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默了默，说道：“无名小卒。”她可不敢说自己是怀素的转世，紫郢的仇人，可不就是青索的仇人？万一青索直接对她进行神魂攻击，把她弄得比徐逆还傻，那她冤不冤啊？
“天君，据传您随鸿元道祖一同陨世，为何元灵还在？如今青索剑只遗剑鞘，剑身又何在？”
青衣女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半晌后，说道：“我亦不知…”
“您怎会不知？”
青衣女子道：“吾只记得，当日道祖陨世，爆发大战。此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后来吾之元灵清醒，已经只遗剑鞘了…”
灵玉觉得不可思议。所以，青索把自己的本体给遗失了？别逗…
“小辈，你身上有紫郢的气息，莫非是紫郢传人？”
灵玉默了默，答道：“算是吧。”
“那么，紫郢呢？他在哪里？”
灵玉握着徐逆的手，平静地答道：“紫郢天君在上真界，乃北极上真宫之主。”
“上真界，北极上真宫…”青索喃喃说着，突然眼中露出寒光，“不对，我见到紫郢了，是你将他夺走的！”
“…”灵玉心道，这可真是麻烦，这个青索，自己变得傻呼呼的，记忆混乱，现在把徐逆也搞得傻呼呼的，这一对傻货，要怎么才能扳回正常？
“天君弄错了。那位不是紫郢，只是北极上真宫的传人。”灵玉撒起谎来眼睛也不眨。
“不，不可能弄错。他身上有紫郢的气息，是紫郢没错，我不会认错！”青索语气肯定。
灵玉无语，心道，既然已经傻了，你就不能傻得更彻底一点吗？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多麻烦啊！
心里这么想，口中诚恳地说：“天君在陨世之战中，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以至于元灵被封存于剑鞘。本体既已遗失，想来感应稍微出错，也是有可能的…”
青索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道：“是这样吗？”
“天君不妨想想，您之前是不是困在自己的记忆中，无法挣脱？想来您的元灵出了点问题，实力远远不如全盛时期。”
这番话劝服了青索，她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的，吾之实力，十不存一。”
“这就是了。”灵玉趁胜追击，“您想，您的本体如今都不在了，元灵难免会出问题，感应出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再说，那位北极上真宫的传人，曾得紫郢天君赐剑，气息相似，这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青索想了想，相信了。
灵玉暗暗舒了口气，继续试探：“天君，您真的不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能否感应到自己的本体？若是能寻到本体，想来您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青索摇头：“吾感应不到，只能感应到剑鞘。对了，你们能把我送去上真界吗？”
灵玉默了默，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索沉默了。
灵玉瞅了瞅她，继续道：“如果天君愿意等的话，我们伤好了，再送您去上真界，如何？”
青索很满意：“甚好。”
旁敲侧击一通，灵玉退出了意念沟通。
她看着手中的青索剑鞘，感觉格外古怪。
身为器灵，居然把本体丢了，会有这种事发生吗？
她想了想，决定去问不言。
一起身，手还被徐逆紧紧握着，费了一番功夫，才挣脱出来。
打开门，不言就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石大嫂介绍灵玉买的小花袄，头上戴着虎皮帽，手里还拿着根树杈，越来越像凡人小孩了。
“乖儿子，玩够了，回来了？”灵玉蹲下身，把他抱起来。
不言很想一巴掌扇上去，打掉她脸上可恶的笑容，想想自己现在连个法术都放不出来，还是算了。
“他死了没？”
“说的什么话呢？”灵玉打了他的脑袋一下，“有这么说你爹的吗？”
不言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下来：“他不是我爹！”器灵哪来的爹？何况那个是…
“他是灵族，你也是灵族，可不正是你爹吗？”灵玉笑嘻嘻地抱着不言，坐到树下，“乖儿子，问你件事。”
不言本来想反驳的，被她这么一打岔，没接下去。
“我问你，器灵…有可能把本体丢了吗？”
灵玉问得一本正经，不言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到底有没有可能啊？”灵玉捅捅他的虎皮帽。
不言不情不愿地说：“可能性很小。不过…”
“不过？”
他说：“本体与器灵之间存在联系，比如，不管你带着仙书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不过，器灵长期离开本体，就会衰弱下来。”
灵玉点点头，青索现在的状态，是挺衰弱的。堂堂青索天君，当年与紫郢齐名，就算实战不如战火中杀出来的紫郢，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那么，器灵感应不到本体，会是什么情况？”
1092、找工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言断然否认，“连本体都感应不到，那还是器灵吗？”
灵玉想了想：“徐逆投生之后，好像就是后来才将紫郢剑认主的。”
“他的情况不一样！虽然用了秘法，可转生之后，都不算是灵族了。”不言嘟囔，“其实他之前未必没感应，真灵感应肯定在，只是转世后不懂而已。”
“呃…”徐逆确实是这种感觉，当年昭明剑君得到那把剑，他便觉得那把剑自己有联系，只是不清楚而已。
“这么说，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
“对，不可能！”不言道，“除非真灵经过好几次轮回，才能利用天地法则慢慢消磨掉。不过那样的话，也就不能再借助本体之力了。”
青索记得自己的身份，也千真万确是个元灵，没有经过转世，那她为什么会感应不到本体呢？看她出手，青索剑气的真义还保留完整，这也验证了她的身份。
灵玉怎么想都想不通，只好先抛到脑后。
徐逆睡睡醒醒，足足养了大半年，才勉强恢复。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部分记忆因为青索的强行抹掉，而变得支离破碎，灵玉也就没法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被困在青锋界的。
受此影响，徐逆的性格似乎也有些微改变。他仍然很沉默，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冷酷，似乎多了些人味。
灵玉都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大半年时间，灵玉已经跟邻居相处得很好了，石大嫂还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给附近的大户抄书。换取微薄的报酬。
石大嫂极热心，见她夫君病重（？），一个人带着小孩（？），时时照应。刚开始，教她做针线赚钱，后来见她实在没有天分，平白浪费布料。又知道她通晓诗书。便介绍了这么一份工作。
灵玉伤势太重，一时半会儿修为无法恢复，干脆顺着石大嫂的心意。接了这份工，老老实实地做起了凡人。
大半年后，徐逆的意识已经大概恢复了，不会再时时昏睡。
院子里。灵玉坐在树下，慢慢地抄着书。石大嫂坐在她旁边做针线，偶尔说上两句话。石家的女儿巧儿跟着学针线，时不时抬头看灵玉，羡慕地看着她执笔抄写。
天气转热。不言的小花袄变成了小花兜，蹲在角落百无聊赖地看蚂蚁搬家。
巧儿又一次抬头偷瞄被抓到，灵玉不禁一笑：“怎么。想学？”
巧儿咬住下唇，看了眼母亲。怯怯道：“没有…”
她还有个哥哥，今年十二岁，在上学。家里没有余钱，供不起她上学。
灵玉继续蘸墨抄书，口中说道：“巧儿想学的话，可以每天过来，教你写大字。”
“真的？”巧儿脱口而出。
“当然是真的。”灵玉莞尔，“骗你做什么？”
石大嫂忙道：“徐家弟妹，不用管巧儿，她小孩子不懂事。你每天要抄书赚钱，又要照顾他们父子，哪有时间教她…”
“无妨的。”灵玉慢慢抄着书，“不言乖得很，不用照顾。至于我夫君，他身体好多了，不要紧了。”
石大嫂听她这么说，不由看了眼正房：“徐家兄弟好了？这是大好事，你一个女人家，要照顾大的又要照顾小的，还要赚钱，撑起一个家不容易，有男人分担就好了。”
“嗯。”灵玉顺便问了声，“对了，石大嫂，我夫君好了，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他？”
“这个…”
灵玉看出她的为难，笑道：“放心吧，他的身体没问题，之前只是生了病而已。”
石大嫂家境普通，不过她丈夫会做木工，人缘很不错，消息灵通。
“徐家兄弟会做什么？”
“嗯…能写会算，也会一点武功。”
“会武功？”石大嫂心说，那个虚弱的样子，可真看不出来。
灵玉笑道：“石大嫂若是不放心，就让石大哥介绍个写写算算的活，就算不成，还有我呢！”
石大嫂想想也是，放下心来。她虽然不识字，可看灵玉写字的样子，应该是戏文里说的熟读诗书的小姐。哎，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姐，怎么会流落到这儿来，夫君还生了病。难道是私奔？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之前就觉得奇怪了，那位徐家兄弟看着不像普通人，会武功，却又虚弱得很，莫不是被打伤的吧？这可真是…
灵玉不知道石大嫂的脑洞已经停不下来，在脑子里演绎了一遍感人肺腑的戏文故事。她伸手招了招：“巧儿，来，想学的话，每天教你写五个大字，好不好？这样的话，半年你就能看得懂书了。”
巧儿怯怯地走过去：“我真的能学会吗？”
“你又不笨，怎么会学不会？”灵玉拿了张新纸，“你看，你学针线那么快，可见是个聪明的孩子。”
巧儿见母亲没有反对的意思，露出羞怯的笑容：“谢谢婶婶。”
灵玉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写了几个大字，教了起来。
傍晚时分，石大嫂带着巧儿回去做饭了，灵玉收好纸笔，进屋看徐逆。
徐逆正在疗伤，房间里布了阵法，隔绝了灵气波动。
灵玉等了一会儿，见他收了功，才走过去：“我打算给你找份工，你觉得如何？”
方才她和石大嫂在外面说的话，徐逆都听到了。他看着灵玉：“你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男人赚钱养家，天经地义。”灵玉随即促狭地眨眨眼，“其实你让我赚钱养家，我也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徐逆沉默。
灵玉坐到他身边，拨弄着他的手指：“我们暂时无法恢复修为，也就没办法离开罗幽界。眼下上真界很可能在秘密搜查我们的行踪，藏身于凡人之中，是最好的方法。既然要当凡人，那当然要当得像样一点。”
徐逆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说，”灵玉又道，“你踏入炼虚，意外比较多，虽然修为达到了，可基础并没有那么扎实。眼下是个磨练的好机会，好好当个凡人，静心体悟，把这块短板补上。”
“好。”
见他盯着自己，眼神半晌不错，灵玉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徐逆问：“我看起来体弱多病？”
他神来一句，灵玉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我身体差拖累你？”
上一个问题没回答，他又来一句。
灵玉失笑：“你…”
话没说完，忽然腰上一紧，人已经被提到床上去了。
徐逆俯下身：“要不要试试？”就算身受重伤，暂时没有修为，他哪里虚弱了？
…
过了几天，石大嫂带来消息：“据说诚王府要招个西席。”
灵玉讶然：“石大嫂，就算诚王府要招西席，也不会招我夫君这样来历不明的吧？”
既然是王府，要招西席的话，定然是身家清白，并且学识丰富的。徐逆的学识当然不会有问题，堂堂炼虚修士，肯当凡人的老师，还有什么可要求的？问题是，他们来历不明，别说王府了，那些稍有身份的富贵之家，都不会招这样的西席。
石大嫂嗔道：“谁说让徐家兄弟去应聘西席了？”
“那大嫂你的意思是…”
“嗨，王府招西席，又不是只招一个人，先生身边得有几个人伺候吧？徐家兄弟识文断字，可不正好？”
“当小厮？”灵玉感觉怪怪的。
石大嫂道：“放心吧，我都给你们打听好了。徐家兄弟那样，看着就不是个当小厮的料，就算他想当，也没人肯啊！诚王府这次请西席，顺便要招伺候笔墨的，说起来跟你现在做的活差不多，帮着先生抄抄书什么的，这活计不累，听说钱也不少。”
灵玉点点头：“这么说倒是个好工作。”
“明日就让徐家兄弟去王府试试，听说这次要求很严呢！能不能留下，还要看徐家兄弟自己的。”
灵玉谢过石大嫂，回头跟徐逆说了这事。
徐逆没有意见，他向来不在意这些脸面之事，何况他们现在只是凡人，有什么做不得的？
第二日，灵玉给他换了身普通的衣衫，力求把他打扮得平凡无奇。
弄了半天，灵玉无奈：“你怎么不长得矮一点？”这么挺拔的个头，就算穿上粗布衣衫，也不像个粗人。更不用说那张脸，想藏都藏不住。
“没事，就这样吧。”徐逆拢了拢衣衫，“他们看不出来的。”
灵玉了然点头。就算长成这副模样，他们也有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平凡”。比如灵玉，自从她换了普通女子的装束，石大嫂就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
徐逆就这么出门了。灵玉在家等了半天，他回来了。
“怎么样？王府留下你了吗？”
徐逆点点头：“难怪他们要求严格，原来那位西席教的是符文。”
灵玉讶然：“是个修士？”
“嗯，西席已经定了，就是一位修士。放心，只是个炼气修士。”
这一点灵玉没担心过。就算他们现在身上有伤，没有修为，可利用一些小手段瞒过低阶修士的耳目，不要太简单了。
1093、搬家
知道诚王府请的西席是修士，灵玉特意出去打听了一下。
他们躲在罗幽界，怕的就是被扯入修仙界的纷争中，万一暴露了身份，引来北极上真宫的人，那就不妙了。
她易装改扮，出去打听一圈回来，才放了心。
罗幽界诸侯割据，那些诸侯背后都有修仙势力支持。这诚王府，早年也颇得势，但已经没落多年，如今只有一个名头在。诚王府有意重新掌权，然而王府连个修士都没出，谈什么争权？于是他们将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请了修士当西席，希望下一代中出几个修士，那样就复兴有望了。
因为教的是符文，那些落魄书生没办法应付，所以就算只是笔墨小厮，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这个世界会符文的，多半都是跟修仙界有些关系的，又怎么会愿意去当笔墨小厮呢？
徐逆一过去，那边见他识得符文，没怎么查就定下了。
石大嫂听说成了，还有点吃惊。虽然这份工作是她介绍的，可石大嫂心里对徐逆不抱什么希望。那份工作说是挺好的，可王府挑得很严格，一直没人中选。
这会儿听说成了，石大嫂心里对徐逆有点改观。这许这徐家兄弟并不是没本事吃软饭的？
徐逆隔天就上工了，看他穿着王府送来的衣衫，灵玉忍俊不禁。
徐逆这模样，天生就是张公子脸，猛然成了小厮，感觉怪怪的。
于是，一家三口终于上了轨道。男主外，女主内，还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这种日子，刚开始还新鲜，过着过着，灵玉就腻了。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安分地“相夫教子”。干脆自己混进诚王府当小厮，这会儿徐逆早出晚归，她天天在家闲得孵蛋。
熬了几个月。灵玉忍不下去了，决定给自己的找点事情做。
“开店？”石大嫂有点吃惊。
灵玉点点头：“石大嫂，城区里可有修仙坊市？”
石大嫂更吃惊了：“什么？修仙坊市？”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弟妹说的是那些仙师吧？这我倒不知。回头问问我当家的。”
“那就劳烦石大嫂了。”
石大嫂看着她好几眼，欲言又止：“徐家弟妹。难道你也懂得那些仙术？”
灵玉笑道：“早年间，我家得了一门手艺，与仙师有些来往。”
“这样啊…”石大嫂肃然起敬。仙师她是听说过的，不过仙师的世界离她很远。所以并不清楚。听说那些仙师高来高去，长生不老，可厉害了！那是跟他们凡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灵玉想好了。虽然说，现在装凡人最好。但他们不能没有途径打听修仙界的事。万一上真界查到这边来，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怎么躲开？在修仙界的底层开间小店，既隐蔽，又方便打听消息，如果有什么不对，立马消失。
徐逆没有干涉她，他也知道，让灵玉这么闷在家里不现实。她的伤要慢慢养，急不来，在家大半时间都是闲着。
当天，石家大哥就过来说了情况。
修仙坊市，他平常走街串巷，在别人家做工，似乎听过。不过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清楚，如果灵玉真想知道，他就到里长家打听清楚。
灵玉谢了他，并且表示，如果店开得起来，到时候缺人，他家儿子可以来做工。
石家送儿子去读书，为的不是科考，只是想学会写写算算，将来好找工作。石大嫂对这事不太清楚，她回家一说，石家大哥立刻明白过来，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跟仙师有关的手艺，那多值钱呀！他们这片老城区，住的都是普通人，但他平常在外也听说过，那些与仙师有关的事。如果能够学到这样一门手艺，自家儿子将来还用愁吗？
再说徐家，他时常听自家婆娘说起这位徐家弟妹，能写会算就不说了，遇事极有见地，什么事都懂一点。再加上徐家兄弟如今在诚王府做事，明摆着前途看好，这时候不抓牢，还等什么时候？
石家大哥风风火火地跑了两天，就赶着过来回复了。
灵玉隔天就去了那家坊市。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来的？”不言跟在她身边嘟嘟囔囔。
这个修仙坊市，大部分只有炼气筑基修为，整个坊市只有一两个结丹修士出没，名符其实的底层坊市。
不过，毕竟靠近召龙城，还算繁荣，店铺不少。
灵玉随意看了看，找个机会把花皮唤出来。
她身受重伤，花皮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灵玉叫他出来，只是让他装装门面的。
花皮只展露出炼气高层的修为，然后以他的名义，去坊市的管理处租了间店铺，交付租金。
修士开店，请凡人看店，这种事在底层坊市很常见。花皮露了一次面，表示这间店铺的主人是修士，就回仙书去了。
灵玉请人装修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一些底阶的东西，这间小店就开起来了。
她之前说的手艺，就是制符纸符墨，以前修为低的时候，灵玉也曾经以此为生，并不陌生。
她这边开店，徐逆那边到王府做工，夫妻俩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就算熟人见了，估计也认不出来，这两个胸无大志的凡人夫妻，会是那对煞星夫妇。
转眼三年时间过去，日子过得平平静静。
徐逆在诚王府做了一年后，由于干得出色，被提了身份，如今在诚王府，也能被唤一句先生了。
而灵玉，由于符纸做得好，小店开得有滋有味。
只是有件事比较麻烦。
“徐家弟妹，你家不言，怎么看着没长大？”
不言是器灵，当然不会长大，三年前他多大，现在还是多大。
灵玉有点头疼，只能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是啊，我也想着这事呢！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
“弟妹别急。”看她这样，石大嫂忙道，“要不，去请大夫看看？”
灵玉从善如流，从这天开始，不停地请大夫来家里，可惜没一个人看出究竟。
最后不言恼了，对灵玉恶狠狠地放话：“以后要是再找这种不着调的人来家，我就把他们吃掉！”
他没发现，自己已经用“家”来称呼这个院子了。
这三年来，不言对徐逆还是抱着敌视的态度，千方百计地找机会回仙书，想借仙书之力把徐逆给干掉。可惜灵玉防得紧，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每天看着徐逆那张脸在眼前来来去，不言都暴躁了，尤其每回还被人说是他儿子！
这是紫郢，紫郢！看到他那张脸就讨厌，不但不能杀，还要被占便宜…
不言悲愤的心情，灵玉当然不会理解了。不过不言都放话了，她只好尊重一下自家器灵的想法。
于是，隔天石大嫂就听说了，灵玉在坊市里找了位仙师给不言看“病”，得出结论，他的病其实不是病，只是体内什么什么堵塞，什么什么东西太多，所以一时长不大。不过没关系，等体内的东西化了就好了。
那些词，石大嫂听不懂，就觉得挺高深的。知道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如今，石家的儿子石大庆在灵玉的小店里帮工，灵玉又时常教巧儿写字，两家关系亲近，石大嫂是真心盼着他们好。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年，徐逆有一天回来，突然说道：“我们恐怕要搬家了。”
“怎么了？”
徐逆皱着眉头：“今天我在诚王府，听到一个消息。”他看向灵玉，“上真界有人来罗幽界收徒。”
灵玉微微有些吃惊。
能够离开大千世界，自身需要化神修为，带低阶修士，始终是个麻烦。所以，收徒很少跨界，北极上真宫在外面的分支那么多，那些传人想进本宗，要自身达到化神修为，再到北极上真宫经过考核。总之，这件事有点怪。
“会是为我们来的吗？”灵玉不由这么想。
“不知道。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搬家，安全一点。”当年之事，灵玉详细地告诉了徐逆。徐逆自身对北极上真宫没什么感情，他也没打算做回紫郢，所以一直避着上真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正面和北极上真宫对上，他们当然更要躲着走了。
灵玉点点头：“那就搬吧。不言这些年没长大，附近都有人说他是妖怪了。”引人注目，可不是他们最初的目的。
两人互相靠着坐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其实灵玉对现今的生活挺满意的，虽然平静了一点，无聊了一点，不过，修炼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聊的事，她早就习惯了。
第二日，灵玉便告诉石大嫂要搬家的消息。石大嫂既觉得不舍，又很高兴，因为，灵玉决定把那家小店留给他们。
石大庆打了几年的工，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他的根骨不太好，不过，跟着灵玉三年，读了不少道经，入道没什么问题。这对石大庆来说，等于改变了命运。
而石巧儿，有灵玉的教导，识文断字，将来定能有个好前程。
石大嫂想想，都觉得自己运气好，徐家搬到隔壁，真是他们的幸运。
1094、山中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