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前段时间耽误的更新较多,所以这个长假一直在码字,有点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多谢诸位友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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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千里之行
1、千里之行
所谓次生林,是原始林地被破坏后,重新形成的森林系统。!假如有足够长的时间,次生林又会重新恢复到原始林地的状态,达到一种新的平衡。但如果外界的干扰始终存在,那么次生林的特征会很明显。
原始森林系统被破坏可能是自然原因,如火灾,但更多的是因为人为的采伐。今天他们经过的这一片林地显然和前些天不太一样,并没有多少茂盛的大树,较大的植株稀疏分布,间夹杂着很多灌木和大片的草丛。
在丁齐话的时候,众人看见了一个树桩,平整的断口显然不是因为天然原因倒伏,是被人锯断的。这明此地经常有人活动,来此砍柴伐木或采摘各种山货。
他们这些天一直沿着那条地表泾流行走,山也有其他的支流不断汇入,但溪流的水势都不算太大,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趟过去。到了这片山谷,他们身边已经是一条水势不的河流了,尽管河床开阔,很多地方并不深,但不会游泳的话,已经很难趟过去。
既然发现了原住民活动的痕迹,丁齐又看了看周围,手指前方道:“我们爬那座山顶试试,或许远处已经能看见村落。”
在水边吃完了午饭,下午爬了那座山,他们终于看见了人烟痕迹。山脉这边是个缓坡,高大的树木不多,分布着大片的灌木丛和绿毯般的草地,开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山坡下是一片平原,平原还分布着一些丘陵,丘陵间显然有一片片人工开垦的田地。那条河流进入平原后如扇面状撒开,又在田地和丘陵间形成了很多大大的湖泊,有些河道和沟渠显然是沿着地势人工开挖的。
平原的尽头又是连绵的山脉,山势好像并没有这边高,接近山脉的地方有村庄,能看见成片的房屋。这里的村庄共有四个,离远方山脉最近、他们所在位置最远的村庄最大,另外三个村庄呈品字形环绕周围,它们离央村庄的距离都差不多。
湖泊有绿色的植物以及开放的花朵,远处的看不清,看近处的应该是莲花。有较大的湖泊还停着船,现在这个时间照也不太晚,可是能看清的地方,田地却没有人。
毕学成好地问道:“有田地,有水塘,为什么没有人在干活?”
丁齐摇头道:“不是没有人,而是你们看不见。你们能看清的地方都是山脚下,这里离村庄还远,离村庄较近的田地里现在还是有人的。别忘了这里的黑夜,村民应该都要在黑夜降临之前赶村子,而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不会还待在远离村庄的地方。”
叶言行:“师父,我们现在往村庄里赶吗?”
丁齐摇头道:“不着急,已经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好办。我们先找宿营地,洗个澡换身衣服,先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齐点,明天再去找当地人打听情况。”
他们在山里差不多走了一个月,还好一直有丁齐手持砍刀于前方带路,而且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才没有变成叫花子模样。来之前他们穿的都是高帮山地靴,质量很好很结实的那种,另外还备了一双鞋轻便的休闲鞋。
路他们也洗过澡、洗过衣服,有孟蕙语这个女生在稍微麻烦一些,但也好办。找到安全合适的地方,三名男士在周围警戒不偷看是了,只是孟蕙语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也挺爱干净的,还好气候不错,假如是冬天没这个条件了。
趁着时间还早,几人转身往山下走,先找到合适的宿营地,然后再到溪流边找到合适的洗浴之地。忙完之后天快黑了,赶紧生火做晚饭,带来的最后一盒牛肉罐头终于吃掉了。
吃饭的时候,孟蕙语问道:“我们已经走了多远的路了?”
叶言行:“绕来绕去记不清了,但我感觉几百里是有了吧,这辈子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毕学成:“你才多大呀,还这辈子?”
叶言行反问道:“你徒步走过这么远的路吗?”
毕学成摇头道:“当然没有了,感觉,差不多有一千里了吧!古人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都快赶进京赶考了。”
丁齐此时闭了眼睛,神情又似在凝望什么,突然开口道:“如果算直线距离,我们其实只走了十几公里,差不多十二公里到十三公里之间吧。”
毕学成惊呼道:“这么短!怎么可能?”
孟蕙语声提醒道:“师父的是直线距离。”然后又问道,“师父,我们真的走了这么远吗,那么曲线距离又是多少呢?”
丁齐:“三百多里吧,也是一百六十多公里。我们顺着水流走,在这片山地里来绕了好几个大s形。”
叶言行:“走了这么多弯路?”
丁齐:“这是个笨办法,也是个聪明的办法,因为我们根本不了解这里的地形,也不知道水会流向何处。崇山峻岭很不好走,这可平原走直线慢多了,而且我们还耽误了七、八天,并不是每天都是在赶路。”
他们在路确实耽误了,因为山下雨,虽然背包里带了雨披,但在雨翻山越岭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不定脚下一滑会摔伤,甚至跌落深谷,所以白天干脆也待在宿营地练功。
丁齐觉得很幸运,至少这一路走来谁都没生病或受伤,而且山总能找到合适的宿营地。他们第一天在山丘半坡找到的那种地方,是挑空的山崖下如一间房屋大半开放的石窟,这片山地里虽不是随处可见,但只要路走得足够远,几乎每天都能发现。
这一带的山也有很深的山洞以及复杂的孔隙,但丁齐不会找这种地方宿营,有天下午他们倒是进了一个很大的山洞,曲曲折折走到一个很大的洞厅,随即退了出来。那里面的气味很难闻,地粪便成堆,不用抬头看,知道洞壁挂满了那种夜间活动的白翼龙。
这里的黑夜是如此深沉,想必很多动物也是躲在洞穴,所以宿营地最好还是选择在一眼能看清楚的地方,以避开未知的危险。还好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这不得不是幸运。
夜间宿营的时候,丁齐于定坐也曾与这些山岩下的石窟“沟通”。山洞又不会话,怎么能与人交流呢?这用语言不太好解释,是一种感觉。
如册门入微术,想入门要将手的东西看成是活的。而修炼方外秘法,便讲究与天地共情,哪怕不用“心灵感应”这个词,这也是种心理现象。
当方外秘法修为到达兴神境,这种感觉更是明显。感受天地的意志,首先要感受周围环境的气息,山洞不会话,但感觉仿佛却能告诉你什么。
这是纯粹的精神体验,丁齐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很久之前。如果当年真有五万太平军进入了琴高台,那么也会散落在这个方外世界不同的地方,恐怕到处都有。在这样的环境下,首要的生存任务是寻找合适的宿营地,并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
但天然的宿营地哪有那么好找的,成建制的军民可以快速集结,然后根据地势自己建造一些适合临时宿营的地方,如在山坡的岩层下挖出一个个这样的空间来。他们为什么不去寻找平原或村庄?因为那时候根本没有村庄啊,山的人也不知平原在何处。
今天在高坡看见的田地和村庄,应该是那些太平军残部走出崇山峻岭之后对环境进行改造的结果。而在他们来之前,平原应该也是原始丛林吧。
像四不像这种擅于奔跑的大型食草动物,其实平原更适合它们生存,如今却只能在深山里见到,还不是因为适合开垦与居住的平原都让人类给占据了。丁齐坐在石龛与石壁共情,可能是一种感应也可能是一种猜测,他认为山这些宿营地是前人留下的。
丁齐正在闭目沉思,又听孟蕙语问道:“一百六十公里,师父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丁齐睁开眼睛答了两个字:“心盘。”
方外秘法以观身境入门,而观身境的修炼首先从“心册”开始,由“心册”到“心界”,其实借鉴的是丁齐所学的心理学技巧以及风门心盘术入手功夫。身心是一个世界,与身处的世界共情,才能去体会与感应另一个世界,然后寄托心神祭炼手之物,以突破入微境。
景石相当于一把开门的钥匙,能够感应到方外世界之后,在平常时刻保持这种状态,将景石视做那个世界,这是寄托心神祭炼的过程。只要做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简单,拿着景石走进去是了。
修炼到隐峨境,其实是锻炼了清晰的自我意识,同时伴随着那妙不可言的神识出现。景石已不必拿在手,它与身心一体,是属于“我”的一部分。
进一步修炼到兴神境,是真正的与世界共情了,相当于自我意识的延伸与再发现。方外秘法与世间流传的其他秘术不同,伴随着修炼丁齐能感觉到所谓法力的增长,但它本身并不追求什么神通法力,只为探寻与发现方外未知。
其实每一层境界的修炼都可以是无穷无尽的,如观身境、如入微境,算没有突破下一层境界,也可以继续修炼下去,掌握得越来越纯熟。
琴高台是如此之广大,丁齐眼下尚无法影响与感受整个世界的意志,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突破兴神境,也不妨碍他继续探索更高的境界。
那么方外秘法修炼到兴神境之后,下一个境界是什么?丁齐已经给它起了个名字,还是借用江湖八大门的秘术,称之心盘境。他甚至隐约有一种感觉,在琴高台找到出去的门户,恐怕关键在于能否将兴神境修炼圆满,并突破到下一层境界。
这二十多天的路途,丁齐其实一直在修炼,他在凝炼心盘。虽不知整个琴高台的景象,但只要走过的地方,都会在元神清晰的呈现,像一个正在展开的世界,又像一幅立体的时空图景。
等到走出崇山峻岭,丁齐才发现他们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知道水流会在山拐多少个弯,他们也不能在山野漫无目的地乱闯。找一个方向走直线更是不可能,很多地方根本无法攀援和翻越。
这些天丁齐的速度一直不快,一方面是因为道路难行,而他还要保护好身后的三名弟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凝炼心盘。正因为元神有这样一个心盘,所以他才知道如今究竟走了多远,如此地形假如按直线距离大致是多少公里。
方外秘法凝炼心盘的原理并不复杂,而且几名弟子都已修炼过入门功夫,趁此机会丁齐对他们详细讲解了一番,也算让他们对将来的修炼轨迹有个清晰的认识。
次日天明后,他们收拾好装备背包,尽量打扮得干净整齐些,至少显得不是那么狼狈,而且精力体力都调节到最佳状态。谁也不清楚此地的原住民好不好打交道,保持最佳的状态也能防范意外,总之尽量不要引起误、避免起冲突。
天亮不久,近处的田地里没有人,但远处的村庄里已升起了炊烟。他们从山坡往下走的时候,已能看见有人从村庄里出来了,虽看不清人形轮廓,但也能看见一个个点移动着往外走,有不少人是迎着这个方向来的。
“师父,这里居然有向日葵,是野生的吗?”
丁齐:“纯野生的可能性不太大,最早应该是有人带进来种的,后来在野外生长了。”
山坡有向日葵生长,无规律的成片散落分布,像是野生的。向日葵是明代引进国的,成为一种重要油料作物,葵花籽也迅速取代了西瓜子与南瓜子的地位,成为一种最常见的休闲零食,生吃亦可,炒熟了更香。
如果当年的太平军有人带进了葵花籽,然后在此地播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情况。这里是方外世界,可能最早有向日葵,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在山这么多天都没见过,只在接近人烟的山坡看见了,可见不是此地的原生物种。
山坡下的平原水系纵横,田地间有明显的道路,他们找了最大的那条路,这条路有很多座桥,而且基本都是砖桥,以大块的方砖砌成。他们背着包大约走了一个时,终于和一群人在道路迎面相遇。
丁齐正准备打招呼呢,那帮人也看见他们了,赶紧跑着冲了过来。这是想干什么?丁齐下意识地握紧了棍子,不料那些人来到身前几米远的地方,一起跪下叩首道:“恭迎几位天兄!得谕之后,我等日夜守候,终于也有天兄降临我们东大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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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真约
14、真约
方外图志记载的“琴高台”,在当地原住民眼是整个世界,他们将这里称之为“天国”,这个称呼显然带着当年太平天国的影子。 但外界太平天国的历史早已模糊,甚至只是已久远难以考证的神话传,他们在这里已生息繁衍了万年。
丁齐对三名弟子讲的那个“无忧乡”的故事,竟然得到了某种巧合式的印证。琴高台与外面的世界时间流逝速度确实不同,外面只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而已。
丁齐等师徒四人被当地原住民称为天兄,他们来到的地方叫东大营,总共包含四个村庄,居民有七百余人,可见每个村庄的规模都不大。整个天国内共有东、西、南、北、五个大营,分布在五片适合聚居的平原,每个大营的人口都差不多,这个世界的总人口有四千三百人左右。
如果从生物学角度,这也是一个勉强能维持基因多样性、使种群不退化的数量。
整个世界的地域是有限的,假如以太阳升起的方向为东,从东到西约有一百二十里,从南到北约有一百里,粗略估算一下,琴高台或者天国的面积在三百平方公里左右。丁齐他们很不走运,首先到达的地方已接近于这个世界的最东端。
假如他们当初朝东走,翻山越岭后,几公里之外可以到达世界的边缘,那里的景象像未知的迷雾。天国的东部很大一片区域都是崇山峻岭,他们所走过的绝大部分地方,已有三千年人迹罕至。
由于黑夜的原因,原住民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的活动范围,都限制在白天能够往返或到达之地,这已经是在历史传统形成的习惯。整个天国,像那样远离村寨、交通不便、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有好几片,丁齐他们所到达的地域是其最大的一片。
这种地方甚至在天国地图特意被画了出来,被当地律法规定为“保留地”。有意思的是,保留地这个称呼撞车了。想当年的欧洲殖民者到达美洲大陆,将好地方都占据了、印第安人杀得都快绝种了,最后在荒山野岭划了几块地方给还剩下的印第安土著部落。这种地方翻译成汉语,恰好也是保留地。
但两者的含义和形成的原因是不一样的,而且在天国的籍,保留地的“保”字还写错了。汉字的保是单人旁加个呆,呆是口下木,而这里使用的汉字保,右边是口下十,少了一撇一捺那两笔。
几名弟生分析这个“错字”是怎么形成的?当初避入此地的太平军肯定有识字的,所以这里才有字流传下来,假如当初留下字的人把保字给写错了,那么以讹传讹,后代人会一直使用这个字。
但丁齐告诉弟子,在最早的甲骨,保字是这么写的,左边是一个人,右边是一个口加个十字,看去也像一个张长手臂的人。所以这个保字可能是汉字在此地流传经历了再简化,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最早的人写错了。
在当地的籍使用的很多还是繁体汉字,但也有不少字经过了简化,而且大部分跟如今外界使用的简化字几乎一样。太平天国时代可没有经历过简化字运动,大陆推行简化字是在新国成立之后,伴随着扫盲运动展开的。
有不少人可能有误解,认为简化字是在那个年代强行生造汉字,其实不然。汉字的简写古已有之,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汉代,而其后的两千多年间伴随着法的发展不断有简化字体出现,新国成立后的简化字运动是在历史基础一次大规模的全面总结。
如我们现在所使用的简化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古人的草。国法艺术的发展早已登峰造极,草绝不是信手涂鸦,它有内在的艺术表达范式,也形成了很多约定俗成的字体,然后又成为民间所使用简化字体的来源。
汉字在这个世界已经流传了万年,必然经过了一定的演化,有趣的是,大部分简化的是外界所使用的简化字。
还有少数已改变的字体,虽然和现在的简化字或原先的繁体字不太一样,但对于熟悉汉字的人而言很容易能认出来,通过其字形以及在章出现的位置,不难判断出它原先对应的是哪个汉字。
它们有可能经过了简化,或者是当初写错了,但只要整个语言字体系传承了下来,它们在这里是正确的汉字,而且一眼能看懂,这也许是汉字的独特之处吧。
这里有籍,当然有纸张,而且也有印刷技术。只有少数几本经典使用了雕板印刷,其他大部分籍都是手写的,因为人口少,不需要发行那么多,刻板主要是为了保存内容。这里的纸张有两种,一种是竹纸,较厚,另一种是桑皮纸,质地类似于生宣。
泾阳县是古时重要的产纸地,当地应该也有造纸匠人加入了太平军,后来跟随残部来到了这里,把造纸工艺也带进来了。等的宣纸是用青檀树的皮制作的,而下等的宣纸也可以用桑树皮制作。
这里显然没有足够的青檀皮,但工匠仍能以桑皮造纸。纸张在这里的产量当然不高,是很珍贵的物资,而桑皮纸竹纸更是珍贵得多,连同籍一起保存在专门的地方,原住民家只有竹纸。
丁齐等人是坐着轿子被迎进东大营的,途还经过了一个村庄,直接到达了最央的那个大村庄,住进了村修得最漂亮、最舒适的一栋三层楼。这里是东大营最高的建筑,也是原住民的神祠,是供神与藏所在。
神祠有前后两个跨院,跨院两边有厢房,后面的阁楼有三层。后阁与主殿的一层大厅也是东大营所有孩子的学堂。东大营的所有适龄孩童都得定期在这里接受教育,教育分两个阶段,被称为学和大学。
三名弟子被安排到了后跨院的厢房居住,而丁齐则住在了后阁的二楼,这里原先是不能住人的,是收藏籍以及笔墨纸砚的地方,是神圣之所,也只有“天兄”才有这个资格。
天兄是这里的原住民对丁齐等人的称呼,在庄梦周和尚妮到来之时定下了。最早庄梦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但是后来大营的元帅大人冯国新:“天兄之称,古神话便有之。贵客来自天外,而天下皆兄弟,称呼天兄亦无不可,也是对皇天帝之敬。”
他的好像也有道理,庄梦周也勉强认可了这个称呼,而且将它定为对所有天外来客的统称。庄天兄带着尚天兄到达大营后,所发布的一条“谕”是个预言,还有七位天兄将陆续到达,并让大营通知东、西、南、北各大营做好迎候的准备。
庄梦周和尚妮是最先“降临”的,他们当天进入了大营,被好吃好喝的当天兄供着。谭涵川是在两天后到达北大营的,当时北大营已经接到了谕,所以谭天兄也被恭恭敬敬地迎进了村寨。三天后,朱天兄与冼天兄分别达到南大营与西大营。
这可把东大营给急坏了,难道他们被皇天帝给忘记了,为何没有天兄降临呢?足足等了快一个月,天兄终于降临了,而且一来是四位,大营的两位都要多啊。这又把东大营民众给高兴坏了,四个村寨当天一起欢庆。
这也可以解释,那些村民看见丁齐等人为何会那么激动?丁齐当时也有点懵逼,因为对方话太快,口音又有些特殊,所以他没听懂,后来慢慢细问之下才搞明白是怎么事,这才坐了轿子被抬进东大营。
东大营等待的时间最长,为了迎候天兄所做的准备也最充分,当得知尚未降临的天兄还有四位时,又特地新做了一顶轿子,因为原先只有三顶轿子。原先三顶轿子的座椅扶手,分别以黄金打造了龙形、凤形、虎形装饰,最后这顶轿子装饰的是云形,总算赶在丁齐他们来之前做好了。
丁齐等人被安顿好住处之后,东大营的元帅肖博知取出了一批籍请丁齐观看。这也是尚天兄所颁布的谕,指定了每个大营都有收藏的几部典籍,要求各大营要在第一时间提供给降临的天兄阅览。
第一部典籍是圣经。这是个世界的圣经而不是外面的圣经,在当地也被称为真约,它包含前后两个部分,真约旧与真约新。这与天国的信仰以及历史有关,需要对照史料阅读才能搞清楚是怎么事。
第二部典籍是天国史,它是当地官定的最简单的版本,记载的都是最重要的历史事件。长达万年的历史必然发生过很多事,有些不太重要的细节可能记载在别的普通籍,而这一部天国史则是传承经典。
这两部典籍都是用桑皮纸印刷的,整个天国各个大营都使用统一的标准版本,据其雕板是以黄金制成,保存在大营的神祠。
第三部典籍是一套,共有九册,以手绘于竹纸,记录了整个天国几乎所有的物产以及它们的生产、加工方式。它也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技术资料,名称叫天国物志。
第四部典籍是很薄的一本册子,是印刷体,印在竹纸,是当地的历。
这四部典籍选择得非常好,可以让外来者在最快时间里了解这个世界。这条“谕”是尚妮发布的,可能是出自庄梦周的指点吧,也让她过一把发布谕的瘾。
东大营的元帅肖博知将四部典籍和三道谕恭恭敬敬地呈给丁齐,并告诉他东大营所有藏在隔壁,天兄可随时取阅,如有需要也可以随时传召众人。东大营派了一批人住在神祠的前跨院厢房,是为了随时听候诸位天兄使唤的。
除了四部典籍怎么还有三道谕?都是别的大营送来的。第一道谕是庄天兄发布的,不仅通知各大营准备好迎候陆续降临的天兄,还制定了一套复杂的礼仪
一,不得碰触天兄之躯体发肤。
二,未得天兄允准,不得触动其所携天外之物。
三,与天兄面谈,须远隔四尺之外,不得接其气息。
四,天兄居所,当高轩宽敞,有阔窗向阳,明透通风。
五,天兄降临,当备汤浴。
六,天兄所食所用,他人不得再食再用。
第二道谕是尚天兄颁布的,是规定在天兄降临抵达村寨的第一时间,各大营要把她指定的四部典籍呈。
第三道谕更怪,是谭天兄颁布的,居然是开了一张药方供汤浴所用,并指定各大营备好,最好在天兄到达的第一时间奉汤浴。假如第一时间没有备好,那么接到谕后也要尽快准备好药方,以供天兄汤浴。
在谭天兄颁布这道谕时,其实朱天兄与冼天兄已经到达了南大营与西大营,这张药方汤浴只能事后补,能在第一时间享受到的,也只有丁齐等四人。看谭涵川开的这张药方,面很多药材丁齐等人都不认识,可能外界没有或者称呼不一样吧,对照那部天国物志或许能了解个大概。
师徒四人都在丁齐房里看这些东西呢,叶言行皱眉道:“庄师伯利用人家的宗教信仰,到这里冒充天兄也罢了,可是制定的这套礼仪也太复杂了,架子是不是端得太大了?”
丁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兄自然得有天兄的威仪,庄先生表面是定了一套礼仪,实际却是在保护当地人,怕我们给这里带来瘟疫。这里已经与外界隔绝万年,微生物环境恐怕不同,我们身也许会携带一些细菌和病毒,是这里原先没有的。
孟蕙语:“难怪这里的人话时都离得好远,想靠近一点,他们会往后退。进村的时候我还看见旁边的孩,想拿几块樱膏糖给他们,结果孩子马被大人拉远了师父,这样做能避免我们带来的危险吗?”
丁齐:“完全避免不太可能,但也要尽量避免,你们谭师伯开的这张药浴方子应该也是这个用意。”
话刚到这里,听门外有人恭恭敬敬地道:“几位天兄,汤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烧好了四个大木桶的热水,还准备好了擦身体的瓜瓤与大布巾,孟蕙语单独洗浴,自有女子侍候。看见这种瓜瓤,知道这里产丝瓜,看见这种布巾,知道这里不产棉花,至于布料究竟是什么质地众人并不认识,反正不是最适合吸水的棉布毛巾。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木桶的热水散发着很好闻的药香味,事先煮过了谭涵川开的药方。洗完澡之后,饭菜已经在前厅摆好了。
来之前丁齐在想,这里的人平时都吃什么,有没有外面的主食和蔬菜?结果主食是大米饭,口感非常好,好像外面的米饭香多了,也许是很多天没有吃着米饭的原故吧。菜也很丰盛,鸡鱼肉蛋都有。
鸡肉的口感类似他们在山猎到的野生竹鸡,但感觉更肥嫩一些。这里是产盐的,甚至还有桂皮、花椒以及野蒜,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根须是辣味的,因为在菜都吃到了。鱼非常新鲜,蛋应该是那种竹鸡蛋,至于另一个肉菜嘛,居然是一盘青蛙。
青菜有两盘,一盘应该是南瓜藤掐下的嫩尖,另一盘则不认识,但是清脆爽口。原本以为这里可能缺乏外界那么丰富的调味品,不会做出什么美味来,结果却出乎意料,几人都感觉有生以来几乎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饭菜。
丁齐吃饭前还特意叮嘱道:“根据你们庄师伯发布的谕,我们食用过的东西别人不得再用,这些饭菜如果吃不完浪费了,所以尽量别留。”等到真的吃了起来,才发现根不用吩咐也留不下,连汤都喝光了,多少天没像这样正经吃过饭了?
吃完饭都到丁齐的房间阅览典籍,几人各取一部观看,然后再做交换,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丁齐先拿的是圣经,打开之后才发现跟自己想象的大不一样,这部典籍的核心是“旧十款天条”与“新十款天条”,其他大部分内容是历代人做的注解。
旧十款天条明显能看出当年太平天国的痕迹,可能有若干字句跟历史不一样,分别是
第一,敬拜皇天帝。
第二,不好拜ie神。
第三,不好妄题皇天帝之名。
第四,逢一礼拜。
第五,孝顺父母。
第六,不好杀人害人。
第七,不好奸邪in乱。
第八,不好偷窃劫抢。
第九,不好讲谎话。
第十,不好起贪心。
如果有什么变化,主要在第四条。七日一礼拜,传统源于基督教,后来发展成世俗的星期制度,所以星期天又称礼拜天。但在这里,变成了每月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礼拜,而且礼拜天同样也成了公共休息日。
对照历可知,这里使用的历法是太阳历,与外界的公历或者格高历是一样的,却同时使用干支纪年。这里的春夏秋冬变化与外界也一样,却有大年和年之分。一个年是平常的一年,而一个大年是指六十年一个天地轮。
这里的气候有其独特的规律,一年之内虽有春夏秋冬,但变化不是很明显。在大部分情况下,最冷的时候河水也不会结冰,最热的时候也不会太热。可是天地间六十年一轮,每六十年总有那么十几年最冷,冬天河水会结冰;也总有那么十几年最热,夏天温度较高。
丁齐他们进入这里时间是五月午,到达东大营时已是六月旬,年的初夏时节。而今年是乙酉年,对应大年也相当于初夏,正是天国气候最好之时。
而圣经后面的新十款天条,却看得丁齐目瞪口呆,竟然是
第一、不得烧制红砖,所有桥梁房屋凡需用砖者,皆用青砖。惜护陶器,失手碎陶者当罚,故意碎陶者当刑。
第二、天国地域天分,有东、西、南、北、五大营。每大营人口过六百,户可生三子;每大营人口过八百,户可生两子;若人口不足六百,户所生不限。
第三、天国年产铜不得超百斤,产锡不得超五十斤。
第四、凡耕原之田,单种连作不得超三年,同种轮作不得超五年。凡散播坡田,作物不得少五种,不得尽除荒植。凡作物种子,各营库须留足,饥荒亦不可食。
第五、炊煮火之物,先用稻草、秸秆、蔓藤等田收余料。此诸物及灰烬由各大营公管,不得随意弃置。入山伐薪,不得斩株。取材之地,十年轮休。
第六、凡七、八、九月,不得以捕鱼。
第七、惜护科斗,蛙可食不可贩。
第八、初一大市,于大营。十一、廿一市,于各大营。
第九、各营平等,男女平等,世人皆兄弟。元帅主教,军师主库,司马主作,是为三公。三公由各营公推,若不才当换。
第十、天使降临自界,而非天国所生。凡生于天国者,若宣言天兄附体,乃不敬皇天,皆叵测妖邪,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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