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花开赶忙让奶娘进来把孩子带走。
都安顿好了,花开洗了澡回来,见四阿哥已经躺下了,她试探着问道:“胤禛,翠漪那里…”
“你就当多了个丫鬟使吧!”
“啊?那怎么能一样?那可是娘娘赐下的,妾身哪敢使唤?”
“那就等回府让她服侍福晋去。”
“哦!”花开见四阿哥面带厌烦之色,想来他对德妃娘娘这一手也是反感的,她随手端起床头放着的一碗燕窝,说道:“把这个喝了吧,这会儿不烫了,眼看天凉了,是不是把太医请来给你把把脉,也好添加些人参给你好好补补,眼看着你养了一夏天,却半点也没胖起来…”
四阿哥接过燕窝用了两口,说道:“爷虽然没胖,不过每次你都求饶的,若是再用了人参,爷就怕你更受不住了。”
花开涨红了脸,“你…你这人…人家跟你说的是正经话…”这个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居然说出这话来!
“爷的话怎地不正经了?爷身体好着呢,往年夏天也是苦夏,根本用不着补。”
花开见他这么说,也只得丢开这话,上床休息不提。
此刻,雍王府里,乌喇那拉氏在佛前上了香,便坐着发呆,她的眼圈有些发青,神容憔悴,眼角似乎又增添了几丝细密的皱纹。
一旁的郝嬷嬷见主子好半晌一动不动,忙说道:“主子,王爷就要回府了,您怎么还发愁?”
乌喇那拉氏问道:“你说他回府了,会怎么样对我?”
“王爷的性子…怕是…”郝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主子的脸色,到底没敢接着说下去。
乌喇那拉氏喃喃道:“是啊,王爷的性子最是爱记仇,他没有什么把柄,不能休了我这个嫡福晋,可他可以冷着我,让这府里的其他女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
“主子,奴婢闲着睡不着时候也琢磨这事儿,您不用担心,如今年侧福晋哑了,她肯定不得王爷的宠爱,剩下的钮钴禄·侧福晋,虽然王爷对她不一样,可是她的身份是个寡妇,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越过您去…”
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半晌说道:“你说的也对。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只要我是他的嫡福晋,根本就没有必要跟她争什么,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没有资格做王爷的嫡福晋,所以咱们以后对她,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主子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奴婢以前也这样劝过您…”
“是啊,那时候我就盼着膝下能养一个孩子,真是被灰猪油蒙了眼了,看不清轻重缓急…”
“主子现在能想开也不晚。”
乌喇那拉氏自嘲的一笑“不晚吗?但愿不晚吧!我现在就希望王爷快点回来,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是这样悬着,最是折磨人…”
郝嬷嬷不知道怎么劝主子才好,这些日子她把能劝的话都说了多少遍了,郝嬷嬷到底是人老成精的,她赶紧转移话题“主子,年家左一个右一个的找郎中来给年侧福晋瞧眼睛,都说治不好,对了,圆明园那边传来信了,说是王爷请了江南名医叶天士给年侧福晋看病,估摸着过些日子就快进京了。”
乌喇那拉氏点点头“既然都说治不好,那不妨多请些郎中来看看。”
郝嬷嬷会意,连声答应明儿就去办,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主仆这才歇下。
圆明园,北远山村。
第二日上午,四阿哥照例教导弘时和重阳,奴婢们则开始收拾行装,人人都忙碌,唯有花开闲着。
玉兔双手托着一碟点心走进了屋来,见主子正歪靠在炕席上,手里拽了一本书,却没看,反是脸上一副没落的表惜望着窗外出神。
玉兔在炕桌上搁置下食碟,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看见九月正指挥人收拾主子的妆奁,她便扯了扯九月的袖子,往旁边一努嘴,九月会意,随着她来到一旁,问道:“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背着人的话?”
“我刚才给主子送点心,主子也不知道想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姐姐去看看吧!”
九月闻言,赶紧进屋去看,她站了一会儿,花开也没注意到她,九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在想什么?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花开“唉”了声,恹恹的看了九月一眼将书放在炕上,右手肘支着桌上,撑着下颌,继续望着窗外,就在九月以为她不想说的时候,花开说道:“咱们又要回王府了。我一想到这个,就打心里打怵,你想啊,王爷让我来管理王府,我又不是福晋,说起来名不正言不顺,京城里那些喜欢嚼舌头的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再说,这也算是宠妾灭妻吧?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不妥。”
“…主子就为这个犯愁?您跟王爷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可是王爷做了决定了,而且兴致很高,我若是不答应回府,岂不是不识抬举?”花开说着,又叹了口气,想起德妃娘娘送来的那位,她忙问道:“翠漪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她倒是很安分,什么也没说。”
主仆说着话,外面竟然下起雨来,这雨淅淅沥沥的,连着下了好几日,阴雨绵绵,扰人出行,搬家的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
这日黎明破晓之前,雨势渐收,天亮之后,天果然晴了,总算见到一室金辉,四阿哥不由眯眼笑道:“好在放晴了,爷还担心这雨一直下下去,农民没法收割了。”
花开也笑道:“在屋子里也闷了好几天了,咱们也应该出去晒晒太阳,要不然该发霉了。”
四阿哥自然说好,二人在北远山村随处看了看,只见到处是一片丰收的景象,花开见那青玉米已经可以吃了,赶紧让人掰一些拿回去煮,正在这时,李进朝急急忙忙跑来了:“启禀主子,圣驾来了!”
四阿哥大吃一惊,皇上什么时候回京的?他怎么一点信儿都没听说?看来这粘杆处办事儿效率太差了。四阿哥带着花开急急忙忙接驾,康熙皇上看见四阿哥还是那么清瘦,不由皱眉“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半点也没见胖?”
这话虽然是对四阿哥说的,却有埋怨花开的意思,花开忙说道:“请皇阿玛明察,王爷的人参粥一直都没有断过。”
四阿哥也忙说道:“谢皇阿玛挂念,儿臣这些日子已经胖了不少了。也不知道皇阿玛什么时候回京的,儿臣没能迎接圣驾,请皇阿玛恕罪。”
“罢了。”康熙皇上点点头“你们在园子的哪一处住?朕听十三说,弘元长得像朕…”
四阿哥听了心中狂喜,原来皇阿玛是为了这个来的!花开则有些担心,听说弘历小时候就是康熙皇上带大的,他不会一高兴把弘元给带走吧?
夫妻俩各怀心思,把康熙皇上迎到了北远山村,皇上一见这里的景致便笑道:“好一处世外桃源,胤禛啊,你也歇了好几个月了,户部那里,你还得接着管,另外,内务府的差事你也领一些吧,这两年,朕看你对理财还挺有一套,歇也歇够了,明儿就去领差事吧。”
“儿臣领旨。”
四阿哥面无表情,不过花开早就听说内务府那一摊子乱的很,根本是个无底洞,她便在一旁笑道:“若说理财,九阿哥的手段可是无人能及。”
康熙皇上显然对九阿哥有些不满,他“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花开吓得再也不敢开口。
一直来到四阿哥平时的住所,康熙皇上在花厅里坐定,花开急忙去看弘元,小家伙睡得正香,饶是如此,花开也不敢让皇上久等,只得把他弄醒,亲自抱了弘元出来。
弘元是个惫懒的性子,虽然没有睡好,却只揉着眼睛并不哭,康熙皇上见小孙子困得张着小嘴打哈欠,那模样甚是可爱,鼻子眼睛的确是所有子孙中最像他的一个,康熙皇上心中欣喜,忙说道:“来,让皇法码抱一抱。”
花开把弘元递到皇上怀里,心中还忐忑不安,弘元最近正出牙,牙龈发痒,他最喜欢咬人。
哪知道花开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弘元一进到康熙皇上怀里,抱着皇上的脸便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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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和花开都被弘元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想接过他,哪知道这小子大概觉得康熙皇上的脸不如奶娘的脸香嫩,还没等咬下去就住了口,倒是弄的皇上的脸上好些口水,花开忙递过去手帕,嘴里还说道:“皇阿玛恕罪,弘元他还小…”
康熙皇上哈哈笑道:“朕的孙子喜欢朕,难道朕还怪罪他不成?”
花开暗自抹汗,原来皇上以为他孙子喜欢他正亲他呢!
皇上一说话,下巴上的胡须一动一动的,弘元也是个不省心的,见了不由得好奇,一把就抓住了皇上的胡子,皇上“哎呦”一声,把花开吓得心肝都一颤一颤的,四阿哥忙抓住了弘元的手,想让他松开,弘元却兴奋的在康熙皇上的腿上蹦了蹦,嘴里“啊啊”的喊,也不知道乱叫乱嚷什么,他喊着皇上嘴里“哎呦”着,四阿哥一旁急得脑门冒汗了。
花开赶忙把四阿哥腰间系着的那块玉佩递过来“弘元,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吗?赶紧松开皇法码的胡子,额娘给你这个…”
往常弘元对四阿哥身上那块玉佩情有独钟,经常要玩的,只不过那玉佩一般是被盈月拿在手里,他会上前抢,这会儿他看了看那块玉佩,却并不要,他松开皇上的胡子,弯腰抬脚,原来他站在皇上的腿上,皇上腰间的玉佩垂下来,正被他踩在脚下,硌着他的脚心了,他捡起那块玉佩拿到了手里看着,嘴里乐得咯咯直笑,露出新长出来的四颗门牙,只觉得分外的可爱…
皇上也笑道:“好好,还是朕的孙子识货,知道朕的这块玉佩比你阿玛那块好。”
花开就差抚额了,看来弘元入了皇上的眼,怎么着都是觉得好。
皇上一手搂着弘元,一手解开玉佩,眼看真的是打算将他身上系的玉佩送给弘元,四阿哥忙说道:“皇阿玛,弘元他不懂事,您可别给他这么贵重的玉佩。”
皇上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物件,这算是朕送给孙子的见面礼。”他说着,将玉佩挂在了弘元的脖子上,花开这会儿算是放了心,有了这块玉佩,弘元能玩赏一会儿了,不用担心他咬人,也不用担心他揪住皇上的胡子了…
花开刚放了心,弘元又冲着她“啊啊”了两声,花开一惊,忙说道:“皇阿玛,媳妇抱一抱他吧,弘元怕是要撒尿了。”
皇上却并不肯把弘元给花开,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撒尿?他还小呢!又不会说话。”
花开忙说道:“他在月子里的时候,媳妇就让他身边的嬷嬷们定时把他撒尿,稍大了些,有尿了他就会喊一声,刚才媳妇听他的意思是想撒尿。”
皇上听着觉得有趣,他看见弘元穿的是开裆裤,便赶紧把弘元的小露出来,让他对着地面,花开见皇上不想把弘元给她,只得无奈的在一旁看着,全家人的目光都盯着弘元的小,这情景真是有些诡异,花开想,幸好这会儿弘元小不懂事,要不然非得羞愤死…
早有那伶俐的小太监拿了痰盂过来,没一会儿,果真一条水柱喷了出来,落在痰盂里哗哗做响,等弘元尿完了,康熙皇上哈哈笑道:“难得,真是难得,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聪明,朕很喜欢。四媳妇呀,朕记得你这一胎生了两个,还有一个女儿是吧?这个儿子不如让朕帮你养着吧?”
皇上这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也是不容拒绝的,可是花开怎么舍得?孩子还这么小,况且又是去皇宫那种地方!她记得清穿小说里弘历不是三岁进宫的吗?怎么到了弘元这才八个多月皇上就惦记上了?
花开正想着怎么婉转的拒绝皇上,四阿哥却在一旁说道:“皇阿玛喜欢弘元,那是弘元的福气,花开怎么会不愿意?她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花开顿时有些生气,她正想反驳,却听皇上笑道:“朕也是这么想,免得四媳妇不愿意进宫去,朕抱了弘元去,她也可以多进宫走动走动,昨天太后还说呢,若是没有她的懿旨,四媳妇是怎么也不肯进宫的。”
花开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羞惭,皇上和太后的确都说过她随时可以进宫,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她慌忙说道:“皇阿玛,媳妇可以经常带着弘元去见您和太后的,您看不如让弘元大一点再进宫吧?他现在太小了…”
康熙皇上笑道:“你也知道小孩子就得从小培养嘛!他现在撒尿都知道告诉大人了,别人家的孩子还包着尿布吧?咱们弘元都不用了。”
两个oss轻描淡写的做了决定,花开这会儿说什么也晚了,四阿哥见她一旁失魂落魄的,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语来,他忙说道:“花开,既然弘元要跟皇阿玛走,你赶紧去把孩子的东西收拾收拾。”
“哦。”花开答应着从花厅里出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落,怎么就这样了呢?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呀!弘元还那么小!
天晴虽然站在门外,可是她修习武功多年,耳力特别好,花厅里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忙安慰道:“主子,您别难过,四少爷虽然进宫去,不过身边的下人当然还是原先在四少爷身边侍候的这些人,他们都是可以放心的。”
花开一把抓住天晴的手“天晴,你最机灵了,你把弘元身边的人替换一个下来,好不好?别人我还是不放心。”
天晴说道:“主子既然信得过奴婢,奴婢无不遵从,您放心,奴婢一定会看护好四少爷的。”
有天晴跟着弘元,花开放心多了,不过当晚,花开便在四阿哥怀里哭了一场,四阿哥安慰了她几句,见她还是哭个没完,便开始对她上下其手,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的修理了一回。
花开一时间被他弄得不停的求饶,又被迫答应再给他生几个儿子,这才被饶了,却累得想不起儿子被抱走了,只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四阿哥早早起来去上早朝,等到花开起床,太阳已经老高了,九月一看见她便偷笑,笑得花开莫名其妙,心道,莫不是昨晚声音弄大了被她听见了?她不由红了脸,却不料九月拿了镜子给她“主子,您自己看看…”
花开一看,不但嘴唇被亲的红肿,就连脖子上也是一片草莓,她的脸越发红了,连忙换了一件高领的旗袍,九月又拿了一瓶玉肌膏“主子,把嘴唇抹点药吧,一会儿就消肿了。”
花开边给嘴唇抹药,边在心里把四阿哥狠狠地骂了一顿,暂时倒是忘了儿子被康熙抢去了。
不过此后好几天,花开便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幸好还有一个盈月在身边,一天到晚依依呀呀的闹腾她,四阿哥去衙门,也没有空跟她抢盈月了,花开只得抱着女儿聊以慰藉。
因为康熙皇上在畅春园办公,而畅春园跟圆明园没有多远,四阿哥为了方便起见,也没有再提回王府的事儿。
这日吃过晚膳,四阿哥便急忙忙要去房,他新接了内务府的差事,这几日正整理账目,不整理还好,一整理才发现,原来内务府的账面上虽然看着有不少钱,其实全都被皇室宗亲借走了。四阿哥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便开始忙,他的心里眼里就全剩下公务了,倒是没注意花开的情绪,花开眼看着他又像前几天那样要走,忙把女儿塞到了他怀里。
四阿哥抱着盈月亲了下,笑道:“阿玛正忙呢!你还是跟着额娘玩耍,好不好?”
盈月一听,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花开便在一旁笑,四阿哥瞪了她一眼“你跟着女儿一样胡闹,爷忙着呢!”
花开笑道:“哪有胡闹?是你女儿想你了…”
四阿哥问道:“盈月,你想阿玛了没有?”
盈月使劲的点头,四阿哥没想到女儿连这个都能听懂了,忙笑道:“你哪里想了?”盈月指了指自己的心窝。
这几天花开没教孩子别的,就教她这个了。花开忙说道:“王爷你看,盈月天天见你都想你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弘元了,我也想儿子了…”
“想儿子了就去看,阿玛不是说了嘛,你可以随时去看弘元。”
“真的吗?”花开满脸兴奋“真的可以随时看弘元吗?我还以为皇上随便说说,那我明天就要去畅春园。”
“去吧,别忘了拿着牌子就行,其实过几天就八月十五了…”
四阿哥的意思花开明白,可以在八月十五的宴会上见到弘元,可她实在等不得“胤禛,我想现在去。”
“去吧去吧,想去就去。”四阿哥说着,又亲了亲盈月,这才把女儿交到花开怀里,自己急忙去房了。
花开这回算是来了精神,看什么都顺眼起来,她脸上挂了笑,想起来弘元圆嘟嘟的小脸,也不知道这几天瘦了没有,他那咯咯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有了期盼,花开当晚就睡不好了,第二日四阿哥照例去早朝时,天还未明,往常花开都要接着睡,可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不时睁眼看外面的天,可是心里越是急切,却只觉得时间过得越是慢…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晚上不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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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是带着盈月一起去畅春园的,一打听才知道皇太后然也移驾畅春园了,弘元就在皇太后处。
再一次见到皇太后,花开还没等行礼,太后就呵呵笑道:“哀家猜着你这两天就快来了,果不其然,想孩子了吧?快过来坐。赶紧的去看看弘元醒了没有,带他来见他额娘。”她后一句话是对身边的嬷嬷说的。
花开给太后见过礼,太后看见花开将女儿也带来了,赶紧又抱过来盈月,看着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皇太后连声夸赞花开这两个孩子好,夸的花开一阵心颤,就怕太后又开口跟她要盈月,她胆颤心惊的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倒是没提起,花开算是略微放心了些,这时候,嬷嬷抱着弘元出来了,花开连忙站起来“上元,还记不记得额娘?”
弘元显然还记得,他张开双臂就让花开抱,花开紧紧地把弘元抱到怀里,忍不住亲了又亲,弘元在额娘怀里乐得直蹦,小孩子的力气倒是不小,闹得花开手忙脚乱,生怕将儿子摔了,盈月一旁见花开抱着弟弟,她在太后怀里有些不满,哼哼着也让额娘抱。
花开只顾着跟儿子亲热了,倒没注意盈月,盈月咧开嘴便“…啊…娘…”的喊,花开满脸惊喜“盈月,再喊一声额娘,喊额娘额娘就抱你。”
弘元在花开怀里喊道:“额…额娘。”盈月也毫不示弱也喊了一声“额娘。”虽然口齿还不是很清晰,却也让花开开心不已。她抱着两个孩子在太后身边坐了,不时的亲亲这个看看那个,几天不见,做额娘的就觉得弘元的相貌似乎变了些,他在花开的怀里,跟盈月“啊啊”的说话,盈月也“啊啊”的回话,两个小大人也不知道都说些什么,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能明白彼此间的对话,只逗得屋子里的人全都笑。
太后笑的最是畅快,笑够了才对花开说道:“人老了就特别的喜欢孩子,哀家听说皇上把弘元接了来,就赶紧也搬到畅春园来了,这几天逗着弘元,发现竟是比往年一年笑的时候都多,你放心,有哀家帮你照看着弘元,保证不会出错。”
花开听着这话,知道想带回弘元几乎是无望了,她只得谦逊道:“能让皇玛嬷多笑几回,那也是弘元的福气。”她眼角余光看见天晴,只是这样的场合又不好与她说话,只得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话,就争相要去罗汉床上玩耍,花开将两个孩子都放到罗汉床上,哪知道弘元淘气的本性不变,他看见皇太后坐在那里手上拿着的佛珠,蹭蹭的就爬过去一把就将佛珠拽到了手里,皇太后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花开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喜欢这孩子,她也算是稍微放了心,有两尊大佛帮她看着孩子,应该没有人敢对她的孩子下手吧?
花开在畅春园逗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这才抱着盈月回到圆明园,四阿哥一见便抱怨“你可真行啊,整整去了一天。”
花开喜滋滋的说道:“王爷,弘元和盈月都会喊额娘了。”
四阿哥一听,赶忙把盈月抱到怀里,哄着让女儿喊阿玛,花开则赶紧去泡澡换衣裳。等她洗漱好了出来,盈月已经会喊阿玛了,四阿哥满脸都是笑意,花开不由得腹诽,明明长女都已经成亲了,小女儿喊了一声阿玛还值当这么高兴,人心果然都是偏的,只不过这样的偏她很高兴…
用过了晚膳,花开将盈月早早的哄睡了,这孩子白天在皇太后那里怎么也睡不踏实,回到家总算是能安生的睡下了。
花开回到寝室,见四阿哥然在,她不由好奇:“王爷今天没有公务?”
“公务永远办不完。”
花开笑道:“原来王爷然知道。”
四阿哥有些不满,瞟了她一眼说道:“都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要叫爷的名字。”
“是,胤禛。”花开见他那模样,猜测他应该找自己有事儿,只是他不说,花开也不问,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都二更天了,四阿哥然还不肯说。
花开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胤禛,妾身今天乏了,想早点歇着,你莫不是想去翠漪那里不好意思去?你放心,她那可是额娘送给你的,你便是天天去,谁也不敢说什么的…”她这话也存了试探的意思,四阿哥真的愿意为了她这棵树放弃整个森林?他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花开能听出来,不过花开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不信。
四阿哥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你还真是个醋坛子,爷这些日子忙得昏天黑地,何曾多看她一眼?你既然想睡了,那爷也跟你一起歇了。”
花开自己脱下外衫,见四阿哥虽说了要歇了,却丝毫没有打算自己脱衣的意思,她只得亲自动手,帮着这位大爷将衣裳除去,二人在床上躺下,四阿哥却唉声叹气,翻来覆去睡不着。
花开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引开话头,他好将求自己的事儿名正言顺的说了,花开不免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是大男人啊,想求自己帮忙却不好意思开口,估摸着他去内务府,肯定又是为了钱的事儿发愁,既然四阿哥不说,花开就决定不问,她在皇太后身边呆了一天,可真是累了,便任由四阿哥在身边折腾,她自己沉沉睡去了。
花开睡得正香,猛然感觉有人压到了她身上,紧接着就发觉一只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四阿哥低低的声音说道:“爷睡不着,你倒是睡的香…”他说着,一口咬住了花开的耳朵。
花开被打扰了睡眠很不高兴“胤禛,你别闹了。”
“不准睡,陪爷说会儿话。”
花开无奈,闭着眼睛问道:“要说什么?莫不是爷在内务府遇到了什么困难?不会是又缺钱吧?”
四阿哥哼了一声“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会跟爷装傻!”
花开知道她今天若是不说点什么有用的出来,大概就别想睡觉了,不过她的主意也不是白用的,花开笑眯眯的问道:“胤禛,我若是想出了好主意,你怎么谢我?”
“你是爷的侧福晋,帮爷的忙是理所当然的。”
花开不服气“那王爷怎么不找别人帮忙去?你的侧福晋又不是妾身一个。”
四阿哥不动声色的问:“你想要什么?说来爷听听。”
“胤禛,我想要圆明园。”
四阿哥笑道:“圆明园是爷的,还不就是你的?”
“那怎么能一样?在王爷的名下,王爷的其他女人也可以来,在妾身的名下就不一样了,妾身想让谁来谁才可以来…”
四阿哥说道:“真真是醋坛子,这园子是皇阿玛赐下的,爷若是明目张胆的把园子过户到你名下可不行,不如爷写个文契给你收着,如何?”
花开听了大喜,又叮嘱道:“要用印哦!”她想说现在就写,要不然明天又见不到爷的人影。可是最终到底没敢说,再说他可该恼了。
“你的条件爷都答应了,还不快说?”
“胤禛,上次妾身说远洋贸易的事儿,你都知道吧?妾身和额娘可赚了不少钱了,那个帮着额娘跑船的人叫王玉增,他家原先就是住在广州那边的,他说广州那边有不少洋人在做生意,南洋与西洋都是金贵银贱,据说一两金能兑十五两银子,广州也差不多是这个行情,咱们京城这边,可都是一比十的官兑。”
四阿哥原本还躺着,听了这话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法子赚钱倒是容易!难道就没有别人做这个?”
花开笑道:“妾身是深闺妇人,有没有做这个的人,还得爷去查,想来这生意若是没有些势力,也做不来。”
四阿哥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若是咱们大清的金子都被洋人兑换了去,那天长日久,咱们的不是也缺金子了吗?”
花开笑道:“妾身可还听说了一件事:日本是金铜贱银贵,银四两就能兑换金一两。爷可以派人将银子运到日本,先兑换成金子,再将金子运到广州,换成银子,只这么转一圈,就可以生二到三倍的利润,怎么样?妾身的主意不错吧?本来妾身还计划着跟额娘说做这个生意,后来想想,银子是永远也赚不完的,钱够花也就行了,多了也是惹祸的根苗,再说折腾这些金银也有风险,若是被海盗盯上了,也是麻烦事儿,不过若是内务府出马,那就不一样了。”
花开说完,见四阿哥半晌无语,只那么定定的看着她,花开诧异道:“胤禛,你觉得这主意不好吗?”
四阿哥拥住了花开,说道:“爷现在最想看看你的脑子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花开笑道:“当然是不一样的,妾身的弟弟过目不忘,妾身虽然没有那样的本事,不过妾身若是男人,定不会比别的男人差!”
四阿哥对花开这话深信不疑,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她,是啊,她若是男人,也必是很出色的那一个,四阿哥内心深处,也越发信了圆性的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中秋节,这一日,九月拿了一件新的旗装摊开在炕上,花开笑问:“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新衣裳?我怎么不知道?”
九月笑道:“这是王爷亲自让人给主子做的,特意说了让主子中秋节穿着。”
花开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件银红色缎双喜百纹五彩平金绣旗袍,上面绣着百蝶双喜相逢的图案,然皆是金银线织成,极其精细奢华,就连衣服上的纽襻扣,也是一颗颗润泽的东珠…
花开不由挑了挑眉毛“王爷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衣饰来了?莫不是前几次我进宫穿的差,丢了他的脸不成?”
九月嗤嗤笑道:“肯定是王爷嫌您平时穿的太素净了,才让做华丽些。”
花开无奈,只得将这身衣裳穿了,又挑了几样太后赏赐的首饰戴上,就听见弘时蹬蹬蹬的跑过来问道:“额娘,为什么每次重阳都不能一起进宫去赴宴?”
花开笑道:“因为咱们这是家宴,去的都是姓爱新觉罗的,重阳姓舒舒觉罗,所以他不能去。”她觉得有必要跟弘时解释清楚,若不然小家伙又在宴会上胡说八道,她可受不了。
弘时忙说道:“额娘,那我跟重阳一起去外婆家好不好?我看重阳他好孤单。”
一句话说得花开都心酸了,她赶忙哄了弘时两句,又去看重阳,见重阳正低着头在玩手指,花开忙问道:“重阳怎么了?不愿意去外婆家过节吗?”
重阳诺诺道:“可是我想跟额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