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帮我谢谢他探访,幻惜很高兴。”

雾惜担忧的看着这样的妹妹,王千幻不是好的选择,听说他女人很多,却还有一群女人前仆后继,都认为自己是他最终的归属,妹妹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男子。

“是儿,给三小姐温药。”

细细的声音回响:“奴婢马上去。”

是儿看眼床上的小姐,她服侍她五年了,如果三小姐出了意外,倒霉的肯定是她,所以三小姐绝不能出意外,她还要靠这点银两养家,她不想去做最低下的工作,她要保护三小姐,因为她知道三小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雾惜坐在她身边,想和她好好谈谈,这么多年她看着王千幻和露惜在一起,始终没敢告诉妹妹一根筋的妹妹,但这必定是妹妹的幸福:“幻惜…”

幻惜抬头看她,很有闲情嫉妒雾惜美美的红颜。“姐姐。”

雾惜怜爱的靠近她,选择一个稳定的语言开口:“他…不适合你。”

幻惜撇开头,大概猜到她说什么后哀伤立即挂在脸上:“小妹知道…但小妹…”感觉这样也无所谓。

雾惜长姐如母般的语重心长道:“幻惜,你还小,会有人比二公子更值得你爱。”

“姐姐,别说了,小妹懂。”幻惜眼中泪水泛泛,好像一句话就能摧毁她全部自信。

雾惜不敢看她。

幻惜的贴身侍女——是儿,端着汤药进来:“大小姐,奴婢服侍三小姐用药。”

雾惜点点头。

是儿上前,小心翼翼的伺候床上柔弱的小姐:“大小姐,刚刚扁儿派人传话,夫人让您过去。”

雾惜起身,不解娘亲找自己有何事,幻惜病了也不来看看,是不是出事了“照顾好三小姐。”

“是。”

“小妹好好休息,姐姐先走。”

“姐姐慢走。”

雾惜掩嘴娇笑,她从小到大最喜欢幻惜叫他姐姐的样子,很真挚,很动人。

雾惜不放心的叫出非儿:“不许二公子进三小姐院落。”

“如果二公子闯呢。”她们是下人,不能违逆主子。

“他不会闯。”他如果会闯她就不担心了…幻惜见雾惜离开,望着床幔开始发呆,这个身体的主人做人真失败,去河里转了一圈都没人来瞧瞧她,哎——这个茶业家族的徐家——人心不古呀。

一个月后:

幻惜身体康复,迫不及待的下床,享受得来不易的真身。

哈哈哈,本小姐又活了啦!

是儿看着开心的小姐,嘴角也不自觉的带笑:“三小姐珠钗选用哪个颜色?”

幻惜看眼是儿手中的珠钗,老实说她哪个也不喜欢,却考虑道:“粉色吧。”原来的身体喜欢什么,她就要喜欢什么,要不然大家都不好混。

她照照镜子,镜里的人气韵独高,寂寞淡静,比之从前多了份傲气。

幻惜拍拍这张脸,收起眼中的明媚,卸下缠绕的气韵。

她要打造一个一摸一样的--徐幻惜!而不是陆心怡。

前堂飞烟 第三章

幻惜走出阁楼,轻风拂面,脚落实地,做人,就算累也不舍丢弃。

幻惜深吸一口气,感觉阳光点点甜腻。

“三小姐,小心着凉。”是儿为她披上披风,非儿扶其步行。

幻惜微笑,她喜欢笑,笑代表一切好商量,笑代表她就是这个样,笑代表她不反对你的行为,但绝不代表她心情好。

幻惜穿过走廊,漫步某人最爱的小亭间,白云绕日,清风拂面,这种天气就适合一群人出来踏青。幻惜心情很好的这下一条枝柳,放在鼻尖,静静的嗅着:阳光的味道。

幻惜落座,是儿、非儿随侍在侧。

“小姐,用不用需要让非儿把绣品拿来。”

“去吧。”幻惜轻酌绿茶,甘甜清口,亭子下的水塘鱼草摇曳,幻惜看着游动的小鱼笑道:

“大小姐那有人传话吗?”自从那个现在是她娘亲的女性,把雾惜叫走后就没再归还。以往的这个时候,雾惜会陪着幻惜下棋、喝茶,可她如今已半个月没见到雾惜人影。

“三小姐,听说夫人在让大小姐教导六小姐女红。”

“是吗。”不会是看她不顺眼,不让她宝贝姐姐接近她吧。也是,幻惜都蠢的没救了,要是她也不搭理她,没利用价值的东西要来何用:“有空就去六小姐那传话,就说我想姐姐。”

心怡对雾惜的印象很好,她欣赏她肝胆女儿情,欣赏她铿锵美人韵,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不能放弃。

是儿应下,走到幻惜身后轻轻的为幻惜捶背。

幻惜举目四望,看着轻风吹起湖面层层涟漪,这里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这游荡了十几年,她比府中之人更清楚府中的事物和人心百态。

幻惜趴在藤桌上,迎着春风,看着湖面,陶醉在夏末万芳的轻佻中…可偏偏就有人破坏她美美的心情。

“呵呵…二公子欺负露儿。”女声娇媚动人。

“哪有。”男子放荡不羁。

“就是有吗?”

“那是疼爱。”

“不嘛。”

…恶心,幻惜起身,猜也能猜到这块无人宝地是某些人经常偷腥的场所。是儿紧张的察看幻惜脸色,担心万分,显然她也猜到是什么人了:三小姐见不得这种画面,回去肯定是要哭了。

幻惜注意听,哀愁渐渐染色眉间:约会不知道要回房间吗!敢打扰本小姐休憩!

幻惜向发声处迈进,脸色越来越伤感,心情越来越糟,她故作步履不稳,是儿赶忙上前搀扶。

千幻听到声响,迅速从暗处出来,看眼来人,很是不爽,他揽住露惜,露惜脸颊火红,安静的伏在男子胸口。

幻惜内心强力鄙视他们这对公然偷腥的古代男女。

千幻首先挑衅道:“三小姐身体好了吗!”

幻惜虚弱的低下头,若不胜风,屈身行礼:“二公子…”

“没死就行,要不然本少爷还要另选妻子。”

幻惜忽略露惜挑衅的笑脸,摆在受不了刺激的面容,却还要俯身道:“让二公子担心了。”

露惜掩嘴偷笑:“三姐,你怎么把自己掉湖里了,真好玩,我从未听闻有谁能笨到把自己掉湖里,嘿嘿。”

“本公子也未曾听说过,哈哈哈哈!”

幻惜身姿颤抖的严重,这次是被气的:“我…我…”

露惜向发现新大陆般惊讶道:“三姐,你哑巴了?”

男声紧跟其后:“我不要哑妻。”

怀中人笑的花枝招展:“二公子,你怎么能那样说姐姐。”

“本公子不会那么说你。”

“呵呵…”露惜笑的很满足。

幻惜体力不支的转身:“走…”人。一对白痴,浪费她眼神!

“三小姐…”是儿不敢出声,她怕三小姐伤心。

幻惜不语,看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心中难堪的让是儿搀扶着,跑了…走进自家阁楼,幻惜放开是儿的手,一扫刚刚的柔弱,态度孤傲的独自向房间走去。

是儿傻傻的望着幻惜坚挺的背影暗自揣测:小姐怎么了?

“还不跟上。”

是儿回神,立即上前。

幻惜继续起步,并不担心是儿的忠心,毕竟她们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儿这个丫头很懂事,也很知趣,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明白什么时间该干什么。

她收下这个丫头,一块共谋大业。

“二公子什么时候走?”住了这么多天,露惜那朵小花也采到手了,还不滚回去当你的天幕二少主。

“小姐你…”

是儿无法适应小姐的转变。

幻惜看眼应变力不足的侍女,叹口气,编个借口道:“是儿,我不是失足落水,当时我真的想不开。”说完幻惜强挤泪水。

看在是儿眼中却变了味道--她家三小姐还是这么文弱。

“但我醒后就想开了。我不应该为一男人失去女子的尊严,我还有姐姐,还有你们,我要振作。”

“三小姐。”是儿激动万分:她家小姐想开了,她终于想开了。

“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怕她们看不起我自杀。”幻惜说完,面色懊恼、神情惭愧。

是儿同情的点点头,小姐能走出二公子的阴影是好事,她不会乱说。

“我想在院里坐会。”

“是儿去般椅子。”

幻惜搞定是儿,拍拍裙角,诅咒两个浪费她大好时间的坏人。

她坐在院中赏着初春的秀丽,心情大好的伏在秀案上刺绣,她用的不是焰国女子熟悉的绣法,而是自己独忠的江南苏绣。

幻惜悠闲的走针,甜甜的微笑不自觉的挂在唇边。

她贪恋这份闲散:安静有什么不好,闲着无聊刺刺绣,做做画,吟吟诗偷得浮生半日闲。何乐不为。

…“三小姐,回房吧,天晚了,在外面容易着凉。”

“恩。”幻惜让是儿收好用具,优雅回房,她天生高贵,装某人的土生土气简直埋没她的才华…半个月后:

“三小姐!三小姐!”焦急的声音,掩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喊什么!”身为她的侍女要处变不惊。

非儿跑进来(这是她的两大侍女之子):“小姐!好消息!天幕上庄大少主,带着聘礼向老爷下聘了!”

她无聊的翻着书籍,这算什么好消息:“他想娶谁!”弟弟还没走,哥哥就来了,某非徐家女子的美名伏及大江两岸。

“不是,他是替二少主下聘,希望早日迎您过门。”

“为我?”幻惜讥讽:“王千幻不会娶我。”那个烂男人想娶她还不嫁呢。

“说不准,大公子压阵,二公子不反抗也说不定。”

“非儿,不要天真,天皇老子来,他也不会娶亲。”幻惜合上书本,思考天幕山庄足不出户的大少爷为何突然造访。

“三小姐,女婢服侍你梳妆,前院来人说,稍后派人传你过去。”

“哦。”那她可要打扮精神了,去看那个男人演戏。

重生的日子不错,看书累了刺刺绣,刺绣累了看看戏,戏看完了休息时间又到了,多么美好的生活的,多么惬意的时光。

前堂飞烟 第四章

幻惜坐在屏风后,按某人前生的样子不言不语,乖巧听话。

徐高氏欣慰的看看终于有人要的女儿,无奈的母爱唤醒了她有此女的事实,不是她不关系幻惜,而是府里孩子太多如果她照顾多了,别人会怎么想呢,她也有她的难处:“要做新娘子了。”

幻惜脸色微红,淡淡一笑: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有难度的职业。

“有劳大少爷亲自来访,舍下如有怠慢,还忘大公子见谅。”天幕山庄足不出户的大当家亲自来访,莫非要有变故…坐在首位的人,看着王千幻,好像没听到有人说话。

千幻不顾哥哥的凝视,无所谓的轻斥徐家家主——徐满金。

徐满金尴尬的笑笑:“小女的事让大少爷操心了。”

来人还是看着他弟弟,眉头越聚越深。

千幻耸肩,不管闲事。

片刻,那人终于起身。他和王千幻比并不出众,但无形之中又比王千幻多了股稳重。“徐老爷,家弟今年弱冠,与贵府的亲事也当履行,至于托了这么久,是晚辈的错,还请徐老爷勿怪。”

“哪里。哪里。”娶就是给面子,哪敢怪罪。徐满金见大少爷好说话,不禁松了口气。

幻惜透过屏风的缺角趁机打量他,他长的很男人,至于怎么个男人法很不好说。

他不俊美,没有千幻惑人的邪气;他不张狂,没有相见的压抑。

很普通的一个男人,却也让人能一眼看出不同,那就是他比旁人自信,比他老弟多了男人味,他就是天幕山庄的庄主--王千醉。

没传说中那么神,但也不至于让人失望。就是一个很男人的男人。

徐高氏拍着幻惜的手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幻惜顾盼顾语,小女孩心态跃然纸上。

“哥,我不娶那个女人!”

幻惜不由瞪他一眼:傻子,这事也敢在大庭广众下叫喊。

“千幻!”千醉警告的看向他,二弟出生时曾天有异像,相士查言必须弱冠前大婚,否则危及性命…千幻不甘不愿的闭嘴,在位子上瞎嘀咕,不想娶就是不娶,谁来也不娶。

徐老爷赶紧陪笑:“二少爷快人快语。”他知道三女儿没什么优点,嫁给天幕山庄的二少爷绝对高攀,二少爷不满意也在情理之中。

但当年与王老爷定下的是三丫头,现在成这个样子他也很为难,咳!都怪老三不争气。

“徐老爷见笑。”王千醉赔礼,无多少诚意。

“不敢,不敢。”

“聘礼我们王家一样不少,徐老爷查收。”

徐满金两眼放光,这几年茶叶收成不好,他只能靠卖女儿过日子。

“哥,换个人下聘。”如果必须娶,他就换个人娶。

徐满金闻言,笑容僵住。

王千醉无所谓的落座:只要千幻娶亲,娶谁问题不大。

徐满金面露难色,不想失去与王家联姻的好机会,但这么做是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了,可王家是南部第一世家,商铺淋漓,陆路畅达。如果能和王家联姻,一切困难迎刃而解,徐满金心一狠,下定决心道:“那,二少爷想…”换谁?

幻惜闻言满含委屈的低下头,一颗颗泪珠顺势滴落。这也就是她,如果换成真的徐幻惜早冲出去出洋相了。

徐高氏也慌了手脚,她没料到王家这么不给女儿面子,好歹幻儿也是正妻所出,他怎能…高氏抱过女儿,没了喜色。

幻惜趴娘亲肩头哭泣,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入正厅,让王千幻的心里更烦:

天天哭,就知道哭,娶回去造水吗!他最看不惯这样的女人!

“千幻,不得无理。”这么做显得他天幕山庄欺负徐家。

千幻不以为然,放荡不羁的绝世容颜似乎在嘲笑传出的微弱哭声。

徐满金上前道:“大少爷,是徐家不对,不能怪二少主。”

“愚弟顽劣。”

“哪里,哪里,二少爷真性情,人人皆知。”

幻惜嗤之以鼻,趴在娘亲怀里哭的越加伤怀。

徐高氏跟着落泪:她们母女的命怎么这么苦,这样女儿以后在徐家如何自处…这事,家丁道:“老爷,大小姐求见。”

徐满金愕然:她来做什么?不过大女儿聪慧端庄,人见人夸,也许…徐满金别有深意的看眼王千幻,王千幻斜身坐在椅子上,明白他打的主意,也不发表意见任人算计。

“让她进来。”

幻惜撇嘴:破坏气氛!

雾惜碎步而入,简单的衣物,素雅的装扮,不想出众却最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