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上一章:第 40 章
  • 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下一章:第 42 章

“臣遵旨。”卫珂颔首,接着,气氛变得有点沉闷。

虞谣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冷了场,就有点尴尬。普通人陷入冷场会想如何打破尴尬,但皇帝冷场,许多时候就是在表达“在场的某一个人我希望你出去”的意思。

卫珂内心挣扎,试图说服自己要逐的客并不是他,结果竟完全没有底气。

短短几个月前,还绝不会这样。

可真是圣心难测。

可在他施礼告退之前,席初却先一步起了身,一揖:“陛下忙着,臣先告退。”

虞谣内心:喂……

表面上却也不太好拦,只得点一点头。

卫珂松了口气,内心深处虽仍不安,但自欺欺人在此时颇有效果。

虞谣只好身在曹营心在汉地继续吃卫珂剥的葡萄。

好在卫珂长得也不错,她逼迫自己“看脸”,这一下午便也不算太难熬。

只是晚上席初过来用膳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闹了一下脾气,表达心中的不爽。

主要方式是席初给她夹菜她不吃,辅助技能为说话冷脸语气不佳。

席初很快心领神会,放下筷子,温和又专心地哄她:“陛下别生气,臣只是不想和贵君起疑。”

“嘁。”虞谣的筷子一下下戳着米饭,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他都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走了也不打紧,你反应倒快!”

席初摒笑,顺着她说:“是臣的错。”

虞谣赌气就很有赌气的样子,下颌一抬:“错哪儿了!”

席初严肃地往她碟子里夹了块扇贝:“下回不溜之大吉了。”说罢顿声想想,又道,“吃完饭臣舞剑给陛下看,算做谢罪,行不行?”

认错态度良好,虞谣满意了。一口接一口把他夹过来的菜吃了个干净。

不过用完膳后,她没让他舞剑。刚吃饱就运动对身体不好,而且天太热了,舞剑更是要出一身汗,还是别自虐了。

她便拉着他出去散步消食,走到湖边,晚风凉爽起来,把颈间的细汗一丝丝抹掉。

两个人也不太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她偶尔侧首看他,夕阳余晖洒在他脸上,映衬他的笑意,让她感觉安心美好。

于是她忽而笑出来,笑得他一愣:“怎么了?”

她挡到他跟前,双臂往他肩头一搭:“高兴呗!感觉这样同你走着,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

“当前还债率,33%。”

席初哑了哑,接着笑意舒开,浸润眉梢眼底。他俯下首,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相碰,他轻声说:“只要陛下愿意,臣会一直陪着陛下。”

虞谣薄唇往前一凑,就吻到了他。

但这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个吻蜻蜓点水般一碰即分。

她的声音却是无比愉悦的:“这是你说的哦!到了七老八十,你也得跟我出来遛弯!”

席初低笑,手揽在她的腰上,她也笑笑,安然倚在他臂弯里,继续一道往前走。

数步之外,凉亭檐下,寒涔涔的目光紧盯湖边,半晌都没能挪开。

.

趁着散步,席初跟虞谣提了大家急着出去避暑的事。

虞谣对这种事没啥意见,也充分体谅在这没有空调的年月里,大家夏天闷在宫中都不太舒服,便痛快地点了头:“行,那这就准备出去吧。后宫谁随行你看着办,我只要求你必须得去!”

他当然会去,这话只是耍赖撒娇罢了,席初也听得出来,噙笑一亲她额头:“圣恩难却,臣必定把自己列在名册第一个。”

就这样,随行名单两日后便定了下来。席初明显不愿有人苦捱盛夏,除了生病不好长途跋涉的以外,基本全带着走了。

后宫之中一时对席初赞誉颇多。早两年的名单是和贵君定的,和贵君惯会用这样的机会整治后宫,与之不和的人一个都别想去。

虞谣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趁午睡时横躺在他胸口上夸了他半天,慨叹说:“你好好的攒攒美名!回头好封元君!”

“封元君?”席初的情绪起伏并不算很大,只问,“陛下当真的?”

“那不然呢?”虞谣啧声,“我算了算,等解决完卫家,我们就可以准备生孩子了。封元君的事最好在孩子生下来前就办完,你说是吧?”

元君毕竟是不一样的,元君与女皇所出的孩子,身份也会更高一些。

如若是降生之后再加封,虽然听起来也没有太大差别,但实际上总是有所欠缺。

席初却突然安静,虞谣仰头看看:“怎么啦?”

他思量着,笑意有些复杂:“臣从来没想过当元君。”

“真的吗?”她脱口而出,细细一想,又心疼了。

从他胸口上翻下来,她抱住他的胳膊:“那你现在给我想,想想怎么当个专宠的元君!”

他倒也没有太多的客气推辞,仍噙着笑,心平气和地应了声:“好。”

“当前还债率,38%。”

虞谣欢呼雀跃,心里甜滋滋的,已然替他幻想起了册封大典。

.

又过几日,圣驾便启程前往京郊行宫避暑。这大熙朝的行宫似乎比先前大穆朝的更远一点,路程上要多走一天。

这一路颠簸下来真是很累,虞谣在寝宫门口下了马车后,基本是挂在席初肩上进的屋。

席初好笑地扶她去屏风后擦了擦汗,而后道:“臣也先回去休整,晚上来陪陛下用膳。”

虞谣哈欠连天,摆摆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见也行……”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栽在了床上。

但不过多时,她又被宫人扒拉了起来。

颠簸了这么一路,即便是站在掩人耳目的角度,她也得喝完安胎药。

宫里的药熬得都很浓,坏处是味道特别重,好处是没几口。虞谣便端起来就喝,一饮而尽,喝完把碗往宫人手里一塞,就又栽了回去。

然而过了五分钟不到,腹中渐次上涌的痛感令她觉出了不对。

“啊”虞谣轻叫出声,深吸着气,脑中问白泽,“怎么回事?!有人给我下毒了吗?!”

白泽运功感受了一下:“不是毒,应该是堕胎药。”

“不可能!!!”虞谣尖叫,“我他|妈又没真怀孕!”

同时心里也慌了起来,因为她在决定假孕之前跟席初滚过几回床单,该不会这么巧地就怀了吧?!

所幸白泽否认了她的这个猜测,告诉她说:“不是。只是这个时代的堕胎药,大多是大寒加三四分毒素,就算没怀孕,喝下去也是要疼的。”

痛感愈发清晰,虞谣开始冒起了冷汗,艰难地撑起些身子,急唤宫人。

宫人们顿时涌来,传太医的传太医、服侍她的服侍她。

可在痛感上涌到她心脏不适的时候,她竟然困了。

困得眼皮打架,头晕目眩。

“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虞谣冲白泽疾呼。

白泽也觉奇怪,蹙眉消失了片刻,又重新回到她面前:“我去验了下药碗里的残渣。”

虞谣忐忑不安:“然后呢……”

“里面有很重的安神成分。”他说。

也就是助眠的东西。

虞谣没来得及去想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就一头栽倒下去。

困倦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从寝殿中的女皇到意识世界里的她,都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随机送50个红包,么么哒

-

今晚木有额外加更哈,提前更新是因为作者又游泳锻炼身体去了……

☆、温润如玉是席初(10)

书颜苑里, 席初刚进门,虞明前后脚就到了。

虞明向来一离宫就兴奋, 进来就说:“姐夫, 咱们射箭去吧!”

席初边笑边转身看他:“刚到就射箭,你不累吗?”

“不累啊!”虞明脸上写着“精力旺盛”四个大字, 席初实在不想这会儿往箭场跑, 又不愿扫他的兴,便道:“陛下前不久赐了我一柄宝剑, 我教你舞剑吧。”

“好!”虞明来了兴致, 席初笑笑, 让正收拾行李的宫人先把宝剑取出来,然而刚吩咐完, 便见阿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殿。

“贵君……贵君不好了!”阿晋心神不宁, 到席初跟前没刹住脚,被他推住肩头才站稳。

“怎么了?”席初锁眉, 阿晋心惊道:“陛下……陛下动了胎气,昏过去了。”

席初一惊,忙问:“怎么会?我刚从清凉殿回来。”

“似乎是……安胎药有问题。”阿晋说着吞了口口水, 席初定住神, 跟虞明说:“我得先去看看, 舞剑改日再说。”

虞明已吓得脸色煞白, 哪里还顾得上舞剑,听言连连点头。席初提步便走,在他走到殿门口时, 虞明忽地回过神。

“……阿晋!”他猛地一喝。

阿晋回过头,见他面色实在糟糕,不敢不理,便示意别的宫人先跟着席初去。

虞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往我那儿跑一趟,叫二三十个侍卫过来。”

阿晋不解:“干什么?”

“去就是了!”虞明一推他。

他不知道怎么跟阿晋说,因为他只是心里有所担心而已。

姐夫是和姐姐上次小产有关系的人,他担心这件事也被安到姐夫头上。

只要姐夫有一点嫌隙,姐姐大概都是会信的。

到时候就糟糕了。

.

清凉殿里,两名太医焦头烂额。

她们是专门负责照顾女皇这一胎的人,也只有她们知道这一胎的实情。

可现下女皇出了这样的事,按规矩便要太医院一道会诊,同僚们不一刻就会赶到,没怀孕的事根本不可能瞒住。

“这怎么办啊……”两位太医说话都哆嗦。陛下假孕究竟为何,她们不清楚,但显然是有大事。

这样的大事泄出去,陛下恐怕会撕了她们。

两个人都很慌,最后官位高些的那个将心一横:“不如就说陛下已小产了吧!”

另一个惊恐:“这怎么行!陛下若有什么大计……”

“有什么大计现下也没法子了,总归一会儿没办法让旁人相信陛下肚子里真有个孩子啊!”前头那个道,“唯有说其小产才能将之前的事都瞒住。她现下喝了那药,也确实体虚,咱们再配合一二,先再旁人面前含糊过去再说!”

另一人想想,也确实没别的法子了。假孕的事绝不能捅出去,小产好歹可以放在明面上说。再者那一剂药确实凶猛,硬说胎保住了,好像也说不过去。

两个人便这般定了主意,拽来女皇身边的亲信,让弄点鸡血鸭血作作假。

也就是这些刚准备完的工夫,太医院上下就都到了。

“陛下如何了?”赶来的一行人中,有好几个同时开口,不约而同的都是这句话。

两名从殿中走出的太医强定心神,道:“孩子已然没了。药下得猛,又添了安神的东西,陛下还昏迷着,一时半刻大概醒不过来。”

言毕,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殿去,一道会诊。御前宫人将清凉殿围得密不透风,很快,院外又多了一班人马守着。

御前清楚女皇心思的几人往外看了一眼,判断出了是谁的人,不由一阵心悸,但又默契地都没说什么。循着圣心来说,也轮不着他们去打草惊蛇。

席初匆匆赶到时,便见清凉殿的院墙外已经围满了人。

不是他来得慢,是虞谣专门给他安排了一处临湖的住处,景致好又凉快,就是离得远些。

是以有许多住得比他近的后宫男眷都先到了,见他前来,先后一揖:“贵君。”

席初扫了眼在院墙外层层把守的人:“和贵君来了?”

离他最近的一个揖道:“是。”

正说着,卫珂从院门中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一触,卫珂满面忧心,颔了颔首:“席贵君来了。”

“我去看看陛下。”席初说着便往里走,却被卫珂拦住。

卫珂冷笑:“席贵君这时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席初面色也并不和善:“同是贵君,你凭什么拦我。”

卫珂淡淡挑眉:“凭我手上没沾过皇嗣的血。”

席初眼底一颤,不欲理他,仍要往前,却有旁人挡了上来:“贵君……留步吧。”

几个后宫男眷迟疑着挡他。

是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怕担责任。而他在他们眼里,都是害过皇嗣、杀过元君的人。

席初长声缓息,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愈发不安。

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么紧张,因为虞谣并未有孕,什么动胎气什么小产都该是无稽之谈。

但现下看这架势,怕不是真的出了事?

片刻的无声对峙后,席初转身离去。

.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女皇醒没醒过都无人知晓,只知和贵君一直守在清凉殿里。

天明时分,又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清凉殿出来,向席贵君所住的书颜苑行去。

不多时,席贵君被从书颜苑中押出,径直送往行宫中的宫正司。走进宫正司的大堂,他便见到了卫珂。

席初打量着他:“你干什么?”

负手站在窗前的卫珂回过身,一指几步外桌上的酒盅:“陛下旨意,赐你一死。”

“不可能。”席初风轻云淡地驳回去,“你敢假传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