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睡让她恐惧,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人,遥远的山边,还有她牵挂的清尘。
一下下,浅啄着,怜惜又心疼。
两种药力的的交锋让他的魂魄承受了很多痛苦,彝魅的挤入更是让他肉体灵魂承受了剥离之痛,现在的他需要重新融合休整,她知道,但是那种无助,那种期待,还是让她忍不住的一个人低语。
“我等了你一千年,你怎么忍心还让我等下去?”她捧着他的脸,凝望着,“我要等你起来,告诉你,你让我承受了多少累,多少苦,以后都要十倍,百倍的还给我;我要告诉你,你醒来后给我好好的解释那个血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如此难解,我还要告诉你……”她笑着,再次吻上那朵诱人的郁金香,“曜痕,我爱你。”
“哐当!”门被重重的踹开,几道黑影同时掠入,手中刀光一闪,“何方贼子,胆敢偷入我魔界!”
幻冰,正捧着冷曜痕的脸,轻轻柔柔的吻着,身子整个趴在他的怀抱中,亲密无间。
几人的冲入,让她干傻着瞪大了眼。
而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看见的会是这样的风景,高举着手中刀,整齐划一,如同被筋脉一样,顿在空中。
她,还抱着冷曜痕,保持着亲吻的姿势。
他们,也保持着瞪眼,张嘴,举刀的动作。
彼此傻看着,互相呆滞。
“你,你们!”第一个出声的,是找回些神智的幻冰,眼前高矮不一,但是动作绝对整齐的熟悉面容,不正是他的八名护卫吗?
他,他们没事?
他们不是替自己守着魔界吗?彝魅如此入侵,他们怎么毫发无伤?还是八个人一起?
兴奋取代了所有的疑问,她飞扑向他们,狠狠的抱住一个,“流元,太好了,你没事!”
又奔向另外一个,一个大大的啵亲上脸颊,“流期,真的是你,哈哈,哈哈……”
“流纹,你越来越漂亮了!”
“流诗,我想死你了!”
几个人,在被她用力的抱过,亲过,搂过外加夸奖过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再次整齐划一的惊喜大叫着,“君上,您终于回来了。”
她开心的抓着他们,“快,快告诉我,你们怎么逃过一劫的?”
“逃?”几人面面相觑,“我们没逃啊,我们只是在三教中寻找您和君上啊。”
“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找我们?”
流元抓抓脑袋,“您和君上突然失去足迹,我们功力太弱,感知不到你们的去向,同时妖界和邪界传来消息,妖王失去了足迹,邪主也下落不明,大家人心惶惶,怕是七宗的阴谋,就决定先去寻找你们。”
幻冰仔细的思量着,自己二人玩的开始之时,正是寒隐桐为了救紫涧离开妖界的时候,而彝魅被紫涧破坏了灵体,一直逗留‘繁花谷’边,自然是都不在。
难道,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误会,还救了他们几人。
流期小小的接过话题,“我们怕七宗大举来攻,只好开了魔界之门,让大家四处躲避,过段时间再回魔界,大家都跑了,我们也就干脆倾巢而出寻找两位君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是说我魔界一点损失都没有?没有人伤亡?”
几个人愣愣的点了点头。
幻冰猛扑回冷曜痕身边,激动的抓着他的手,“曜痕,曜痕,我终于有脸见你了,魔界没事,没事啊!”
“姐……”一个发音显然不太准确的嗓音在几人身后传来,飞快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大力的扑上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床榻间,不待她出声喝止,粉嫩嫩的舌头已经伸出,舔向她的脸颊。
难以承受这突然的热情,幻冰眼见着自己被他从冷曜痕身上掀了下来,活活扑在自己身上,那水淋淋的大眼睛扑闪着热情的光芒,漂亮的大脑袋直落落的降了下来。
“嘶……”舌头滑过皮肤的声音。
幻冰的眼睛悄悄的睁开一条缝,对上的,是小漓古怪的眼眸,而自己脸颊正前方横亘着,是一只雪白的手掌,手指修长,完美无瑕。
“我的女人你也敢亲?”慢慢的语调,轻轻的嗓音低沉魅惑,眼角挑开一条缝,扫过床边八个木头人影,“我的房间你们也敢乱闯?”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静止,八个人开始小小的哆嗦,那个肆无忌惮趴在幻冰头顶的人影,更是立马蜷缩到了角落中,连声音也不也发。
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冷哼,“出去!”
“咻……”
“唰……”
“呼……”
动作之快,堪比火烧屁股,眨眼间九道人影消失的干干净净。
“砰!!!”这是门被猛烈带上后痛苦的呻吟。
“哈!”她轻笑出声,因为她突然发现,冷曜痕真正接任魔界不过两三百年,而自己却替他代掌了千年,可是这些人,骨子里真正害怕恐惧的,还是冷曜痕。
原来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没法比。
“想什么呢?”纤腰被一双大掌握着,她惶然的回神,看见一双清透的眼,独特睿智的光芒。
属于记忆中冷曜痕的眼。
还有这种声音,魅惑无痕,低沉沙哑。
她伸出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端详。
看不够他的容颜,看不够他的美,千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泪水忍不住的滑落,她捶打着他的胸,剧烈而疯狂,“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要有血咒,为什么要我等一千年,你,混蛋!”
他一动不动的任她捶打着,眼光中跳动着悸动的火焰,唇角浅浅勾起,随后越来越大,终是成了向上的弧度,手中用力,将她紧紧拥抱入怀,叹息着,“傻姑娘,傻姑娘,我说让你不要等我的。”
她在他怀抱中尽情的释放,止不住的泪意淌落,尽皆滚入他的怀抱,湿濡了他的前襟,湿了他的心。
“你还说了你会回来,可你一直没回来……”捶上他的胸口,一下。
“你说了你要娶我,可你不见了……”又是一下。
“你说了很快,很快,但是我等了一千年……”
这一下,手指被他紧紧的握住,她想要抽出,却挣扎不脱,扭动着身体,“放开,我恨……唔……”
唇被他含住,狂肆的吮吻着,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抗拒,带着属于他的清香,他挑开她的齿缝,柔柔的嫩壁上刮过,她探出舌尖,轻轻碰了碰,想要逃开却被猛的锁住,他更加的深入,将她所有的甜美,将他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吻间释放。
她的手,轻柔的勾上他的颈项,双颊酡红,若蝉翼般的长长睫毛抖动着,依偎在他的怀抱中,乖顺的任他怜爱。
他搂着她,将她抱入自己的怀内,魅惑的声音不断低喃,“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下那个血咒,对不起,对不起……”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为什么,曜痕,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什么是血咒?”
他狼狈的别开脸,“我知道你心中一直都有沐清尘,所以我让你去找他,又自我封印,因为我认为,你不可能将一颗心完全的给我,可是我要的,就是你全心全意的爱,以不起!”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心中还有沐清尘,这个血咒就永远不会解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曜痕的话,难道是在说自己,说自己的心中最深处,还隐藏着一份感情?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他摇了摇头,亲上她的脸颊,“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事情是应该全心全意的,你爱过他,不可能完全的抛弃忘记,就象你为我动过心,也不会忘记我是一样的,而我,欠了他一份如此大的人情,如果不是他,也许我永远不会醒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的低语着,亲吻着,将她越抱越紧。
“是我的错。”她明白,冷曜痕的血咒因为她的摇摆,若不是看穿她,他又怎会割舍?他的心,只是希望她幸福,在千年的磨砺中逐渐淡忘他。
“其实……”他平静的望着她,“紫涧的生活也很幸福,是不是?”
“啊?”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紫涧。
他的手指点上她的唇,“我还有流陌的记忆,记得那个调皮的丫头有什么稀奇的?”
她忍不住的别开脸,扭动着嘴角,想起他木讷时被紫涧欺负的惨状,那憨厚的样子,只怕以后再难见到了。
她跳下床,抓着他的手就往外冲,“我们欠沐清尘的,真的太多太多了,我们去找他,他还在等着我们去报喜呢。”一声轻叹,“希望他这一次,不会又躲起来!”
冷曜痕一声轻嗯,牵上她的手,“去吧,这一次我听你的,你任何决定我都不反驳,你要寻他,我陪你寻他,他会等的,会等你的……”
双目对望,她从他眼中看到溺宠,他从她眼中看到深情,金光播撒,人影在夕阳下被拉长,投射在地上的,是一双紧扣着的双手……
天界
瑶池畔
雪白衣袍拢着离汐清辉月韵的身子,及地的长发在身后飘摇松落,他清透如雪的面庞上浅浅的露着一缕风轻云淡的微笑,身侧,是一身火红长裙,身材玲珑有致的娇俏女子。
“离汐哥哥。”她清脆的声音和那完美的脸庞一样,艳丽动人。
他飘逸侧身,“潋滟仙子。”
“离汐哥哥,我听说你与紫涧妹妹被封为三界巡查使,不日将回人间,是吗?”水潋滟杏眼带问,红唇微笑。
他淡笑不语,只是那双点漆的双瞳中,划过清浅的柔情。
“离汐哥哥,可还记得我上次托付与你的那场事?”
他点点头,手指触上瑶池中半放的莲花,那本来盛放的花朵,在被那冰白如玉触碰的瞬间,娇羞的闭合。
“你说两千年前,‘蟠魆珠’曾化出混沌之气想要助天下安稳,却因为受了暗魄邪气污染而失了你们的初衷,希望我在三界中寻找,如若为祸人间就彻底消除,若是与人间有益便渡化了,是吗?”
水潋滟无奈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这事其实应该是我们亲自去的,只可惜当年‘蟠魆珠’受邪气污染我们并未曾发现,再之后‘蟠魆珠’分裂坠入人间,如今虽然回归,做为镇天之物,断然不能再轻易入凡间,只能麻烦哥哥了。”
他轻轻摆摆手,“无妨!”
“只是哥哥。”她突然急急开口,“当年虽是一缕‘蟠魆’气,我近日却发现,落入人间早化为三气,时辰不同,际遇不同,但是他们应该是始终互相吸引的,可是我前两日,却在天劫中收回一缕,另外两缕,只能麻烦哥哥了。”
“我知道了。”离汐微笑颔首,“若正,引渡回天,三气合一,若邪,就此陨灭。”
离汐双手背负在身后,袖袍飘飞,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一道雪白匆匆而来,夹杂着娇腻的呼喊声,“离汐师傅……”
他张开双臂,接住她蹦蹦跳跳的身影,抚上她的额头,“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定性。”
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她扬起脸,“离汐师傅,你和潋滟仙子在说什么?”“你想听?”他牵上她的手,“我带你去下界,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