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想起古藉中的记载。
青索剑,鸿元道祖昔年所得太古青石所炼,生而通灵,剑光如芒,锐利无匹。正因青索剑威力奇大,鸿元道祖才会取先天紫气,炼制紫郢剑,以为对剑。
不料,紫郢不肯认主,青索便成了孤剑。
然而,二者曾在同一炼炉,日日受炉火煅烧,气息交融,自然亲近。
灵玉看着紫郢随青索下了树顶,进入后殿。
她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就算后殿进不去,能够听听也好。
可惜,她在后殿窗边站了许久,从始至终都没听到半点声音。
也是,道祖的道场,怎么可能会让人偷听到呢?
天黑了下来,灵玉仍旧回那个厢房休息。
清都山的修士,一直维持着古老的作息,人人晚上都会回去休息,如果她不回就太奇怪了。
她躺在大通铺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她已经弄不明白了,自己进入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这一切如此真实,一点也不像个幻境。总不可能她真的经由那个古怪空间,回到过去的时空里吧?
灵玉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时光的长河要是这么容易回溯,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简不凡的时光之术那么厉害。也没办法把人真正送到过去。
而假如这真是一个幻境,她又该怎么出去?如果出不去,是不是就这样一辈子被困死?
这天开始,紫郢不再坐在树顶发呆,灵玉也就不再天天蹲在广场看他。她开始跟这个世界的人接触,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破绽。
然而,奇妙的是。她遇到的这些人。反应真实,拥有完全的人格,并不像某些幻境一样。存在着缺陷。
他们真实得灵玉都快怀疑自己真的回到了洪荒的清都山。
惟一无法解释的,是她这个人。
她明明没有来历,却没有人怀疑她的存在,好像她本来就该在这里。然而。当她问起自己的来历时,又没有一个人说得清。
清都山太大。求道的人太多,像她这样凭空出现的人,不足为奇。清都山任他们自由来去,从不限制。
看不到紫郢。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灵玉干脆和这样人一样,天不亮起床。去领取杂务,或挑水。或扫地。干完了杂务,跟他们一起做早课,静心修炼。
差不多一旬过去,这一日道宫中忽然钟声长鸣,人人兴奋不已。她问了一个同住的女修,才知道这是道祖讲道的钟声。
于是这一日早课完毕,所有人都聚集到前殿。前殿坐不下,就直接坐在广场上,后来连广场都坐不下了,只能坐到隔墙的长廊。
这个时候,能够直观地看出清都山修士的修为分布,灵玉不禁乍舌。
几十位大乘,上百位合体,数不尽的炼虚、化神…中间还夹杂着炼气、筑基等低阶修士,压根没有境界之分,散落而坐。
这就是清都山的修炼氛围吗?境界不重要,心才重要。
灵玉被这种既自由散漫,又肃穆着重的氛围感染,心思慢慢沉淀下来。
钟声再次长鸣,前殿里,传出了悠远宁静的声音。
这是道祖的声音?他所讲之道并不深奥,但每句话每个字,深深嵌入内心,似乎本身就是大道本身。
刚开始,灵玉还认真地听他所讲的内容,后来,她整个心思沉浸进去,已经听不出来道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所讲之道就在周身。
“你占了我的地方了。”
灵玉听到声音,恍然回神。抬起头,却是一愣。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紫郢。
人太多,位置太少,灵玉不耐烦跟人挤,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树上。
她没敢像紫郢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树顶,而是藏身在枝叶之间。虽然她知道,在这里听道的都是修士,而且都是修为惊人的高阶修士,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们。她就假装别人看不到好了。
刚才听得太入迷,紫郢什么时候出现的,她都不知道。
灵玉抬头看了眼树顶,道:“你的地方,不是上面吗?”
紫郢看着她,语气平平地“哦”了一声。
灵玉就看到他平踏一步,坐在了树顶。
灵玉顿时受不了了。
因为这么个坐法,紫郢的腿,正好在她头顶!要是斜过来看,紫郢就好像坐在她头上似的!
她抬起头,正好触到紫郢垂下的目光。
明明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冰冷漠然,灵玉却觉得被他看得十足尴尬。
于是,她挪了挪位置,到另一根枝干上。
这样就好多了,两人相距一丈有余。
看到紫郢,灵玉再也听不下讲道了。
她坐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没有回答。
“道祖收你为弟子了,这是真的吗?”
还是没有回答。
“你…”灵玉一抬头,撇到他的脸色,把后面句话吞回去了。
紫郢的眼神很平静,不过,灵玉毫不怀疑,她再多说一个字,那天的惊世剑光,就会斩在她的身上。
呵呵,威压人界,果然名不虚传。
1083、百般骚扰
既然紫郢不想跟她搭话,灵玉收回注意力,继续放到道祖讲道上。
之前她一直很留心,如果这是幻境的话,会不会这个道祖讲道,有什么陷阱?
可她听着,却没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影响,反而真的从道祖的声音里,感觉到了大道的存在。
时间飞快流逝。
日上中天,钟声再次响起,宣告讲道结束。
灵玉只觉得自己的神思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迟迟没有回转。
而广场上,和她一样的人绝对不少。
直到太阳西斜,人才慢慢少了。
灵玉一直定定地坐着,她的眼神看似空洞,又好像有着无尽的玄妙。
终于,神思回归,她的眼睛有了神采。
这就是道祖讲道吗?明明什么内容都记不住,却突然间领悟了许多。灵玉甚至感觉到,体内真元蠢蠢欲动,刚刚晋阶炼虚,许多领悟不够透彻的问题,突然间茅塞顿开,洞若烛火。
她静坐着,回味这一天的所得。
这绝对不是假的,炼虚期对于大道的感应已经很清晰了,她不相信有什么法宝幻境,可以模拟出这么清晰的道。
这种体悟,已经烙在她的神念里,就算从幻境中出来,仍然不会消失。
此次讲道,估计能省却她几十年的领悟。所以,不管是真是假,这姑且也能算是她的一场机缘了。
等灵玉消化完今天的内容,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抬起头,树顶有个暗影,静静坐着,动也不动。
“紫郢?”灵玉出声。
没有回应。
“紫郢?”她继续唤。
灵玉这些天与道宫中的清修之士来往。了解了许多事。现在的紫郢,还不是以后威压诸界的剑道至尊。在清都山的修士看来,紫郢只是道祖的一件法宝的元灵,除了来历有些奇特,其他与他们这些人是一样的。要说特别,也就是他化灵前就已经日日听着诵经讲道之声,故而自带清气。与道相近。
清都山的风气。只重道心,不重修为,地位名气更不看在眼中。就算是道祖直系弟子。也不过比普通修士多一些关注而已。
眼前所见,再结合典籍记录,灵玉推测,紫郢地位上升。应该是道祖陨世之后的事情。
清都山皆是清修之士,不萦名利。就连鸿元道祖的近身弟子朱景道君,也没什么存在感,紫郢自然籍籍无名。
而等到道祖陨世,陨世之战爆发。紫郢这把低调数万年的利剑出鞘,杀气腾腾,斩落不知多少道祖门人。自然声名雀起。再到分界之战,力挫群雄。声势大涨,才会北天称雄,成为后来的剑道至尊。
总之,不管以后他多么威风,现在的紫郢,只是一个“普通”的清都山弟子,大可以不必小心翼翼。
“紫郢,你睡着了吗?”
反正天都黑了,灵玉也不急着回去了,靠在枝干上,看着斜上方的人影。
就算紫郢出剑,她也不怕。她怎么说都是个炼虚修士,跟他一样的修为,就算比不上的剑术,也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吧?再说了,这里是清都山,鸿元道祖的道宫,紫郢敢在这里血染中庭?就算他敢,其他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啊!
“紫郢,紫郢…”
啰啰嗦嗦念了好一会儿,上面终于动了动,一道紫光横了下来:“闭嘴!滚下去!”
灵玉挑了挑眉,不为所动:“这树又不是你的。再说了,树顶才是你的地盘,我又没占。”
沉默了一会儿,紫光没有收回,紫郢也没再出声。
灵玉又继续问:“道祖是不是收你当弟子了?”
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你的剑术能不能教教我?”
还是没声。
“清都山这么多人,好像没什么人练剑啊!不如教我,以后也多个人陪你练剑啊!”
…
“你看你,风吹日晒,怪可怜的,怎么就没屋子给你住呢?”
…
“对了…”
这次话没说完,紫光闪过,灵玉连反应都没来得及,突然失去重心,身体悬空,往下面跌去。
“啪!”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紫郢是没对她动手,但是,他直接砍掉了她靠着的那根树干…
而且,他还非常阴险,灵玉本来摔下去就要起身,他又砍了根树枝,掉在她的身上。这树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灵玉施术没反应,屁股就着地了。
她爬起来,仰头看着树顶的紫郢。他仍然那样坐着,好像从来都没动过。
“喂,我看你没人说话,都快自闭了,才跟你说一说话,你怎么半点不领情呢?”
当然没有回应,灵玉在黑夜中站了好一会儿,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不愧是怀素讨厌了几十万年的人,果然十分地讨厌!
回到厢房,灵玉躺在床上,看着屋顶。
她来了也快一个月了吧?这里的生活如今真实,找不到一点破绽,那么其他人呢?叶一舟他们又去了哪里?清都山道宫虽大,但也不过千把人,她这些天绕了这么多遍,也没见到其他三人。难道他们没有进来?还是说,他们被困在另外的幻境?
想不明白,灵玉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来这里久了,她好像也被传染了,明明不用睡觉的,到了晚上却会自动自发地觉得困顿。
再次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
今天跟以往有那么点不同,干杂活的人少了,修炼的人多了。
有的留在屋里,有的坐在殿中,有的蹲在石头上,还有的盘坐在墙头。
清都山的修士把不拘一格四个字发扬得淋漓尽致。
满山的怪人。再添灵玉也没什么。
她又跑到了广场。这次,她很聪明地没有选择紫郢坐的那棵树,而是转到了另一棵。
那一棵算是紫郢的地盘,其他两棵他总不能也占吧?
紫郢还是那样,坐在那里动都不动。
灵玉都好奇了,他什么也不干,既没有修炼。也没有体悟剑气。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怎么看都不像在思考——他到底在干什么呢?难道这么静坐着,也能坐出一个大乘?
“喂。你坐着干什么呢?”
理所当然没人回应。
“你的剑呢?”灵玉左看右看,“难道在屁股底下?”
紫郢的视线终于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杀气。
灵玉打了个寒颤。果然是把剑啊,一点人气都没有。一个眼睛就冷得能冻死人。
“拿出来看看嘛!”
紫郢盯着她,似乎在考虑拔剑砍了她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你…”
紫郢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如果是一个月前,他现在肯定已经拔剑了,不过,被青索叫进去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从紫郢剑上化灵不久,灵智懵懂。当年道祖将紫郢剑脱手,置于树顶万年。他日日听的是诵经讲道,其他的一无所知。与幼儿无异。
然而,当日青索将他叫进去,见了道祖,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比如,他回到树顶,坐在这里静思,想的就是,怎么做一个人。
既然化灵,就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元灵了,就像青索,她是灵体,可她的行为举止,与人无异。经过道祖的点化,他开始思索,怎么要闭能变得像青索一样,成为一个“人”。
他还在这静思,没有摸到头绪,灵玉就这样出现了,总是打断他。
这让紫郢很不悦。
可是,那日青索的话留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人”,就有人的规矩,不能肆意行事。所以,他不能再道宫中随意用剑了,就像那日,他那一剑,吓到了山下不少人。
清都山除了道宫中这些修士,还有山下那些凡人。他
不能出剑,怎么才能堵住灵玉的嘴巴呢?紫郢想不出答案。
而灵玉,就好像缠上他似的,这日开始,每天都要过来跟他说话,也不管他应不应,自问自答得很开心。
“喂,你天天在这里,看过外面的风景吗?”
“我今天烤了块鹿肉,要不要吃?”
“这个好看吧?我到外面采的。”
灵玉行事越来越顾忌,到后来,居然把自己编的花环放到了紫郢的头顶。
紫郢看了她一眼,拿下花环,抛回她的身上。
灵玉也不介意,继续自说自话。
这个世界实在是一点破绽也没有,灵玉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于是她想,徐逆很可能困在这里,照理说,他与紫郢是同一个真灵,能够造出这么逼真幻境的人,不会让他们同时存在。
她找不到徐逆,却看到了紫郢,自然而然地想到,也许徐逆就被逼入了紫郢的角色。
既然如此,她就缠着紫郢了。紫郢和徐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就算紫郢的记忆暂时成为主导,她骚扰得多了,紫郢的回应多了,徐逆的一些反应肯定会透露出来。只有这样,徐逆才有可能显露出来。
就算退一步,徐逆并不在紫郢身上,这么做也没什么坏处。洪荒时代有名的那些人,她现在没有条件接近,紫郢却摆在面前,不找他还找谁呢?
“我说,你不练剑吗?我也会哦,要不要一起练?”
“那个是青索吧?她到底算你老婆,还是你姐姐?”
1084、惊吓与惊喜
不管灵玉怎么骚扰,紫郢就是能做到八风不动。
灵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说,徐逆根本就不在紫郢身上?徐逆虽然也不爱理人,但她要是这么去骚扰徐逆,他早就拔剑了。
可她暂时也没有好办法。清都山到处都是高阶修士,还有众多大乘和道祖,她哪有那个胆子搞破坏?只能慢慢磨了。
灵玉在清都山过着晨钟暮鼓的清净日子,叶一舟却饱受惊吓。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他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好吧,到了陌生的世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剑修提升剑术,一向以历练为主,他到炼虚,去的大千世界多了。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来到这里几天时间,他就见到了好几场高阶修士之间的斗法,而且大多数是大乘!
叶一舟第一次目睹,还很镇定。他猜测自己可能进了幻境,见到的大概是幻影。看完了一场大乘修士之间的斗法,他还在心里推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两位大乘又是什么身份。
后来,接二连三看到大乘斗法,叶一舟目瞪口呆之余,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有一次,他被大乘斗法波及,险些丧命,就变成了惊吓。
居然会被斗法波及,说明这个世界就算是幻境,也是构造极端真实的那种空间。
也是就说,他所见也许是假,力量却是真实的。
这下子叶一舟真的惊慌了,任谁来到一个到处都是大乘斗法的世界,都不会淡定。
瞧瞧这世界变成了什么样。满目疮痍,凡人都不能生存了!
那些低阶修士也是,几乎都见不到。
这么躲了十来天,叶一舟终于见到了一个和他一样修为的修士。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一座半荒废的道观里,那个大胡子修士给他倒了杯水。
叶一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招待。虽然只是一杯水。也让他安稳不少。
“在下叶一舟。”倾颓大半的宫殿,两人随意扫了扫灰尘,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阁下如何称呼?”
“我姓黑。”大胡子大大咧咧地回道,“俗名早就不记了,你叫我老黑就是。”
“黑兄。”叶一舟对他拱拱手。
大胡子修士看了看他的装扮,说道:“叶兄弟。你这样子挺奇怪的啊!”
“奇怪?”叶一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紫袍。负剑,很正常啊!“黑兄觉得我哪里奇怪?”
老黑道:“哪里都奇怪。你看你穿的,这也太…招摇了。”
招摇?是说他穿得太华丽吗?叶一舟看了看老黑,一身朴实无华的青灰色道袍。很是不羁的样子。
人界那么大,修士那么多,有人喜欢穿得光鲜。有人喜欢穿得朴实,所以叶一舟之前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可听大胡子的意思。他这样算奇怪的?
叶一舟眯起眼,慢慢想起这些天见到的修士,无论是高阶的还是低阶的,好像都穿得很朴实…那些举手倾世的大乘修士,也是一个个衣饰无华,大袖飘飘,充满了古意。
他之前没有多想,听了老黑这句话,才觉得奇怪起来。
要说古意,确实,这个世界充满了古意,那些修士的衣着也好,路上见到的建筑也罢,都是古意盎然。
叶一舟心里浮起一个念头,然后被自己惊到了。
莫非,他所见到的,是存在于很久以前的真实的世界?
“黑兄,这是我的门派道服,没什么奇怪的吧?”
“门派衣着吗?”老黑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好像从来没见到过啊!”
叶一舟正想说自己的门派,又听老黑接着道:“还有你的剑也挺奇怪的,气息很奇怪。”
叶一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剑。没什么奇怪的啊,是很正统的飞剑。
他道:“我是剑修,带这剑有什么不对吗?”
“剑修。”老黑奇道,“剑修是什么?”
叶一舟愣住了。
这世上居然有人不知道剑修是什么?不是在逗他吧?
“剑修,听起来好像是…以飞剑为法宝?以飞剑为法宝的多了,为何要专称剑修?难道别的法宝都不用吗?”
叶一舟默了默,答道:“剑修终其一生,只修一剑,确实不用别的法宝。”
“什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莫非你是太始老君门下?”
叶一舟茫然的思绪,听到太始老君三个字时,陡然惊回神。
老君?老君?!
据他所知,老君这个称呼已经在人界绝迹了。因为在最初,三位道祖就是被称为老君,后来道祖陨世,不管再强悍的大乘修士,都不再以老君为号,以示对道祖的尊重。
三位道祖分别是,鸿元,成钧,太始!
老黑说的是太始老君,难道是那位收徒不拘一格,便是妖鬼,亦会收入门下的太始老君?!
叶一舟回神,猛然拉住老黑的袖子:“黑兄,你说的太始老君,该不会是住在紫微府的那位吧?”
“不然还有谁?”老黑叹着气说,“现在世道乱了,也不知道三位老君在做什么,乱成这样,也该出来收拾了吧?”
“…”叶一舟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位老君在世,难道这里是广乐天?洪荒时期的广乐天?
叶一舟觉得自己要晕了。难怪,他会遇到那么多的大乘,而且这些大乘和传说中的那些前辈,没有一个对得上。他自己是大乘门下,虽说没见过其他大乘修士,北极上真宫却是有相关记载的,各位大乘大概是什么形貌,擅长什么法术,用的什么法宝,稍微一对就知道了。
可前些天见过的大乘,却一个也对不上。
现在被老黑这么一提供,叶一舟很快在脑海中翻出相关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