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声音有些沉:“平常人家尚在意子嗣,何况皇室?”

面对嫦曦总是会放松,他对自己脱口而出有些不满,又紧闭了双唇,嫦曦道:“以为你只在意彦歆的孩子,原来如此,可惜,若漪的孩子也没了……”

怀瑾看着她:“若漪的孩子?”

嫦曦疑惑:“你竟不知道吗?她三月落胎,请了玉虚道长前来作法,听说是狐妖冲犯。”

怀瑾嗯了一声站起来抬步就走,嫦曦忙跟在身后喊道:“你倒是慢些啊,我不认得回去的路。”

怀瑾站住等她,嫦曦追上后笑了笑:“之前有人拿黑狗血泼我。”

怀瑾没回头:“你倒是懂得时机。”

嫦曦想起那股刺鼻的血腥,咬牙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王殿下该能查出何人所为,还小女子一个公道吧?”

怀瑾微微扬唇:“黑狗血?你倒是能忍得。”

嫦曦气哼哼道:“我岂能忍得,我气得叉腰跳脚骂人,一院子人当时就傻眼了,青梅说,我活像个泼妇。”

怀瑾好笑道:“怎么泼妇的?跟我学学。”

嫦曦也不忸怩,双手叉腰骂了出来,怀瑾袖手看着,不由笑出声来:“果然够泼。”

嫦曦一笑:“我以前的邻居,有一个这样的妇人,惹恼了就这么骂人,我一直觉得十分痛快,想学着来几回,总也没有机会施展……”

怀瑾笑纹更深:“你以前吗?你的以前究竟……算了,明日腊八,本想和你一起进宫,算了……”

嫦曦唇角一翘:“怕我提交换条件不是?算了,既叫男欢女爱,我们男不欢女不爱的,日后不会再强求你了。”

怀瑾笑容僵住,听她这么说,她觉得那几回,占便宜的倒是她了?看一眼嫦曦,轻咳一声迈步道:“天色不早了,快些跟上吧。”

第二日,怀瑾独自进宫,嫦曦腊八粥喝了个饱,入夜后正转着圈消食,有人急叩院门,进来的是舜英,脸色白得吓人,颤抖着跟嫦曦磕头:“求王妃在王爷面前为妾说几句情,不要将妾送回宫里去,妾……妾自从来到王府,一直听从王妃示下,从未有过半分忤逆,前些日子泼狗血捉狐妖,皆因王妃性情大变,妾也是不得已,妾是怕王妃有个三长两短。”

嫦曦手托了腮:“听从王妃示下吗?都做了些什么?”

舜英肩头颤了颤:“并没有做什么。”

嫦曦哦了一声:“对了,你总不会为了揭穿我,故意害若漪落胎,好借着这个由头请来玉虚道长。”

舜英趴在地上:“若漪怀孕根本是假,这个贱人……”

怀瑾在门外听到此处,沉声说道:“舜英回去吧,知道错了就好,日后还是王府的二夫人。”

舜英一听喜出望外,匆匆告辞走了,嫦曦看着踱步进屋的怀瑾:“王爷赏罚不明啊。”

怀瑾笑笑:“妇人之间的琐碎家事,非我擅长,这王府,还是彦……你当家吧?”

嫦曦不答应:“轮流吧,三个人都出来遛遛,我也好知道底细。”

你情我愿

怀瑾一笑坐到榻上,离嫦曦很近,嫦曦吸口气,又想起那几次的销魂滋味,往后撤了撤身子,怀瑾本有些话要跟她说,看她忸怩之态,一时起了顽心,偏挨得更近了些,拈了嫦曦腮边一绺长发,轻轻嗅了嗅:“男不欢女不爱吗?我若是说我很欢喜呢……”

他双眸带笑,脸庞明朗,嫦曦突然觉得他有些好看,轻轻舔一下嘴唇,不躲还迎:“我也是,分外想念。”

猝不及防的,怀瑾的唇被她吸住,她生涩得试探着啃咬,毫不躲避与怀瑾对视,长长的睫毛微翘得轻颤,那双眼睛里没有清冷防备,只有充满欲望的热情,一直希望彦歆是这样,怀瑾热血冲上头顶,手托住她后脑,舌头顶开了她的牙齿……

离家这几个月,总会不经意想起与她的缠绵,不若彦歆的敷衍,也不若几个妾室的屈意讨好,她只管恣意享受,呻吟叫喊从不遮掩,怀瑾总是会被她的热情感染,沉浸其中,从而忘了心中的疑惑。

中秋节那日清晨,怀瑾竟忘了一向的自持,与她几度云雨,以至于她在进了宫门时,不停说两腿酸疼,怀瑾当时只能紧绷着脸,隐藏他的不自在。

他以为一切皆因那是彦歆,彦歆虽性情大变,对他却不再冷淡。

两人纠缠在榻上,青梅探探头,从外面关上房门,转过身来正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笑笑说道:“王爷王妃正忙着,三夫人请回吧。”

若漪唇角撇了一下,青梅笑道:“三夫人嘴痒痒吗?撇嘴做什么?”

若漪眼角跳了跳,哼了一声,话音有些尖利:“忙着?有什么好忙的?王爷不过是顾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才过来瞧瞧……”

说着话听到屋里传来低低的压抑着的喘息,眼圈一红逃一般走了。

屋里的二人此时已是衣衫凌乱,怀瑾头埋在嫦曦胸前,辗转厮磨啃咬,两手在她周身游移着,嫦曦不住轻吟索要,意乱情迷之时,有筝曲缥缈而来,嫦曦轻吟声骤停,怀瑾两手去捂她耳朵,嫦曦躲开去,推拒着他说道:“既已听到,何必做掩耳盗铃之举?”

怀瑾抬头看着她:“知道你不喜而已,我倒是觉得挺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嫦曦更觉扫兴,翻个身躲开怀瑾,趴在被褥间懒懒说道:“我不通音律。”

怀瑾侧头看着她:“你可是嫉妒?”

嫦曦叹口气:“我不是彦歆,何来的嫉妒?只不过,这《汉宫秋月》太过哀怨……”

怀瑾兴趣转浓:“你说不通音律。”

嫦曦蹙蹙眉头:“你敢说自己精通吗?还是这个若漪敢?”

怀瑾想了想,老实说道:“学海无涯,乐海浩瀚,确实不敢言精通二字。”

嫦曦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只是,这若漪不幸落胎,王爷作为夫君,应该前去安慰。”

怀瑾衣襟半敞往后一靠,正挨着嫦曦,笑说道:“我只有和彦,和你才是夫妻。”

嫦曦侧过身子,手托着腮:“那你的妾呢?”

怀瑾也侧过来,跟她两两相对:“什么都不是……”

啪一下,有枕头砸了过来,怀瑾作势躺倒:“又拿枕头砸我,亏得眼下是冬日。”

嫦曦又抄东西砸了过来:“她们也是人,同为女子,我为她们不平。”

怀瑾捉住她手,低低说道:“我们竟也有这样时候,促膝笑谈,若寻常恩爱夫妻一般。”

嫦曦皮笑肉不笑:“我是嫦曦。”

怀瑾叹口气松开手:“这次是你扫兴。”

嫦曦坐起身整理着衣衫:“既彼此扫兴,你还是看看若漪去。这哀曲萦绕的,你就不觉得她可怜?”

怀瑾摇摇头:“人生如棋局,每个人都是棋子,都有逃不开的宿命。”

嫦曦点头:“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奔波忙碌,命如蝼蚁,人活一世,大抵如此。”

怀瑾愣住:“此话未免太过超脱。”

嫦曦一笑,笑容里竟有些怜悯和苍凉,怀瑾心中一动,敛了眸子低低说道:“若漪不会怀孕的,你,信我就是。”

嫦曦一惊:“你是说,若漪假装?”

怀瑾拿过一柄玉如意把玩着:“我开头也疑心,如今听这筝曲,她大概受人利用。”

嫦曦看着他:“谁?舜英?”

怀瑾摇摇头:“我也想知道。”

嫦曦突然道:“不能轮流掌家,一切维持原状,放长线钓大鱼。”

怀瑾展颜一笑:“我就知道,你更适合……以后,我还是宿在此处。”

嫦曦说声随你,起身进里屋去了,不大一会儿怀瑾也进来,躺在她身侧,嫦曦往里躲了躲:“那个,今日进宫可看到仪蓁吗?”

怀瑾说声见着了,嫦曦等着,却没了下文,不大一会儿身边已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嫦曦睡不着,想起仪蓁的小郡主瑶儿来,肉嘟嘟的粉团,抱在怀中摸摸捏捏,闻着身上的奶香气,多美妙的享受,恨不能眼前有一个孩子,让她玩耍一会儿,要不,她看了看身侧,跟他生一个?他的摸样和自己这副皮囊,生出的孩子应该可人。

嫦曦眯了眼睛笑了起来,似乎有个穿了红肚兜的胖娃娃在冲她招手,爬起来刷一下扯掉了怀瑾的里裤,下手揉捏起来,怀瑾被惊醒时,嫦曦正抬头望着窗外,手下不轻不重抚弄着他,怀瑾吸一口气,刚说声你,嫦曦嘘了一声:“小声些,跟窗外的胖娃娃说话呢,我得问问是男童还是女娃。”

怀瑾望向黑乎乎的窗外,一把捉住嫦曦的手,另一手挡在她眼前:“你这是梦游。”

嫦曦噘了嘴:“谁说是梦游,那胖娃娃是我想出来的,眉毛眼睛象我,额头鼻梁象你,我们生个胖娃娃好不好?”

腊月的冬夜,可听到窗外呼啸的北风,屋中静谧而温暖,被褥间的味道淡雅而温馨,一如嫦曦身上的香气,不若以往清冷的气息,怀瑾恍惚间,心头有火苗窜起,一把抱住嫦曦大力揉捏抚摸着,声音喑哑在她耳边问道:“这可是你情我愿?”

嫦曦点点头说了声是,怀瑾埋头在她发间,低低说声再说一次,嫦曦又说,怀瑾再求,嫦曦再说,在她慵懒的声音里,怀瑾周身燃起火来,撕开她的里衣冲进去激烈撞击,唇舌卷住她的鲸吞蚕食,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初始嫦曦略略有些受惊,这个家伙怎么要吃人一般?很快身子里被激起强烈的情/欲,从未有过的热潮席卷而过,双腿环住他腰,两手紧掐着他的后背,欢快得叫了起来,怀瑾感觉到后背的刺痛,动作更加凶狠,唇舌辗转到嫦曦胸前,嫦曦被带动着,身子控制不住激烈颤栗,在无措中紧咬住怀瑾的肩,呻吟中夹杂了呜咽之声。

云收雨歇,怀瑾并没有若往常一般离开嫦曦的身子,趴在她身上喘息着,俯看着处在激情余韵中的嫦曦,嫦曦也看着他,开口依然带着颤音:“谁说是男欢女爱,依我看,男欢女也欢,我十分欢喜,怪不得有欢喜禅,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怀瑾的眸子变得幽深,话音里带着叹息:“你啊,究竟是……”

嫦曦神色迷离嘴角一翘:“若说我是千年妖精,你可信吗?”

怀瑾点点头:“如今说你是什么,我都信,只不信你是寻常闺阁女子。”

嫦曦笑起来,拍拍他后背:“下来吧,刚刚不觉得,这会儿觉得你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怀瑾一咬牙:“这种勾人的话,也就你说得出。”

嫦曦愣了愣:“谁勾人了?”

怀瑾的手在她胸前缓缓打圈,嫦曦身子一缩:“分明是你在勾人。”

怀瑾不觉已扬起笑容,若不是,若不是她是彦歆的摸样,这样的女子,自己大概真的会有几分喜欢吧。他一直竭力要把眼前的人当成是彦歆,可他明白,眼前之人或妖或魔或仙或孤魂野鬼,抑或是在自己的梦中,什么都有可能,但不会是彦歆,他却不想再去探究,只想在此刻,这个静谧温暖的冬夜里,放任自己沉沦欲海。

很快嫦曦再次情动,身子贴住怀瑾,正期待他进一步的施为,不期然静夜之中,寒风送来了阵阵箫声,其声呜咽悲戚,和着瑟瑟的风声,传入嫦曦耳中,嫦曦一个激灵,去推怀瑾:“若漪的孩子没了,那也是你的孩子。”

怀瑾喘息着摁着嫦曦:“她绝不会有孕的。”

嫦曦推拒着:“她有病吗?”

怀瑾摇头说不是,嫦曦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有病,所以你如此笃定,所以太子和吉王都有孩子,就你没有。”

怀瑾一翻身,躺在嫦曦身旁,平复着喘息,嫦曦又说:“唉,任何秘密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你还不如对彦歆实言相告,然后寻医问药,或者去求送子观音,只要虔诚,她会送子来的。”

怀瑾身体里欲望消褪愤怒升腾,一时紧闭了双唇,狠狠看向嫦曦,嫦曦却不看他,犹自喋喋不休:“所以彦歆初始有了身孕,十分欢喜,后来知道了你的病,就吃药落胎,因为孩子是吉王的,自然了,定是吉王胁迫于她,你呢?因秘密被揭穿,羞愤不已,被戴了绿帽子,恼怒不已,所以你不敢,也不想见到彦歆,可你又觉得愧对她,所以不时差人来问。那我们的胖娃娃,一时半刻指望不上了,借种吧,不是夫妻不能做,再说了,男人最恨被戴绿帽子,我去求送子观音吧,也不知她能不能不计前嫌……”

怀瑾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一松,在她的唠叨声中渐渐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各怀心思

那夜后,怀瑾白日出门,夜里就宿在嫦曦身边,嫦曦自乐得夜夜贪欢,贪欢后总是叹气:“可惜你有病,生不了胖娃娃……”

怀瑾也不管她,自顾倒头就睡。

二十二夜里,欢爱后嫦曦照例感叹,怀瑾这次却没睡,侧身看着嫦曦:“明日小年,一起进宫吧。”

嫦曦摇摇头:“不去。”

怀瑾点头说声好,倒头又要睡,嫦曦叫他一声:“明日该来月信了,你要不要到别处去?”

怀瑾没说话,嫦曦手指在他腰眼上捅了捅,怀瑾怕痒,拼命忍住了不做声,嫦曦说道:“每夜魔音绕耳,要不是图快活,早把你赶到若漪屋中了,还有绿竹,独守空房。”

怀瑾声音有些发闷问道:“你可知,三纲五常吗?”

嫦曦点点头:“知道。”

怀瑾嗯一声:“知道就好,夫为妻纲,为夫的爱宿在何处就宿在何处,你敢赶我吗?”

嫦曦笑道:“做主母的,不是要胸襟宽广善待姬妾吗?我让你去她们屋中,不是贤惠之举吗?”

怀瑾扬扬唇:“你不需要贤惠,我愿意歇在此处,因为睡得踏实。”

是啊,不用戒备不用猜疑,没有噩梦和挣扎,彼此尽兴了埋头就睡,从目睹母妃离世后,自己从没有睡得如此踏实过,怀瑾脸上有哀痛滑过,声音低了些:“春节那日是一定要进宫的,躲不过去。”

嫦曦应了一声,伸个懒腰说声睡觉,两人背对着,安静下来各自睡去。

次日,怀瑾一大早带着舜英进宫去了,嫦曦正煮梅花酒,采莲扶着若漪来了,若漪进门坐了落泪泣道:“这些日子,王爷和王妃恩爱,妾十分欢喜,只是今日小年,怎么就带了二夫人进宫?妾替王妃不平。”

嫦曦皱皱眉头:“我看若漪是个伶俐人,这样的假话就不用说了,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若漪愣了愣,眼泪流得更急,哽声道:“王爷腊月初七就回来了,妾竟一次也没见着过。”

嫦曦看看她:“我让他今夜找你去,不知道他去还是不去。”

若漪喜得带泪一笑:“多谢王妃,王妃可知,王爷是不是怨妾没了孩子,厌弃了妾。”

嫦曦笑笑:“这个,若漪还是问他去吧,只不过有一样,深更半夜箫声呜咽,若我是王爷,本来不厌弃,早晚也会厌弃的。”

若漪又滴下泪来:“妾是孤枕难眠,排遣寂寞罢了。”

嫦曦哦了一声,瞄她一眼:“你一人睡不着,就要整个王府都陪你醒着吗?”

若漪低头说:“妾知罪,日后不敢了。”

还想说些什么,看嫦曦昏昏欲睡,只得起身告辞。

午后小憩醒来,窗外有小雪飘落,嫦曦披了大氅穿了皮靴,踏雪去了梅园,正转着圈看得兴起,有人报说吉王妃来了,吉王妃花隐?说声不见,青梅忙劝道:“王妃和吉王妃是妯娌,难得上门,今日不见,过几日宫中见着了,岂不是尴尬?让人听说也会说王妃不通礼数。”

嫦曦挑挑眉:“青梅教训我?”

青梅低头道:“奴婢不敢,是王爷的吩咐。”

嫦曦吸一口气,这个麻烦的王爷,瞧在他床笫间给我畅快的份上,就听他的吧。回到屋中,花隐已笑着站起:“二嫂好兴致,踏雪寻梅的。”

嫦曦脸上勉强浮了客套的笑容,招呼花隐快坐,花隐坐下笑道:“听说二嫂身子一直不好,特意过来看看。”

嫦曦道了谢,跟花隐没多少话好说,略略静了一会儿,花隐笑道:“安王被太子殿下请去了,有人送太子殿下几位美人,今夜只怕回不来了。”

嫦曦点点头,花隐又道:“听说这些日子,安王和二嫂夫妻恩爱,惹得妾室们寂寞幽怨呢。”

嫦曦看看她:“吉王可有妾室吗?”

花隐自得一笑:“没有,他不好这个。”

嫦曦有些意外:“不曾想吉王倒是专情之人。”

花隐真心笑了出来:“他呀,没有安王这样的福气,左拥右抱的。”

嫦曦也笑笑:“我倒觉得,吉王长相俊美风度翩翩,该是更惹女子喜爱才是,安王嘛,就普通些。”

花隐笑得更欢,头一次觉得安王妃也有不讨厌的时候,二人又说笑几句,青梅过来说王妃该用药了,花隐笑着告辞,大门外被人扶上马车,就是一声惊呼,吉王捂住她嘴,皱眉道:“总是大惊小怪。”

花隐抚了抚胸口,顺势往他怀里一靠:“怀玉不是说,我进安王府探探,就给我……”

吉王从袖子里掏出一窜珍珠,个个硕大盈润,花隐叫了一声,就要去拿,怀玉手往后一撤:“探得了什么?”

花隐噘着嘴一五一十,吉王听着,心思复杂难言,她果真与安王夜夜同寝?可她依然不在乎安王风流多情?她夸赞自己长相俊美?一时间,酸涩喜怒齐齐涌上来,一把攫住花隐,压在车厢壁上,恶狠狠得进攻,花隐很快从骇怕转为喜悦,一手紧攀住他肩迎合,一手去夺他手里的珍珠。

夜里怀瑾果真没回来,太子妃仪蓁却来了,进门就说:“彦歆啊,你和怀瑾刚刚好些,怎么就让舜英进宫?”

嫦曦愣了愣:“不是我让进的。”

仪蓁脱了斗篷:“你若不许,她怎么能出得这个府门?“嫦曦笑笑:“我也不知道舜英进宫,也是听说的。”

仪蓁捧了热茶:“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只是和怀瑾僵持些,拿捏几个妾室还是颇有手段的,怎么如今……”

嫦曦扶了额头:“不瞒太子妃,我病好后常常心力不济,府里的事都交由舜英了。”

仪蓁点点头:“倒也是权宜之计,你是不是一心讨好怀瑾?这内宅的事,都由着他了?”

嫦曦笑起来:“讨好他?我为何要讨好他?”

仪蓁叹口气:“那你听我句劝,今日太子邀了怀瑾过去,因为有人进献了几个歌姬,待怀瑾回来,定要关起门来,跟他闹上一闹,使些小性,怀瑾啊,就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