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凑了过来,硬是将耳朵贴到小腹之上,“咦,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栀子笑着走了过来,将蜜水递到娴娴手中,“表小姐,这才一个多月,若是真的有声音那可是见鬼了。

“呵呵,看我,竟高兴了忘了才一个多月。

”若雪挠挠头,“表嫂,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侄子哦!”

娴娴被他二人弄得有些窘迫,却是欣喜不已,扶着小腹满是幸福之色。

69 那时花开

【那乌忧?番外?那时花开】

我叫那乌忧,在比那国人人都喊我无忧王子。

我父王是比那的国王,我是他最小的儿子。

自小我便有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玩伴,她叫蓝朵儿,是蓝将军的女儿。

朵儿很美,也很独立,她喜欢做的事,没什么人可以阻拦。

“陛下,你想给小王子找个什么样的新娘子呢?”

十岁的寿宴,朵儿坐在我的身边,眨着她那双大眼睛无比认真的发问。

蓝将军对于女儿的大胆,很是恼怒的挑眉,“朵儿,不得无礼。

陛下,小女年纪尚幼,望您不要和她见识。

父王大笑着,招手让朵儿上前,“蓝将军,你就是太呆板了,我倒是喜欢朵儿这自在的性子,你可不许拘着她哦!”

父王说罢,厅内的大臣都附和的笑了笑,朵儿却是拉着他的衣角,很是着急的问道:“陛下,您还没说要给小王子找个什么样的新娘呢?”

“这个我倒是还没有想,朵儿有什么好提议吗?”

父王笑着应答,眼里有着一丝疑惑大概也是不解为何这九岁的女娃娃会问这样的问题。

众人的目光皆落到朵儿的身上,她却是毫无惧意和羞涩,直直的盯着我,很是大声的说:“朵儿以为,这比那的草原上,只有我和小王子是最为般配的,陛下,您以为呢?”

她很是认真,可就是这认真让众人都傻了眼,片刻过后,大殿之上的人除了朵儿和我,还有青着脸的蓝将军之外,无一例外的都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父王高兴之余,更是喜欢朵儿,当众便下了圣旨将她赐予我为正妃。

那时的我,似乎根本不懂什么是妃子,只是知道朵儿会一辈子都跟在我的身后,永远陪我玩,想着也觉得没什么损失,便也乐呵呵的接了旨意。

这件事,却让蓝将军丢脸了一辈子,回去后狠狠的给蓝朵儿一顿板子。

当我带着旨意去探望之时,朵儿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薄被,见我来了,硬是呲牙咧嘴的起身,我忙是安抚的上前,拿着带去的吃食给她,“朵儿,你干嘛要做我的妃子啊?看看,这当上了妃子就要挨打,真是不值得啊?”

朵儿却是一脸的你不懂的表情,便往嘴里塞着新鲜的梅子,一边说道:“这可是我赚到了,这顿板子算什么啊?用一顿板子换一个你,值啊!现如今,我可是你的准王妃了,你以后什么事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我满是不解。

“笨哦,不是都说了,我是你的准王妃,你就要听我的,你可别忘了,我还为你挨了板子呢!”

她指着自己的屁股一脸的骄傲,好似是什么光荣的事。

我不敢辩驳,虽没想通原因,心里倒真是信了她的话,一股脑的认为她是为了我才挨了板子,我理所当然的要听她的,俗不知自己却是被这比我还小了一岁的女娃娃彻底的奴隶了。

当我渐渐懂得,她的板子根本不是因为我才挨的时候,情愫已经滋生,我倒是依旧心甘情愿的被她呼来喝去。

十三岁那年,我本要和朵儿成婚,可是蓝将军却在驯马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朵儿为父守丧,父王为了安慰她,下旨与我,必要等到她丧期过后才可纳妃,意思便是我在未娶朵儿之前是决不能纳侧妃的。

我自是愿意,其实若是喜欢一个人,我又何必纳什么侧妃,只要朵儿相伴在侧,别的女人我是多看都不会的。

蓝将军出殡那日,朵儿哭晕在我怀中,我抱着娇小的她,心里满是怜惜,可又无从劝慰,只得默默陪伴。

次日,当朵儿再睁开眼,清凌凌的眼睛注满了忧伤,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见那匹杀了我爹爹的马。

我担心的看着他,“朵儿”

“让我见它,求你了小王子。

看着她满是恳求,我终是不忍,喊了人拉了那匹野马。

那马野性的很,四个人扯着都是难以让它平静,蓝朵儿看着那马,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我心疼的劝道,“咱们回去吧,好不好,让人宰了这畜生给你爹报仇还不成吗?”

她固执的摇了摇,硬是擦了眼泪让人将马拴在树边,我还来不及问她要做什么,她便已经抽了我腰间的佩刀,嘶吼着冲向那匹野马,刀锋极利,她泄愤的气力又是极大,一刀下去硬生生的砍了马头,那马还没来得及嘶吼,便就断了气。

鲜血喷洒她满身,可她却是疯了一般对着庞大的马尸,疯狂的砍着,看得周边的侍卫都是频频作呕。

她最终亦是晕倒在血泊之中。

此事过后,朵儿渐渐的从父亲逝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又回到那个嬉笑怒骂皆有自己道理的人儿,新年伊始,按照比那的习俗,未婚男女相携拜祭花神,只见花神庙全然的一片和乐,男子纷纷取了水彩在心爱女子身上绘上花纹,寓意盖上烙印,厮守终身。

“小王子,你过来,朵儿来帮你画上一朵兰花,看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蓝朵儿扬着眉大声说道,引得相伴而来的几个公子哥频频发笑。

我有些微窘,虽知她这话是说给那几个硬是跟来的小姐说的,可是也未免太不给我面子,我一把夺过水彩,扯着她的胳膊,三笔画下一朵兰花,低身嘟囔道:“姑奶奶,这么多人你给我个面子可好,晚上回去任你画个够。

“接着一改小声,大声呵斥,“哪有女子给男子画的道理,爷今儿给你画朵兰花,你若是擦了再也不理你。

那些公子哥都是知道蓝朵儿的性子,静声等她跟我闹好瞧了热闹,几家小姐也是虎视眈眈,就等着她一闹,便伸出胳膊腿的为我解困,我心中忐忑。

谁知朵儿竟看着兰花一笑,很是秀气的倾倾身,甜滋滋的说道:“小王子给朵儿画的真美,朵儿怎么会擦呢!”

众人一惊,目瞪口呆,我自是大笑揽她入怀,可是胸口被掐住的疼痛又让我不敢放肆,硬忍着强撑着面子。

当天夜里,蓝朵儿端着一盆水彩进了我的房里,呵斥了丫头退下,便极其利索的拔了我的衣服,我不敢反抗,只得让她任意下手,随她去画。

心想着,大不了去河里洗上半刻,也就干净了。

这丫头似乎玩上了瘾,上身画满了兰花,便去拔我的裤子,我可是不敢,她不知羞我还臊的慌的呢,再说刚刚被她在胸口左描由画的,我心思早就歪了,更是不让她靠近。

蓝朵儿见我如此,小嘴一撅,上下打量着我,“喂,你不会是动了邪念才不让我画的吧!”

被她说中,我更是窘迫,却是无从辩白。

见我不语,她的小脸也是有着一丝嫣红,故作无意的说道:“算了,算了,我也玩够了。

不过我这胳膊上的兰花被汗弄花了,你得再给我画上一个。

我自是欢喜,忙是接过画笔,她却撩起裙摆,“不是画在哪里,你画到我的脚踝上,把那疤痕遮了。

我连连应着,“好,好。

朵儿一小便是淘气,小时候她攒动我去爬树,谁知道她自己竟从树上掉了下来,脚踝搁在了树下的石子上,留了一道细长的疤痕。

我将兰花的花瓣画在疤痕之上,好似在她白皙的脚踝上开出的一般,煞是美丽。

“好了。

朵儿似女王般抬抬脚,“嗯,不错!多谢小王子了,我走了,明儿再来找你玩。

说罢,竟毫不留恋的走出屋内,可这一夜我却是不得好睡,恨不得她的丧期明日便过去,我也好快些大婚。

在这种期盼中,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却也快乐,国家大事用不到我去操心,父王和兄长们各个能干聪颖,我连蓝朵儿都算计不过,他们自是愿意放任我过得快活,我便是日夜与朵儿疯玩,日日算着日子,盼着早日大婚。

可是我却不知,我盼来的不是大婚却是分别。

比那的那一场瘟疫,让好多人都失去了亲人,父王将我和朵儿拘在宫中,可是那瘟疫却还是袭来。

当我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枯黄的没了光彩的朵儿,心里狠狠地揪痛着。

我大发雷霆,但宫中的御医还是束手无策。

我日夜伴着她,求着佛祖要不然就快些让朵儿康复,要不然就也让我染上这瘟疫随她共赴黄泉,可是朵儿一天天憔悴,我却丝毫没有异样。

“小王子”

“我在,朵儿,我在。

见她清醒,我满是欣喜,要知道她已经浑浑噩噩的睡了十日了。

“我渴了。

她睁着眼睛,小声的说道,可是眼里的生气却是让我大喜。

丫头们忙乎着给她喂了水和饭,她的精神头更是多了些,“给我再花一朵兰花行吗?”

“行,当然行,朵儿想要多少朵,我就画多少朵,等咱们大婚了,我日日给你画。

我抱着她开心的说道,心中不免又对大婚报以憧憬,却是忽略了她眼中的伤痛。

“现在,现在就给朵儿画一朵行吗?”

“行。

我喊着丫头准备水彩,将她靠在软垫之上,握着她瘦的已经露了骨头的小脚,在疤痕之处细细的描绘一朵兰花。

“看,朵儿的小脚配上兰花多美。

朵儿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勉强的笑了笑便冲我招手,我忙是靠了过去,“小王子,朵儿若是走了,你就找个同我一样画着兰花的女孩,她就是朵儿给你找的新娘。

“朵儿,你胡说些什么,我只要朵儿,我只要朵儿做我的新娘啊!”

朵儿摇摇头,神色越发的倦怠,“朵儿不能陪着你了,爹爹来接朵儿了,你看,爹爹来了,来了”

看着她在我的怀中咽下最后的一口气,我怔怔的不知所措,直到宫人们要焚化她的尸体,我才猛然清醒,嚎哭着奔向火堆,兄长大力的拉住我,我可却似疯了一般的挣扎,最后他不得不打晕我。

再待我清醒,听见的却是举国欢庆的声音,原来一位民间的大夫竟发现的解救瘟疫的药方,我听见之时却是更加悲痛,只差一个月,若是我的朵儿再坚持一个月,或是那大夫早发现一个月,她便不会离我而去我收起悲痛,也不愿父王兄长见我难过,便收拾行李,辞别的他们开始学医,父王体谅我伤心,也不阻拦只得让秦叔伴在我的身边,这些年我混迹在民间,无论是江湖郎中,还是坐堂大夫,是反有人夸赞我便去拜师学医。

五年的日子就这样混迹的过去,父王年纪越来越大,近日连连书信催我回国,我到了白家,以为会是自己最后的一站,可是,却没有想到被白圣衣的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这些年,我本想着用学医忘记朵儿,可是反而却是越来越清晰,该面对总是要面对,我轻叹着,写好与白家告别的信,抬眼看看正午的太阳,转身对秦叔说道:“秦叔,咱们回国吧!”

70 坠胎之药

白圣衣端着药碗进到客厅之时,看见的便是三人嬉笑的场景,看着娴娴一脸的幸福之色和她俯在小腹的手,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疼痛,脸色苍白的吓人,端着药碗的左手有些发抖。

“少主,药熬好了。

栀子侧目见他进来,忙是接过药碗。

若雪一脸的羡慕,“表嫂,看看表哥待你多好,还亲自熬药,我这辈子还是没喝到他亲自熬的药呢!”

娴娴有些羞涩,娇嗔的说道:“你现在哪里还稀罕你表哥的药,我看要是那乌忧的药才对你的心思吧!”

说着接过药碗,轻轻吹着。

白圣衣神色复杂的侧过脸,不忍看她。

“表嫂,你故意的惹我是不是?我一想他竟跑了,心里就气,看着吧,他跑不了多远的,我就是没想出拴住他的计策,若是想出了,保证一下就抓住他。

“哦?难道你还知道他此刻在哪?”

若雪坐到她的身边,“当然知道了,你不会以为他一下子就能到皇宫吧!我估摸着他是今日午时走的,此刻怕是歇在山下的驿站。别管他了,你快喝药吧,凉了就没效果了。

“嗯!”娴娴捏着鼻子,一口将药灌下,“好苦,栀子快把蜜水给我。

栀子忙将剩下的半碗蜜水递了过去,让她喝下。

白圣衣忐忑的看着空了的药碗,拳头不犹的握紧,有些颤抖的开口,“栀子,让丫头准备热水,若雪,扶你表嫂回房。

“少主,要热水做什么,你要沐浴吗?”

“表哥,我和表嫂还没聊够,干嘛这么早回房啊?”

两人同时发出质问,可是娴娴却有着一丝异样,下腹像是进了风一样,‘嗖’一下发出阵痛,她扶住小腹,手中的蜜水掉到了地上,“啊”

“少夫人?”

“表嫂,你怎么了?”

“痛,肚子好痛啊”

疼痛的感觉越发的明显她躬起身子,心里不由得开始害怕,“孩子,我的孩子”

仰起头,向着白圣衣的方向伸手,“相公,我肚子好痛”

他握紧的拳头逼着自己冷眼看着,音量不由的提高,“栀子,准备热水,快一点。

娴娴的眼睛瞬间放大,似乎意识到什么,却是不敢置信。

若雪扶着她跟着看向药碗,身子发颤的用指尖沾了碗底的药,放在鼻下一问,人彻底的僵住,“表哥,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