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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他坐在秋千上,看着手中的小木马,赫连春水还再回味安紫薰那娇嗔的一幕。

------呆样儿!

薰,能让你开心,再呆再傻的事,我都乐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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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阳光明媚温暖令人骨子都生出酥软。

安紫薰精静心在这里调养身体,她有寒症,在船上的时候发作过一次,在南海她问过木棉,这病难以好的彻底,平时就要注意,尽量减少发作的次数。

她想着这几个月尽量在发作时不要吃药,对孩子也有好处,所以乖乖的接受赫连春水对她的照顾。

她并不厌恶春水,她对他有种早就认识的好感,加上相处多天,安紫薰逐渐放松戒备。

“薰,你的脚真好看。”他亲自帮她穿鞋袜,生怕她动一下就会伤了身子似的。瞧着她雪白的天足玲珑可爱,他眼光流连不由赞叹。

安紫薰脸颊烧红一片,“我自己来穿好了,不用麻烦!”他表明了心意,她并没有给出答复,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些亲密的举动。

下人正巧进来,赫连春水看完比划的手势点点头转身对安紫薰道,“我出去一下,等会我再来陪你出游。”

他离开安紫薰住处,朝着大门方向走去,远远的赫连春水瞧见那雪色衣衫的人影,那般卓越清雅,怎能不记得他是谁!

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文/雪芽

等了好一会安紫薰不见赫连春水回来,下人交给她赫连春水留下的一封信,大意是他有事出去,让她在府中安心休息,他会尽早回来。.

“是谁来找侯爷?”她问及送信的下人,那人摇头比划着表示不知。

“我想出去走走。”她说着起身。

那人立刻阻止不断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

“我会和侯爷说,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你们无关。”在府中春水对她确实照顾,不过碍于这里是西楚边界,所以一般她出去,都是他直接吩咐府中的人随行氯。

打着手语依依呀呀阻止她的人,在张口间,安紫薰瞥见他的舌头是被硬生生勾断,心中一惊,这里伺候的人皆是不能言语,安紫薰一开始住进来就觉得奇怪,却没有问过赫连春水原因,只听说都是天生如此,可看这手法分明是人为造成。

春水的为人温和细心,安紫薰一时不能将这些联系到他身上。

见她不再要求出去,那人才松口气的退下,安紫薰瞅着身在的院落,她原先担心住在春水这里本就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些天却并没有听见外界有什么动静,似乎这座院落将她与外界重重隔离得不到一丝消息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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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黄昏,赫连春水回来,见到安紫薰在紫藤园中小憩。

“回来了。”她睡眼惺忪,随意揉几下慢慢起身。

“怎么不到屋里睡,这里会冷的。”他立刻脱下外衫披在安紫薰肩头歉意道,“本来说好陪你出游,不巧有要紧事情耽搁,真是对不起害你等到现在。”

安紫薰笑笑,“你不是托人带信给我了吗,既然是要紧事当然以此为重,再找日子出游就是。”她指着一侧石桌上备好的菜肴,“菜凉了,我让人给你热一下。”

一桌菜肴精致,赫连春水一吃就知道是安紫薰的手艺,她还备下一壶桂花酿替他斟在杯中。

“怎么兴致这么好。”他问着,也要替她倒上一杯。

安紫薰抬手按住他倒酒的手,“我不能喝,对孩子不好。”

他听闻怔了下,随即道,“瞧我糊涂了。”说着他夹了一些清淡的菜给安紫薰,第一次他和她这般悠闲的在一起用晚膳。

岁月静好,赫连春水希望这一刻的美好,如果能永远的停住那该多好。

只是……

他安静的享受这一刻宁静之美,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这酒是纯酿本是甘甜美味,喝多了赫连春水却觉得有些苦涩,亦如他的心情。

“看来白天你是忙累了,喝了这么些都不知晓,这酒后劲醉人的!”她夺下他手中酒壶,“最后一杯!”

微醺醉意下,他眼中的安紫薰身影不甚清晰,却听得她声音悦耳,比这酒还醉三分。

“阿薰,你这样对我好,就像我妻子!”赫连春水身子控制不住的晃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滑腻的肌肤他心中一动,顺势他想去抱她。

“你醉了。”安紫薰不动声色避开,还是被他拉扯到袖口。

“醉了好,酒后吐真言。”赫连春水身子不稳扶着桌子嘀咕着一句,仰起头瞧着月色下她明媚清澄的眸子,那双眼睛,即使过去十余年,她的容貌不复当初所想的那般美艳,可每每瞧着这双眸子都能令自己怦然心动。

“你骗过我什么?”安紫薰暂时走不开重新在他身边坐下。

赫连春水怔怔的看着她酒意正浓,白净的脸因为酒意上涌红的快要滴血,他装傻十多年,时间久了似乎对谁说话都真真假假,难得有真言。

回到西楚与她相处的日子,他曾经深深的嫉妒赫连卿,甚是每一个靠近安紫薰的男子,他们可以表达真实心意,而不像他,只能装作一个十多岁孩子来换取她的注意。

连一句发自真心的喜欢,都被安紫薰看做一句孩子的戏言。

他装成姬云裳骗她一次,换的一刻温柔相对,如今,她真实的在他身边,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我以后若是半点对不住你,就、就不得好死!”赫连春水颤抖着声音突然大声的说道,“真的,我说真的,阿薰,我宁愿死了,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醉意不轻,站起身踉跄步子,安紫薰伸手扶住他,又担心他醉的厉害她一个人扶不住,忙着四下叫人来帮忙。

赫连春水听得她声音,伏靠在她肩头不断低喃道,“你只要信我,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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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紫薰身后还有南海金家支撑,春水好侄儿,你想自己独吞吗?”

“她就要是我妻子,二皇叔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们很难再谈的拢。”

“你的妻子?!哈哈哈~老三这次居然要栽倒你手里,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倒是没有让二皇叔失望!”

“三皇叔不是每一次都能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什么的。”

“不怕老三剥你的皮?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和他抢女人!”

“二皇叔如今掌握朝中大权,三皇叔都不是你对手,若是春水真的要担心,恐怕也是要担心二皇叔你,侄子就这么一个要求,二皇叔能成全的话,侄子会记得皇叔送的这份大礼。”

“若是二皇叔看中的也是她,春水不让?”

“那春水敢保证,二皇叔将来坐不稳那高高在上的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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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春水猛的张开眼睛,即使梦中,他还是清楚记得白天所发生的,一字一句他刻在脑中。

万万没有想到,找到他这里来的人会是太子赫连琛,这里的地方隐秘,他想尽办法令外界与这里隔离,也看住阿薰不能随意走动。

还是被发现了踪迹,如今赫连御风还健在,赫连琛想登基称帝还有顾忌,弑父这一举动乃是天理不容,不到万不得已他料定赫连琛不敢走这最后一步。

自然其中一个原因还因为赫连卿,西楚皆知他是最得宠的皇子,他手中有半数兵权,虽然被困安宗柏手里行动不自由,可他一天不死,对赫连琛就是威胁。

太子琛也怕赫连卿万一逃脱就会反攻西楚,他命令不了安宗柏杀赫连卿,这份担心害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更不能轻易失去锦州的支持。

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文/雪芽

蛮荒的锦州,在十多年里,早就不是当初的破败,十万精兵秘密筹备多年。.

您是想开始动手了吗?赫连春水心中暗暗问道,有一个人在这十多年默默忍耐着,终于到了等待良久的时刻吗?

可这些,都不应该牵扯到阿薰,能让太子琛找来这里,也只有她!

“春水,头还疼吗?”安紫薰轻柔的问候打断赫连春水的思绪,她绞了帕子递给他。

“不疼了、不疼了……”他牵动嘴角笑笑,有些觉得不能心定。

安紫薰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只说,“我想起来西楚有间灵谷寺,据说很灵验,今天正好是初一,我想去为你和孩子求签祈福,你陪我一起去吧。”

灵谷寺,赫连春水想起就是在灵谷寺下山的路途他遇见了阿薰。

他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去。”

安紫薰满眼笑意,“那我去准备,你喝了醒酒汤休息会我们就走,头柱香据说最灵验,试试我们能否抢到!”她忙不迭的说完转身回去准备。

出了春水的厢房,安紫薰脸上满满笑意褪去,对春水撒谎隐瞒事情,她内心歉疚。

可如今,她直觉有些事情不对劲,得不到一点外界消息,她心中隐隐的不安扩撒的越来越大,爹爹娘亲……

安紫薰握紧手掌,冰冷一片!

宝宝,你想我吗?文/雪芽

佛堂正殿梵香袅袅,却不准香客进入,听闻是来了宫中的贵客在此参禅礼佛,住持亲自主持法会。.

“这里有姻缘连理树,阿薰我们去挂一个吧?”既然不能入正殿,赫连春水提议,目光转向她等着她的回答。

安紫薰脑中闪过,一株参天连理树上系满求来的姻缘签,回到西楚这里,她脑中经常会浮现与以前有关的一些记忆片段。

虽然很少,却非常清晰,灵谷寺她只怕是来过这里……

“那就去看看吧。”她应下赫连春水,来这里一路,她找了机会留下与南海联系的记号,最多一天,南海的人就能找到她氯。

在消息都被封闭的环境里,她寝食难安,这么做有些对不住赫连春水想保护她的好意,可眼下的情形紧迫,她不能再忍受!

连理树下,她见赫连春水诚心祈求念念有词,表情十分认真将所写的签文系在树枝上。

曾经,也有一个人与她同站在连理树下,那个人的影像与赫连春水渐渐重合起来,她心好似被重锤砸中,猛的抽痛僮。

“怎么了阿薰?!”转身时赫连春水见她捂着心口脸色倏的一下变的苍白,他急忙朝着安紫薰跑过去。

乍然风旋起,眼见就要到她身边,赫连春水只觉得上方突兀的一阵冷厉的剑气散开,对准他头顶直刺而下。

旋起的狂风吹的连理树簌簌作响,茂密枝叶里飞快落下一人,身影之快犹如一道黑色疾风,唯独手中那柄泛起微红的长剑仿佛劈开狂风,一路对着赫连春水死穴。

赫连春水身手不弱,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尚且还有还手的地步,他侧身想扶住安紫薰,手掌还未有触碰到她,立即剑气竖着劈下,将他手掌隔开。

“阿薰快躲开!”赫连春水急切的喊道。

那人黑衣墨发,在风中姿态如起舞,剑气如刀刃袭来,转手那长剑像一只怒意泛红的狭长眼珠,冷厉毒辣的紧紧盯着他不放。

赫连春水身形变化飞快,每一步都是想突破那人的防范靠近安紫薰。一旦分心,总有破绽,他身手灵活,对方更为狡黠,洞穿他的弱点是安紫薰,不给他任何机会靠近一点。

只要他敢前进一步,那人立刻剑气逆转,道道划在安紫薰脚边,她本就不舒服,被他连连逼退好几步,眼看身后是池塘,安紫薰没有退路。

“谢陌年,你别伤她!”赫连春水厉声道。

“你凭什么命令我!”那人笑起来,白森森的牙齿如猛兽犀利,赫连春水功夫不错可惜在眼中还是太逊,长剑划破身体几处,饮了鲜血的剑,剑身泛起更亮丽妖冶的鲜红。,谢陌年见到如此,神情更为疯狂。

安紫薰心口的疼持续蔓延,心脏加速跳动地厉害,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只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如前几次一样,她只觉得恶心难受,神智恍惚的快要不能自控!

难以言说的痛苦令她渐渐失去力气,弯下腰她护住肚腹,抬眼看着被人刺杀的春水。

那么疯狂刺杀的招数,只有谢陌年那个神经!一步步将她逼到这里!

她身后是池塘,安紫薰死命抓住一边石桥的白玉栏杆艰难的撑住。

“谢陌年,你要杀的人是我,关赫连春水什么事,你是疯的连人都认不清了吗!”安紫薰咬牙对他喊道。

猛的谢陌年手中的长剑定在赫连春水心口,慢慢的转身似笑非笑的望着那狼狈不堪的女子。

“你想早死早投胎,我成全你!”他声音冰冷,哪怕是笑着说话,那音色如刮骨钢刀带着刺耳的涩意。

须臾间,他手中长剑却是不假思索的刺入赫连春水心口。迅速而快的攻势,赫连春水盯着不断涌出的鲜血,连疼痛都是在他抽剑后才一点点凝结伤口。

“滚!”他斜睨着赫连春水,“她是卿儿的小玩具,就是要毁掉也不会轮到你玩!”

“谢陌年,你不能杀她!”赫连春水捂住伤口唇角蜿蜒一丝鲜血,转动身子坚定的拦在谢陌年面前,“只要我不死,你今天就动不了阿薰!”他的手缓缓在身后做了小小的动作。

谢陌年幽暗的眼珠诡异的转动,阴森笑着一字一句慢慢道,“你就和你娘一样,专抢别人的东西,小杂种!”

赫连春水顿时脸色巨变,全然不顾一切的扑向谢陌年,仿佛是受伤到极致垂死挣扎的凶猛野兽,试图撕咬碎对方。

他主动攻击,谢陌年笑着等着他那一刻,这一次刺穿赫连春水整个心口。

“谢大人,住手!”有人高声呵斥,匆匆的人影从不远处赶来,眼见赫连春水身体摔落在地,来人平素里温和儒雅的面容顿时一变。“谢大人,春水是本宫的侄子,你胆敢在佛门禁地开杀戒,以为是三弟的人,当真是以为本宫不敢降罪于你!”

谢陌年抚摸着布满赫连春水鲜血的长剑慢悠悠道,“太子殿怕是误会了,春水闹着和我比试剑术,小孩子不服气较真,你也知道刀剑无眼,是我一手错手,害太子殿下见谅。”

对于别人的生死,乃至自己的,谢陌年从不放在眼中。

轻轻瞥了眼被侍卫抬起的赫连春水,他的目光一转落下太子,“太子殿下如今地位不同,这些小事怕是不用你费心,侯爷若是出事,谢陌年一定领罪,眼下还是快些给他请个大夫瞧瞧才最重要。”

赫连琛知道他的本事,心中不悦却恢复常态淡淡道,“春水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他瞧着不远处的安紫薰,唯有压住心中的愤恨拂袖离去。

赫连春水对她的保护太严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靠近她,锦州十万大军他借着这力量,能控制春水同意加入他这一派的筹码只有安紫薰。

这小子是爱昏头了,连安紫薰在沿途做下记号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还私下动用了影卫在这灵谷寺四周埋伏。

谢陌年武功再高,也难免不抵对手众多人数的死缠,春水就算计好这点准备遇见危险时用影卫拖延时间护住安紫薰平安。

可是影卫却在春水发号施令前突然被人下令撤退,令他吃了谢陌年一个大亏。

宝宝,你想我吗?文/雪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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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春水不省人事被太子琛带走,谢陌年一步步走向安紫薰,沾满春水鲜血的长剑架在她脖颈上。

“我说过你落单了,我就会杀你。你是卿儿的小玩具,怎么可以丢下他不顾的和别人的男人离开!”

冰冷寒栗的语气,他嘶嘶笑起来,好像一只冰冷的毒蛇怨恨的盯着安紫薰。

“卿儿为你差点连手都要被砍断,他跳入海中也是为你,如今他深陷囹圄是被安宗柏那个混蛋扣押,你们安家没有一个好人,都该死!”

他一边说着,剑尖顺着她姣好的脖颈线条慢慢移动,谢陌年杀人的时候,特别喜欢看见将死的人那种充满看恐惧哀求的眼神。

安紫薰显然身体极度不舒服,眼神却是冷静淡漠看着他,“你的命是我爹爹救的,是影贵妃亲口告诉我娘的,谢陌年你恩将仇报,你凭什么骂我爹爹,我爹爹当年拼死救下的怎么会是你这个疯子!”

谢陌年一点不生气嘿嘿笑起来,眼神冰冷的可怕,那剑尖已经抵入她肌肤,雪白脖颈顺着剑尖落下一丝鲜血。

“所以他更是该死,你也是!”

脖颈一阵剧痛,反而令安紫薰脑中清明,唇角漾开微微笑容,“你杀不了我,我有了赫连卿的孩子,这也是北燕谢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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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紫薰昏迷前见到的最后景象,是谢陌年惊愕的脸,她有些想笑,这个男人恨死了安家的人。

安宗柏帮助赫连御风灭了北燕,如今他的女儿却有了北燕谢氏的孩子。

她醒来时已经换了地方,清幽的禅房,却布置的非常舒适。

静静的站在窗口,可听见寺庙钟声响彻四方,彼时,她听见脚步声靠近停在她身后。

一双手臂有力却不敢在用力搂住她腰肢,只是轻轻的落下圈住,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吹拂在她耳边。

“宝宝,你想我吗?”

他霸道的根本不可理喻!文/雪芽

“宝宝,你想我吗?”如魔咒般在耳边…….

安紫薰抿唇并不回答,亦没有转身看他。

他动作温柔几乎是缠着她,微凉的唇含住她玲珑小巧的耳垂,长长一声低叹,万般解不开的相思化为一句,如孩子般带着委屈的低喃“我想你、想到快要发疯……”

这些天平静的心湖因他温柔的话语乍起一阵涟漪,她只记得赫连卿对她的种种不好,可为什么他的每一句情话,皆能令她的心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