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惜不高兴地回头,龙潜远就这么老实地站在后面,目光习惯性地落在她的腹部:“闭上眼——”再看火他。
众人闻言惊愕,皇后在说谁?
古清幽的指甲插入手掌中血丝沿着她的手腕滴落。
龙潜远诧异地看她一眼:“…”刚才说什么,继续看,培养感情要从每一步开始。
幻惜痛苦地揉揉额头,发誓再也不怀孕了!
宁嫣依旧期待地看着幻惜:“娘娘,给谬太尉一个颜面。”
幻惜无辜道:“给了,我这不是没有杀她嘛。”她从不杀人的,个别的例外。
当侍卫打开木桶要把谬淼塞下去时,素一停止哭声,看眼黑漆漆中蠕动的生物脸色苍白地往龙潜远身上靠。
幻惜见他那样子心思转了几万个回合:教他冷血无情呢,还是教他有情有义呢,让他放过谬淼呢,还是让他有仇必报呢,传输他人性本恶呢,还是传输他人心本善呢?幻惜一想心里就纠结,一纠结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挠头发。
龙潜远见幻惜恼怒地样子瞬间抱起她和儿子消失在鬼哭狼嚎的储怀宫。
幻惜烦躁地拉扯他的头发:“烦死了!讨厌这么烦!咬死你咬死你!”幻惜一边扯他,一边在他肩头猛啃。
说实在的自从幻惜怀孕后情绪就一直不正常,这样做的都是轻的了,有次直接拿着烤红的针非要扎龙潜远试着他的血液留动,不让动手就摔东西,摔的东西一团乱时,龙潜远伸出胳膊道:“来吧。”上上次因为一道菜不和胃口,足足让整个御膳房每人吃了一头猪,撑得御膳房集体去太医院问诊。不可理喻的是她非要看龙潜远男扮女装,龙潜远惊吓过度地写错了七八个字。
龙潜远感受着环利人地浮躁,心情却如跌落谷底般冰冷,太医说是她的体制导致幻惜比其他孕妇更容易敏感,情绪搏动相对就要明显,不讲理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龙潜远放下素一,龙倾侍抱着小景随后跟进,小景接过素一摸摸地抱着他离开,龙潜远带着妻子离开,他一点也不愿意去想幻惜怀空零时,公孙诉是怎么对她,其实他也怕知道了某些事心里反而难受。
幻惜才不管他想什么,教育素一的事在她心里纠结着,狠命地扯着他的头发,龙潜远眉头都没皱一下地抱着她。
…古清幽和宁嫣站在院中,木桶堂而皇之地摆在院中央,里面传出的叫喊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祈求。
宁嫣拧着秀眉不敢相信地看着桶中的朋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皇上在场她竟然如此毒辣!她还是人吗!这种人母仪天下?“哈哈——”讽刺!毫不掩盖的自己的喜好的人肯定是被宠坏了,如此人的存在让后宫的女子怎么生存:“选秀?哈哈…”都被耍了,一群白痴都被耍了!
古清幽扶住她道:“小姐,你怎么了…”
宁嫣依着她的身体悲哀地叹息道:“没用了,你也没用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屑看我们,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即便倾城之姿和皇后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哈哈…”都是笑话,后宫就是笑话!
古清幽踉跄后退,宁嫣顺势倒在地上。“不…不…我不是庸脂俗粉,我是不一样的…他一定是没看到我…他一定认为我不再爱他,不行,我要跟他说清楚,我一定要去。”古清幽茫然地站起来快速往乾泽殿的方向跑去,她坚信他爱她,她相信只要她说出来他们还有未来:“不能错过…不能…”她奋力往前跑,夜幕下她如一直秋蝶为了追寻献出自己最后的光辉,在感情上她这一刻的选择是勇敢的,在女人中她此刻的爱情是可歌可泣的,等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她心之所系的始终是他,她爱他即便不能如一她也认了。
宁嫣看着她的背影,脸色笑得异常讽刺。
…当她拦住即将入宫的龙潜远时,龙潜远的发型和衣服已经变质,好不容易让幻惜情绪好些,他赶回来取奏折打算今晚在东宫陪她,免得她情绪化了拿着是儿、非儿出气。
古清幽拦住他时,他面色如常地站立,潜意识里却在担心是不是一会不见幻惜就出事了,可这人不是东宫的宫女?
“我有话跟你说。”她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龙潜远怕是幻惜有事,难得忍着冷漠的道:“你是谁?”
古清幽呆了,任何的话语在她看向懵懂的男人时都显得惨白,他竟然不认识她,古清幽不相信地摇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龙潜远举步。
她不甘地吼道:“龙潜远我等你这么多年,你就给我这一句!”
龙潜远出奇地看向她:“古清幽?”他的记忆力很好,只是没必要的事他从来不记但是看过的还不至于忘记。
古清幽又哭了,时隔多年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君君臣臣:“我…”
“龙伯一直说你不错。”说完龙潜远消失。
古清幽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什么…意思…”她不敢想那个意思,龙伯,他们之间关龙伯何事。
从后而来的龙倾折看她片刻道:“古小姐请回吧。”让主母看到说不定就是大事件。
“倾折…”古清幽含着眼泪悠悠地念出他的名字。
龙倾折心里微微触动为这一代佳人委屈,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选择的就是对的,况且如果真的是她为后,不见得会比主母好:“小姐,当年龙伯欣赏你,龙主不反对就是因为龙伯欣赏,告辞。”说完他也走了。
古清幽跌落在地,这么多年的等待变得可笑,变得惨白,变得没有意义,二十年啊,二十年的青春她竟然交付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无怨无悔的等待变得荒谬绝伦,她的心痛她的心伤她的爱情,谁给她一个解释,难道那情窦初开时的少年是梦,难道她一切都是她的幻像,难道他不曾有意娶她,难道他们差一点的白头偕老不过是龙伯的喜欢,古清幽崩溃了难以接受地崩溃,这么多年,她竟是他生命中的笑话,她爱的人竟不记得她的名字,她痴痴等待归来的不过是一场幻觉:“哈哈!——”死吧,死吧,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厚颜无耻’,她宁愿记得他爱她的梦境,她宁愿今天没有冲动,她宁愿老天没让他们相遇,她宁愿…当她虚无地走过一殿又一宫,当她无意识地飘过一桥又一廊,她站在永明湖畔,满脑子都是月色下龙潜远的冷言冷语:“不要…不要…”不可能是她单恋,不可能都是幻像。
在她绝望时,一个小宫女的喊声惊吓了她:“姐姐,姐姐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古清幽回头,朦胧中好像看到异色的弟弟向自己招手:“古墓…”那个备受歧视亦然扞卫她的弟弟,那个在她出门时,神色紧张的弟弟,那个为了她不顾文人的坚持出外打工的弟弟:“古墓…”她缩卷以身痛快地哭:“是我自私,是我自私,没了我,你也剩下一个人…是我…是姐姐自私…”她放声而哭。
小宫女不明地走近她:“是不是遭主子欺负了?”小宫女很懂地抱住她:“没事,咱们就是奴才…”
…皎洁的夜色下,还有个不死心的家伙为里面的人奋战不已,他一身醒目的红衣,手里拿着八爪锁,嘴角阴险地扯开:“这次本大爷一定要进去!”孰不知他每次都如此说,每次都被侍卫甩出来,因为皇上有交代见他一次扔一次,他们也不敢真伤了他。当他地八爪锁第n次扒住巍峨的宫墙时,大笑地把绳索别于腰间:“一定要见到她!呸!呸!加油狐狸!”他深吸口气顺着绳索快速攀爬。
但是行至一半时,何务已站在城墙上轻挑着他地爪牙。
火狐狸看到他时愤恨地吼道:“住手!住手!再摔一次我让幻惜灭了你!”
可惜尽责的何务第n次挑落他的绳索,他又光荣而绝望地向下飞去。
何务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就不服输!”
火狐狸狼狈倒下,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感觉反而觉得身下软软的:“咦?”捏捏:“什么东西?”再捏捏:“硬硬的?”什么啊!
身下人怒吼道:“滚起来!”
火狐狸蹭地跳起:“何方妖孽!”他喊完,当真惊叫地抱头而跪:“鬼啊,本爷不是有意的,本爷没有害你啊,你要报仇可要找对人啊!”
古墓脸在夜色下更狰狞了,如果他刚才像鬼魅那他现在像厉鬼,长相本来就难看的他在瞪人时更加丑陋:“你去死!”古墓气愤地向他挥拳,他最反感长得妖异的男人,偏巧这个男人不但是他讨厌的类型还是犯了他最大的忌讳:“去死!”
他挥拳,火狐狸轻易闪过,边闪边笑道:“古小弟是你啊,刚才没注意,呵呵,别气嘛,咱们也算皇宫夜游二人组的老熟人,你别不念旧情啊。啊!——你真打!——我的脸啊!我的如花似玉啊!——呜呜——”
“去死!”
火狐狸看他较真,真意地止住他把他按宫墙上道:“宝贝,你真狠心,万一把爷这张脸打得跟你一样了,你岂不是要对我负责。”
古墓恼羞成怒地等着他:“滚。”姓火的人在他的鱼肚眼里就是个无赖,自从一个月前他打听到他姐姐被宁小姐带进宫,就天天来此守候,偏巧不巧地遇到了不要脸的火狐狸,天天翻墙失败还敢来,简直是蠢驴:“滚开!”
火狐狸哀怨地靠着他,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乱摸:“亲爱的,我好伤心的,我的娘子抛弃我跟别人飞了,狐狸真可怜,狐狸被抛弃了,来让爷摸摸,爷好久没摸女人了,焰国的女人真贵。”
古墓脸色更加白地扑腾:“滚,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火狐狸赖皮道:“来啊,来啊!爷等你让爷欲仙欲死!”说完狐狸抓紧贴他山丘上的葡萄,没良知地胡乱摆弄:“哦!太舒服了…哦!舒服死啦…死啦!…死啦…!…爷受不了了!爷太享受了…小妖精!爷爱死你了!”
古墓气得当场昏厥!
火狐狸不爽地撤出手:“没意思。”然后呆看着高高的城墙,想念那个草地上和他拥吻的女子,狐狸伤心地看看手里的八角爪:“你怎么还不出来,人家都要把武器磨坏了,坏了是要花银子滴!”说完不甘不愿地拎起古墓消失在宫廷的夜幕之下。
天阎历三年四月正殿海选开始,各路女子比原后宫的品种都齐全地站在下首,美貌上乘,贤德文静,幻惜坐在首座看着谁都是顺眼的,她喝口茶,抚摸着还不明显的腹部,对坐在左侧满脸黑色的爱子道:“小归,喜欢哪个,娘亲给你做主。”
归一头一撇,心里反感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嗯,都好。”可恶!他被压过来老五绝对是内奸。
幻惜思考道:“都要啊,你忙着过来吗?”
归一唰——地一下脸色通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某人不解:“哪样?”
归一面色充红地站起,忍着怒火道:“娘,我有公务在身。”
幻惜无辜道:“我帮你请假了。”
如鱼得水 第130章 公孙龙主
归一闻言第一次想扁她:“娘,我真的很忙。”语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幻惜脸皮厚道:“忙着看女人正好,不看别想离开!”
归一见她坚持,心里烦躁但也不敢违逆,必定她现在有孕,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万一他把她惹火了,天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对付他,归一往下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是复制粘贴的龙潜远,如今龙归一对女人没了最初的坚持,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看她们和看文件一个样子,无非就是文件是否存在重要性,他自从搬出府,龙潜远就没有放过他,基本上他卧房没有女人龙潜远都会光临一下,即便他恨着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习惯后他更懂得了退让,既然如此他就接受吧,归一看着下面,随手指了几个位置显眼的算是交代。
幻惜笑着让宫女记下她们的名字然后招手换来第二批:“好孩子。”
归一黯然。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金安。”
宁嫣站在中间,眼角的余光瞧见陪坐的龙归一时惊讶地低下头,随即又有些了然,自嘲地安慰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成为笑话中的笑话,只是当龙归一的手指向她时,她就真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另一个可笑的开始…第四拨第五拨女人进来时,龙归一很肯定地相信这些秀女时给他的,要不然他爹不在干嘛让他选。
是儿站在幻惜身后,有些情绪她一辈子都要藏在心底。
“这次呢?喜欢哪个。”
龙归一看向她,她正摸着腹部发傻,归一从没想过一个女人怀孕前和怀孕后能差这么多,现在的幻惜几乎没有锋芒可言,说话和动作从以往的专制变得孩子气,没事了还会撒娇偶尔说话时有软软的女儿音,但不管怎么变——她都只能是他的母亲,龙归一抬起手随意地指出一些。
当女官的本子上写下第一百位秀女的名字和家世时这些耗时一年之久的母子选秀正式结束。
其中宁嫣、尉迟思、冷亦然均在点名之列。
结束后幻惜拿着小本子看时,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当选秀女都有个六品以上的老爹,幻惜骄傲地冲龙潜远显摆:“怎么样,我儿子很懂事吧,我儿子是天才吧。”不过随后嘀咕道:“那种情况都能记住这些,眼睛真毒。”
龙潜远执笔的手微停,看着妻子掉价的脑子,不禁琢磨着她一直这样傻下去多好。
可惜天不随他愿,幻惜只是现在不想、想事情并不是脑子有问题,她心里清亮却也没必要太清亮,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最好。
…焰国历三年七月,边关战事再次打响,焰国与公国交界处出现武装势力,据悉是水印国当年那一役中无所果腹的人们组成的军事武装。
龙潜远二话不说亲批龙归一出兵。
龙归一同月带领五万将领从京师出发连夜赶往公国。
龙回一当晚抱着大哥不停地哭,大呼大哥不要以身殉国。
亲政王府的新进的女人们也暗自祈祷千万别死。
是儿把幻惜为她求的护身符挂在他腰间,忍不住说出了:保重。
龙归一出发前,望着站在高端的男人女人,看着哭泣的三位弟弟一个妹妹,听着身后五万多人的告别声和万岁声,一种脱离儿女情长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此刻他长鞭在手兵甲在身,带着他的使命和他想保护人的祝福离开了国都、离开了父亲、离开了他怀有两个身孕的王妃们。
龙潜远龙袍高立,看着冲出的归一最终走上了自己的老路,至于那些孙子们,也是他计划开始后不可或缺的人物。
但各路官员貌似猜错了帝王的心思,在归一走后眼光瞄准了体弱的龙回一,一半的文人认为战场凶险让没有体会过残杀的大皇子带兵无疑就是送死,有些人已经在为大皇后占亡有所‘准备’。
但可惜同步的是,龙回一在大哥走后突然病倒,太医称危及性命,让那些看好他的人傻了半天后,只好干巴巴地盯着没出生的皇后之子。
东宫侧院,因为五殿下犯病,皇后频繁出入回一只好召回了看着讨厌的风帘依。
其然人家风帘依长得一点也不讨厌,相反是个少见的美人,柔柔的个性我见犹怜的气质,长大了不必古清幽那样的绝色差多少,要是放在其他皇子或者少爷手里早就是通房丫头了,弄不好还能混个侧房当当,只是回小帅哥看了她就生厌,可人家风帘依好脾气地每次还是对着他笑,即便主子把她扔净侍院她回来都不向看好她的皇后告状。风帘依如此性情加上她优雅的表象、柔美的气质风靡着同类男子的梦中幻想。
…再一此次来看回一又是脸红地接过她的茶,不好意思地道谢。
而风帘依尽责地俯身,转而全部心思都放在娇弱的主子身上,根本接收不到众家公子少爷的暗示。
东宫的侧房里总有不卖第一美男子的女人,此刻她就不爽地叉着腰道:“小回你又怎么了!你这一年就生病了!烦不烦!”
回一不高兴地靠在床头:“又不是我愿意的。”是手段所需。
“你不愿意躺着干嘛,半年不出屋好玩啊!”
“娘,我很头疼。”
“活该。”
“娘,手也疼。”
“有不疼的地方吗?”鄙视你。
“有头发丝不疼。”
幻惜瞪他一眼道:“帘依帮你家主子揉揉。”
“是。”帘依乖巧地上前。
回一不动声色地避开:“没事,就是想娘亲想的。”
帘依寂寞地站好,她感觉得出小主不喜欢她,她悄悄地看向瞪儿子的高位女子,希望她能像孙小艺赐婚一样也给她一份保障,哪怕是一个在一起的理由也好。
幻惜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在回一的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教育,闲了就拉着帘依向回一使使眼色。
优一痴傻地蹲在他的床头,再一坐在椅子上喝茶,只是优一和再一都会时不时地多看恬静的风帘依一眼。
“是不是药不管用,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好。”
“想娘亲的过。”
“少嘴甜了,你也不怕找不到老婆。”
“那孩儿一辈子陪着母亲。”
他刚说完龙潜远恰好走进来。
回一骤然发现空气不何时宜地冰冷,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杀气,但是当他集中精力应付时却又没有了。
“幻惜,太医来了,你该回去休息。”说完揽起妻子的肩霸道地带人而去。
幻惜也有拒绝她确实累了,累得都不想动,龙潜远揽着边走边唠叨回一的妻子,心里的感伤越来越重,刚才他收到了一封意外的来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国事只是因为想确定她在他的身边,可听到儿子的话时,他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暴躁。
而此时的幻惜并没注意他的不寻常,她慵懒地念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小回身体不好,让他多在宫里住几年。”
“…”不行。
“再一该出府了吧,冷家那孩子不错您看着下旨吧。”
“…”行。
“对了,我好像听说慕谣竹对你发脾气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窝心地难受。
“你也是的,她不过让你说句话你就说呗,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总该给人家一句好话吧。”
“…”心情不好。
“她烧了幽冥宫。”
“…”心里很烦。
“你真的让她走。”
“…”龙潜远小心地扶着她迈向门槛。
“她其实也不容易。”
“你…”龙潜远满脑子那封信。
幻惜转口道:“不过她也确实该离开,但是总有离不开的人。”幻惜说完在龙潜远的搀扶下转身望向身后的宫殿,突然握紧相公的手道:“我一点也不讨厌她们,因为我也是女人…”
龙潜远一震,幻惜的另一层意思是错误的都是他吧,如果他不滥娶,如果他当初不是来者不拒她们之间又是怎么。
幻惜以手遮阳,要看着群峦起伏的宫殿悠悠一叹:“她们见证了我的爱情。”
龙潜远猛然抱住她:“你…”就不希望独自跟在我身边!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当我们都老了,你依然牵着我的手说爱我。”
“…”为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是心。”
龙潜远抱着她,冰凉的嘴唇吻上她的颈项:“惜儿…”
幻惜咯咯地笑道:“我可不可叫你远儿。”挂了儿字像个太监宫女了。
龙潜远收紧双臂,冰冷的声音吐出两字:“可以。”
幻惜笑得更开心了:“远…”那个儿字永远不适合你,因为它代表卑贱,即便是为了宣布效忠的爱情,她也不希望他爱地没有自我,但是她接受他的赐予——惜儿,从他的口中出来代表是妥协,最低的名字是好样,是怜惜是坚持。
“我们回房…”
“好。”
…一番厮磨过后,龙潜远独自起身,那封被他撕了的信在他的心里久久不散,其实他也想大度,想把他错过的那段往事当一个意外来看,想鄙视所有人对她的爱,想告诉全世界之有他给了她最好的只有他配得上她,可是那封信粉碎了他所有的孤傲,里面简单几句就把他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也许公孙诉说得没错,他自视甚高,他没放下他的坚持。
那封信中清晰地描写了幻惜的孕期会出现的情况,甚至标注着怎么哄她吃她不想吃的东西,如何让她心情不好时看别人的目光少些冷漠,如何从她的无理要求中全身而退,如何哄得她天天开心,如何应付她突来的哭泣,如何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如何在她熟睡时帮她放松身体,里面零零总总地讲述着他从空零出生中总结的幻惜心理,龙潜远看到时险些没当场崩溃,他认定的一个外人,一个在感情输给自己的第三者,他现在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付出超越了他,而是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他。那他算什么,一个三宫六院的男人,和一个为了空零历了五岁皇后的男人,他怎么感觉自己变得胆怯,变得没了自信,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如鱼得水 第131章 纷乱节奏
远在异国的公孙诉和龙潜远看着同一片天,他自从回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多来,他几乎已经不能下床,如果他还像五年前一样,那他就不是写信而是飞过去照顾‘不讲理’的孕妇,哪怕她不爽了就要骑马,哪怕她喜欢坐在肩头看热闹的街道,哪怕她总是紧张了就咬他的手指,哪怕她死皮赖脸的哭就是为了往他脖子上栓个链子。但是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她有相公,她有爱的人,她的第二次生育有一个光明正大的人陪伴,他什么都不是,就连照顾过她的那一年现在也被龙潜远填平。龙潜远都太多的时候陪着她,弥补他所有高过他的存在,他终究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她,她终究是他的,而那个男儿也会享受他的窃喜和焦急,也会见她哭时无措,也许在她的蛮不讲理中皱眉,也会在她无聊的笑话中展颜,也会抱着她深夜爬上屋顶看蚊子,而他呢,现在连见她的能力都没有。
公孙诉望着天,即便是正值八月水印也是一片雪天,而他只能看雪黯然,当初她没有选择他是对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资格说照顾她,就连想去看她大腹便便的能力都没有,去了也是她的负累,去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公孙诉靠着床杆,窗子的方向对着焰国的国都。
空致净端着药进来,公孙空洞的双眼险些抓不住他存在的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