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床上的人轻轻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房间里有个走动的人影,吓得她立马瞪大了双眼,定睛一看是穿戴整齐的裴嵘。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起床啊,我还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你,刚好你醒了,起床下楼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换衣服。”

毕竟是在使馆工作,如果童蕾今天穿着昨天的衣服去上班,肯定会有些尴尬。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裴嵘不说,童蕾自己都差点忘记了,急忙跳下床往浴室跑,酒店的浴室都是半透明玻璃,闲来无事的裴嵘就端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目光幽暗的盯着浴室里时隐时现的身影。

换好衣服去上班的路上,裴嵘对身边一直沉着脸的童蕾说。

“周末有什么计划?”

“暂时没有。”

说完,童蕾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看着裴嵘那张欠揍的脸,突然间有了点想法。

“我周末一般去健身。”

“健身房吗?”

“算是吧,那边楼下有个道馆,我周末会去活动筋骨,你要一起吗?”

明知道童蕾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裴嵘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好啊,我要在这边待一个星期,你空闲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找我,别说是去道馆,就算是去蹦极我也奉陪。”

看着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男人,童蕾勾了勾唇,扬起一抹冷笑,下车后她摔上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心里想着,等到了周末一定要给裴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一点苦头吃,之后每天女同事继续来开玩笑的时候,童蕾也懒得再去辩解,对方已经认定裴嵘是她的男朋友,越解释就越麻烦。

到了周末,吃过饭两个人就去了道馆,裴嵘更是大手笔的租下了其中的一个小训练室,教练有些不放心这两个看起来就很门外汉的人,再三劝阻说是最好有专业人士在旁边,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可这两个人一致认为不需要外人在场,教练只好悻悻地离开。

换上白色的跆拳道服,童蕾站在垫子上有些跃跃欲试,其实她没正经学过跆拳道之类的东西,但是她练的都更有实战效果,军方专用的格斗术。

“上来练练?”

看出来童蕾今天很想把自己打死在这里,可裴嵘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而且他真的没把一个女人的战斗力放在心上,于是脱掉外套扔在一边,踢掉鞋子走上去。

“怎么个练…啊!”

裴嵘话还没说完,就被童蕾一拳打在肚子上,接着又是一记用力的过肩摔,一般情况下,童蕾把敌人打倒在地后就会收手,可今天她却顺势抓住裴嵘的手,在他摔下去后,一个转身把他的胳膊拧到身后,单膝跪在他的背上。

“裴嵘,你轻敌了。”

上战场没超过五秒,裴嵘就被摁在地上起不来,趴在垫子上的他,一时间心情复杂,虽然对童蕾这种行为有些愤怒,但也有不少兴奋,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突然出现。

见他不说话,童蕾慢慢的松了手站起来,裴嵘也不慌不忙的起来,拍了拍手扯扯领带。

“继续!”

见他丝毫没有怯意,童蕾轻轻地捏了捏拳头,抬头踢过去,只是这一次裴嵘躲开了,但是她这一腿也并不是真的要踢他的胸口,裴嵘一躲刚好就把腰部暴露出来,那才是童蕾的真正的目标。

站在垫子上的裴嵘被童蕾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当然她也被摔了好几次,裴嵘出手多以防御为主,童蕾出招都是奔着要命去的,一次比一次凶残。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垫子上休息,裴嵘解开衬衣扣子,看着胸前红色的印记,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

“一会儿,给我上药。”

“自己擦!”

“你往我背上踹了几次,我根本擦不到那些地方,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买药去。”

好长时间没和人动过手,裴嵘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不能打,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在疼,可当着童蕾的面,他也只能咬牙撑着。

“我去换衣服。”

刚才打他的时候,童蕾几乎没有半点放水的痕迹,完全是把他当成仇人,还是那种势不两立的。

换好衣服后,神清气爽的童蕾,挽着痛苦不堪的裴嵘往外走,每走一步,童蕾都能听见他抽气的声音。

买了药之后,两个人去了童蕾的住所,进屋后裴嵘就迫不及待的先去冲了个澡,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但是又不想在道馆洗。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红肿看上去更加明显,童蕾把药交到他手里。

“自己先擦着,我也要去冲个澡。”

见她头也不回的丢下自己去了浴室,裴嵘撇撇嘴把药扔回茶几上,所以等童蕾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只穿了浴袍的裴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出来了,还忍不住吐槽。

“老实说,屏幕上都是英文字母,看上去还真的挺不适应的。”

“谁要你看的?看不懂你就别看啊。”

说着,她走过来把电视机关上了,坐下来的时候看见茶几上的药还没开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上药?”

“我说了,要你给我上。”

说着,裴嵘就坐起来,解开浴袍的带子,把上半身露出来,转身背对着她趴在沙发上。

见他这副厚脸皮的样子,童蕾忍不住用毛巾抽了他一下,一言难尽的打开药盒子,把里面的软膏挤出来往他背上涂。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童蕾上药的时候,毫无怜悯心,每一下都疼得裴嵘皱起眉心,还美其名曰只有这样才能让药物成分更好的得到吸收,达到活血化瘀的功效。

擦完后背,裴嵘坐起来,露出满是红痕的胸口,因为两个人的膝盖总是撞到一起,童蕾自己也不想站着忙,就一直弯着腰,特别的不舒服。

裴嵘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抱住童蕾的腰,把她提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样不就方便多了,擦吧,你膝盖刚才也受伤了,我一会儿帮你揉一揉。”

闻言,童蕾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用了,我那点伤自己能解决。”

说完,她又继续帮他擦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五公分,童蕾穿着真丝吊带睡衣跨坐在裴嵘的膝盖上,她专注于帮他擦药,他却专注于欣赏她的身材。

“好了,剩下的你…”

抬起头的瞬间,童蕾撞上裴嵘过分炙热的眼神,嘴里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来了,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就悄悄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准备从他身上下来。

只是,裴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一双大手贴在童蕾的腰部,把她牢牢的困在怀中,炙热的呼吸从她的胸口喷到了童蕾的耳边。

裴嵘含住童蕾的耳垂,右手撩起她的裙边沿着膝盖向上游走,“你松开,信不信我今天真的打死你。”

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热,身体里那种空虚的感觉也越发明显,童蕾尴尬的去推裴嵘,手上却莫名的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是她自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今天有本事就真的打死我,不然我一定要你□□。”

说完,裴嵘一个翻身把怀里的童蕾压在沙发上,把她的裙子撩到腰部,膝盖顶开她的一双玉腿,狠狠地稳住她欲言又止的粉唇。

第175章

“我明天要准备回国了, 你要不要去机场送送我?”

原本裴嵘是等着他来主动提起这件事,但是都到最后一天, 也没见她有任何反应,他只好自己厚脸皮的提出来。

“明天要上班, 没时间。”

“呃…”

看着对面只顾着低头吃饭的童蕾, 裴嵘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特别想让她把头抬起来,就算是要拒绝, 也该看着他的脸说话才对。

“那我周末再回去?”

闻言, 童蕾抬起头一脸不理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你周末不上班啊。”

其实每次裴嵘都怀疑童蕾是故意的, 故意装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依照她的水平, 不可能是那种听不懂人潜台词的蠢货。

“不上班,也不代表我愿意跑去机场送你,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刚才只是为了让你别太尴尬才用明天上班做借口。”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此刻童蕾已经被裴嵘的眼神凌迟了一遍,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

“童蕾,是不是看我生气,你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看着对面一直给自己扔刀子眼的男人, 童蕾撇撇嘴摇头, “你生气不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更配不上成就感这个词,我希望你别自作多情。”

“…”

要不是现在是在餐厅里,裴嵘敢发誓, 他一定会把对面这个牙尖嘴利、无法无天的女人摁在桌子上狠狠地做到她求饶位置。

“我等会儿回去和你在床上说。”

“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你自己回酒店去吧,而且…我生理期到了,没心情和你躺在一张床上。”

说完,她拿起放在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角。

“我吃好了,先回家了。”

说完,童蕾从包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在裴嵘震惊的眼神里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站在饭店门前,看着被雨洗过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家后,因为身体不舒服,童蕾换了衣服就倒在床上休息,裴嵘的事她谁也没告诉,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所以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

晚上,裴嵘给她打了三个电话,童蕾都没接,只是把手机静音扔到柜子上。

童蕾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挂掉,而是装作没听见,却也不打算回电话,大概是不想激怒裴嵘,造成更多的麻烦,也可能只是真的想做到好聚好散。

即使到上飞机前,裴嵘还在不停的给童蕾打电话,可忙于工作的她,真的不可能在上班时间接听私人电话,也压根注意不到手机亮了一阵又一阵。

下班的时候,童蕾才发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以及裴嵘的短信。

“童蕾,你够狠!”

只有五个字,但童蕾觉得这确实是唯一能表达裴嵘心情的话,她本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没有结果的关系,就该早点结束,免得生出变故。

童蕾本以为这样就能甩掉裴嵘那个牛皮糖,可她后来才明白自己低估了他,四个月后,那个烦人精又出现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见面后童蕾是一年无奈,裴嵘倒还是笑脸相迎。

“我这次能在这边待半个月。”

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得意,还是狂傲的笑容,童蕾撇撇嘴低头打算绕过他身边,而裴嵘也急忙转身跟上她的脚步。

“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不想!”

“半个月之后差不多就要过年了,你会放假回去的对吧?”

“不一定。”

到现在童蕾也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回国过年,整个童家上下唯一值得她惦记的就是童昭,现在童昭在上班,估计各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不放假?”

“春节期间来国外度假、旅游人国人很多,我们使馆其实会更忙,而且…我回不回家,不是看放不放假,而是看我自己想不想回。”

当天晚上,裴嵘又厚脸皮的挤进了童蕾的住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就直接去洗澡,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这次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了?”

“能省一分是一分,省下来的钱可以给你买房子。”

站在浴室外的童蕾听了这话,翻着白眼啃了一口手上的苹果,一言难尽的去卧室休息。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几个月没见面,裴嵘显得格外有激情,虽然童蕾表现的一直有些冷淡,却还是被他折腾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早上,童蕾差点迟到,起床的时候裴嵘还在睡觉,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她很想抓起枕头闷死他。

“算了,杀人是犯法的,不想一命抵一命。”

说完,童蕾掀开被子下床,按照他现在的状态,起码要在家里休息大半天把时差倒过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童蕾接到裴嵘的电话,问她家里有没有什么给人吃的东西。

“冰箱里有水果,昨天买了苹果和香蕉。”

“我问的是给人吃的东西,你说的那些都是喂猴子的。”

闻言,童蕾忍不住放下筷子,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额头,遇上这么个讲究、挑剔、欠收拾的男人,真的让她头疼的厉害。

“你要是不吃那些东西,就自己出门吃饭,我中午不回去。”

“可以叫外卖吗?”

“我很少叫外卖,都是在外面吃完回去,所以也没有那些餐厅的联系方式,你还是穿好衣服出门吃饭,吃完顺便去酒店给你自己开一间房,我忍受不了你在我那里超过三天。”

一想到可能会被裴嵘缠上大概半个月的时间,童蕾就觉得自己要吃不下饭了,她还没有和一个男人单独住在一套房间里这么长时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抓紧时间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可不想看见你在我家。”

说完,童蕾把手机拿下来,挂断电话之后扔到桌上。

站在客厅里的裴嵘听到耳边嘟嘟嘟的声音,勾了勾薄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晚上,童蕾在外面吃完饭之后回家,进屋后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男人,一时间就觉得很暴躁。

“不是说了让你找个地方吗?”

“找来找去,我发现还是你这里最舒服,什么都有,最关键的是…你在这里。”

说着,裴嵘还抬头轻轻地笑了笑,如果是别的女人听到这种话,只怕会当场感动的哭着扑进他怀里。

而童蕾听完,只是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穿上拖鞋往卧室走,根本没把一脸微笑的裴嵘当回事。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裴嵘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收起脸上的笑容,在心里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你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

“我还没吃。”

真准备怀疑福的童蕾听了他的话,拿着衣服走到卧室门口看着裴嵘。

“所以呢?你想我给你做饭?”

“不是,我想你陪我去吃饭。”

“不好意思,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

说完,童蕾退回卧室,并且关上了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冷落,裴嵘赶紧辛苦拔凉拔凉的,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

换好衣服后,童蕾去洗澡,在浴室的时候听见摔门而出的声音,她整个人定了一下,接着继续若无其事的洗澡,等她洗完澡在房间吹头发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声。

关掉吹风的开关后,她仔细听了听,发现那确实是自己家的门铃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卧室,在顺着门镜往外看,看着裴嵘站在外面,听了抿着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又回来做什么?”

走进屋的裴嵘,一听她这话就乐了,“我什么时候走了?只是出去吃了顿饭而已,顺便买了些东西。”

于是,童蕾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牛皮纸袋让她猜不到里面是什么,而她也没什么兴趣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自顾自的往卧室走。

过了一会儿,裴嵘从走到她身后,拉开抽屉把几个小盒子放进去,又很快把抽屉推回去,不过就算是这样,童蕾也看见了那个盒子上的字母,关了吹风转过头来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

“为你好啊,万一怀了怎么办?不过,你要是觉得戴套会影响感觉的话,我可以下楼去给你买药。”

论装糊涂,他们俩算是不相上下,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男人,童蕾捏着吹风的手背青筋四起,像是在压制怒火一般。

看出她在暴走的边缘,裴嵘悻悻地摸摸鼻子说,“我先去冲澡,你继续吹头发,千万要吹干,别着凉。”

说完,趁着童蕾还没发飙,他就赶紧走出了浴室。

晚上,童蕾刚闭上眼,就被裴嵘缠住了,他的手不安分在放在她腹部,心情不好的童蕾想也没想就抬腿蹬了他一脚。

“别碰我!”

“怎么了,昨晚我表现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