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旗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徐母也绝对是个狠角色,知子莫过母,儿子是不是同性恋,她不信她这个当妈的一点儿数都没有,这段仓促的婚姻,徐母就算不是幕后推手,也至少给予相当的助力。
本想乘着过生日,把代善单独叫出来一起吃顿饭,顺便陪她聊聊,开解劝导一番,所以把其他人都拒了,只是看来今天她注定要一个人过生日了,这还是打出生起头一回。
回首看了一眼翠玉阁的牌匾,从今天起,这个低调许久的老字号大概又要红透半边天了。刚才的一切都彷佛那么的不真实,尘埃落定之后,党旗倒情愿里面只是普通的翠料,换回成本即可,她不想与这块即将一战成名的石头再有什么牵扯,瞧,人就是这么矛盾。
石头令她莫名心烦,代善让她隐隐担忧,党旗顿时也没了过生日的心情,犹豫地又回头看了翠玉阁两眼,最后还是到路口打了车离开了。
党旗坐在出租车里无聊地看着窗外的街景,不知道周颂玉发现她不告而别后会是什么反应,没心情管他了。瞥见路边的蛋糕店,她让师傅停了车,看了眼计价表,给师傅递了二十块钱,“不用找了。”
推门进了蛋糕店,门下强劲的冷气让她不由颤栗了一下。沿着玻璃柜台走了一遍,最后要了个简单的水果蛋糕。
这家蛋糕店与那些知名的连锁店相比,生意显得有些冷清。蛋糕是现做的,党旗也没什么事,索性在店里慢慢等。
周颂玉的电话就在这时也打了过来,党旗没有拒听,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打招呼就走,至多只能算是失了礼貌。
“我还以为你接个电话都能被人贩子拐跑了,看来我多虑了。”周颂玉低声笑道,听得出来,他心情尚佳,也是,换谁被十亿的石头砸中了心情会不好?
党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不知道周颂玉打电话来想干嘛,她这会儿是真没心思应付他。
“给你十五分钟,我在翠玉阁等你。”
“凭什么——”党旗不由拉高了声线,她又不是他秘书,他也没付她薪水,凭什么随叫随到。
周颂玉“好心”提醒:“我的车钥匙在你包里。”
党旗顿时想起来了,来的时候是她开的车,下车的时候她习惯性地锁好车就将车钥匙丢进了包里,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她自然也就没想起来这茬儿。靠!这叫什么事儿!
她咬咬唇,“知道了,半个小时行么?”
“十分钟。”他说。
“…”党旗暗恨不已,“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等着。”
党旗起身走到柜台前,柜台后面是操作间,与外面隔了一层大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师傅正在制作蛋糕,“老板娘,请问我的蛋糕还要多久才好?”
老板娘回头看了眼操作间,笑容满面地说:“大概还要十五分钟。”
又是十五分钟…
党旗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再来取。”
“好嘞,没问题。”
其实这家蛋糕店离潘家园不算远,道路通畅的话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回到翠玉阁,党旗将钥匙还给周颂玉便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条件反射地扭头看他。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和崔老打招呼告辞,崔老笑声爽朗,临了像个老顽童似的朝他眨眨眼,“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别太严肃了。”
周颂玉会意地点头笑笑,“闹脾气呢,让崔老见笑了。”
谁闹脾气了!请不要明目张胆地把话说得这么暧昧不清好吗?!党旗对他这种自说自话的坦然很是无语,此刻她要是解释澄清什么,只会让别人更加误会,还坐实了她是个爱耍小性子的人,这是个死胡同。
从翠玉阁出来,党旗就没好脸色相对了,但也没想过多纠缠,一声不吭地就要往路口方向走,她还得去取蛋糕呢,没工夫跟这儿陪他耗着。
周颂玉倒也没拦着,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跟着。党旗越走越急,却仍旧甩不掉他,他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轻松地尾随。
“你跟着我干什么?”党旗立定转身,她知道这话质问起来有点牵强,路不是她家的,谁走她都管不着,但她这暴脾气就是忍不住。
他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不言而喻,他只是顺路取车而已。党旗习惯性地咬咬唇,转身继续朝路口走,不再理他。
周颂玉看她这模样觉得好笑,看来还真闹上脾气了。大步走上前,与她比肩同行,“说吧,这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谁招你惹你了?跟我有关?”
党旗看都没看他,继续走路,“你没招我也没惹我,我间歇性抑郁发作,你离我远点儿就行。”
周颂玉从出生到现在,一路顶着耀眼光环,还从来没被谁这么嫌弃过,尤其还是被一个女人。当下脸一沉,“有病就得治。”接着不由分说地半拉半拽着党旗直奔停车位,动作稍显粗鲁。
党旗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了车子,等她回过神来想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周颂玉已经坐进了驾驶座,并按下了中控锁。他的动作迅速连贯,车子很快就引火发动,党旗抓住方向盘,“放我下去。”
周颂玉丝毫不受她威胁,照样打着方向盘视察路况,“不想死就给我坐好了。”
此地人来车往的,路况十分复杂,党旗到底是个惜命的,除了愤愤地松开手,别无他选,“到前面的心语蛋糕店停一下。”
“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周颂玉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党旗并不示弱,当即瞪了回去,“是你非要拉我上车的,开车的不是司机是什么?”
周颂玉嗤笑一声,没再说话,不过路过心语蛋糕的时候还是停了车,“三分钟,你可以再跑一次试试。”
“谁说我要跑了,有免费司机不坐白不坐。”党旗哼唧道,下车时狠狠地将车门甩上,拿人没辙怎么着也得拿车撒撒气。
蛋糕店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党旗故意磨蹭了半天,和老板娘闲扯了两句拖延时间,她又没戴表,谁知道三分钟是多久。
十分钟后,党旗拎着蛋糕从店里出来,正好看到一名穿着制服的交警同志正在开罚单,周颂玉则一脸闲适地坐在车里看她。走近了便听见交警同志开完罚单对他说:“这次就不扣你分了,下不为例,赶紧把车开走吧。”
一看这交警同志就是刚出茅庐的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像一般稍有眼力见的老交警看到这些爷儿的车哪个不是绕道走,权当没看见的。
党旗一上车,周颂玉就将罚单丢给她,“罚款你交。”
党旗憋着气收好罚单,“交就交,帮旗胜老总交罚单,别人想抢着交还没机会呢,这是我的荣幸。”
“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小气呢,知道为什么让你交吗?”周颂玉不在意地问道。
党旗没好气地说:“知道知道,因为我晚出来了七分钟!”
“知道就好。”
“…”
第十四章 叔吃醋了
几乎所有公司都有这么一间或几间不同却有相似的茶水间,和神奇的洗手间一样,此处也荣登八卦圣地的宝座。每日穿梭在大大小小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埋头在冗长繁重的工作中,而八卦,便成为了将他们从沉闷死板的工作中解救出来片刻的一剂偏方,同时也满足了人性中隐藏的恶趣味。
“哟,这么一大捧玫瑰得有九百九十九朵吧?”
“肯定是,我男朋友以前送过我,就是这么大。”
“噫——知道你男朋友对你好,不用成天挂嘴上吧?非让我们这些个孤家寡人眼馋死啊?”
“哎哎哎,跑题了啊。你们倒是说说这话会是送给谁的?”
“反正不会是给我的,我有自知之明。”
“会不会是HR的那个小妖精?”
“Kathy?不是听说最近才和被那个法拉利小开蹬了,这么快又勾搭上新的了?果然妖精就是妖精,这等功夫不是你我一天两天就能修炼成的。”
“你们没玩过网游吧?一般游戏里,妖精修炼到顶就化身成BOSS了,而BOSS刷出来都是让人轮的,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
“Cindy你嘴巴真毒,哈哈。”
茶水间的八卦仍旧在继续,花店的送花小哥经常来这栋楼,所以也算熟门熟路了,淡定地问哪位是Eva小姐。
“Eva下午请假了,不在。”
送花小哥一愣,订花的顾客说要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想到竟闯了空门。按老规矩,送花小哥不慌不忙地启用紧急处理方案一,给收花人打电话,确定新的收花地址。
党旗接到电话的时候周颂玉正载着她在东二环上堵得不亦乐乎,听说是位姓周的先生送的花,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优哉游哉的某人,便说随便让谁签收,谁收了就送谁了,要是订花的人追问起来,就说本人已签收,其他的不用管。
送花小哥自然乐得轻松,只可惜了这么一大捧玫瑰,转手卖掉还能值不少钱呢,有钱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最后卫佳帮忙代收了花,花店的人说Eva把这花转送给她了,她还将信将疑,给党旗打了个电话问是不是真的,得到准信儿后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送花小哥一走,卫佳身边就簇拥了一堆人,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总之都是充满着一颗好奇八卦心想探个究竟的。
“Vivian,你今天运气真不错,不出门都能捡着大便宜,你说我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好事儿呢?”刚才在茶水间讨论的八卦女之一酸不溜秋地说。
“你人品不够,就别说酸话了。不过Vivian,上午Eva从老姑婆办公室出来后,我可看见你跟她说悄悄话了,不会就是说玫瑰花这事儿吧?”Cindy试探地问道。
卫佳心里正盘算着下了班把这些话倒手卖给花店能值多少钱,便随口应了一句:“当然不是,哪有那么神。”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啊?”
“就工作上的一些事儿。”卫佳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党旗生日的事说出去。
“我上回好像看见Eva的车开进贡院六号了,那边住的可都是大富大贵,你说她会不会…”
卫佳含糊地说:“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再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人家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乱打听了。”
众人好像听出了那么点儿意思来,但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剩下的就各自发挥想象了,没一会儿便人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话说花店这边在花签收过后就给周培回了电话,说花已送到。周培兴致勃勃地给党旗打电话,“花收到了吧,怎么样,还喜欢吗?”
党旗觉得今天她的手机相当忙,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她猜到的送花的可能是周培,听他这么问,便了然于心,说一点儿惊喜和感动都没有,那是假的。是女人,就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有人在生日的时候还能如此惦记自己,不管是新欢还是旧爱,亲人还是朋友,欢喜总归是有的。
但无论虚荣心是否被满足,心里是否觉得有些感动和欢喜,党旗都很清楚,她和周培是不可能复合的。
且不说周培的家庭是否会接纳她,如果她和周培结婚了,这侄媳妇和叔叔上过床这事儿怎么算?这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万一哪天爆了出来,就算周家能只手遮天封锁丑闻,周家的人又会怎么看她?周培又会怎么看她?当然,这些也可以不重要,但她绝不能让别人指着她父母的鼻子骂不会教女儿。
“花很漂亮,谢谢。不过以后不要再送花去我们公司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党旗淡淡地说道,忽然她背后一僵,周颂玉的手不知何时从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来,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腰间摩挲。
她瞪大眼睛,一手举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作乱,但收效甚微,电话那头的周培则故意曲解她话的意思,“那不送到你们公司就可以是吗?”
党旗一个头两个大,这叔侄俩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这么难缠,她只能赶紧先把周培那头解决了,才能着手对付身边这个,“我知道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别再破费了。还有别的事吗?”
周培怏怏地说:“今天是你生日,你都不打算请我吃饭吗?”
党旗还没说话,腰上的软肉就被掐了一下,她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这叔侄俩是串通好的吧?一个在精神上磨她,一个在*上虐她,她得罪谁了啊她?
“我约了代善,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和她单独聊聊。”她拉出代善当挡箭牌,周培向来和代善不对盘,他很不喜欢代善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跟疯婆子似的,所以通常听到代善的名字,他都会自动绕道走。
原谅我吧善善,党旗在心里默念。
“你是故意的吧?行,这顿你先欠着,哪天你得空了吱一声,我可记着呢。”周培讪讪然,恢复了以往说话的口气,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最近表现得太过激进了,没办法,以前出现的隐性情敌都被他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可这回,他家小叔跑来凑了一脚,虽然战况不明,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得不盯回头紧点儿这丫头。
可周培大概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家小叔这会儿正坐在边上一字不落地把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甚至还边听他们说话边毛手毛脚的。
党旗一挂断电话就双手把那只不安分的大掌从她衣服里拖了出来,“周先生,是不是我对你一直太客气了,让你这样轻视我?”她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她吃不准周颂玉对她的态度,她甚至怀疑是否是因为她十八岁的那次放纵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孩儿,所以他现在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轻视?”周颂玉收回手,转而眉峰一挑,“我没那么闲。你对我客气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
党旗忍住气,“那你能解释一下刚刚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对我做的那些行为,不是轻视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听后蓦地一笑,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食指绻起她的马尾,“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吃醋吗?”
党旗侧头将马尾甩离他手指的禁锢,若她现在还是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女,也许就被这么一句话给糊弄过去了,但她不是,除了瞬间的错愕,更多的疑惑,“吃醋?为什么?你喜欢我?”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那这样呢?”他忽然倾过身来,一下就噙住了她樱花瓣粉嫩的唇,从再次和她相遇起他就想这么做了,果然一如记忆中那般柔软沁甜。
一沾上她的味道,他就情不自禁不愿放开,后面的鸣笛声不绝于耳,堵塞的道路开始流通,他笑着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坐了回去,发动车子。
“你喜欢我?为什么?”被突袭强吻后,党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气愤和不堪,她更加疑惑了,同样的七个字,颠倒了顺序,问出来却再不是同一个意思。
周颂玉嘴角抑不住地上扬:“要不要给你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这个问题落俗了,换一个。”
“那你喜欢我什么?”得,还是一个意思。
“俗气的丫头,我就喜欢你的俗气,这样行么?”周颂玉心情不错地和她开起玩笑,党旗烦闷地靠在椅背上不吭声,你才俗气,你们全家都俗气。
周颂玉敛起笑,推了一下她的胳膊,“现在该我问你了,漂亮的玫瑰在哪儿呢,也给我欣赏欣赏。”小东西,扯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那笨侄子一点儿疑心都没起,要不是之前听了她的电话,他也差点儿着了她的道。
“在花店呢,你想买多少欣赏就买多少欣赏。”
“矫情。”周颂玉低笑,“晚上想吃什么?”
党旗一听来劲了,“刚刚你不都听见了吗?我约人了。”
“要么推了,要么带我一起,随你。”
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敢说随你?党旗气乐了,又觉得笑场抹不开面子,撇过头看窗外,硬生生地说:“一个都不选。”
第十五章 叔生病了
党旗迟迟不做决定的后果就是,周颂玉开着车在二环上兜圈子,眼看着就快到下班高峰期了,再不下去,还不知道要堵成什么样子,刚刚在东二环,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堵成那样,等会儿堵起来那才叫闹心,没个一时半会儿的别想动弹。
她现在是彻底体会了什么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瞧瞧这人,一点儿都不担心等会儿的大堵车,稳稳地将车速控制在七十码,真真委屈了这三叉戟的华丽性能。
党旗咬牙切齿地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又悄悄删了,把手机收了起来,“算你狠,我把我朋友回了,现在你能下二环了没?”
周颂玉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为什么回了?多张嘴吃饭,咱们还是请得起的,不用替我省钱。”
谁跟你咱们啊!谁要替你省钱!党旗真是服了,不过她坚决不往这话的方向上靠,因为最后被绕进去的肯定还是她自己,她呛声道:“我朋友又不认识你,一起吃饭光顾着尴尬了,怎么吃得下去?”代善脸皮当然没这么薄,但她只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来了,总不能说代善早就把她给回了吧。
“见了不就认识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还是你觉得我见不得人,嗯?”
党旗觉得回回和他过招都有种难以招架的挫败感,无论她说什么,谈话的主动权和节奏永远控制在他那儿,这种感觉太憋屈了。他就像一个天生领导者,大权在握以及胸有成竹的那种嚣张范儿,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似乎忘了,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被他这种天生的王者风范给煞到了,还爬上了人家的床。
党旗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这问题明显就是个坑,她才不会傻得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遂不耐烦地说:“是你说让我要么推了,要么带你一起,我选择推了,不行吗?既然你非要和我一起吃饭,那主动权必须归我,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要不愿意,那就拜拜。”
周颂玉看她怀里抱着蛋糕像个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朝他挑衅,不由笑道:“没见过过生日还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的,你说,你想吃什么?”
“没见过那是你因为你见识短。”党旗终于出了口气,谁说过生日就不能自己给自己买蛋糕了?一个人过生日的人多了去了,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天天有人围着巴结啊?
直觉告诉她,周颂玉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吃像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垃圾食品的,本来是想故意找茬儿说吃麦当劳,但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想了想,说:“吃火锅吧,很久没吃涮羊肉了。”
火锅好吃是好吃,可每回吃完总是染了一身味儿,而且说实话,一个汤底几个人搅来搅去的,真的不太卫生。果不其然,周颂玉闻言眉峰不觉一皱,但却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吃火锅。
车子总算从二环上下来了,两人拎着蛋糕进了火锅城。这会儿人还不算多,周颂玉要进包厢,党旗不乐意,非要选在大厅吃,本来两个人吃火锅就够冷清了,火锅嘛,吃的就是人气。
周颂玉杵着不动,他对火锅原本就没什么好感,包厢已经是他的底线,党旗也不妥协,今天她是寿星,寿星最大。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火锅城的服务员见双方各持己见,作为异性,他自然偏向于党旗,心想这男人外表看着挺有绅士风度的,怎么就不知道女士优先的道理呢?何况今天还是他女朋友生日,满足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啊。“两位商量决定好了吗?要不先点一下汤底吧?”
“决定好了,我坐大厅,这位先生进包厢,我们各吃各的。”党旗说着扫向大厅,看看哪里位置不错。
“这——”服务员为难地看向周颂玉。
周颂玉冷着脸说:“大厅,两位。”
党旗有点小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服务员见男方终于退让一步,便连忙领着两人往大厅走,生怕男方又后悔了似的。
两人坐下后,服务员问他们要点鸳鸯锅还是清汤锅还是其他锅底,党旗“好心”地问周颂玉:“你吃不吃辣?”
“鸳鸯锅。”周颂玉口味比较清淡,但既然吃火锅,没一点儿辣那也没意思,党旗是苏州人,苏州人喜甜不嗜辣,所以他直接点了鸳鸯锅。
党旗像是拿定主意要跟他唱反调唱到底,见他点了鸳鸯锅,便偏偏要让服务员改成红汤锅,还要重辣。
服务员觉得这两人今天肯定吵架了,不然怎么干什么都有分歧,忒难伺候了,幸亏这会儿店里不是很忙,不然他肯定要去招待别人先,让他们吵一架达成共识再说。
周颂玉拧着眉,看样子她是杠上了,“党旗,适可而止,逞能很愚蠢。”
“哦?你要是不能吃辣你就直说嘛,我刚刚问你了,你又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能吃辣?既然你不能吃辣,OK,那就听这位先生的吧,鸳鸯锅。”党旗眨眨眼,无辜地说。
“不用了,就红汤锅,重辣。”周颂玉摆摆手,她执意逞能,遭点儿罪受点儿教训能长长记性也不错,吃伤了还有医院不是么?
周颂玉不知道的是,党旗七岁以前都生活在西南地区,那儿的人个个都是嗜辣如命,党国富更是一顿不吃辣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只是搬到苏州以后,他们家的口味也渐渐淡了下来。党旗很能吃辣,但也很少吃就是了。
党旗买的蛋糕尺寸不大,本来就打算一个人过生日的,买太大吃不完也是浪费。锅底上来前,她打开蛋糕盒,切了两块蛋糕,一块给自己,一块给周颂玉,还剩一块回去给如意。
“先垫垫肚子吧,不然等会辣吃多了胃烧得慌。这可是我的生日蛋糕,给面子的就把它吃完。”党旗把蛋糕盒收好放到一边,将较大的那块蛋糕推到周颂玉面前,难得和善地说。
周颂玉看着蛋糕上面白花花的奶油和各种色彩鲜艳的水果,要不是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他都要以为这丫头是故意在整他了,“怎么不点蜡烛许愿?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