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奚炎依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一旁,诸葛钊被挤到车角看着大咧咧躺着的奚炎依唇角带笑,又展开那扇子自命风流的扇啊扇,“累坏了吧?还以为你这是个美差,看来也没美到什么地方去嘛!”言语中带着调笑,似乎看见奚炎依受苦他很得意。
奚炎依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全身的骨头随着马车晃荡时嘁啡咔嚓作响,深呼口气,哦,爽啊!
“江南之旅有何见闻?或是有没有什么艳遇之类的?听说江南美女多如牛毛,有没有碰见几个合心意的?”诸葛钊继续调笑,说的好似很了解江南,其实他压根没去过。
奚炎依挑眉,“江南是个好地方,美女嘛,嗯哼,想当然的不能少。不过我碰到的可不是那种病歪歪一碰就碎掉的,是个惹火的辣妹,啧啧,你没见到真是可惜啊!”那表情好似还在享受之中。
诸葛钊半信半疑,奚炎依向来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可信度不高。
“我来接你呢也不是和你讨论美女的,你知道大司派来来使参加本公子大婚的事儿么?”此时好像不排斥和龙可心的婚事了,大婚俩字脱口而出再自然不过。
奚炎依将两只手放在脑下枕着,看着诸葛钊眨眨眼,“当然知道,我还碰到了大司的来使了呢!”
“你碰到了?在江南?身为另外一国的来使悄无声息的在我江南晃悠,目的何在?”诸葛钊浓眉一挑,他可不觉得这事儿好玩。
奚炎依扬起唇角,“人家参加了鉴宝大会,没准是去拍买你诸葛二爷大婚的礼物,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诸葛钊立即恍然,刷的一声收拢扇子,“好,这个理由好,咱们都无话可说了,还得谢谢人家的贴心。不过说回来,你怎么知道那是大司的来使?”
“因为来使是大司的皇储和公主,不记得了?那个长的比女人还妖艳的皇储,赫连殷!”在大齐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男人,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尽管已经过去八年了。
“原来是他!哈,本公子面子不小,大司皇储亲自来参加,啧啧,面子啊!”拿着扇子点点自己的脸,抑扬顿挫的语调听不出是炫耀还是讽刺。
奚炎依做了个赞同的表情,“确实,你丫面子大!”
诸葛钊笑笑,不再言语,这面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撑的。
“哦,对了,知道么,四皇子,也就是你的四皇侄,马上就要被赐封为硕亲王了。啧啧,前途一片光明啊!”诸葛钊挤眉弄眼,这下子硕王派又该增多了,作为太子党深表压力。
奚炎依果然蹙眉,“真的?他做什么好事儿了?难不成也勾搭上了哪个高官的女儿?”
诸葛钊摇头,“都不对,那是因为护国将军要返皇都了,并且是带着五万铁甲军回来的,你说,皇上能怎么办?连带着,梅贵妃的地位又上升不少,几乎和皇后平起平坐了。”
奚炎依躺在那里神色有几分深沉,“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呵呵,哥们,这话还是少说,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你是翎王,可人家是硕亲王了,王爵地位不比你低。”诸葛钊摇头淡笑,日后要面对的腥风血雨不会少了。
诸葛钊将奚炎依送回翎王府便离开了,府中小杜子百合百霜风闻奚炎依回来了,当即跑出来迎接,小杜子马上就要泪流满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奚炎依的腿狼哭鬼嚎,“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奴才担心死你了。”
奚炎依眉峰抽搐,抬脚甩开小杜子,“你是不是在府里呆的憋闷又不敢出去才想本王的?”
小杜子愣怔几秒赶忙否认,“才不是,王爷把奴才想成什么人了,奴才真是想念您啊!”接着又开始滋然欲泣模样,深情无限。
百霜拉着奚炎依的手臂往大厅走,一边大声的道:“主子,他才不是想您呢,他这段时间逍遥着呢,和厨房的小东子赌缎子,输掉了半年的宫钱,所以看到您回来就狼哭鬼嚎的,他是怕您罚他。”
小杜子跟在后面立即否认,“王爷,您可别听百霜瞎说,奴才哪是那种人,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奴才半年不吃饭呗。”
百合在一旁轻笑,“你以为你是王爷养得那只绿毛天山龟么,可以半年不吃饭。”
此话一出,除了小杜子几个人皆大笑,奚炎依回头扫了苦着脸的小杜子一眼,“你这个奴才,本王看你这辈子是不想出王府了,你欠我多少钱你自己还记得么?”
小杜子瘪瘪嘴,“本来奴才就卖给王爷了,您随意好了。”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这辈子走出不了这个王府了。
奚炎依笑着摇头,她对于府里的下人一向很宽容,不仅是因为她不觉得这些人低贱,更因为,在这帝制的古代,他们身在宫中被剥夺了很多东西,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所以,在她的府中,这些人能自己找乐子那就尽量的找,她从不拦着。
“王爷一道累了吧?先沐浴吧,晚膳已经备好了,用过晚膳就赶紧休息吧。”百合贴心的张罗着,大家都看得出奚炎依脸上的疲劳。
奚炎依点头,刚要转身去浴室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这段时间太尉府的小姐来过么?”说的是李梦卿,龙天齐给她钦点的王妃。
百合百霜小杜子分别对视一眼,然后三人脸上都染上几分调笑,“主子,您想念李小姐了?”百霜直白的很,虽然她没见过李太尉家的小姐,可是她名声很响,听说是个很美的女子。
奚炎依的脸颊僵硬下,“呵呵,没有,问问而已。”
百霜一脸我已经抓住你了不要想逃的表情,“主子没想人家人家可是想你了,哈哈,还亲手绣了一条鸳鸯戏水的腰带给您呢!”百霜说的眉飞色舞,奚炎依听得眼角抽搐,鸳鸯戏水的腰带?那玩意怎么戴出去?
百霜笑的开心,转身跑出去,不过一分钟飞奔回来,手中托着一条折在一起的腰带,大齐特有的上等丝绸,这丝绸硬度很强,想要在上面刺绣很困难,但此时上面真的有两只鸳鸯趴在上面,奚炎依感觉自己头顶有无数乌鸦飞过,她敢保证,若是她真的带着这个腰带出去,诸葛钊得笑话她一辈子。
“主子,怎么样?李小姐的绣功是不是很厉害?奴婢那时也想过要在这上面绣些山水来着,可是仅仅绣了半天的时间,奴婢的手指就被磨得不成样子,可是李小姐居然能绣完整,真是厉害!”百霜很羡慕,一向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做到了,她都会羡慕。
奚炎依不敢苟同的点头,“是很厉害,你要是喜欢,你留着学习吧,我想,我的腰带够多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人家送给主子的,这可是心意呢。您要是不要,人家肯定伤心死了。唉,都说男人多薄情,还以为王爷是专情的人,现在整个皇都都在传王爷那日在宫中说过的话,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整个皇都的百姓都感动的不行,谁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王爷就变心了,李小姐真可是…”
“好了,停,我要!我要还不行么?真是的,本王明日就戴着出去,我的祖宗你可别唠叨了,非做噩梦不可。”看着百霜一张一合叨叨不停的嘴,奚炎依脑袋都大了,一把拿过那个趴着两只鸟的腰带转身就走,她迟早得被这几个人逼疯。
看着奚炎依眨眼间消失在大厅,三个人笑的得意,能够制住奚炎依可不容易,不过他们也真想看看她戴着那个鸳鸯戏水的腰带走什么模样。
一夜过去,初起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辉洒遍人间,宁静的翎王府中下人行走无声,皆知翎王已回,并且此时还在睡觉,总管吩咐任何人不许发声,一趟江南公差,听说翎王疲劳不堪。
太阳升至中空,奚炎依的卧室门从内而开,奚炎依睡得精神饱满,微眯着眼睛瞧着太阳一会儿,猛的想起得进宫一趟,把前朝那玩意给龙天齐送过去。
收拾妥当,小杜子随着奚炎依走出王府,乘坐早已候在王府门口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在正阳门那里进宫,这是奚炎依喜欢走的宫门,因为这里行走的人少,不会总是碰到人,若是从乾朝门那儿走的话,估计见到龙天齐时天都黑了。
走正阳门必定路过德善宫,随意瞥眼,奚炎依忽然停住,跟在身后的小杜子差点撞到奚炎依后背,“王爷,怎么了?”
奚炎依微眯眼眸,唇角上翘似笑非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小杜子愣怔,“王爷您说什么呢?”
奚炎依耸耸肩,“没什么,咱们走!”
小杜子疑惑的眨眨眼,然后转头,顺着奚炎依刚刚看过去得地方观望,猛然一惊,只见德善宫院内一小排稀疏的凤尾竹后,那个东祠国进献的美女正在和太子爷聊天,见到此景象小杜子可来不及赞叹那个女人的美貌,转身撇腿就跑,一个皇上的女人,一个大齐的太子爷,他们俩私下在德善宫里见面,先不管见面为的是啥,这已经于理不合了,娘啊,赶紧跑,他可不想和这事儿扯上关系。
奚炎依大步流星,小杜子急急忙忙的跟上,长廊无人,小杜子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太子怎么能皇上的爱姬在一起,要是被知道罪过可不小啊。您劝劝太子爷吧,四皇子都封为硕王了,他不能再出事了。”
奚炎依拧眉瞪了小杜子一眼,“把刚刚看到的忘了,要是还想保住你那个塞满了浆糊的脑袋,嘴就严实一点,不然我就给你缝上。”奚炎依语气冰冷,小杜子赶紧睁大眼睛闭嘴,深宫之中处处刀锋,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一点,好吧,王爷说忘记那就忘记,他没看到刚刚的那些事儿。
奚炎依大步走,眉目深沉,她不知道龙擎苍是怎么想的,但想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个能被女人迷乱阵脚的人,这一点她深深了解,只是,他居然那么明目张胆的在德善宫,要是被梅贵妃或是一些有心人看到,肯定出事。
走出长廊,穿过御花园,重重沉肃庄严的宫殿进入视线,铁甲耀目的铁甲军守卫森严,奚炎依目视前方,小杜子垂着头跟在她身后,俩人踏上白玉阶,走向御书房。
刚踏上白玉阶,御书房沉重的大门忽从里面打开,一袭墨色长袍身材魁梧气势沉稳的龙隐锋从书房内走出来,俩人在同一时刻看到对方,皆脚步停顿了下,随后奚炎依踏上最后一层白玉阶,龙隐锋也从御书房中走出来。
“参见小皇叔。”龙隐锋面色沉静,依礼的冲着奚炎依拱手欠身,刚毅的脸没有一丝柔软。
奚炎依微微抬手,“硕王请起。”
龙隐锋站直身体,微微垂眸看着双手负后昂首挺胸的奚炎依,漆黑的瞳眸犹如刀锋一般,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从那双眼睛里喷薄而出。
“恭喜你了四皇侄,这么多年来我的侄儿们没有一个加封王爵的,你是第一个。”奚炎依唇角上扬眉眼弯弯,很‘真心,的祝贺他被封为硕王。
龙隐锋紧抿的唇稍稍扬了扬,那冷硬的脸多了一点柔和气息,“多谢皇叔。”
奚炎依挑眉歪头外加耸耸肩,“对了,四皇侄的硕王妃有着落了么?听说护国将军要回来了,这事儿加紧办一下吧,相信护国将军很着急抱孙子呢‘”
龙隐锋面色不变,漆黑的双眸看着奚炎依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多谢皇叔关心,一切听从父皇做主,护国将军不会关心这些事的。”
奚炎依眯着眼睛笑笑,心里却暗叹这家伙是很聪明,她说这话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想让身在御书房里的龙天齐听听,护国将军对于龙隐锋的影响有多大,可是谁知他反应很快,一句一切听从父皇做主就把护国将军的地位贬下去了,以向龙天齐表明,在他的心里父皇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既然硕王不急那我这个不远不近的皇叔就更不敢操心了。本王还有要事见皇兄,硕王请便。”奚炎依笑的无害,龙隐锋点点头,抬步与奚炎依擦肩而过,奚炎依笑容如常,眸中精光闪烁,好小子,聪明的很呐!
“炎依昨日就回来了?”龙天齐从金案后走下来,一身明黄的龙袍,刺得奚炎依眼眸微眯。
“是的皇兄,昨日到达皇都,但是已经很晚了,所以便回府了。对了,这就是那件遗落民间的前朝凤玺。”奚炎依将那个凤玺递过去,龙天齐接过。
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拿着那玉玺看了看,“花了你多少钱?”反手递给跟在他身后的李德福,龙天齐看着奚炎依唇角上扬。
奚炎依眨眨眼,“呵呵,没多少,三千两,黄金!”奚炎依耸耸肩,表示她不在乎。
龙天齐微微蹙眉,“这么多?都是你自己掏的?”
奚炎依赶紧摇头,“我哪儿来那么多钱?是别人付的钱。”
“谁?谁那么有钱?”龙天齐感兴趣,三千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
奚炎依眨眨眼,“大司的皇储。”
龙天齐脸上的笑立即敛下,“大司皇储?八年前来过一次的赫连殷?”
奚炎依点头,“对,他们也去了鉴宝大会,估计是在挑选送给可心大婚的礼物吧。”
龙天齐点点头,“大司已经送来国书,可心大婚时会有来使前来,原来是他们的皇储。”这几年大齐和大司的关系渐渐僵化,虽表面维持和平友爱,但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大司的皇储又借着可心大婚之名秘密的在江南晃悠,更让龙天齐心下难安。他不怕战争,但可能也是年纪大了的原因,想起这些事总会力不从心。
奚炎依耸耸肩,“还有大司的公主,兄妹俩一同来的。”
龙天齐慢步走回金案后坐下,两鬓的发丝有些稀疏的白,此时奚炎依在下面看着他,不禁有些伤感,岁月不饶人,眨眼间他已经老了,尽管才四十多岁。
“做的不错,东西找到了还没有花自己的一分一毫。”看着放在金案上的前朝凤玺,龙天齐淡淡的说道。
奚炎依点点头,“呵呵,江湖骗术而已,不值得一提。”不知为何,奚炎依听着龙天齐说这些话有些心惊胆颤之感,本以为可以骗些钱,可是龙天齐根本没有给她钱的意思,反而说了一句那样的话,唉,君心难测。
龙天齐垂敛眉目,“不,炎依做的很好。好了,这事完成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对了,别忘了去太尉府看看你未来的王妃。”龙天齐唇角一扬,御书房中压抑的气氛才略显松弛。
“好,炎依退下了!”笑笑,奚炎依转身离开,当跨出御书房见到阳光之时,奚炎依才彻底的长出口气,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主子,咱们回府么?”小杜子跟在奚炎依的身后,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问道。
奚炎依嗯了一声,“不然去哪儿?”
“呃?奴才刚刚听到皇上有说让主子去看看李小姐的。”小杜子可紧盯着这事儿,李太尉在朝地位很高,李小姐是李太尉独女,能够攀上这门亲事,对奚炎依的前程很有益处。
奚炎依扬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明天的,今天本王累了!”
小杜子垂下眼角,“好吧,听主子的。”
长廊转角,一抹白从另一边突然闪现,奚炎依正好拐弯,和那一抹白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噢!”毫无准备的相撞,奚炎依整个人歪向一边,小杜子伸手去拉,奚炎依的身体却忽然弹回去,小杜子惊诧转头,只见唇角带笑的太子爷正抓着他们王爷的手,俩人四目相对,姿势很美,让小杜子在瞬间陷入无限幻想之中,不过下一秒,小杜子的幻想就瞬间崩碎。
“吓我一跳,你这小兔崽子想死啊!”奚炎依跳起来,对准龙擎苍的胸膛狠推一把。
龙擎苍后退一步,一手捂胸低声一笑,“我也没看到你从另一边走过来。”
奚炎依抚了抚被龙擎苍抓皱的袖口,上下的看他一边,唇角笑容衍生,眉眼间带有几分调笑,“一个多月不见,愈发满面春风了!”
龙擎苍面有不解,“是么?我觉得一如往常。”
奚炎依双手环胸开始围着龙擎苍转圈,眼睛眯成一条缝,“嗯哼,可不是哦。看你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艳遇了?通常男人有艳遇才是这个样子的。”狭窄的长廊奚炎依围着龙擎苍转圈,虽然她笑容满面像是调侃,可是说的话却让人心生几分不适,那边小杜子警惕的看着奚炎依,心里嘀咕着刚刚可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当做没看见那事儿的,可现在是在做什么?
龙擎苍笑着摇摇头,俊雅的面庞带着一分无奈让人看着颇为心动,“是不是你自己有艳遇了?结果安在我的头上。”
奚炎依给了他一记你自己心知肚明的眼神,“小子,我知道你聪明,但是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美色虽销魂,但也是英雄冢,注意了,可别陷在那个英雄冢里出不来。”满是警告的语气,奚炎依笑着说完便扬长而去,小杜子赶紧跟上,假装一切听不见,他绝对不想参合进这事儿里来。
望着奚炎依越走越远的身影,龙擎苍只是淡淡的笑着,清风拂过,他衣角飞扬,此时此刻,犹如从画中飘然走来。
“王爷,您不是说要当没看见那件事吗?怎么还要和太子爷说?是要提醒他?可是您提醒的不明确啊?”走出正阳门,小杜子才敢开口说这件事。
奚炎依斜睨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你觉得该怎么说?告诉他不要和他老爹的女人搞在一起?拜托,从古至今这样的事情多了,出事的也没几个,我只是警告他小心一点,别那么明目张胆。”
小杜子睁大眼睛张着嘴,过几秒才反应过来,“主子是说您不反对太子爷和那位在一起那样那样?”
奚炎依怪笑一声,“那样那样是怎样怎样?我说小杜子,你那样那样过么?你懂什么?古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东西就是一个字,欲!戒掉怎么可能,无非收敛一下而已。更何况,那么美的女人,搂在怀里指不定多销魂,估计是个男人都想沾沾腥,彻底戒掉是不可能滴!”晃悠的走上马车,奚炎依犹如过来人一般滔滔不绝,听得小杜子一愣一愣的。
坐在马车里,外有车夫驾车,小杜子难得的也跟着奚炎依坐在马车里,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奚炎依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听课的小学生。
奚炎依斜倚在柔软的毛毯上,扫了小杜子一眼,挑眉,“看着我做什么?”
“主子,奴才从小时就跟着你,还不知你懂得这么多?在没有奴才跟着你的时候,你真的都是在楼子里过的么?”每次他不跟着奚炎依,等到‘他,回来时都说自己去潇洒了,可见这话不是在擞谎,他们王爷也是个风流种。
奚炎依理所当然的挑挑眉,“难不成你以为你主子我在骗你?”
小杜子憨笑一声,“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主子体力这么好罢了!”
奚炎依假笑,随后闭上眼睛,这些烂事烦死了,真希望有一天能够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人,那她就彻底的解放了。
翌日,奚炎依穿戴妥当准备去看望她那个未来的翎王妃,却不想小杜子急急的从外面跑回来,“主子主子,不好了,奴才听说十五皇子在江南遇袭了。”
百合正给奚炎依整理腰带,俩人同时看向奔跑进来的小杜子,只见他满头大汗神色焦急,“主子,十五皇子在江南遇袭了。”
“什么?景儿遇袭了?他不是带着几个铁甲军的暗卫么?”奚炎依拧眉,他有暗卫这事儿她是知道的,当时在江南的时候她提醒过他要他小心,毕竟天高皇帝远,说不准哪个人丧心病狂会杀他毁尸灭迹,还以为有铁甲军的人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事,谁想到还走出事儿了。
“他人怎么样?现在在哪儿?”奚炎依比较担心,既然铁甲军都保护不了他,可想而知这帮人有多疯狂。
小杜子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说道:“听说人在回来的途中,伤成什么样奴才不知道,但据说好像很严重。”小杜子也是听可心公主身边的护卫说的,自从公主被掳走那次之后,她身边的守卫便换成了铁甲军的人,正好陪着十五皇子下江南的守卫也是铁甲军的,所以这事儿是他们先收到的消息。
奚炎依面色沉重,“那派没派人去接应他,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被袭击,他没死还会把查到的事情带回皇都,相信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杜子摇摇头,“不知道,没听他们说。”
“好了,你们在府中呆着吧,我进宫一趟。”说罢抬脚往外走,一袭银白的身影修长俊逸,但腰间的腰带却将她所有的风采抢走,因为那腰带正是绣着鸳鸯戏水的那条,因为今天本来是要去见李梦卿的,想着能够不伤人家的面子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用这条的。
急急的进宫,刚走过礼德门,便见诸葛钊急匆匆的走过来,他也看到了奚炎依,几步跑向她,“你也听说了十五皇子遇袭的事了?我刚刚见过皇上,要我找你带着金衣营的人赶紧去接他们,快走,马上就出发。”他也急的很,皇子遇袭,多少年都没发生过的事儿了。
奚炎依点点头,转身和诸葛钊一同往宫外走,“那听说了景儿的伤势怎么样了吗?”
诸葛钊摇头,“中了暗器,据说打在了心口,差一点就没命了。”
“铁甲军的人有损伤么?”铁甲军调教出来的暗卫应当很稳妥才对,居然也被暗算了。
“一共带着四个暗卫,死了俩,一个重伤。”诸葛钊大步走,一边说道。
“嗯哼,这算伤的比较惨烈了。”对于铁甲军来说,他们一直自认为他们无坚不摧,这下子死了两个重伤一个,他们肯定得低迷一段时间了。
诸葛钊笑笑,“确实!”说着不忘看了一眼守在宫门侧钢甲满身的铁甲军守卫,虽然他们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但能看得出他们的脸色很不好,铁甲军和金衣营,与生俱来的死对头。
走出皇宫,俩人分别上马,诸葛钊无意中扫了奚炎依一眼,猛的发现她腰间的腰带与众不同,微微眯眼随后就是大笑,“哥们,你这腰带真是别具一格啊!”
奚炎依愣愣,随后低头,差点吐血,她出府时着急忘了还戴着这个腰带来着,“这是我未来的王妃为我特别绣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风格?”
诸葛钊咧嘴笑的开心,一边止不住的点头,“是好看啊,说真的,这么一看你,整个人的风采都被这腰带抢走了。”
奚炎依朝天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研究我腰带的时候,你若是喜欢,等到回来的时候送给你了。”
两人一抖缰绳,两匹马驰骋而出,但还能听到诸葛钊嬉笑的声音,“算了吧,那么‘好看,的腰带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公子可不想抢你的风头!”
正午时分,金衣营大批人马从皇都主街疾驰而出,清一色雪白的轻骑耀眼的银质面具,马上之人白衣飘飘,迎着清风,在大街之上一闪而过。
百姓争相观看,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能够看到这样壮观又养眼的场景人们已经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龙爵景遇袭是在锦州边界,江南比较大的城池,虽地域较广,可是却不是很富裕,与丹城阳城一类的相比,相差甚远。
他们在返回的途中,并且与锦州相邻的几个城池都派出重兵护送他们返回,走的是官道,金衣营一行自是沿着官道而行,策马扬鞭日夜不停,第五日清晨终于和他们碰上了头。
看到他们的队伍奚炎依就从马上跳下来冲过去,负责护送龙爵景的官兵纷纷跪地,“参见翎王!”喊声虽不齐,但是很响亮。
“起来吧起来吧!”奚炎依随意的挥挥手,几步飞跃上那被保护在中央的马车,“景儿,你怎么样了?”
马车之中药味儿浓重,龙爵景脸色苍白盖着锦被躺在那里,一旁,一个身着一身浅绿长裙的女子跪坐在那里,见到突然冲进来的奚炎依愣了愣,随后赶紧俯首,“见过翎王。”
奚炎依看看她,走到龙爵景身边坐下,“不用多礼!”
“小皇叔,你来了!”龙爵景很虚弱,唇无血色脸如白纸,但还是微笑着,那模样分外脆弱。
“是,我来了,你感觉如何?伤口怎么样了?是不是流了很多血?难怪脸白成这个样子!知道是谁下的手么?锦州的官员?真是天大的胆子活腻了!”奚炎依一口气的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恶狠狠的咒骂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
龙爵景反倒笑笑,“你问了这么多,我该从哪个开始回答?”
“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很严重么?“说着,掀开盖在他身上的锦被,只见胸口缠着绷带,可还是有猩猩血红渗透出来,奚炎依眉峰紧蹙,“都他妈的活腻歪了!”
龙爵景只是笑,“放心吧,我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奚炎依点点头,重新将被子盖上,抬头看向对面一直跪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女子,眼里稍有疑惑,“这位姑娘是…”
那女子立即抬头,面目清秀柔和如水,长相虽不是很美艳可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特别一双眼睛犹如漾动的湖水一般,使人看之一眼便心生好感。
“小女是白州府尹的长女名连翘,自幼对玄黄之术有爱好,并且在白州开有一家医馆。十五皇子身边没有随行的御医,家父便斗胆要小女随着队伍一同返回皇都,一方面治疗十五皇子的伤,另一方面能够照顾十五皇子,毕竟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侍女,这种心细的工作还是要女子来做才放心。”连翘悠悠说道,语气不紧不慢且声音温柔细腻,看得出是个家教不错的女孩子。
奚炎依挑下眉毛,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龙爵景,眼中调笑意味明显,“真不错,连翘小姐大方美丽,又懂得玄黄之术,哇哦,完美。”
连翘抿唇一笑,“翎王谬赞,连翘哪有那么完美,平凡女子罢了!”
奚炎依怪声的摇头,“不是谬赞,完全真言。像连翘姑娘这么完美的女子可是我们皇家之人最喜欢的,是不是景儿?”拉长的语调故意调侃,龙爵景只是笑笑并未表态,好似很习惯这样的奚炎依。
“喂,叙旧可以暂停一会儿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诸葛钊的怪声从车外响起,下一刻车帘被挑起,诸葛钊摇晃着从车外走进来,看了一眼躺在车里脸色苍白的龙爵景惊呼一声,“哇,可怜的孩子,那帮家伙心狠手辣啊!”
奚炎依冷哼一声,“你还是算了,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馊的。”奚炎依毫不留情,尽管对面还坐着个连翘。
诸葛钊无谓一笑,随后便将视线集中在连翘的身上,“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
“嗯哼,你最好收敛一下,未来的驸马大人。”还未等连翘开口,奚炎依怪声提醒,诸葛钊的脸上立即浮起扫兴,驸马,噩梦一般。
连翘抿唇一笑,“白州连翘见过诸葛二爷。”
诸葛钊立即点头,笑的灿烂犹如朝阳,“白州府尹的女儿?啊,那宫中禁卫统领连城是连小姐的长兄吧?”
连翘点头答应,“没错,那正是家兄。”
“哦,原来连城是连小姐的哥哥,虽然他是铁甲军的人,不过本王见过他,不错的一个人!”奚炎依接口,原来是龙隐锋那一边的人!
“好了,边行路边叙旧吧,咱们要启程了!”诸葛钊挑眉一笑,随后转身走出马车,高声宣布启程,大队伍朝着皇都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