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屁孩上前握住柳雪涛的手,轻声问道:“累不累?平日这个时候你都是睡觉的,今儿一下午了都不见你的身影。我恍惚还听说你什么戒指找不到了,罚了一个奴才?”
“嗯,就上次你送我的那只翡翠戒指,我今儿以着急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柳雪涛点点头,事实上她的戒指是真的找不到了。不过她发现的时候是进安氏小院的时候,而非坐下说了会子话发现安氏忌惮张婆子的时候。当时苦于没有借口支开她,所以才说了出来。否则她是没打算声张的。
卢峻熙淡淡一笑,抬手从荷包里拿出一枚翡翠戒指,拉过柳雪涛的手说道:“记得你曾经说过,在那个什么什么国家,男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妻子左手无名指上戴上一枚戒指,表示两个人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我倒是给了,你怎么能轻易的掉了呢?”
柳雪涛之前也不过是无意间说过此话,当时实在是被卢峻熙给问得厌烦了,记得那天是这小屁孩的生日吧,他非得拉着自己问自己喜欢什么首饰,柳雪涛知道若是随便说一样,他势必又会问喜欢的缘故,所以才说了自己喜欢戒指。后来嗯,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便忽然送了自己这样的一枚戒指。丈夫送得东西带着天经地义,所以柳雪涛便一直带着没摘下来。
今天被他这样一说,柳雪涛的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感动的,于是她往卢峻熙的身边靠了靠,悄声说道:“你不进去瞧瞧二哥,到在这里拉着我说些什么。”
柳裴元早就装作没瞧见的样子转过屏风进去看柳明澈的伤,卢峻熙笑了笑又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声说道:“遵命,娘子。”
这小小的动作不甚被紫燕瞧见,紫燕要吐登时羞红了脸,急忙转过头去想要走出去,却不小心被门槛儿绊了一下脚,身子往前一倾,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门外的青石台阶上。幸好有小丫头上前扶住,但也着实吓了一跳。
柳雪涛忙推开卢峻熙走到门口问道:“紫燕。。。。。。没事吧?”
紫燕的脸尚且通红,一直红岛了脖子根儿上,只慌忙的摇着手,连声说道:“是奴婢不小心,吓着主子了。”
柳雪涛便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你去瞧瞧安姨娘的点心到底是怎么个做法吧,这儿暂时没什么事儿。”
“是。”紫燕忙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屋里,卢峻熙已经没事人一样转过屏风去问候柳明澈,柳雪涛站在门口稍作停顿之后方转身进去同他们说话。
当晚,柳雪涛和卢峻熙并没有留在柳府,饭后柳雪涛以家中无人,诸事都不放心为理由,在卢峻熙紧缩的双眉极为不乐意的注视下,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车里,卢峻熙纵然有百般不乐意,那也是因为担心这女人太累身子吃不消,所以他靠在靠枕上,把她搂进怀里,双手却细细的为她捏着胳膊和肩膀。
“峻熙。”柳雪涛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轻声叫了一下。
“嗯?”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你和芳菲小时候的事情?”
“没什么可说的。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跟着母亲学习管理家务,还有就是跟外边的几个世家公子交往。偶尔喝喝酒,聊聊天,却都是应母亲的要求从他们的嘴里听一些用得着的消息。只有每天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会遇见她,她那是很小,人也长得较弱,像个小猫一样坐在那里,很安静。话也很少说。”
“你喜欢安静的女孩子么?”柳雪涛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想到芳菲的俏丽模样,再看看这个环抱着自己的少年,如果他娶的是自己这身体本尊,那个柳雪涛是肯定不会阻止他纳妾的,照着芳菲在卢家这种情形,恐怕新少奶那进门的第二天便会让卢峻熙纳芳菲为妾。
毕竟,芳菲也算是王氏替卢峻熙物色好了的妾室人选。她父亲是管家,如果她跟了卢峻熙,林谦之会加倍的效忠卢峻熙,一心一意的为卢家操劳。反正林谦之也没有别的孩子,只要芳菲过得好,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而因为自己的缘故,芳菲已经是第二次被迫去祖茔的庄子上为王氏念经。说的好听是念经祈福,实际上不就是流放禁足么?
卢峻熙却不在乎的笑笑,抬手摸了摸柳雪涛的额头,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喜欢的人是你。”
“峻熙,你想不想知道夏侯瑜和我之前的事情?”
这句话问出来,柳雪涛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靠着的怀抱僵硬了片刻,然后便听见头顶上沉闷的声音:“不是都过去了么?听与不听有什么两样?你忙了这一天一定累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如果他很生气的说,不想听。
那么柳雪涛便可以断定这小屁孩是在耍小脾气。
如果他淡淡的问,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就听说了。
那么柳雪涛便可以断定他还是在耍脾气生气。
可是,他却说都过去了,听与不听都是一样的。
那么这又说明什么?
他不在乎?
不可能吧?就刚刚提到芳菲的时候,柳雪涛明明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惆怅。他和芳菲之间顶多也就算是漂亮丫头和大少爷之间的一点暧昧。而自己和夏侯瑜之间,却是一段真真切切的感情。两者相比,可以说是小溪和大河的区别。他就真的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如果是装得,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柳雪涛一时拿不准卢峻熙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柳明澈和夏侯瑜的约定说出来,而如今不说,万一他将来听别人说起来时又会怎么想自己?
卢峻熙明显的感觉到怀里这个小女人的矛盾和沉思一时也不说话。马车里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便有些尴尬。
一声轻轻的叹息,卢峻熙换了个姿势把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然后在她耳边无奈的说道:“你这女人,真是个磨人精。好吧,我想听,你说吧。不过我先提醒你,尽量别说你们情深意浓的那些事情,我可是会吃醋的,我这人可没夏侯瑜那么宽广的心胸,可以爱你爱到不计较你是否已经嫁作人妇的事实。还愿意搭上千两银子求着朋友上赶着来我们家为你做事。”
这次柳雪涛是真的惊讶了。她挣扎着从卢峻熙的怀里坐起来,扭头看着他。
那车里光线黑暗,二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只能隐约看清他脸部的轮廓,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任何眼神。
但柳雪涛从他平稳悠长的呼吸里,却听出了他内心深处波澜壮阔的东西。一个人应该有怎样的爱,才会让他一个生活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的收啊也包容自己的妻子到这种程度?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甚至连夏侯瑜为了帮自己做出这种橡胶轮胎而白白搭上多少银子都了如指掌。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还偶尔发发小脾气表示他在吃醋,让自己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女人一直沉浸在这种自以为是之中,傻傻的幸福着。
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竟是在肆意的践踏着。是的,这分明就是对一种深沉爱情的践踏。
在拥有了双重记忆之后,她甚至想过和夏侯瑜做个暗中相恋的情人,此时此刻,一想到这个她便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过分到连她自己都不能容忍。
于是她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缓缓地凑上去,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轻轻地辗转之后,她的身子略微后退,然而卢峻熙并未给她离开的机会,他微凉的手轻轻地抬起来扶住她后颈,微微一使劲,既温柔又蛮横的固定住她的脸。
暗邃魅黑的眸心,明亮得离谱,墨幽幽的瞳孔幽若一泓深潭,没有止境,召唤她的神魂跌入其中,泅游不出他的魔网。。。。。。
往日的少年已经成熟起来,他已经学会了用眼睛取代言语。一个眼神便足以表达他内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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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专心,你这女人就是这样讨好相公的么?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下才行。”喃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她的唇上。
灼烫得吻,攻占了她心头最后一处柔软的隅角。他们的身体靠的很近,马车内空间本就不宽敞,此时她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辐散发的成熟男人气息。
一只手臂来到柳雪涛背后,完整地将她揽进怀里。他的体温热暖,他的力量强悍,他的吻轻缓而诱惑。
一阵不可歇止的抖颤窜下她背脊。他的吻并不霸道,甚至带着挑情勾逗的意,一点一滴的想掀翻她灵魂深处的光与热。她从不意外卢峻熙会在这种状况下回吻她,她甚至预期了他今晚将会忍受不住自己的主动,或者会在马车上就有所行动。然而,被吻的反应却远比她事先预想的更加强烈。
这是为什么?或者自己的心防其实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
柳雪涛轻颤着吸了口气,吐纳的频率比往常急切。当这个吻终于停止,她仍星眸微闭,无法立即从极度的高热中回返到人间。
“还说么?”卢峻熙的手指在她微尖的下巴上轻轻地捻动,说话时吐出的淡淡酒气在她的鼻息之间萦绕。
“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想听。”柳雪涛低头,然后她的额头便很自然的贴在他的唇上。
一声低沉的叹息,修长的身影陡然欺近。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唇舌齿牙已落入另一双唇的覆没。
脑中眩起天旋地转,心神有点迷糊,心思也散乱了。直至天地重又回复正常的上下位置,她的背也贴躺柔软的靠枕半躺了下来,而按个原本在她身下的人此时却正压着她,在她的上方低沉的呼吸。
她敏感的察觉身上半压下来的体重,双腿因方才的迁徙而缠在他腰间。
暧昧的姿势,火一般烫着了她。她忙不迭地拧握着粉拳,强抵在两幅躯体中间,试图隔开一丝丝距离,即使只有几寸也好。
他无视与任何反抗,执意锁住她的唇。虽然他不是经验丰富的男人,但也不再是那种不知情事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任何来自于女人的抗拒都会被视为挑战。征服的念头倏然激昂起来。。。。。。他放缓力道,改重吻为吮舔,鲜活的逗引着她的情挑。
直到她酥胸泛起微凉,方意识到自己酸胀难耐的胸脯已经被一双热烫烫的手掌温暖着包裹住。
他的手指纤活灵巧,抚弄着新雪般细白的胸脯,她的粉躯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不顾主人的意愿,自动展现女体受到催引时的美妙反应。
他往前蠕动,更分开她的腿,让她紧紧贴住自己,体验一种纯男性的生理变化。
两双唇终于分开,两张脸各自潮红,强自压抑着体内的风起云涌。
盘旋在她鼻端脑际的,净是他尔雅的淡淡墨香的味道。柳雪涛忽然想起原来这个对香料十分讲究的家伙已经很久没有再香炉里燃放香饼了。为了她的身体或者说为了他的孩子?
她的脑袋昏沉沉的,一道幽暗的耳语提醒着,此处并非家中,也不是睡房,而是在车上啊!莫不是自己要在千年之前用着古老的木轮马车搞一次车震?还是在怀有四个月身孕的时候?
靠,这也太扯了!
柳雪涛皱了皱眉毛,借着喘息的机会轻声提醒道:“峻熙,别。。。。。。别压着孩子。。。。。。”
卢峻熙方猛的停住,低头看着她,她裹紧了披风缩在他怀里,剧烈喘息松了些,却仍偶尔深呼吸一下来搅乱他的心。他不由得叹口气,搂紧了她,与她细嫩的肌肤摩擦着,感受到她细滑如婴儿般的肌肤带给他纯然的享受。身体某处仍是蠢蠢欲动,没有得到发泄纾解的欲望在闻到她发间的芳香,再一次勃出,可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欺负她。
马车一直驶到卢家大院的穿堂里在旭日斋小院的外边停下,卢峻熙从车里跳下来,回身牵着她的手,待她从车厢里出来,方伸出手臂把她包下来,一直抱进了屋子里方才放下。
这晚,他终究是忍耐不住要了她。
起初他只是固执的抱着她不放开,之后又无赖的钻到她的怀里去不停地亲吻她的肌肤。
因为怀孕的缘故,柳雪涛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轻轻地碰触便能让她全身颤栗,胸脯更是比之前丰满了许多。这让卢峻熙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乱驾驭了他的理智,他捏住浑圆的酥胸,低头隔着衣裳吻上她的丰盈,然后他还不满足,咬住凸出的乳尖吸吮起来。
“峻熙,不能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不会,我问过白老三了,他说过了四个月就可以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还想抗议的她,被他一个吻堵住嘴巴。
他陶醉地吻着怀中的可人儿,修长温润的手掌迅速摸上她的翘臀及大腿,来回地轻抚着。
终于软磨硬泡之后,从她背后缓缓地滑了进去。
温软的嫩肉一层层的叠着涌上来,一口一口咬住了他肿胀的热烫,他耐心的前戏让她高潮过一次,所以她现在汁水充沛,他进入的不算困难。只是她实在是紧致,而他又叫经过了太久的渴望,此刻他越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紧咬住他的欲望,而柔软的内壁却像丝绒,温柔的包裹住他。感受到温热紧致的包裹的那一刹那,他不由得感叹出声:“娘子。。。。。。你多久没让我进去了?”
“没多久啊。。。。。。上次。。。。。。好像是中秋节吧?”忍耐只限于前十秒,柳雪涛双腿在他精瘦两侧乱踢乱蹬,咬着他的柔软花瓣不断的蠕动着,他再也受不了,紧紧的抱住身下的女人,深深的顶着她,快速短促的耸动起来。
她足够湿润,没有那种难熬的痛,可是还是被他猛力的动作弄得很是不适,两只手不断的挠他坚实的背,试图推开他。卢峻熙正在兴头上,红着眼怎么也停不下来,拱在她颈边又亲又舔的哄,甜言蜜语的求她忍一下。
“哼,中秋节?那次你不是说你身上不干净,不能行房么。。。。。。”卢峻熙顿时来了气,腰上一用力,便如愿的听见一声娇哼,“再好好想想,多久了?嗯。。。。。。”
“唔。。。。。。想不起来了。。。。。。”
“三个多月了。。。。。。我想,就是那次让你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吧。。。。。。”
“哪有,孩子都四个多月了。。。。。。”
“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你这女人就,居然撒谎骗我。。。。。。骗了我那么久,你说,你说。。。。。该怎么罚你。。。。。。”他语气里的急切和热烈让柳雪涛慢慢慢慢的停下了反抗,努力缩着自己,哼哼唧唧的低声娇哼,无力的抱着他任由他冲撞。
最后他含着她白嫩的肩头,顶得她直往床里侧的小橱柜上耸。她在他的爆发里同时的抽搐了起来,她的小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入了一团火热的震荡,揪着她温热的肉,不停的在颤。她只有尽力缩起自己才能抵御那种白光一道一道闪过的无力失重感。
此时正是,月上竹梢,人声寂寞。
楼院无声,回廊悄悄,闩门关窗,红烛高烧。
情话绵绵柔似水,春心盈盈逐浪高。
春心荡,魂飘渺,香汗涔涔,青丝乱绕。
悠悠忽忽云里飘。。。。。。
卢峻熙终于吃饱喝足,最终安静下来搂着怀中的佳人躺在云朵一样柔软的锦被里,那神情像足了一只慵懒的狐狸。柳雪涛则已经已经睡熟,这一天下来她体力早就透支,如何耐得住这小屁孩的一再纠缠。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若是论漂亮,她似乎也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哪一种;论贤淑,她似乎也不符合那些大家闺秀的标准。
论听话?切!她哪里知道什么是三从?她在家里是父兄都听她的,出嫁后,丈夫也听她的,就是还不知道将来是不是把孩子也教训的也听她的。。。。。。所谓三从,恐怕是都从了她吧?
更可恨的是,她的心里明明还装着另一个男人,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到此时还是蠢蠢欲动的样子,这更加不符合卢家女主人的规矩!
卢峻熙暗暗地叹了口气,可就是这样一个如此嚣张如此任性甚至是刁蛮的小女人,却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
魔障!卢峻熙暗暗地咬牙,这女人就是自己这辈子的魔障!一边念叨着魔障两个字,卢峻熙方渐渐地睡去。梦中,他似乎还在跟怀里的小女人纠缠,嘴角亦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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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by沧海明珠(144146)
小妻大妾卷四椒花柳絮自奇才第144章辗转情又怯
柳雪涛终于没有把之前的那段往事说给卢峻熙,不是不敢,而是她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之前的柳雪涛的魂魄已经不在,现在站在卢峻熙面前的不过是另一个柳雪涛。
自己和夏侯瑜,不过是因为他的痴情而兴起的一点敬重而已。
是的,她镜中这样痴情的男子,即使他现在有妻有子,她也不得不为夏侯瑜的这份关爱有一点感动。之前她是瞧不起夏侯瑜的,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既然不喜欢别人就别娶人家,既然喜欢表妹那就勇敢的站出来。
但是,当她拥有了柳雪涛本尊的记忆之后,方明白那种社会环境中,自由恋爱是多么艰难地事情。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悲剧?不然的话怎么会有红楼梦中宝黛的 悲剧?
世上哪个做父母的不是为了儿女操碎了心?如果贾宝玉离开贾府,他还能给林妹妹那种闲看落花静听风雨的生活么?如果宝黛成婚,贾府没落,那美丽的爱情是不是终究会陷入黑暗的坟墓呢?没有了家族的庇佑,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又怎么可能‘琴瑟静好,现世安稳’?
没有了家族的庇佑,一切都不过是空谈。向往自由,却没有自由的日子,充满了窒息压抑却也给了他们坚强的信念。所以夏侯瑜会听从家族的安排去娶别的女人为妻,而柳雪涛本尊也会安安稳稳的嫁给卢峻熙。
之前,柳雪涛也认为夏侯瑜已经娶了别人为妻就应该安分守己的过他自己的日子,不应该再来招惹柳雪涛,不应该再介入她的生活。
可是,如果自己真正的能够放下的话,又何必执着于夏侯瑜还是周玉鹏?
一家人避而不见不能勇敢的面对,不就是因为对之前的往事依然放不下么?
到底是谁放不下呢?
是柳家的亲人,是卢峻熙这个丈夫,是柳雪涛身边的每个人,而非柳雪涛自己。
她自己本人,早就放下了。那一缕香魂早就离去,现在的柳雪涛不过是一个有着之前记忆的另一个灵魂。
这个灵魂在上一世遭受了撕裂的痛苦,却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灵魂只属于那个叫卢峻熙的小屁孩,而非之前的夏侯瑜。
她不想利用谁,不想得到什么。只是想让大家都能够心平气和的享受一次生命的美好,相爱的甜美。
只是,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而那些人,谁都不能够明白。
纠结的柳雪涛一直在想办法让他们明白,却总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她总不能或字节告诉卢峻熙:你放心吧,我不是你之前订婚的那个柳雪涛,我是另一个人的灵魂,我来自一千多年之后…
如果说了,卢峻熙肯定会斜着眼盯着她看一会儿,然后摸摸她的额头,再叹息:“这女人,八成是梦魇了…”
哎!
柳雪涛坐在院子里的藤编摇椅上,一摇一晃的晒着太阳,闭着眼睛想着心事。却听见有小丫头急匆匆的跑来回到:“奴婢给少奶奶请安,林管家叫奴婢来回少奶奶话:这会儿有五处农庄上的庄主亲自带着粮食银钱到了家门口儿,请少奶奶拿了粮库的钥匙,开仓进粮呢。”
“哦?”柳雪涛猛然从记忆中醒来,开心的笑了笑,叹道:“又到了收粮食的日子了?”
“瞧少奶奶这话说得,今儿都十一月十六了,去年这会子咱们都从庄子上回来了呢。今年这喜人还是这样晚才来。”紫燕说着,已经从屋里拿了粮库的大铜钥匙来,递给柳雪涛。
柳雪涛接过要是在手里细细的摸了摸,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日子过得真是快呀。这都一年多了。”
一年多的时间,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灵魂已经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生出了感情,之前的那些愤世嫉俗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少奶奶,您身子重,就不要过去了吧?”紫燕看着柳雪涛把玩着要是不放手,便悄声的劝了一句,也算是提醒她那小丫头还在这里等着钥匙呢,不如叫人拿去给大少爷算了。
“一年到头就是这么一件大喜事,你又偏生不叫我去瞧瞧。我闷都快闷死了。”柳雪涛说着,便慢慢的从藤椅上坐起来,扶着紫燕的手缓缓地起立,弹了弹送绿色折纸美化软缎小袄上的褶皱,又吩咐紫燕:“把我的披风拿来,咱们且去看看今年的粮食如何。”
紫燕自知劝不动这位主子,只好乖乖的回去拿了豆青色绣凤尾纹的白狐披风来给她披上,又和那小丫头一起扶着她的手慢慢的出了远门往粮库那边走去。
从旭日斋到粮库这段路不算短,柳雪涛又怀着身孕,虽然只有四个多月,她自己也不觉得多沉重,但两个丫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走的快了主子会闪着腰,所以竟是硬生生的拉着她慢慢的走。
卢峻熙原来在书房里和王承睿说话,听说地租子送来了便和他一起来粮库瞧瞧,此时正在粮库门前临时摆放的太师椅上和几个庄头儿说话,无意中林谦之的目光盯着东边的甬道一直看,便皱眉问道:“林谦之,你看什么呢?”
“大少爷,大少奶奶来了。”林谦之说着,忙往后退了两步给卢峻熙让开空隙给他自己看。
却见柳雪涛一手扶着一个丫头,一步一步摇摇摆摆的走来,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她的腰身,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孕妇。卢峻熙便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旁边的几个小厮疾步迎了上去。
王承睿则摇头笑道:“峻熙这人真是的,一见到媳妇什么都忘了。”
林谦之在一旁替卢峻熙圆合道:“少奶奶有孕在身,大少爷紧张她的身子也是正常的。听说表少爷也快要当爹了,不知小少爷还有多少日子降世?”
王承睿平日里花街柳巷的混,倒也对自家的媳妇还算细心,听了林谦之的话笑了笑,说道:“过年二月里吧。这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咱们男人帮不上什么忙,哪里顾得上问的那么仔细,总是他什么时候出来了,咱什么时候当爹就是了。”
几个庄主听了这话都笑呵呵的打趣,这边几个大男人一时倒是说笑起来很是热闹。
卢峻熙挽着柳雪涛的手臂一边走一边低声埋怨:“叫个丫头把钥匙送来就成了,难道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非得自己一步步的走过来。你愿意过来瞅瞅,好歹叫他们把软轿抬来,这儿到旭日斋好大远的一段路呢,瞧你晚上又嚷着脚酸。”
柳雪涛低声笑道:“知道了。下次再不敢了,要去哪里,妾身一定先叫人给相公回一声。相公准了,妾身再去。”说着,她又对卢峻熙做个了鬼脸,俏皮的眼神里满溢着笑意,顾盼之间皆是妩媚的风情。
卢峻熙是又欢喜又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你若真的那么乖,回头我就去庙里烧高香去。”
二人说着话走了过来,王承睿再也做不下去,便站起来身来柳雪涛打了个招呼:“弟妹,几日不见,你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柳雪涛笑笑,说道:“表少爷才是春风得意的样子,这是又有什么好事儿想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