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卿也知道这是给父亲的,便感激的磕了三个响头。刑傲天一愣,却是没有扶起颜如卿,反而生生受了颜如卿的礼。
或者该说是无心栽柳柳成瘾了,本想着再过些日子才行拜师礼的,却没想到这女娃倒是个憨厚的,无意中完成了拜师礼,成了他门下最小的弟子。
新弟子入门,刑傲天也是要给小徒弟一件礼物的,便从怀里去取了犹带体温的银针包给颜如卿。
颜如卿打开一看,那一根根银针粗细长短都有,一根根亮闪闪的竟是有将近两百根。这东西一定很珍贵!颜如卿不肯收下,可刑傲天却是铁了心的要她收下,僵持中,颜如玉看看刑傲天,又看看颜如卿,瘪瘪小嘴,差点儿哭了出来。
颜如卿看妹妹一副想哭的模样,便再也不婉拒了,将银针包好好的搁进怀中,这才蹲下来好声好气的的哄着颜如玉。
颜如玉也不是个特别骄纵的,被颜如卿哄了几句,就不哭了。只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倒是可爱极了。
哄好了颜如玉,颜如卿便向刑傲天告辞,刑傲天又取来一个紫檀木盒子,颜如卿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什么。只看着刑傲天那严肃的神情,她再多的疑问也说不出口了。
那盒子拿在手中,十分沉重,想必里面的东西很值钱。颜如卿在路上想了半晌,不知道为何老人要将这样的宝贝拿给她保管,但毕竟答应了老人,她就得做到。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到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回到家中,就一头扎进了房中,只听着叮叮咚咚一阵声响过后,颜如卿已是满意的点点头,藏好了那盒子。
颜如卿收拾好了盒子,这才拿着几个小药瓶去交给娘亲。
娘亲看那几个药瓶,才知道他们无意中救下的老人竟然是个大夫。
严知秋在闺阁中也学过管家之术,只打眼看去,就可以看出这些药丸色泽纯正,即使药材不好,也依旧比药店里随意配置的药丸要好上太多。
严知秋想了想,便将小叔子从隔壁村子大夫那里买来的药丸给放到一边,将老人送来的药丸给装进颜枫的包裹。她又想了想,又将从隔壁村子买来的药丸也放进了包裹。不管那药丸是不是管用,但带上总是好的。
到了傍晚,颜枫从外面回来,竟是带了一只刚断了的小狗回来。这小狗身量着实不小,才刚断,便已一尺多高,看起来威风凛凛、凶神恶煞的,让人一看就心惊胆颤,令人畏惧。
看它毛色乌黑、油光滑亮,又看到那四个爪子都是坚韧有力,便知道着小狗也是个有身份的。
颜如卿、颜如玉两个对颜枫带回的小狗实在是欢喜,但却也不敢靠近。
那小狗竟是个乖觉的,在颜枫的看视下,问了问两人的气味,竟是允许两个女孩儿接近了。
颜如玉尤其高兴,她使劲抱着小狗的脖子,不肯松开。可怜的小狗,被这样热情的对待,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晚饭时,颜枫终于说出了自己离开的准确时间,严知秋一听,便失手掉了筷子。
再一看,眼圈儿已经红了。颜如卿、颜如玉两姐妹虽懂些世事,可年级搁在那儿,还不懂得分离的滋味儿,兀自挖着碗里的饭,吃的满嘴都是。
“别难过,我听大哥说了,现在军营里并未有什么大型的战役,我们这些才要入伍的新兵,也要先训练个几个月才能上战场。”颜枫脸色平静,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心里是多麽的欢喜。毕竟,他再想出人头地,也得有命去享啊。
第八章 噩运
听到这样的消息,饭桌上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严知秋更是一听到了消息,便不吭不声。颜枫暗自懊恼自己为何就不能在吃完饭后才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呢?现在惹得大家都吃不下饭了。
“放心吧,我到了战场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你们也知道我的运道向来不错。”颜枫吃了最后一口饭,便退了桌,拿了馒头喂小狗。
不过是点儿馒头,那小狗也吃得十分欢喜,小尾巴一摇一摇的,似乎在向主人撒娇。
吃完了馒头,颜枫又端来些米汤,那小狗也是一口不剩的喝了。
“这小狗倒是好养。”严知秋沉默的看着颜枫给小狗喂饭,点头说道。
“嗯,我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了这么个小狗。小四初始还不肯,但听到是留给咱们一家看家护院的,便痛快的答应了。”小四名叫赵明,正是村里的邻居,得知颜枫要去投军,便兴致盎然的要一起去。
赵明是个豪爽的,原也和颜枫一家并未有多少接触。自从知道颜枫也要参军,一连几天下来,竟是亲热了许多。颜枫听到赵明闲谈中,得知他家里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生了小狗,便央求道送给他家一只。
赵明是个孝顺的,知道颜枫要狗的意思,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颜枫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这只小狗,赵明虽然不舍,但还是咬牙答应了颜枫的要求。
颜枫看到赵明这人重义气、又守信,心中更是对赵明高看了一分。不过几日,便兄弟相称,颜枫更是时不时的把赵明的小名挂在嘴上,连带着两家也走近了不少。
颜桦默默吃着饭,默默看着颜枫两口的互动,心中颇有些愧疚。他想了几天,便决定从今儿起要好好努力,在大哥离开后好好保护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侄女儿。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颜淮山老两口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儿子离开,却连说句挽留的话都不能,不免心中凄然。
父母在,不远游。只可惜为了家里,做儿子的还是要决定远离家园,到外面做一番事业,以后也好衣锦还乡。
这时,正是农闲之时,竟是有好几个要投军从戎的。有村东头的李家二小子李亮,村头的王家王晋阳,还有赵家的赵明,再加上一个颜枫,这送行的队伍除了四家的家人,竟是村长带着村民们都跟在后面,将四人送出村去。
其中以颜枫年级最大,其余三家是不约而同的嘱咐三个小的,到了营地,要好好谍颜枫的话。三人或许有些不满,但年纪放到那里,竟是都点点头,算是表示记住了长辈的叮嘱。
四个人提着包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颜如卿扯着严知秋的衣摆,默默看着父亲离开,小小的人儿心中虽然不甚明白出人头地的意思,却也知道父亲远离是为了她们两个女儿。
小小的颜如卿心中有些黯然,联想到平常听到的嫁妆银钱等字眼儿,颜如卿便决定要好好跟村尾的老人学习,以便日后能赚到更多的金银。
刑傲天看到小徒弟如此用功,不免笑眯了眼睛,更是用心的教授小徒弟学习他所知的所有技艺。只是,若他知道小徒弟的用功只是为了在以后赚大钱,会不会气得骂他的小徒弟见钱眼开呢?
所幸,刑傲天被小徒弟蒙在谷中,只觉得小徒弟这用心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顺眼。便不知不觉的将更多自己所知的医术交给颜如卿。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半个月以后,颜枫终于寄来了平安家书,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小锭细丝银子。严知秋将银子握在手心,喜极而泣,恨不得写了书信,让他回来。
老两口知道送回了银子,便换了十贯铜钱,自己存了四贯,将剩下的六贯给了严知秋,让她自己斟酌着用。
严知秋便将六贯铜钱存到床底的大瓮中两贯,其余四贯做成一月的花销。
小村子里虽然物质匮乏,但每家屋前屋后都种了菜地,除了盐油等必需品以外,几乎可以自给自足。
颜如卿从外祖家一回来,便央求父亲,在院子里搭了鸡笼,养了十来只毛茸茸的小鸡。每天除了跟着刑傲天学习医术外,竟是将心血都花费在照顾这群小鸡身上。
或许是颜如卿照顾得当,竟是在颜枫离开将近两个月时便开始下蛋了。
颜如卿除了给家人和师父留几个鸡蛋以外,竟是将剩余的鸡蛋都存起来,存一篮,便托叔父帮她带到镇子上卖了。
大半年过去,颜如卿的小瓷罐竟已经有了不少的铜钱。
颜如卿很高兴,从里面取出十几文来,给家人和师父加菜,然后又将小瓷罐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底。
严知秋知道了颜如卿的做法,虽然笑她年纪小就一副守财奴的做派,但这笑中却是带了点儿心酸。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这一日,颜家正要到田地里除草,就看到里长带着一封信和一包袱遗物匆忙的赶来。
严知秋看到里长那严肃惋惜的神情,便知道事情不妙,手中的锄头落了地,连砸到了自己都没感觉到痛意。她颤巍巍的接过信件和包袱,看到了信中所说的事情,顿时眼前一阵黑蒙,似乎要晕过去。
颜淮山和丁氏听到着消息,更是惊得厥了过去。严知秋看到这儿,只得忍住眼前一阵阵的黑蒙,连忙叫颜桦帮忙,将老两口搬回到房中。
颜桦帮着嫂子将父母搬回床上,又心急火燎的到了隔壁村中,请来了大夫。
只可惜那大夫一来,只把了脉,便道心病难医,竟是连副汤药都没有留下,就走了。那急急而走的模样,竟是有人在身后追赶一般。
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人走茶凉?!颜如卿看着家里乱成一团,突然感觉到自己肩上摞了副很重的担子。
此时正是三四月,万物复苏的春天,村子边上的迎春花开地别旺盛,可颜家的心却犹如被放在冰窖中冻着。
一家的支柱已然轰塌,而两个老人也扛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相继病倒。
积攒的银钱大部分都被拿去换来了草药,只可惜,老两口的病情却没有什么好转。
颜如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跪在刑傲天的面前,央求他救救自己的祖父祖母。
刑傲天有些为难,若是救了,自己躲在这里的消息难免会被泄露;若是不救,又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准则。
突然,刑傲天眼中一亮,笑道:“如卿,你的位也背的熟了,今天为师的就给你传授六六三十六镇魂针诀!只要你学会了这针诀就能治好你祖父祖母的病。你可敢愿意尝试?”
“师父您不能亲自出马吗?”颜如卿听了刑傲天的话,顿时觉得有些恐慌。要她来救人还是要救自己的亲人,让她如何下得去手?!只是她若不出手,再看看师父一副“路已经指给你了,剩下的就只看你走不走”的神情。
颜如卿只得咬牙点了点头,跟着刑傲天开始学习这镇魂针诀。
她年纪小,虽然认很准,但无奈力道不够,一连练了两日也没有练好,刑傲天不禁皱眉,在颜如卿沮丧的掉下眼泪之时,刑傲天出马炼制了两丸续命金丹,给颜淮山和丁氏续了性命。
颜如卿看着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两位老人,心中既愧又悲。没日没夜的练习。终于在刑傲天那勉强的神情中,算是让颜如卿过了这一关。
颜如卿精神大好,在刑傲天的看视下,开始为两位老人施针。
第一针并未打好,颜如卿急的眼泪都落下了。刑傲天却是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颜如卿咬咬唇,定了定心神,才施了第二针。
这下力道是够了,却扎错了位,立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了颜如卿一脸。
颜如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刑傲天终于出手,将那错扎下来的银针给拔出递给颜如卿。
颜如卿看着那银针上丝毫未染上半分鲜血,却怎么也不肯动手接过银针。
“不过遇到些微挫折,便停步不前,你难道想任由这阴影在心间,此后做个误人性命的庸医不成!”刑傲天的指责实在严厉。
看到颜如卿那喷薄而出的泪水,只觉得一阵厌恶,心中那点儿怜惜之意顿时消得一干二净。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岂料衣摆被人紧紧抓在手中。刑傲天转过脸来,就看到颜如卿跪在地上,“求师父指教,徒儿错了。”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看颜如卿态度不错,刑傲天便去了些心中的不悦,低头温言道:“为人医者,最忌心浮气躁,手脚轻浮。你若连自己的鞋都摆不好,如何去解救病人的疾苦?”
刑傲天的话让颜如卿自惭形愧,颜如卿跪在地上,垂着头,那模样看起来真是沮丧极了。
刑傲天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心急了,小徒弟今年也不过五六岁,在医术上就有此进益,便已经很不错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个不孝的大徒弟沈炎,在医学上有极高奠分,不过四岁就已经熟练掌握了六六三十六镇魂针诀。
只是,这颜如卿心境上竟是有些不稳重,看来需要他好好的教授她打坐吐息之功了。
第九章
刑傲天想着,便拉起颜如卿,让她在一边老实看着,自己则捏了银针在两位老人身体的位上轻快跌跃着,那动作既熟练又快速,犹如在弹奏一曲优美的乐曲,让颜如卿不由得看的目瞪口呆。
刑傲天施展了一遍六六三十六镇魂针诀,看两人面色变得红润,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师父,喝茶。”颜如卿很机灵的倒来了茶水,伺候刑傲天喝茶。刑傲天接过茶盏,点点头。
严知秋听到屋中的响动,连忙推门而入,就看到两位老人面色好转了许多,便知道这个捡回来的老人竟是个医术精湛的医者。她连忙跪下,答谢老人的活命之恩。
刑傲天连忙虚扶起严知秋,叮嘱她这段日子小心照看两位老人,便带着颜如卿进山采些补身的草药,顺便带颜如卿辨识草药。
颜如卿背着个小背篓,就跟在刑傲天的身后上了山。
如今已是春天,万物生长,竟是有不少的好药材。颜如卿一路上收获颇丰,在草丛中,竟是找到一窝受惊吓的小兔子。颜如卿本想把它们带回去,但想到自己逝去的父亲,便不忍动手了。
颜如卿此次进山,收益颇多。刑傲天教授她辨识草药,还不时参杂些医理、偏方在其中。先不说听没听懂,颜如卿竟是听得十分认真,努力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中。
刑傲天十分慷慨,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塞进颜如卿的脑子里,他还讲了不少毒理毒药,甚至连一些下药来做阴私之事的例子也讲了不少。
颜如卿感激刑傲天的心思,认真谍着。
一日很快过去,当晚上回到了家中,祖父祖母已经能够下床了。颜如卿慷慨的拿了七八只鸡蛋,让娘亲给两位老人补补。
严知秋一愣,便是含泪答应了。
吃过了晚饭,严知秋服侍老人回了房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一切的摆设还如夫婿未走时的一样,但物是人非,她还住在这屋里,而睡在身边的良人却已离去,再也见不到了。
触到床铺上那令人打颤的冰冷温度,严知秋不自觉的垂下了眼泪。
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严知秋连忙擦干了眼泪,打开了房门,就看到颜如卿和颜如玉两姐妹正站在门外。
“你们两个不睡觉,怎么站在这儿?”严知秋说着,拉着两人进了房间。虽然已是春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冰凉的。摸摸两人的手,果真有些凉。
“娘亲,人家想和您一起睡。”颜如玉收到姐姐的眼色,立刻撒娇道。
“好孩子。”严知秋听到女儿如此懂事,凝在眼眶中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颜如卿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去眼泪。
严知秋抹了抹泪,铺开被子,将两个女儿放进去,这才关紧了房门,拴上门闩,吹熄了灯,和两个女儿同睡同一个被窝,聊些好笑的事情。
两个女儿很快就睡着了,严知秋看着女儿的睡颜,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好好的照顾好这个家。
因为只有些衣物,便盖了衣冠冢,一切礼仪从简。烧了冥纸香烛,祭奠后,严知秋站起来,看着眼前这简单的小土堆,竟是埋葬了她一辈子的依靠,心中黯然。想到颜枫要投军也是因为在严家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心中也对那些亲戚产生了怨恨,尤其是深知女儿受的委屈只是因为她们生怕她家多拿了严家的一点儿子东西。
你们争便争,斗便斗。难道还忘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不成她一个外嫁的女儿家还真要去夺那份原就不属于自己的钱财?
严知秋想到这儿,心中更加愤恨。她本就是善良之人,那些也是她血脉相亲的亲戚,即使再有不满,也无法说出断交的话。只心中暗暗警惕这些所谓的亲人,并决定以后若无必要,就不多与他们接触了。反正,严颜两家相隔千里,回门一次本就不容易。
严知秋这一晚睡得很少,天还未亮,她就起身了。给两个孩子盖好了被子,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灶房,做起早饭来。
老两口醒来后,就看到严知秋忙里忙外的,虽然知道大儿子死并不关这儿媳什么事,但毕竟儿子提出去投军是在带了严知秋回门省亲之后,便不由的对严知秋挑剔起来。
颜如卿看在眼中,急在心头。在她的眼中,师父是最神通广大的。便将此事告诉了刑傲天。可刑傲天一听却是黯然稻了一声,只道:“婆媳之争,乃是千年的难题。这件事即使是为师我也无法可解。如卿,你年纪还小,还是不要管了。相信你母亲定会将此事解决得很好。”
颜如卿并不明白刑傲天稻息,但是看到祖母丁氏轻则冷嘲热讽这不好那不好,重则竟上手打骂,一颗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了,难受到了极致。
如玉年纪还小,本应该养在父母身边,可祖母丁氏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决定要亲自抚养,不给严知秋母女俩半点反应的时间,直接将颜如玉接到了自己房中。
严知秋僵硬的站在院中,听着如玉哭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间还夹杂着丁氏不悦的责骂,心如刀绞。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在短时间就消瘦下来。颜如卿在一边是急的团团转,只能每天勤快的跟着师父到山中采些草药来帮娘亲补补身子。
有人说幸福的日子都过得很快,那么颜如卿的日子便犹如生活在地狱里。祖母越来越苛责,娘亲越来越消瘦,就连妹妹的哭声也越来越沙哑。
本来颜如卿和颜如玉是睡在一个房间的。可一日祖母丁氏竟是拿了把大锁将她们的房门锁上,还说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的两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那屋子她竟是准备要娶新媳妇儿用呢。
颜如卿只能在当晚回到家里时,看着那被大锁锁住的房门,暗自叹息。
颜如卿的运气可能还算是好的,被丁氏强行夺去的如玉可惨了,虽然以前每日里吃的并不好,但总归是能吃饱。可自从来到丁氏这里,别说吃饱了,每日里丁氏只要一不如意,就将气撒到颜如玉的身上,又是拧又是掐,不过几天,颜如玉那白白的皮肤上就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指痕,有些娇嫩的地方竟是被掐出血来。
祖父颜淮山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怨气不解,竟忽略了丁氏的所作所为,每日里只埋头在地里。
或许这磨难还刚刚开始。丁氏失去了一个儿子,自然将剩下的唯一的那个视为手中珍宝,计划着要给小儿子找一个称心如意会生养的儿媳妇。
只是媒人也知道颜家的状况,只是贪图点儿说媒钱儿,哪里实心给丁氏介绍?
虽然介绍的并不是一些身有残疾或五官不端正的,但那品行样貌也不算是上乘的。
丁氏一次次的失望而归,更是变本加厉的将所有的怨怒都发泄在如玉身上。
大半夜的,村里充满了小女孩稚嫩的哭声,睡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严知秋和颜如卿泪水浸湿了枕畔,却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急怒,无声哭喊。
这一日,颜如卿终于控制不住了,直接闯进了丁氏的房间,手中一根银针刺中了丁氏的麻,趁着这段时间,连忙将已经哭哑了的如玉给抱出去。
那丁氏缓解了身上的麻意,立刻冲出屋子,对着严知秋的房间破口大骂,而颜如卿只能用身子堵着大门,抱着幼小的如玉在房门后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