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蕙语:“师父当然是最棒的!”
叶言行:“要不怎么是师父呢?”
丁齐这一路已经“偷吃”了六枚黄金枣,这几名弟子真有出息,居然发现了或者而感觉到了。丁齐苦笑道:“这也不算是吃零食,黄金枣可补益神气,在这种情况下服用,可让修炼的效果最佳。你们每人也吃三枚吧,不着急,一枚一枚慢慢吃,吃完了再去。”
丁齐取出了随身带的还剩下的九枚黄金枣,却有意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让三名弟子伸手来接。令他惊喜的是,三人很自然地都接过去了,并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不正常。
这是下意识地的动作,明他们在刚才短暂地分神之后,又“恢复”到了感应外物的状态,看来修为距离凝练出清晰的元神已不远。
毕学成是话多,吃枣的时候又问道:“师父,时间早着呢,我们干嘛不继续往前走?听您昨夜一个人走到东营二社那边了,我们也想试试呢。”
丁齐:“修炼讲究循序渐进,根基要扎实,欲速则不达。每夜这样修炼一个时辰差不多了,去之后还不耽误休息,而且不惊扰这里的社民。”
这话得是不错,徒弟们方才的吹捧听着也舒坦,但丁齐却些脸红,幸亏黑暗看不见。从东营主社走到东营二社,差不多有八公里,现在才走了两公里,假如按刚才那种节奏,三名弟子应该能走到,他这位师父却顶不住,更别提再走来了。
孟蕙语:“我们听师父的对了,毕师兄不要自作主张。”
毕学成:“我没有自作主张,刚才是随口一。还是师父的话有道理,听师父的当然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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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驻颜果
145、驻颜果
次日丁齐等师徒四人没有出门,留在各自的房间里抓紧时间读此地的典籍,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在外面转一圈能了解的,而且今天也下起了细雨。
丁齐已将真约全、天国史以及天国物志前三册都看完了,后面六册还在三名弟子手。他并没有着急去隔壁取来新的典籍,在二楼房放下卷定坐行功,没有双腿盘坐,是靠在椅子端坐,看似闭目养神,却已神游方外。
他在练功,修炼兴神境功夫,假如换一名道家修士,可能会认为他是在修炼元神外景,但丁齐修炼的是他独创的方外秘法。坐在屋闭目展开元神,意识仿佛已超脱了寻常的感官之外,延伸到神祠外的村社,依稀可见此地社民的生活景象。
兴神境讲究与天地共情,首先要能见身外的天地,这不仅是丁齐最初摸索方外秘法时的体会,也是修为突破兴神境后很直观的感受。这一阵子他在凝炼心盘,而凝炼心盘的根基在于有一个现实世界为依托。
坐在屋能见到村社情景,还不算是心盘,要将这一切融入元神凝炼成某种认知或者意识印象,那才算是心盘,而丁齐此刻只是在观察。
雨天不出远门,很多人留在屋劳作,如编竹器、织布,也有人去了近处的田地,还有人到离村社较近的水边捕鱼、捉虾、抓几只青蛙,顺便照料庄稼。
这里没有油纸伞。虽然油纸伞的工艺对此地人来没什么难度,但材料还是奢侈了一些,大家用的是竹叶伞,而且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制式。用细竹篾扎成圆锥形的框架,再用那种可以包粽子的宽边大竹叶,像盖瓦片般一片片编去,既轻便又透气。
伞柄是一根竹棒,而且这根竹棒还可以卸下来,将竹叶伞直接当帽子戴在头,两边用带子在下巴系住,箬笠和雨伞两用。除了箬笠还有竹叶编的蓑衣,围在肩可挡雨,主要是在野外干活时穿的。
学童们来神祠里课了,这是丁齐昨天特意叮嘱的,不要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打扰这里的日常生活。学加大学只有十几个孩子,却在村社央的空地旁修了两座联排别墅式的二层楼,因为学舍也是临时的驿馆。
如邻村有人来了,办事情耽误了时间,天黑之前没法赶去,住在学舍休息。学八名孩子在前厅课,桌凳都从厢房搬了出来,他们主要学写字和算数。认字从背诵真约全开始,一边背一边学面的每一个字,算是此地的开蒙方式。
大学课堂在神祠的后厅,也是丁齐住的房间楼下,但老师只有一位,是元帅肖博知。肖博知通常分别给大学和学个讲半天的课,隔天则让孩子们自习。需要自修的内容很多,如天国物志一类的课程都是学生自己,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肖博知还有两名助手。
这天午肖博知在给大学孩子讲量数之术,很快吸引了丁齐的注意力,丁齐也坐在楼听讲。肖博知所讲的内容居然是“堆垒论”与“筹算论”,这应该是借用了国古典数学的名词称谓,至于有什么而不同之处,丁齐倒不是很了解。
当年太平天国残部未必有这样的数学家,可是此地有这么长的历史,虽然受到生产条件以及应用技术的限制,但数学也有很大程度的发展。
在国古代,真正需要运用数学解决复杂问题的人并非账房先生,而是“大匠”,那些大型工程的设计者与施工组织者。
堆垒论是一种喻。如将一堆同样粗的木头堆在一起看截面,在已知面积的情况下,计算里面有多少根木头,或者在已知数量的情况下,计算要有多大的空间才能堆下,进而推广到各种复杂形状的面积与空间丈量计算。
几何学的祖暅原理,又称幂积原理或卡瓦列利原理,是在堆垒论的基础得出的。这里的大学孩子已经学了一段时间,肖博今天讲到了“移细目修填法”,用以计算复杂形状的面积或体积,感觉有点像围棋里的算目。
丁齐有种感觉,这种理论已经很接近于微积分了,其实再进一步是微积分了,甚至连一些具体形状的计算公式都出来了,但是这么差了那么一层尚未总结。
当肖博知再讲到“筹算论”的时候,有点超出丁齐的知识范围了,因为丁齐毕竟是学精神卫生专业的。此地课程并不强调理论,是为了应用,肖博知讲的是如何计算建筑各个部分的重量以及各个部位的受力,并进行空间结构的分解。
这不是结构力学吗?或者是结构力学的一种运用与计算方式,虽然只是其最简单的原理。这也是丁齐在大学里没有学过的,他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但学堂里有几个孩子显然觉得很枯燥无聊,他们也不想当盖房子修桥的工匠,而且村社里很少盖新房子。
丁齐感到有些惊讶,这里的孩子只接受两年的“义务教育”,居然已经讲到这么深的内容了?须知外面的学二年级,数学还只是百位以内的加减乘除呢。
当然了,这里和外面的情况完全不同,外面的很多课程这里是没有的,孩子年满十二岁“学”,年满十三岁“大学”,教的东西其实都是将来的生产活动会用到的,内容很简练,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学会,只要各有一部分人会行。
假如有人都学会了还想继续深造,那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元帅了丁齐正在听课呢,孟蕙语走出房间楼了,手里拿着一本,来到房间外敲门。丁齐睁开眼睛把她叫了进来,问道:“有什么事?”
孟蕙语的神情很激动也有些兴奋,打开手那本册道:“师父,这里面记载了一种神的东西,叫驻颜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谭师伯开的那张汤浴药方,里面有驻颜果药散。它是传之物,此地已没人见过,现在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而且我好像”
这番话得又急又快,丁齐截住话头道:“你好像在山见过吗?”
孟蕙语点头道:“是的,果子的形状像梨,但纹路有点像苹果,白白的带粉色锯齿状条纹。当时我们都看见了,还讨论过能不能吃,结果谁都不认识,所以没敢乱吃。”
丁齐把她手那本拿过去,仔细看了面的记载,也不禁在心惊叹。他这一路都在凝炼心盘,足迹所至过目不忘,当然能够清晰的想起来。确切的,是在他们到达此地的第十三天,于深山见过此物。
那里一共长了五棵同样的树,其有三棵结果,但是果并不多,总共也是十来个。孟蕙语觉得果子好漂亮,还摘下来一个把玩了半天,终究没有吃,后来扔掉了,现在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心懊悔万分啊。
驻颜果顾名思义,有驻颜之效,可不仅仅所谓的美容养颜那么简单,别女人了,连男人都会动心,谁不希望自己更年轻英俊呢?至于它是否真有这个功果、效果究竟怎么样,倒是谁也不准,但仅仅是有这个可能,足以让世人疯狂了。
假如只是传,倒也没谁会当真,可是真的找到了这种东西,消息再传到了外界,定会有人不惜代价都要弄到此物。丁齐微微皱起眉头道:“我知道这事了,但你要明白,此地消息绝不可外泄,否则遗患无穷。”
孟蕙语还在兴奋,随口道:“这我当然知道,师父放心好了!但我想的是,驻颜果耶,我们真的找到了驻颜果,而我居然把它给扔了!”
丁齐:“扔了扔了吧,现在不是已经有汤浴了吗?方子是你谭师伯开的,想必他也是在山遇到了,看了天国物志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返山采来的。”
孟蕙语眼神一亮:“师父,那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到这里她发现丁齐的神情有些不对,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着她。她过神。来赶紧低下头道,“师父,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丁齐:“你真想去采驻颜果吗?”
孟蕙语弱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那个本事。”
他们在崇山峻岭走了二十七天才望见人烟村寨,而发现驻颜果是第十三天。山野茫茫,哪里再去找那途曾偶尔经过的地方?而且算知道地方,以孟蕙语的本事,绝没有办法自己再找去,那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丁齐:“你是想让我去帮你采驻颜果吗?”
孟蕙语直摆手,神情有些委屈道:“师父,您误会我了,我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刚刚有这个发现,觉得很兴奋又有些惋惜,我们曾经碰到了,当时却不认识。”
丁齐笑了:“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看见这种东西动了心,也是人之常情。有些话我原先没有过,今天需要告诉你。天地珍之物,讲究的是机缘。得之是福,却不可强求,强求恐怕是祸了。
你看这面的记载,据传三千年前的陶昕圣人发现了驻颜果。如今看来这个传是真的,但那位陶天兄却没有记录驻颜果生长的位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怕太多的人会不惜代价去寻找,这绝不是好事。”
孟蕙语:“弟子明白了,师父,您可真能沉得住气!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能分析得这么透彻。”
丁齐:“道理并不是没事的时候讲着玩的,遇到事情的时候才有用。这驻颜果的确是好东西,你们谭师伯已经将它采来了,还制作成药散让我们一连汤浴十日,这已经是福缘。
在离开这里之前,假如还能顺便采摘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注意,不要因此带坏了这里的风气,甚至引起人们的争夺,那得不偿失了。”
孟蕙语:“师父真好!其实我的意思是,假如有机会能采到驻颜果,师父可以拿它送给师娘啊。师娘一定会很高兴的、很开心的,没有女人能抗拒这种礼物!”
丁齐瞟了她一眼:“多谢你为我操心了!这本看完了吗?看完了给我看,你把第一册拿去。”
孟蕙语拿着出去的时候,心对师父的敬仰那是滔滔如潮。淡定,太淡定了!听见此等天地珍的消息,还是那么神色如常,果然是高人风范!相之下,自己刚才的反应简直是太失态了,丢人啊。
丁齐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不震惊,只是没有在弟子面前那么明显地表露出来。他刚才在想,冼皓发现这种东西后会有什么反应,估计要孟蕙语更激动吧?冼皓在山野未必发现了驻颜果,但她肯定看完了天国物志,也见到了谭涵川开的汤浴药方。
丁齐又闭眼睛以元神暗查心盘,分析了一番返驻颜果生长之地的路途。假如脚程快的话,来不再需要当初那么长时间,但至少也得半个月。而不到十天是与庄梦周等人在大营的相聚之期了,眼下也不好节外生枝。
算丁齐有本事再去一趟,那也是一段艰辛的路途,充满了各种凶险。孟蕙语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三名弟子跟随师父在崇山峻岭跋涉了近一个月,看似是累赘,但其实和丁齐一个人行走是有很大区别的。
假如让丁齐独自在那样的山野穿行半个月,恐怕也有点吃不消,那是非常艰难地考验和磨砺,非大毅力不可完成。反正现在谭涵川已经开了汤浴药方,而且驻颜果药散已经送来了,不必再刻意强求了,等去之前顺路再吧。
天国物志并没有记载驻颜果成熟的日期是从几月到几月,也没几年才成熟一次,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外面的六天差不多相等于这里的一年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找到出去的办法。
丁齐隐约有一种担忧,有人找到驻颜果的消息,应该已随着那张汤浴药方散播到天国各大营,恐怕会引起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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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难得之货
146、难得之货
丁齐等四人在五月二十日到达了东大营,当天夜里他便展现了“神迹”,次日是市,元帅肖博知一大早派人将消息送往了大营。!照五月二十二日应该有消息送来,可是并无消息,可能是因为当天下雨吧。到了五月二十三日下午,大营那边的消息终于送到了。
元帅、军师、司马三人亲自来禀报,还带着两位体格健壮的棒伙子,他们分别是东大营派过去的信使以及大营派过来的信使。丁齐听消息大吃一惊,他担心的事情果然没错,而冼皓居然在西大营杀人了!
丁齐感觉很揪心,不禁想起了在定境被唤醒的、那段曾被遗忘的记忆
冼皓枪倒地,丁齐被谭涵川打晕,冼皓对朱山闲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冼皓这个名字,她也用过。我除掉了很多仇人,很多时候都是她在掩护我的身份,别人并不清楚我们其实是两个人,吸引目标是她,动手的是我,她从没有杀过人。
她叫冼晴,她一直想掩护我,而我一直想保护她,并不希望她继续参与这种事情,那是可怕的经历,她应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我不能继续保护她了,想把她托付给你们,希望有丁齐能照顾和保护她,丁齐也不会太过伤心”
冼晴后来以冼皓的身份出现在丁齐的眼前,而庄梦周等人也配合她在演戏。丁齐明白,大家是好意,不想让他受到太过剧烈的伤痛打击。
可是无论哪出戏都有演到头的时候,而大家的目的应该是让他有足够的缓冲时间,可以形成情感的转移投射,要么有了更多感兴趣的事情,要么会更关注身边与冼皓长得一模一样的冼晴。
可假如此事最终被拆穿,彼此会不会感觉很尴尬呢?她曾经与姐姐之间没少互换身份,江湖飘门隐峨术,是让人搞不清她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哪里出现,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甚至连她自己都入戏了。
冼皓一直在保护这个妹妹,从来不让她的双手沾血腥,可是没有想到冼皓走后,冼晴还是在这里杀了人!也许失去了姐姐的庇护,终于有很多事需要冼晴自己去面对了吧。丁齐觉得这也是他的责任,他有责任照顾好她,也有责任找个机会私下好好她。
见丁齐走神,而且脸色不太好看,肖博知在一旁心翼翼地问道:“丁天兄,您怎么了?”
丁齐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是刚刚想起一些事情。”然后又看着东大营的那位信使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伙子答道:“启禀天兄,人叫王竹林。”
丁齐摇头道:“既然天下皆兄弟,你不要自称人前日一早出发,今日下午才返,昨天是因为下雨才没有来吗?你是否见到了庄天兄与尚天兄?”
王竹林:“我前天午后赶达了大营,一点时间都没耽误,但我没有见到庄天兄与尚天兄。大营元帅冯国新大人告诉我,二位天兄正在休息,不能打扰,他会将我送到的消息转告,然后再请示二位天兄有何吩咐,让我等着便是。
我并不知道昨天会下雨,实际大营那边也没下雨,其实算这边下了点雨,我带了可以绑在靴子的木齿,也可以赶来的,没有木齿都行!可昨天我一直在等消息,直到天黑前冯国新元帅才来找我,二位天兄已经有了吩咐”
这伙子在天兄面前有点紧张,答话唯恐不详细,言语也显得很啰嗦。丁齐全听明白了,此人根本没有见到庄梦周和尚妮,又扭头朝大营派来的那位信使道:“你呢,叫什么名字,见过庄天兄和尚天兄吗?”
大营那位信使道:“启禀丁天兄,我叫李英杰,当然见过庄天兄和尚天兄了,他们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丁齐:“他们在大营都做些什么呢?”
这位李英杰话可王竹林利索多了,人也显得很机灵,躬身答道:“二位天兄一来到大营,便命人通知东、西、南、北各大营等候其他各位天兄的到来,并此番降临的天兄共有九位,又颁布了两道谕。当朱天兄、冼天兄、谭天兄到达南、西、北大营之后,又命人互通了消息”
丁齐:“那都是早先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呢?”
李英杰:“最近这段时间嘛,二位天兄闲居神祠,每日品鉴天国诸般物产庄天兄还托我给您带来一封信。”着话他将一张叠成几折并用树胶粘口的纸递了过来。
丁齐接过这张纸道:“信写的是什么?”
李英杰:“这是写给您的信,我当然不清楚。”
丁齐摆了摆手道:“辛苦你了,我没事了。你去禀告庄天兄与尚天兄,我们会随东大营的队伍,于大市之日到大营与诸天兄相聚。”又扭头问肖博知道,“元帅大人,每次大市,这边过去多少人啊?”
肖博知答道:“按例六十到百人不等,要看带多少东西过去,又要运多少东西来。”
丁齐:“那这次按最多的人数准备吧,挑选东大营百名最健壮之人,大家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待这些外人都告辞之后,毕学成嘀咕道:“闲居神祠,每日品鉴天国诸般物产,这不是天天吃喝玩乐吗?还真是庄师伯的性子,尚师叔看来也跟他天天吃吃喝喝,不知道会不会都长胖了?”
叶言行:“这事用你操心吗?弄不好还长漂亮了呢!我们可是天天都用加了驻颜果的药方汤浴啊。”
孟蕙语则问道:“师父,您特意问信使为何昨日没有赶,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一听这话,毕学成和叶言行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丁齐笑了:“也没什么,只是将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到。你们也不要成天没心没肺的,要学会观察,大营那边还是有点状况的。
你们看看东大营这边,我们下午到来,他们第二天一大早派出了信使。而信使今天下午赶之后,毫不耽误被带到我们面前了。
但是大营那里呢,王竹林前天下午已经到了,被带去见庄先生了吗?等了一整天连面都没见着。大营也没有马复消息,而是又过了一天,还特意再派了一名信使。这明了什么?”
毕学成皱眉道:“明庄师伯和尚师叔可能被软禁起来了!”
叶言行:“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孟蕙语:“明大营那便有人好像并不是完全信任他们。”
毕学成:“这倒是很有可能啊,大营接到东大营的消息,私下里还商量了一下才去禀报,然后又特意派了一个信使过来,是不让这边的信使直接和庄师伯、尚师叔接触。”
叶言行补充道:“假如我们和庄师伯、尚师叔不是一伙的,恐怕会以为那边的天兄在忌惮我们。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大营的人有所顾虑。”
丁齐:“分析得都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呢?”
毕学成耸肩道:“很简单啊,我们其实并不是什么天兄,是碰巧进入这个世界的客人,却被这里的人当做神灵一样供起来。有人恐怕也担心,担心我们会成为征服者,或者把这个世界搞乱,我看他们的历史曾经挺乱的。”
丁齐点头道:“你们明白好!”
孟蕙语:“刚才听冼师叔杀了西大营的军师,我也是吓了一跳啊,又听朱师伯把南大营那边的元帅和司马都换了,估计这里也有人害怕了吧。”
毕学成提醒道:“师父,您还没看庄师伯的信呢。”
丁齐将庄梦周的那封信打开,面只写了两个字无为。他苦笑着对三名弟子道:“你们朱师伯和冼师叔所为,都是事出有因,也不能算错,而且受到了当地大营民众的拥戴和敬畏。
但你们庄师叔显然是在提醒我们,此地已有三千年没有天兄出现,太平安宁至今。我们突然来了,肯定会让有些人忌讳,尤其是要注意,不能让某些人利用天兄降临作章,把这个世界给搞乱了。”
毕学成:“师父得太有道理了!我刚才是胡八道,庄师伯和尚师叔不可能是被人软禁了,倒有可能是被人暗控制起来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要控制了天兄,可以利用天兄的名义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句话怎么来着”
叶言行:“挟天子以令诸侯。”
毕学成:“假如庄师伯和尚师叔真被人软禁或被控制起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带人去搭救他们呀?”
孟蕙语:“师父不是叫东大营这边带足百名青壮嘛,相信其他三个大营也会这么做的。”
丁齐摆了摆手道:“我这么做只为有备无患,并不是真的想挑起什么十段,反而是尽量保证不要起什么冲突。具体是什么状况,等到了那边见到了大家再你们先去吧,继续,天国物志今天都应该看完了,还要能记得住。”
等众弟子各房间后,丁齐又听见有人楼了,居然是军师陈容,他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了。陈容恰好来到门口,被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闪身道:“丁天兄!”
丁齐招手道:“军师大人找我有事?进来话吧!”
陈容走进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了,站在四尺之外神情有些扭捏不安。这位军师大人是女子,年纪不到三十,单独跑到丁齐的房间里关门又不话,这是想干什么呢?还是丁齐率先开口道:“军师大人究竟有何事,难道不好开口吗?”
陈容:“是有些不好开口,想必丁天兄已经听了西大营那边的事情,西大营军师鲁花帮私自截留驻颜果药散,被冼天兄当众斩杀化灰。”
丁齐语气平和道:“我是刚才和你一起听的,事出有因,而且内情也不止私下截留驻颜果药散那么简单,鲁花帮所为自有其取死之道。但他只是南大营的军师,此事与东大营无关,更与你无关,只要行止端正,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陈容低下头道:“我其实是想问,天兄真能采来驻颜果吗丁天兄别误会,送到的东大营的驻颜果药散,我丝毫不敢截藏,每日都如数放入汤浴之,供四位天兄享用。”
丁齐看着面前的陈容,突然感到有点头疼,这位军师大人的模样和身段其实都不错,只是皮肤稍微糙了点,肤色也偏黑。不用想也知道身为女子,她肯定也对驻颜果动心了,不敢私藏,却希望能在天兄这里求得。
无论生活在什么世界、什么样的人,总有自己实现不了或者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难免会将这样的愿望寄托在所谓的天兄身。眼前这位军师的祈愿,恐怕是丁齐来到这里后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才开口道:“你可知谭天兄为何要开那样一种汤浴药方,还特意在其加了驻颜果药散?这是为了保护大家!我们带来的天外气息,此地民众恐难以承受”
陈容:“您的话,我大概能听懂,指的应该是陶昕圣人在医所‘外乡之疫气’。原先有所不解,因为天国并无外乡,如今倒是明白了一些。”
这下轮到丁齐吃惊了,前倾身体道:“哦,三千年前的陶昕圣人还留下了这样的医?”
陈容:“是的呀,谭天兄开的那张药方是医里的呀,只是稍微做了几味调换。丁天兄应该还没看到,放在您隔壁屋呢,您若是感兴趣,我这帮您找出来。”
丁齐:“这倒不着急,我有空自会仔细拜读。我想问你,今天是想找我求驻颜果吗?汤浴药方的驻颜果不可挪做他用,你是想求我帮你采来?”
陈容低头道:“不敢,只是想问怎样才能采到驻颜果?”
丁齐:“你可知为何三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驻颜果,只当它是传?”
陈容:“想必是生长在山深险恶、人迹难至之地。”
丁齐:“且不我无法告诉你怎样才能采得,算能告诉你并了出来,此去也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你听消息动心,此地其他人亦会动心,众人纷纷去寻,又是什么后果?
我再一例。假如此地有一女子,某男子爱之,女子则言,若能寻来驻颜果方得与他欢好,结果又会怎样?这等于是让他去送死!虽是举例,但绝非妄言,此风气一开,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日陶昕圣人,虽然留下了此物传,却没有记载它们生长在何处、如何才能采得,原因你还不明白吗?凡天地珍之物,讲究的是随缘,得之是福却不可强求,强求恐怕是祸了。”
最后这番话是丁齐昨天给弟子听的,今日又对陈容讲了一遍。陈容闻言跪倒在地,匍匐叩首道:“多谢天兄教诲,我不该强求此物。若有人听消息欲求欲寻,我亦会将此番道理与他听。”
丁齐:“你起身话吧!其实道理你早已明白,无需我,只是心难免有所念想,因为如今已有能采得驻颜果之天兄到来。但我还想问,假如我真能采得驻颜果,又该赐予何人?假如人人欲得,又该如何?”
丁齐终究没有告诉她怎样才能采得驻颜果,接下来的几天,师徒四人也没管什么事情,每日白天只在神祠闲居读、品鉴此地诸般物产,入夜后则走入村社外的黑暗修炼。
一连十天过去了,很快到了五月三十日晚间,丁齐和往常一样带着三名弟子走到一公里之外再返,走着走着,丁齐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修炼了这么多天,最明显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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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开饭了
14、开饭了
最明显的感觉?话最多的毕学成率先答道:“假如师父不问,这几天我都想了。 这阵子吧,我觉得身轻体健、精力旺盛,总有使不完的劲,总想找到什么事情做,嗯,像心有一种躁动感”
平时话最少思维最跳脱的叶言行冷不丁插了一句:“不是身体的躁动吗?”
毕学成:“身是心,心是身,我话还没完呢,你先别打岔我刚才到哪儿了?”
丁齐:“躁动感。”
毕学成:“对,是躁动感,主要是心灵的躁动、灵魂的躁动!总觉得世界不一样了,也不清它是真实还是不真实,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师父让我们每夜行走在黑暗修炼,让我又重新找了宁静,心定了下来。”
叶言行接话道:“黑暗使人宁静,你的心不定也得定啊,必须保持清醒、必须冷静、必须相信判断,要不然你撞树或者掉沟里了。”
孟蕙语开口道:“你们的感觉我也有,在这里的黑暗修炼,让我克服了很多障碍主要是因为有师父在,我们的心才能这么定,找到和保持住这种状态。”
丁齐:“这是我当初的感受,由身及心,你们的体质已有根基,这几天的修炼主要在于心性的突破。坚定、自信,但也要冷静、清醒,才能凝炼出清晰的元神感应外物,这是修炼方外秘法的要领。”
话间,远处已经能看见一点亮光,那是东大营主社门口点的那堆火,他们又走了来。他们差不多是晚八点半出发,十一点之前返,也不耽误睡觉。
因为在山耽误了近一个月,他们所携带的各种电子产品,包括手机和手电筒都没电了,只剩下两样东西还能用,防风打火机和孟蕙语的那块电子表。防风打火机也是有电池的,而电子表的钮扣电池使用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