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低呼,“她没喝饮料。”是个男的,是送饮料来的那个男的,我记得他那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有没有喝都一样,玩起来还更有感觉呢,是不是,刘老板?”另一个男的淫声笑道,我感觉他身子凑得更前了,“大哥,真像你说的,极品,真是太漂亮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要是她事后认出我们怎么办?”第三个男略为迟肄地说道。
“我说刘老板,交易我们已经做了,钱是不可能还回去了。你要是担心的话,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卖到洛老大的俱乐部好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们已经查好了,这个女的只有一人,是来打工的,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亲戚。”
“这——”
“怎么样,刘老板?这么美的女人你真的不动心?如果你下不了决心,我们也可以原装卖给洛老大,如此素质的处女相信价钱更高。”送饮料的男子又道。
“大哥,我们没玩过太可惜了,这样的美女一辈子也遇不上…”
“你住口。刘老板——”
“她的确是我跟你们交易中所遇到过最美的,就这样放过确实可惜,不过你们答应我,事后要做得干净点,别出了什么纰漏。”那刘老板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手脚一向干净,不然也无法安然到现在,不是吗?更何况我跟这里的姜所关系还不错。”那送饮料的男的可能见刘老板不再改变主意,随口安慰了几句,又对他弟弟说道:“小弟你去拿相机来,待会儿给她拍上几张。”嘿嘿,也算你倒霉,如果喝了饮料,给人睡上一觉起来什么事也给忘了,清醒的话就不能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好了,你也出去吧,待会儿完事后你们再进来。”
“嘿,这可不是我们故意要留在这里打扰刘老板,要知道这女的可没有喝下料子,你一个人可以轻松对付她吗?”
…
污言秽语!我越听越愤怒,这家店居然在暗地里从事这种迷奸住店女子的生意,事后还想把人给卖去当妓女,真是该死。我拳紧手,心里气怒之余又有些慌张,自己能逃得过他们的魔掌么,他们有这么多人…
“你们一人按住她的一支手脚,我来脱她的衣服——”
“…这么水嫩的肌肤,吸…”
我清楚在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逼近,再也忍受不下去地睁开眼,猛踢了那刘老板一脚,耳闻他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呃,我可能踢到他身上最为脆弱的地方了。没时间不好意思了,旁边愣了愣的俩兄弟已经回过神扑了过来。我紧张地跃下床,朝迎面而来的送饮料男再一脚踢了过去,被他机灵地躲开了。他弟弟从床的另一边朝我扑了过来,我一旋身,手好像有自我意志了劈在了他的颈后,他竟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送饮料男子正要配合他弟弟合扑上来,这时见他弟弟倒下,愣了一愣,耳边又听到刘老板微弱的呻吟声,一时慌了起来,叫道:“秋玲快来,秋玲——”
“砰!”我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看着趴在地上的三个男子,我呆了起来,自己好像成了杨紫琼了,手脚这么俐落有力。
“死鬼——啊,你、你、你怎么没、没…啊,你把他们怎么啦?”秋玲,也就是把我带进这家店的妇人,唠叨着一走进来就被屋内的状况给弄得张大了嘴,眼里又惊又疑,眼珠直在我和躺在地下的男人间移动,事情的发展也她想像中的根本就是截然相反。
“我把他们怎么啦,是你们想把我怎么啦吧?”我面无表情,心里仍是极度厌恶,他们的所做做为比在我们镇里欺负我的那些人还可恶,因为他们,不知多少好女孩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我…”她脸色变了变,眼光扫向躺在地上的三个大男人,拿不定主意。
想想刚才的情况,我心里实在有些发虚,自己怎么那么大胆,万一要是被他们制住了可怎么办?!自己孤身一个弱女子对付这种专门贩卖妇女的黑社会集团实在是太冒险了,要是他们背后有更大的实力,不,只要他们有更多的人来,那我不是惨了?!拿起一边放着的行李,我走向门口,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
“让开。”我对着秋玲说道。
她迟疑地看向正从地上力图爬起来的男子,我内心一惊,脸上却更是冰冷。“想让我把你们打到再爬不起来送到公安局吗?”
秋玲一慌,下意识地闪开身子,我状若施然地离开了这家黑店。
“先交五十元手续费吧。”瞪了男的一眼,女的不情不愿地说道,拿出一张表,“填上。”
“五十元手续费?”我疑惑地问。怎么招聘面试还要钱的吗?
这是我找工作的第一站,怎么知道还没赚到钱就先要交钱,忆及在家时上医院挂诊或上银行取钱汇款什么的的确是要手续费,可都没有交这么多的呀,难道真是大城市就消费高?不会是骗钱的吧?
“想要进我们公司的人那么多,需大于供,就要进行一系列的笔试、面试,这些费用你们要自己交。”小姐抠着手指头道,“不想进我们公司就别交嘛,反正人那么多。”
这下轮到男的瞪女的一眼,男的真诚地笑着对我说:“傅小姐请别误会,现在有很多公司在招考员工时都有收取手续费或报名费什么的,这个,我们公司收取的并不是很多,不然你可以现在打电话到XXX会去问问看。”
“还报不报呀,后面还有人呢。”那女的催道。
“好吧。”我心疼地掏出五十块交给那女的,天知道它够我吃七、八天的饭了。
小姐收了钱,把表往我面前一推,“喏,把表填了,三天后天到这个地方进行笔试,如果笔试合格的话,再行通知面试时间。”
我一看表,里面都什么姓名、专业、履历、专长什么的,看来是一张员工资料表。
填完了表,男的递给我一张电脑打印的纸条,里面写着笔试地址,下面还有这家公司的大名“安娅日化公司”和联络电话。
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我看到又有两三个人陆续走了进去,心想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心安了许多。
这是一栋高二十几层的大厦,我面试的地方刚好是在第十层,我不喜欢搭电梯,于是顺着楼梯,安步当车地慢慢走下去,一边好奇地观看着形形色色出入的人,他们大多数就像电视里的社会菁英那般打扮,整洁又好看,引得我心里一阵羡慕,以我的学历,在这个大城市还太低了些,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进修,然后活得像他们一样充实光彩。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在深圳工作的大哥,他当然也是菁英之一,姐姐们也一个个都那么出色,何时才会轮到我,自己再怎么追赶,比起他们仍是拍马不及,不禁一阵沮丧。
接下来三天,我马不停蹄地在一家家中小型公司或店铺里面试,结果不是我嫌人家(还没开始问面试的问题就问我要不要当情妇,我没一个耳光闪过去算好的了。)就是人家不要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不止长得抱歉有碍瞻观,长得漂亮也有罪,人家连找服务员都要找安全的),我意识到就算有手有脚有知识,人也不一定就有饭碗吃。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安娅日化公司”了,其实这三天我每晚都有上网吧寻找一些有关日化的资料(本来还不知道日化是干什么的)以应付今天的笔试。
今天笔试的这栋大厦比那天报名的还要华丽参天,实在看不出有多少层,安娅公司应该就在这里面的第十一层,我一边对着纸条一边走进电梯,按了“11”。
电梯里本来就有七八人,见我进来都微微地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电梯内的空间,尽量保持与他人的距离,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因为我就是这种行为的忠实奉行者,是长年自我保护过头的条件反射。只有一个人懒懒地倚在电梯的一角,动也不动。我直觉地向他望去,他一身的白色休闲装,与电梯内其他男女所穿的套装和西装相比而言,我跟他是另类,我穿的是米白色上衣和蓝色牛仔裤,有点不太合身(没办法,身体不对)。他很高,不胖也不瘦,脸很好看,比电视上的许多男明星好看得太多也很有气质,就算我是一个乡巴佬,也看得出他身上穿的衣服定然出自那些昂贵的品牌。
就在我望向他这一眼的同时他也向我瞅来,冲我挑逗一笑,我脸微微一热,这个人太轻佻了,我想道,就像岑凯伦书里的那些花花公子。
察觉到这时其他人也正在打量着我,眼光有诧异、有好奇、有嫉妒…自从换了身体以后常常遇到这种打量的目光,跟以前的刻意忽视和轻蔑讨厌的眼光完全不同,但同样令我难受,我装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低头想自己的事。
梯门一开,我立即快步走出电梯,跟着我出来的有一男一女两人。
我向前走了十几步就停了下来。
正对着电梯的是宽明亮的厅道,一层大厦以非字形的方式分隔成几个小区,在这里挂牌的公司至少有十几家。安娅公司在哪里?我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面没写,看来得一家一家找了。
笔试是九点半开始,时间还很充裕。
那一男一女越过我向前走去,这时我才发现那女的身材竟非常的好,既高挑又凸凹有致,黑亮长发垂在肩下,走起路来款款生姿。那男的身材不高不瘦,走起路却不偏不倚,可见是个做事稳健的人。他们很是奇怪,好像十分有默契,却并不交谈,并行走至第二横区后竟是一左一右隔着厅道分头进入了一家公司,呵,连公司都是面对面的,有趣极了。
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啊,左边的那个女的进入的公司就是安娅日化有限公司,我内心一阵兴奋,不由地举头看向那男的公司名称,“诺亚化妆品有限公司”,真是连名字都称。
可能我站在他们俩家公司中间的时间有些久(而且人还呆呆的),引起了两家公司里头一些人的好奇(公司的门面都是玻璃的),边偷指着我边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我回过神来,有些怯场地走向安娅公司。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一位小姐看见我推门进来,掩不住兴奋地向我走来问道,她看起来很年轻,大不了我几岁,可能才刚开始工作不久。
“你好,这里是安娅日化有限公司吧?我是来笔试的。”我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笔试?”那位小姐接过纸条,疑惑地看了看,“这是什么?”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她蹙眉疑惑的表情,“我没听说过我们公司有招新人啊,还在这里笔试的。新姐,新姐——”
“什么事?”这时另外一位打扮较为成熟,戴着眼镜的小姐应声走了过来,接过她递过的纸条皱起眉气道:“怎么又是这个?小姐,你上了骗子公司的当了,我们公司最近并没有招聘什么新人,今天这里也没有所谓的笔试,我们公司也很头疼,他们利用我们公司的标志和名称、电话用来骗钱,造成我们名誉上的损失不说,还得应付不停前来询问的人…”
真是晴天霹雳,怎么才来广州不久就连连受骗上当?!
“这样啊…”我喃喃道,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真是对不起。”
“别这样说,我看你也是第一次出来找工作,以后要小心一些才是真的,在城市里头真是什么样的骗子公司都有。”戴眼镜的小姐说道。
…
来广州才几天,我已经有些后怕,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会上当受骗,这里,已不是想出卖劳力赚钱就能做到的。自己就是换了躯体变了容颜运气也是那么地差和不受欢迎。
难道这世间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么?
不,才努力了几天,才失败了几次,总不会比爱迪生多吧?不能忘了自己当初离家时的那种决心,不能忘了奶奶对自己的信心。
再怎么自怨自艾也无济于事,再过两天如果仍不能找到工作就转到中山市或东莞吧,听说那里是开发中城市,应该比较好找工作。
我抬起头,往灰白的天空看了看,心想,自己身上的一千多元不知还能在这个城市里支撑多久?!
第三章 走进芬芳世界(上)
说实在的,广州的许多东西令我着迷,许多地方令我好奇,眼前这家装潢独特霓虹隐约的酒吧就令我十分的想一探究竟。
在家乡,这种纸醉金迷的酒吧PUB之类的东西是无法生存的,因为赚不了钱。我在电视上和网上看到有关的描述就觉得它和我所生活的是完全不同的味道,我知道我一走进去,给人的感觉一定跟刘姥姥差不多。我想进去,因为它完全迥异于我所了解的熟悉的。
我克制着自己,没有进去,因为我现在每一分钱都很珍贵,不能浪费。
逛了一整天,夜色已渐渐低沉,大都市虽是不夜城,处处霓虹,但我有十几年的早睡习惯,也不想徘徊在危险度大为增高的市街,于是提起困乏的脚步向招待所方向缓缓行去。
说起招待所,我就心痛,因为它,我的钱消失的速度很快,不过比起刚来广州遇上的那家黑店不论环境或安全方面可都好多了。
一辆银白色的BMW从我身边驶过,那流畅的线条和飘逸的速感使它像道银虹般在灯火璀灿的夜色带起一道亮丽的光芒。我目送着它滑向路的转弯处就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莫名地,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消失在这世界里,却不知看着我消失的是谁!
我追随着它消失的痕迹,想起许美静的都市夜归人,顿时无边的寂寞向我围拢过来,我就像是在无垠的世界里飘荡的游魂一样,无依无靠…
一阵低喝声唤醒了我,我不觉诧异于自己的多愁善感,以前的自己无论是遭遇到多大的嘲笑和打击也从不让自己脆弱太久的,对未来的幻想才是我疗伤止痛的良药。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立即发觉自己已走到了路的转弯处,这条路没有刚才那条那么宽敞,好像是通向住宅区的,也僻静了许多。前面不远处,那辆吸引人的BMW停在路边,声音好像就是从它旁边的暗处传来。
我不但胆子变大,好奇心也变得强了(离开家后一直如此,可能压抑太久了),完全没想到有可能是黑社会在打拼什么的(古惑仔看的多了),如果沾上什么麻烦,就真的前途无“亮”了。
我悄悄地接近,看到在灯光昏暗的死角处,大概有十几个光着胳膊手持棍棒的坏蛋(他们的穿着打扮很符合我对坏蛋的归类)正围着一位…呃,好面熟…啊,是今天电梯上的那个痞子?!那些坏蛋并不如电视上演的混混那样瘦猴或肥胖,反而有着不错的肌肉,好像是训练过的,我咽了咽气,把眼光再度瞄向那俊得过火的男子,猜着,说不定是因为他和黑社会老大的情妇什么的勾引上,所以黑社会老大派人教训他,自己实在不必趟这种浑水。
坏蛋里有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他眯着眼把剩下的烟狠吸了两口,往地上一扔脚一踏一揉猛地一腿踢向那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地浅笑着的男子。看情形他们的谈话的时间已过,到了动手脚的时刻,我不禁有些扼腕,再放眼看去,却大吃一惊,原来比起那些健壮发达的坏蛋那俊雅帅气的男子身手也是不弱,瞧他一挡手一旋身一踢腿的模样当真身手矫健,颇有跆拳道等现代武学的干脆利落。
那些围攻他的人也吃了一惊,“妈的,不是说是个嫩子吗,怎么还挺厉害?”
“少罗嗦,赶快做了就走。”
一个人挨了一拳,“他奶奶的,回去让那家伙加费。”
…
双拳难敌四手,俊雅的风流公子脸上转眼是鼻青眼肿外加嘴唇破皮,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虽然时有还击,可是受的伤更多,体力也渐渐不支。
再这样下去也许会出人命。
我到底要不要救?说不定他是个采花色狼,而且也非常有可能赔上我脆弱的生命或招来绵绵不断的麻烦。
当个普通人生活比较稳定,工作也能持久…自己被人欺辱了十几年不也没见人拔“刀”相助过吗,犯不着为一个花花公子的逝去良心不安…
去他的,救就救吧。
我转身往回跑,自觉有一段安全距离了才拔尖了嗓子叫道:“警察先生,就在前面,有人在械斗,出人命了…”
我踮了踮脚,从墙后探出脖子,果然看到那群不良分子逃逸远去。
当真没脑子!
我舒了口气,走了出来,心想还是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吧,不然待会儿那些坏蛋思绪一定转身回来就惨了,要是知道是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会报复我的。
打了个冷战,我快步走向那无力瘫倚在墙边的男子,推了推他:“喂,你死了没有?”
他懒懒地睁开肿得厉害的双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说呢。”
还挺清醒的嘛,我知道他认出我了,说道:“没死就赶快走,那些人可能会回来。”
“你没有报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呢?”
“不要学我说话。”他咧开受伤的嘴,随即疼得眉头直皱,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为自己暂时的“破相”而难过。“扶我到车上去。”
还真当我是仆人了?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弯下身子,吃力地用肩膀架起他,向车子走去。
“没想到你力气挺大的。”他说,“我是纳兰白,你呢?”
一个人大难不死还这么多话可真少见,我抿了抿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今天早上见过你,在电梯里记得吗?你为什么会到鼎龙大厦,我从没见过你。”
我一听心情更不好了,用力打开车门,把他推放了进去。
他倒抽了几口,“我是伤患…”
“开车。”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他那双快看不见缝的眼,“我是伤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由自主的叹息,“我不会开车。”
他扔给我一个手机,“打电话给张峻山,让他过来。”
我瞧他出多入少的份上,接过手机,查找起来。半晌,他问:“你不会用手机?”
我脸一热,回道:“我很少用手机。”
“给我。”他伸出手接过手机,吃力地按了一组号码,又递给了我。
“少白?”手机里浑厚好听的男音低沉传来,我莫名地心房一颤。
“少白?”提高的声音里仿佛意识到出了事,我清醒过来,紧抓着手机。“张峻山先生吗,你朋友受伤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他?我们在…”
我应该走了,可是我还是坐在车子里。
我跟自己说,如果我下车了很可能会碰到掉转头的坏人,而且救人救到西天,我得安全地把他交给他的朋友才行…
可是当张峻山来的时候,我才承认,我其实是想见他。他的声音很好听,跟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有山的浑厚低沉和冷毅。
看见他走来的时候,我脑中一阵昏乱,一种可称之为爱恨交织的印象急速地翻卷成一股强烈的冲动,我吓了一大跳,我竟然想投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更想狠狠地捶打他…一时之间,自己好似不再是自己,这种强烈的情绪并非来源于我本人,我没有去在意这种隐隐约约地区别,因为我正忙着控制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冲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检察了正陷入昏迷中的纳兰白,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放下了心,边坐进驾驶座开动车子边向我问道。
“我看见一群人在围攻他。”我应道,“要去医院吗?顺便送我到XXX招待所吧。”
“你住那里?你看起来刚到广州不久,叫什么名字?”我从没听一个问话能问得这么冷淡口气这么没起伏的,不禁有点生气。
“傅采灵,我不是犯人吧。”
“不好意思,一切等少白醒了再说,你一直住招待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暂时住我和少白处。”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嘛,我瞄了身边一直闭着眼的纳兰白,不知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张峻山想留下我,不是为了我,就是为了他喽,他对朋友还挺好的。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想拂逆他,即使知道他此刻心中对我是戒备与利用多些,但这是人之常情,他和我身边的这个人衣冠楚楚,言行举止也似是有教养的人,又担心朋友,不像是坏人,跟他们一起也没什么,但是…我想到身边这位伤患,想到他不知道惹到什么人才会被揍得这么惨,也许自己会受牵连。
“如何?你是白少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他醒来想报答你却找不着人我会倒霉的。”他转头瞅着我又看看依旧昏迷的纳兰白。
他这是在说笑吗,我愣了愣。
车子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招待所到了。
“好吧,不过我白天要去找工作。”看在可以省钱的份上,我答应。“请等一下,我上去拿东西。”
张峻山道:“仔细收拾吧,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把需要照顾的病人独自丢在家里。”
慵懒清亮的男音传来,纳兰白正斜倚在起居室真皮沙发上,自然流畅优雅贵气的姿态配上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的确像个贵公子,如果不去看他五颜六色的脸的话(肿已经消了)。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爱现,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展示他的男性魅力,区区一点小伤,就不愿意上班,连门也不出。他说如果他就这样出去的话会不仅影响市容,还会令许多女性伤心难过。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当时回以看白痴的眼光。
然后我马上发觉他还是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从那天起,他就把懒人哲学发挥到极致,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当然,许多时候我当他不在,也不理他。
看在张峻上的面子上和他让我住免费房间的份,我扔给他一个袋子。“你四肢又没断,干么不自己做饭吃。”
他打开袋子吃起点心,还不忘回上一句:“美人的饭比较香。”
没的救了!真想不通为什么张峻山那样严谨的人会和他成为好友,而且还合伙开公司。
“对了,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我本来还以为在广州很容易找得到工作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听妈妈在谈论镇上的哪家儿子或女儿在广州或深圳做什么工作,多有前途,赚了多少钱等等,让我觉得这些大城市简直像个金窝,来这里的人就是淘金者。我明知道她的话多多少少是讲给我听的,我们家兄妹四人,就我一个没什么出息,注定得窝在家乡一辈子。
我对广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结。
“你学的是什么?”他问。
我说了一遍,末了道,“这样的学历太没专业性了是不,我从来不知道跟我一样学历或学历比我高的在街上随便抓都一大把。”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不如到我们公司上班吧。”
我怀疑地瞅了他一眼,顿了许久才在他的凝望下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这几天只听过张峻山淡淡说过他和眼前这个痞子合伙开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芬芳世界有限公司,有关香精香料的。”
香精香料?做什么的,我只知道香水。
似是看出我的疑问,他进一步解释,“香料是香精的原料,分天然的和人造的;香精是香料的产品,可用在不同的加香产品中,分食用香精、日化香精和工业用香精、医药卫生用香等。”
他这样一说我开始有点明白,原来一些糖果或食品有香味是这样来的,说穿了会让人对食物的美感消去不少。日化我明白,就是化妆品、香波、浴液或洗涤用品等日用化工产品,原来它们的香气是这样来的,真怀疑它们所标榜的什么纯天然植物精华是不是骗人的。
“我们公司除了代理国际一些名牌香精外,本身也开发新的香型,主要是服务于国内一些日化产品、食用产品及香水类,你知道市上卖的KIKI糖吗?”
“我吃过。”一推出就很受青少年欢迎的一种糖果,香味清甜不腻嚼劲很棒而且越吃越有一丝丝的火辣,标榜的是恋爱的味道。
“它是我们公司成功推出的第一款香:爱.芬芳。”
没想到家喻户晓的KIKI糖的香味竟是芬芳公司推出的。我明白道:“这样的公司需要的是一些具有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我想我并不适合。”
他挑了下眉睨了我一眼,乌眸里闪着了然的光芒。“你以为我在可怜你吗?其实一个公司是没办法也用不着全都是专业技术人员的,那样的话太浪费人才浪费公司资金,什么的工作岗位就该用什么的员工,才不会出现大材小用小材大用的事,我给你工作当然不会把你放在一些需要用到专业技术知识的位置。而且,很多东西只有在工作后才能够学习的到,你可以边工作边学习相关的知识,事实上,在这个行业的许多专精人士甚至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们在从事这个行业以前也全都是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