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眼神有几分晃动,就像正中自己不敢直视的疮口。
其实,他只是希望可以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和她并肩坐着,听着风声穿过砖墙的缝隙,闭着眼睛,一切安然无恙。
如今,她走到另一个人身边,就意味着,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
而他将独自坐在这里,空空荡荡,形单影只,仿佛那口黑堂堂的棺材又呈现在眼前。
安熹微削果皮的技术不佳,总是断断续续,但是她很专注的去削好,认真的说着,“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在我爸去世的时候,觉得全世界好像就只剩我一个人,特别孤独,特别寂寞冷。”
“可是人生就这样,你要是死了,人家顶多哭一哭,用不了几年连哭都不哭了,感叹一下‘哎呦世事无常’就算了,逢年过节给你上柱香,光吃香灰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安熹微把一颗饱满的苹果,削的瘦下一半,拿着转过身来,韩煦还以为是给他的,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咬下一口,清脆响,她抹一把嘴角,接着说,“你活着还可以吃苹果嘛!”
韩煦怔眼看她,然后轻笑一声低眸。
可能是因为安熹微看着年纪比他还小,韩煦有时当她是玩伴,有时甚至当她是小妹妹,现在回想来,或许她骨子里比他性格还要犟。
安熹微捏着苹果,边啃边说着,“劝人这活儿我干不好,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是精神科的医生,自己开了一个治疗工作室,你如果觉得行,那我们就去找他聊聊,他说不用掏钱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见他露出犹豫的神情,安熹微随即说道,“你要觉得不行,那我也不强求,反正这辈子怎么过,是你的事。”
“不过,小煦,如果你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别去找阮灵芝了,她只会撩完跑,根本不负责。”安熹微笑起来,脸颊一侧有着若隐若现的酒窝,“你可以跟我说,我们好好的,把事情理顺了,心里就好受了。”
韩煦松下肩膀,呼出一口气,淡笑着说,“以前我觉得,你虽然年纪比我大,但看着就是个小孩儿,从来没觉得你像姐姐,现在倒是有点样子了。”
安熹微稍稍一愣,想了想,说,“大概因为……我现在真的有个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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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超市的货架很高,上面堆满成箱的东西,像一排排城墙耸立着。
第三次阻止梁安往推车里放一些没用的,同时阮灵芝对着手机说道,“嗯,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把地址发给你。”
昨晚安熹微告诉她,今天早晨会去医院见韩煦,顺便和他聊聊,刚刚安熹微将他送回家,就打来电话说,韩煦已经答应她去看心理医生,让梁安把他朋友的治疗室地址,和具体的信息发给她。
心里悬着的秤砣总算落下一些,阮灵芝抿着唇‘嗯’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熹微。”
安熹微佯怒说道,“怎么说话的,小煦也是我弟弟。”
结束电话,她撩起身上这件宽松的男款卫衣下摆,将手机塞回牛仔裤的口袋,准备推车时,看见购物车里多出几大包的薯片,梁安手里捏晃着一条巧克力,东张西望的走回她身边,正打算扔进车里,就发现她盯着自己的目光。
梁安朝她特别灿烂的一笑,缓缓把一包薯片拿起来,再把巧克力放到下面,盖上薯片,全程咧着嘴笑,露出他整洁的牙齿。
阮灵芝感觉心累的摇摇头,算是默许的推着车往前走,梁安立即跨上一步,揽住她的肩。
只是下一秒,他又被货架上的速溶咖啡吸引走了。
梁安拿着一盒芝士海盐味的咖啡转身,一脸惊喜的指着咖啡盒对她说,“好神奇的味道。”
阮灵芝突然想起他的姐姐梁语,连速溶咖啡都没怎么喝过的生活,应该也是很少吃零食,借由他的姐姐,再联想到安熹微和她弟弟的事。
梁安往购物车放进那盒咖啡时,阮灵芝问道,“你觉得姐弟恋,这样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想也不想的反问。
阮灵芝一顿,“我是说,有姐弟关系的那种,不是指年龄。”
梁安皱起眉,偏头思考说着,“对我来说有点……”他脑海中浮现出,当他和梁语换成恋爱的模式相处的画面,就觉得鸡皮疙瘩一阵阵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阮灵芝不自觉停下脚步,等他面露纠结的继续说道,“我爱我姐姐,真的,但是要我……”
梁安再想到如果是这样,他就不能拥有阮灵芝,不能吻她,不能抱她,不能看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所以话没说完,转身就将阮灵芝抱住了。
毫无防备的埋进梁安的怀抱,她睁着眼睛懵一下,今天他身上的香水,还是她从整整码满一抽屉的香水中,选出来的,有些冷冽,满满的鸢尾气息,像坐在窗口的少年。
阮灵芝回过神,抬手捶了下他的肩,“你抱我干嘛!”
梁安收紧抱着她手臂,在她耳边说,“我可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周围来往的路人纷纷侧目,他们听不见,但是阮灵芝感觉自己耳尖有点烧,笑意快抿不住,急忙推着他说,“我知道啦,你快放开我,好多人在看。”
梁安放开她的瞬间,又握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拉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措手不及的阮灵芝马上低下头,咬着唇打了他一下,梁安正好去抓住她的手,她被拉着走,不敢抬头,心情就像浸泡在酸酸甜甜的果汁汽水里,难以压下嘴角上翘的弧度。
快要载满东西,车轮滚动的声音也渐渐沉重,又在一排冒着凉气的饮料冷藏柜旁停下。
看着梁安蹲在灯光明亮的柜前,拿起一罐黄桃的酸奶打量,她握着购物车的手逐渐捏紧。
阮灵芝突然开口问他,“那你想和我结婚吗?”
梁安愣住,哒的一声,手中酸奶掉落在一堆袋装牛奶上,然后他匀速转过头,眼不眨的看着她。
阮灵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冒出这句话,他的反应大概是惶恐吧,毕竟女方提起这个,感觉就像逼婚一样,她尴尬地张了张口,刚想说只是开个玩笑。
梁安先起身跨一步,站在她面前,“结吗?”
阮灵芝对上他清澈透亮的眼睛,是毫不遮掩的期许,心头一动,慌忙避开交汇的视线。
她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一边说着,“以后再说……”差点就被他的眼睛诱惑了。
梁安跟上来的时候没说什么,却在收银台排队时,忍不住夺走她放在手里玩的糖果棒,引来她的视线后,他认真的说,“结吧,我们。”
正好,排前面的父女一走,阮灵芝急忙推上购物车,“明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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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雨瓢泼,冲刷着爬满老旧居民楼的藤蔓,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水龙头下,一盆草莓浸在水里,她摘过一只的叶帽,塞进嘴里,一股清清的甜味。
阮灵芝端着一碗草莓走到沙发旁,看见梁安正拿着不锈钢的钳子,啪的一声,夹开一颗核桃,但是他的目光离不开电视机,某地方卫视正在重播着昨晚的电视剧。
她刚坐下,梁安就递来自己的掌心,上面是核桃仁和桃壳的碎屑。
阮灵芝挑出核桃仁扔进口中,他视线固定在前方,手移向垃圾桶,拍了拍,然后伸向茶几上的碗,摸出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含糊的说着,“他老婆肯定是他妹妹。”
阮灵芝两腿抱在胸口,笃定的摇头,“不可能。”
梁安皱起眉,转头看她,“为什么不可能。”
阮灵芝下巴抬着说,“这么老的梗,谁都能猜到,不会再用啦。”
梁安很认真的据理力争,“就是因为你们都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猜到,所以有可能啊。”
阮灵芝呵一声,直起腰说,“我跟你打赌,绝对不是。”
梁安爽快的答应,“好啊,赌什么?”
阮灵芝眼珠转一圈,最后说着,“要是你赢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梁安困惑的问,“去民政局做什么?”
她好笑的说,“去登记啊。”
他更是不解,“登记什么?”
能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阮灵芝狡猾的说,“等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于是,她独自紧张的连吞几颗草莓,梁安则是完全不懂一歪头,重新盯着电视机,拿起一颗核桃放进钳子里,啪的一声,倒在掌心,递给她。
☆、第40章 打赌(4)
时间如同按下快进键,透进落地窗的光影,由清晨到夜晚,日光照成的方片在地板上缓缓移动,客厅灯亮,成年的黑背犬奔跑捡球,江水对岸的景点喧闹不已,电视声快杂,游客迅速退去,客厅灯灭,又是日出。小说
周而复始。
这周日的傍晚,夕阳正在沉没,阮灵芝踩着棉拖鞋,腰上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捣鼓晚餐。
梁安的厨房原本没有半点人间气息,餐具还全是muji的,多亏她经常‘光顾’才有点生活的样子。
刚刚打开电饭煲闻着排骨汤的香气,阮灵芝听见玄关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jake粗重的呼吸声,她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近来,梁安医院关门的时间越来越提前,偶尔遇到些紧急情况才会加班,一周起码三次比她下班还早,在公司楼下等她,接着就回他的公寓,更别说周末,根本就像是出去遛个弯。
处理完jake的卫生,梁安洗过手走到厨房,她正不慌不忙地,夹起一颗颗沸水中的西兰花,低着头任没有绑起的碎发垂在脸侧,他揭开旁边一只锅的玻璃盖,用手捏出一块小排骨肉。
阮灵芝发现时,他已经仰头丢进嘴里,朝她露出眼睛一亮的表情,顺便津津有味的吮了下手指。
不一会,她往碗里盛着汤,梁安就把菜端放在餐桌上,再回头去拿筷勺,见阮灵芝要将热汤端出去,便急忙跨到她身边,小心地接过汤碗。
梁安坐下前,先去拿出食盆,她习惯性的捞起汤里大块的排骨,放到嘴边吹了吹,再扔进去,然后他挖了几勺肉酱敲在里面,把食盆放在离餐桌不远的地上,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迫不及待的jake在他拉开窗的下一秒,就飞速冲向餐桌。
三菜一汤的家常口味,番茄炒蛋、红烧小排、虾仁西兰花,还有枸杞排骨汤,动筷的时候,外头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
洗碗的声音不断地在厨房作响,阮灵芝窝握着遥控器窝在沙发里,停止换台时,正好放着电视剧的片头曲,他们从开始追这部狗血家庭大剧,到现在过去整整一个月,目前播到第四十四集,居然还没有结束。
阮灵芝等它唱完片头曲,赶忙往前俯身去看剧名下面的一行小字,写着八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她心里,惊嚯一声,这下可有的等了。
然而,梁安洗完碗筷走出来,看见她因为觉得松垮舒服,在家就穿着他的卫衣,领口宽的倾下一边,露出清晰分明的锁骨,他就对接下去的剧情如何发展,没有多少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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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走进公司的门,阮灵芝从包里掏出员工证,准备打卡时,前台的毛倩倩一抬头,眼睛就瞬间锃亮,仿佛有噌的一声闪过。
趁她还未离开,毛倩倩急忙绕出前台‘唰’地来到她身边,两手微抬,虚摸她胳膊肘里的包,一边目光恋慕的说着,“灵芝姐,我好喜欢你这包……”
阮灵芝稍愣一下,接着不知如何作答的干笑两声。
毛倩倩先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包,然后猛地抬头,盯着她说,“是真的吧。”
她这动作,让阮灵芝往后缩了下脖子,“应该吧。”
毛倩倩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挑眉,“男朋友送的?”
可能别人没有发现,但是整天沉迷在抚摸杂志上各种奢侈品牌的毛倩倩,以她敏锐的嗅觉,嗅出最近阮灵芝身上多了一些小细节,比如,锁骨上swarovski的项链、卡地亚的手镯、prada的高跟鞋,以及今天gucci的包。
阮灵芝没有回答,而是微低眸点点头,在毛倩倩双手交握,做许愿状的说着,“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时,她笑一笑,走进办公区。
其实,前天梁安送她这个包,阮灵芝并不是很高兴,因为如此懂得女人心,想必经验丰富吧。
梁安看她睨眼瞧自己,随即解释说,他是遛狗遛到购物中心附近,碰巧看见gucci的门店,led屏里一闪而过的模特背影很像她,于是他进去就买下了,那模特手里拎的包,当季的新款。
他说的那间门店阮灵芝知道,店门上巨大的led屏播放着gucci的广告片,男男女女光鲜亮丽,她经常路过,会多看几眼,也只是路过,从没想过走进去。
梁安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生活水准,她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所以有时候甚至想着,倘若某一天他们分手了,她会不会习惯穿着一身名牌去挤地铁。
水漫出玻璃杯口流过手背,她一下回过神,关上水龙头。
甩干杯中的水滴,转身倒放餐桌上的托盘里,打卤面踱步到她脚边,窗外夜风阵阵,树影婆娑。
阮灵芝抱起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瞥见身边放着她拎了一周的gucci,下面压着一件墨绿的大衣。
记得那是上上个周末的晚上,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路旁,她突然一指前面橱窗里假人模特身上的大衣,玛瑙般的颜色,在灯光下尤其好看。
打卤面舔着她的手指,阮灵芝低头挠挠它的下巴,她轻轻扬起唇角,忽然间想到,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有那双含笑的眼睛,像小孩儿一样耍赖的人,她舍不得随手安放,折叠或挂在衣柜里,偶尔拿出来欣赏,想时时刻刻看着他,陪他徒步人海,等微风穿过指间,抓住时光的痕迹。
于是,阮灵芝弯腰拿来茶几上的手机,打卤面不安分地钻出她的臂弯,自己去玩耍。
看着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想,梁安现在应该忙完了吧。
电话接通后,阮灵芝先问着,“你准备回去没?”
梁安‘嗯’一声,“在开车。”
“那我没影响你吧,你车技可以吧?”
他笑起来,“你说。”
阮灵芝抬脚踩上沙发,抱住膝盖,“跟你商量一件事。”
前两天,房东联系过她,说是他老家的亲戚出事了,需要一大笔钱打点,就准备卖掉她租的这间房,想问问她需要多久时间能找着合适的住处,可以等她先找到再搬走,不收她这个月的钱。
阮灵芝想着,这房东就是门上猫眼总不来修,其他事情倒是帮助过她许多,所以当时就说,她下周就可以搬走了。
“我房东家里出了点事,他着急卖房凑钱,所以……”
梁安抢过她的话,问着,“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住了?”
阮灵芝没来得及回答,就先听见他清爽的笑声,然后说着,“明天我过去搬家。”刚好明天是周六,她不用去上班。
阮灵芝忙说,“没有这么快,下周的事呢。”
梁安立刻皱眉质疑道,“反正要搬为什么等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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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敲门声击破脑袋里朦胧的梦雾,意识随着雾散去而渐渐清醒,只是觉得眼皮像被白色的浆糊粘住般难以睁开,她闭着眼掀被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去门。
看着挤进门里的男人,阮灵芝喉咙无力的说,“现在才七点。”
而且除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其实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只要两三小时绝对能收拾完。
梁安反手关上门,就马上抱住她,阮灵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搂上他的腰,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说,“我想你了。”
与她错失几年里,他想,如果能见一面就好。
见面过以后,他想,能再多说一句话就好。
而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曾经见一面就能缓解想念的自己。
人都是贪心的,你说对吗,我的爱人。
迷迷糊糊被他抱回房间,阮灵芝的背重新落在床上,他跟着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唇舌柔软似吸满青草味的海绵。
阮灵芝睡衣里什么都没穿,他手一伸就将其掌握,引得她轻呼一声。
他灼热的掌心在胸前放肆,头埋在她颈线上亲吻,另一只手从她腿间探进摸索……
阮灵芝困得连半推都不行,直接就了。
一直折腾到中午,得到指令的梁安,神清气爽地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前几天他塞进来的哈根达斯。
揭开盖,他咬着勺子上的塑料膜撕开,一边戳进沙软的冰淇淋中,舀起一勺,一边走回房间,将冰淇淋中心的第一勺,喂给坐在衣柜前的阮灵芝。
冷的她扁起嘴,但是随后浓郁的提拉米苏味在口腔蔓延开。
“你在做什么?”梁安坐在床上,开始一勺接一勺地,伸手给她喂冰淇淋,顺便自己尝两口。
阮灵芝盯着衣柜,头也不转地回答,“我想看看哪些旧衣服可以扔掉的,可是又觉得好可惜。”
梁安不解的抬眉,“再买啊。”
阮灵芝没走心的应他一句,“钱多啊?”
他认真的想了想,“还可以吧。”
她一愣,转头看梁安一眼,再回头继续望着衣柜说,“你钱是挺多的。”
☆、第41章 婚事(1 )
如墨的颜色席卷城市上空,一道闪电破开天际,带着雷霆万钧的势头。
几滴雨水后,是磅礴的大雨,云层之上雷声滚滚,一双男士皮鞋踏过瞬间积起薄流的地面。
杨浩成没有任何雨具遮挡,全身被雨水打湿,他走进家门,就见回荡着雷雨声的客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边上的椅中坐着满头银霜的李凤青。
听见杨浩成回来的声音,她抬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定定地望着他,眼角是化不开的愁雾,“阿成你过来,奶奶有话要说。”
他一步步走到李凤青面前,拳头握在身侧,“您说吧。”
看着孙儿刚毅的脸,李凤青不忍的撇开视线,闭上眼说,“你和佳燕尽快离婚吧。”
“不!”杨浩成往后退半步,不由得放大瞳孔,愤怒的说着,“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您为什么要来拆散我们!”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换得今日相守,为何谁都要来横加阻拦。
李凤青重重地一拍椅手站起身,瞪着他说,“你可知道佳燕……她……”
“您倒是说啊,佳燕她怎么了!”
李凤青深深叹息,颤颤地坐回椅子里,无力的说,“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这时,一声雷鸣从天空抖落,震耳欲聋。
雷声就像是直接穿过电视机,响彻在阮灵芝头顶,打得她一下懵住。
“看吧!”梁安激动地直起腰,指着电视机,转头对她说着,“我就说是他妹妹吧!”
见他甚至因为佩服自己正确预测而鼓掌,阮灵芝不禁失笑,但是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他突然说出,比如要她兑现赌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