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二哥背着她,走向人生另一段旅程。
从今往后,她不止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还是他的妻他的伴侣。
司徒今和迎风早已等在家门口,今天的婚宴在司徒家的露天花园里举行。
如风才到门口,便被绵延摆数里的花团吓到,从家门口下车的地方开始,摆满了娇艳欲滴的玫瑰,昔日青葱庭园变成了今日缤纷花海。
如风扭头看向他,“二哥,这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奇风在她腮边落下一吻,“十里红妆相迎,够不够显示我的诚意?”
“浪费!”她下了两个字评语,却笑得眉眼弯弯。
“一生就浪费这么一天,风儿,我想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她喜欢蝴蝶兰,喜欢玫瑰,她喜欢故事里十里红妆的浪漫。
他记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即使那个时候她只里语带艳羡的随意提起。他知道,她未必是喜欢那份奢华,只是感慨这份隆重之后的用心。
这些日子来,他精心布置,只是为这一刻,换她灿然一笑。
如风拉着他的手,“二哥,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要把弄哭几次?”
奇风看着她,眸子里印着深深的温柔和眷恋,“如果是高兴的哭,我允许。”他的大拇指拭过她的眼角,“你是世间最美丽的新娘!”
她又哭又笑,抱着他不肯撒手,“可是我不想在今天哭,呜!”
秋意的眼睛也湿了,她也没有想到,向来冷情的二少一旦动了心,居然能做得这么好!她也没有想到,这位从未与女人有过任何暖昧传出的司徒奇风,能够对自己的妻子用情到这种地步,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拉开车门,“好了,新郎新娘,大家都等着呢,下车吧!”
奇风将如风从车里抱出来,周围鼓掌声一片,如风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已经到家就可以放开我了。”
奇风看了她一眼,才松了手,扶她站好。
中午十二点,宾客都已到齐。
奇风早早的站在台上,翘首望着花道的那头。
秋如风没有父亲,所以是由秋池以大哥的身份送她一程。
音乐声响起,奇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眸子里光华流转,直直看向她走来的方向。
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手,开始发颤,他从来不知道,喜悦太多,会变成紧张。
“司徒奇风先生,你愿意和秋如风小姐结为夫妻,永远的敬她爱她保护她,与她携手共伴一生吗?”
奇风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响亮而坚定,“我愿意!”他看着如风一笑,“今日,苍天在上,黄土在下,还有诸位为证,我,司徒奇风愿意娶眼前的女子为妻,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无论生老病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生生世世,我只要她,只有她。我的人,我的心,永远,只属于她。”
风儿,我属于你,而你,属于你自己。
冥冥之中,司徒奇风早已为他的誓言做了最佳证实。
他果然,生生世世不曾忘怀,彼岸花开几度,他便执着的守候了几个轮回。
若不是情深超越了生死,痴狂感动了上苍,又怎么会有命盘扰乱,让他们再度相逢,圆了这一世的遗憾。
“秋如风小姐,你是否愿意与司徒先生结为夫妻,永远的敬他爱他健康与疾病,也无论他富有与贫穷,都与他携手共伴一生吗?
如风泪光闪烁,或许所有幸福快乐的眼泪,都要在今日尽情流淌,“我愿意,我愿意嫁他为妻。为此,我感谢苍天黄土,感谢命运,感谢冥冥之中的主宰,让我能与他相逢,然后,又重逢。我相信,我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让我碰上这样一个男人。他说,他的人他的心都属于我,那么从今往后,我愿尽我一切,让这属于我的人和心永远幸福甜蜜!”
所有参加那场婚礼的人,都在此后的若干年后,都还能想起这一幕这一席话。
豪门的婚礼奢侈华丽常见,可是有几对夫妇,能像这样真情流露,感动全场?
秋池悄悄的离开了,有些错过,真的永远无法挽回。
庆幸的是,她得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幸福,看到今天这一切,他想,他是真的不用再为她担心了,以前不曾,现在不用,未来,也无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天再改错别字,抱歉:)
另外,我最近新完成了一个短篇,大家要是有空可以去瞅瞅
孩子
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轻柔的洒入室内。
奇风已经醒了很久,却侧躺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身边的人。结婚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每一天清晨醒来,总觉得还是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
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心里,便有无限满足。
如风动了一动,奇风微弯了唇角,他知道,她快醒了。
果然,她往旁边探了一探,然后熟门熟路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早,二哥。”
“不早了,”奇风失笑,指了指窗户,“太阳已经那么高了。”
如风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他一眼,“那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奇风一把搂住她,“我不是还在新婚么!”
新婚,都一个月又十五天了,还在新婚,如风叹一口气,“这样不行的,二哥,你要快点去赚钱啊,不然我们以后饿肚子可怎么办啊?”
奇风舒舒服服的倚到她脸旁,低声道,“所以我们要多加油,早点生个孩子出来,让他努力赚钱孝敬父母,养儿防老啊!”
如风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没有吭声。
“怎么了?”奇风立刻察觉了她的异常,紧接着,翻身坐起,黑亮的眸子紧紧锁住了她,难掩狂喜之色,“是不是,已经有了?”那神情,竟然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如风的心一紧,半响才低着头说,“哪有那么快的?”
“那你干嘛这副表情,害我空欢喜。”奇风不满意了。
“我…,”如风张了张嘴,他斜睥着她,如风哼了一声,“哼!我就是不满意你重男轻女,谁说养儿防老的,养女不行吗?”
“行,当然行,那好吧,听你的,我们就生女儿来防老吧。”
“喂喂喂,”如风伸手去挡他俯下来的嘴,“君子动口不动手。”
奇风“扑哧”一声笑了,“好,我们只动口不动手。”
….
良久之后,如风在床上爬起来,气鼓鼓的望着明显厣足的某人,奇风气定神闲的望着她,脸上还有尚未褪尽的红晕,如风咬咬唇,放弃了和他的对视,抱起衣服冲到浴室去了。
“再不起来吃饭,饿死你!”她还嚷了一句
“怎么会,我吃得很饱了。”他的大笑声传来,如风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站在镜子前,她的手,抚过嫣红的唇,垂了眼。
昨晚,他似乎痛得更加厉害了,他偷偷起床去了别的房间,她用手摸了摸他躺过的位置,汗湿了一片。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又是一个多月后,奇风终于被兼着两人职务压榨了许久的大哥抓回去,去了外地分公司主持一个大型的展览会,而如风,也恢复了白天在蛋糕店里晃,晚上再回家当女儿当妹妹的生活。
或许是生活过得太安逸,如风一手拿着蛋糕往嘴里塞,一手捏着脸上的肉,对着秋妈妈抱怨,“妈妈,你看我是不是最近又长胖了?”
秋妈妈一边整理一边笑她,“你看你一天吃多少东西啊,能不长胖吗?”
如风叹了一口气,垮下脸来,还不忘再咬一口蛋糕,“蛋糕店里这么多诱惑,我哪里抵挡得住?”
“那回家了少吃点。”
“回家?”如风想翻个白眼,又想着太影响形象而作罢了,“他就把我当猪养,而且大哥和他的手艺都好好啊!”想着想着,嘴里就有淌口水的倾向了。
秋妈妈收拾完东西,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几眼,忽地想起了什么,“小风,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一点?你今天一上午就吃了五块蛋糕了!”
五块?如风也跟着愣了,“我吃了这么多?”
秋妈妈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面露喜色,“小风,你,你会不会是有了?”
“不会,”她答得飞快,她都有吃避孕药的,怎么可能。
“你上次来事是什么时候,我记得是十号左右吧,但是这个月好像还没有看见呢?”秋妈妈狐疑的说道。
如风停住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秋妈妈,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怎么了,小风?”看她的神情,秋妈妈有些担心。
如风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点蛋糕,却已经尝不到美味。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真的是秋妈妈说的那样,只不过以前她还是司徒如风的身体的时候,由于一直血气不足,本来经期就非常不准,所以也就习惯了不去特别关注。可是现在的秋如风,却是一向比较准时的,早晚也不过两三天而已。
她平静了一下,才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
慢慢的,她的脸色变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小风?”秋妈妈担心的询问,怎么也不该是这种脸色啊,有了孩子该高兴,就算没有,小两口正年轻,身体又好,也没啥好担心的。
如风摇了摇头,脸上血色褪尽,她慌忙站起来,“妈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上去躺一会儿。”
“哎,小风,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脸色不太好!”秋妈妈还在身后叫着,如风却已经快步走上楼了。
她无力的坐在床上,双手慢慢的抚上了小腹,这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了!是她和二哥血脉的延续,是二哥心心念念期待了许久的!
她闭上眼,她想起来了,以往事前或者事后她都采取了防范措施,只有那天早上,她被二哥闹了一会儿,又饿得不行了忙着去吃早饭,洗完澡就冲去饭厅了,完全忘了这回事。
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时候到来的么?
可是,孩子,你不该来的!如风在心里喃喃的说着。
她在本宅时找到的那本记载,其实说了解决之法。只要禁咒的施受双方阴阳结合,并有了自己的骨肉,这因咒而起的惩罚便会自动的转移到这血脉之中。这孩子,本是违背了生死轮回的产物,自然该有此惩罚。
可是她眼睁睁看着二哥受过这样的苦,她怎么忍心再让无辜的孩子来承受?
二哥的苦和痛,是他的选择,所以她愧疚心疼却仍然可以面对;
而孩子,他无从选择,若有一日他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让他来这世上代替父亲受苦,她如何回答?
她明明早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当母亲的准备,可是当这孩子真的到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能感觉到那血脉相连的亲切,她又该何去何从。
晚上,奇风给她打电话,听出她精神不济,有些担心,“风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如风摇摇头,才想起他在电话那头看不到,连忙说道,“我没事,只是今天蛋糕店生意太好,有些累了。”
“自己的身体怎么不注意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在那头叹气,“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才离开你半个月你就成这样了。”
“嗯,所以你要早点回来。”
一听到这话奇风就咬牙切齿,大哥太没兄弟爱了,他才新婚燕尔居然让他一出差就是大半个月!
“哦,对了,风儿,告诉你一件事,挺奇怪的,是近烈焰之苦一次都没犯过,开始在家里我还想着是因为你在身边我睡得太熟的原因,可是到这边后,我一晚到亮不怎么睡觉,也还是没犯。”
如风的心一痛,下意识的抚向小腹,那里,有着两人爱情的小小结晶,可是,他才这么小,甚至可能都还无法感知疼痛,就已经代替了爸爸来承受这焚心之痛么?
“风儿,风儿?”奇风听不到回音,连忙提高了声音。
如风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真是太好了,说不定以后犯的频率会越来越低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玄妙,解释不清的。”
奇风笑弯了眼睛,“我想,可能是我们结了婚的原因,上天看你太可爱,不忍心再折磨你的男人了,对吧?”
“对啊,二哥,你害怕它还会再发作吗?”
“能不痛当然更好,我不想你睡不好,整夜为我担心。可是痛着痛着,早已经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的,真的。”
“嗯!”她应了一声,“那么二哥,晚安了。”
“晚安!”奇风皱了皱眉,风儿的情绪是有些不太对劲,会不会真是太累了?看来,他得早点处理完手头的事,尽快回家,那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可是,他笑了笑,就算是不省心,也是让人觉得甜蜜的负担。
“爸!”推开书房的门,她伸了一个脑袋进去。
司徒今偏头看了她一眼,“进来,我刚好在研究新收到的一瓶红酒,据说是葡萄庄园的限量版,可是好东西。”
给她倒了一点,推到她面前。
如风咧着嘴,端起来正要喝,又放了回去。
“怎么了?”司徒今奇怪的看着她。
如风摇摇头,“今天太累了,不想喝酒,我看你喝。”
司徒今笑笑,也不勉强,“最近蛋糕店生意很好吗,看你脸色很苍白。可别真累坏了,不然你二哥回来会去找你大哥算帐的。”
“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他会说,是大哥把他派出去才没有人盯着你,让你累坏了的。”
如风移到司徒今旁边的位子坐下,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没关系,反正是大哥挨骂又不是我!”
“你啊!”司徒今好笑的叹了一口气,“都结了婚快当妈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以后你二哥可怎么办啊,小的是孩子,大的,也是孩子。”
如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爸爸,你和妈妈知道有我的时候,什么心情啊?”
司徒今拍拍她的手,“坐好,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弯腰从书柜底下,一个锁好的箱子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一本相册,用红色的绒布包得很好。
如风好奇的凑过头去,第一页正中央嵌着一张照片,她转来转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黑乎乎的这是什么呀?”
司徒今指着下面几行字,如风认得,那是爸爸的笔迹,“今天知道有宝宝的存在了,一个月,医生说,已经形成心脏会跳动了。”
司徒今抚着照片,“这个时候你还只是小小的胚胎,我还在照片上找不到你,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宝宝已经在这里面了,妈妈说,她已经能感觉到你的心跳。”
第二页的照片,已经隐隐能看到胚胎的成形,只不过头很大,约占了身体的一半,下面又有一行字,“宝宝的头很大,以后肯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第三个月,我碰了碰妻子的肚子,医生说我碰到了宝宝的眼睑,她在眯眼。”
如风一张张的翻着,每一张都记载着她从一个受精卵发育成胎儿的过程,还有准爸爸当时的心情,充满了对新生命的期待,喜悦,以及感恩。
最后一张,是张新生婴儿的照片,下面写着“宝宝,我是爸爸,欢迎你来我们家。”
如风抬起眼来,看着司徒今,“爸爸,谢谢你和妈妈。”谢谢你们,如此爱我,在我甚至还不懂得爱的时候便这样爱我。
司徒今笑着,拿过那本相册,“生命的延续,真的是一种奇迹。风儿,当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会懂,父母的对子女的爱,是天性,是本能,所以,不用说谢。”
如风终于还是没有告诉司徒今她的身体状况,她回到了房间,没有开灯,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才把手放到腹部,仔细的感受着,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心跳。
“宝宝,爷爷说一个月大就已经有心脏了,那么知道妈妈不要你,你现在是不是在伤心?”
“宝宝,妈妈爱你,但是,对不起。”与其夜夜受那样的痛苦折磨,情愿你没有来过,或许,换一个轮回,你会得到幸福。
第二天,如风很早就出了门。
她怕时间越拖,她会越舍不得。
她从来没有觉得医院如此冰冷,冷得她连心都在发颤。即便是她无数次濒临死亡,也不像这一刻般感到窒息,恨不得肋下受双翼,迅速逃离。
她坐在手术室外,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她慌乱的四处张望,似乎能听到稚嫩的声音在哭喊着,“妈妈,妈妈!”
她突然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走去,她双手紧紧的捂在肚子上,似乎是在安慰着哭泣的宝宝,她能感受到,他一定是在哭的,还哭得很伤心。
她舍不得,她想要这个孩子,她知道,这一定是个特别可爱的孩子,比她所有能想像到的可爱还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