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立刻举起手:“柳…柳护法,我们为什么会在圣女宫?是不是我们犯什么事了?”

“没有。”柳文高盯着她的脸多瞧了两眼,心中既觉得满意,又觉得不快。这张脸着实俊俏,圣女一定会感兴趣。可想到这人将会上圣女的床,与圣女寻欢作乐,又觉得满心不爽。

这种感觉,柳文高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就把这种情绪抛到了脑后。

“你们很好,所以被挑出来侍奉圣女,小子,你飞黄腾达的日子来了!”

“侍奉…圣女?”灵玉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什么意思?”

柳文高可不答这个问题,他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安分一点,不要闹事,除此之外,想要什么,都可以向侍从提出要求,明白吗?”

几名青年纷纷应声。

柳文高看了他们一会儿,甩袖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有人兴奋不已地在大殿上四处溜达,摸摸那些精致的花瓶,漂亮的鲛纱。

也有人在盘算,自己该向侍众要什么好处呢?

灵玉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青年:“这位兄台,侍奉圣女到底什么意思?”

那人上下打量她两眼:“你都去欢园了,还不知道?”

灵玉摇头。做戏做全套,她敢肯定,他们这些人进了圣女宫,时时都会受到监视。

那人露出**的笑,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啊?”灵玉做出惊讶的表情,“不会吧?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回什么家啊!”那人摆摆手,“只要侍奉好了圣女,要什么没有?看你这样子,应该有修为在身吧?高阶功法、极品法宝,还有公门令牌,只要讨了圣女的欢心,这些都不成问题,回家干什么?”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灵玉面露犹豫:“这个…我得想想…”

柳文高站在殿外,过了一会儿,侍从过来向他禀报里面发生的事。

听完侍从的转述,柳文高点点头:“继续盯着,没问题的话,明天禀报圣女。”

“是…”

玩乐了一会儿。大殿里的青年纷纷在侍从的领路下,到后面休息。

灵玉进入分给她的小房间,装作很疲惫的样子。很快闭目入睡。

等到外面不再有人走动,她才悄悄地释放出灵网,探查圣女宫的情形。

圣女宫果然没有受到结界的影响,在这里,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无踪。不过,圣女宫的禁制很森严。如果她用的是神识。而不是灵网,这么个探查法,早就被发现了。

悄无声息中。灵玉的灵网悄悄在圣女宫延伸,前殿,中堂,后殿…

后殿!

一察觉不对,灵玉立刻将灵网撤除。灵气消散,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没想到圣女宫的禁制这么森严,刚刚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后殿有问题。那里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灵玉立刻肯定,徐逆就被困在后殿。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对彼此的气息熟到了极致。而且,灵玉的紫气来源于徐逆,靠近了彼此之间会有共鸣。

灵玉暗暗磨了磨牙。哼!敢把徐逆困在这里当男宠,她不把这个圣女宫搅得天翻地覆。就不叫程灵玉!

不过。时候未到,她暂且先忍耐一会儿…

圣女宫后殿。徐逆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轻轻吐出两个字:“灵玉?”

第二天,柳文高仍然像往日一样,陪着圣女飞舟出巡。

“圣女,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圣女今天心情颇好,对他态度不错:“无妨,多收集些愿力,很快就会复原。”

“哦?内伤也会复原吗?”

“内伤的话,就要慢慢养了。”

圣女和颜悦色,柳文高胆子大了些:“圣女今天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吗?莫非是刺杀之人找到了?”

提到这个,圣女神色一冷:“哼!”

柳文高小心地道:“就算没找到,圣女也不必心急。这事交给郭护法,圣女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薛护法那边,这回铲除了不少叛逆的据点。”

他这么一说,圣女面容更冷:“他们若能专心办事就好了!”话里透出浓浓的不满。

柳文高心中一动,很随意地笑问:“难道两位护法又惹圣女生气了?圣女别跟他们计较,两位护法性子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若不是如此,本宫能一直容忍他们?”圣女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倒是善解人意啊!居然为两位护法说话。”

柳文高道:“圣女那天教训了属下,属下回去想过了,确实是属下做得不够,被嫉妒扭曲了心境。属下真心为圣女好,就该从圣女的角度出发,而不是只顾着嫉妒。”

“哦?”

柳文高趁机道:“属下知道最近圣女心情不好,又有伤在身,不方便去欢园。所以,属下昨天去了欢园一趟,挑了些人过来…圣女等会儿若是有空,不妨去看看,属下的眼光是不是合心意。”

圣女微微挑起眉,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好一会儿,轻轻点头:“你要是真心这么想就好了。”

柳文高被她盯得手心冒汗,但还是强自镇定,答道:“属下是真心悔过了,所以用行动回报圣女,只希望圣女过得舒心些。”

圣女淡淡道:“你该不会不乐意本宫亲近后殿之人,所以才故意找人来分掉本宫的注意力吧?”

柳文高干笑了一声:“属下…实说话,还是有些嫉妒,不过,圣女想做什么,是圣女的权利,属下会努力地去适应。”

“哼,希望你真的这么懂事。”

939、侍那个什么

圣女飞舟落下,柳文高难得没跟圣女进去,而是告别离开。

圣女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她如今有伤在身,总是有人在旁边叽叽歪歪,徒惹心烦。

侍女迎上来:“圣女,郭护法和薛护法求见。”

圣女点点头。相比起柳文高,郭护法和薛护法还是能让她满意的,办事向来尽心。

缓步踏入正殿,郭达和薛护法二人起身见礼:“圣女。”

圣女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圣座上坐下:“两位护法,是刺杀之人有消息了,还是原清墨那边有状况?”

两位护法没有回答。

圣女的目光微微一沉,语气淡淡:“看来两者都不是。”

薛护法道:“原清墨那边,他们在圣城的据点已经被催毁了。至于人嘛,连圣女都追丢了,我们一时也找不到线索。”

圣女嘴角一勾,略带讽意。

知道原清墨会仙临之术,这位薛护法坐不住了啊!往常就算仗着资历教训她,也不敢明着讽刺。

郭达则道:“圣女,目前看来刺杀之人不简单。我又追索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人。”

“哦?以你的追索之术,都找不到?”圣女颇觉意外。

“不错,第一次成功追索到他们,第二次追索的时候,属下发现,他们竟然斩断了因果联系。”

圣女眯了眯眼,因果联系都能斩断,这几人,实力不凡啊!

“这么说,只要他们躲起来,我们就找不到他们了?”

“常理而言…是的。”

圣女半晌没有说话。

郭达与薛护法对视一眼,郭达踏前一步,高声道:“圣女。这群人太危险,您实在不该把那人留在圣女宫中。”

“不错。”薛护法凛然道,“圣女你贵为圣教之首。整个圣教,乃至迷失大陆的前途,皆在圣女手中,圣女不应如此沉迷虚妄之事。”

这是在说她沉迷男色?

圣女淡淡一笑,道:“既然知道这群人危险,你们就想办法把他们消灭。抓不住人。反倒惦记着已经失去威胁的那个…这算是推卸责任吗?”

“你——”郭达眉毛竖了起来,“圣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郭可是为了你好!倘若是个元婴修士。结丹修士,我问都不会问一句。那是个化神,还是个剑修!把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化神修士留在身边,嫌自己命太长吗?”

圣女不气不恼:“我已经将他制住,就算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圣女宫。有结界在,有圣女宫的禁制在。还有圣殿环绕,如果这样都能让他逃出去,那就是圣教的防卫太弱了!一只已经拔了牙的老虎,还不能养着当只猫?”

“圣女!”郭达气结。他不长于辩术,哪里说得过圣女?

“好了老郭。”薛护法出声,她一顿手中人拐杖。道。“圣女主意已定,就不必再提了。只是。圣女,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吗?”

圣女缓了语气,道:“两位护法的好意,本宫明白。两位护法就算不相信圣女宫的防护,也该相信本宫的决断。只要此人一有威胁,本宫定会在第一次时间断其生路!”

两位护法注视着圣女,见她表情一如既往地坚定冷漠,方才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两名护法退出圣女宫,圣女闭上眼,靠在圣座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看来柳文高说的没错,是该换点新鲜血液了。这两个老不死,多年修为没有进益,脾气倒是越来越大。她当然没忘记,当年薛护法力挺她登上圣女之位的功劳,可再大的功劳,也不能无休止地消耗她的耐心…

片刻后,圣女从圣座上起身,缓步去了后殿。

禁制打开,她踏了进去。

这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被困在此地这么多天,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

一个耐心很好的人。

不过,化神修士,哪个耐心不好呢?漫长的岁月,没有很好的耐心,怎么过下去?

她露出一丝笑意:“今天过得如何?”

这人一如既往,不言也不动。

圣女在他对面坐下,很有耐心地焚香沏茶,口中淡淡说道:“你那几个同伴,刺杀了圣教的护法,这事本宫可曾告诉过你?”

徐逆突然睁开眼。

圣女露出志得意满的笑,继续道:“你不必担忧,他们没有被抓到。本宫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二三…加上你,总共五个人吧?五位化神,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你们来到这个世界想做什么?”

徐逆不说话。

圣女也不在意,仍旧用不急不徐的语调说下去:“他们刺杀了洪护法,想来是跟原清墨勾结在了一起。呵,原清墨不过是圣教的叛逆,与她勾结在一起,莫不是想推翻圣教吧?其实大可不必,原清墨能给你们的,本宫照样能给,原清墨不能给你们的,本宫还是能给。”

圣女清艳的脸上,勾起动人心魄的笑,向徐逆俯过去:“要不要跟他们联系,转达一下?”

徐逆仍然不动,眼神仿佛凝结着冰霜。

灵玉他们刺杀了圣教护法,说明他们已经摸到了任务的思路。这种情况下,他们与圣教不可能共存。再说,护法都被刺杀了,难道圣女真的会什么都不计较,与他们尽弃前嫌?徐逆可不是这么天真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圣教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圣女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哦,对了,听郭护法中,那些人里,有你的妻子?”

徐逆的眼神这才微微一动。

圣女仍旧淡笑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本宫看过了,你的妻子不过如此,你何必为她守身如玉呢?”

徐逆露出一抹嘲弄,闭上了双眼。

圣女的脸色沉下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丝丝杀意:“既然如此,休怪本宫辣手无情了。”

她站起身,保持着优雅的风度走到门口。

徐逆的声音传来:“想杀她?怕你没那个本事。”

圣女顿了顿。踏出殿门。

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喧闹声。

“为什么这里不能看?又没什么东西!”

“抱歉,公子,此处乃圣女宫禁地。”

“禁地?你在逗我吧?刚才我还看到有人进去了。”

“公子…”侍从的声音很忍耐,“进去的就是圣女。”

“啊?”

“什么事?”圣女出声。

侍从转过身,慌忙行礼:“圣女。抱歉。这位公子走错地方了,小的马上带他离开!”

圣女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身后的锦衣公子。

月白色的锦衫绣袍。浅而近白的蓝色有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纯净,映着如玉一般的脸庞,像一块清透而散发着灵气的玉石,干净,秀逸。

圣女的目光微微一动,停留在这张脸上。

她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眉头微微挑起:“这是…”

“这是欢园来的于谓之于公子。”侍从对这种情况一点也不陌生。慌忙介绍。心中想着,这位于公子真是个有福气的,闹到圣女面前,居然正好引起了圣女的兴趣。

他拉了拉灵玉的衣袖:“于公子,还不快见过圣女!”

灵玉也跟圣女一样挑高眉头,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见过圣女。”

只是随便拱了拱手。半点也没有初见圣女的慌张与惶恐。

侍从被她吓了个半死:“于公子!”他心里都快绝望了,这个于公子才来半天。不知道闹出了多少状况,先是要参观圣女宫,再和那一群公子哥来个室内马球,现在非要闯禁地,遇到了圣女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到底知不知道眼前是谁啊?圣女,执掌圣教的圣女!整个迷失大陆身份最高最尊贵的人!只要圣女一句话,他可以上天,也可以下地,可以瞬间荣华富贵,也可以眨眼死无葬身之地!他到底懂不懂?!!

圣女看着她,淡淡道:“如果你觉得用这种方法可以引起我的兴趣,那就太天真了。”

灵玉望着她,满脸诧异:“引起你的注意?为什么?”顿了顿,恍然大悟:“你以为我对你感兴趣?说实话,要不是无缘无故被抓进来,我还懒得来呢!这圣女宫也没什么好玩的,连个马球都不能打。漂亮丫环倒是挺多,可一个都不能碰,啧啧!真浪费!”

说完,还盯着一个美貌侍女的胸口看了两眼。

侍从差点背过气去:“于公子!圣女面前,怎可胡言乱语?”

“哦?”圣女微笑道,“那么,你对什么女人感兴趣?”

“什么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想碰就碰,被限制着这个不准那个不准,太没劲了!”灵玉懒洋洋地挥着折扇,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随后盯着圣女看了两眼,“其实圣女你也是个美貌佳人,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我们…那个?不过先说好了,完事了你可得让我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侍从已经麻木了,这会儿要是圣女震怒,把于公子毙在当场,他都不会觉得奇怪。算了算了,就算事后被处罚,他也认了,谁叫他这么倒霉,分配来伺候于公子?居然当面跟圣女讨起了人情,这算是卖身换自由吗?

“呵呵…”圣女这回是真的笑出声来了,“确实有点趣味,你,把他带到我的寝殿!”

说完,施施然优雅离开。

侍从震惊得连回话都忘了。这样…居然真的成功了?

940、承那个什么

侍从将灵玉带到圣女的寝殿,本就金碧辉煌的圣女宫,寝殿这边就更华丽了。到处都是粉白色的轻纱,飞扬飘逸,朦胧如梦幻。

灵玉腹诽,这个圣女看起挺冷艳的,怎么内心这么少女的吗?这么博爱的少女真少见啊…

“于公子。”等待召见的时间里,侍从拉着她,低声叮嘱,“您可千万别再胡说八道了,圣女今天心情好,才会这般纵容你。你若能讨得圣女欢心,这个迷失大陆,任你来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侍从说着自己都陶醉了,要是能够,他巴不得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可惜啊,人跟人命不同,明明他也长得很俊俏,就是不得圣女的眼缘。

“是吗?”灵玉探头探脑,“圣女挺好说话的呀!”

侍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跺着脚急道:“等圣女心情不好,人头就该落地了!”

如果这位侍从看过沧溟界的凡间典籍,一定会告诉灵玉,这就叫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两位袅袅娜娜的侍女从寝殿里出来:“于公子?”

灵玉潇洒地挥开折扇:“我是。”

“请随我们来吧。”侍女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多谢两位姐姐。”上前的时候,顺手在其中一位侍女的纤纤素手上摸了一把。

侍从看得目瞪口呆。这位于公子,居然真能得宠?真不知道该说圣女眼瞎了还是自己眼瞎了。呃,不能对圣女不敬,那就是自己眼瞎了!

那位被灵玉摸了手的侍女慌忙收回手,退后两步:“于公子请。”

灵玉若无其事,跟在另一位侍女身后进去了。

穿过层层轻纱,露出一方华丽寝榻,寝榻的样式有些古怪,灵玉身为“过来人”,一看就知道那些看起来颇显古怪的设置是做什么用的,心中啧啧。这位圣女,真懂得享受啊,连寝榻都是特制的,太狂野了…下回可以搬一张回去,跟徐逆研究一下。

华丽的寝榻,榻上倚着个乌发白衣的冰雪佳人,是个男人就要动心啊!尤其这寝榻的古怪样式,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不是男人都要咽口水了。

圣女已经梳洗过了,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身上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白纱衣,一身雪肤若隐若现。

她倚在榻上,轻轻抬起眼,看着灵玉从外面走进来。

脸上没有笑,眼神却比笑起来更魅惑。

她的目光追随着灵玉,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线条。

怎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男人呢?身材不算高大,但身姿挺拔;姿容如玉,却又透着一股痞气;动作随意,偏偏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潇洒。

只是这张脸…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侍女福了福,退出去了。

寝殿的门关上,白纱无风自动。

离寝榻三尺远,灵玉不动了,双手环胸垂下视线,折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落在圣女半露的玉足上。

一寸一寸地上移,仿佛用目光抚过。

圣女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灵玉的注视下,很想将双脚缩起来。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万绿丛中过,她早就忘记羞涩是什么感觉了。

可这个人,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让她…

灵玉的目光终于挪到了圣女的脸上,整个过程,她看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时时变幻,有时笑,有时眼神略深,有时肃然。

圣女这时才发现,在这短短时间里,自己竟然一直屏着呼吸。

真是…奇妙的体验。

而中间,两人连手指都没有碰到过。

为了消去这种古怪的气氛,也为了夺回主动权,圣女打破寂静:“侍女的手,好摸吗?”

听到这句话,灵玉对着她灿烂一笑:“又滑又嫩,挺好摸的。”

“是吗?”圣女眼神微动。

“等等。”灵玉及时打断她的话,“你可别告诉我,如果我喜欢的话,就把那双手砍下来送给我。”

圣女眼波一动,沉淀下来。

灵玉道:“美丽的东西,就该留在该在的地方,否则,失了韵味,那就不美了。”

圣女嘴角一勾:“是吗?”

“是啊。”不知何时,灵玉已经坐在了榻旁,微微倾下身,手指穿过她乌黑如缎的长发。

圣女突然有点恍惚,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每个女子,都如同一张琴,遇到那个合适的男人,就能拨动她的琴弦。

圣女从来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壶,无论多少杯的水,都可以容纳。

可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张琴,等待着那个能够拨动琴弦的人。

这…怎么可能?

圣女微微闭上眼,回想起后殿那个男人。

认真说起来,那才是她喜欢的类型,如同高山雪,挺拔、冰冷,让人不自觉仰视,期望雪融之时,会有怎样的温暖。

当然,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需要时间,所以她很耐心。也许得到的那一刻,会弃如敝履,可至少征服的过程是有趣而期待的。

而现在这个呢?吊儿郎当?清雅如玉?又或者一身痞气?竟说不清楚他是哪种类型。在长久的岁月里,她习惯了占据主动权,去攻略别人,但在这个人面前,她却意外尝到了被攻略的滋味。

她睁开眼,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他嘴角含笑,慢慢拨弄着她的长发。比女子还要完美的面容,始终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就连一倾身,都有着别样的韵味。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比任何男人都要专注,仿佛此刻,除了她以外,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

这种专注,不是因为她是圣女,不是因为要讨好她,而是…她是他感兴趣的女人。

陌生的感觉…

但她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沉醉。

仿佛在这一刻,圣女的身份,圣座的荣光,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等待着被拨动琴弦的女人。

“你说,你叫什么?”

“于谓之。”

“于…谓之。”唇齿间吐出三个字,有如呢喃。

灵玉笑意加深:“是。”心中暗想,这个圣女,玩过那么多男人,内心原来如此少女。只是稍微玩点默默含情的小情调,她就这么投入了。可见,对女人来说,身体的欢愉,永远取代不了情感的满足。

她那个男宠,叫什么来着?哦,柳文高,真是个笨蛋啊!圣女当他是男宠,他还真就以色侍人了?不懂得主动进入圣女的情感世界,怎么转变自己的定位?堂堂化神修士,混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丢人的…

“你的床很软,借我躺一躺。”恍惚间,听到他说的话,等到圣女回过神,发现榻上已经多了个人。

他挨得很近,但又不像那些男人一样,迫不及待地贴到她的身上。明明近得只要再稍稍过来一些,就可以近身相贴,他却没有过来。

他也没有后退,仍然那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长长的乌发,时不时俯身过来,轻轻一嗅。

气息吐在她的头顶,轻浅,温热,让人微微战栗。

“你叫…什么名字?”

圣女听到了轻柔的声音。

“我…”

“别告诉我你就叫圣女,我可不喜欢这么亲近的时候,还叫着这么倒胃口的称呼。”