累金筱瞳,她为此后怕不已,绝对不会再乱吃。
“你别怪三哥,我跟他兄弟二十年,从小鸾姐姐的事情后,他变的不再信任别人,真的没有再见到哪个女子能令他在乎。这个药你大可放心的服用,我与三嫂中过一样的毒,我以身试药几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以身试药?!”
赫连孝脸颊微红,真的很难看见他还会脸红,“这药本是三哥来试,可他本身有三生蛊,恐怕影响药效,所以我求他给我个机会。三嫂,你才到西楚时,我对你诸多刁难,言语上多有得罪,你都没有在意,反而是我过意不去,此番能为三哥与你做些事,我心里倒是欢喜的。”
“都过去了,七爷还记着做什么。”安紫薰听他说完,又眼巴巴的瞧着手中的药,她想了想还是伸手重新拿过来。
赫连孝顿时眉开眼笑道,“难怪我三哥喜欢你连命都不要,还伤了谢大哥!”
“谢陌年?”
大抵是说漏了嘴赫连孝也顾不了那么多,“为了从雍和宫里救你出来,三哥伤了谢大哥,还下令不准他再靠近你半步,就是我今天想来见三嫂,都求了他好些时候。”他撇撇嘴一脸的委屈。“这药你可一定要吃,不然三哥一番心血可就白花费了!”
他瞅着安紫薰服下,才放下心离开
走到不远处转角落,却木棉正在等着他,初春的天阳光暖暖的令人舒服,她替赫连孝披上厚厚的大氅。
“呵呵,还是木棉最关心七爷我。”赫连孝笑的眯眼眼睛,听的出带着一丝讨好。
“这解药目前只有一颗,七爷却瞒着王爷说你无事,让给王妃。”
赫连孝倒是无所谓耸耸肩道,“爷我孤孤单单一人,三哥如今好容易有个知心喜爱的女子,三嫂又曾经救过我,这药给她更是应该。能让三哥过的开心点,爷自个乐意的很呢。”他不由吹着口哨,突然的捂住唇猛烈咳嗽的弯下腰。
鲜血从指缝里流出,赫连孝不由边咳嗽边骂了一句,用衣袖擦去唇边的血。
“七爷!”木棉紧张的拉着他。
“爷好的很,不就是吐血吗!你记着不许和三哥说,不然爷一辈子不喝你的药!”和孩子一样的威胁赌气着。
“奴婢知道了。”她扶着赫连孝,他身体一天天消瘦,现在轻到他靠在她肩头行走,木棉都不觉得吃力。
哥哥让她给赫连孝下药,不然赫连孝只能活七天,她断然不肯。从南海回来,赫连孝的情况不妙,她费尽心思试着解药,这药性要控制得当,赫连孝试了几次,最后才得这一颗,他却急吼吼的给了王妃。
“木棉,爷给你做主找个好人家,不用在王府受气,不当丫头做主子。”赫连孝倚靠在她肩头,瞧着木棉低着头全力托住他沉重的身子。
她听了头也没有抬直接一句,“那男子可有七爷美貌?”
“你个丫头,笑七爷是吧!”他故意板着脸,却又道,“全西楚有谁比得七爷的?”
“没有,所以奴婢看不上。”
“你赖着七爷了?早知道当初挑选个更漂亮的在身边,你这个脾气啊……”他话说一半,突然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温暖带着药香的气息吹拂耳边,她耳垂顿时红透,接下来耳蜗处是他暖暖的声音,“要是爷能活下来,木棉你别做爷的丫头了。”
“那做什么?”她楞了楞低低的一声问道。
赫连孝爽朗的笑声接着说道,“做爷的女人可好,就像三嫂与三哥那样。”
那一瞬间,木棉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却唯独忘记,花无百日红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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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宗柏看完最后一遍兵力图,缓缓站起身吩咐一边副将,沉声道,“明日一早,对庆王赫连卿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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