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雨昕上前一步,盈盈一拜:“主母,家和为贵何况刚刚过册封大礼不易见血。”
付染衣不像司徒那么客气直接提醒道:“主母,宫家是将才,其祖父屡有功勋,怎能如此草率,一百大板会死人的。”
幻惜喝口茶看眼跪着求情和没跪着求情的人们,悠悠的道:“我有草率吗,你们没发现我心情不好吗?我早说过惹我心情不好是重罪,你们忘了吗?小妾守则白读了吗?也就是付染衣家底厚,我不惹她,真以为你们的爹都是丞相了,没事就可以说我两句、闲了就可以打我两下,那要看你有没有染衣的实力,如果没有你们别被学染衣的放肆,染衣是朵花,大多数的人还是草,除了草可以让花儿茁壮,染衣那两下子是以实力当后盾的,不要以为没实力就来蹦跳。说话前先掂量你们的几斤几两。”
付染衣无语,字里行间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在夸她,但这也太怪异了…
幻惜友好的拉起染衣的手,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妹妹你就是心太善,不过以咱们狼狈为奸的关系,你顶我两句怎么说也是高手过招,可惜呀,总有一些不识相的认为她们天下无敌,她也不想想够不够资格为你父亲提鞋 - - ”
一个人影飘落。站在人群中,单膝跪地,字字铿锵:“回主母,一百大板打完,六十大板时气绝。”
所有人惊讶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 - 死了?!
幻惜握着染衣的手,凛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堆女子,很平静的对来人道:“需要我告诉你人死的去处吗,不需要就按规矩办。”
来人退去,只剩下一地的女子。
此刻除了司徒雨昕、慕谣竹、付染衣、赤炎还站着。其他人都跪下。
幻惜看着她们,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是告诉大家以后眼睛放亮点,没事别惹我生气,今日我本不想破戒,必定我们曾是一家人,彼此欢乐的饮几杯失子散,然后回去多好。”幻惜停下给下面的人倒抽一口气的时间诉说她光明正大的报复:“谁都知道陇墓堡的主母死的早,具体为什么大家都清楚,我想我杯子、饮食里、糕点里也没有少放大家的礼物,谁也别说谁无辜,我只是懒得查你,这些本不是大事得过且多,我也不计较,我饮失子散应该比大家早吧。何况大家给我吃的分量很足纯度很高的呀,据太医介绍想怀孕很难呀,恭喜那些参与的人们成功了,但我呢心地好没想过把大家整的和我一样,只是让每个人少吃了点,过个一两年药性散了就万事大吉,不过你要是等不了一两年久给我放老实了,脑子摆亮堂了,解药我还是让太医院配了的,有本事的自己去讨,没本事的好好在家过,想杀我的少费点脑子,想毒死我的最好放弃,要不然每人一百大板不偏不向!”
幻惜调整了语速,尽量听起来柔和:“这个话题就到这,赤炎刚加入我们对我们也不熟悉,做个自我介绍吧,顺便把你们擅长的谋杀方法互相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心得,下次方便陷害彼此,尤其是你们中间还有个高手,想好了别被她当枪使了!或者也可能玩个长期破案游戏,叫做 - - 谁是暗处的鬼。呵呵不说了,开始自我介绍,从清宫的孙娘娘开始吧,你们两家地域比较近。”
孙多站起来越看坐在主位的小女孩越恐怖,恐怖的她说话都开始打颤,后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都面色惨白说话颤颤巍巍,没了刚才的嬉笑怒骂,没了一开始的斩落头角,现在大家都缩回去了,懂规矩的说话,时不时不自觉的偏向幻惜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付染衣被莫名其妙的牵着手,就是抽不出来。
赤炎对这种方式下的宫廷很陌生,在她的认识里有龙主那样的太子,就该有同等内斗水平的后宫,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好笑,好笑她们的存在都变得可有可无,可叹可泣,大家的话语好像都在嘶叫,似乎高处的那几个女人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牌,这种关系就透明化的内斗吧…
这几日东宫很安静,受刺激的人很多,主母没事就刺激她们,虽然习惯但却不曾像这次一样如此大范围的打击人,她们需要时间疗伤…
宫家:
一个女儿走了,并不会影响宫家的长远计划,无非下次再送一个过去就好了,只是让宫老爷着急的是,送谁呢…
徐家的马车刚抵达京城,龙潜远的案前就摆上了徐家八辈祖宗的资料…
逐鹿天下 第087章 你要吵架
醉卧西湖佳人绝,淡妆浓抹总相宜,西子湖畔几段请,烟波湖中廷岚开。雾惜看着兮惜,她真的很美,美的渺茫,美的荡漾,也许这样的她可以达成父亲的愿望吧。
“小姐,你该吃药了。”
同来京城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仆人,只有她和父亲、六妹还有所有随侍六妹的丫头、医药大夫,看来徐家不是一般的重视她。
兮惜虽然身体不好,但她所受的关爱最多,人也比较活泼开朗,音色同样很有朝气:“爹,我们到了吗?“
徐满金赶紧放下车帘,温和的斥责道:“不要露面,北方风沙大。”
“讨厌啦爹爹,人家想下去。”
雾惜挽住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听爹爹的话,你身体不好,不要乱来。”
“姐姐…”
“听说。”
“我是大人了,如果前几年我成亲了,都已经当母亲了。”
雾惜笑笑,把她劝回座位,因她的话想着幻惜好不好:她的妹妹呀,快三年没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爱哭,不知道会不会想她。
兮惜看雾惜心不在焉,不高兴的轻咳几声,雾惜赶紧看向她:“怎么了,舒服吗,药呢?”
兮惜撒娇的扑她的怀里,芙蓉面色中醉了江南烟雨:“姐姐,你不想兮儿。”
“哪有。”
“就是有吗,你肯定惦记三姐,都不疼我。”
雾惜也不反驳只是笑笑,抚着她的长发任她撒娇,她偏心式有目共睹的,那个家里除了母亲谁又对谁真的在意,难不成不能让她把关爱给自己的妹妹吗。
“姐姐,如果以后我留在宫里,你陪我好吗?”
“傻丫头,到时候你有了夫君,就不要姐姐了。”
“哪有,姐姐最好了。”
雾惜低下头,淡淡的忧愁爬上她的额角,如果她好,她就不会把妹妹看丢,如果她好她就可以带着她嫁给千幻,想怨她都没用,不能像父亲一样为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
“姐姐,你说太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雾惜的心思总是放在最深处,看向六妹时很温和:“你啊,待嫁的姑娘现在就不思家了,龙主好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兮惜最漂亮只有泥挑别人,没有人挑你的。”
“讨厌。”
雾惜看着她羞红脸,不得不承认几个姐妹中外貌最出色的是兮惜,兮惜像她的母亲,孱弱、心怜、优雅,只是她还是关心她的幻惜,不知道躲角落哭的时候有没有想家,有没有想她…
马车停下,颠簸了三个多月总算到了。
“你们下来,我们以后在这住下,明天我让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幻惜。”
雾惜搀着兮惜,向徐满金行礼:“是父亲。”
兮惜似乎有些不安道:“爹爹,要不我们回去吧,女儿想多服侍你几年。”
徐满金宠爱的点点她的鼻子:“兮儿,不能撒娇。”
兮惜吐吐舌头俏皮的玩着徐满金的手臂,无忧无虑的在父亲身边享乐。
雾惜跟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谨守本分,没人说不受宠就该嫉妒,没人认为不受宠就该小家子气,至少雾惜就从不这么认为,她有母亲有妹妹,如果别人爱的少了,她就多爱她们一点,这样大家都是开心了,只是平日太溺爱幻惜,现在父亲安排的这种情况真不好说,如果幻惜离开她就跟着离开,反正别指望她跟兮惜一起嫁,如果兮惜不走,她到可要考虑根据需要照顾妹妹,就算当个女官也好啊!说她偏心她也没办法了谁让心从出生开始心就没正呢。
“姐姐。你又想什么。”
“没什么,想晚上给你买什么好吃的。”
兮惜眼睛亮亮的跑向她:“真的吗?”她最喜欢这位姐姐,笑的温柔,对三姐好,她也想要个对她好的姐姐,她的生活圈一直是爹爹和娘亲,她也像让雾惜像疼幻惜一样疼她。
雾惜莞尔,笑如平时般坚定,眼光像从前般柔和:“真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学会了伪装而已,从她眼下骗走她妹妹的仇她找谁去算!
兮惜蹭蹭雾惜的脸:“姐姐最好。”
徐满金揽过兮惜轻斥:“你们两个呀,别亲热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爹…你又取笑兮儿…”
“傻丫头,快回房,让云大夫看看你有没有异样,顺便让乞儿帮你烧点水洗洗澡,现在情况特殊宝贝丫头可不能有事。”
“是,我的小主子。”
雾惜退后一步,提议:“爹爹,我出去看看,顺便熟悉一下环境帮六妹找些吃的。”
徐满金头也不回:“去吧,别走远了,如果有兮儿喜欢的多带些回来。”
“是。”雾惜退去。
兮惜看着她的背影道:“我想陪姐姐。”
徐满金轻轻斥责:“不能,女孩子家不能乱跑,况且你是什么身份,不知道自己多重要吗。”
“可…”
“乖,兮惜听话,不想让爹爹回去被你娘亲念就好好保重身体。”
…
雾惜听着越走越远,背脊依然坚强。
…
大地镀金,鸟儿归巢,笼罩在夜幕中的人们悠然间洋洋肆意。
古清幽的脚步轻快了脸上的笑容险些让住了多年的邻居脸红心跳,她的弟弟回来了,除了龙潜远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弟弟,古墓活着回来比什么都能安定她的心。
古墓在门口等着她,很怕她出什么意外,远远的看着姐姐跑来,白白的鱼肚眼眨也没眨,顺手接过她买的东西:“姐,我来。”
香汗淋漓中她依然美的娇艳:“不用,姐姐今天亲自下厨。”
“姐…”
“别管我了。”她笑着看向一旁的龙归一,脱俗如仙子的气质竟没有丝毫高傲:“小兄弟,一起在这吃吗?”
龙归一盯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打扰了。”这本书是他从回一的书房拿来的,但他感觉自己竟然看不懂,特意来找古墓一块看看。
古清幽见他不买账也没生气:“不会,难得小墓有朋友。”
古墓现在也不会斥责归一,如今的归一是主子,他有权看他想看的不接触他不感兴趣的。
“我先去忙一会你们等着吃饭。”
“谢谢姐。”
古清幽离开,古墓重新坐回归一身边,死鱼眼依旧毫无生气:“还没参透。”
“没,什么是微积分都不清楚,回一到底在学什么,能量守恒是什么意思?”
“不如问问他。”
“不用,这些东西他估计只是接受,那个女人弄的东西越来越看不懂。”
古墓的鱼眼翻出一倍:“你是说主母。”
“除了她还有谁,多事。”竟让敢给他找女人- - 不知死活。
古墓对幻惜的印象仅停留在她神秘的一阳指里…如今想来一样恐怖。
龙归一烦躁的放下书:“不看了,去街上走走。”平静一下心情,自从回来到现在他都不太习惯,虽然回一同样粘着他,但是他的感觉变了彼此的身份也变了,他需要安静几天,想想以后的路。走在金秋的夜色下他依然是他,只是需要时间调整认识,也许他们都无权登上最高的舞台,也许他们都根深蒂固的崇拜着父亲,也许他们永远都是兄弟,只是需要适应。
古墓跟在他后面自然懂他心里的变化,他希望他够狠,牢牢的控制住一切想往上爬的同类,或者直接扼杀在摇篮奠定无能撼动的基础,古墓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从那个女人下手,难道她恨重要,印象当中她也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就在他们思索中,不期然与一人相撞。
跟来的尚儿惊慌的扶起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雾惜抚着头自嘲一笑,这都能撞到,她是越来越没危险意识了:“没事。”
尚儿见小姐没事,立即对两个人吼道:“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啊!要是撞到了我们家小姐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墓抬起头,尚儿吓得闭嘴站在小姐身后,这个人长的真恐怖。
雾惜却没什么反应她大方的俯身,乖巧的失礼:“对不起,是我莽撞。”
龙归一看也不看她,直接从她身侧绕过,古墓也跟着离开。这就是现在归一他不需要理任何无所谓的东西,他有资本不看他不想看的所有。
尚儿见两人走远才敢站出来嘀咕:“什么人嘛,小姐在道歉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行了,这里是京城不要轻易的得罪了不该惹的人。”
“怕什么,老爷说…”
雾惜不悦:“尚儿。”
尚儿闭嘴跟在她身后,她家小姐以后就是娘娘了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家小姐不是,凭六小姐的姿色她们徐家以后也是皇亲国戚,可惜要不是嫁错了小姐,她们现在就是皇亲。
雾惜看着她她摇摇头,庆幸自己没带贴心的丫头,也许不带着她们走的太远反而是好事…
华灯初上,宫中烛光尽染,夜明珠接替了日光恍恍惚惚散尽柔和。
东宫之中,华丽的奢侈:
是儿捧着浴衣催促着玩猫的主子:“娘娘,您该沐浴了,太子会来。”
“来就来,我还要为他吃素更衣不成,又不是新嫁娘,没心情伺候他。”靠!敢给那个女人题字,你干脆去写对联算了,专门往花楼门口贴,竟然被一个小瘪三当了把柄,那个男人就罪无可赦:“告诉小竖子一声说我不舒服今天不侍寝,让他去找那么莺莺燕燕去,老娘不伺候!”
是儿挤挤眉:完了她家主子抽风了:“娘娘,今天是十五,按规矩太子该在娘娘这过夜。”
“是吗,那就给他在院里搭个棚子给他住。”幻惜抱起小猫伸个懒腰,看向是儿:“去传话呀,你不会真想他睡帐篷吧,我在四殿下房里,有事找我- -困了,让宝贝儿子给捏捏去,顺便看着大殿下他回来告诉我一声。”那家伙欠揍,回来几天都不在家里呆着。
是儿跺跺脚,气死她了!为什么她有个这么奇怪的主子。
非儿拿着浴巾走来,只见是儿站在那里,奇怪道:“娘娘呢?”
“还能怎么样,跑了,我去上书房通报一声。”
非儿点点头,也不追问怎么了全当她主子发疯!
上书房:
龙倾侍传完话,目不斜视的平视柱子上的浮雕,他是很想看龙主的表情,但是龙主应该不会成全他,他不如当个好下属- -目不斜视!
倾侍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龙潜远此刻没有表情。只是他处理完工作,照样往东宫走去。
龙倾侍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把话吐出来:莫非主子没听见,不可能呀!
…
是儿、非儿、康儿、福儿见到龙主驾到,慌得全都乱了神,不是说了主母身体不适怎么还来,惨了,不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她们的主母呢,主母去哪了不见了!好像在四殿下那,这…
龙潜远没给她们传话的机会,人以站在东宫之内。
“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潜远环顾一圈,丫头们吓的都不敢出声。
龙潜远抬步径自向侧宫走去,龙倾侍随后跟上,是儿也偷偷的跟着,怎么说也是她的小姐,就算有个三长两短总有个收尸才对。
东宫侧寝,这里的装饰和幻惜的主卧室一样华丽,华丽的中透着露着优雅,比给付染衣的住所让高贵。
幻惜坐在回一身边画乌龟,她没事就喜欢画乌龟,画的轻车熟路,玩的自得其乐。
龙潜远进来她也不意外,不过她当没看见,回一刚想行礼,幻惜立即按住他:“写字,没人。”
回一看他父亲一眼,再看看他娘亲,好吧他写字,最好低着头写,他父亲气压不高,母亲也冷,他就当谁都看不见。
龙潜远上前,声音不变的寒冷:“不舒服。”
…幻惜的乌龟画出个脑袋,稍后添个尾巴。
“请太医吗。”
…再画个脚。
龙潜远举起她的手想帮她看看。
幻惜噌的一下撤开吼道:“别碰我!”
回一吓的往桌子下缩缩。
龙潜远略微失神,在他印象中幻惜很少发火,龙潜远态度稍微温和,温和的定义就是冰块略微变成冰凌:“怎么了。”
…幻惜不答再描个龟壳。
回一再往下缩缩:他不想再这啊!
龙潜远站在她身后不说话,他不是个找罪受的人,不会再言语上让自己屡次吃亏。
幻惜也不是非搭理他不可,也没让他哄得意思,她只是真不想见他,或者说她真的有点玩腻- - 谁让那群女人不识相呢!“回一!你干嘛呢,坐正。”
回一立即挺直腰身,紧盯宣纸上的蝌蚪文。
龙潜远挪回一身后,找个软柿子说话:“有进步。”
幻惜立即看向回一,他要敢搭理他爹,她就敢发火!
回一被她看得发毛,但是他最崇拜的父亲跟他说话他总不能拒绝:“谢…谢…回一…会努力。”
幻惜- -哐- -的一声把纸笔放下,转身走人。靠!她养的儿子不向着她!白给别人做嫁衣!不干了!辞职!
回一吓的立即去追:“娘!娘!”
龙潜远也跟了出去,这是怎么了,前天还好好的。
回一边哭边追,虽然他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把他娘亲惹生气了是事实。
幻惜打开房门,是儿与倾侍立即后退一步。“看什么看!围观啊!”
是儿与倾侍再后退一步:没听见,没看见。
回一趁机拉住幻惜的衣角,弱小的身躯因此刻得运动有些呼吸困难,脸色白成一片:“娘,是不是回一惹你生气了,娘,你别走呀,回一下次再也不敢了,娘…呜呜…”说着眼泪还不停的往下掉,在他的心理除了哥哥,幻惜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不想惹幻惜生气永远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