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偏开脸去,推开她,走到另一边去。
张美丽疑惑,只得又跟上去,问道,我做了很多菜。看 小 说,到 牛 逼 去吃点吧。
银器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她新烫了一个大波浪卷,头发染成金色,身上穿着一件粉黄的雪纺裙衫,越加显得一张脸又老又方。
银器突然响起网上那些形容她长相的话来。
想起自已曾经护在她身边。对那些人说,我的妻子在我眼里就是仙女。
这种话。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可笑,想自已当初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心境微妙变化间,自已也慌神,他什么时候这样看她了。想当初。也的确是迷恋过她。为了她不惜离婚,受着所有朋友的辱骂,和她结了婚。平时也是有什么就要给她买什么。在他眼里,她一直是年轻可爱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怎么好像都变了呢。
银器茫然起来,只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张美丽发呆。
这样平静略有思索的眼光,在张美丽地眼里,好像银器在认真仔细的欣赏她的发型衣着。
不由心中甜蜜,装作微微害羞的样子,把头低了低,轻声说道,看好了没有?
可见,人的心里变化是多么微妙的事啊,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了解别人,真正了解自已地。
其实爱情往往是很脆弱的,能长久地相看两不厌的,这世上又有多少,如果没有一颗真善美的心,爱情靠抢夺来,又怎会长久?
张美丽说了那么一句话,银器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没有回过神来。
张美丽为了讨好他,就继续道,七七,虽然那些骂我们的人现在还很过份,天天在羞辱我和你,可是我很懂事,为了不给你惹麻烦,这两天,我都没有理他们,虽然我完全可以很漂亮地骂回去,但是想着也许你不愿意事情闹大,所以我忍了,虽然很伤心。
不——
银器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张美丽道,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这样?
张美丽奇怪起来,装作天真地看着银器。
银器笑了笑,刚才张美丽的说话让他瞬间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虽说不能说是能一步到位地解决这次危机,但是对这次危机的解决觉
助。
不要忍,他们骂你,你就骂回去,而且要比以前还要彪悍,还要会骂。
他教她。
眼里有了笑,为自已的聪明陶醉,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看了看头上的玫瑰花形粉红色发卡,伸出手来摸了摸,说道,我的小美就是漂亮,真会打扮。
双手扶在她的肩头,把身子往后面仰了仰,装作很用心的鉴赏了一把。
张美丽却再也不关心他是否注意到她今天的发型和改变了。
只是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我骂回去,你不是要我不要再生事吗?你前两天还会这事骂了我。
她委屈起来。
银器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头说道,这两天是我错了,走,你不是说做了很多菜吗,我刚好饿了,我们边吃饭边聊。
恩,好的。
两个人相对的坐在饭桌间,张美丽果然做了很多菜,大部分都是银器爱吃的。
银器笑着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不由笑道,我的小美对我真是好,对了,我记得还有瓶红酒的,来,小美,去拿来,我们今晚喝了。
张美丽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听话的却拿了红酒,开了瓶。
银器喝了酒,吃了几口菜,看了看张美丽,对她道,你记住我的话,从明天开始,以后不管谁骂你,你都要像从前一样,不,比从前还要厉害,全部骂回去,你还可以把你的朋友都叫来,你妹妹,你妈,全总叫来帮你。
为什么,你不是反对吗?
她疑惑的问他。
银器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我以前觉得为人要谦和,但是我现在明白了,这个世道不是这样的,要彪悍才活得下来。
对,七七,这才是我的七七,你早应该这么说了。
张美丽不再狐疑,幸福起来,甚至跑过来,赖在银器身上,狠狠亲了他一下。
银器笑笑,在那里吃着饭,心里却打起了如意算盘。
想起父亲的话,后院的事已经是最小的事了,你现在最重要就是找回合同。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合同,不要让金家的贪污问题再成为大众关心的问题。
不想让大家关注,那么只有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他们不是喜欢骂小美吗,让他们继续去骂,叫小美嘴巴放严实点,可以和他们对骂,让大众把所有的愤恨转移到小美头上。
金银器想到这里,阴阴的笑了,金丝镜框在灯光下闪着一丝丝的光,他看了一眼张美丽,对她道,小美,所以,你要跟他们对骂,骂得越凶越好,老公都支持你。你可以随便炫耀我们的幸福,就说我们有车啊,经常出去旅游,过得过惬意,说你怀了孕,说你马上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不,研究生就不要说了。
他想起那个学院跟他父亲有关系的孙院长,如果说研究生的事,估计最后又会落到腐败问题上来,想了想,便告戒道,你要记住,要有选择的炫耀,不要把话题再往我们金家这边提,你明白了吗,要平息这场危机,一定要懂战术问题。
为什么不能提公公?
说不许提就不要提,听话。
张美丽看他突然变冷的眼神,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说,好的。
她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变了,他已经什么话都对她掏心置腹,现在不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已导致的。
对了,你那个认识的道士的电话有没有,给我?
有的,你要请道士。
恩,你去对付那些大众还有李冰雅的朋友,我来对付小三敢死队。
七七,你真厉害。
她用欣喜崇拜的眼光看着对面阴险沉稳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低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现在,只是他们金家度过危机的一个工具了。
只是张美丽自已并不知道。
第七十八章大学讲师
(七十八)
银器打电话在给秦非的时候,他正在上课。看 小 说,到 牛 逼
偌大的一间教室,容得下几百号学生,事实上却只来了十几个。
夏季的清晨,阳光从外面透过来,落在奶白色的地砖上,是一方一方干净安静的影子。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窗台,在那里不停的叫着,更有一只特别调皮的,飞进来,落在第一排的课桌上,抬头看一眼他,又低下头啄一眼木头桌面,又抬头看一眼他。
在大学的课堂上,却让人感觉如身处寂静庭院。
外面人也许觉得惊奇,可是秦非,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一米七八的个头,六十五公斤,整个人显得欣长瘦削,身体舒展。
他是那样瘦,以致于身上的深蓝色T恤仿佛长在身体上一般,那样贴,让人忘了他身体的存在。
在与学生相对的寂静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大学生已经基本上不听老师的课了,但是他还是一直遵守着师德,手机调的是震动。
嗡——嗡。
手机因为震动在讲台上慢慢移动,推动着沉静在桌面的粉笔灰又四溢起来。
使得异常安静的教室显得热闹,正低下头窃窃私语或者看闲书打牌的十多个学生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只得把手机拿起,暂时没有接听。
看了看是一个不相识的号码,便连震动也关了。
学生看并无什么事情,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又低下头去忙自已的事。
秦非打开手机看一看时间。快下课了。
便收拾好教案。然后踱到窗台旁边去等着下课。
是地,他在城市生活中,是一个本科毕业留校地大学讲师。而事实上,他是一个除妖师。
斩妖除魔是他的职责。
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曾经有过业务来往的主顾也忘了他的真实身份,极少联系到他。
随着科学的日益发展,越来越没有人相停这世界上有着妖怪存在,当然,更没有人相信有人从事着除妖师这种职业。
就好像猫与老鼠的古老话题。
当老鼠越来越少,少到让人怀疑不再存在时。看 小 说,到 牛 逼 猫的存在也失去了价值。
所以他大部分时候,是一个大学讲师。
现在的大学远不如从前。学生把逃课列作大学必做的三件事之一。而他呢,对于教育学生,成为一个德高望厚地教授也兴趣不大。他的教案,从他刚工作开始,到现在五年了。一直没有再换过。他讲心理学,普通心理学有普通心理学的笑话。实验心理学有实验心理学的笑话,老笑话讲到自已都笑不起来,更何况是本来懒洋洋的大学生。
学生不肯学,老师也只是应付,这样的情形下。夏天上午地两堂课。如此冷落,只有麻雀来听讲,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站在窗台附近。看着外面。这里是文科楼地顶楼,从窗台往外面看过去,在这个位于这个城市海拔最高的大学来说,秦非所站的位置,几乎整个城市都能尽收眼底。
这个城市里,又隐藏着多少妖精呢。没有人知道,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妖,他最大的动力也是收妖,他人生地目标,就是收尽天下地妖精。
秦非的父亲也是除妖师,在湘西人称乐游神。只是没想到,后来死于妖精的手里,留下他与母亲孤苦度日。
他那个时候已经稍微懂事,正跟着父亲学习道术。记得第一次跟着父亲出外,是一家人死了人,无奈必须在七月十四这天上山安葬,因为天气热,尸体不能再放在家里了。可是那一天,是中元鬼节,阎王大开地狱之门,所有地鬼都可以跑到人间来狂欢,这一天无论如何是不能出殡的。这家主人自已也知道,没办法,只得请了秦非的父亲来降妖除鬼。
那一天的情景,秦非到现在还记得异常清楚。当棺材被抬出屋的一瞬间,天下突然乌云密布,亮晃晃的白日变成黑夜,大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抬棺材的人也呆在原地。
秦非的父亲叫大家不要怕,按照事先预备好的,点起松油大火把,想借助明火来驱除恶鬼。
松油燃起来,一屋子的烟火明烟,大家在静寂片刻,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凄厉的怪叫声,然后巨大夸张的影子铺天盖地而来,做着各种古怪的形状,在松油火把的照耀下,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间嬉戏着。
秦非的父亲叫大家不要慌,看到影子就刺,用法器,用刀剑,用铁棍。
巨大的影子在苍白色的墙壁上游走着,做着夸张的动作,嬉戏着逃窜着,人们凝着神,一下下刺上去,影子被定住,在那里夸张变形,像老鼠一样,发出吱吱的怪叫声。
人与鬼奋战了五六个时辰,所
才被赶跑,天地重复光明,所有的人都对秦非的父亲
看着众人那样谦恭的握着父亲的手,秦非的心里也立下誓言,这一辈子一定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斩妖除魔,扫除黑暗的人。
父亲是他的骄傲。
只是没想到,亲眼看着父亲被妖精杀死,心中的痛无法形容。也是在那个时刻,更加坚定的要做一个除妖师吧。以前想做除妖师,只是虚荣,想着可以被人敬仰,缠着父亲学本事,到了后来,那么受他的父亲死在妖怪的手里,他才坚定了自已做除妖师的想法。
父亲临死前,再三叮嘱,记住,好好读书,考大学,不要再除妖。
可是他含泪不语,心中却坚定自已的想法。
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父亲不放心的痛苦死去。
他听了父亲的话,努力读书考上大学,却也同时钻研法术,读书除妖两不误。
他要除尽天下妖精,为父亲报仇。
除妖师,活着所有的目标就是斩妖除魔,为了这个目标,所有的都要牺牲掉。
只是听了父亲的话.努力读书,考上了大学,选择做大学老师,到了二十世纪的现代,他才发现,这个职业并没有让他过上父亲希望他过上的生活。
学生从来不听他上课,一个年轻的大学讲师,在一个国家重点学院里,永远只能与清贫寂寞默默无闻挂钩。
但是也许大学所有的价值和意义,就是把一群年轻的会做梦的男女聚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件美妙的事吧。
站在窗台间沉思间,下课铃已经叮铃铃响了起来。
学生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已经欢呼一声,一轰而散。
他微微一笑,这十多个学生,能够来上他的课坐在这里,已算不错,还有将近几百号人没有来的呢。
笑了笑,走上讲台,拿起教案,随着学生的步子走出教室。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接起。
那边声音响起————
你好,秦先生,我太太张美丽介绍我找你的————
他一愣,眼神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极平静的说一声,稍等。
然后他看一眼,往学生相反的方向走去。
文科楼的西边有一个很狭窄的阳台,那里没有人。
他走过去,把教案放在阳台上,对着电话说道,好了,你说吧。
银器松了口气,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金,张美丽的先生。
恩,你好。
秦非马上想起来,那个脸方方的女人。
他无意中在天桥上碰到她,她有一阵子经常跑天桥,而他,因为要搜寻这个城市的妖精,也经常到天桥那里去。
现在迷信的人,算命的人,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天桥了。
看到她身上妖气冲天,才跟着她去捉妖的。
只是上次,失手了。
他想起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妖精,在你追我赶的过程中,她不顾自已安危,抢身救起一个小男孩。
在那一刻,突然动摇。
事后想起,为什么会动摇呢,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为人类做好事的妖精。可是她毕竟是妖,妖就是妖,以为做一件好事,就能改变其邪恶本质么。
想到这里,秦非想起祖训,不由愧疚起来。
对银器说道,上次实在对不起。
银器连忙说,没关系。
他找了李冰雅,找了可爱,都拿不回那份合同。
只能誓死拼个鱼死网破。
虽说对于上次那个除妖师的本事没有多大信心,但是现在已无更好的人选,最后只得打了秦非的电话。
因为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整个家族都要完了。
几晚睁着眼睡不着,几天白发都多了许多,伍子胥一夜头白,看来也不是传说。
秦先生,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一谈。
秦非当然知道他找他什么事。
沉吟在那里。
听说秦先生以斩妖除魔为已任,我们普通老百姓,实在是没本事,被妖精害得不行,请秦先生帮忙。
斩妖除魔,四个字如雷贯耳。
秦非马上说,好的。
银器大喜,说道,今天出来见一面好吗?
秦非思索了一下,他今天下午还有两节课,便对银器道,我今天课还比较多,不如你到京沙大学来吧,学校大门外面有个西餐店,我在那里等你。
银器一愣,但是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京沙大学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他当然知道怎么去,只是挺迷惑的。这个说自已能收妖除魔的人竟然在大学。
第七十九章真实生活
(七十九)
银器开着自已的小车来到京沙大学。看 小 说,到 牛 逼
站在西餐厅的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十二点,才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教案匆匆走到他面前来。
秦非认得银器。
当下说道,对不起金先生,让你久等了,我刚下课。
我们进去说吧。
金银器看一眼秦非,再看看他两手的粉笔灰。
秦非走得匆忙,十指指尖的粉笔灰还在。
你,是老师,还是学生?
我是大学讲师。
他淡淡说出,看外面学生涌动,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说道,我们进去坐吧,挑个包间,外面人太多,不方便交谈。
银器对于秦非的身份将信将疑,只是记得这次来的目的,便点点头,跟着秦非进去。
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两面是墙,靠东有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看下面,学生人头涌动。
吃什么?我请客。
银器有事求他,自是主动说请客。
秦非笑笑,说道,我们将就吃点吧,正事要紧。
银器也还是坚持点菜,可是翻看那简陋的菜谱,里面不是堡仔饭,就是西式点心,实在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当下苦笑一下,说道,秦先生,我开车来的,不如我们到市中心去吃吧,这里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