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兰颜也奇怪地看向狴犴,微笑一番才娇嗔地盯住睚眦道:
“他还想有下次?想都别想!”
语毕,睚眦的脸已黑了一半。
狴犴大笨蛋却完全没看明白二哥的脸色,听了兰颜的话,竟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走到小侄子面前,对着咿咿呀呀的麒麟挠头道:
“那…小家伙你下次晚点出来成不?”
…
全场寂静。
睚眦的脸已黑了个透,娇娘也好不到哪去,漂亮的脸蛋青筋暴露。
良久,还躺在床上的兰颜才沉声道:
“狴犴,你这话说得真超前,我们那个时代管这个叫塞回娘胎重造。”
“你侄子长得这么不顺你的心?”
薛以安擦擦额头的汗,狴犴这个笨蛋,哪有这么说话的?
“兰颜嫂嫂,毕安不是那个意思。”
狴犴依旧一脸无辜,望天道:
“我说错了?那…麒儿你下次早点出来?”
…
紫泽叹口气,这儿子,心境纯良,他又怎会不知?只得摆摆手,岔开话题道:
“既然兰颜早产,那么,狴儿你和儿媳妇的婚事也就提前吧。就下个月初一办了何如?”
紫泽询问地看向众位夫人,除了娇娘气得七孔生烟,其他几人皆无异议。
大夫人玉藻幽幽盯住薛以安,笑道:
“甚好!一来庆祝龙族嫡长孙诞生,二来最让人操心的狴儿也算有了着落,双喜临门。”
薛以安安静凝听,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下个月初?今日是二十五,那岂不就是五天以后?
这么快?!
第三十章 新婚礼物
前章提要:兰颜喜诞孩儿,取名麒麟,大夫人和紫泽决定,五日后举行狴犴和薛以安的婚礼。
五日来,薛以安和娇娘倒是相安无事。
成亲当天,紫泽和大夫人又请来神界各路大仙庆祝,玉帝王母也御驾亲临。薛以安对这些有的没的都无所谓,也就乖乖坐在房里和爹爹薛采、大哥薛以暮叙话。
鼓大眼睛望着桌上的三寸来高的兽形玉器,薛以安道:
“这是什么玩意?”
薛以安笑着摇摇头,用扇子敲敲妹妹脑袋道:
“往日让你多念点书都不知念到哪去了。”
薛采捧着玉器凑到薛以安面前,道:“安安,这是瑞兽貔貅,乃我薛家的家传之宝,现在,爹爹拿来给你做嫁妆。”
薛以安眨眼,其实嫁妆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龙谷的奇珍异宝多得是,娇娘也不会因为一件嫁妆就多爱自己几分,可是区区一个玉器嘛,家里也多得是,怎么爹爹就说的天上有,地上无了呢?
薛以安接过貔貅玉器,见爹爹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就屏住呼吸仔细看了看。做工一般,玉虽通透光泽,但也算不上绝品。
“家传之宝?”薛以安皱皱鼻子,“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爹爹何时这么小气了?随便找块破玉就说是家传之宝?自己去年生日他送的那块黑曜石都比这个好上千倍。
薛以暮道:“要让你知道了还得了,家里不被你掀翻天的找出来玩?”
闻言,薛以安吐吐舌头,也是。
“可是,这块玉看着不怎么样啊,还有啊,爹爹,什么瑞兽貔貅,我听都没听过。”
薛采摇头晃脑道:
“安安,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个貔貅大人啊,可是神通广大,想当年他曾助炎黄二帝作战,因有功被赐封为‘天禄兽’,后来又专为帝王守护财宝,称为‘帝宝’。”
望着滔滔不绝的老爹,薛以安打个大大的哈欠。
“说来说去,还不块破玉,什么黄帝禄兽的,哎,我不要啊,爹爹你们带回去吧。”
一听这话,薛采急了。
“那怎么行,安安你可知这貔貅可保护你…呃…我是说可以辟邪。”
“辟什么邪啊?撞到毕安就是最大的邪门,怎么没辟到啊?”
“这,这!”
一旁沉着的薛以暮见爹爹为难,咳嗽声道:
“安安,你怎这么不懂事?爹爹和我千里迢迢赶到龙谷,就是盼着看你高高兴兴的出嫁。是不是在龙谷呆久了,奇珍异宝看多了,瞧不上我们薛家的破烂玩意儿了?”
语调低沉,却是不怒自威。
薛以安撅嘴道:“诶,我哪是那个意思嘛!我收,收下还不行?我不也是想着没必要嘛,这什么貅长得西里古怪的,头像狮子,身似老虎。”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薛以安还是拣了貔貅玉器在手。薛家父子见状,皆是宽慰地相视一笑。
正说话间,就见小丫头鱼龙贯穿地进来。手里依样捧着凤冠、霞帔等首饰衣物。
领头的小丫头躬身乖巧道:
“参见四奶奶,参见亲家公,参见大舅老爷。大夫人吩咐,吉时已到,要我们来为四奶奶梳妆打扮。”
“好好,我们这就去偏厅等着拜堂。”薛采边说边就起身,心下却始终放心不下,又折回悄声对薛以安附耳道:
“安安,切记切记!一定要把貔貅玉器保管好了。”
“嗯嗯。”
见薛以安点头,薛采才如释重负跟随儿子往外走,却被刚才的小丫头一把拦住。
小丫头埋头行礼,礼毕才道:
“请亲家老爷留步,大夫人说了,这新娘梳头要寻个‘命好老人’,这样才保少爷奶奶以后幸福安康,这人非亲家老爷莫属了。”
闻言,薛采怔怔地看大儿子一眼。
薛以暮倒是不质疑否地轻笑出声:
“这大夫人已经放话了,爹爹又何须谦让?安安是你一手盘大的,梳头理鬓,看着她出嫁不是你多年来的心愿吗?”
这边薛以安听了,也拍手称好。
“就是就是,爹爹为我梳头吧,嗯?”
见小女儿赖在自己手上撒娇,薛采瞬间也是老泪纵横,拍拍女儿脑袋道:
“好,我梳。”
梳妆台前
薛采理着女儿的乌丝,一面轻轻梳理,一面唱喏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语毕,薛采又忍不住叹息:
“安安,要是你娘亲还在,见你出嫁该有多高兴。”
薛以安握住薛采的手,安慰道:
“爹爹,说这些作甚?”
薛采摇摇头,笑道:
“是啊,说这些作甚?只愿你幸福安康,莫再落个你娘般的下场。”
缕烟之间,打膏理鬓簪花环,今日的薛以安除了凤冠金步摇饰头,新娘装也是金光闪闪,脸颊粉红,一双星眸好不漂亮。
被打扮得焕然一新的新娘子上了轿,拜堂叩首竟与凡间没什么两样。
入洞房后,百无聊赖的薛以安就只等着狴犴回来。
谁料这个笨蛋,回是回来了,却…
睚眦和赑屃两人扛着狴犴进房,把其往床上一扔就要走。
薛以安掀了盖头,诧异地盯住死沉死沉的狴犴。
“这——”
睚眦拍拍手,好心道:
“四弟喝多了,今晚…就靠你了,弟妹。”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薛以安捂住鼻子看了看狴犴,满身的酒味。
这边狴犴却还搞不清楚状况,摆手嘟囔着:
“再喝!喝!”
薛以安气结地打掉狴犴的手,取下凤冠拿了冷帕子过来给相公擦脸。好不容易难得打扮这么漂亮一次,新郎官却没看一眼就醉了,可惜了。
“不会喝就不要学别人喝嘛,真是!”
被冷水一经,狴犴似乎也有了知觉。听到娘子的声音,顿时勾起嘴角甜笑道:
“安安。”
说罢狴犴就向薛以安胸口摸了去,薛以安反手一打,怀里的貔貅玉器却掉了出来。
薛以安心下一惊,捡起地上的玉器看了又看,确保没摔坏后才骂道:
“你该死啊,要是摔坏了爹爹送我的礼物怎么办?”
正说着,薛以安就下意识地盯住手上的玉器。
“咦?怎么屁股这有个塞子?”
薛以安自语道,顺势取下了塞子。
顷刻,房里迷雾生天。
“啊——”
听到薛以安的惨叫,狴犴也酒醒三分。拥住跪在地上的薛以安道:
“怎么了?”
薛以安颤巍巍地指着前方,狴犴抬头一看,只见一巨型猛兽脚踩祥云,目光迥异,全身毛发闪烁,威武傲然。
此刻,大家伙正气喘吁吁地盯着两人,似乎稍有不适,就会上前把两人撕个粉碎。
狴犴手指微微攥紧,不动声色地把薛以安护在身后。
薛以安道:
“我只是看见貔貅的屁股上面有个塞子,就顺手扒下来了,谁知道它居然会活…”
狴犴扬眉,“貔貅?”
那瑞兽似听懂了两人的话,仰首倪视道:
“吾乃天禄兽貔貅,专守三界财物,今日得小主人相救,日后定力竭效劳。”
薛以安左看看,右看看,指指自己道:
“你,你在和我说话?”
貔貅点头,“正是!”
狴犴觉出貔貅并无敌意,便反过来拥住薛以安安慰道:
“传言貔貅消失多年,刚才大概是你不小心取了塞子,化解了貔貅身上的封印,所以它才能现身与你我相见。”
“啊?”薛以安鼓大眼睛,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早知道她就不贪玩取那个塞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
貔貅解释道:
“千年前,王母趁我午睡暗算我,竟拿塞子堵了我…”
最后“屁-眼”两个字貔貅没说出口,它是一只高贵的瑞兽,如此龌龊的词汇怎能从它口中说出。
薛以安却转转眼珠子,帮它把最后两个字接了出来:
“屁-眼?”
“龌龊!”
薛以安冷哼一声别过头,却发现狴犴也正蹙眉盯着自己。
“安安,你以为人妇,言行举止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