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儿懒得理她,抱起啃指头的小少爷去找小景,今天实在是静的诡异,她要去打听一下。

…幻惜真是烦闷透了,一个姿势保持到天黑还是烦--怎么越活越窝囊!

龙回一吃了药睡了,是儿和非儿熄了灯也回了厢房,康儿在门外打盹。

幻惜趴在窗子旁对着树影发呆,不行,她不能颓废,也不能死过一次就对自己没信心!考!本小姐是小强,消灭之前也能恶心死几个!

幻惜突然站起,精神抖擞的换上夜行衣,拿把菜刀,翻身跃出,凭借着以往的印象摸索着往东院潜进,先消灭存在的敌人!再消灭阶级的敌人!然后就是控制男人!

她想夜探东院很久了,只是这几个月忙一直没时间,现在一个个来,在别人还没杀她之前,她先把别人杀了。而她这次想接近的目标是个那个每次出现都很不曾让她看清全貌的女人,看似低调却是龙家唯一一个育有一子没死的,她不认为这种女人会没威胁力!干掉潜在的危险也是自卫!

幻惜轻身匕首深入墙体,攀爬而上顺沿疾走:她要瞧瞧什么女人能如此特别。

行至尽头幻惜掏出长鞭利落的套住前方的树枝,顺而荡下,在夜幕的掩饰中在院于院之间穿梭,正当她想靠着长鞭跳跃主院的墙壁时,她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墙头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幻惜差点没从墙上摔下去,这算怎么回事:上课看言情撞见班主任,狗拿老鼠碰到猫!鲁班面前卖大斧!

冰冷的语气在夜色中也豪不减淡:“你很闲。”

幻惜挠挠头,左看看右瞧瞧确定龙倾侍和龙倾折都不在是在对自己说话后,面部抽筋道:“有点闲!有点甜!”

“你去哪?”

幻惜睁大眼睛看着他,灵机一动突然大笑:“老兄你假的吧,真的是不说话。”说完转身想跑,龙潜远冷眼一扫,幻惜背脊发凉,立即停住:“相公你赏月呢!哇!今晚的月色好美哦!”举目望去连个星星也没有。“咳咳!我是说没事出来吹吹风真好!”幻惜在高墙上来了两段广播体操。

龙潜远的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的穿着。

幻惜大方的在他面前晃:“今年流行黑色。”MD出门不吉!“你继续忙我有点事。”幻惜没自恋到认为龙潜远特意抓她,只能说凑巧遇到,幻惜急转而下,飞狐连跃奔向她的目的地…龙潜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消失,落回地面幽静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他已经在这站一天,有些事情即便他站再久他也想不开,他现在就想不开被他逮着的人怎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走…莫非心里太静真的人过无声…湖水依然流淌,阵阵清风吹拂着两岸的杨柳,夜还是那么清幽,人还是那么冷然。

幻惜在引楼外看着夜色,嘴角越笑越甜:呵呵没白出来看来想干掉她的人真不少,可惜!谁早死一步也说不准。

幻惜跃起原路返回,走到两院交接处,幻惜鬼使神差的落在墙上,龙潜远看着湖面姿势依旧。幻惜歪着脑袋,猫眼清纯的看着他:这小子半夜不睡装鬼呢!长鞭顺势勾住他身侧的凉亭,人已落在他的身后:见鬼,理他干什么。但幻惜并不否认,龙潜远确实有吸引人的魅力。

龙潜远望着远方,幻惜望着他。

而此刻龙倾侍和龙倾折都守在主院外,面色严肃浑身杀气。他们这两天的任务就是禁止任何人踏入主院,并不是他们没能力发现徐幻惜而是徐幻惜的选择的位置太妙了,两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料想不到有人在主子眼皮底下作案。

幻惜甩甩手里的鞭子,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晃着腿看着他:“你怎么了?”

一分钟后:“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

五分钟后:“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通常这个时候琼瑶阿姨都教育广大男士要把心事说出来才有人爱。”

一分钟后:“你要不要说,我可以委屈点听,虽然我不希望爱上你,可我不反对你爱上我。”

幻惜掰着手指以为他不会回话,但一阵寒道骨子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娱自乐:“你很烦。”

幻惜一笑跳下来凉亭,站他面前调皮道:“通俗点讲是的。”她上前揽住他的腰抬着头看着他:“还很可爱,O(∩_∩)O ̄”

龙潜远很正经的摇摇头,没有拨开她。

幻惜慢慢把头靠他胸前:“你是不是想你妈妈呢,或者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让你记忆犹心?”靠在自己相公身上就是个女人吧,这种感觉和平日不一样,没有和灰灰上床时的屈服,也没有心理上的负担,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不存在任何功利只是她的,而她此刻是他的妻子,迎着晚风,幻惜的心情出奇的好:“你说我们算不算约会。”她嗅嗅他身上的冰冷的味道,心里越来越暖:“有相公真好。”

龙潜远心中一颤,他当然能分清她话中的真假,合着夜色他甚至可以感觉她不错的心情。

幻惜闭上眼睛静静的抱着他:“晚风…凉亭…流水…抱在怀里的是我的爱人…你说算不算幸福。”

算不算幸福--龙潜远的手缓缓的抱住她--幸福?--算吗?

前堂飞烟 第六十章

幻惜在他怀里笑了,笑的很安静,笑的很甜笑的很真,甚至可以说笑的很美,她抱紧怀里的人瞬间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无关风月只剩柔情:“你--是我的。”

“为什么?”

幻惜不高兴的从背后捶他一下:“煞风景。”

龙潜远没有否认是有点不解风情。

幻惜素手缠上他的五指,放在嘴角吻了一下:“这叫执子之手。”

“恩。”

“你爱我吗?”

…“不否认就是爱喽。”

…“爱我就要疼我。”这种气氛真好,怀里抱着老公就是理直气壮:“你真的在想你母亲吗?”

“不是,在想事情。”

“想你的江山啊。”

“恩。”

“你是不是怕名不正言不顺给你执政带来反面影响违背了你的初衷?”

“恩。”

幻惜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你吻我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龙潜远望着他,冰冷的双膝中看不到热情,他慢慢的转头看向湖面,却收紧了臂膀把她重新带回他的怀抱。幻惜笑的像偷腥的狐狸,撒娇的捶着他的胸膛:“死样!害什么羞。”

…有吗?

龙潜远还没问出口,幻惜搂上他的脖子瞬间吻住他冰冷的嘴角。

龙潜远看着她,墨黑的双膝中好似不敢置信,幻惜用手轻轻合上他的眼睛:“乖,感受。”

幻惜贝齿轻启香舌缠绕他的薄唇,手指拨开他的衣襟留恋在他冰冷的胸膛。“张嘴。”

龙潜远办了今生最愚蠢的抉择他真的听话的开启了他的门户,幻惜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在他口中吸取淡淡的冷香,她轻轻的舔咬,贝齿在他口中时近时退,手探入他的衣襟在他胸前画圈圈,此刻她完全把龙潜远当私人用品,反复舔尝,在幻惜意乱情迷的想把他就地解决时,突然发现当事人没那意思。

幻惜抬起头看看他,他保持先前的样子丝毫未动,幻惜骂了一声长辈,收回手擦擦嘴耸耸肩:“算了,我们讲故事,你把眼睛睁开吧。”

龙潜远眼神依然清冷,神色无丝毫情欲。

幻惜把他的手臂圈自己身后,靠着她的臂膀为他整理衣服,芊芊玉手对上他的肌肤竟只有质感--失败,幻惜拿出手帕帮他擦擦唇角,缕缕他的发丝揽着他的腰道:

“话说从前有一对兄弟一个叫龙小国,一个叫龙小共,龙小国很富有出身很高贵,龙小共很穷出身也不光明磊落,龙小国很瞧不起龙小共,感觉龙小共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不堪入目。龙小共也看不上龙小国感觉他需有其表,龙小国因为有钱又绅士很受大贵族喜欢,可龙小共调皮可爱也很招大众疼爱。这两个兄弟就免不了互看不对眼,后来有一群人来家里捣乱,其中有个叫假小日的很当自己是盘菜,到了龙家就是一顿猛抢,龙小国和龙小共商量着合作干掉假小日,在合击的过程中龙小国发现龙小共很不地道,背着他就捞好处大大的狡猾,偏偏龙小共还就是狡猾的鼻祖计谋的大师穿着粗布麻衣也敢单挑钢盔铁帽,沾便宜更是从不手软,他靠馒头和树枝打赢了海鲜和钢枪,最后成了家里的老大,他当老大的时候很酷!挥挥手家里人民跟着走,说说话家里全当活菩萨,谁还在意他的曾经,谁还管他是不是穿过开裆裤,能带着大家奔小康、扬眉吐气就是英雄就是主子,所以人家现在好好的呼风唤雨天下英杰,而那个曾经自以为是的至今不敢再提当年的种种--这就是胜王败寇,最主要的是人家龙小共会过日子能吃苦耐劳,还不收家里人的粮食所得税。”

徐幻惜明显感觉背后的手不稳:“呵呵,厉害吧历代君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说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过什么。”

幻惜抚平他的衣襟歪着脑袋看着他,龙潜远也看着她,两人对视意义叵测。

突然龙潜远低下头,嘴角刷过她的唇畔,随即龙潜远目光闪烁的看向一边。

幻惜笑的更开心了,她看眼把头撇开的龙潜远主动踮起脚重新吻上他的唇。

夜依然如此宁静,杨柳微微荡开寂寞无声。幻惜抵着他的胸口轻轻喘息:“这里好冷哦。”“恩。”

“今晚去我那吧。”

…“好吗,反正你也没安排。”

…“好不好吗。”

…幻惜摇着他的手臂玩弄他的十指:“走啦,去我那啦。”幻惜拉着他往外拽,龙潜远好像不想配合。

幻惜踱着脚嘟着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相公就破例一次还不行吗,相公…相公…”

…“相公…”

“好。”

“啊?”

…芙蓉帐暖几度春宵,烛光摇曳多许柔肠,幻惜趴在龙潜远胸口揪着他的发丝疲惫的入睡了,龙潜远一手揽着她一边皱眉:这算怎么回事?经不住诱惑还是鬼迷心窍。他看看怀里的人冰冷的脸上有点不解,今晚他似乎破例要了她,龙潜远望着窗幔第一次有种想笑的冲动,这好似是他第二次想得到某样东西。

龙潜远收回手试图把她安于枕上,幻惜呻吟一声更加往他身上靠靠继续睡,说实在的龙潜远一点也不习惯有女人趴在他身上,怪怪的还很别扭…

前堂飞烟 第六十一章

幻惜按着平日的生物钟柔柔眼,发现身下有个人时吓了一跳:“你…你还不起床?”都几点了,太阳都晒床上了。

龙潜远看看她示意她从他身上下来。

幻惜在床上滚两圈又趴他身上:“你不起床吗?”

龙潜远迷惘的望着床顶,冷淡的调调貌似不会变:“今天没事。”

幻惜一听,野狼似的瞄着他:“那我们…”

龙潜远挡住她下移的手:“没需要。”

“考!”幻惜不爽的从他身上滚下来,踢他一脚,抱着被子滚到床角不生气。

“如果你有需要我…”

“不用了!用不起!”

龙潜远点点头,冷然的目光继续看着床顶没有要哄她的意思。

陇墓堡主院:龙倾侍和龙倾折依然站在原地,发梢上的露水还没有滚落。龙倾侍就如一尊雕像面无表情身姿笔直。

龙倾折虽然偶尔晃动但是高手都明白他绝对在最佳出手状态。“大哥,我怎么感觉不到主子的气息。”

龙倾侍也纳闷他从昨晚就无法感觉到主子的存在,但今天是主子闭门不出的最后一天应该不会有事?

“大哥,主子不会出事吧。”

龙倾侍瞪他一眼,他乖乖闭嘴,天下间有几人能伤得了主子,也许真的是他多虑了,唉!管他呢,站着呗!

沙漏换过一面,太阳已经升至头顶,幻惜穿着粉色衣裙独自坐在梳妆台前补妆:“喂,你还不起来!”这男的没事竟然赖床,什么冷酷形象都毁了。

龙潜远当她没出声,以往这个时间他还站在子湖边看水被幻惜拉来东房是意料之外,但这并不影响他历来进行的工作--思考,对他来说躺着和站着没多大关系,既然现在躺着就躺着吧。

幻惜穿好衣服疏好漂亮的小辫子对这镜子摇摇呀!“嘻嘻,返老还童了。”

龙回一捧着书从水幕银帘后露出小脑袋:“娘,你和谁讲话呢。”

“自言自语。”

“哦,娘,孩儿不懂这个问题。”

“拿来我瞧瞧。”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娘,何谓‘以佐其外’?”

幻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满意:“就是催化剂。”

“什么是催化剂?”幻惜缕缕两条长长的辫子,拿出狄寒丝绕在发丝上:“问你爸去。”幻惜冲着镜子里的床道:“大闲人!你帮他解释一下,我忙着呢。”

“好。”

龙回一惊讶的看向不起眼的大床:“父…父亲…他…”父亲竟然在!

“他怕别人知道他赖床不让掀床幔。”

龙回一更本没听幻惜说了什么,重要的是他高大的父亲耶!在床上耶!要教导他功课耶!激动的差点犯病,龙回一无意识的挪到床边,低着脑袋把书颤颤巍巍的递向床里。

幻惜站起来在落地镜前检查整体着装还却什么,她今天的服饰从头到脚都很值钱但又看不出金钱的腐朽,粉色的罗裙是天云坊新出品的丝纱,绘在上面的山水画是用冰海一日醉碾成的墨汁,头顶上梳了两条简单的少女发辫,缀着她最喜欢的狄寒丝,看似简单实则无双。

幻惜满意的点点头戴上米粒大小的粉色耳钉把自己装扮的异常淑女:“回一吃早饭了吗?”

两分钟后没人理她,幻惜回头看去,龙回一像个杀人犯似的隔着床幔等法官判死刑。

她摇摇头蹦出去找吃的,一排丫头从她面前经过齐声道:“主母早安。”

“安。”

是儿端着水,惊讶的看着她:“主母,这么早你去哪?”她家主母平日都睡到下午,怎么现在才中午就起来。

“弄点吃的。”

“您喊奴婢一声就可。”

“不用,为了追夫大计我亲自表现一下。”

…事实证明,幻惜不但有吃的天赋还有做的天赋,身为一个贴身侍卫很少有她不会做的,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吃喝嫖赌她样样能来。

端着一盘盘精致的早餐她掀开了自己的床幔:“你好了吧,再不起来全世界都嘲笑你。”

龙回一摸着衣角胆怯的站着,父亲拿了他的书这么久一句话还没跟他说呢,他最可怜。

“你写的?”冷冷的调调听着解暑。

“我抄的,我要会写就不伺候你了。”

龙潜远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

幻惜拿出衣服放他身边,利落的抽出他手里的书塞回一手里,把他拽起来轻轻吻吻他的额头:“乖,起来吃饭。”

回一脸色蜡黄的看着他娘亲:弄了半天他还不懂呢。

“你也来吃点,把身体养壮了好欺负你哥。”

和父亲用餐!紧张的龙回一呼吸超级不顺。

幻惜看向一身整齐的龙潜远,无奈的拍拍他的肩:“相公,龙倾折真有眼光你不适合白色,穿起来就像北极冰原。”

幽冥宫:

“你确定龙主在东房!”女子尖锐的声音充满恨意。

剑儿跪在地上身体发凉,这是她第一次见宫主发这么大火,房间里的东西全砸了甚至还伤了一位姐妹,以前宫主绝没如此过。

“她竟敢不顾规矩!”慕谣竹面容扭曲眼色发红,收揽不住的内力倾泻而出震飞了跪在地上的剑儿。

萧山赶来接住没落地的小剑,伤感的看着发疯一样的女人:“宫主。”

“滚!都给我滚!”

剑儿带着哭音道:“副主怎么办。”

萧山手一挥门窗自动合闭:“先让她冷静会,我在这守着,你去休息。”

“副主…”

“放心有我。”他爱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彻底完了吗?输给龙主想来也不丢人,只是那个人为何不好好待她。

无忧阁:

“安儿,你骗人的吧?”宫空儿听说龙主在那个花孔雀那直觉认为小丫头在骗人。

“没,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亲耳听小景说的。”

宫空儿手里的梳子一顿,慢慢的道:“是吗…”

“是的!真的!夫人不信您可以问小景!”

天姿阁:

司徒雨昕的站在窗边一夜了,想不到今早的消息比昨晚更不可思议,龙主竟然会在那个女人那过夜,是她们都小看她了吗!不过丞相之女下嫁也是值得期待的事。

“夫人,午饭准备好了。”

“亲芢呢。”

“回夫人,小姐练琴呢。”

“恩,派人去东房打声招呼就说我想把天星阁收拾出来给下月进来的新夫人。”

“是。”

引楼:

“咳咳…咳咳…咳咳…”

“夫人,您别吓奴婢呀!您这是怎么了!小艾!大夫来了没!快点!”

“咳咳!”床上的的人虚荣的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臂:“咳咳…”

小丫头哭的泣不成声:“夫人,您什么都别说了养病要紧,等您好了主子会来看您的…呜呜…小艾!大夫!”

丫头的这句安慰好像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床上的人咳嗽渐渐平稳,可床下的丫头越哭眼泪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