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什么，从他边上离开了。
一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陈漾才扭过头，叫了声：“梁千。”
围观群众之一的梁千赶紧把瓜子一收，跑过来问：“咋了咋了？”
陈漾说：“刚刚的事。”
梁千一听就知道什么事，认真地想了一下，“从外面拍也是拍不到什么的，关键是教室里面的同学。”
陈漾淡淡道：“那就让他们删了。”
梁千看了眼里面还在吃瓜的同学们，只有几个人而已，给赵明日发了个消息，“可以。”
只要说点话就行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教室里的同学们基本都没来得及发照片出去，而发出去的只有一两个，也直接自己删除了。
至于他们发的对象那里，重新删除就可以了。
陈漾相信不会被传播出去的，其实里面的也拍不到什么东西，因为试卷挡住了一切。
说起来，他觉得乐芽还挺机智。
试卷这么一挡，谁也看不见对面是谁，只有他们自己的感觉最清楚不过了。
陈漾低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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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学生走了不少，外面还有推着车的小摊贩在叫卖，一派热闹。
乐芽没想到在校门口碰上了谢轻语。
谢轻语刚好从奶茶店出来，正在玩手机，一声声“卧槽”不绝于耳地蹦出来。
乐芽对她招了招手。
看到她，谢轻语咽了口奶茶，连忙跑过来，“月牙，怎么回事啊，我刚在群里看到有人说…”
乐芽打断她，“看错了。”
谢轻语自己看到的照片也就一张陈漾的背影，压根就看不见后面的乐芽，所以也是半信半疑。
毕竟这说的太轰动了。
前段时间可是才认识的，她还记得之前误会多多，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亲上了。
谢轻语怎么也不敢相信。
听见乐芽这么否认，她也不追问：“那你现在要回家了吗？我马上也要回去了。”
乐芽点点头，“待会家里就来接我了。”
其实也巧，她说完还没一分钟，家里的车就到了，她和谢轻语分别，上了后面座位。
司机说：“今天晚上先生回来迟。”
乐芽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打开手机，上面是苏慧给她发来的消息，也是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过来询问的。
乐芽都不知道怎么回。
突然一条新消息蹦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c：你试卷在我这。」
被他这么一提醒，乐芽才想起来自己当时用来挡着的试卷，掉了就没捡起来过。
明天还要分析试卷用呢。
乐芽认真地想了想，回道：“你把试卷放回我的课桌上就好了，谢谢。”
「c：就这么简单？」
乐芽心想你还要什么答谢，她不再回复。
刚刚教室里发生的事她还记着，明天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怪陈漾。
晚上洗漱后，乐芽躺在床上。
谢轻语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喏，就是别人发给我的，所以我当时才那么问你。”
对方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乐芽点开照片大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陈漾的后背，然后是她一小点头发，再就是突兀的试卷，
可以说是刚刚好挡住了。
乐芽不禁心想自己真是太机智了，这要是没有挡住，现在恐怕就被拍个正着。
就在这时，乐易健在外面敲了敲门，轻声问：“月牙，你睡了吗？”
乐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关了，躺在床上闭眼假装睡觉，心跳的速度非常快。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说：“马上就要睡了，爸爸，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乐易健也没继续问，离开了。
事实上乐易健不经过她同意不会进来的。
但是这种怕被发现的感觉依然让她心虚，乐芽睁开眼，也没再看手机上的一切。
她还以为乐易健被人通知了今晚放学的事情，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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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大课间。
很多人都出去买零食了，教室里只剩下一小半，就连谢轻语和苏慧都一起出去了。
乐芽正在座位上喝水，班长从外面走到她同桌边上，说：“乐芽，班主任找你。”
她差点呛住，缓了会儿才好。
乐芽放下水杯，有点心虚地问：“班长，你知道老师找我什么事吗？”
班长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她只让我找你去，你快点把，看起来挺急的。”
他说完就离开了。
乐芽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了数，恐怕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真的被老师知道了。
她真的怕老师告诉家里人。
乐芽还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人说，因为她无法开口，首先是怎么和陈漾认识的，怎么又成了今天这样。
光是资助的问题就够扯很久。
乐芽捏了捏鼻子，避开走廊上打闹的同学，进了办公室里，看到了里面老师全在。
班主任蒋老师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她进来，蒋老师招了招手，“到这来。”
乐芽咬着牙走过去。
她现在是已经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问起来就不承认，根据谢轻语说的，流传的暂时只有这张背影照。
幸亏从那个角度看不到。
蒋老师没直接进入主题，“乐芽，昨天试考得怎么样？卷子难度可以吗？”
乐芽回道：“还可以。”
蒋老师又问了几个和考试还有生活相关的问题，然后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和她想的一样，蒋老师找她就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呢，老师听说了一件事，昨天月考结束后，你和一个男生在考场里交往过密，是真的吗？”
乐芽被问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第一次撒这么大的谎，努力让自己这没你下来，“没做什么，可能同学们误会了。”
蒋老师又问了几个问题。
乐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了，但是她并没有承认，不管是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还是怎么着，最后她是离开了办公室。
出来时她手心都被自己掐红了。
乐芽呼出一口气，准备回教室，就看见梁千从水房里晃出来，她连忙喊住他。
梁千停住，“啊。”
乐芽走过去，问：“陈漾被老师找了吗？”
“找了。”梁千摸摸头，“就在刚刚，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乐芽问：“你知道他怎么说的…那个昨晚的事？”
梁千叫了一声，“…别问我了，来了，刚好漾哥从办公室出来，有事你可以问他。”
这种事，他才不插手嘞。
乐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漾刚从那边的走廊过来，和她对视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还有心情笑。
等陈漾走到这边时，乐芽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住他，竟然就这么把陈漾给拉到了水房里。
陈漾结结实实地把她挡在了里面。
乐芽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在这里后，才紧张兮兮地问：“你怎么说的？”
她就怕陈漾这边露馅，那到时候所有的都成了她一个人戏，一对就没用了。
陈漾单手插着兜，“怎么说的？”
乐芽止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
“我怎么说的啊，我想想…”陈漾勾了勾唇，在她快要气炸时才开口：“说我想强吻你，被你拒绝了。”
乐芽脸上染上绯红，“你胡说什么。”
陈漾摊手，“不然说什么？”
乐芽哑口无言，现在好像这么一说挺好的，反正本来就是他的错，事实的确是这样，也是该这么说。
她小声问：“那你被罚了吗？”
陈漾问：“你很想我被罚？”
乐芽摇摇头，乖巧地回答：“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也没有被罚那不是更好，下次你不要这样了。”
她不会拒绝别人，只能这么说。
虽然她觉得陈漾听不进去多少。
陈漾的确没听进去多少，盯着她不停开开合合的唇看，嗓音里夹了丝笑意，眼神意味不明。
还想再亲一次。
但是显然现在不合适。
有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乐芽伸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说：“既然没什么，我就回去…”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被抓住。
陈漾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视线落在通红的掌心上，问：“这是怎么回事？”
乐芽没听懂，“啊？”
陈漾将她的手翻过来，手指点了点中央，沉声问：“这个，怎么受伤的？”
第38章
陈漾的话莫名其妙的。
乐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手上之前在办公室掐出来的红印，还差一点才消，也没受伤，只是红而已。
反正也不疼，她抽回手，若无其事说：“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什么，没有受伤。”
陈漾盯着她看。
多傻才以为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形成的，他倒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转念一想，原因必然是和今天的事有关。
陈漾问：“因为昨晚的事？”
乐芽把手背在后面，“不是。”
陈漾就看着她否认，但是心里已经认定了。
水房里一直安静了半天，乐芽都忍不住想离开了，然后就听到了陈漾的声音：“对不起。”
乐芽禁不住抬头。
她这好像是第一次听见陈漾郑重其事地道歉，以前不管怎么恶作剧，都只会逗她玩。
乐芽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陈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说：“照片他们没拍到，老师那边我没有乱说，不会有事的。”
乐芽眼睛一亮，“真的吗？”
陈漾点头，“真的。”
乐芽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太喜欢昨天的事情，但对陈漾的印象顿时拉升了很多。
她拍了拍陈漾的胸口，“好的，我知道了，我要出去上课了，你快让开吧。”
乐芽说得很自然。
陈漾还陷于“小姑娘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甚至对他微笑”的情况，自动让开一点。
通过这点缝隙，乐芽溜了出去。
等人跑远了，陈漾才回过神，有点不明白自己刚才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把人放跑了。
一班里已经正在对答案。
昨天刚考完的试今天英语老师已经把答案都给写出来了，选择题就大部分在黑板上。
谢轻语对完答案，尖叫一声：“天啊，我这次竟然能有九十多分，那我加个作文岂不是就有一百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开心。”
她以前英语不好，跟着乐芽天天背，天天问，天天学习，现在提升了很多。
见到乐芽回来，谢轻语激动地说：“月牙你听到没，我总算突破了一百分的关卡。”
乐芽说：“恭喜啊。”
“收下你的恭喜，请你吃饭。”谢轻语回过神，“对了，你刚刚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乐芽坐下来，“刚刚去老师办公室了。”
谢轻语本来没想什么，但是看到她的表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小声问：“是因为昨晚那件事？”
乐芽点点头，但是又发觉不对劲，摇摇头，强调道：“昨晚没发生什么。”
谢轻语：“…”
可真是傻的可爱。
过了会儿，周小青路过走道，用着不高不低的调子说：“有些人啊，表面上清纯得很，背地里什么都做了，唉，老师眼睛都不好了。”
她来回足足晃了有五六次，每次都用不同的句子说同一个意思。
乐芽再傻也听到她在说自己了。
等周小青再过来说的时候，乐芽放下笔，忍不住提醒道：“你要是考试有这能力，句式转变就不会零分了。”
周小青：？？？
早就想发火的谢轻语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等周小青气走之后，她才说：“月牙你现在说话好厉害。”
不用一个脏字就让人愤怒跑了。
乐芽抿唇笑，“没什么吧。”
谢轻语说：“你不懂这种毒舌的乐趣，把人气吐血很好玩的，这要求人功力很深的。”
乐芽被她说的想到陈漾。
自己之前就一直被他气得想吐血，偏偏还说不过人家，现在是懂这种感觉了。
十七班，刚坐下的陈漾鼻子痒了痒。
两天后，所有科目的成绩都排了下来。
乐芽上次对过很多答案，心里有数，但是看到名次是年级第五的时候，还是有点开心。
谢轻语捧着脸，“这次是和新校区一起排的名次，月牙你还能第五好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乐芽将试卷订到一起，方便以后做错题整理，一边说：“你也进步了不少啊。”
谢轻语嘻嘻笑，“当然是因为你的功劳了。”
而第一，依旧是陈漾。
乐芽虽然有点不懂陈漾为什么这么厉害，但是心里依旧会有佩服感，是对于成绩好学生的敬佩感。
这种敬佩感会冲掉一层低印象，悄无声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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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课程很繁忙，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
距离深冬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不少人都穿上了羽绒服，校服已然被遗忘。
乐芽怕冷，早早地就穿上了厚衣服。
临近圣诞节，又一次简单的周考过后，班长带着兴奋的表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站在讲台上面拍了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才开口：“今年的圣诞节和去年一样，俗称元旦晚会，也就是说，大家想报名的可以报名了。”
下面顿时一阵欢呼。
“终于有点开心的了，我最喜欢不上课的时候了，这次可以班级内部有晚会吗？”
“我就静静地看大家表演好了。”
“反正我是没什么才艺的，语文课代表你上啊，你不是会弹吉他吗？”
“哈哈哈哈哈我去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吧，大家记得到时候注意我要不要去医院。”
谢轻语是不想有什么表演的，她转过头问：“月牙，你想表演吗？”
乐芽一愣，“我没有表演。”
她很久以前学过钢琴，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在学画画，总不能上台说“我给大家表演个画画”吧。
谢轻语撑着脸，“那就看别人表演吧。”
班长还在上面讲，这次学校学习了别的学校，因为元旦节放假的缘故，所以学校的晚会先举办，等到临近放假的前一晚，班级各自的晚会再举办。
每个班级都可以。
这样子错开之后，学生们有时间去参加学校的晚会，然后放假前还能嗨一晚，可以说是非常有人性了。
谢轻语说：“今年是和新校区一起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新节目，比去年肯定好玩点的。”
乐芽想了想，“应该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