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失笑,这个程予啊,不上青楼就活不了一样。

与清风在街上走,人甚多,我怕挤到,走得很慢,尽往旁边挤。

程予追上来:“米米。”

“银票让孟情撕了,他说他会还给你的。你一番心意,我真的很心领了。”

他点点头,呼出大口的热气说:“如果那时我坚决留下,是不是不同的处境。”

那可不是,孟情与他,不是一样的。

他的生活,离不开青楼,他没有吃苦的精神。

想我与孟情,可是也吃了不少的苦。孟情的手雕刻东西太多,又硬又多伤,就连冬天了,他也怕水太冷,总是自已早起些来煮东西吃,不让我碰到水。

我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幸福。

“米米。”他想说些什么。

很不合宜,他身上的酒气香气还没有散干。

我看着一边的香囊,很是漂亮。

拉了清风说:“我们过去看看,孟情好像没有,买一个给他。”

程予有些失望,有些狼狈,摊摊双手笑着说:“到时再干净些来见你,不过我真的只是去喝酒。”

那有什么,我又不在乎他去干行么?

买了香囊,放上几颗香豆,闻一闻,好是清香啊。

过二天就过年了,街上好多红红艳艳的东西,但是这些都不用我来准备。如果我也有一个害,或者亲手一上去,会是一种很幸福的东西。

冷夜非曾经跟我说,过年的时候,就把被子什么的换成大红的。

那个年,不曾来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那些话,说得那么顺。

感觉告诉我,冷夜非又并非那样的人。

叹口气,拿着香囊回去。

回到孟府看到个个人一脸的惶恐,我就知道孟情回来了,想必还知道我出去找冷夜非了。

他就是这样的心性,生气的时候,来得快,不过也会去得快。

丫头们看到我回来,松了一口气,热络地说:“少爷在房里。”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吼叫的声音,夹着孟夫人呜咽之声。

觉得好是沉重,夹在他们之间。

敲敲门,打断里面的声音。

推门进去,看见孟情与孟夫人各坐一处,一边是沉黑着一张脸,一边脸上满是泪水。

“我回来了。”我轻快地说。

没有人应我,他大概真的很生气了。

孟夫人站起来,瞧了我一眼,我摇摇头。

她咬着唇,一手捂着心口看孟情一眼说:“你想想,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自个要寻死,你们替她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你…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啊。”孟夫人夺门而出。

生气的他,板着一张脸不看我。

拿出香囊在他的眼前晃晃:“这个漂亮吗?我买的,送给你。”

他不说话,我笑笑收回:“原来你不喜欢啊。”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孩子,生气的时候,就哄一哄,给颗糖吃就算了。”他压着怒气,心头起伏着。

明明就是孩子气,瞧瞧现在不是吗?还要我说他多大。

揉揉他的脖子,暖透了我的手心:“其实我出去,也不想秋月有事,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真的。”他口气松了一些。

“你要当成是假的也行,我话是说了,跪也跪了,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了,毕竟是兄妹,也是缘份一场,是不是?”

他叹气,有些无奈地说:“我也不想她有事的,瞧那什么志气,一心寻死,为什么不死个干净俐落,好让人省心,这哪里是怨冷夜非,分明就是扎腾人。”

“不能这么说的。”虽然很有理。“她是你妹妹啊,这一点,就是割不断的血缘,孟情,我也很想你家里,平平和和的。去求他,并不是很难的事,我与他的过去,也就只是过去,我不想再想起。过去了,我还能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这对我来说,真的也可以了。”

“没受罪?”他转回头,抓住我的双手合在手心里搓走冷气。

“有一点。”

他眼里顿时又冒出了怒火,我笑:“你别紧张啦,我也不是木雕的东西,任人说是不是,其实还是我占上风比较多,他说我的时候,我往他脸上吐口水。”

“好。”他响亮地说:“做得好极了。”

第六十七章:孩子不是你的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4073字)

他说的,那是什么话啊,这不是助长我做坏事的心思吗?

“不过,以后不要再相近了,米米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孩子。”

“嗯,我知道的,心里很清楚。”我当然不会再沉迷回他的温暖里,太淡薄了,太无情了。

他那样说我,我还回到过去,我神经病才是。

拿着香囊在他的眼前晃晃:“那这个,你还要不要啊?”

“当然要了。”他一把抓住看了看:“还不错。”

“呵呵,那你就要把银子还给清风。要她借我银子啊,她就怕我不还。”真是很无力,她怎么也叫我小姐啊,银子在她的手里,就硬是不想借给别人。而以前也是,出门都是孟情陪着,根本就没有我要花钱的地方。

那生活,真的和现代天差地远,出门连路也不用记,彻底地,什么也依靠他。

孟情高兴地说:“给她双倍就是了。”

“由你给的,她一准儿高兴。”

“我今天很生气。”他叹息地说。

拉过我在前面,抱着我的腰,头贴在我的腹上,小声地呢喃:“不要吓着了。”

怎么会呢?至少我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和孟夫人吵下去了。

“后天,我带你去上香吧,每年年底最后一天,秦准的人,都会去秦准后岭的庙里上香,求得一年的平平安安。”

他信这样才怪,不过他那么在乎我与孩子,他求的,也就是这些。

点点头:“好啊。”

晚上的时候,偶尔会抽筋。

房里一天都有暖水,他用几张凳子当支撑,再放上木板,就那相搭成床,铺上垫的,放张被子,就那样对付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就会收拾妥当。

半夜脚抽痛得厉害,我缩着身子,试图伸手去揉,还是够不着,轻轻地坐起身,靠在墙头上,一手慢慢地揉着。

怀孕,真的很辛苦,天天陀着个重重的东西不说,身体方面的变化也很大,脚肿得厉害,而且还有时会抽筋,睡的姿势也不能随身心所欲。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愿意给那个男人生孩子,那就是很爱很爱他了,付出的东西,远远不是能想到的。

轻微的举动,还是惊醒了他。

孟情起来,点起了灯,担心地看着我:“米米,又抽筋了。”

“有一点点,没事的。”白天的他,还要忙生意,晚上还要照顾我,我不想劳烦他太多,这样他很累的。

他坐上床,拉直我的脚,轻轻地揉着我揉的地方。

隔着棉裤,还是有一种灼热,从他的指尖,传到我的心里。

如果他不是我表弟,那多好啊。

可是,他是我表弟,所有的好,我只能看着。

“没事了,不抽了,宝贝乖乖啊,睡觉觉。”

他扶我躺好,盖上被子。

他担心地说:“米米,初时肚子不大,现在六个月就这么大,而且常抽筋,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不会的,很多人七个月就生了,孩子的什么,都长齐全了,我告诉你啊。我听说孩子一出来,还会认声音。所以你不要吼,不要说粗话,更不要骂人。”

他笑,抚抚我额前的发,极是温柔。

我拉下他的手:“去睡了,明天你还要去谈生意呢?这个家,就你一个人撑着了,你的责任重大。”

他眼里有种精亮在闪着,吹了灯,还有些幽幽亮。

他出去谈生意,也大多是谈得成的。

本来可以在孟府里的,但是孟情不喜欢别人进进出出,就亲自出去了。

他变了很多,我画给他草图,他总是能刻得出来。

他说把我的草图带出去,让别人看看要哪一种,往往都让大家惊叹。

那就好,能帮到他,我很乐意的。

画着草图,清风正美滋滋地在一边乐着。

瞧那样,我看孟情不把银子还给她,跟她说一句话,她也是兴奋的。

我也不想对着孟夫人的脸,就叫清风去告诉她,我求过冷夜非了,来不来,我没有把握。

红红的炭火在烧着,一室的暖意。

丫头在窗外轻声地说:“秦小姐,夫人请你到大厅里去。”

请我?奇怪,今天怎么会请我去呢?孟情一会儿可会回来的。

“有什么事吗?”我扬声问。

“冷少爷来了,夫人让你去一趟。”

“啊。”清风花容变色:“小姐,不要去了吧。”

“要我去吗?”

丫头顿了顿说:“夫人说,要叫小姐去。”

停下笔,我道:“好,我一会就去。”

仍旧专心地画完那半个雕相,我画得很仔细,很认真,虽然有些不完美,不过孟情的手法,可是精利得很,他会看着草图,追求到他要的完美。

这些也是给别人看,看得满意了就刻,这样子不至于玉佩都一样的,很招人喜欢。

用热水洗净手,擦拭着看清风:“你不去就去照顾秋月吧。”

“太好了。”她拉开门,探头望了望,就悄悄地出去。

外面有些冷,我穿上衣服,喝了些温水润润喉才出去。

雪已经停了,微微的阳光,更加地刺骨冷心。

缩着手,往大厅走去。

孟夫人看着我来,松了一口气,孟老爷还是总坐在旁边的一侧看,总是让人会把他忽略掉,一个妻管严,严得差点要隐身了。

而冷夜非,把玩着指间的指环,眼神有些贪婪地看着我。

微施了个礼:“不知孟夫人,找我有什么吩咐。”

“米米啊,你带冷二少爷去看看秋月吧。”孟夫人的眼里,写满了请求。

他还在拽啊,还要我带啊。

昨天污辱我了还不够,今天还要来逞什么威风。

“清风。”我扬声叫着。

清风那混蛋,估计是装作听不到。

冷气更袭人,我回头看到孟情回来。

露出微笑:“回来了。”

“嗯。”他轻恩,在外面将身上的雪气扑掉一些。

看着我的发皱着眉说:“不戴上帽子。”

“没关系,只是夫人说有贵客上门,我就过来了,正好冷二少爷要去看看秋月,你带他去吧。”

他看着冷夜非,脸上有些冷笑:“请吧。”

冷夜非站了起来,还真跟他一起走。

我以为他不会来,我以为他最起码也要三求四请而来,因为我作好了准备,还会让孟夫人求着去求他,我会去。

可是才一晚上的功夫,他就来了。

真是好怪,不容我多想,孟夫人已经欢喜地大声叫起来:“快,快点准备午膳啊,记得,要丰盛些,有什么好的,全都端上来。”

我再回房里,等了些时候,孟情才回来。

“怎么样了?”

他叹气:“也不知道,冷夜非正在和她说话。”

我轻声地说:“不要担心,如果他也没有办法,估计也只能认天命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老子就讨厌秋月,这么假惺惺的一套。”他很是生气地叫:“让人操碎了心,其实不值,她的眼里,什么都装不下,以为自个是谁啊?”

“别生气,别生气。”倒了杯水给他,顺着他的气:“喝些水先。”

“求人没有什么?秋月真让人看不起。”他还一个劲地在说。

“那如果我也是这样一倒不起,你是不是也会很看不起我?”我小声地问着。

他冷哼:“当然。”

连我也没有情份说,他虽然没有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追求我,要照顾我一辈子。但是他做的事,都是长久的,只要我说一些什么不中听,他马上就翻脸。他啊,也是闷骚男人一个。

他不说,我也就装作不知道。

揉着他的脑子,让他放松一些。

他抓住我的手,叹气地说:“米米,不要再跟我提离开的事,如果你也不在,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他的要求,从来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