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令下,他身后的银甲仙冰个个都举起两了长枪,一场血海屠戮拉开了序幕。
墨轩双手一招,数不清的仙兵仙将便从四面八方涌向妖群。天上雷声轰鸣,数道泛着金光的闪电砸入妖兵中,遍地哀嚎,溅起血光无数。
花碧云一剑刺穿一名近身的仙兵,穿着粗气道:“小垠!今日我们便比这个,看谁杀的仙兵多,如何
?”
那被唤作小垠的便是妖界另一大长老垠垅。
垠垅长鞭朝前一甩,死死地勒住两名仙兵的脖颈,最后用力向后一扯,两具无头尸身便倒在了地上。
“我已经两个了,你才一个!”
花碧云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哼!现在才刚开始!”说完,便没入了银光之中。
巨大的雕花床上,黑色的锦被裹着一具素白的娇/躯。桃夭夭握着温热的湿帕不停地擦拭着花灵额上冒出的冷汗,脸上难掩忧色。花灵昏迷到现在,这两道秀眉便一直纠在一起,从未展开过,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绿容将她带回,自己见她身上满是血污,差点吓了个半死,只是将花灵全身收拾了一遍,到没发现什么伤口。她究竟是受了什么折磨。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炸响,床上的人影嘤咛一声,终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影像,花灵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道:“夭夭我我怎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在”后面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肚子,不行!不能说她在天界受到的苦痛,这样,夭夭必会内疚,她又何必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是绿容将你带回来的”桃夭夭解释道。
外头呐喊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又夹杂着阵阵轰鸣声,花灵满是疑惑,问道:“夭夭外头怎么了?”
桃夭夭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有点不自然:“没没什么”
“没什么?”摆明了是有什么,花灵狐疑自己披了件外袍便向洞外走去:“你不告诉我,我便自己出去看看。”她本在天界受刑,如今无端的出现在妖界,当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桃夭夭听她那么一说心下一慌,将花灵的路拦了个结实:
“你不能去!花灵!”
“什么叫我不能去!”
桃夭夭一脸悲痛道:“天界天界已经发兵攻打妖界了”
“什么!”这个消息在花灵的脑海中炸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本以为自己去天宫受罚,那天君就不会追究妖界的过失,如今又怎会攻打妖界!定是绿容将她救回又触怒了天威。这妖界是她生养的地方,她怎能让人毁了去。
想罢,便急急地向外奔去,在跑到洞口时,被生生弹了回来。
“出不去的绿容在洞口布了结界,就是怕你到时跑了出去”
“布了结界又如何!毁了便是!”花灵说罢一手成刀刃凝聚气流便向那层结界劈去。心头隐隐作痛,定是那天鹰噬心之刑落下的病根。
那结界只是被震得晃了晃又归于平静。
“没用的如今的绿容已不是当年的绿容了”
花灵不语,只是运足气流一遍又一遍地催动着周身的气流劈向那层结界。
不能让他们毁了妖界!不能!心口的疼痛愈发厉害,喉咙一阵腥甜,“噗”的一声,结界上红梅乍现。桃夭夭一声惊呼,连忙扶住花灵疲弱的身子哽咽道:“花灵!没用的!求求你不要劈了!绿容如今成了魔,法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花灵一惊,拽着桃夭夭道:“你刚才说什么!绿容他怎么了!”
“他已经堕入了魔道”回想起绿容那双骇人的红颜,桃夭夭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那是魔眼,她怎会不知道
绿容成魔了!他竟然成了魔!记忆里那歌绿袍飞扬的少年,嘴边总是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邪笑,他会为了吃一只她做的烤/鸡与她撒娇半天,会为了护她单枪匹马闯上天界的毓琉仙山,如今又为了救她,进入不毛的无妄之地,将他带回!这般心思单纯的人怎会成魔!怎会如此!一定又是为了她!一定是!
“那我便更要出去了!”花灵咬了咬牙,作势要冲向结界,却见那一头隐隐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待看清来人时,两人都惊呼了出声:
“婆婆!”
“木长老!”
☆、第二十九章师徒决裂
透明的结界上,一道人影若隐若现,略显佝偻的身形,满头斑白的华发,不是槐婆是谁!
“婆婆”透过一层薄幕,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的老妇,花灵不禁哽咽出声。
“灵儿万事皆有始有终,解铃还需系铃人,三生两劫,你的第一劫终是要来了”
槐婆说完,双手逐渐合十,强盛的莹绿光芒立马在周身乍现。接着,那强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道结界击去。轰鸣声过后,那原本固若金汤的结界便成了一汪软水瘫倒在了地上。
槐婆粗粗地喘着气,身子不由地晃了晃。花灵和桃夭夭见了,连忙跑了过去,一左一右地将她搀扶住。
槐婆摆了摆手,道:“我不碍事的,你们去吧我到底是老了,这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
花灵深深地看了一眼槐婆对桃夭夭道:“夭夭,你在这里照顾好婆婆,我去!”
桃夭夭本想拒绝,抬头时对上花灵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倒靠在自己身上的槐婆,只好点下了头。
待花灵匆匆赶到妖界境外时,那里俨然已经成了修罗炼狱场。兵刃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到处充斥着浓厚的杀戮血腥之气。
殷红的血雨不停地从半空中洒下,地上已经凝结了一摊又一摊的血池,分不清哪些是妖的,哪些是仙的。断体残肢随处可见,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花灵的眼睛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幕,只见着漫天的血色,光亮全无。
一个银甲仙兵毫无预兆地从天上跌落到花灵面前。他的身子已经被劈成了两端,下半截也不知掉落到了何处。脸上满是血污,只留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花灵。
花灵心下大骇,不觉地往后退了退。那仙兵竟拖着半个身子,两手握拳,向她那里挪了挪,体内的脏器肠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流了出来,洒了一路。只是行了一段,那半个身形却永远地定在了那里。一双眼睛虽失了神采,却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杀气与愁愤。
花灵看着满地的尸块,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变得好冷。身旁雷电呼号,不断穿梭着箭矢流火,她却不想移动分毫。心里的负罪与内疚感更甚。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这妖界依旧是众姐妹嬉戏的乐园,如今却叫她一手给毁了给毁了
半空中,那三万妖兵已经变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几千人的小方阵在那里苦苦地支撑着。只是那小方队在每接受前方一泼银光的撞击又会缩小了一圈。
“小垠!!”半空中传来一阵疾呼,将花灵唤回了神。那声音是花长老!!
混乱的仙妖群中,只见着一个突兀的身影,浑身赤
红,似浴血一般,她疯狂地撕开几名近身仙兵的身体,便向一旁奔去。顺着她的方向,花灵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银枪直直地插进一名矮妇的胸口。花灵呼吸瞬间一滞,那是那是土长老!!!
垠垅吐了一口血沫,阴恻恻地看着眼前的仙兵,道:“死小子!我要不是累了,怎会让你得手!不过你也完了!”说罢,她整个身子奋力向前一倾,那柄长枪“噗”地一声没入了胸口,透胸而过,直达枪尾。
无视那名仙兵惊骇的目光,垠垅拼尽全力一挥手,眼前人头颅滚落,从云头栽了下去。
“三千七百八十四”垠垅低低地呢喃一声,身形一晃便也直直向后倒去,却被人给中途接了住。
花碧云将那串在垠垅胸前的长枪劈断,急切地叫唤着。
垠垅微微睁眼,看着花碧云吃力地问道:“你你多少个了我三千七百八十四”
花碧云喉咙一哽,道:“三千七百八十三”
垠垅轻笑一声:“这一生无憾了到底是赢了你一回,下一生,我定要长得比你高!”
说罢,眼皮渐渐阖了起来,放在胸口的收也颓然地垂了下来。
看着怀中人渐渐变冷,化成一座泥塑,最后变成粉末随风散去。花碧云的眼角莹泪滚落:“你与我比了一辈子,最后的心愿竟是下辈子长得比我高便就满足了你还真是没出息,若你说长得比老娘美些到是能让我好接受点”
明明是杀了四千多仙兵,却生生减掉了两百多人,到底是吃亏了点
花碧云独自一人在那怅然若失,却不知身后一柄泛着寒气的画戟正向她袭来。花碧云只觉得背后一寒,待回过身时,便见着一席火红的人影挡在了自己跟前。她的手正死死地抓着面前的刀刃,鲜血泗流。
“小灵儿”
周围诡异的安静,周围地仙妖都停止了动作,看着包围丛中的二人。
墨轩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手上也不觉止了动作。
花灵握着刀刃的手慢慢松开,盯着墨轩冷然道:“如今妖界大伤,天界也折损了不少,天君他老人家可是满意了!?他无非是恨我夺了天神残元,如今便好,我人就在这里,你就将我带上九重云霄大殿,我花灵愿意自绝于他面前!”
“哼!你也太天真了!如今我妖界已经公然反了天界,就算你自绝于他跟前,你觉得他还会放过我们吗!会放过整个妖界吗!”花碧云愤然道。
花灵心下一痛:是啊!怎会放过!
墨轩细细打量着身前的女子,愣愣地出着
神,他刚从师回来,便听说天宫出了大乱子。说是妖族的一个小妖,偷盗了天神残元,还将其化为了己用。如今看来,便是眼前这女子了。只是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形,墨轩没来由地起了怜惜之前,脚也控制不住地向前走了两步。
“灵儿!”远处传来一阵疾呼,随后,一阵诡异的血光在花灵与墨轩之间炸开,那灼热地火浪竟将墨轩生生地逼退了好几步。
一阵疾风闪过,花灵还没缓过神,整个人便被锁进了来人的怀中,鼻端,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气。绿容看了一眼身旁的花碧云,一笑道:“花长老,十万魔兵带到!”
话落,远处一片硕大的乌云映衬着漫天血光飘来,那上面站满了黑压压的魔兵,皆是一双双染着血色的红眸。待乌云飘近,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便以山崩之势袭来。
“灭天界!灭天界!”
“杀!杀!杀!”
“臭小子!你终是来了”
天地间,一黑一白形成了强烈地冲击。
花灵心惊,抬头看着搂抱着自己的男子。一身绿袍已变得破烂不堪,上面还染上了斑斑血迹,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看着那熟悉的面庞,是绿容没错!只是给她的感觉却那般的陌生。
“叮叮叮”脖间的双生铃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哗”地一声,一道水幕从远处夹杂着雷霆之势冲了过来,硬生生的在仙妖群中冲开了一条水路。
碧蓝的水桥上,那人一席蓝衫踏着水浪缓缓从天而降,那纯净的谪仙气,竟将周围的屠戮之气荡涤的一干二净。让人不禁想,这般人物怎会出现在这里。
水华睁着一双蓝眸细细地搜寻着,待看到绿容怀里的花灵时,那平静的蓝眸突然变得烁亮无比,堪比天上的星辰。他一手慢慢地从袖口伸出,碎玉一般的声音:“妖儿”
花灵的身子轻轻晃了晃:“仙上”
两人遥遥望着,清越的铃音回荡天际,天与地之间仿佛也只剩下那隔着水幕遥望的二人。
花灵的脚步不禁朝前挪了挪,想要更走近那人,却被绿容一把拉了回来,死死地箍在怀里。
绿容死死地盯着那站在水桥上的男子,咬着牙道:“师尊驾到!不知有何见教!”要说恨人,他绿容如今最恨的便是眼前这人了,他将花灵强留在天界不说,还让她一次次地受到伤害,却不知保护她,他甚至还
水华看了绿容一眼,一双壁眸里竟出现了难得的痛色。他终究是没去了这孩子的戾气,反而还让他堕入魔道,成了魔。
“仙上我”一直想要跟眼前人说明在天宫紫云殿中发生的事,想告诉他
自己是被人操纵了才会如此,只是如今见了人,却不知从何开口了
“妖儿跟我走我护着你”平淡的话语,却掩着道不明,话不清的情绪。
花灵呼吸一滞,心下痛得更是厉害,满脑子便是水华的那句:“跟我走!”三个字。
跟他走,她想只是她不配,满手洗不净的血腥不说,如今仙妖二族更是因为她挑起了战火。她这满身的罪孽,跟着他,怎会心安理得。
一旁传来绿容忿忿不平的声音:“哼!跟你走!?你护着她!?如今仙妖决裂,你是仙!而她是妖!你拿什么护她!你若能为了她与天下人为敌,我绿容愿意乖乖将她放到你手中!可是你不能!因为你是仙!”
见水华不语,绿容搂着花灵便回身向后走去:“如今你们仙兵已不足十万,而我有十万魔兵,你们大可放马过来,还有师尊,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此仙魔不两立!”
花灵硬逼着自己不回身看那寂寥的男子,如今也好,至少天界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妖界算是保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水华你个渣男主~~终于拉风了一回~~
☆、第三十章 槐婆之死
绿容静静地看着榻中昏睡的女子,满脸的纠色。当日他将花灵从仙妖战场带回来后,她便身子一软,昏倒在自己的怀中,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如今面前的人儿显然睡得很不安稳,气息喘喘,胸口起伏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呓语着什么。
可是做噩梦了,绿容微微低首,当听到那几声低唤时,面上却显出了一丝恼色。
“仙上不要走”
周围皆如混沌未开,漆黑一片,那些突兀的怪石愈发衬得周围环境的恐怖可怕。呼啸的狂风更像数不清的鬼魅穿梭在周围。
花灵抱着两膝蹲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四周的画面渐渐模糊,随后又清晰了起来。竟是她在紫云殿出手杀了那名仙将的场景。看着自己狠辣地刺穿那名仙将的躯体,她忍不住抱住了头,想要狂吼出声:这不是她!不是的!不是她干的!
画面又是一转,竟变成了那修罗炼狱的战场。看着那一具具从半空中跌落的妖兵尸体,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向自己的心脏。
在漫天的血色中,那些面目可憎的尸体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个个托着残躯齐齐向她走来。
“都怪你!是你害死我们的!”
“是!若不是你!天界怎么会灭妖界!我们又怎么会死!”
“你个罪人!祸害!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控诉声,让花灵顿时手足无措,她无助地挥动着手臂哭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脸上有温热的触感滴落,随后那声声叫唤声便哽在了喉咙口。
慢慢地将两手在眼前摊开,竟是一手的血红。地上的濡湿敢促使她低头,竟发现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满眼刺眼的红
“我要你双手沾满血腥!我要你成为这世上最肮脏的人!你生生世世都休想做回清白的人!”无妄崖头,那躲在白雾后的人说的话竟比那天鹰噬心的苦还痛。
双手沾满血腥?世上最肮脏的人?如今她已经是了
漫天血光中,她见到桃夭夭,绿容还有槐婆向她走来,三人皆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灵儿婆婆对你很失望!”花灵心下一急,哭喊道:“婆婆,灵儿知道错了!灵儿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灵儿好不好!绿容!夭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任凭她怎般的呼喊,那三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渐行渐远
三人退去,一席蓝衫展现,虽处在漫天血雨中,那密密麻麻的血珠却贴不上他身分毫。浑浑血煞之气中,却只留他那一方净土。
“仙上,我我…
…”她想开口,却见着眼前之人,满脸痛色地看着自己,心下无端地慌乱了起来。他也对自己失望了吧
水华立在血池的上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最后,也只是蓝眸微垂,摇了摇头,慢慢向后退去。
花灵心下一急,顾不得其他,连忙站直了身子向水华追去。血池中突然冒出了汩汩血泡,一双双浸满鲜血的双手从池中伸出,紧紧缚着花灵的双手双脚,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花灵急得大叫一声:“仙上!!!不要走!”便被淹没在漫天血海中
“可是做噩梦了灵儿不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朦胧中,花灵听到有人在对自己温柔的耳语。周围的窒息感逐渐退去,花灵不觉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沉沉睡去。看着软被中逐渐平复下来的某人,绿容薄唇点了点花灵的额头,随后将被褥掖了掖,狭长的风眸微眯,喃喃道:“灵儿你需要一个更强的人守在你身边所以,我便要更强不要恨我,可好。灵儿。。。”
长长的背影拖沓在身后,绿容朝榻上的人影望了望,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蛇窟。
夜色正浓,漆黑的暮色依旧遮不住那满林芬芳吐蕊的花琼。花瓣纷纷洋洋遮天漫舞。银亮的华光中,一人踏着碎琼乱玉缓缓而来,长及膝的墨发随着主人的步伐张扬而起,五色的花彩飞舞周身,唇边的那一抹邪笑若隐若现,愈发显得来人魅惑逼人。
“你终究是来了。。。”槐婆低低叹了一声,回过身悠悠道。
“木长老,可是算准了我今晚会来”绿容浑不在意,捻起颊边的一缕碎发,漫不经心道。
“可是恨我将你布的结界撤了去,让灵儿去那般危险的地方”提到花灵,绿容神色一滞,随后又恢复了常色道:“我只是想护着她。。。”槐婆轻叹一声继续道:“想知道灵儿的事吗”
见绿容不语,槐婆继续道:“一千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日,我也是立在这百花林中,见着那天边突然飞来一阵霞光,说来也怪,那时这妖界还未到花季,可百花林刹那间竟枯枝吐蕊,百花竞放,花开三日而不败。我便是在那时,在这百花丛中发现了灵儿。她那时哭个不停,小小的身躯被包裹在一圈蓝紫光中,可爱极了。我一开始,本以为是新晋修得人身的小花妖。只是她那一身气泽怪极了,既非妖也非仙。却比仙气还醇厚逼人,圣洁的让人亵渎不得。我一时竟探不清,只推算的出她此生有大劫。渡之,便是幸,渡不过,那便是命。你疼她,怜她,爱她,我本是很高兴,只是,你与她却是有缘无份,天命如此
。如今,我只想劝你一句,万事不可太强求,切乎将它看得太死,否则。。。”
“什么天!什么命!我什么都不信!我绿容只信我自己!”还未待槐婆说完绿容便忍不住咆哮了出声:“她在天界时,我护不了她!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既然在妖界,我便要护她生生世世!谁敢再动她分毫!有缘无份!?呵呵好!那我便将她困在身边一辈子!”
绿容说完,周身的气泽夹杂着无尽的戾气从全身喷薄而出,摧得周围的花树“沙沙”作响,花瓣簌簌落满了一地。
槐婆低叹道:“灵儿的劫来了,我的也来了你要修成天魔,便需要万年修为做辅助,在这妖界之中,有万年修为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
绿容脸上有一丝动容,而后又变得冷漠道:“是!我要修成天魔!万劫不复又如何!我要护着她!我知道她定会恨我!不过没关系!我便陪在她身边,直到她不恨为止!你已经很老了,这万年修为对你也没多大用处了,到不如给了我!若是以往,你还可以与我斗一斗,只是入定百年,你期限未满便强制化成人身,如今还为了破我结界,遭到反噬,身心俱损,你拼不过我的!”
绿容说罢,周身的血光如火焰一般喷薄而出,额间的黑曜石黑丝萦绕,随后那丝丝黑气慢慢向前伸展,向眼前的槐婆袭去。
槐婆身形一怔,却不闪不避,一丝鲜血从唇边溢出。周身的绿光本是光亮逼人,却逐渐被黑丝缠绕,随后那黑雾包裹着点点莹绿,被吸进了绿容的黑曜石中
夜依旧那么浓,百花斗妍的花林中,一棵枯萎粗壮的老槐树独独立在那里,显得那般的突兀。微风拂过,槐树上那失了生机的绿叶被一扫而过,飘向远处
绿容淡淡看了一眼身旁干枯的老槐树,道:“她要恨便恨吧,我不会不后悔”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的老槐树逐渐燃起熊熊火焰,风过后,便化为了一摊灰烬。
看着绿容逐渐远去的背景,一人慢慢从花树后走出,脸上泪痕未干。
“你竟为她做到如此”
蛇窟内花灵突然从床榻惊醒,大喊了一声:“婆婆!!!”看看四周寂静无人,花灵连忙掀开锦被,赤着一双脚便向洞外跑去。刚跑至洞外,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绿容。
“为何这般急,鞋子都来不及穿”绿容抚了抚花灵脑后的一头乌发,柔声道。
花灵不觉往后退了退,心下疑惑,绿容平日虽说对自己关怀备至,却从未对自己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不禁有些心慌道:“我我想见婆婆”
绿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后一
弯腰将花灵打横一抱,又向洞内走去,道:“你瞧瞧,现在的天色,木长老刚刚入完定,现下应该正在休息你怎好去打扰她老人家。”
花灵心下觉得有理,如今婆婆回来了,什么时候都能见,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只是看着抱着自己的绿容,她心里愈发不安,扭着身子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绿容的手不觉紧了紧::若是可以,我便打算这般抱着你一辈子
☆、第三十二章 凌辱
清晨,一缕斜阳透过窟顶的缝隙投了进来,花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四下无人,自己便随意披了件外袍,急急朝洞外跑去。
她要见婆婆,昨晚,她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竟是婆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