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瞒猎户大哥,这屋里没床,我就想着做个竹榻,竹子上回山下的冯铁匠帮忙弄下来了,可我研究了好些日子也没成,今儿看猎户大哥什么都会,好不厉害,就想问问会不会做竹榻?”说着一脸崇拜期盼的望着猎户。

猎户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下头。

杜若大喜:“猎户大哥要是会,能不能帮我做一个,竹子是现成的,都在屋里放着呢。”见猎户又点了下头,杜若心里踏实了,这可是真是意外之喜,一把柴刀换来个有技术的力量型长工,这买卖太值了。

只不过猎户吃了饭,就下山了,杜若以为他回家拿工具去了,谁想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第一天不见人,杜若猜测兴许家里有事儿耽搁了,第二天,杜若勉强说服自己,或许家里的事儿有些麻烦,可连着三天不见人影儿,杜若睡上竹榻的希望基本就算破灭了。

杜若猜想猎户大哥不来是不是因为好面子,明明不会木工活,却为了面子硬着皮答应了自己,怕丢了面子所以干脆不来了。

想到此,杜若后悔的肠子都清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让他做什么竹榻了,至少还能赚个能干的长工,如今倒好,竹榻没希望了,长工也跑了,真是得不偿失,而且山上的捕猎夹子这几天也毫无收获。

弄得杜若心情都不好了,这天杜若正一脸不爽的从山上下来,还没进院,在山道上就瞧见那个铁塔般的身影,正在院子里咔嚓咔嚓的锯竹子呢,杜若一愣之下笑了起来,快速跑了下去。

进了院子,便道:“我以为猎户大哥不来了呢?”

猎户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儿耽搁了。”然后接着锯竹子。

杜若见他锯的颇有章法,不禁道:“原来猎户大哥真会做竹榻啊,这可好了,以后就不用睡地上了,你忙着,我去做饭。”

杜若进了棚子准备做饭,却见里头挂着一条五花肉,一些菜蔬瓜果,还有一个酒坛子,杜若抬头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笑了,这人不爱说话,倒是有心。

杜若一边儿做饭一边琢磨着,等他做好了竹榻还让他干点儿啥,这免费的长工不用白不用。

第10章 飞天遁地的高手

杜若略掂量了一下,有黄酒有五花肉,不如做红烧肉,猎户大哥这么卖力气帮自己干活,怎么也得吃点好的,马给好料跑的才快,人自然也一样。

想到此,挽起袖子,把切成大块过开水逼出血沫,锅里放些菜油,抓了把二喜上回送来的土糖块,熬开了把肉放进去翻炒,等红亮的糖色均匀粘在每块肉上,兑入坛子里的黄酒,黄酒需离猪肉大约半指高,盖上盖子,大火煮开后小火慢炖。

这是杜若跟闺蜜的外婆学的,闺蜜的外婆是苏州人,做的一手好菜,尤其这红烧肉最拿手,自己常去她家蹭饭,老人家爱见自己对做菜有兴趣,便教了自己,为此闺蜜还嚷嚷着自己占了大便宜,等两人离开小镇来到大城市工作,闺蜜常以此为借口来自己家蹭饭,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大多在外头吃,回家来也累的不想动了,通常都是叫外卖打发,这么下心思做饭的时候极少。

其实杜若很喜欢做饭,把最寻常不过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于她来说是一种幸福,若是吃的人买账,便更有成就感。

显然吃的人相当买账,杜若看着猎户大哥,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了精光,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猎户大哥胃口极好,足足吃了四大碗饭,一碗红烧肉自己只吃了两块,剩下的就进了他的肚子。

杜若扫了眼他的大块头,块头大,自然消耗的就多,更何况人家还干了这么多活儿呢,多吃一些也应该。

杜若收拾好碗筷,便搬了个凳子在棚子里做针线,她手里缝的是个围裙,围裙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以杜若如今的针线水准,游刃有余,其实昨儿就缝好了,只是她想着做的好看些,便又缝了一圈花边儿。

杜若缝了一会儿,见猎户大哥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把膝盖上的针线笸箩放到一边儿,去屋里拿了布巾出来,过去递给他:“猎户大哥这会儿晌午头上天气热,您先擦擦汗歇会儿,喝碗水,等一回儿凉快了再做吧。”

猎户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擦了擦汗,坐到了棚子边儿上,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看了一会儿不禁道:“你缝的什么?”

杜若:“围裙。”

猎户:“什么是围裙?”

杜若笑了,把针线笸箩放到一边儿,把手里缝了一半的围裙抖了抖,站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就是这样的,系上它做饭干活儿也免得弄脏了衣裳。”比划完又坐下来接着缝,一边缝一边跟猎户大哥说话儿。

“这好几天不见猎户大哥上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猎户:“有些事儿耽搁了。”

杜若:“听二喜说山下有村落还有镇子,也不知有没有药铺。”

猎户:“药铺?你病了?”

杜若摇摇头:“我没病,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

猎户:“药是治病的。”

杜若:“药材是能治病,可有些药材也能做菜,就想八角花椒,小茴香,白芷,豆蔻香叶,今儿我做的那个红烧肉,若是放了这些药材进去,就更地道了,只可惜我不能下山,二喜跟铁匠大哥也不知什么时候来,若是山下就有药铺,我想劳烦猎户大哥帮我捎些上来,岂不便宜。”

猎户沉默良久看向她:“为何不能下山?”

杜若:“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我病了一场,前头的事儿都不大记得了,也不知自己怎么跑这儿来守坟地来了,还不能下山。”

猎户:“怎会不记得?”

杜若摊摊手:“我哪儿知道。”扣了扣自己的脑袋:“大约这里出了问题,不过也还好,至少没变成傻子,而且有时候不记得了,反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猎户大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看了眼那边儿已经是半成品的竹榻不禁道:“猎户大哥你真有本事,连竹榻都会做,有这样的手艺就是以后不打猎了开个铺子都不用愁了,对了,猎户大哥会不会摇椅。”

猎户:“摇椅?”

杜若拿了个柴火棍在地上画了画:“就是这样的,下面的腿儿是弯的,坐在上面可以摇,很舒服的。”说完见猎户大哥不吭声,想起什么,不禁道:“瞧我傻了不是,竹榻比这个复杂多了,猎户大哥都能做出来,摇椅算什么,那等竹榻做好,能不能再劳烦猎户大哥帮我坐个摇椅。”

猎户看了杜若一会儿点点头。

晚饭杜若做的早,猎户大哥吃了饭,帮着杜若把院子收拾了收拾,才下山去了。

转天杜若仍是一早上了山,先看了看捕猎夹子,又夹了一只母的山鸡,冲自己咯咯咯的惨叫,杜若大喜,把山鸡弄下来丢进竹篓,又把夹子放好,琢磨着是不是再找冯铁匠多做几个夹子,多下几处。

正想着,便见猎户大哥站在前边的竹林边儿上,愣了一下:“猎户大哥今儿怎么这么早?”瞧见他脚下砍下的几棵竹子不禁笑了:“猎户大哥这是要帮我做摇椅吗?”

猎户点了一下头,拿了她的竹篓过去,把挖好的笋子放到里面,提在手里,扛起竹子,下山了。

杜若愣了一会儿,方回过神来,忙跟了过去,杜若越来越觉得这位猎户大哥是高手,这山上的竹子又粗又沉,自己可是一棵都拿不动,他一下子能扛起来一捆,仿佛这不是一捆老沉的竹子,而是轻飘飘的棉花,而且还帮自己提着竹篓,走在山道上依然能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的。

想到此杜若凑过去:“猎户大哥你会功夫对不对?”见猎户点了下脑袋,杜若兴奋了起来:“那这么说猎户大哥就是江湖上那种能飞天遁地的武林高手了呗。”

猎户脚步顿了顿看向她:“飞天遁地?”

杜若才想起自己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开玩笑的,我是说猎户大哥武功高强。”

猎户看了杜若一会儿,没吭声,下山了。

杜若挠挠头,这人简直比哑婆还不好沟通,多说一句话能死啊真是的,想着看了眼山道上的男人,又觉自己太矫情了,不好沟通就不好沟通呗,只要勤快能干活就好了。

想着顿觉心情大好,见山道两边野花开的正好,去揪了一大把,拿在手里,到了家,着了个陶罐子洗涮干净,把手里的野花插了进去,找了根柔软的蔓藤把罐子捆好,左右看了看,打算挂到窗子上边。

只不过自己个子太矮,搬了凳子过去踩着,仍有些够不着,只能踮起脚,谁想凳子下头有些不稳,摇晃了一下,杜若哎呦一声摔了下来,眼看那个陶罐子就砸自己脸上了,杜若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脸,没咋着,杜若从指缝里看了看,既看见猎户大哥的脸,他手里拿的正是那个陶罐。

杜若松了口气,把手放下:“多谢猎户大哥。”说着要站起来,却忽觉脚踝一阵剧痛,又栽了回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脚,不会这么倒霉摔断脚了吧。

第11章 杜若的烦恼

正想试试能不能动,忽的身子腾空竟被猎户大哥抱了起来,杜若一惊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有些无措:“猎,猎户大哥,你……”

猎户低头看了她一眼,把她抱到旁边的凳子上放下,蹲下身子,抓住她的脚踝扭了两下,杜若叫了起来:“疼,疼……”

猎户:“没断。”

杜若有些不信:“真的吗,那怎么这么疼?”

猎户:“扭伤了脚踝,歇几天就好。”

歇几天?杜若顿时发愁了:“哑婆走了,如今这里就剩自己一个,自己歇着,谁干活儿啊,稻田里得锄草,菜园子也得浇水收拾,鸡得喂,鸭子得放,更何况还得做饭呢。

愁了一会儿忽想起一个主意来抬起头:“猎户大哥能不能先帮我做个拐杖。”

猎户摇摇头:“不会。”

杜若愕然:“怎可能不会吗,竹榻这么难的家具你不都会做吗?”

猎户仍是摇头。杜若顿时蔫了,又想起一个主意:“那猎户大哥今儿下山的时候,能不能寻个木匠给做一个。”

猎户:“我今天不走。”

杜若:“你不走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住在这儿?”猎户点了点头,站起来进屋拿了她的针线笸箩出来,放到她怀里说了句:“我一会儿就回来。”提着竹篓上山了。

杜若愣了一下方回过神来,忙问他上山做什么,哪还听得见,隐约瞧见山道上一个矫健的身影,一转眼便瞧不见了。

杜若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等他回来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从针线笸箩里翻出做了一半的围裙接着缝花边。

一边儿缝一边儿往山道上望,手里的围裙缝好了,就瞧见猎户大哥从山道上走了下来,用一根青竹挑着两大捆柴,扛在肩上,竹子头上还挂着她的竹篓。

进了院,杜若看见竹篓里装了许多野草,不禁道:“我又没养猪,你割这么多草做什么?”

猎户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把她的鞋脱了放到一边儿,顿了顿又把她的袜子腿了下去,露出一只嫩白的小脚丫,杜若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肿了老高,怪不得又涨又疼呢。

杜若伸手要摸,却被猎户拦住:“莫动。”杜若抬头看他,却见他腰里短刀抽了出来,杜若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

猎户大哥看了她一眼,伸手从竹篓里抓了把草放到旁边的石头上,用刀柄碾碎,捏起来敷在她的脚踝上,顿时一阵清凉,好像感觉没那么疼了。

杜若这才明白,看了眼竹篓里的东西:“这是药。”

猎户点点头:“这是金簪草,敷上可消肿去痛。”

杜若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猎户大哥原来你还会治病啊,好厉害。”

猎户:“我不是郎中。”

杜若:“不是郎中,知道这些才厉害啊。”杜若一直认为只要是人没有不喜欢听奉承话的,就算眼前这个铁塔一般的猎户大哥也一样,果然,虽然他仍是一脸毫无表情,但他的目光里划过一丝笑意,即便一闪而逝,却没逃过杜若的眼睛。

不过猎户大哥也太古板了些,给自己上药包扎,却别开目光,尽量不看自己的脚,且脖颈处有些暗暗可疑的红,杜若低头看了看,不过就是露出一只脚丫子罢了,至于这样吗,还是说古代的男人都如此。

杜若东想西想的功夫,猎户大哥已经把她的脚裹成了个大粽子,杜若忍不住道:“只是扭伤,用不着裹成这样吧。”

猎户简单的吐出三个字:“好的快。”

杜若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这的确是个好理由。

很快杜若发现自己之前的顾虑完全多余,猎户大哥虽然不爱说话却绝对是个细心周到的男人。

基本上不用杜若说,他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事,就连做饭都会,虽然做的不大好吃,但至少做熟了,吃了晚上饭,天也黑了下来,猎户大哥把杜若抱进屋里放在下午刚做好的竹榻上,便出去了,先头杜若用的那个稻草垫子被猎户大哥放到了旁边屋里,那边儿有哑婆留下的被褥。

杜若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竹榻,睡了这么久稻草垫子,杜若都快忘了床是什么感觉了,躺在这样的竹榻上,想着旁边屋里铁塔一样的男人,竟觉心里异常安稳,这样的安稳渐渐变成了奇怪的幸福感,杜若忽生出一个念头,若是能把这个男人长久留在身边该多好,这男人既能劈柴,挑水,又会做家具打猎,还懂的草药,力气大,就算自己扭了脚,也能抱着自己进进出出毫无费力,这样一个免费勤快技能型的壮劳力,要是错过了,不得遗憾终生啊。

可留怎么留,杜若可没忘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陆家的寡妇,之所在这儿是给陆家那个死鬼二爷守墓的,留个男人在这儿,自己是乐意,陆家能答应吗。

继而又一想,不让陆家人知道不就得了,二喜大约半个月才来一趟,陆安虽来了过两次,一次是警告自己别趁着大爷上坟妄图勾引,一次是带哑婆离开,平常日子他一个陆家的大管家,也不会有事儿没事儿便往这儿跑。

这么说起来,把猎户大哥留下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还是可行的,至于怎么留,唯一的筹码大概就是自己了,而且杜若很清楚,猎户大哥三番几次的帮自己,绝非偶然,若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哪个男人会这么不惜力气的干活儿,又不是傻。

不过,前提是得问清楚猎户大哥有没有媳妇,自己虽然是个寡妇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当人家小三啊。

转天杜若一起来,便发现竹榻边儿上戳着一根竹杖,也不知猎户大哥什么时候做的,杜若试了试,很方便。

本来她的脚只是扭了一下,敷了那个什么金盏草,睡了一晚,已经好多了,拄着可以走动,杜若出了屋,没瞧见猎户大哥,抬头看了看,棚子里挂的竹篓没了,估计上山了,杜若进了灶棚子里见泥炉子里埋着火呢,上头陶罐里温着一罐子白粥。

猎户大哥做饭的手艺实在不怎么好,只限于做熟了,根本不用想味道。

杜若把棚子里晾的兔肉干,割了一块儿,剁碎了丢进瓦罐里,又去菜地里救了一把小白菜的嫩叶,等肉干熬软了,放盐调味儿啊,把小白菜放到里头,端下来,又炒了个青菜,把剩下的野鸡蛋都煎了荷包蛋。

做好了,猎户大哥也回来了,又扛回了一捆竹子,手里提着一只野兔,竹篓里满满一篓蘑菇笋子,真正的满载而归。

杜若大喜,忙迎上来,接过兔子:“我还说那猎夹子不管用了呢,好几日捕不到猎物了。”

猎户大哥:“换了一处。”

杜若:“我说今儿怎么捕了一只兔子呢,快洗手吃饭吧。”

猎户点点头去院子里水缸边儿上洗了手,坐下吃饭,吃完饭杜若收拾了碗筷,仍是在门前做针线,看着猎户大哥去稻田里锄草,水塘里挑水浇了菜地,便过来给杜若换药。

已经消肿了,昨儿肿的的老高的脚踝又恢复的纤细,只是皮肤被那金簪草的草汁染成了绿色,看上去有些瘆人。

猎户拿了湿布给她擦干净,又捣了新的给她敷上包扎好。

杜若看着他道:“猎户大哥你昨儿没下山,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猎户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怕。”

杜若心说不怕是什么意思,是不在乎家里人担心,还是根本没有家里人,这不是自己问话的核心好不好。

杜若再要问,猎户大哥已经站起来,叮叮当当的修房子去了,过了晌午,跟杜若打个了招呼下山了。到了晚间天快黑的时候方回来,手里提了好几个药包,放在棚子里,杜若打开,是上回自己说的花椒白芷香叶一类的药材。

吃了饭回屋躺在竹榻上,杜若颇有些郁闷,琢磨是自己功力退步了吗,怎么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就没问出来呢。

又过了一天,杜若的脚已经好利落了,猎户大哥又下山了,这一走又是三天,三天后回来开始做摇椅……不到一个月,杜若屋里已经换了一茬儿竹制的新家具,桌子,凳子,摇椅,还有两个竹柜,可以放衣裳。

房子也被猎户大哥修补好了,田里的稻子又窜了高,菜园子里的菜也都长了起来,看着绿油油的菜畦,听着田里阵阵蛙声,本该惬意非常,但杜若却很是烦恼。

她烦恼的仍是猎户大哥,杜若坐在水塘边儿的大青石上,微微侧身看了看水中映出的人影,不是她王婆卖瓜,而是这副白得的皮囊实在不赖,虽不是多令人惊艳的大美人,却颇有几分让人怜惜味道,男人大多保护欲爆棚,像这样娇小可人的类型按理说应该是男人最为钟爱的,尤其猎户大哥这样铁塔一样的男人,天上就该保护弱小。

可,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为什么依然无动于衷,如今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都快一个月了,两人的关系竟无丝毫进展,是自己会错了意吗,还是猎户大哥只是单纯的想当活雷锋,助人为乐?

第12章 吓跑了一个

杜若摇摇头,她可不信这世上有活雷锋,尤其男人,从古至今坐怀不乱的也只有一个柳下惠,而杜若极度怀疑柳下惠有哪方面的疾病,要不然就是性取向有问题,人从根本上说也是动物,只要是动物,这个就是本能。

而且杜若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迟钝到一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都看不出来,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他心跳有些急,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是自己太保守,或许再来点儿猛的,至于怎么猛,杜若撑着下巴对着水塘里自己的倒影想了一会儿,忽的想出个主意来。

往那边儿瞧了一眼,猎户大哥正在种桃树,今儿早上他们上山的时候,自己瞧见竹林子边儿上有一棵山桃,虽已进了五月,却因是山里,气候晚些,开了满树的桃花,重重叠叠的桃花瓣儿,簪在枝头,一阵山风拂过,落了满地桃花瓣,有些落在山溪中,美的如梦似幻,弄得自己在竹林边儿上逗留许久,不舍离开,末了猎户大哥干脆把那棵山桃连根儿挖了,扛下来种在院子里,让自己随时都能看见。

杜若眨眨眼,看着那棵山桃,不知不觉就想到现代男人送花的手段,虽说他送的是一棵山桃树,但出发点跟目的性是一样的。

大约感受到杜若的目光,猎户大哥抬头看了过来,杜若深觉这是个大好时机,瞅准了,脚下一出溜栽进了水塘里。

几乎就在杜若落水的瞬间,猎户大哥便到了,一伸手把从水里把她捞了起来,杜若顺势两个胳膊圈住他的脖颈,身子整个贴在他怀里。

杜若能清晰感觉到猎户大哥身上的热度以及蓬勃的男性荷尔蒙随着有力的心跳,迸发了出来,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杜若看着他低下头凑近自己,几乎快碰上自己,却猛然把自己放了下来说了句:“我下山把皮子卖了。”转身走了,那急切的身影,好像后头有鬼追他一样,怎么看着都像落荒而逃。

杜若郁闷之极,把辫子散开甩了甩,亏得自己弄的浑身都湿透了,早知道不费这劲儿了。

杜若去灶房里提了桶水进屋洗澡换衣裳的时候,对着水桶照了照,怎么看着也不像母夜叉,怎么就把男人吓跑了呢。

杜若琢磨,莫非猎户大哥有什么毛病,还是说虽然四肢发达却品格高尚,嫌弃自己是寡妇,不屑与自己苟合,也说不通,若不屑做什么跑到这儿来当长工,难道干活有瘾,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勾引无果,杜若极为不爽,自己都这样了,男人还不买账,简直是自己作为女人的最大侮辱,杜若寻思着,是不是等猎户大哥回来,直接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若不愿意趁早滚蛋,若愿意就痛快点儿。

杜若想的是好,可猎户大哥却没回来,这一宿杜若也没睡着,不时就扒着窗户往外头望望,其实入夜之后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触目所及都是黑漆漆的,哪能望见什么,但杜若仍是一会儿就起来望一眼,一直到天亮也没见着猎户大哥回来。

杜若心里郁闷之极,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行为把猎户大哥吓到了,怕自己非礼他,所以不敢回来了。

郁闷归郁闷,日子还要过,没了免费的长工,杜若自己上山了,山上的捕猎夹子仍是毫无收获,最近自己的运气格外差,杜若叹了口气,挖了些笋子便下山了。

一进院却见二喜跟哑婆不禁有些惊喜,急忙进了院:“哑婆您不是回陆府了吗。”

哑婆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那边儿,杜若方看见陆安,陆安躬身:“老奴给二奶奶请安了,这些日子,府里又买了几个下人,哑婆便腾出了身子,便把她送了过来。”

杜若虽觉奇怪,可哑婆回来到底是好事儿,便道:“那多谢大管家了。”

陆安忙道:“老奴可当不得二奶奶的谢。”

杜若:“大管家就甭客气了,我这个二奶奶就是个摆设,没什么用。”

陆安:“二奶奶千万别这么说,您到哪儿都是主子。”

杜若不跟她辩驳这些没用的,指了指周围:“既然这山是陆家的,这山地也都是了?”

陆安点点头:“是。”

杜若:“既然是陆家的地荒着岂不可惜。”

陆安心说看来这位真忘了,咳嗽了一声:“二奶奶,咱们陆家虽不多,也有个千来倾,每年光收租子就够忙的了,这边儿在山上,又是咱陆家坟茔地,不许人进来,这地也就荒着了。”

杜若:“不许人来,那我种总行吧。”

陆安愣了愣:“二奶奶,以往是老奴的不是,慢待了二奶奶,请二奶奶责罚。”

杜若:“我责罚你做什么,再说你也没慢待,倒是该多谢你多方照应,不然只怕我这条命早交代了。”

陆安:“老奴已经吩咐了二喜,从今儿往后,二奶奶这儿要什么就吩咐二喜一声,立马就给二奶奶送上来。”

杜若目光一闪:“要什么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