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不叨扰了。”这药真苦,哪个蒙古大夫想出来的药方整人的吧。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老子这里是茶馆!”

幻惜喝口蜜汁皱着眉头看了药碗一眼:“你那半边胡子还留着呢。”

“老子…”

空致净害羞了一天现在也能和身为女子的幻移正常对话,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幻移的性格让他很容易放开:“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幻惜嘟嘟嘴点点头,没有什么表示。

公孙诉直接拍着桌子看着她,既然她不主动只能他来主动:“孩子是谁的!”

“我的。”

“他爹是谁!”

“个人隐私。”

“你 - - ”

空致净见她不想说,起身拽上不服气的公孙诉往外走:“我们住隔壁,有事叫我们。”

门关上的一瞬间,幻惜放下手里的汤勺默默的看着黑液渐渐平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身体难受时,没有人可以依靠的空虚,她以前就算再痛灰灰都会哄着她,除了杀她的那一刻她都是灰灰的公主,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灰灰都准备了灿烂的微笑,她荣登历史第一宝座时,灰灰在台下给她鼓掌,她感冒发烧时灰灰在场边守夜,她稍有不开心,灰灰都背着所有人耐心的逗她,可自从死了,就是在孤军奋战,一要看那冰山的脸色,二要受小妾的怨气,三出了事还得自己想主意。她以前多好,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愿意干嘛干嘛。看谁不顺眼直接咔嚓了也没人敢报仇,可现在呢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越过越窝囊,不如离婚算了至少她还可以当她,不用躲着生孩子不用不开心。

想她现在怀着身孕还要东躲西藏的!不爽透了!倒霉透了!可能是孕妇综合症,也可能是产前忧郁症,或者是孕期胡思乱想症,总之怀孕的女人容易情绪化,此刻幻惜就有些情绪化,她的情绪化是因为身在古代的不适应,是因为她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却不具备光明正大的能力,再加上这几天的劳碌她现在很想迁怒龙潜远,首次定义了一个打拼江山忘了她的男人没了吸引力。

“死了多好,就不该重生。”幻惜推开药汤落寞的上床休息,准备迎接孤独的明天。

- - 哐!- -

“陆幻移!老子敲了这么久的门你聋子吗!”

幻惜从穿上露出爪摆摆手:“拜拜。”

公孙诉牙齿都气歪了,这个女人骗了他们还骗的自己有理了?气死他了!“你给老子起来。”

“不,我在安胎。”

公孙诉无语,是的她需要安胎,这真tm是个好理由。

- - 哐!- - 关门。

幻惜突然很伤感,终于都走了,那都只剩她一个人,谁这个时候也不疼她,谁也不安慰她,幻惜往被子里缩缩开始钻牛角尖,估计这会都要讨厌死这个孩子了…

- - 咚 - - 咚 - - 小二推开房门恭敬的把药放在桌子上:“公子,你该喝药了。”

“恩。”她不想喝东西。

小二见她不动擦擦汗道:“公子,身体要紧。”

“恩。”一个小二都知道劝她一句,龙潜远就从没劝过她,他还不如一个店小二。

“公子…”小二着急了那个大胡子老大课室让他看着她吃药的:“公子…”

既然这么关心她,她就起来吃药吧,不然身体出点什么事她的外壳就没了,只喝了没两口又爬床上了 - - 太苦了!她从小就不喝苦的,就算她是低等下人她也是灰最宠的,这么苦的药灰灰不会给她喝。

小儿来取碗时空了一个装酸梅的小篮子,碗里的药剩了一半,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把药端出去,只是没料到刚出门就倒霉的撞到老大的老大:“这…这…”药没吃完不怨他,他总不成代喝呀!

公孙诉一脚踢开了幻惜的房门,毫不留情的大吼道:“好了就滚起来!”

这下幻惜惊讶了 - - 还没走,她掀开帘子愣愣的看着公孙诉:“你们不是 - - ”

“喝药!”

幻惜不自觉的笑笑:“喝了。”

“大夫说你很危险!”

能看到一个人对她就是最好的安慰:“还行。”

“你! - -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公孙诉现在就很急,可幻惜还一副不合作的样子:“你喝不喝?”

幻惜躺回去,突然想到他们还是会走的,于是淡淡的道:“不喝。”

公孙诉一把掀开她的床帘,轻而易举的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扔在温好的汤药面前,眼睛喷火盯着她:“喝!”

幻惜斜看他一眼,揉揉泛红的手腕,也相当恼火:“考,本小姐是孕妇。”

“你要不是孕妇老子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幻惜低下头,暗喜在心中,公孙诉的话是在关心她,况且她现在真的需要被照顾:“呀?甜了?”

“师傅特意给你找的雪子入药。”

“嘻嘻。”

“你笑什么,快喝!”

幻惜拿着药勺,心情愉快不少,连带着喝药的速度也加快了。

另一边,空致净虽然在床上打坐但隔壁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好像确实该离开,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有点牵挂况且她身体不好,留她一个人他们也不放心,走一步算一步吧…

七天后幻惜脸色总算正常了,正常了的幻惜可不会在房间呆着,上上街呀溜达溜达啦,都是不错的消遣。

公孙诉和空致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保姆了,不过其实都很担心她的情况,那个蒙古大夫让她躺一个月,她躺这么两天就起来,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今天街上的人很多据说两个月后有场庙会,现在是会前热身,街上大大小小的商贩比比皆是,游荡的人群只多不少走了三四步撞到一个人也很正常。公孙诉接近两米的身高终于有了用途就是帮她挡些莫名其妙的人。

“斗鸡啦!战帅对抗不败之王,买定看戏喽!”

“火蛐蛐大战第三回合,走过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

这一区好似就是斗鸡摸狗的,到哪都可以看见火红的大公鸡和各种各样的昆虫大战,刚才她还看到两条蛇在撕咬,刚走过去的摊位时两只羊在顶角,现在她观赏的是两只蚂蚁在私斗,四周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幻惜也聚精会神的看着 - - 不过看来看去都是两个小不点在爬呀爬。

站在幻惜右侧的小富民突然叫道:“咬它!咬它!”

幻惜瞄他一眼也跟着叫道:“踢他!踢他!”

公孙诉头顶冒着烟很想给她一脚。

空致净拉住他,示意让她玩,口型在说:让她保持心情愉快。

“咬!咬!”

“踹!踹!”

“神君你最无敌!咬死它就进决赛!”

“大象你天下第一,踩死它就荣获冠军!”

小富男看的很激动,因为那只神君是他的。

幻惜看的也很激动,因为她在研究大象是用哪只脚踩死对方的,四周围观的人好似都沉溺在两只帅蚂蚁的争斗中忘记了红尘烟滚。

公孙诉可没耐性等她,趁空致净要营救两只秃鹰的时候,公孙诉硬挤进去要把她拽走:“幻移!”

“嘘!别吵!杀杀!”

“走!”

幻惜反拉住他,让他一块蹲在斗皿前指着两个小家伙道:“快看,马上就是最精彩的举重御敌。”

“举重?”让他堂堂七尺男儿战场屠夫看蚂蚁举重,你干脆去死吧!

“不要走啦!”幻惜压着她看着斗的热血沸腾的异类,专注的讲解道:“刚才神君以同等身体的重量托起了大象,把大象摔出优于它身体十倍的距离,而现在大象举起重于它身体二部的道具砸向同类神君,神君速逃,其速度几乎是顷刻间移出它的极限,神君要反击了他支起跳杆却不能发挥跳杆的真正实力,大象冲过去,神君很危险,它必须掷出跳杆,或者凭借跳杆杀入敌人的后方,但是后者在蚂蚁界行不通,那它只有掷出跳杆,但掷出跳杆后它的后方将没有武器这是很危险的,它会怎么选择呢,它将怎样挽回自己的败局呢,大象据它还有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一厘米,零 - - 咚,神君的反击太漂亮了,它一个后弹踢发挥出了身为建筑界举足轻重的脚力和耐力,他赢了,有赢的可能性了。可是大象呢,哦大象被提到一个小杯子上了,完了这下没戏了除非大象摔下来否则今天没的打了。”

公孙诉突然问道:“为什么?”

周围的人看眼原地打转的神君也不懂的看着她。

幻惜耸耸肩:“现在神君眼里根本看不到大象。”

“不会呀,就在它上面,抬头就看到了。”

“笨!蚂蚁是二维动物只能看到同一界面的物体,对它来说高空中是不存在东西的,而现在大象所在的位置是悬空的支架也就是说现在神君的世界里不存在大象这只蚁了。大象现在位于的这个界面也让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君了,要想二者开战必须把其中一只放入对方的空间站。”

围听人员全部摇摇头。

幻惜耸耸肩:“通俗的说法就是认识有限论,比如你可以看到你的亲人你可以感受长、宽高、却无法感受立方,蚂蚁也一样,它可以感受长宽,却不无认识高。”

“还是不懂。”

“不懂看什么蚂蚁!浪费资源!走!”

公孙诉被她拽出来,拽着向空致净走去,公孙诉也不把手抽出来任由她拽着,不过幻惜放手了因为她看空致净的样子就是要开骂。

公孙诉收回手多看了这个女人一样。

“你傻呀花钱买两只秃鹰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佛 - - ”

“是,你家佛很慈悲,可是你家佛有本事呀,你说你现在拿了人家的鹰,人家怎么做生意。”

一旁的老者含着泪留恋不舍的看着他的鹰,这只鹰陪他征战无数这次带伤出战实属无奈,其实他平时对他的老伙伴很好的,只是这次战斗特殊啊他才让它带病出场,可这个和尚把他说的好像万恶无赦,只有让这只鹰跟着这个小和尚才能被救赎:“高僧,你可否把影儿再买还给老夫。”

空致净看看他的样子好想他办了多此一举的事:“贫僧 - - ”

“还给人家吧。”还恋恋不舍呀!

“大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空致净确信自己办了一件多此一举的事。

幻惜吃着炸豆腐,留恋在人多的大街上不想回去:“公孙,小净是不是经常办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他平时总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拣了很多便宜,比如趁机赌博、斗殴、喝酒、上花楼。”

公孙诉瞪她一眼:“我们平时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师傅想救人也看不到。”

“你黑。”

“要不然老子早烦死。”

幻惜吃完手里的东西,回头对后面的空致净到:“小净,去给我买罐棉糖。”

后面的人闪身进了塘坊。

幻惜拽着公孙诉在一个面谈入座。

公孙诉惊讶的看着她:“你还吃!”

幻惜拍拍肚子:“饿。”

蒙古大夫再次来给幻惜把脉时,一进门就开始进行他最擅长的心理辅导:“年轻人,这才对嘛,娘子就是用来疼的,对陪陪她她自然开心,开心了肯定身体健康以后才会生一个可爱的小娃给你抱,不过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蒙古大夫黑着脸捏着胡须道:“红色对孕妇不好,太显眼了刺激孕人的眼睛,你…”

幻惜拍拍他的肩:“大夫,我在这。”

“哦,差点忘了。”

空致净徘徊在房间里把自己的包袱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件不鲜艳的衣服,公孙诉庞大的身体挤在窗户上遮住了一半的阳光。

空致净看着那套水印国特意为他定做的黄色袈裟,感觉也有店艳丽。

公孙诉道:“师傅,抛弃袈裟穿衣服得了。”

空致净叹口气:“如果没办法贫僧只有如此。”

“难道我们就没想过抛弃她。”

公孙诉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好像他们自从知道她怀有身孕就没想过这层意思。

公孙诉跳空致净身边,求教道:“为什么”他自认不是善类,更不是有良心的好子民,为什么就没想过抛弃她呢,现在连他师傅都想着为她换身衣服,他俩有病呀!那个不但是女人还是个怀孕的女人,他们图她什么,美色?得了就她那样子会看上的是白痴!钱财?她有几分几两他们都知道。

空致净想了一下道:“我佛慈悲。”

公孙诉瞬间趴桌子上:“那句不是万能的。”

幻惜今天心情不好,早上吐的难受一天都不会心情好,她心情不好了也喜欢出来溜达,她一出来溜达后面自然会跟两保镖:“师傅,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空致净首次没有披袈裟:“恩?”

“我是屠夫,你是道元,怎么看我们都不像是让人吃定的主。”

“可女施主她…”

“她不需要我们保护。”

“阿弥陀佛,徒儿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公孙诉翻个白眼,仰看着天,继续走。

幻惜背着小口袋,边吃酸梅边看越聚越多的商贩,幻惜后退几步跟公孙诉持平:“是不是要有大日子了。”

“一年一度的商品大会。”

“哦,会不会很好玩。”

“今年战乱龙家不在有什么可看的。”

“不是还有南方王家吗。”王千幻差点成了她老公,王千醉差点被她看中,天幕山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除非王千醉亲自坐镇否则也没可看性。”

幻惜上下打量他一眼,再往嘴里塞颗酸梅:“你要求很高吗。”

“那是。”

“救命呀!救命呀!”幻惜闻言伸长脖子往里瞧,但她太小,人群太多,她怎么看也看不到人们在挤什么。

“救命呀!放开我!”

“跟大爷回去一切好说!”

女子带着哭音祈求的看向人群,但是人们指指点点就是没人上前。

幻惜什么也看不见急的直跳脚,想往前挤还要顾着孩子,可恶!早知道老娘就不怀孕。就在她要踹前面的人时,公孙诉拦腰抱起调焦的她,把她放在肩头上:“看吧!你们女人都爱看戏!”

幻惜扑哧一笑,坐在足有两米高的公孙诉身上再加上她一点零的视力,此时她仅需要一包瓜子,不过她有酸梅可以弥补一下。

“大爷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偷你的东西。”

“你说没偷就没偷吗。这么多人看着呢,根爷回去,回去好好算账。”

“不要,救命呀。”

幻惜看着场中的局势判断着其中的得失,很显然这个小姑娘很有姿色,尽管衣着破旧但是整体很干净,而那几个找事的就一般了,瞧他们看那女孩的眼睛也知道回去干嘛了,不厚道,想要就娶吗,多个手续好办事。女子哭泣的哀求,极力挣脱男人的手臂:“放过我吧。”

男人轻易的拨开她的手拖着她往回拽:“偷了老子东西还想走,没门!”

突然一阵佛语从天而降,连带空致净也从天而降:“阿弥陀佛。”

幻惜看戏的眼一滞,公孙诉额头划出两道黑线,两人同时道:“完了。”多事的人来了。

“施主,有何渊源让施主非要为难女施主,如果女施主真拿了你东西贫僧代还可好。”

“你是什么东西。”

“贫僧法号道元。”

“哈哈!你说你是和尚谁信!”

四周也马上一阵私语。

空致净看看自己不知道该怎回答,但是他坚信一点:“贫僧可带这位姑娘还钱。”

小姑娘立即重申道:“我没偷东西。”

幻惜拍拍公孙诉的头:“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